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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局外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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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贴有图有真相,把张公子近期频频在材工系蹲点的画面都拍了下来,张公子时而手握心型盆栽,倚在廊柱上仰头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时而捧本高深的外国原著,坐在七号楼前的草坪上装文艺青年;时而戴副夸张的蝙蝠墨镜,叠著长腿靠在跑车引擎盖上深情款款地凝视虚空……
本来麽,张公子装个逼耍个帅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令人不解的是这次张公子装逼耍帅的地点和时间都惊人的固定,七号楼,而且每次都正好撞上材工系大三生下课的时间。
自然就有人看出点不寻常了,张公子这绝壁是追人的架势啊,不过材工系一大半都是男生,少有的几个女生也是个个赛东施。张公子什麽时候口味这麽重了……
三观不正同学的帖子正是在此时横空出世,擦亮了广大不明真相的群众们雪亮的双眼。紧跟在张公子素颜美照下的,是好几张张公子和另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站在一起的大图,两人或面对面站著,张公子满脸笑意,男生表情恬淡;或是一前一後地在路上行走,张公子侃侃而谈,男生侧耳聆听。
这几张图拍摄的角度都很巧妙,两人明明只是单纯的站在一起说话谈笑,却莫名地有股暧昧的气氛在其间流淌。当然,不能否认的是这种诡异的暧昧还得有很大一部分归功於楼主专业的PS技巧。
那几张图贴出来不到半个小时,理工大的BBS就沸腾了,毕竟这个帖子丝毫不啻於一个爆炸性的深水鱼雷,连万年潜水党们都被炸得外焦里嫩。张公子不爱红颜爱蓝颜的新闻,一夜间就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甚至开始引起了江城其他高校网友的注意。在此之前,不少女性网友纷纷在楼下回帖表示力挺张公子和那位不知名清秀男生的禁断恋情,并在前半夜共同YY出了无数虐心虐身的同人段子,又在後半夜为两人的上下位置争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
於是八卦贴变成了搅基贴,搅基贴又变成了YY贴,最後变成了掐架贴。搞得版区一片乌烟瘴气。BBS管理层的版主大人彼时正在後方喝茶,一看这发展,顿时一口老血哽在喉间。鉴於该贴影响之恶劣程度空前绝後,版主大人果断出手封了该贴,并明令禁止网友发表任何与该贴相关的言论。
BBS上的风波看起来是平息了,两人的照片却偷偷流了出来,有认识沈牧的,忙不迭地跳出来一番指认。於是乎,一夜之间,沈牧这两个字就在理工大红得无人可比。
谭宇还是事件平息的两天後,从室友那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得工作到十点以後才能回寝室。别说去看沈牧了,他连动动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张公子是怎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沈牧的生活当中的,他完全一无所知。等他有所察觉时,理工大校园里已经漫天都飘散著两人的暧昧绯闻了。
作家的话:
不好意思,这两天看白莲花的热闹去了,加上昨天一直上到八点多的课……我对不起大家。今天的份很少。明天一定双更。
顺便跟大家分享一个有人吐槽过的某文里圣母美弱受的段子,不知道大家怎麽想,反正我是当冷笑话看的……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握著的拳头慢慢放松,不由自主的,发现自己的眼眶也发热和渗出液体。他也将目光专注地投向那渗透出温暖灯光的玻璃窗,那里面,躺著他最亲爱的亲人,他那从小就美若天使的哥哥。即使是在昏迷中,即使浑身插满管子,他那美丽的哥哥,看起来也恬静祥和,宛如水中央静静绽开的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色莲花……”
好大一朵白莲花啊……
10。追(中)
“沈牧”
谭宇气喘吁吁地在下课的人潮中追上前方挽著米色单肩包的身影。
沈牧脚步停住,转过头来,看他。他的神情仍是淡淡的,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不良绯闻的影响。
谭宇平复喘息,犹豫了一下,还是看著沈牧的眼睛,“你和张公子的事……”
“我们只是朋友。”说完这话,沈牧不知想到什麽,轻笑了一声,“校内上的那些东西,你也信?”
这话里,就有几分嘲讽和轻蔑了。
谭宇神色一变,正想说些什麽,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另一头走过来,姿态随意地揽住沈牧的肩膀,冲谭宇扬了扬下巴,眼睛却是向著身旁的人,“这谁啊?”
“同乡。”沈牧没什麽表情。
绯闻主角出现了,又是和另一大绯闻主角在一起,自然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和窃窃私语。谭宇站在这对被BBS上的女性网友评为圈内最美最和谐的CP前,顿觉自惭形秽,连身高好像都缩了水。
“噢?”张公子眯起眼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想起来了。”
他说的想起来,自然是想起来那天晚上谭宇喝多了酒骂了他一句小白脸,然後他叫人把他狠揍了一顿的事情。
“你叫什麽来著?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认识不了沈牧呢。”张公子做出夸张的惋惜表情。
谭宇分不清他脸上和善的笑意是真是假,只能僵硬地应了一声,“我叫谭宇……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不打不相识嘛。”张凯曦耸耸肩,竟走过来揽住谭宇的肩膀,亲切大方道,“你是沈牧的同乡,也就是我兄弟,以後有什麽要照应的,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张凯曦比他矮一点,这个动作却做起来一点不违和,谭宇战战兢兢地被他揽著肩,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了吧。一个星期前他还是在张公子面前晃来晃去都混不到半分脸熟的人物,转瞬间就被这人亲昵地揽著肩称兄道弟。处在这种强烈反差中的谭宇,怔楞的表情持续了很久。
张凯曦放开手,看著他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我和沈牧去对面吃饭,你要不也一起?”
“不不,我还有兼职要做。不麻烦了。”谭宇连连摆手,下意识去看沈牧,那人始终是沈默寡言的样子,感应到他的视线後只是不耐地皱起了眉头,对著张凯曦道,“他不去就算了,我们先走吧,你不是说有人已经等著了吗?”
“差点忘了。”张凯曦抱歉地对谭宇一笑,“那你忙,我和沈牧先走了。”
看著两人的背影融入人潮中,谭宇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沈牧和张凯曦说话时的语气、神情,那麽的自然,就像是对著很熟稔的朋友。而谭宇认识沈牧这麽多年,别说看沈牧笑一次了,连个正眼都欠奉。他以为沈牧是心高气傲的人,瞧不起他,他能理解。可遇到了张凯曦,他又像是变了一个人,这又算怎麽回事呢。
谭宇抱著满腹的酸涩和郁闷到了店里,一抬眼,又是那两个人。嗤,他倒忘了,这店的股份有一半也是张公子的,他带著沈牧来这儿吃饭,实在是稀松平常。
“谭宇!你怎麽还没换衣服?杵门口当台柱啊。”
经理带了指责和不满的声音从柜台後传来,谭宇身体一僵,连忙转过脸赔笑,“经理我这就去……”
张凯曦遥望著柜台的方向,颇看不上眼切了一声。
谭宇这张平平无奇的脸,难得竟被张公子记住了一回。人也揍过了,品性也鄙视过了,可张凯曦每次看著谭宇心里还是来气,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动不动就一副畏畏缩缩小心讨好的神情,活得憋不憋屈啊。
当然,市井小民们蝇营狗苟的生活养尊处优的张公子是理解不了的,文化代沟,没办法。
“怎麽不进去?”陈鸥从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他们还没来,你打算跟这儿当迎宾小姐?”
“擦”张凯曦一肘子拐上他的腰,被陈鸥眼疾手快地逃开。後者边拍胸口边整衣领,感叹道,“恋爱中的张公子,真是惹不得,惹不得。”
两人一路打闹至洗手间,恰好碰到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沈牧。陈鸥笑了一声,很自然道,“就说你怎麽没了人影,原来解决需要去了。”
沈牧也对他一笑,露出右颊小小的梨涡,“你们忙,我先回包厢。”
“你这小情儿真够可以的啊!”
陈鸥一进洗手间便夸张地感叹,张凯曦站他旁边,正解著长裤腰带,似笑非笑道,“怎麽,看上了?”
“我对男的没兴趣。”陈鸥摆摆手,露出蛋疼的表情。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放完水,拉起拉链,系上腰带,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摸样。
“那个叫沈牧的,是不是看出你的心思了?” 陈鸥笑得不怀好意,“你俩搅基的绯闻可是都传遍理工大了。凯曦,我看你没多久就要比芙蓉姐姐还红了。”
“芙蓉姐姐?什麽东西,没听过。”张凯曦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夥人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他们喜欢八卦,就让他们八去。”
陈鸥也笑,忽地想起什麽,又问,“那你就打算一直走暧昧路线?这麽有耐心,不像你风格啊。”
“我的风格?”张凯曦切了一声,“你慢慢看呗。”
两人走过回廊,正好迎面遇到从门口进来的高瘦男人。陈鸥挑眉,又惊又喜地上去捶了那人肩膀一拳,“你小子可算来了。最近你可是越来越难请啊,见你一面还得预约。”
男人正是陈鸥经常挂在嘴边的老三,他是家中么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所以才得了这麽个称呼。
“哪能啊,我这几天忙著南城那块地的竞标呢。估计是秘书不懂事,回去我说说她。”
老三抱歉一笑,他人长得干净俊秀,说话更是不温不火,半点都看不出生长於以雷厉风行著称的军人世家。
“来了就行”张凯曦上前,笑著揽过他的肩往包厢走,“我给你引荐个人。”
11。追(下)
回到包厢,鸳鸯锅已经上桌了,肥美鲜白的鲫鱼正在锅里煮得翻腾。
“沈牧,我校友。”张凯曦的手不著痕迹地从沈牧的腰上掠过,斜斜搭在他肩膀上,笑道,“这是我发小,你叫他老三就行了。”
“我估计也没人记得我真名了。”他对面的人自嘲一笑,朝沈牧伸出手,“你好,前几天听凯曦提到你,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你好。”沈牧微笑,轻握了一下他的手。
“行了,别搞得跟国家领导人会晤似的,都上桌吧。”陈鸥啧了一声,他是早就饿了,一进门就直奔餐桌,拆了碗筷大块朵颐。
“就你这样儿,上辈子不是饿死鬼吧。”老三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又招呼沈牧坐。张凯曦正在开酒,看沈牧似乎还有几分拘谨,不禁笑道,“这都是我铁哥们儿,不用紧张,他们人都很随意。”
陈鸥的随意程度,不用说沈牧也知道了,至於老三,这个外表温和俊秀的男人,给沈牧的感觉,却远没有看起来那麽简单。
“还好。只是有点不习惯。”沈牧淡淡一笑。
他很明白这顿饭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将要融入张凯曦的朋友圈,从此告别那个默默无闻的乖学生沈牧。从张凯曦一个星期前在七号楼的侧门口拦住他开始,他就知道,这是躲不过去的。
张公子对他有兴趣,真是天大的讽刺,他那晚只不过是出於人道主义的关怀帮了一把谭宇,然後不小心顶撞到了这个骄横跋扈的大少爷,这位一直被人顺著毛的少爷就不知哪根筋搭错竟对他起了异样的心思。看来,生活比起电视剧,还是狗血多了。
沈牧在心里冷笑,以朋友之名接近他,张公子的确好手段,不像某个巴巴地在他身後追了很多年还不得要领的家夥。不过他也不会拒绝,毕竟可以结交江城官宦子弟的机会实在不多。
桌上几人各有心事,火锅竟也吃得其乐融融。饭席散了,老三忙著竞标的案子,只能先走一步,陈鸥还要去中区的分店巡视,也笑眯眯地挥手走人了。
“我送你回去吧。”张凯曦依然是这几天对著沈牧时惯有的温柔表情,他眉眼本就俊俏风流,深情款款地看著人时魅力更是无边。
沈牧垂下眼,正打著拒绝的腹稿,眼前掠过一个急匆匆的人影。他“咦”了一声道,“谭宇?”
穿著前台招待的衣服却干著跑堂工作的某人脚步一滞,堪堪稳住手中的酒水托盘。
“沈牧,张公子……”谭宇讪笑两声,“想不到你们也在这儿吃饭……”
“这家店有一半是我的,我来这儿吃个饭你很惊讶?”张凯曦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插了句。
“没有……”谭宇习惯性地想赔笑,看到张公子眉头拧起,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你们这是……回学校?”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
“嗯。你什麽时候下班,要不一起走?”沈牧开口。
“不了,我还有得忙呢。”谭宇瞟了眼手中的托盘,无奈地冲沈牧一笑,他肤色偏黑,笑起来时就显得牙齿洁白齐整,倒也不算太难看。
“哦。那算了。”沈牧垂下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谭宇面对沈牧时异常的尴尬和局促,都被张凯曦不动声色地收进了眼底。他一直以为谭宇这人窝囊庸碌毫无可取之处,现在看来,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嘛。至少,这小子能有胆和他看上同一个人……
“沈牧,既然你同乡忙,那我们就先走吧。”张凯曦笑著揽住沈牧的肩膀,说这句话时脸几乎挨著沈牧的脸。不出意外的,他看到谭宇眼里闪过一丝酸涩和嫉妒。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凯曦把沈牧送到了宿舍,却并没有急著放人上楼。而是把沈牧带到了侧门的小花坛前,那里种了一课高大的落叶乔木,树冠繁盛茂密,在夜色里有种无形的神秘和压迫感。
“你这是……?”沈牧不解地看著他。
“BBS上的那些照片,你都看过了吧?”张凯曦走近了一点,斜挑的眉角带了几分邪肆。
“看了。”沈牧并不否认,他大概猜到张凯曦是想做什麽了。
“你对那些照片,就没有什麽想法?”张凯曦又走近了一点,俊美深刻的容颜在路灯光下的照射下,显出几分迷离和梦幻。
沈牧被他漆黑如墨的双眸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著,一时竟失掉了往日的从容,显出几丝窘迫来。张凯曦这副皮相实在生得太好,沈牧再清心寡欲,也不能完全抵抗如此美景。
“怎麽不说话?你呢,是怎麽想那些谣言的……”
作家的话:
室友要用网,所以二更只有这麽多……
谢谢这个月投票、留言和送礼物的亲们,尤其是狂刷我礼物的某位同志,耐你们!
希望大家下个月继续支持!
12。一起吃火锅(上)
张凯曦的鼻尖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尖,两人呼吸相闻,不知名的暧昧在空气中流淌。
“我……”沈牧的心跳乱了。
“呵呵,你好好想想,我不急。”张凯曦拉开距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晚安”他朝沈牧挥挥手,大步前行的背影融入了墨蓝的夜色中。
沈牧站在原地,脸颊发烫,急促的心跳还没有平息。有那麽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张凯曦会凑过来吻他……
苦笑一声,沈牧撑著额角,甩掉不该有的思绪,进了宿舍楼。
还没走到寝室门口,沈牧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谭宇?你不是──”
“明天星期六,经理有一整天时间压榨我,所以今晚就放我提前回来罗。”谭宇背靠在墙上,右腿曲著,朝他没心没肺地笑,“我以为你早就回寝室了。”
“……”沈牧有几分心虚,没答话。
倒是谭宇笑了,笑容了然。他放下腿,从长裤兜里掏出两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优惠券,语气轻快,“我有两张电影折扣券,社团送的。听说後天《少年派》上映,你要不要去看?”
沈牧看著他捏著优惠券的手,大概是最近被压榨得太狠的关系,大大小小的刮痕布满了谭宇那双冻得青紫的手。他一时有些不忍,移开视线道,“我周末还有个实验报告要写……”
“是麽……”谭宇没再问什麽实验报告,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我找别人去看罗。你进去吧,外面冷。我也回去了。”
被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谭宇早就练就了金锺罩铁布衫,刀枪不入。他无所谓地笑笑,转过身,自顾自道,“可惜了,难得搞到两张优惠券的……”
“谭宇。”沈牧喊住他。
“……”谭宇没回头,脚步停住。
“我和张凯曦……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解释。
谭宇没说话,又迈开了脚步,萧索的背影转身隐入了楼道。
张凯曦刚进乌托邦的包厢,就看到陈鸥一脸苦逼地横在沙发上。老三正靠在落地窗前接电话,背对著他,手里点了根烟。
“怎麽了这是?”张凯曦走过去,踢了踢陈鸥的小腿,“你爸终於後悔没让你念完江大,要逼你回炉重塑啊?”
“这破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要提出来损我一顿啊?”陈鸥翻了个白眼。
他一向是文凭无用论的坚定拥护者,江大最热门的金融系他读了不到两年,觉得没意思,索性开始自主创业。课业自然荒废了,期末一路红灯,他爸为这事在家里没少揍他。揍归揍,他爸还是认可他的创业成绩的。陈鸥正是利用了他爸这一点点的仁慈,以及又付出被皮带狠抽了一顿的代价,潇洒地从江大辍学了。
“那你们这是……跟哪个二逼杠上了?”张凯曦坐下来,非常自然地从他兜里摸烟。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薛家的二少嘛,大伯是市委的那个,天天牛逼得跟个什麽似的。这次南城那块地竞标,他尽使阴招,给老三下了不少绊子。真TM欠调教!”
“薛二愣子?”张凯曦轻蔑地笑了一声,那笑容里还颇有几分怀念的意味。
小时候在大院里,张凯曦没少和陈鸥他们变著法儿地欺负薛家二少,後来薛家的人越升越高,搬出了大院,薛二少也脱离了这几位小魔王的魔掌。时隔多年,当初傻愣愣的薛二少也变聪明了,这几年在江城韬光养晦,就等著今日卷土重来呢。
“他家的人升得可真够快的!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陈鸥愤愤不平地开骂,“前几天老三去工地巡视,莫名其妙的被落下的砖头给砸了。我看就是这小子干的!”
“老三被砸了?”张凯曦站起身。难怪老三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也要背著他。
“我没事。”老三接完电话,转过身来,摸了摸额头白色的纱布,轻笑一声,“这点伤跟挠痒痒似的。”
“操”张凯曦看到他额头的纱布,脸色变了。江城的官二代派系复杂,这些年不说斗得你死我活,但也从来没让对方安生过。只是张凯曦没想到,那姓薛的小子已经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
“我哥刚知道了这件事,他说要找人,我没让他找。”老三走过来,示意张凯曦先别激动,“这事儿我们家的人不能出面,凯曦,我想找你借几个人。”
张凯曦干脆利落地点头,“行。”
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一次的点头,引出了後来让他始料不及的血光之灾。
把老三送回家,张凯曦和陈鸥坐在车里,都沈默了很久。
“我当初就说老三不该去干房地产,你说他学工程学得好好的,怎麽就……”还是陈鸥先忍不住了。
“不管他干的是什麽,今天这事,迟早都会发生的。”张凯曦转过头看了一眼陈鸥,“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家夥明明比他还小两岁,见地却比他犀利得多。陈鸥一时无语凝噎。
“要不要去店里坐坐?正好吃个夜宵。”张凯曦提议。
“行,我先打个电话,让他们别急著打烊。”
两人到了鲜鱼店,已经是深夜。店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鸥点了个小锅,又叫了几碟配菜。结果屁股还没坐热,他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妈非得让我现在回一趟家,烦死了。”陈鸥挂了电话,神情不怎麽耐烦。
“你妈肯定是有事,你先回吧。我是真饿了,得吃点东西垫肚子。”张凯曦摸著扁平的肚子,哀叹了一声。临近期末,碍於他爸的铁血手腕,张凯曦是一门都不敢挂的,这几天恶啃专业书,连去沈牧那儿蹲点的次数都减少了。
陈鸥看他黑眼圈都有了,忍不住笑,“看你这花容憔悴的小样。这几天是不是憋得太多了?要不我叫几个人──”
“滚!”张凯曦手中的筷子以光速飞向陈鸥的脸。
陈鸥走了,张公子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寂寞地等著他的羊肉小锅。
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张公子清了清嗓子,“进来 。”
两个服务生走进来,其中一个高高大大的,手里端著热腾腾的香气四溢的羊肉锅。两人目光一对上,都怔了一下。
“谭……”张公子努力回忆著这个人的名字,“你叫谭宇对吧?”
谭宇万万没有想到这麽晚了都还能在店里见到这桩大神,他把羊肉锅端上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咱们下午还见过。”
13。一起吃火锅(下)
张公子对著正在上配菜的小姑娘挥挥手,“你先下去,没叫你就别来了。”
小姑娘看了一眼谭宇,脸上闪过羡慕,又偷偷瞄了张公子一眼,咬著下唇不甘地离开了。
谭宇调好火锅的温度,垂著手站在一旁,“您要是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谁说我没事”张凯曦夹了一片羊肉,筷子头往下压,示意他坐下,“正好,一起吃个夜宵吧。”
谭宇实在不想看到情敌的脸,连忙摇头,“这不太好吧……我马上就下班了,再晚宿舍就要关门了。”
“坐。”张公子敲了敲火锅沿,那个“坐”字咬得特别重。他脸上还挂著笑,那种用力的、又很轻柔的笑。
能被张公子邀请吃饭还敢拂他面子的人,整个江城都没有几个。这小子看起来唯唯诺诺,没想到骨子里倒还硬气得很。
谭宇看了一眼他的脸,终於还是硬著头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桌上的碗筷多摆了几副,服务生没来得及收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拆了一副。
忙到这个点,谭宇其实早就饥肠辘辘了。做这种兼职可比做家教辛苦多了,不过一想到今天丰厚的加班费,谭宇又觉得值得。就快放假了,这次攒下来的钱,给家里带点江城的特产应该没问题。
“我好像记得,你和我一个系的?”
张公子免去了一个人吃火锅的寂寞,心情好了几分,说话的语调也温柔了。
“嗯。”谭宇点点头,垂下眼夹了一筷子煮得晶莹透亮的大白菜。
“你和沈牧认识很久了吧?”张凯曦边说话边往火锅里加配菜。
谭宇低著头,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嗯。我们初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这麽巧,连大学都考到了一块儿,你们前辈子得回了多少次眸啊。”张凯曦故作惊讶地感叹,不知道想到什麽,又对谭宇眨眨眼,“那你俩,感情肯定挺好吧?”
谭宇的表情在火锅上空氤氲的白色热气里看不真切,“还行。”
张凯曦“噢”了声,又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我挺喜欢沈牧这人的,想跟他交个朋友,你跟沈牧关系好,肯定知道他的喜好。正好我周末要请他吃饭,就想问问他的偏好什麽的。”
交朋友?谭宇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要真是这样我可就对您老感激不尽了。
“他喜欢安静的地方,喜欢口味清淡的菜色,喜欢养盆栽,不开花的那种”谭宇停了一下,这点估计张公子早就发现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些,您应该早知道了吧?”
张凯曦当初确实是叫人把沈牧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坚信,一个人的内在,是靠非法手段查不出来的,得从他最亲密的人际关系上下手。谭宇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不是全都知道。”张凯曦笑笑,又看谭宇埋头吃了半天碗里都只有白菜梆子,难得生出了几丝不忍,给他涮了一块油光水滑的羊肉夹到他碗里,“我看你都没怎麽吃肉,不会是想减肥吧?”
这笑话,可真够冷的。谭宇脸上就没几两肉,颧骨凹陷得厉害,只是他身形高大健壮,一点都不显瘦。他听完这话,脸皮扯动了一下,挤出一个配合的笑容,“男人也是要保持身材的……”
“哈哈”倒是张凯曦大笑了两声,“你这人,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
吃完羊肉小锅,谭宇便去员工室换衣服下班,张公子懒懒地倚在店门口,抽烟,顺便沈思。
迄今为止,和沈牧的交往中有一点是让张凯曦最郁闷的。就是他对沈牧压根没那方面的想法。他自认为难得这麽喜欢一个人,想天天去看他,跟他说话,逗他开心,按理说,下半身有点反应晚上做个春梦什麽的应该再正常不过了。可不知道是因为他这些天实在是忙得心力交瘁,没空动那些心思,还是说沈牧的身体对他完全就没有任何吸引力,总之,张凯曦就是觉得自己在沈牧面前太淡定、太君子了。简直君子得不正常。
难道说,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直的,想弯都弯不了?
张凯曦正在苦思间,谭宇已经换完了衣服出来,看到他站在店门口,一副等人的架势,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您……还没走?”
张凯曦从纷繁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微微颔首,看著眼前的人,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人穿衣服还能再寒酸点麽,球鞋都磨破一层皮了,牛仔裤洗得发白,黑色羽绒服里是一件老土的“爱心牌”高领棕色毛衣,至於发型,诶,惨不忍睹,估计这麽多年都是自己拿剪刀比划的。难怪沈牧看不上他……
“张公子?”谭宇不懂他为什麽突然露出一副陷入沈思的表情。
张凯曦被手指头燃烧的烟烫得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抖了抖手指, “靠……你要不要来一根?”
谭宇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张公子抽的高档烟他可没这个能耐消受,可一想到刚才在桌上张公子脸上那种用力又轻柔的笑,他还是点了点头。
“沈牧不抽烟吧?”
两人走在深夜寂寥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不抽。”谭宇哈出一口白气,不知想到什麽,眼皮垂了下来,声音也低下去,“他爸就是得肺癌过世的。”
张凯曦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谭宇脸上的哀伤转瞬即逝,快得像是他的错觉。
“……”张凯曦沈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沈牧,更没有资格,去评价谭宇这个人。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对他好点。”
谭宇说完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指尖夹著他给的烟,大步穿过十字路口的斑马线,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理工大宏伟的校门後。
张凯曦怔怔地站在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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