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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赌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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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车窗装作若无其事看窗外夜景的样子。
顿时,车厢里安静得跟什么似的,陈验继续得理不饶人,用脚踢踢潘粤的脚踝,狡黠地问:“你说呢,大潘?”
“啊?”潘粤心里叫苦不迭,艰难地把头转回来看着面无表情的陈验,卡壳了。
阿飞赶紧把脖子缩起来装作认真开车闲人勿扰的样子,生怕陈验刨根问底到他的头上来了。
陈验:“当初是谁极力支持我去学财务的?”
潘粤老实巴交地点头:“是我。”
陈验:“那你能给我讲解书里面的重难点吗?”
潘粤继续诚恳地摇头:“不能。”
陈验:“你小学毕业了吗?”
潘粤咬紧牙关悲愤地摇头:“没。”
陈验:“我要是学不好是不是光我一个人倒霉?”
潘粤抬眼瞄了前排憋笑憋得肩膀花枝乱颤的阿飞两眼,而后视死如归般地摇头:“不是,还有我。”
见潘粤这样陈验也是憋笑憋得厉害,却也极力忍耐着继续装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那么我们得出一个什么结论呢?”
潘粤立马举双手投降:“小验,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在你学校门口调戏女孩子了。”
陈验满意地点头,阿飞和潘粤就是臭味相投的一对臭苍蝇,只要搞定了一只,另一只绝对就掀不起什么大浪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夸奖潘粤几句“真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幸好潘粤反应快整个人扑过来护住了他的头这才没撞上前排的座椅。
“怎么回事?”陈验扶着车门坐回原位,头还有点晕乎。
“好像爆胎了。”阿飞整个人被安全气囊和座椅夹在中间活像一只行动不便的乌龟,声音听起来却依旧精神得很,估计没撞到什么要害的地方。
“操,阿飞你他妈能事先知会一声嘛?”潘粤骂骂咧咧地从座位底下爬起来,额上赫然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血迹。
“你当老子诸葛孔明啊,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吹几级风?”被挤得动弹不得的阿飞还不忘和潘粤贫嘴。
陈验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遇到这两人真是他这辈子的孽缘,扶着潘粤坐好之后,陈验苦着一张脸问:“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先把我弄出去,换个车胎继续开回家啊还能怎么办?”阿飞依旧淡定得像天塌不下来一样,嘴里唧唧歪歪,“妈的,这车就是太灵敏了,这还没撞树上呢气囊就给弹出来了。”
“您老人家真该感谢这车够灵敏,要不然今天我们三条命说不定就交代在你手上了。”陈验一边开门下车一边感叹自己福大命大,“幸好有备胎,要不然这荒郊野外的得等多长时间才等得到拖车啊。”
“只要你别告诉老大今天这茬,我就阿弥陀佛了。”阿飞打着哈哈,“赶紧把我拖出去啊。”
陈验看着阿飞卡在车里出不来的滑稽样子也觉得好笑,卷起袖子一脚踩在车身上猛地一用力就把阿飞拖了出来。
重获自由的阿飞对着爆胎的车骂了声娘就自动自觉地去后备箱搬备胎拿工具箱换车胎了。
这时,伤残人士潘粤磨磨蹭蹭地从车里出来,额头上已经简单贴了块止血胶布,本来也伤得不严重,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
陈验这才想起潘粤受伤了,忙走过去伸手就要查看:“严不严重?”
潘粤顺势拉过陈验伸过来的手将陈验拉得贴近他的胸口,然后附在陈验耳边小声说道:“没事,我们走远一点,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陈验狐疑地看了潘粤两眼,再回头看看蹲在地上专心致志换车胎的阿飞,然后转回来用口型示意潘粤:“我们不搭把手?”
潘粤痞痞地笑笑,大声朝阿飞吼道:“阿飞,赶紧的换好,我撞到头了有点晕,小验陪我去路边休息一下。”
“去去去,小爷换车胎的技术那不是吹的。”阿飞转头看了几眼,嘴里又叼着一根刚点燃的烟,在昏黄的夜幕下一闪一灭。
潘粤拉着还云里雾里的陈验就往十米开外去了,陈验被潘粤拉着也挣不开,只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和阿飞不是铁哥们儿吗,有什么事情需要躲躲藏藏的啊。
选了一棵够远够粗的树,潘粤终于放开了陈验,背靠在大树树干上也抽起了烟。
“说吧,什么事情这么神秘?”陈验伸手夺过潘粤嘴里的烟,自己抽了起来,许久不抽,这猛地一抽就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潘粤见状立马又把烟抢了回来叼在自己嘴上,宽大的手掌在陈验背上拍了几下。
等陈验这口气喘匀了潘粤才压低了声音说:“张途回来了。”
“张途?”陈验蹙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傻小验,你是不是最近学财务把脑子学糊涂了?”潘粤借着树干的遮挡亲昵地揉了揉陈验柔软的发,笑着说,“张途就是‘天齐’的三把手,地位仅次于尹路尧和江城,但是据我看来他的地位比江城还高。也怪江城年纪轻轻的身体就不行了,一身的老毛病,平时也不怎么管事,‘天齐’所有的军火买卖和毒品买卖全部都要经过张途的手,其他几个大佬根本没办法沾手。”
陈验恍然大悟,对,他曾经立志要把张途挤下来取而代之成为尹路尧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现在这个神秘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陈验忙问。
“具体的时间我不知道,反正昨天的帮派会议是他主持召开的,应该回香港挺长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公开露面,现在尹路尧不在香港‘天齐’基本就是他说了算,江城再怎么能耐也没办法取代他的位置。”潘粤说得煞有介事。
“那我……”陈验有些紧张了。
“别担心。”潘粤用拳头轻轻撞撞陈验的胸口,笑着说,“这不是还有我吗,小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陈验点点头,牙齿把嘴唇咬得紧紧的,他现在还太弱小,根本没办法和张途相提并论,身边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又没几个,自己是无助的吧,他总是这样嘲笑自己。
“小验,这些话别和任何人说,阿飞也不可以。”潘粤把头从树干后面露出来朝远处那人瞟了两眼又迅速缩了回来,“我现在单独和你相处的时间很少,有些话也不能及时告诉你,打电话又怕被有心人听见,只能找准机会和阿飞一起去学校接你放学,次数多了也会惹人怀疑。”
陈验听潘粤这么严肃的语气不觉好笑:“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
“现在你是尹路尧的人,我私底下和你关系亲密了估计离死就不远了,现在帮派里不服我的人很多,他们巴不得抓住我一点什么把柄就去尹路尧面前告我一状,所以……”剩下的话潘粤没再说出口,他深信陈验能够明白他的苦心,同时他也没打算把尹路尧曾找他“谈心”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我……”陈验有些支支吾吾。
潘粤伸手捂住陈验的嘴不让他说话,只伏在陈验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现在‘天齐’内部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陈验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着潘粤,想问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潘粤点点头,又说:“什么都别问,这些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任何人都别轻易相信,就像阿飞,他虽然表面上是你的司机,但是谁说得准他不是尹路尧派来随时随地监视你的呢?还有,有些话不该说的千万别在阿飞面前随便说,说不定下一秒就传到尹路尧耳朵里去了。”
“大潘你?”陈验还是不能很好地消化潘粤这一席话,神经粗大的潘粤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了另外一个人?
潘粤扯扯嘴角,扔了烟头,背靠在树干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想在‘天齐’里面混出名堂不是这么容易的,我和阿飞平时虽然能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说不准他会出卖我还是我会出卖他呢。”
陈验张开了嘴,但是一个字都没说,的确,他无话可说。
“好了。”潘粤站直身子,双手搭在陈验瘦削的肩上,意味深长地说,“小验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陈验想挤出一个笑却发现嘴角肌肉已经僵硬,他只能伸手轻柔地摸了摸潘粤额上的伤口,柔声问道:“还痛吗?”
“不痛。”潘粤摇头,“车会突然爆胎其实是我设计的,要不然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都不方便。”
陈验的身子禁不住一震,难怪刚才爆胎的时候潘粤可以第一时间伸手护住自己。
陈验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甩出脑子只留下那道最深刻的印记,潘粤就像小时候一样永远都是这么为他着想,这辈子有这样一个朋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罢了,那些勾心斗角要来的始终会来,挡也挡不住,你算不准时间,那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车胎换好了,休息够了就回来吧!”远处传来阿飞的嚷嚷声。
潘粤给了陈验一个坚定的眼神,率先从树后面走了出来,陈验跟在潘粤后面,心里对尹路尧的思念却愈演愈烈,或许潘粤那一席话让他领悟到了什么,可是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不好吗?
☆、第十六章
阿飞和潘粤把陈验送回别墅立马掉头就走了,说是兄弟们约了喝酒,就不陪他了,陈验的心情今天几经波折也没精力和他们闹着玩了,只好由得他们去。
是李伯来大门迎接的陈验,李伯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见到陈验从车上下来忙不迭过来接过陈验手里几本厚厚的书抱在怀里。
换做平时陈验说什么都不会让李伯这把年纪的老人家帮他做这些粗重工夫的,但是今天他没心思去和李伯争辩了。
李伯抱着书走得慢,陈验就好像脚下生风一样急匆匆地走远了,连李伯在背后说的话都没听见。
陈验进了屋,正想径直上二楼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就在楼梯口迎面撞上了一张他前不久才见过的脸。
陈验扶着楼梯扶手朝那人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陈验记得这个人是除夕那晚和尹路尧在楼顶秘密聊了很久的人,尹路尧曾亲切地唤他“阿途”,陈验猜测他和尹路尧的关系一定很好,但尹路尧没和陈验多说什么他也就知情识趣地没多问。
只是自从那晚之后陈验就没再见过这个人,为什么这个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尹路尧不在家他来干什么?
太多的疑问堵在胸口,陈验也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倒是站在上方的人双手操在胸前笑着打趣道:“怎么,只不过大半个月不见就这么见外了?”
陈验这才回过神来,略带抱歉地笑笑说:“路尧不在家,这段时间都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陈验默认对方是来找尹路尧的。
张途朝下走了两步,拉近了和陈验的距离,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有一种压迫人的气势,他只是简单地勾起了左边的嘴角浅笑道:“今天不是我要来……”
张途话还没说完二楼就传来一把好听的女声,并且声音由远及近还伴随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张大哥,你快来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都是什么?”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陈验站在楼梯下方头朝上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仰望,表情可谓痴呆,张途站在楼梯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另外一名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年轻女子站在最上面那级阶梯上怀里捧着几本微经、宏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途,他朝二楼的人招了招手,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捧着书下来了,和张途一起朝陈验走下来,陈验还处于震惊当中,直到张途两人都走到他跟前了才想起应该先让路。
三人一起退到了客厅,张途和年轻女人挨着坐了一张沙发,陈验想了想还是在二人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雅茹的大名想必陈验你应该已经如雷贯耳了。”张途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年轻女人的肩上一边对陈验说。
陈验尴尬地点点头没说话,也说不出话,是的,张途说得没错,他不仅认识这个女人,而且再熟悉不过了。
颜雅茹是国内最年轻的双料影后,二十四岁时凭借一部史诗题材的电影一路过关斩将先后斩获了国内两大电影界的顶级奖项,从那以后就晋升国内炙手可热的一线影星行列,身价倍增,有关她的新闻总是占据各大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只是这些都不足以引起陈验对她的关注,真正让陈验关注的是她曾和尹路尧传过一段时间的绯闻。
还有面前这个男人,陈验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诸事不顺,原来面前这人就是自己一直臆想了很久的竞争对手,也怪自己反应太迟钝。
明明尹路尧就曾毫不顾忌地在陈验面前唤这个人叫“阿途”,现在陈验终于知道了所谓的“阿途”原来姓“张”,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很好解释了,而这个阿途居然还和尹路尧的绯闻女友关系这么亲密。
颜雅茹的眼神在陈验身上恣意逡巡,就像她的演技一样大胆开放,好听的嗓音绝对可以媲美花园里叽叽喳喳的小鸟:“我听张大哥提到过你,很不错嘛,居然入主东宫都两个多月了还能稳稳当当继续住在这里,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记录。”说着颜雅茹偏过头俏皮地对着张途,怀里仍旧死死抱着那几本书,眉眼间的神色让陈验看不太懂,她露出迷人的一笑问张途,“对吧,张大哥?”
张途似乎十分宠爱颜雅茹,这么伤害陈验自尊心的话他居然恍若未闻,只是痴迷地盯着颜雅茹的眼睛看,嘴角的笑意很温暖,绝对不同于对着陈验时的那种微微的调侃,可陈验知道,张途不说话只是笑那就是说他也像颜雅茹这样认为。
陈验从来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过,一个是他的情敌,一个是他男人最好的兄弟,而这两个人又有狼狈为奸的嫌疑。顿时,陈验觉得自己好像被十万大军包围了一样,这一下要是无法突围那不就是全军覆没?张途趁着尹路尧不在家把颜雅茹带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干什么?耀武扬威还是宣示主权?
憋了半天,陈验先在心里泄了气,他不是那种喜欢和人家争来抢去的人,他并不擅长这种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他一直都想保留自己心底最纯真的那一方天地,可是曾经,他为了可以套牢尹路尧而下过亲手摧毁那份纯真的决定,但真的做来却又没那么简单。
“那个……颜小姐,你怀里的……书能先还给我吗?我待会儿复习还要用的。”
陈验有些尴尬地开口想要要回被颜雅茹口口声声称为“乱七八糟的书”的教材,那是他现在学的基础财务课程的教材,因为今天没有经济学方面的课程所以放在了卧室。
可颜雅茹居然敢登堂入室径直进到他和尹路尧的卧室把这几本书给弄了出来,陈验不得不说他心里有些打鼓,为什么颜雅茹可以在这个他当做“家”的地方恣意妄为?她以前和尹路尧的绯闻难道是确有其事而不是空穴来风?或者尹路尧即使有了他也对颜雅茹疼爱有加,要不然她凭什么可以这么胆大妄为?
“这是你的?”颜雅茹像是十分惊讶的样子,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教材上来回抚摸,继而顺手将书有些嫌弃地扔在茶几上,说话的语气却突然转了一个调调,“我就说这几本书是谁的呢,原来是你的,我想也是,我们家尹路尧哪里还用得着看这种最基础最浅显的教材。”
陈验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从他懂事起就对所有的雌性动物充满了本能的厌恶,现在颜雅茹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让他真的有些生气。
张途恰如其分地插了一句:“好了雅茹,陈验刚开始接触财务自然是看最基本的教材,你当人人都像你这样有天赋二十二岁就拿到了金融和财务的双硕士学位?”
颜雅茹听张途这样说果然闭了嘴,只不过眼里的笑意多得都快溢出来了,陈验看在眼里更不是滋味,人家二十二岁拿金融和财务的双硕士学位,自己也是二十二岁,这才刚入门而已,果然,差距这东西比起来能气死人。
陈验不想再待在客厅里了,想直接拿了书上二楼去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题目不会。
正准备起身收拾茶几上的书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鬼鬼祟祟躲在大门口的李伯。
李伯老是老但是反应比起年轻人来一点不差,这下被陈验发现在一边偷听了连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捧着陈验今天带回家的教材笑嘻嘻地就过来了。
“马上就可以开饭了,雅茹小姐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饭后喝碗燕窝?”李伯将书放在茶几上,恭敬地问颜雅茹,“或者想喝其他什么糖水我立马就吩咐下去?”
“酒酿圆子吧。”
颜雅茹似乎和李伯很熟,毫不客气地点了饭后的甜汤,精致的脸颊配合恰到好处的微笑居然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迷人几分,果然演员就是演员,陈验心想。
李伯:“那途少爷呢?”
张途耸耸肩,脸上的笑多得都快堆不下了:“我和雅茹一样。”
陈验:“……”
李伯最后把头偏过来问陈验:“陈验少爷呢?”
“我……不饿。”陈验悻悻地摇摇头,快速收拾了茶几上的书捧在怀里,“你们吃吧,不用等我。”说完捧着书径直上二楼去了。
☆、第十七章
陈验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看书的心思也没了,几本厚厚的教材被随意扔在地毯上,陈验整个人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卧榻上,他承认他有些怕了,他怕会失去尹路尧。
突然很想给尹路尧打个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这个人是让陈验第一次联想到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多长啊,可这才多久,难道就要失去了吗?陈验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手心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冷汗。
自从尹路尧离开香港之后就没和陈验联系过,陈验总是想他肯定在忙,忙到无暇分~身,连一个几分钟的电话都没时间打,可是这种想法里有多少是自欺欺人的成分其实陈验心知肚明,就算再忙难道还抽不出哪怕三十秒的时间打个电话吗?比起吃饭睡觉的时间三十秒算得上是什么?
不能怪陈验太过杞人忧天,他刚出生就被亲生母亲抛弃,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让他对幸福的憧憬更甚其他人,他渴望得到幸福,期限最好是一辈子,所以一旦得到就不想失去,他无法承受那种失去带来的痛不欲生。
既然一定要失去,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给予呢?
如果得到了,那又可不可以不失去呢?
人总是贪心的,这是人的本性,就如同胎记般镌刻在人的灵魂里面,洗不掉也擦不净。
试问谁又能甩甩清风般的两袖说“我不贪心”呢?且不论两袖是否清风,有些人可能连甩袖子的勇气都没办法凑齐。
没错,因为胆怯,因为惶恐,因为心灵里有剜不掉的杂质。
最终还是松了手,手机应声落在地毯上和几本厚书挤作一团。
突然有人敲门,陈验没有应答,敲门声继续,陈验有些不耐烦了,他从未大声吼过这栋别墅里的任何人,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温温润润的,此时此刻,他无法压抑。
“别敲了!说了我不吃饭!”即使再郁闷,吼出来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也许这就是陈验,一个相比其他人来说纯净许多的灵魂。
“你不开门我叫李伯拿备用钥匙啦?”门外的人竟是颜雅茹,语气也十分温和,同刚才在楼下刻意嘲笑他时的轻蔑语气大相径庭。
演员!陈验心里堵得慌,却也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开了门。
颜雅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姣好的面容在蒸腾起的雾气后面若隐若现,的确是很漂亮,可陈验对她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我不饿。”陈验只把门拉开了一半,身子堵在门口,不想让颜雅茹进去的意思显而易见。
“一碗汤又撑不死你。”颜雅茹视而不见,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竟是轻而易举地把陈验推了开去然后端着鸡汤大摇大摆地进了主卧。
陈验有些瞠目结舌,扶着门框站稳之后仍没怎么缓过劲来,第一他是没想到颜雅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第二他是惊讶于这位鼎鼎大名的大明星居然这么“厚颜无耻”。
“还不赶紧过来?”颜雅茹把鸡汤放在窗台上,整个人斜倚在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还怔怔立在门边的陈验。
陈验感觉好像被羞辱了一样,这样的口气算是怎么回事?
正想夺门而去,颜雅茹就大刀阔斧地走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颜雅茹一点一点靠近,陈验的脚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挪也挪不动。
颜雅茹先把门给关上,“咔嚓”一声落了锁,然后伸手过来牵起陈验的手想往里走。
陈验这下感觉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立马就甩开了颜雅茹,一张俊脸瞬间通红:“你干什么?”
颜雅茹翻了两个白眼,竟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高挑的身材踩着高跟鞋几乎和身形颀长的陈验一样高,她双手叉腰玩味地看着脖子根都绯红的陈验:“干什么?叫你喝汤啊干什么?别摆出一副好像受了委屈的样子,我没打算和你抢男人,你也别乱吃飞醋了。”
被说中了心事,陈验不自觉地把脸往旁边偏,颜雅茹轻叹一口气,再次主动上前挽过陈验的手臂,这次下了死力,陈验想挣开但是没成功。
“你到底什么意思?”陈验问。
颜雅茹拖着陈验走,嘴里解释着:“意思很明显啊,尹路尧是我老哥,我要和他在一起了那叫什么,那叫乱伦,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陈验瞬间五雷轰顶了。
颜雅茹:“我真名叫尹璐瑶,和哥哥的名字同音但是不同字,颜雅茹是我的艺名,外面的人也都不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都以为我本来就叫颜雅茹。”
陈验的嘴巴逐渐张大成夸张的O字型。
颜雅茹:“相比哥哥以前的那些同性情人我挺喜欢你的,刚才在楼下我和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
陈验:“咦?”
颜雅茹:“咦什么咦?我尹大小姐说话算话,以后要是有哪个狐狸精敢勾引哥哥,我第一个跳脚不干。”
陈验:“咦?”
颜雅茹:“咦什么咦?我认定你是我大嫂了,虽然你比我还小几岁,但你没我漂亮我也就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了。”
陈验:“咦?”
颜雅茹:“咦什么咦?再咦我叫哥哥休了你!”
陈验目瞪口呆,真的不“咦”了。
颜雅茹笑笑,把汤端到陈验面前,声音黏腻得像喝了蜜一样:“喝吧,大嫂,多喝点长胖点,哥哥喜欢摸起来肉肉的感觉。”
陈验这次听话得跟什么似的,也不管鸡汤烫不烫,“咕噜咕噜”一碗就下肚了,然后捧着空碗满脸期待地看着颜雅茹。
颜雅茹得意一笑,话锋却一百八十度转弯:“你学财务是想进‘天齐’做事?”
陈验鬼使神差地点头如捣蒜,点完头之后才发现暴露目标了,这件事连尹路尧都不知道呢,于是又快速摇了摇头。
颜雅茹“切”了一声:“装什么装啊,你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陈验额上立马挂上三根黑线。
颜雅茹:“你放心,不管你学财务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是‘建成投资’的股东和董事,哥哥给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呢,你要想进来做事我说了就算哈。”
陈验立马抹掉额上的黑线换成异常崇拜的星星眼,心里对雌性动物尤其是颜雅茹的厌恶瞬间一扫而光。
颜雅茹:“或者你要想进娱乐圈也行,哥哥给钱让我开了一家娱乐公司,自己投资电影自己拍倒也自由自在。你的底子也算可以,包装一下应该挺多人喜欢。”
“别,我不行。”陈验立马摆手。
“那……”颜雅茹故意拖长语调,亲热地挽过陈验趴在他耳边说,“我给你补课,以后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哥哥平时那么忙你就别去问他了。”
陈验:“咦?”
颜雅茹(怒):“没听刚才张大哥说我拿了金融和财务的双硕士学位吗?!”
陈验掏掏耳朵,心里暗道女人果然善变,嘴上却说:“你平时不是要拍戏吗?会打搅你的。”
颜雅茹(嫌弃地):“你不知道在微博上给我留言吗?或者私信我也可以啊!还有微信我收工了也能听到啊!”
陈验:“……”
颜雅茹瞬间变脸换成一副讨好样,抓着陈验的手臂小女孩一样摇啊摇:“以后你和哥哥的八卦也多给我讲讲,最好是关上房门那种,悄悄告诉你,我还在网上兼职写作,那部很有名的耽美文《重生之舅舅在下》你看过没?那就是我写的。”
陈验(好奇地):“耽美文是什么?”
颜雅茹(兴致勃勃地):“来来来,我仔细和你讲讲耽美文就是blablabla,我的成名作《重生之舅舅在下》讲的就是blablabla”
陈验(怀疑地):“舅舅和外甥也可以?”
颜雅茹(鄙视地):“舅舅和外甥算什么,老爸和儿子都可以。”
陈验(惊恐地):“这不是乱伦吗?”
颜雅茹(学四川人讲话):“乱伦啥子滴才有看头撒。”
陈验(满脸黑线):“……”
☆、第十八章
尹路尧这次来老挝只带了一个心腹手下,不是他喜欢玩铤而走险的游戏,而是这次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多了不仅容易走漏风声反而会让老卢心生怀疑,眼下最重要的是促成这笔K仔生意。
如果以后可以长期合作尹路尧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老卢现在受制于他只能在老挝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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