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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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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这里的考生却要少许多。
苏木同老王可是老相识了,一想起当初在西苑随侍正德皇帝是。王大人给太子讲课,一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无论他和正德在下面怎么胡闹,老先生只装着看不见的样子时的情形,苏木就忍不住想笑。
苏木也没同王螯客气,同门房说了一声,就径直朝里面闯,直接闯进人家的书屋里。
王螯正在书房里接见几个考生,见苏木笑眯眯地进来,眉头一皱:“苏木你可算想着来老夫这里了,老朽本以为你不想认我着大宗师的。”
苏木一笑:“大总裁这话叫苏木任何承受得起,晚生这几日不是在给总裁你准备谢师礼吗,故而耽搁了。”
王螯一笑:“又有什么好准备的,左右不过是黄白之物。”
苏木“虽说不过是阿堵物,可也得看多少。”
说着就将一叠盐票用双手奉上去,王螯一看数目不少,就点了点头。
君子有通财之友谊,而且王螯乃是宗师级,帝王师那样的人物,说起钱来比起常人多了一份洒脱,也不避讳。
然后就对旁边一个士子道:“康海,你不是想见苏木吗,如今人已经到了。”
听到康海这个名字,苏木心头一凛,定睛看过去。
却见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风雅书生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苏木的胳臂,两只眼睛全是精光,“康海见过苏年兄,原来你就是苏木苏子乔,叫康海好找!”
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苏木也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合碰到康海,他心中有鬼,听康海这么说,顿时一颤,想:难不成这个康海已经看过我苏木的卷子,知道我抄了他的文章,要兴师问罪?
康海年纪轻轻就和李梦阳等人名列,乃是正德年文坛的领袖,真说起来,还算是苏木的前辈。
苏木压住心中的混乱,深吸一口气,回礼:“苏木见过康年兄。”
康海突然大叫一声:“人说苏子乔身形奇伟,大有盛唐古人刚健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非此等人物,不能写出那样的诗词。人说苏子乔诗词无双,你的作品康某早已读过,心下叹服之。不过,依在下看来,相比起诗词,你的文章才是真的作得好啊,真真是深得我心,想不叫人佩服都难!”
听他将话题扯到作文上面,又想起今年春闱,苏木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中顿时起了一个念头:苦主来了,苦主来了!
苏木强忍着转头逃跑的冲动,故意用镇定的语气道:“康年兄谬赞了,苏木后学晚进,怎么当得起!”
他心中却是奇怪,这一期的邸报都还没出,这个康海怎么可能看过我的文章?
第637章 安稳了
“当得起,当得起!”康海继续用夸张的语气叫道:“科场有先后,文学无老少。况且,你我同为本年恩科头名次名,本就是同年。看了苏年兄弟文章,康海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对你的敬佩却是无以复加了。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将文章写成这样,真真是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到康海的心坎里去了。”
说到这里,康海连比带划,表情显得十分夸张。
“不对,不对……”苏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康海并不是故意讽刺,而是他说话本来就是这种味道。一说起话来,肢体语言丰富,神情也极尽生动之为能事。这情形倒又些像后世日剧中的演员,有的时候固然有强烈的感染力,可用的地方不对,却让人感觉可笑。
看来,这个康海说的是真心话。
苏木大觉疑惑,忍不住问:“康年兄,你什么时候读过在下的八股文章……哦,对了,晚生以前参加乡试和院试时的卷子也有收进时文集子的,可是在那上面读到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康海说起话来如同爆炒豆子一样:“却是今年恩科会试的题目。”
“啊,今年春闱,邸报不是还没有出来吗?”苏木一呆。
“哈哈,哈哈!”康海大笑着一把拉住苏木的手,就走到王螯的面前:“王总裁,可否借稿子一观?”
王螯微笑地点了点头,将一份卷子递了过来。
苏木眼神锐利,只一瞬间就看出那上面的文章正是自己考场上的作文。
忙接了过来,飞快地翻看起来。
没错,正是这样,包括五道八股文和策问等所有文体在内,一共十五题,竟然是一字不差。
看了几眼,又是当着康海的面,苏木心脏一阵剧烈跳动。他又是奇怪,忍不住问:“这不是苏木的考卷吗,怎么就拿出来了?”
话刚问出口,苏木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却不是考卷,而是一份抄本。
上面的字苍劲有力,乃是一手漂亮的行书,不用问,正是王大人的笔迹。当初苏木在西苑陪正德皇帝读书的时候,老王就是教师,他的字苏木可是认得熟了。
康海笑道:“自然是王总裁抄出来的。”
王螯哈哈笑道:“这一期恩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文章面世,端的让老夫十分的失望。相比之下,也就苏木你和康海的卷子尚可一观。可惜杨廷和家的小子没有来参考,否则,或哟美文面世。老夫出考场之后,凭借记忆将你们两人的卷子抄了一份,苏木你且看看,可有地方抄错了。”
苏木十五到题加一起一万多字,再加上康海的卷子,隔了这么多天王螯竟记得一字不差,他心中也是得意。
听他这么说,苏木也吓了一跳:这明朝的读书人的记忆力真是强到逆天了!
王螯笑毕,就指着苏木对康海道:“康海,你刚才看了苏木的卷子不是说恨不了能见上他一面吗,如今人已经到这里了。呵呵,其实,依老夫看来,苏木这卷子上的文章固然做得不错,却不是太佳,怎么看也当不起你如此推崇吧?倒是你今科的卷子做得草率,很多地方不够圆润,叫老夫甚是失望。”
作为开一代文风,又是当世八股文第一大家者,即便是真实历史上康海的会元文,在他眼中也不过普通。
听大总裁提起卷子上的文章,康海心中羞愧,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抓了抓下颌上那一丛胡须,讷讷道:“说来也怪,康海第一场的时候本已经将那五道题目的草稿作完。可临到准备在打磨修改后誊录时,却越看越不满意,最后都成魔障了。一怒之下,索性推倒重新作过。因为写得仓促,失之圆润,倒叫大总裁笑话了。”
听他们这么说,苏木心中突然一动,暗想:原来康海已经将第一场的五道题作完了,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候突然不满意,重新作了一遍。想来他以前所作的题目定然和真实历史上一样,若非如此,我还真同他撞车了……不对,如果他草稿上的文章和我所誊录的一样,刚才康海应该一眼就看出来的……
康海说到这里,越发地不好意思来:“方才在大总裁这里见到苏年兄的卷子时,康海还真被吓了一跳。”
苏木心中一跳,不动神色地旁敲侧击,问:“苏木的文章也不过寻常,怎么就将康年兄给吓住了?”
接下来康海的话惊得苏木差点跳起来。
康海扯了一把自己下颌上的胡须,大声道:“刚才一看苏年兄的文章,尤其是那篇《牛山之木》,破题和承题部分,竟然与在下的草稿一字不差。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我真的在做梦!”
苏木背心中顿时渗出了一层冷汗,立即意识道:想来我强行将康海的文章抄在卷子上时,老天爷不肯让康海和我玉石俱焚,这才服了软,让康海在最后时刻将草稿作废,重新写了五篇新文章。不过,康海自己做的文章自己清楚,又如何看不出来。而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人的文章作得完全一模一样?
康海还在扯着自己的胡须,显然已经陷入迷茫之中:“可是,这几篇题目的破题和承题也只能这么作啊!方才又看了苏年兄的起讲和后面部分,康海心中暗想,如果换我来作,也会这样,非如此,却不能尽善尽美。所以,这个世界上还真真有心有灵犀一说!晚生刚才越看苏年兄的文章心中越是佩服,只觉得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说到我心坎中去了。”
废话,着几篇文章本就是康海自己所作,不说到他心坎中去才怪。
当然,在真实历史上,康海在最终定稿,将文章誊录到正式卷子上去之前还将文章反复修改过几次。所以,苏木的卷子除了破题和承题部分的几十字和康海完全一样之外,后面部分也不过是意思相同而已。
说完话,康海激动地扯下一根胡须,疼得叫了一声。
然后一揖到地,一脸激动地看着苏木:“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苏子乔,今日能够见到苏年兄的面,康海幸甚!”
听康海说完这话,苏木突然明白了所有的关节,心中一阵狂喜:安稳了,安稳了,看来我以前的担心已是毫无必要,这个会元如今才算是彻底到手!
第638章 殿试之日
时间很快到了正德一年四月十四日清晨,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按照科举场上的惯例,正是三年一度殿试的日子。
苏木穿越到明朝两年,在穿越之后就已经抱了依靠科举进入官场的心思。因此,在封建社会,万般皆下品,惟一有读书高。不做官,不挤进文官队伍,任你有金山银海,一个小小的县官就能灭你的门。即便是富如沈万山,没有功名在手,也得见官就跪,毫无人格可言。
可你一旦做了正式官员,就是文官系统的一员。任何试图以你为敌的人,就是同整个官僚系统作对。
换后世的一句话来说:你是有组织的人了。
其实,中了会元之后,一个读书人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复试和殿试说穿了不过是排名赛,已经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苏木两年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天,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真到日子,脑袋里却是一阵麻木,提不起半点精神。
除了麻木,还隐隐着疼。
等到小蝶一大早就自己叫醒,苏木还有些恼火,忍不住呻吟一声:“这么早叫我做什么,烦死了,头好疼,口好渴!”
“我的老爷,今天可是殿试啊,你还是快些起来吧!”小蝶忙将苏木从床上扶起来,又让一个小丫头将一盏热茶送过来,麻利地朝苏木的口中灌去。
干得好象要裂开的嗓子被茶水一滋润,总算是舒服了许多,头也没那么疼了。
可眼睛里全是眼屎,眼前也是模糊不清。
苏木嘀咕道:“小蝶,早晨就喝碗粥好,不要弄太复杂。”
“是,我的老爷!”小蝶忿忿地哼了一声:“康老爷也真是,自己有家不回,成天呆在咱们这里,还拉着老爷四出吃酒玩乐。有句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吃得多了,就算是牯牛一样的身体就遭不住。”
听小蝶提起康老爷,苏木顿时清醒过来,问:“康海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住在客房里,早就起来了,人家的酒量可比老爷你好多了。”小蝶越说越生气:“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在咱们家一住就是十来日。”
当然,小蝶也只敢在私底下抱怨几句罢了。
康海康大老爷可是这一期春闱的第二名,听自家老爷说,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是要点翰林的。将来搞不好还能做到宰相一职,宰相是什么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大老爷们在一起吃酒玩乐,她一个小丫鬟也不好说什么。
听到小蝶的嘀咕,苏木嘿一声笑起来,然后无奈地摆了摆头:他也没想到自从那日去了王螯那里之后,康海就把自己给缠上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和苏木一见如故,每日都拉着苏木吟诗作赋,光文会就办了三场。到最后,索性直接住到了苏木府上,说是人生难得一知己,自然不肯须臾分离。
苏木本就不怎么喜欢文人之间的雅集,有那功夫,还不如找胡莹游山玩水来得快活。被他被盯上了,苏木自然没有机会同两个女人相会。
苏木刚开始的时候还很隐晦地对康海说,朋友交往,贵在知心,保持一定的距离是非常有必要的,大家成天呆在一起好象也没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康海是听不懂,还是装着不明白,反正就当苏木的话是耳旁风。
这十来日,苏木被他拉着成天喝酒,把脑袋都喝大了,可谓是酒精考验。而且,同康海这样的诗坛大家在一起,免不了要作几首诗词。可惜,苏木自家事自己最清楚。他所谓的才子名声根本就是来自抄袭,明朝嘉靖以后到现代可用的诗词可来就不多,抄一首少一首,那可是要用在关键场合的。
可苏木现在是一代词宗,康海又是七子之一,表面上看来,都是当代文学界最顶尖的人物。而且,康海所举办的文会规格又极高,来的都是李梦阳一级的国宝级大师。在这种场合,苏木根本就没有胡乱写几首应景的可能,也没办法藏拙。
大家都是宗师,眼光也毒辣,你一个不好,只怕就要被人发现原本就是一个草包。
没办法,苏木只能提起精神,从纳兰容若抄到查慎行,从吴梅村抄到顾炎武。
古人收获了无数的赞叹,隐约有当世诗词第一人的趋势。
可自己家的苦自家最清楚,如果康海再这么搞下去,苏木胸中的存货只怕就要耗尽了。
他只能盼望殿试早些来临,也好得了进士功名好去做官。到时候,大家都有了职司,也不用在文人的风花雪月上浪费时间。
好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但昨天喝得实在太多,苏木死活也提不起精神,半点食欲也无。
倒是康海兴致极高,一口气吃了四个二两重的大馒头,这才和苏木一道挤了同一顶轿子兴冲冲地杀向紫禁城。
通过这十来日和他的接触,苏木已经将会试考场上自己同他为什么没有撞车的来龙去脉不着痕迹地问了个明白,也彻底地放下心来。
其实,只怕是正常,一看到苏木所做的卷子和自己草稿的思路完全一样,开头甚至一字不差,心中难免会有怀疑。
可康海这人本身就不正常,他在有的方面甚至比吴老先生更糊涂。不但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反对苏木大起自己之感。这也是他这十几日死活要呆在苏木身边,甚至直接住在苏木府上的原因。
在他看来,苏木简直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弄到后来,苏木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取向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另有企图———好基友,一辈子!
实际上,在真实的历史中,康海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他平生最大的成就是考中了弘治十六年的的状元,接下来就直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连一点浪花也没翻起。
当初在帮导师编撰《历代状元八股文》一书时,苏木就看过康海的相关历史记录。
按照历书来分析,此人就是个书呆子二货。
按说,如康海这样的状元公,一旦殿试结束,就会被直接选拔进翰林院做编修,给皇帝做贴身秘书。再在翰林院观政几年,凭借着在皇帝面前混到脸熟,又有状元公的资历,下放到六部各院,怎么也得挂个侍郎头衔。再历练上十几年,入阁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实际上,按照明朝官场的潜规则。只要你中了状元、榜眼、探花中的任何一个功名,也不需要你有太大的能耐,甚至什么也不做,就在中央熬资历,混上个几十年,一个正二品大员是跑不了的。
问题是,这个康状元公,入翰林混了几年之后,居然越混越差,最后被削职为平民赶回陕西老家去了。
事情是这样,你说你康海是个书呆子就得有书呆子的自觉,反正就在翰林院熬资格养望就是了,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就少插手。
可这位先生却脑筋糊涂,遇到事情喜欢出手。
他中状元之后,司礼监掌印刘瑾得势,考虑到大家都是乡党的份上,就有意笼络。
文官和内侍本就水火不相容,尤其是刘公公当权的时候飞扬跋扈,对于这种人你得保持距离才是。可康海却托不过同乡的情面,同刘瑾有往来,这已经犯了文官们的大忌。
偏偏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认为大家老乡一起见面说几句话也是人之常情。
后来李梦阳被刘瑾构陷,康海甚至还出面求情。看在康海的面子上,刘公公放了李梦阳一马。
问题的关键是,李梦阳本就是朝廷清流的领袖,没事他都会要找出点事情来。这次被刘瑾捉拿下监,本就是一名动天下的大好事,李大人本欲借此事为自己养望。弘治十四年的时候,李梦阳当街殴打张鹤龄,使的就是同样的宣传手法。最后,一提起他李大人,全天下的士子都会竖起一根大拇指,赞一声:铮铮铁骨,古人之风。
结果,好好的一场秀却被康海给毁了。别人一提起这事,反觉得刘瑾这人宽宏大量,念旧情,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小人。
事情的结果变成另外一种样子,怎么不叫梦阳勃然大怒。
所以,被放出监狱之后,李梦阳和众文官不但不念康海的情,反给他记上了一笔。
等到刘瑾被朝廷以谋反罪处死的时候,康海也被大家归类到阉党,赶出了朝堂。
说到底,康海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政治嗅觉的天真汉,他这情商,能够在满眼都是人精的朝堂根本就没有立足的可能。
不过,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是可以的,至少人家非常坦诚。
即便他有的时候实在是太不见外了。
反正苏木这几日就被他弄得烦透了,相比起这种老实到没有心计的二货,苏木更愿意同真小人打交道。
同小人打交道,你至少知道该怎么应对。可面对康海,你根本没办法判断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第639章 谨身殿
不知道怎么的,吴老先生死活看康海不顺眼。
说到底子,他们两也算是同一类的人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类相排斥吧!
到了皇城大门,苏木和康海下了轿子,就看到吴世奇已经先一步到了。
苏木一拱手:“老先生早已经到了啊!”
康海:“见过吴左通政。”
“哼!”吴世奇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理睬,反虎着脸呵斥苏木:“苏木,今天是什么日子应该不用老夫提醒你吧?大考之前,本该清心寡欲,却不料你竟然喝到烂醉如泥,真真叫老夫失望。”
老先生就这脾气,见到不顺眼的就要出声,苏木也不放在心上,反笑问:“老先生你今天是去参加早朝呢,还是去参加殿试?”
吴世奇没意识到苏木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正色回答:“今日乃是殿试大比之日,按照朝廷制度,已经罢了早朝,老夫自然是要去参加考试的。”
说着话,中会的举人们三三两两到了,皆屏息立在城门口静静等候。
不片刻,三百多人都已经到齐。
又等了半天,只听得三声净鞭响。
那声音清脆得好象是炸在人的骨子里,叫所有人都同时一凛,就连苏木,混沌的脑袋也瞬间清醒过来。
他也没想到净鞭还有这么个用处。
鞭声落地,就有一群礼部的官员出来,为首那人喝令中式的新人们将凭证拿出来,一一勘验之后,就一挥手:“随我来!”
虽然上一次复试的时候已经进过皇城,但这一次考生们还是被天家的威仪所震慑,都低头疾走。
苏木自然不惧,一边走,还一边观察,就看到城门内有一个太监正提着一条五六米长的鞭子,显得很是精神。
进了午门,又行得半天,依旧来到上次复试时的谨身殿,也就是后世的保和殿。
同复试时不同,殿试的考场却是露天。
当然,如果遇到雨天,考场则要移进谨身殿中去。
在宽阔的广场上,早已经摆下了十五列二十行的矮桌,只两尺高。
矮桌后面没有凳子,只一个绣花的锦墩。
上放着小香炉,燃着一烛贡香。桌左是肉食篮,桌右是文房四宝篮。
殿试只举行一天,同会试和乡试不同,考生如今已经算是准朝廷命官,不用搜身,而且也不用带任何物件。一应考试所用的文具,甚至食物都由朝廷供给。
天还没有亮开,殿试一般都是日出的时候才开始。以正德皇帝的性子,能偷懒就偷懒,他才不会摸黑过来主持考试呢!
中式新人们早就编了号,然后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按照编号找到自己的桌子坐下。
苏木运气不好,加上身材高大,竟然被编到最后一派靠最左手的位置。众目睽睽之下,整整一天只怕都要保持正襟危坐的肢势,否则就是驾前失仪,考试成绩要被降一档次的。
苏木一坐到位置上就暗暗叫苦,这一天考下来,想必会非常累。
罢,干脆早一点交卷好了!
殿试是可以提前交卷的,还算比较人性化。
四月间的天已经热起来,但一早一晚还是很冷。
在位置上座了半天,苏木感觉异常的无聊,就抬头看去。却见着眼前层层叠叠的汉白玉栏杆已经布满了露水,然后汇集在栏杆底下那颗龙头嘴上,滴落下来。
谨身殿的相干人等加一起大约一千来人,却没有一人出声,露水落地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
就在这个时候,有风吹来。
“呼啦!”一声,挂在谨身殿前那匹巨大的布缦展开了。
满眼都是蓝色的江水海牙花绣,和明黄色的龙墩顶子。
色彩是如此的绚丽,一刹那,晃花了人的眼。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突然天亮,眼前的壮美景象让所有人在瞬间有些失神。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突然间,有响亮的鼓乐传来。
新科贡生们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三个正二品大员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中气宇轩扬地走来。
在前几日,考生们已经提前经过礼部官员的教授,知道殿试的礼制,自然知道这三人乃是本科殿试的读卷官,内阁三大辅臣刘健、谢迁和李东阳。
在他们背后,也都是正二品以上的官员。不用问,自然是本科的监试官,都是各部尚书、侍郎和翰林院大学士。
可以说,如今大明朝的整个上层建筑,核心决策层的大姥们都尽数出现在大家面前。都戴着藤竹丝编织的凉朝冠,穿着紫色或红色的夹朝衣,光看那补子,不是仙鹤,就是锦鸡。
众官齐整起走来,分两排站好。
新科贡生们在地方上也算是个人物,很多人甚至是地方望族宗主,在一省巡抚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可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情形,一个个都被震得无法呼吸。
苏木看得明白,即便是糊涂如吴世奇这种正四品的命官,天真如康海者这种文坛宗师,也都是面上变色。
当然,唯一例外的只有苏木了。眼前的官员中有不少他都是认识的,比如内阁三老和王螯,甚至和他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
看到他们一脸的严肃,苏木不但不惧,目光落到他们官服的补子上,心中突然有个好笑的心思:古代官员官服的补子图案上,文官都是飞禽,如仙鹤、鹭鸶;武官则是走兽,麒麟、老虎什么的。这不都是衣冠禽兽吗?
这大概就是这一成语的由来吧?
想到这里,苏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先前心中还有的一丝紧张,顿时荡然无存了。
等候到官员们立正,突然间又是三声清脆的响鞭,抽得所有贡生身子同时一颤,瞬间清醒过来。就连苏木,也被那炸响刺激得头皮一麻。
几个太监飞快地跑过来,将嘴巴凑到三个内阁大学士面前嘀咕了半天,又飞快跑开。
只片刻,眼前又卷来一阵明黄色的风,一支浩荡的队伍行来,当中正是一辆九抬大辇。
不用问,正是当今天子的仪仗。
大辇上正端坐着大明朝的总公司的董事长,正德皇帝朱厚照。
第640章 颁题了
历来皇家仪仗以明黄色为主,但大辇上的正德皇帝却是一身红色龙袍,在这一片晃得人眼花的黄色中显得异常夺目。
原来,明朝皇帝姓朱。当初太祖登基之后,特意将朱红色定为皇家御用颜色。因此,逢到飞登基、祭天之类的国家级庆典,都着朱红色冕服。
有一段时间没见着朱厚照了,苏木定睛看过去,却是吃了一惊。同上次相比,正德皇帝虽然个头没什么变化,可身坯却宽厚了少许。皮肤也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显然,平日间也没有少进行体育锻炼。
坐在大辇上,身边是一群面色苍白的太监和少见阳光的书生,正德皇帝身上却显示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精气神。
他坐在上面,目光扫视而下,如同实质,竟有一种摄魂夺魄的气势。
苏木看得心中点头:正德皇帝做了一年多的皇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无论是心志还是能力都与当初在东宫是大不一样。更让人欣慰的时候,朱大将军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苏木和正德皇帝相互过很长一段日子,对他自是非常清楚的。但其他贡生却都经受不住,同时跪在锦墩上,三呼万岁。
正德皇帝听到这一阵万岁声,朝众考生点了点头。
只可惜,其他贡生都将头磕了下去,自然看不到。
倒是苏木却随意地抬起头来,同正德皇帝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
两人的嘴角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队伍继续向前,大辇很快被太监们抬进了谨身殿。
立成两列的大臣们这才缓步从大殿两侧的台阶走上前去,进了大殿。
苏木和众考生这才立起了身体,有好奇的人甚至还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去。
可惜殿堂深深,又如何看到清楚里面的情形,只听得谨身殿内又是一阵“万岁”的喊声,然后是唱礼官的的声音。
接着,正德皇帝就落了须弥座。
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下了一支乐队,等到皇帝上了龙墩,就是悠扬的乐曲声,鼓乐声声,又是罄又是编钟。
苏木是个乐盲,也听不懂,心中估计应该是韶乐什么的。在他看来,中国的民乐都是一个调调儿,也就《十面埋伏》、《高山流水》什么的有一点可听性。至于吴小姐经常抚弄的古琴,说句实在话,听得他昏昏欲睡。当然,佳人面前,你却不能不提起精神装出一副孔子闻韶的模样。否则,就太不给面子了。
不过,想来国家级乐队的水准定然是非常高妙的。如今的大明朝乃是世界的中心,皇家乐队至少也是后世维也纳交响乐团和费城交响乐队的水准。
能够进到殿试这一关的考生,谁不是人中龙凤。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这音乐是必须要精通的,自然能识得着音乐的好。
苏木就看到不少人都沉浸在音乐声中,有的人甚至激动得身体发颤。
至于他,除了郁闷,就是感觉无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木发现眼前的一切越来越亮,抬头看去,一轮红日正当空。
他心中突然叫苦,已经是四月底了,今日乃是艳阳天,又是在室外考试,等下也不知道会热成什么样子。
光线越来越亮,等到一曲终了,苏木和所有的考生已经被太阳的光线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谨身殿中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耳朵里,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如这种国家级的纶才大典,唱名的、颁布命令的人说话,都务必要说得清楚明白,有条好嗓子是做官,做大官的首要条件,即便是太监也不例外。
听刘太监的架势,好象是用尽全身力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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