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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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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如何肯叫这个肮脏的家伙近得自己的身,这厮显然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也知道,初来乍到,若不强硬一些,等下还免不了有许多麻烦。
当下一抬手架住周五的手,握住使劲一捏。
拜正德皇帝所赐,苏木在西苑的那两个月,除了读书就是锻炼身体,寻常三十来斤的石锁,一口气举上一百来个,连气都不带喘。有的时候,苏木也怀疑自己看起来还像不像文人。
周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看守,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欺负普通老百姓自然是威风八面,什么时候遇到过苏木这样的硬点子。
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背心中立即出了一层冷汗。
“干什么!”周五扭曲了脸,疼得大叫起来。
苏木松开手,微笑道:“周五哥好!”
“好你马的……”周五大怒,伸手就要去拔刀,却感觉到身后有人扯了他一把。
回头看去,就看到袁豹不住地给他递眼色。
周五这才悻悻地将手从刀柄上挪开。
这两人的情形如何瞒得过苏木,心中顿时明白,袁豹是叫周五隐忍。
第402章 果然如此
苏木在巡检司也干了两个多月,巡检司的兵丁和盐司的兵丁都不属于正式军人,有很多地方颇为相像。
这群人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粗人,又在衙门和市井中厮混多年,血管里流的就不是道德的血液,素质那是极低的。
苏木作为一个新人,进了军械库房,又直接跟周五这个老人发生冲突。换成其他时候,只怕周五等人立即就会冲上来找回场面,让新人知道他们的厉害。
可说来也怪,这周五居然强自忍了。很明显,这四人都是得了马全的授意,只等天黑时放火栽赃。
在此之前,却不肯节外生枝。
“好老套的故事情节啊,这个桥段《水浒传》中已经有详细的记录。只可惜,即便软弱如林冲者,被人一把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也知道奋起反击。到最后,依旧杀了陆虞侯等人,全身而退。”
“至于我苏木,杀四个小蟊贼,却如喝水一样简单。不但如此,这军械库还得保住了。”
摸了摸别在腰上的四支火枪,摸了摸贴身的软甲,苏木有强烈的信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周五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面色阴沉起来,喝道:“袁豹,领梅老爷四处看看,既然来了军械库,总得叫人家先把地皮踩热才是。吕大吕二,关库门吧!”
他不为人知地曲张着自己的右手,心中也是吃惊:这姓梅的凭地好大气力,晚上动起手来须有些麻烦。不过,好汉子斗不过群狼。以有心算无心,大门一关,也要叫他生不如死!姓梅的,今夜定叫你知道周五爷的厉害!
周五等人所坐的这间屋子正对着库门,那两扇大门漆成黑色,一尺厚的橡木,上面还包了铁皮,钉了大铆钉,一关起门来,就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等等,等等,二位军爷等等。”这个时候,一个矮壮的中年匠人急冲冲地背着一个背篼,只一步就跨了进来,伸出手推住两扇大门。
“干什么,擅闯军械库,想造反吗?”吕家兄弟大惊,后退一步,同时抽出腰刀,畏惧地看了那人一眼。
周五也冲了出去:“你什么人?”
那人生得好丑,面皮焦黄,上面长满了麻子,头上还戴着顶竹斗笠,将半张脸遮住,看起来甚是苦相。
不过,苏木还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忍不住站住了。
“见过五爷,小人文菜农,乃是沧州城东六十里文家庄匠户。”这人一开口,又沙又哑,听得人心头发急:“文十三是我族兄,前几日他不是在军械库翻瓦吗,这雨季就要到了,官家怕漏雨,征用了他。十三哥今日却是病了,但官府的差使却耽搁不得,叫小人过来替他干上两日。”
说完话,就将一张条子递过去:“这是盐司开给小人的条子。”
周五心中正自恼怒,喝道:“翻什么瓦,淋坏拉倒。反正……”就要叫文菜农滚蛋,可一看到旁边的苏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心想,原来这仓库今天晚上就要付之一炬,还翻什么瓦,那么麻烦。不过,若就这么将他打发了,须引起那姓梅的疑心。
“好吧,你就进去吧,不许偷懒。”
“是是是,小人老实人一个,怎敢偷懒。”
苏木又看了那文菜农半天,确定以前也没见过这人。
正在这个时候,身边的袁豹催促道:“梅富贵,咱们走吧!”
“有劳。”
于是,袁豹就提了一串钥匙,打开几个仓库带着苏木参观。
军械库中有三排仓库,大约二十来间库房。
和军械库的围墙不同,库房却不是青砖,都是竹木结构,糊了黄泥,外面再涂上一层石灰。
其实,这样的库房也非常结实,韧度极佳,可抵御一定强度的地震,且造价不高。
不过,一旦走了水,碰到天干物燥的季节,却不好救。
每间库房外面照例放了一口半人高的水缸,以便失火的时候可以就地灭火。里面的却没有水,可还是湿漉漉的,估计是刚将水倒掉了。
“这群贼子,还真是将准备工作做到十足了。”
袁豹不停地打开库房,趾高气扬地指指点点:“这是铠甲,见过吧?”“这是马鞍”“这是长矛”“棉衣”“这个见过吧,桐油帆布帐篷,住在里面,就算天上下瓢泼大雨,里面也见不到一滴水……”
苏木定睛看去,库房倒是宽敞,只可惜里面却没有多少东西。军械少不说,还胡乱地扔在地上,任由虫蛀鼠咬。堆在墙角的棉衣都已经朽了,枪杆子还被白蚁蛀得稀烂,用手一捏就变成粉末。
他不禁摇头,这明朝的军备还真是糟糕,若国家有事,可如何得了?
又走了几间库房,都是同样的空空荡荡。
看样子,就算一把火全烧了,也烧不了什么东西。
真到时候,损失多少还不是由盐司的人说了算。
苏木越发地肯定长芦盐运使司的问题不小。
走了几间库房,袁豹就倦了,打了个哈欠:“这天热的,直将人都要晒化了,其他地方就不看了,我自回屋睡觉去了。”
苏木一把拉住他,问:“我住哪里?”现在离晚上还有五六个小时,就这么呆着也没意思,不如先去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袁豹:“这军械库中别的不多,但房子有的是,你随便找个屋子呆着就是了。”
他也觉得让苏木在这里胡乱跑不是法子,就指了指前头一间房子:“归你了。”
房间颇大,但里面却堆了不少柴草。
苏木又看了看其他见个房间,里面也同样放了不少易燃物,和空荡荡的库房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晚上要用的,马全和他背后的势力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躺在草上,从窗户看出去,先前进库房的那个叫文菜农的匠户正蹲在库房屋顶上不停忙碌,大热的天,这厮竟然长衣长裤将自己包裹得严实。
苏木一笑,就闭上眼睛假寐。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因为身上穿着软甲,热得他浑身是汗。
一阵菜香袭来,苏木走出房间,被清风一吹,身上爽快了许多。周五他们正在吃饭,也没叫他。
苏木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大咧咧地走过去,舀了一大碗,说声借过就挤了上去。
四人对他怒目而视,然后又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强自忍了。
菜肴非常丰富,有酒有肉,满满摆了一桌。
“等到夜深,就可以发动了!”苏木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心想:“菜不错,好一席断头饭!”
第403章 又有一个新人物留在库房里
再过上一两个时辰,就是一场大战,如今正好养足力气。
苏木也不客气,飞快地动着筷子,风卷残云一般吃得再撑不动才停了手。至于酒,却是一口也不沾。
一桌菜肴,差不多有一半入了他的腹中。
见他吃相实在恶劣,周五脸就黑了下去,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袁豹就在桌下悄悄地踢了他一下,周五着才强自忍耐了。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真一切都要等到半夜再说。
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落到早已经留意的苏木眼中,也不说破,抹了抹嘴,叫了声爽利,就要回屋睡觉,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闯进屋来。
军械库是什么地方,此刻大门已经紧闭,可说是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这人突然跑进屋来,包括苏木在内,都是吃了一惊。
沙哑的声音响起:“各位爷,正吃着呢!”
众人这才定睛看去,同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人是午时见库房来翻瓦修整仓库的匠户文菜农。
这家伙也太没有存在感了,自从上了房顶之后就闷声不响四在上面忙碌,手脚也轻。若不是他突然闯将进来,大家还忘记库房中还以后这么一个人物。
“找死啊,你这鸟人手脚轻得跟猫一样,想吓死人吗?”周五就厉声喝骂起来,抬起腿就踢中文菜农的腰眼。
听到周五骂,其他三人也同声呵斥。
文菜农吃了这一腿,惊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又踢了几脚,周五才消了心头之恨,恶狠狠问道:“什么事?”话刚问完,他“咦”一声:“你怎么还在库房里?”
文菜农一张满是麻子的黝黑脸膛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依旧将头磕得如捣蒜一般:“回军爷的话,小人一直在这库房里做工,几位爷不喊,小人也不敢停,就一直在这么干活,方才肚子饿了,这才下屋吃干粮,想给几位爷讨口水喝。”
他这么一说,四个看守这才抽了一口冷气,说起来,还真将这人给忘记了。
吕大骂道:“还喝什么水,还不快滚出去。他娘的你个贼厮鸟,害得爷爷还要跑一趟给你开大门。”
“这位爷,小人……小人……”
“怎么,还不想走了你?”吕大斜看他一眼。
文菜农还在继续磕头:“各位爷,能不能行个方便,小人家住得远,今日若是回去,明日再来,又得花上半天。这里的活儿就得再拖上两日。小人是这么想得,能不能留我住下,反正这里的房子也多,随便哪间都成,胡乱对付上一夜。明日小人再起个大早,只需一日工夫就能将活儿干完。”
“小人乃是匠户,家里自有田地。正要麦收,农时不等人,这官府的差使自然早一日完工早一日好。否则,耽误了收成,我全家老小这一年只又去喝西北风了。”
“什么,你还想住在这里,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军械重地,若是少了一样,你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快滚蛋!”见他纠缠不休,吕大恼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文菜农被吕大等人吓得骇然变色,半天才讷讷道:“军爷,其实这库房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多屋都空着呢,小人就算手脚不干净,也没什么东西可拿。还有,明日干万活儿,你们大可搜我的身啊。”
话还没说完,吕二性子急,立即就跳起来,提着拳头就要打。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五突然驾住他的拳头,然后笑眯眯对文菜农道:“不就是住一夜吗,没问题。马上就是雨季,这天说下雨就下雨,保不准军械就被淋了。你早一日完工,咱们也早一日心中踏实。”
见一想性格粗鲁的周五突然转了性,其他三人都是一呆。
文菜农又磕了几个头,欢喜地道,“多谢五爷,多谢五爷。”
周五一脸的和颜悦色,指了指对面那一间小屋子,说:“你也是可怜,这天虽然热,可半夜里退了凉,下了露水。若是睡在外面,仔细着了凉。你病倒不要紧,若是耽误了工期,上头追究下来,倒霉的却是咱们。今日便宜你了,那边有一间空屋。”
文菜农忙站起来,千恩万谢地去了。
他一走,苏木和众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加上又吃得饱了,也不废话起身自回屋去睡觉。
路过文菜农的房间时,里面已经传来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睡得倒是香甜,苏木暗自一笑,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事,笑容却凝固了。
沧州乃是武术之乡,只要是男人,多半会几手。
看得出来,周五也是一条好手。刚才他一脚踢到文菜农的腰眼上,这地方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人,一般人受了这重重的一脚,早就疼得蹲了下去。
可刚才那文菜农却连身体都没有晃一下,如果没猜错,此人的武艺甚是了得。
苏木以前在西苑的时候,正德皇帝手下的护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他也不懂得武艺,可看得多了,一个人是否身具武功,成色如何,却能轻易看出。
这情形有些像后世古董店的伙计,从小接触的都是真品。正因为看得多了,一旦有赝品过手,却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虽然他也说不出一个道道来,凭借的也全是感觉。
这么个高手突然假扮匠户进了军械库,难道说这人是马全后他身后的势力派来的做预备队的?
苏木心中一凛,然后哑然一笑回屋去了。
任你武艺精强,对上热兵器也是一个渣,怕又何来?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得再吊,一枪撂倒!
回到房间之后,苏木将四支手铳掏出来,灌上子药,又点燃了一根长长的火绳,夹在锤机上,盘膝坐在地上,静静养气。
没错,他使用的正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火绳枪。实际上,火绳枪在苏木这个现代人眼中还是非常落后的。当初他还考虑过改进一下,换成用燧石打火的燧发枪。
可后来发现这东西的击发成功率不太高,还是没火绳点火来得保险,就罢了。
第404章 秒杀
等苏木和文菜农离开,吕大才小心问周五:“五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咱们要干红活儿,你将那姓文的留下来做什么。到时候须走漏了风声。”
“走漏什么风声,等下动起手来,将那姓文的一并了帐就是了。”周五森然道。
看到他面上可怕的表情,其他三人又想起周五的凶毒,心中同时莫名其妙地一凉。又觉得这个周五滥杀无辜,实在没有必要。
见到三人不以为然,周五冷笑一声:“三位兄弟可是是觉得我周五实在多事?哼,也懒得同你们解释。只需做就是了,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怪就怪那姓文的看过库房,知道如今这军械库中究竟是什么情形。这一把火烧起来,将来免不得要算进去不少漂没,如果这家伙不识相,捅了出来,大家伙的脑袋也别想保住了。
既然周五确定了要连文菜农一起杀,吕家兄弟和袁豹也是凶狠之辈,当下也不废话。
周五端起杯子,小声道:“三位兄弟也不要急,咱们想慢慢吃酒。等到酒酣耳热,先去将那梅富贵给剁了,然后再去料理姓文的。这地方鸟不拉屎,平日间也见不着什么人。虽说有些许好处,但却不能和盐司其他人比。这鬼地方,我是呆够了。”
一想起盐司其他人的油水,一想起这里的苦闷,其他三人都心有戚戚,一想着就要脱离苦海,精神就振作起来。
又喝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酒,一身都热了起来。
周五将已经被汗水沁透的衣裳脱下来扔在地上,低喝一声:“走,干正事去!”
所有人都同时动了起来,一把操起兵器,仗着酒意出了屋。
今日的天气闷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外面的空气都好象凝固了,湿漉漉地压下来。
没有一丝风,天上也没有月亮,整个世界漆黑难明。
可四人的眼睛里都发出幽幽的绿光。
这周五也是嚣张,竟不隐藏形迹,一挥手,就同三人一起大大方方地朝苏木的房间走去:“梅富贵你在不在,出来!”
声音显得很是响亮,在军械库中激起阵阵回音。
可苏木的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周五给了众人一个眼色,吕大和吕二就将手中的刀子藏在身后。而袁豹则伸出手朝门拍去,笑道:“富贵兄弟,刚才你滴酒不饮,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啊?若你还当我们是弟兄,就再出来喝上几杯,咱们交交心。”
手刚一拍下去,门却开了。
原来,苏木就没有关门。
一条人影大步走了出来。
袁豹心中有鬼,吃了一惊,猛地朝后一跃,趔趄着退出去五米远,尖叫道:“你是谁?”
大约是太紧张了,袁豹的声音都变了,刺得人脑门隐隐着痛。
待到站稳,他定睛看去,却见到夜光下,那个姓梅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文人的宽衣大袍,双手背在身后,面上带着淡淡的讥讽的笑容:“大半夜的还吃酒,真是热情啊!扰人清梦,宴无好宴,项庄舞剑吗?”
苏木说的什么,四人自然听不懂。
周五大喝:“姓梅的,今天这酒乃是断头酒,你不喝也得喝,实话告诉你,马全要叫我等结果了你的性命。等做了鬼,要怪你怪马全去吧,和咱们却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就朝袁豹点了点头:“先砍了他的腿,等下活活烧死,也免得留在致命伤,尸检的时候生出麻烦来……”
话还没有说完,“砰!”一声,一团火光将周遭都照亮了。
火光中,就看到苏木那张从容淡定的笑容,依旧他端着火铳的手。
站在最前面的袁豹就如同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实在是太黑了,也不知道他究竟伤在哪里。
看情形,估计是活不成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石和硫磺味儿。
“火枪!”活着的三人同时惊叫了一声。
这三人以前不过是小小的看守,虽然也做过不少恶事,如周五者,甚至还出过红差。却没有如今天这样同人在生死场上以命相搏。
看到袁豹就好象一只蚂蚁那般被人轻易杀死,背心中同时有一股寒流升起。
吕大吕二两兄弟甚至已经被震得动弹不得了。
“没错,火枪!”苏木吹了吹冒烟的枪口,温和地叹息一声:“胡豆大的铅丹,由火药燃烧后产生的推力射出枪管,这种力量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任何甲胄可以抵挡的!这是新的战斗方式,宣告冷兵器时代的结束。”
这是他穿越到明朝之后第一次杀人,他原本以为,将一个活人生生地杀死在面前,会有心理负担。
可正到了这时,他心里却是非常的平静,就好象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这大概和天实在太黑有关吧,眼前之一条条黑黝黝的人影,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激烈搏杀,就扣了一下扳机,所有一切都结束了。
就如同打电子游戏。
又或者,苏木先前已经有了觉悟,今夜若不杀光所有敌人,自己就将被他们杀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快意恩仇。
就是这么简单。
本来,对于这个时代的火枪射程和准头,苏木是不抱有任何幻想的。不过,刚才他和袁豹相隔不过五米,可以说是抵着他的心口开活,若再射不中,那才是怪事。
呆了半天,周五突然一挥腰刀:“火枪装弹不易,冲上去,杀了他!”
“真的吗?”苏木突然将手中已经射过的火铳扔在地上,又抽出一把,麻利地夹上火绳。不退反进,只几步就跨到吕大的身前,照着他的面门,击发。
蚕豆大的弹丸呼啸一声出膛,正中吕大的额头。没有膛线的子弹在脑子里不规则地翻滚,将里面的组织搅成一团糨糊。
但在表面上却只是一个指头大小的弹孔,甚至没有血流出来。
只一个呼吸间,又是一条人命了帐。
“这才是真正的秒杀啊!”苏木扔掉火铳,又抽出一把,依旧飞快地夹上火绳。
第405章 援兵
一口气杀了两人,苏木这个时候才算是找到了点感觉。
谁说书生不能杀人,想当年,盛唐之时,文武官员之间并没有严格的区别。朝廷中的衮衮诸公谁不是上马将,下马相。
横槊看诗成。
青海长云暗雪山。
红旗半卷出辕门。
那才是真正有担当的士,那才是真正的内圣外王。
皓首穷经,寻章摘句老雕虫,不过是腐儒而已,对于个人,对于国家又有什么好处?
谈笑只中杀了两人,苏木右手依然稳得可怕,又是一抬手指着身前的吕二。
“你是第三个要死在某手头的!”
被苏木用枪指着脸,吕二就好象被一条昂首的毒蛇盯住。浑身上下就如同沁一场无法醒来的梦中,手中虽然有刀,却没有一丝力气举起来。
“你想造反……”
“造反,哈哈,这话有意思,难道你们放火烧军械库就不是造反……”话还没有说完,苏木就果断是扣动了扳机。
这次大约是子弹的形状有些不规则,有或许是装药量不够,吕二那张惊恐的脸突然间被飞旋的子弹搅成了烂肉。
一时也未死去,在地上惨号着,不住打滚。
这个时候,按说,苏木在击发、上火绳的这一刹那正是出击的好时候。也就是说,这却是周五唯一的机会,他先前也是这么想的,拼着付出三条人命,也要将姓梅的一刀拿下。
如今,机会倒了。
可吕二这可怕的情形却让他一窒,这个时候,夜色突然亮开,厚实的云层中有一线月光投射而下,照得军械库中一片雪白。
夜风吹来,苏木身上那一袭儒袍呼啦一声高高飞扬,猎猎舞蹈,直如那邪恶的天魔一般。
再看那天上的月亮,崇拜得如垂死的脸。
不知道怎么的,周五却是惧了,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苏木如果肯放过这最后一个敌人,要说起速度和耐力,这世上还有人比得上西苑的东宫旧人,想当初,他和正德皇帝每日都会绕南海跑上一圈的。
一边追一边换上火绳,只不过二十来米,苏木就追上了周五,一脚踢出去。
周五趔趄了几步,就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腰刀也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苏木一只脚踩在周五的背心上,将枪管抵在周五的后脑勺上,轻笑一声:“是马全?”
被冰凉的枪官抵在脑袋上,周五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已经放了四枪,周围一切都被乳白的烟雾所笼罩,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个时代的火药因为配比和尚为颗粒化的关系,燃烧不彻底,加上含水量大,烟多得厉害。
周五哑着嗓子:“是,是马全。”
“那么,马全背后是谁?”
“梅富贵,你难道还不清楚,马全背后自是杨同知杨大老爷,就连他能够进盐司也是杨大人托的关系,你问这些又做什么?”周五急道:“怨有头,债有主,你自寻杨同知和马全吧!”
这个时候,一直在陈叫的吕二已经没有了声息,身子在地上微微踌躇,估计是挨不下去了。
这梅富贵谈笑之中就杀了三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个狠角色。
周五这才想起他以前可是在大同前线跟鞑靼人真枪实弹干过的,立了功才被派到沧州来做官。以他今夜凶悍的情形看来,这人以前手上没少粘血。
听苏木问,周五心中却是惧了,知道这人若要杀自己,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心中算是惧了,忍不住出言求饶。
苏木却淡淡一笑:“周五,你这话骗得了别人须哄不了我。杨自烈是沧州同知,跟盐司可没有任何关系,他如何使得动你?”
周五:“若你放过我,我就将实情禀告。”
“你爱说不说,不说你就是死路一条,若说了,没准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其实,我也猜得出来,你们敢烧军械库,肯定是得了盐司的大人物点头的。说吧,究竟是谁?”
周五:“马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目,他又凭什么指使我。实际上,杨同知和盐司的同知刘老爷和副使景老爷来往甚密,让烧军械库的主意是杨同知出的,也是景老爷点了头的。”
“明白了,原来他们三人勾结在一起啊!”苏木点了点头。
周五:“梅富贵,梅大哥,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咱们刚才已经说好了,只要我说实话,你就饶小人一命。”
他激烈地挣扎着,飞快地转动着紧贴在地上的脑袋,脖子后面的一丛寒毛已经竖了起来。
苏木一笑:“我刚才答应过你吗,我可什么也没答应过啊!”
说完,就扣动了扳机。
农夫和蛇的故事,苏木以前可读过。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可不想给自己身边留下这么一颗定时炸弹。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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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果断,才是大丈夫。
孔圣人当年诛少正卯可果断得很。
“答!”一声,击锤重重地到火药槽里。
预料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
原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火枪却哑了火。
大约是药池里的火药质量不好,又大约是其他原因。
苏木一呆,他进军械库的时候只带了四把火枪,现在已经用完,再装填,估计周五再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立即倒转枪口,就要朝周五的后脑上狠狠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五大喝一声,身子猛一用力,就从地上拱了起来。
苏木一时不防,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一屁坐在地上。
他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就地一滚。
当一声,就有一把刀子擦着身子劈到地上。
身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猛地从地上跃起。
定睛看去,眼前那周五狞笑着挥舞着雪亮的腰刀追来:“好小子,够狠。不过,今天也合该爷爷命大,今日非取你小命不可!”
苏木大喝一声,将手头的火枪朝他扔去。
周五一挥腰刀,将火枪打开:“小子,你只有四把火枪,已经来不及装药了吧?没有了手铳,看你还拿什么来跟我斗。实际话告诉你,爷爷可是沧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单打独斗,手下见真章,可没输过人。”
话还没说完,周五不知怎么地就欺近了苏木面前,一刀刺中他的心口。
巨痛袭来,同时又有股沛不可挡的力量将苏木推得飞了出去。
一口气几乎接不上来,苏木大惊,低头看去,心口的衣裳已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亮闪闪的钢索和黄灿灿的毛发。
却原来,在危急关头,正德皇帝赐予自己的那件黄金索子甲救了他一命。
苏木顺手从地上摸到一把腰刀,跳了起来,呼呼地舞了两记,这才缓过气来。
“花拳绣腿。”周五冷笑一声,然后眼睛一亮:“好一副软甲,我要了。姓梅的,别以为你有软甲护身就能逃得一命,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艺!”
苏木心头苦笑,若说起武艺,虽然在正德皇帝面前装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其实,自己最清楚过去。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只不过身体比古人好些,力气大些罢了。
对上真正的武林高手,也只有被人秒杀的份。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间屋子突然吱啊一声打开了,一条矮壮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苏木和周五都同时一惊,转头看去,却见文菜农出屋里走了出来,手中竟然提着一把一尺来长的胁差。
“真正的武艺,不对吧?”文菜农沙哑着嗓子笑道:“依我看来,周五你的武艺也是一种花拳绣腿,也好意思出来现,也不怕丢了我沧州人的脸?”
说完,人就闪到了周五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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