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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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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帮你。”

“你这话疯了吧?”苏挽月恶狠狠瞪了冷霜迟一眼,甚是难以理解这人的大脑构造。

冷霜迟没心没肺哈哈大笑起来,又是惊落一地海棠的容颜。

“那你为何到处布属你的手下?连皇上身边也有?”等他笑够了,苏挽月沉着一张脸,又尖锐问了一句。她问出来后,才觉得对于冷霜迟,自己真的不算客气。

“你又如何知道?”冷霜迟笑着问了句,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凑近半寸,“我倒是忘了,你表面上和谁都一般关系,但这么多年也没白混,自然有自己的人脉。”他笑起来依然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眼神却是漫不经心,一种很奇怪而和谐的组合。

“我只是觉得‘独孤十二’这个名字很奇怪。”面无表情,瞪着离自己很近的冷霜迟,她要保持一个很严肃的脸色,不让冷霜迟又开始动手动脚。

“拜托,不是所有带数字的名号,都能赖到我头上。”冷霜迟仰天长叹的神色,显得非常无可奈何,再垂头望着苏挽月,手抬起来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那么蠢么?‘青衣十二骧’从一排到十二?你当我在玩过家家?”

苏挽月见冷霜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抵赖,愣了下,一时也觉得自己的推断太过鲁莽,“那她是谁的人呢?”眉头又深锁起来,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头绪。

“你还在默默关心朱佑樘身边有些什么女人,你不吃醋么?”要死不死,冷霜迟轻佻问了句,非常不屑的语气。

这话触到苏挽月的痛处了,她皱着眉头没有什么表示,但脸色冷傲,“关你什么事?”

“少拿这种语气同我说话。”抬了下下巴,冷霜迟斜着眼睛看人。

苏挽月撇开头去,不搭理他。

第290章 谁的天下(1)

远方由远及近传来鸟叫声的时候,苏挽月见冷霜迟忽然不在同自己闹了,侧过头去静静听了一会。这种声音苏挽月曾经听到过,在诏狱大牢,是冷霜迟联系手下的方式。

在夜间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有些像鬼魂一样凄厉阴森,让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猫头鹰在中国传统故事里,被叫做逐魂鸟,古书中还把它称之为怪鸱、鬼车、魑魂或流离,当做厄运和死亡的象征。

“你要去干嘛?”苏挽月见冷霜迟转身要走,上前半步,拉着他胳膊问了句。

“薛十过来了。”冷霜迟冷淡答了一句,又回复了他江湖至尊的模样。

苏挽月眉头猛然一皱,薛十要是过来了的话,那应该是护送陶格斯过来,暂时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和陶格斯的关系。沉吟了半晌,脑中琢磨了一圈,“你先告诉我,这次你来塞外,是来做什么的?”她要先知道冷霜迟的目的,才有对策,否则顾此失彼的可能性很大。

冷霜迟侧目望了她一眼,“你深谋远虑的那副心思,全写在脸上。”

逐魂鸟的叫声又响了几下,凄厉而盘旋,在这片较为贫瘠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清澈。这种鸟是留鸟,冬天不会往南飞,只会栖居在山洞之中,昼伏夜出,目光如炬。

“我回塞外来看我师父,每年都如此,薛十无非是例行公事来见我一趟,并不是你心里盘算的那样,有什么大阴谋。”冷霜迟像是厌倦了苏挽月满腹狐疑的猜测,甩开了苏挽月扯着自己的那只手。

苏挽月也无法再说什么,站在那看着冷霜迟离开的背影。

夜幕下,易货城星星点点亮着灯火,还在陆续有商贩的车队进入,要是能在这做上几笔大交易,就能回去过个好年,所以每年这时候的互市,都很受重视。

苏挽月走回城内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帐篷已经扎好,她要在这儿睡上五天四夜,直到互市结束。脑中仍是在回想着冷霜迟最后的那个眼神,充满不屑和鄙夷,苏挽月想的有些头疼,不禁怀疑其自己的为人处事。

是不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以前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帐篷内非常简单,但打扫很干净,烧起的炉火也驱走了外头的酷寒。安排好轮值守夜的士兵后,苏挽月正坐在榻上发呆,听着外头有人禀报。

“苏副断事,有人找您。”

苏挽月有些不解,起身掀了帘子出去,除去那个禀报的兵卒,旁边还站着一个妇人。背影雍容华贵,披着银狐的裘皮大衣,头发梳成细小的鞭子,长长的披散了一后背,每一根下头都缀着翡翠绿的玉珠,侧过身来对视着苏挽月,额前戴着的那个抹额坠子,就算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得出最中间那颗猫眼宝石价值不菲。

“最近还好么?有段时间没见了。”是那个女子先开了口,极为艳丽又开朗的笑颜。

“你先下去。”苏挽月挥了挥手,示意别人先退下,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那人脸上挪开过,“杨柳,我没想到你敢来找我。”站在面前的人,是风流窟的老板娘,也应该是整个陕西最大的私贩茶马的中间商。

听见苏挽月叫自己汉族名字,微微愣了下,“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你同你哥哥,还真是不像,一个正义凛然,一个却偏偏走上邪门歪道。”苏挽月盯着杨柳似笑非笑的脸,深深皱上了眉头。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你无非是站在你的立场看事情罢了。”对苏挽月的评断,杨柳嗤之以鼻,像是早就听腻了一般,“杨宁清受我父亲影响,都是迂腐不堪的德性,注定成为皇帝的工具。”

“你这么说你父亲和你哥哥?”苏挽月瞪大了眼睛,有些没办法相信这是为人子女说出来的话。

杨柳站着没有说话了,苏挽月却也是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同你应该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要回去,要是杨柳井水不犯河水,苏挽月便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若一定要往枪口上撞,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不发飙。

“以前每年我卖什么,都没人管我,我来是想问一声,今年也这样么?”杨柳没管苏挽月的举动,自顾自说了一句。

“你同蒙古人在一起呆久了,应该已经忘了汉人有句老话,叫做‘今时不同往日’,你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回答么?”苏挽月侧过身,盯着杨柳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她长得其实同杨宁清不太像,从五官到习惯性情,不会让人一看到就知是兄妹。

抬起手来,把玩了下袖口上的狐狸毛,而后斜着眼睛对视过去,“你的意思,是不看我哥的面子了?”

“这种时候知道认亲戚了,你同蒙古人私奔的脾气呢?到头来还不是依附在杨宁清的势力下,你有本事去彻库特或者鲁王城做生意啊,看你的旧情人给你给你薄面。”彻库特是火筛住的地方,而鲁王城是北元的首府,这两个地方,都是北元中举重若轻的地方,要是敢去那里贩卖蒙古人的马匹,要有天大的胆子。

苏挽月说话一直不留情面,她不喜欢的人,就是一句话能噎死你,自然,这几句话轻易触碰到了杨柳的底线。谁都不喜欢别人提自己不光彩的往事,还是以那么轻蔑的语气。

杨柳脸色青了一青,抬手一鞭子甩了过来,手里的马鞭缀着五彩绳,挥舞的时候像彩带一样,苏挽月闪都没有闪,等那鞭子落到自己身上时,顺着力道把鞭绳绕了几道。她“听劲”的功夫很厉害,就是在同人交手的时候,只轻轻一触,就知道别人是几成手气又是想攻击哪里。

“我警告你,别在我这里撒泼。”苏挽月把那条马鞭拖了过来,用力一扯,扔到了地上

杨柳阴沉着眼睛看苏挽月,骂了一句蒙语。

“这几天,要是被我发现你私贩茶马,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一字一顿,苏挽月说完便走。杨柳其实气场很强,被这么说了几句,站在那仍然不显狼狈,依旧是势均力敌的架势。

安息香是朱佑樘最钟意的香料,制作时,需要用碾子碾碎成粉,压碎后用铜盆装起来,再一遍遍将茶水浇淋到檀香中之后,用的是上好的龙井绿茶或者铁观音,最后还需要把壶内的茶叶拌入檀香里,扣上铜盆,焖制三天。

第291章 谁的天下(2)

隔火熏香的大致步骤,要在香炉内铺好香灰,并用灰押将香灰压成小山包型。再用香铲在压好的香灰正中开一个孔,把烧好的香碳埋入孔中。最后在香碳上覆盖一层薄薄的香灰,将银叶片放置在香碳上方。取香品放置在隔片上,才能完成整个隔火熏香的过程。

这个习惯,经年累月,传给了苏挽月,导致她现在每晚都要闻着安息香才能入眠。

睡梦之中却不再像以前一样踏实,人越长大,拥有的烦恼也就越多。除非你早日明白,生命本就是一场苦难,只有那样,才能真心去感激每一次恩赐和重逢。

即便有安息香薰,苏挽月第二天仍然起得很早,因为外头起火了。

东方露着鱼肚白,烟火冲天,人声鼎沸,像是炸开了一锅的浆糊。西北干旱缺水,气候又干燥,着起火来那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在烟雾中眼睛被熏得直掉眼泪,苏挽月一个头两个大,问了值夜的士兵,像鬼火一样半夜烧了起来,暂时不知道具体原因。

将没有烧完的货物拉出去,幸亏没有人员伤亡,苏挽月站在城外头,抬头望着城里头的火光冲天,不知怎地,心里忽然很惆怅,面对突然的事情,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

屠四赶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苏挽月静默的背影,忽而也不好说什么。周围很吵,蒙语和汉语交织,间或几句脏话咒骂火灾之类的,其他士兵是虎视眈眈全力戒备,怕这些人趁机暴乱。

“这种事传回固原兵营,我会挨多少板子?”苏挽月苦着一张脸,忽然转过身来问了句。

屠四愣了下,没想到苏挽月知道自己在身后,“失职之罪,军棍五十。”

“那还好,不会被打死。”长叹了口气,苏挽月双手环胸想了一阵,而后支起个胳膊撑着下巴,一副苦大深仇的表情。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屠四望着苏挽月焦躁的表情,表示有些惊讶。

“但是我不至于泯灭人性,是人都怕承担后果吧。”耸耸肩,她的脸被火光映衬得发着红光,还未完全落下的月亮照着她另外半张脸。一半月华,一半火光,就像她的命运一般,跌宕起伏大起大落。

杨柳气定神闲出现的时候,和旁边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更不用去对比那些手忙脚乱衣服乱穿的商贩了。她是个特别风情的女人,风骚但不露骨,摇曳但不廉价的那类。越是漂亮的花刺越是厉害,在塞外这片地方,漂亮的女人也大多不简单。

苏挽月和杨柳眼神对视上的一刹那,几乎就能断定,今晚的这场大火,是她送给自己的下马威。

“没关系,不用拦。”杨柳走过来的时候,被屠四抬手拦在原处,苏挽月轻声说了句,眼睛一下都没有从杨柳脸上移开。有些人见第一面,就知道是莫逆之交,有些人见到无数次,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天生,有些人气场同你不和,每见一次你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然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对方一口吞噬。

“舒断事,早啊。”杨柳笑了下,眼睛如其名,柳叶弯弯,极其惑人。

“屠四,我同她单独聊会,你去处理你的吧。”苏挽月侧目,望着屠四吩咐了句。

屠四应声转身离开,苏挽月微微垂眸,沉吟了片刻,而后抬眸望着走到了面前的杨柳,“不怕被人查出来么?”

“查出来什么?”

“你说呢?”苏挽月淡漠笑了下,意味深长。

杨柳抬手摸了辫梢的玉珠,发尾的头发缠在食指上,饶有兴致把玩着。斜着眼睛望着苏挽月,这个眼神会让人想起草原上的苍狼,野性而有侵略性。

“这儿是我陶格斯的地盘,我希望你尽早明白,能滚回去。”杨柳阴险笑了下,露出白白的牙齿。

“你的?”苏挽月扬声反问了句,但是想想也是,在边境这片混乱的地方,能者为王。杨柳早年就混迹在漠南的草原,后来在漠北混迹几年,再回来榆林这片地方,自然是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这座庙太小,甚至还容不下她这尊菩萨。

杨柳抬了下眉毛,并没有搭腔。

苏挽月侧了半步,手一抬食指指着杨柳,“要不是因为你哥哥,我早揍你了。我最看不惯狐假虎威的人,这些年要是没有你哥的势力,你以为你是什么?年纪轻轻就飞扬跋扈,已经酿下大错还不知悔改!”杨柳虽然看上去风尘无比,但实则年纪不大,所以苏挽月望着她的那副样子,心里分外不平。就像以前在学校,看到天资不错但乐意荒废学业的人一样。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才多大!”杨柳瞪大了眼睛,好像难以置信。

“我说你怎么了?”苏挽月抬着下巴,最后演变成两个女人的骂战。

“你!”已经很久没人能这么轻易激怒自己了,其实不用说太恶毒的话,就是那种满眼不屑的神情,就足够让杨柳炸毛。

生生相克只怕就是这个道理,面对其他人,尚且能冷静下想想怎么回复,不至于自乱阵脚。但眼下两人都忽然幼稚了起来,不像各自经历过许多波折的历练。苏挽月骂得跳脚,杨柳也是回得脸红脖子粗,来来回回几句,无非就是“我骂你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也骂你”。

天亮的时候,火终于燃尽了。一座空城就是这副情形,到处是焦土和残恒,需要日后再来修复。

苏挽月安排商贩以屠四驻扎的营地为中心,在周边进行挖窑搭帐,仍可进行易货交易。商贩虽有损失,但也敢怒不敢言,不敢在这儿造反,再加上承诺减少上缴的税费,怨声载道的情况也缓和了许多。

同杨柳似乎永无止境的骂战告一段落的时候,苏挽月望见了薛十。她皮肤白到让人诧异,与周围的环境其实格格不入。但天生的气质又很奇怪,默默无闻不让人注意,放在人群中毫不扎眼,若不是因为她的肤色,苏挽月可能要多找几次,才能看得到她。

杨柳往回走的时候,薛十在原地请了个安,距离有些远,苏挽月不确定薛十是不是瞟了一眼过来。

人为什么会减瘦?只怕就是操劳的事情太多。苏挽月夹在众人之间,做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权衡再三,她本身不愿意伤害别人,但在要想保护自己就必须消灭对方的时候,她有些迷茫。

因为杨宁清的关系,不能拿杨柳怎么样。因为冷霜迟的关系,又不能去告诉杨柳,关于薛十的底细。同样的道理,她也不能同杨宁清去揭发薛十。而后关于朱佑樘身边出现的那个人,苏挽月暂时不愿去调查那个人的目的,因为前面几件事,虽然复杂迂回,但终归能细细想清楚,只是关于朱佑樘的话,每想一次心都隐隐作痛一次。

要是他离了自己仍然能活得快乐潇洒,又何必去介意他身边有了新人。要是已经分开了的话,又有什么必要去担心他的安危?人总是矛盾之中,耗尽了自己的心血,也耗费了自己最后的留恋。

第292章 各自潇洒

火筛率军南掠宁夏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众人都惊讶无比,此人虽屡次冒犯边境,但如此大张旗鼓入侵还算第一次。

苏挽月第一反应就是火筛疯了,就算能联合八大显族,但要撼动大明的根基,早已经不是成吉思汗那时候的势力了。但很明显火筛不是傻子,他大举南下的背后,应该有其目的,只是不那么显而易见罢了。

此等消息是军机,传言到普通人耳朵里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旁边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苏挽月匆匆忙忙吩咐了几句,就和屠四骑马走了,尘土飞扬间好像这后头的一切都被抛下了。

薛十俯身在杨柳耳边说了几句,就见杨柳被说动了一般,也让人牵了马过来,兴致勃勃去追苏挽月了。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薛十说的东西颇有吸引力罢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苏挽月扭头看见了杨柳,就跟小白兔见了大灰狼一样,狠狠吓了一跳。

“这条路又不是你的,你随便我往哪走。”杨柳冷哼了一句,她骑术很好,身下的坐骑也是匹良驹,始终和苏挽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距离。

阴魂不散就是这种感觉,苏挽月皱眉望着不远处杨柳的手下,心里暗自盘算该怎么办。不能说明实情,也不能把这堆人打残了扔在路边,这儿是陕北,完完全全是杨柳的地盘。

“我有急事回去找杨将军,你也要同我一起?”苏挽月沉声问了句,风呼呼在吹,割在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风声之中声音也有些变了,更尖利更广袤。

“我想干什么不需经过你同意,好比当日你要死在风流窟,今天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似乎对于苏挽月总是拿杨宁清压她,感到非常不爽,所以语气很生硬,策马离了苏挽月半个马身。

苏挽月没搭腔,觉得实在和杨柳沟通无能。稍微一失神,就被杨柳一鞭子狠狠甩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嘶叫一声,瞬间抓狂起来,马发疯般地闯到屠四的马上,路面上的树枝发出折断的声音。

反应还算快,勒紧了缰绳,但马根本不受控制,仍是发狂般飞奔。忽然那马像被羁绊到了什么,前蹄绊住重心瞬间不稳,苏挽月在失重的情况下,压根没办法稳住身形。随着马摔了下来,右肩着地,为了缓冲着地的冲击力,在积雪上就着下落的劲翻滚了两下,但过程中撞到了被雪淹没的石头,只一下子,便是钻心的疼。

肩膀脱臼了,右手上臂像骨折了一样。咬牙接好脱开的关节,但手臂还是疼得让人冒汗。吸了几口气才站起身来,看着几步远的地方那匹还在地上挣扎的马,右前蹄被绳索缠住,缠了个死结。应该是杨柳设下的套,这是马术中很常见的驯马方式,但绳圈套在马蹄上,无非是要置人于死地。

杨柳的马赶了过来,天上一只白鹰俯身而下,像离弦的剑一样。爪子尖利无比,冲着杨柳的方向,那是屠四叫做“玉爪”的海东青,最凶猛的猎鹰。在两者都是行速之中,那只鹰敏捷无比,速度和时机一丝不差,几下就抓到了杨柳的脸,杨柳挥了几下,但仍是被抓了条印子出来。但并不显慌张,手上那条马鞭舞得镇定自若,玉爪低低盘旋了几下,已经近不了杨柳的身,尖利啼叫了几声,而后双翅一收,又一个俯身,这次是冲着马头,鹰喙一下就啄中了那匹马的眼睛,同时杨柳的鞭子也落了下来,卷起玉爪身上的白毛。

马瞎了只眼睛,又痛又惊,前蹄腾空,昂头嘶鸣。狂奔起来的样子很是吓人,杨柳应该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她再不舍那匹马也没用,尝试了几下没能让马停下来,一狠心只能跳马求生。

苏挽月心惊胆战看着人鹰大战,直到玉爪重新飞走,身上有伤,但一点都不妨碍它蓝天霸主的气魄,慢悠悠展开翅膀盘旋着。而后屠四赶了过来,下马朝苏挽月奔过来。

“你怎么样了?”屠四皱着眉头,语意焦急。

苏挽月可能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状,就是头发散了,脸上被碎石磕破了几道口子,右臂拉拢着。一望就是伤残的局势,所以她对屠四说“没什么事”的时候,对方明显差异的神情。

“没事?”重复问了一遍。

“好像右手断了。”苏挽月摇了摇头,伤处其实一直在疼痛,忍得一张脸煞白才不至于太狼狈。

“我看看。”屠四走了过来,想查看一下苏挽月的胳膊,但才轻微一接触,她就已经嘶哑咧嘴,“很疼?”

“这是骨头不是头发丝,断了当然疼,”苏挽月倒抽了口凉气,示意屠四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上次是冷霜迟替我接的,痛了我足足三个月。”想起上次被房梁砸断了腿骨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一旦被撕破了逞强的伪装,苏挽月的痛感神经就极为敏感,疼痛感铺天盖地袭来。

“公子让我以后听你的,我看你连自己都管不怎么好。”屠四虽说帮着苏挽月对付杨柳,但心里像除去冷霜迟外,不愿再依附任何人,所以对于苏挽月,也无非是受命于人。

“冷霜迟也不是想给我个左右手,只是想监视我罢了。”苏挽月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了一句。

“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屠四回答得非常冷漠。

杨柳等人走下这个坡走过来的时候,苏挽月左手拔出了屠四刀鞘里的刀,“杨柳,你什么意思?”

“好可惜,竟然没摔死你。”杨柳也因刚刚的一系列事,不再那么完美。脸上被鹰爪抓出了到印子,躺着血色,身上衣服也微微脏了。

苏挽月被这句话惹恼了,本就不怎么好的脾气,一下子被烧着了。提了刀过去,一个斜劈,刀劲沉稳,势若千斤,杨柳也从手下那拔了把长刀应战,两手撑刀,才抵得过苏挽月左手的力气。

要不是苏挽月右手受伤了,杨柳应该接不住这一招。她的武艺比起苏挽月来说,差了太多。

连连几个劈砍,杨柳只能硬着头皮扛住,手下要过来帮忙,却被喝住了,“谁都不准过来!”

“你确定?”苏挽月冷笑一声,看着杨柳憋红了的脸色,“你这细胳膊细腿,我单凭左手,也能十刀内赢你。”

苏挽月不擅左手,挽不出什么花来,动作比右手慢了许多,但对付一般的人,已经足够了。所以对于杨柳这种资历的人,十招绰绰有余,但让苏挽月暗自苦恼的事,她不可能真砍伤了杨柳,现在的举动,无非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跟我道歉,免你一死。”苏挽月收了刀,皱眉看着杨柳。

“你休想。”抬着下巴,她在苏挽月面前,很显小,没有了风情和媚骨,像是在胡闹的小妹妹。

“你没必要处处和我作对,多一个陌生人,总比对一个朋友来得好。”苏挽月深深盯了杨柳一眼,忽而把刀扔在了地上。

杨柳却是似乎不高兴苏挽月的妥协,横刀虚虚一斜劈,“我没说停,你就要接着打。”

断骨处钻心的疼袭来,苏挽月咬着牙才能不哼出声音,望着杨柳实在有些无奈,“你根本不是我对手。”扔下这么句话,头也不回朝屠四方向走了。

“备辆马车吧,我这状况是骑不了马了。”吩咐了一句,苏挽月尽量平复下心情。

屠四应声去办事了,杨柳在后头说着蒙语,苏挽月听不懂,但见薛十回了几句。她的气息真是很不扎眼的那一类,平淡无奇像白开水一样,就算杨柳带来的手下只有五六个人,也不会让人注意到薛十。

“她同你说什么?”苏挽月眼神瞟了过去,沉声问了句。

“说要让你走。”薛十淡漠答了一句。

苏挽月微微愣了下,想不出来杨柳到底图个什么,冷冷笑了声,望着薛十,“昨晚放火的主意,是不是你提出来的?”目锐如刀,剜在薛十脸上,连旁人都觉察出来了苏挽月的杀意,但那人却是处之泰然,好像落在脸上的只是春风拂面。

“同我无关。”仍是极其淡然的一句话,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让杨柳追着我不放,也是你怂恿的?”

“也同我无关。”

苏挽月忽然笑了下,一双杏目含笑,看不清楚里头真正的神色,“什么事都同你无关,你说你怎么这么干净呢?”

这句话说出来很冷,比刺骨的寒风还要来得震慑人心。苏挽月似乎已经知道,怎么样以最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十拿九稳的气魄。

总爱捏软的柿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都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但大多数人忘了,惹得马急起来,也是会踢人的,何况一个四肢健全智商正常的人,你还希望他像柿子一样好捏?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薛十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又平淡问了一句。

“字面上意思,你听不懂么?”女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就连最迟钝的人都闻得出来里头的火药味。

杨柳走上前来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们在吵什么,眼神询问了一圈,也都是各自面面相觑的神情,“我说了放她走,你没听明白么?”冲着薛十训了一句,杨柳以为是薛十违背自己命令,私自拦下了苏挽月。

薛十垂了头下去,并没有争辩什么,逆来顺受的模样。

不消一会,屠四同两个骑兵过来。骑兵在马车前头两侧,一辆双轮的歇顶马车,用深蓝色青花瓷花纹的棉布帘子围着。

苏挽月轻微抬起了右手,让它不至于受到碰撞,朝着马车走过去。屠四替她掀开了车帘,“还给你拿了两截通木,放在里头了,你先固定下伤口,回固原再找大夫。”

“知道了。”苏挽月点了点头,抬腿上了马车,果然见里头放着简易的治疗工具。

这个年代检查骨折的话,全凭外观观察和亲手抚摸确定。苏挽月咬牙脱下了右边的衣服,只穿了件里衣,再牙齿咬着攀索,拿剩下两块通木夹住患处的两侧,最后用攀索绑紧。只有这样,才能减缓马车在行进中的震动,不让骨头再移位。

“好了。”苏挽月掀开了帘子说了一句,“出发回固原吧,这边的事布置好了,留下的人也能应付。”

屠四点了点头,看着苏挽月苍白憔悴的神色,“回固原要大半天,你挺得住么?”

苏挽月笑了下,脸色虽然羸弱,但眼神清朗,笑起来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意味,“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那我尽快,争取午时能到。”屠四眼里却没有那般轻松,因为苏挽月一出事,不仅可能会被杨宁清训斥,更可能被冷霜迟骂到狗血淋头。苏挽月是个气质很特别的人,喜欢她的人会无法自拔,不喜欢的就百般看不顺眼,总是处在两个极端,若要平平淡淡像看个甲乙丙丁一样,确实不太可能。

这是种福气,也是种劫难。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能享受得起世间至尊,也会遭遇最惨痛的磨难。要看她适不适应了,心态若是平稳,狂风暴雨也当是三月杨柳风。

但苏挽月却一直在追求一种叫做平淡或者平稳的东西,压抑住许多心潮,最终的结果,却只能是强求。她在追求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命数,自然会得到惩罚。

苏挽月斜倚在车壁上,不敢让右肩碰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样子,不觉有些狼狈和可笑,杨柳是个很幸运的人,是真正的幸运,因为得罪的是一个,根本无法拿她怎么样的人。伤筋动骨一百天,又是三个月要在休养中度过了,但边关告急,这种时候受伤,实在有些郁闷。

第293章 军务缠身

果然是只用了半日,就回到了固原。但杨宁清已经调兵赶往边境,传话的人说,杨将军吩咐,要苏挽月一回总督府就即刻前往会合。但苏挽月的伤情还没有处理,她再快马加鞭去赶路的话,不死也会耗掉半条命。

军医过来了,查看过伤势。生地黄一斤,生姜四两,捣研细,再加漕粮一斤一同炒匀。趁热用布裹在苏挽月伤处,一冷掉就换一批。要是换做以前,苏挽月绝对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但你屋外头全是军人的时候,似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力量,也有种不能那么脆弱的责任。

这种土方先能止痛,后能整骨大有神效。外敷的药换过四趟的时候,苏挽月已经被熏得浑身酒气,也渐渐不那么疼痛,但被正骨的时候,如同最初骨头断裂的那种疼,仍是让她闷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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