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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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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珍惜余世华,我不想失去他。
我把这些话告诉了黄奇,很苦恼地问:“我要怎么阻止他?”
这个时候我们坐在冰店后院吃冰,这里还是比较保险的,不怕被外人偷听。而且老板既是跛叔的对象,又是曾经的条子,肯定不会出卖我们,黄奇也能恢复正常跟我说话。
黄奇吃了一口芒果冰,认真地看着我:“首先,你把他从地下室放出来。”
我:“……”
我想了想,决定回避这个话题,低头继续吃刨冰。
黄奇重复了一遍,说:“你这样是非法监禁。”
我说:“没事,他不会告我的。”
黄奇盯着我看:“他告不告你,你这样都是违法的。”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我绝对不会看着他去犯傻,如果都是违法,那就让我违法监禁他,他不能去违法杀人。”
黄奇:“你关不了他一辈子。”
我:“哦,能关多久是多久。话说起来,你不是警察吗?你们怎么还不把白大佬抓起来?抓起来就一了百了了。”
黄奇说:“我们正在搜集他的罪证和他背后的一系列关系链。”
我:“哦。”
黄奇继续说:“但现在我有你非法监禁的证据,我应该先抓你。”
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黄奇一脸正气地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从现在开始我有权利保持缄默,并且叫我的律师过来。”
黄奇叹了声气:“听话,把余世华放了,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劝他。”
我说:“那你让我先想想。”
在很久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要去为父报仇,女主角就决定用肉体来挽留他。其实我一直没弄懂这个思路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男主角尝到小黄书里欲仙欲死的感觉从此舍不得离开人世间?
但不是我自恋,根据我对余世华的了解来说,他睡完我之后更多的是得偿所愿了无遗憾,估计能在自杀道路上走得飘飘欲仙迫不及待。
那就我去睡了他?这倒还有点意思,毕竟不说别的,我这技术估计能把他睡得血溅三尺,到时候他倒是想违法犯纪也没力气了。但这是一个很极端的想法,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点尴尬的。
……啊,我知道了。
我问黄奇:“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又帅又温柔又懂哄人的知书达理严肃活泼技术纯熟三分纯真七分像我的鸭吗?”
黄奇:“……嗯?”
我说:“余世华是个恋爱脑,不如我们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谈恋爱上?”很多人的脑子只能同时考虑一件事,到时候余世华肯定得纠结他爱我还是爱替身。
黄奇看我的眼神宛如在委婉地看着一个智障。
呵呵,我他妈也没嫌弃你整天扮智障。
黄奇问我:“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凑他眼前,反问:“我不认真吗?你仔细看我的表情难道像在说笑话吗?”
黄奇沉默地看着我,毫不动色。
算了,没意思。
我靠回去,打开了手机看即时监控摄像。
其实关余世华的房间算不上地下室,起码没字面意思上那么恐怖,那地方是我小时候的玩具间,还是我跟我的小伙伴们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里面玩,一群大佬就在楼上讨论黑道大事。
余世华被我关起来也很坦然,抱着一筐零食坐在小沙发上看《蜡笔小新》的DVD,边看还边傻笑。多少年了,那台DVD居然还能用,质量真不错。
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
我打手机给余世华:“冷静下来没?”
余世华把薯片嚼得嘎嘣脆,一边说:“我觉得应该冷静的是你,你在哪呢?”
我看了眼黄奇,说:“我在跟条子自首,我监禁了你。”
条子起身去上洗手间。
余世华笑了两声:“别闹,你要闲着无聊就去教堂找神父忏悔,说真的,别碰条子,晦气。”
先前是不好意思说,可现在隔着手机,我还是说了:“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你跟你爸关系反正也就那样……你何必呢?”
余世华沉默了一会儿,嘎嘣嘎嘣地嚼薯片,好半天才咽下去,道:“清清,那是我爸。”
“我知道那是你爸!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么去报警,协助警方调查,反正警方肯定已经盯上白大佬了,枪毙他是早晚的事,你一定要自己动手吗?”我也有点激动。
余世华又沉默了一阵,说:“我们跟你不一样。”
我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我他妈有屌你也有屌。
余世华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别管我了吧。”
操你大爷!早十多年你怎么不说不让我管!
黄奇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挂了手机。
我问他:“你说我现在举报余世华一个什么罪名,他才能被抓起来?不能被保释那种,而且也不是大罪那种。”
黄奇干脆地说:“没有这种罪名。”
那我有结论了。我要把余世华送走,关他一辈子就关,反正我养得起。等白大佬被枪毙了再把他放出来,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黄奇问:“你想干什么?”
我摆出一脸我很单纯的样子,25°微仰下巴看着他,说:“我想你要不要亲亲我?”
黄奇:“……”
他拒绝跟我说话,并且用他是我爸爸的眼神看了我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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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条鱼,终于把禁忌的泡泡从荣少和他爸身上吐到了发小和他爸身上……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被杜市敬收买了→_→
朋友,你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吗?
我觉得我特别智慧,特别勇敢,特别仗义,特别多管闲事。但我还是去找了余世华的爸爸谈心,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劝住余世华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爸了,虽然要推他去送死的也是同一个人。
说句心里话,我一直觉得余世华特别可怜,相比起来我爸好太多了,虽然我爸对我很抠门,但起码不搞我同学,而且也不逼我参与非法活动。
但我没对余世华说过这些话,怎么想一个人应该都不会太高兴被别人同情吧,而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同情都是另一种形式的洋洋得意。得意于自己拥有比别人更好的东西,然后伪装自己很慈善地去施与怜悯心。
这么一想,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深沉了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我有个毛病,就是容易伤春悲秋。小时候我有次突然想到和平终将结束,人民又会生活在无尽的战火当中,我就悲伤得吃不下饭,跛叔怎么哄我都没用。后来我爸回家打了我一顿,问我能不能吃得下了。我说能。他问我能不能吃两碗。我说能。
这可能是我最初开始反对暴力的思想来源。
余叔叔听说我来了非常高兴,只让我等了半个小时。
我推开门,里面并没有客人,只有个小可爱在给他捏腰捶背,空气里除了药物的味道之外还有点淡淡的腥膻味。
说真的,我怀疑余叔叔有性瘾。他需要找心理医生看一下,同时多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文体活动,比如跑步、打球、唱歌、跳舞等等等等,实在不行他还能掐断自己的丁丁啊。
余叔叔和蔼地问我:“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这风向真是变了。”
我哈哈地笑了两声:“您可真会聊天。”
余叔叔也哈哈地笑:“跟你聊不聊也都是这样,开门见山别浪费大家时间。”
我懒得笑了,反正肯定看起来就很虚伪。
我问:“也不请我坐吗,您好会待客啊。”
余叔叔依旧笑眯眯的:“瞧这话说得,好像咱俩会有多少话聊似的,哈哈。”
我也懒得理他,迈腿去沙发前,自顾自地坐了,朝小可爱道:“倒杯茶过来,不要太浓。”
小可爱垂眉顺眼地继续给余叔叔捶背,好像没听到似的。
这就比较尴尬了。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余叔叔朝小可爱道:“去吧,荣少叫你也敢装没听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蠢东西。”
我真的好想跟他解释两年前他那船货不是我举报的……
但还是忍住了,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会信,谁让那个时候我跟他正好吵了一架呢,半个月后他货就没了,那次余家的全副身家都丢了一半,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找回来的。
而那时我恰好因为帮路上一位老太太追回了飞车劫匪而被老太太家人授予了“为人正直,功德社会”锦旗。
那家人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我住址,敲锣打鼓地把锦旗送到我家的时候,余叔叔和其他几个大佬正在我家和我爸讨论抓内鬼的事情。
那场景真是,格外尴尬。
你绝对不会懂我的心情。
虽然我从小蝉联三好学生,奖状能糊墙,但,那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了,我在学校的人生是一个世界,我在黑社会面前又是另一个世界。
那一刻,迎着一群黑道大佬的目光,我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事。
但我很快就缓了过来,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不是错事。
只不过那户人家特别浮夸特别傻白甜,他们还喊来了记者,说要做个表彰,要树立榜样和典型,为新时代的孩子们指明前进方向。
我真是求求你们了!
我爸被记者采访教子之道的时候,深沉地说:“让孩子自由发展。”
余叔叔在旁边笑呵呵:“我说杜哥,这也太自由了。”
一看就是想抢镜头。果然记者又去问余叔叔:“您是……”
余叔叔道:“我是杜清荣的二舅。”
呵呵。
其实是真的。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是我二舅。只是我妈跟他关系非常差,所以临终遗言不让我认这个亲戚。
我沉重地捂住了脸。
记者还问我:“杜同学你捂住脸干什么?”
我说:“我内向,我不敢看镜头,我害羞,不要让我小小年纪就上电视,我怕自己会变得有虚荣心,那样以后做好人好事就不纯粹了。”
记者:“……哈哈同学你真幽默。”
我没跟你幽默!憋再拍了!
据说那期晚间新闻播映后,我爸被行内笑了三个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余叔叔开始怀疑内鬼是我。他也不知道从哪里隐约地知道了齐轩的事,见到我就话里带刺地说“家贼难防”什么的。
我好冤枉。
自我初一入团之后我爸就防我跟防贼一样了,我倒是想举报都没门儿啊!
小可爱给我倒来了一杯茶。
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骄奢淫逸地命令:“过来坐。”
小可爱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回走,一点也不给我面子。
余叔叔嗤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
我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背,装逼兮兮地说:“我只是欣赏一切美的事物。”
好歹也浸淫这个世界十九年了,从小看这群大佬装逼看大的,学起来大概也能有几分像。
余叔叔问:“想要?”
我邪魅一笑:“要看余叔叔肯不肯给。”
余叔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小可爱道:“过去。”又朝我道,“那就带回去吧。”
我:“……”
你好歹是个大佬,这么轻易把情人送给我会不会很没面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睡了你睡过的人,那我跟你得成什么关系了?我跟余世华成什么关系了?我跟我爸成什么关系了……
……算了,我为什么要跟黑社会计较伦理关系,我傻,真的。
小可爱听话地走过来,眼看就要往我腿上坐,我赶紧手一拦,指了指门口:“你先出去。”
这回小可爱听话照做了。我有点担心他真赖上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表人才年少潇洒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怎么看都比余叔叔要有魅力。但我不能再往家里带男人了,家里那仨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想到这里我又想捂脸,暑假过去这么久,我除了冰店小妹之外一个女孩子的手机号码都没要到,就那一个号码打过去还是空号。
但现在不是捂脸的好时机,我等小可爱出去关好门,便看向余叔叔:“余叔叔,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来找你的。”
余叔叔笑了:“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谁能看得透你脑袋里的东西?”
我只好直接说:“世华想去杀白大佬,是你让他去的吗?”
余叔叔:“不是。”
我:“是你吧?”
余叔叔:“真不是。”
我:“其实真的是你吧?二舅。”
余叔叔沉默了一阵,说:“是。”又说,“也不是。”
我:“到底是不是?”
余叔叔:“我没逼他,他自己说要去,难道我还拦他?”
我十分惊讶地反问:“为什么你不拦他?他是你儿子,这事只要他做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死路一条,而且肯定是你先卖惨的。”
余叔叔:“过来给我点根烟。”
我说:“你还在养伤,别抽烟。”
余叔叔:“要你管?”
我:“哦,我不管,那你自己点吧。”
余叔叔又沉默半晌,艰难地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给自己点了根,嘀咕了一句:“妈的,养你有屁用。”
日哟,我又不是你养大的。
余叔叔抽了口烟,又恢复了笑面虎的样子,说:“第一,他是我余牧雄的儿子,也好吃好喝地养了他这么多年,我仁至义尽了;第二,我跟你爸不同,我也不止他这一个儿子;第三,我还是跟你爸不同,我是不知道杜哥把你当什么在养,但在我这里,余世华如果连这么个事都做不了,他以后也是混不下去的,我当年跟你爸年轻的时候是拿命去赌才拼出今天这位子的,不知道死里逃生多少次,去杀个姓白的而已,算得上什么事?哦,第四,世华如果成功了怎么可能会是死路一条,他如果把这事做成了,我都能安心让他接我的位子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隐约有些自得,好像是挺回味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光。我琢磨着他是特别不服老,说不定一天到晚日天日地的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我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理,但我觉得这特别可笑,你说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世华如果真杀了白大佬,那他就是犯法,不管他会不会被抓到,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他就会因为走错这一步,以后就成了你这样的人,就回不了头了。”
余牧雄的表情十分嘲讽:“什么叫我这样的人?你还真把你自己都给洗脑了?我跟你爸是一样的人,我这样的人就是你爸那样的人,你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你爸,你这些话怎么不去跟你爸说?”
我没接这个话茬。
半晌,我站起身,问:“那就是没得谈咯?”
余牧雄把烟摁灭,说:“你看你就是性急,急什么?你这样跟谁谈得成事情?”
我:“哦,五点了,我得回去吃饭了。”
余牧雄:“……你晚点吃能死?”
我特别想回一句那你三天不日人是不是能死。但还是忍住了,这有点太不礼貌了。我只好隐忍地问:“那不然呢?”
余牧雄:“世华跟我说了,这次出了事你也挺着急,还是对他挺用心,冲这一点我也不跟你绕圈子。过来给我举着手机。”
我走过去,举着他手机。
他打了余世华的号码,还开了公放。
余世华:“爸?”
余叔叔:“清荣在我这。”
余世华:“他在你那干什么?”
余叔叔:“他说不让你去搞事,跪这求我呢。”
我:“……”你能不能别这么助攻?我不需要余世华太感动了,他太感动的下场只会更想搞我而已!我已经看透这个世界了!
余世华:“……我才不信。”
我老怀安慰,傻孩子终于长点脑子了。
余叔叔;“爱信不信。”
余世华:“你别动他!”
余叔叔朝我笑了笑:“好难得才碰上让荣少求我的时候,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余世华骂了句什么,扔了句狠话就挂了手机。
余叔叔看着我:“等他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我捂了捂脸。刚还觉得余世华长了脑子,立刻被啪啪打脸。不过也难怪余世华心理阴影,毕竟他那么清楚他爸的尿性。
余叔叔呵呵笑:“要不要做戏做全套,跪一个?”
我也呵呵笑:“我怕您折寿。”
余叔叔不笑了,颇忌讳这句话,混这行的人多少有点迷信。
我也不笑了,坐回沙发上玩手机,给白苏庭发短信说我不回去吃饭。白苏庭告状说余世华跑出去了,还打了他一拳,他要保留追诉袭警的权利。我心里说了一句呵呵哒孙子你继续装。
没多久余世华撞开门冲进来,二话不说拽起我就往外拖。
余叔叔淡淡地说:“站住。”
余世华犹豫一下,站住了,把我挡他身后,警惕地看他爸,又回头看门口的保镖,全身都紧绷着,像一头草木皆兵的小豹子。
余叔叔把保镖喊出去,看向余世华:“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余世华:“还那么办。”
我问:“你俩都说够了吧?能不能让我说?人到齐了我就说了,余世华你要真去那么干,信不信我一封材料寄出去,你爸明天就能连人带轮椅进牢里?”
其实我自己是不信的,因为快递绝对没那么快。
余叔叔冷笑了一声:“可算把话说透了,我当初那船货也是靠了你的材料吧?”
妈的你那船货真不关我的事!
我也冷笑一声。
余叔叔又说:“我自己进牢里肯定很无聊,那杜哥得陪我,我手上东西也不少。”
我:“就我爸跟你两个人连个斗地主都玩不起,当然要把你们的好弟兄都送进去,反正你们谁进去也没办法把我弄进去,我是白的。”
余叔叔笑呵呵:“荣少喜欢玩大的啊。”
我也笑呵呵:“我这叫破罐子破摔,要死一起死,你要敢把余世华送去死,我就让你们一起死,你他妈不信就试试看。”
余世华惊诧地回头看我。
我强行把他头扭回去。
好操心啊,好怕他会爱上这么狂帅酷霸拽的我。
终于,余叔叔说:“世华,话听清楚了?那件事你不准再做了,我有别的打算,你别坏老子事。”
余世华一脸懵逼:“但、但……”
余叔叔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好好儿跟荣少,亏不了你。”
妈的闭嘴!我没打算要你儿子跟我,不要随便做主!其实你只是想强行把你儿子卖给我吧?!
但总之,我跟余世华手牵手离开了。我俩坐在公交车站等车,这夏天的大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跟垂了道帘子似的。
车站里只有我们俩,余世华问:“你还答应我爸什么了?他肯定不会怕你真去告发他。”
其实有时候他也不傻。我说:“哦,半岛湾那块地我给他了。”
余世华腾地站起来:“那块地——你——”
他当然很惊讶,那块地是我妈留给我的,二十年前还不怎么值钱,这些年你懂的,又临海,不知道一路疯涨成什么样。我的财务顾问每次都甩我一脸数据,我也懒得看,直接问是涨是降。不是我装逼,钱多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只是个数字而已了。
我拽着余世华坐下,轻抚他的小脑袋瓜:“所以你别傻了,你爸一开始也没指望你去报仇,他就是想跟我要这块地而已。他自己很清楚,你根本碰不到白大佬的边。”
余世华愣了半天,问:“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么做?”
我深沉地想,大概是因为,父爱如山。
余世华还想说什么,我赶紧阻止他过度发散,严肃地说:“别跟我来那一套,又不是拍戏。”
余世华不说话了,就盯着我看,盯着盯着目光就落到我嘴上,脸慢慢凑过来。
……日哟,都说了不是拍戏了。
我把手挡在中间,扭头看别处:“那个,你冷静——”
这一秒,我觉得需要先冷静一下的人是我。
马路对面,雨帘下头,有一个人撑着伞,似乎是看了眼这边,然后又头也不回地走了。隔着大雨,又是晚上,我有点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个人有点像齐轩。
我腾地起身就往那边追。
余世华在身后喊:“喂,有车!喂——”
我一路追了过去,感觉自己真像在拍恶俗偶像剧。
但偶像剧里一般都能追到,而我追了两条路也没追上,最后停在一栋灯火明亮的楼房前。
余世华跟在后脚追了过来,惊讶地问:“你干什么?”
我没顾上理他,四处看了看,确实都黑黝黝的没有其他人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站在一家小旅馆前面,正打算进去问一问的时候,余世华拽住了我。
我有点不高兴地看他一眼,示意他松手。
他说:“这地方也太low了,回去做吧,去你家或者去我家。”
我:“……啊?”
余世华:“我说话算话,你想上想下都行。”
我:“……”你他妈又想到哪里去了?
余世华拽我:“走——”
我说:“我刚才好像看到齐轩了。”
余世华在一瞬间愣住了,像机器人被按下开关似的,也不知道是大雨的缘故还是别的,他眼里湿漉漉的,仿佛刚被水冲刷过。
我立马就后悔了,其实我没必要跟他说这件事,更没必要站在约炮旅馆门前跟他说。说穿了,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人做错了事就该立刻补救,我赶紧岔开话题:“再往墙角贴贴,别淋湿了,我喊车来接咱们回去。”
余世华忽然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应该趁着激情还在的时候开房。”
神经病啊,谁跟你激情。
我懒得理他,低头按手机喊车。
余世华突地抢过我手机往雨里一砸。
我日啊!!!你有脾气就发,砸我手机干什么,它很无辜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两秒,赶紧往雨里跑去捡手机,捡完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余世华堵住了,他看起来特别恐怖,问我:“你他妈砸完几亿就为了做好人好事是不是脑子有坑!”
我也毛了,吼回去:“我他妈砸几亿就为了被你睡是不是脑子有坑!”
吼完我觉得太丢人了,智商都被他拉低了,还好我俩口音没跑偏,不然就真成偶像剧了,还是十年前的那种。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我赶紧低着头捂着脸绕路走:“行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喂!余世华我日你全家!”
余世华:“让你日。”
“对不起我道歉我不日!!!”
……
总之,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余世华扛进了这个很Low的旅馆,眼看还要发生更Low的剧情,并且我也很Low地开始抓起一切能抓的东西朝他扔过去。
余世华堵在床边,也不急着动手动屌,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抓过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朝他头上砸过去。砸烟灰缸是我的绝招,在家跟我爸经常对砸,我是个逆子我承认,外头的人也不是第一天笑我爸养白眼儿狼了。
余世华被砸得闭了闭眼睛,我赶紧趁这机会跳下床往外跑,却又被他揪住甩了回去。
我只好虚张声势地骂他:“老子砸这么多钱不是为了给你睡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了他,他跨步上床,压着我就开始乱啃,边气息不稳地说:“你不让我睡,那我让你睡……”
我既不想睡人也不想被人睡好吗?!
对待失心疯是不能讲道理的,只能以暴制暴。但手机、烟灰缸和台灯都被我扔出去了(我日哦余世华刚才是故意让我砸完的是吗,他脑子能不能用到别的地方),我只好抓起枕头砸他后脑勺。
我砸了半天,他终于停了下,看着我。
我就不砸了。
他又低头亲我一下。
我又砸他两下。
他问我:“如果我今天非得做到底,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不会咬舌自尽,我这么弱,打不过跑不了,也只能受着,完了去医院检查肛裂拿痔疮药。我他妈还舍不得报警,不然我那块地白给了。
我心如死灰,很想回一句“你试试看”,但我怕他脑子有坑真试试看。
我怂我不说话。
他也有点怂,压了我半天,还是起身松开了我。
说实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隔三差五都得发一次神经,我觉得这得有一半责任是他爸的,把好好一孩子逼成什么样了,他活得太累了,心理压力太大,还不肯跟我一起去看心理医生,非说那都是骗钱的。唉,虽然这也是实话。
他进入了冷静期,我也就不急着跑路了,坐那里看他点了根烟要抽。
我嗓子有点痒,咳嗽一声。
他看我一眼,把已经递到嘴边的烟拿开,手指夹着烟垂了下去,看着烟自燃。
我忍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醒:“你把它点着不还是在吸二手烟?”
他弯腰捡起烟灰缸,把烟摁灭了,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是混混才不肯跟我?”
我立刻否认:“不是,因为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跟什么跟,跟你个头。”
他装没听到,自顾自地又说:“你从小就读书好,不跟我们一起打架,在学校里也装作不认识我,只肯跟好学生玩。”
我:“……”
为什么要用怀念的语气来怀念那个听起来特别势利的我,小孩子不懂事,小学的事你要记一辈子是吗!
他继续说:“但我生下来就是这样,我爸是混混头子,你爸也是,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会天天想着走白路。”
我说:“大概是因为这是法治社会吧。”
余世华看着我,忽然笑了一下,好像我讲的话特别好笑似的。
我严肃地说:“别笑,我说真的,钱已经挣得够多了,趁早上岸趁早好,你天天吃人参都用不了那么多钱,贪那么多干什么?”
余世华:“你真觉得我们是想上岸就能上岸的吗?你信不信我爸现在倒了明天就有人来弄死我?你爸那边和我要出事了,你还能好好读书?”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
他问:“你是因为这个才非得喜欢条子?”
我:“……”
为什么话题突然又转回这上面了?我以为他接下来要跟我谈心,我都做好准备跟他抱头痛哭了。妈的好烦人啊,我哪有非得喜欢条子,我明明还喜欢维密天使。
我把手一挡:“到此为止,收拾收拾回去吧,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
他说:“哦,好。”
我俩好不容易叫了一辆车回去,到家已经是凌晨,估计黄奇跟白苏庭都睡了。对于白苏庭这件事我也很头疼,他混进我家肯定是有图谋的,第一图谋我的清白,第二图谋我爸的情报,但我爸为了防我早就不把重要东西往家里带了……这么一想我有点伤感……反正为了以防万一,我得把白苏庭早点赶走,总让黄奇装疯卖傻地盯着他也不是个事,万一露馅了呢?
我心事重重地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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