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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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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就看探花郎愿不愿意拜我做干娘了。”客奶妈眉开眼笑,很是满意自己能收张大少爷这么一个俊俏的干儿子。张大少爷更不脸红,直接就向客奶妈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干娘在上,请受孩儿三拜!”说着,张大少爷还真的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客奶妈妩媚娇笑答应,还顺手从头上取下一支翡翠凤钗,赏给张大少爷做见面礼。张大少爷大声感谢着接过,心里嘀咕道:“太阳,反正认魏忠贤做干爹也是认,认客奶妈做干娘也是认,多拉几个有权有势的亲戚,短时间内吃不了亏。对了,这么一来,皇帝也应该算我的奶兄弟了。”
“张好古,既然你认了奶妈做干娘,那你就是朕的奶兄弟了。”果不其然,对亲戚极好的朱由校果然主动开口认亲,笑道:“你比朕大一岁,以后没其他人在的时候,朕就叫你奶哥哥了。”张大少爷自然连说不敢,那边魏忠贤则和客奶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凑在一起低声嘀咕起来。
“皇上,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啊?”和魏忠贤嘀咕完后,客奶妈凑到张大少爷送给朱由校那张草图旁边,故作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啊?奴家怎么从来没见过?”朱由校笑着把草图来历和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说了一遍,客奶妈又惊讶的说道:“想不到奴家新收这个干儿子,还有这个本事?张好古,你这个小猴崽子,你给干娘说实话,这些东西你是从那里来的?”
“回禀干娘,是孩儿自己琢磨出来的。”张大少爷老实答道。客奶妈不信,哼道:“猴崽子,你一个人就能琢磨出这样的好东西,你骗别人去!说,还有谁帮你琢磨了?”说着,客奶妈竟然向张大少爷使了一个眼色,张大少爷有些纳闷,旁边的魏忠贤却抢着喝道:“小猴崽子,你还想骗你干娘么?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画这副草图的时候,得到了致仕官员徐光启徐大人和一个叫薄珏的人帮助,对不对?”
“对,对。”张大少爷总算是醒悟过来,赶紧说道:“干娘,孩儿画这些东西的时候,确实是向徐光启徐大人讨教了,还有孩儿的朋友薄珏,也帮了不少的忙。徐大人和薄珏都是机械木工方面的大行家,最擅长制造这些巧夺天工的东西。”
“咦,还有这样的人?张好古,那你有空得把他们领来给朕见见。”朱由校果然来了兴趣,主动提出要见徐光启和薄珏。客奶妈乘机说道:“皇上,既然你喜欢这些东西,那你干脆就设立一个皇家科学院吧,让徐光启担任院长,再把薄珏那样的能工巧匠多召一些进皇家科学院,专门研究机械木工。这么一来,皇上不就有做不完的新鲜木器了?也再也用不着为没有新奇图纸而烦恼了?”
“好主意啊!”朱由校眼睛一亮,马上向魏忠贤吩咐道:“忠贤,你马上按奶妈的主意去安排,成立一个皇家科学院,让徐光启挂一个工部侍郎衔,管理这个皇家科学院。至于这个新衙门的开支嘛,全部由朕的内库支付!”
“搞了半天,原来魏老太监是要把这个功劳让给他的老相好啊。”张大少爷哭笑不得,心道:“大明第一座皇家科学院,竟然是传说中和皇帝不清不白的客奶妈首议创立?!这事要是让后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第九十七章 命中注定去辽东(上)
张大少爷期以重望的大明皇家科学院。靠着干爹魏忠贤和干娘客奶妈的帮忙,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得以敲定了,可是辽东战事的情况,却让张大少爷始终的愁眉不展。根据最新的军情报告,张大少爷这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这只大飞蛾对辽东的军情影响似乎远比想象中为小,除了孙承宗辞官的日子稍微提前了一些之外,其他的基本一般无二——孙承宗辞职态度坚定异常,祖大寿的家族军逃回了觉华岛,力量比较单薄的毛文龙继续在皮岛按兵不动,马世龙败军重新在锦州一线站住跟脚,大量的军需粮草也是囤积在那一线,这也就是说,高第上任之后如果和历史上一样匆匆撤回锦州驻军,丧城弃粮丢民心,那么天启朝数年来花费在辽东的巨额就要打了水漂,孙承宗光经验辽东时付出的巨大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要不要再去给高第提个醒?让他千万别犯历史上的错误?”张大少爷搔着头发盘算,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在没有造出米尼弹和膛线枪之前,张大少爷可不想拿着现在的原始火器去和建奴硬拼,毕竟,十代单传的张大少爷小命可是非常金贵的。可张大少爷并不知道的是,一只只有形无形的黑手或者命运之手,都在有意无意的在把他往辽东方向推拉,而其中一只早已伸出的黑手,其实已经悄悄的笼罩到张大少爷可怜的小脑袋上,只是张大少爷目前还不知道而已……
……
时间前移,地点改变,时间回到八月下旬孙承宗辞官消息刚刚传遍辽东之时,地点来到辽东沈阳城的努儿哈赤第八子、建奴四大贝勒之一的爱新觉罗·皇太极府中,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搂着十二岁小老婆大玉儿饮酒赏舞的皇太极又惊又喜,还一度怀疑这消息的真伪,冲着兴冲冲赶来报信的几个心腹范文程、宁完我和鲍承先喝道:“查探清楚没有?孙承宗蛮子真的辞官了?孙蛮子是蛮子皇帝的老师,连魏忠贤那个蛮子太监都不敢动他,他怎么就这么乖乖的主动辞官?”
“主子请放心,奴才已经派人反复查探清楚,孙蛮子千真万确是辞官了。”范文程谄媚的说道:“奴才还查到,孙承宗蛮子之所以上表请辞,是因为他一手提拔的马世龙在柳河打的那场败仗,蛮子朝廷上的那些所谓清流御史纷纷指责他用人不当,轻敌冒进,还有人怀疑孙蛮子在辽东贪污军饷,勒索百姓,加上孙蛮子和魏老太监一向不和,早就想辞官归隐,所以孙蛮子一怒之下就递交了辞呈,态度非常的坚决,看来这次他是滚定了。”
“孙蛮子用人不当?勒索百姓?”皇太极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孙蛮子如果用人不当和在辽东不得人心的话,我们大金军队就不会三年不敢越柳河一步了!蛮子朝廷上那帮酸儒言官,可真是帮了我们大金大忙了!天助大金,天助我大金啊!”
“此乃天助大金,大汗、贝勒洪福齐天所致,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和硕贝勒千岁千岁千千岁!”范文程、宁完我和鲍承先三奴一起跪下,异口同声的唱词进贺。末了,范文程又急不可耐的说道:“主子,孙蛮子辞官,蛮子皇帝必然换帅,乘着蛮子军队临阵换帅的混乱之机,我大金应该立即提兵西进,攻克宁锦,打破山海关,直捣蛮子京师,中原一战可定矣!”
“范先生,你又犯老毛病了,虽然你主子我比你更急着入主中原,可是饭要一口口吃,仗要一场场打,那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皇太极冷静摇头,沉吟道:“孙蛮子虽然已经辞官,可他在辽东还有十万大军,又有皮岛毛文龙和朝鲜牵制我大金后方,接任他的蛮子新帅如果打理得当,我们大金军队想要攻破山海关,也不是那么容易。——关键是,蛮子朝廷会换谁来担任新的主帅?如果是换一个象孙承宗那么善守、熊廷弼那么善战的新主帅来,我们大金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主子请放心,蛮子朝廷腐败、官员无能,象熊廷弼和孙承宗那样的能人,蛮子朝廷中已经找不出第三个来了。”鲍承先自信满满的说道:“即便有那样的人,蛮子皇帝和魏老太监也不会用,那些嫉贤妒能的阉党官员和迂腐无能的东林党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只会拼命的排挤攻讦,不会让他有出头的机会。”
“贝勒爷,妾身认为鲍先生说得很对。”皇太极年仅十二岁的侧福晋大玉儿娇滴滴的说道:“妾身还在科尔沁蒙古草原的时候,就常听人说,蛮子的文官武将要想升官,就得向上级溜须拍马,行贿送礼,否则的话,不要说升官了,就是能不能保住官位,都是一个大问题。贝勒爷你想想,这样靠拍马屁和送银子升上来的蛮子官员将领,能是我们八旗铁骑的对手吗?”
“对对对,侧福晋说得太对了!下官对此深有同感!”范文程连连点头附和大玉儿,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比如那个蛮子张好古,半点本事没有,就只会行贿送礼拍马屁,拜太监做干爹,结果还做了蛮子朝廷的钦差大臣!主子你想想,蛮子的朝廷连张好古这样的无耻小人都能重用,还能拿出什么象样的辽东督帅来?”
“呵呵呵呵……”皇太极、大玉儿、鲍承先和宁完我四人一起笑了起来,大玉儿娇笑道:“范先生,看来你对张好古那个小蛮子不只一般的恨啊,差不多天天都能听到你提起这个小蛮子的名字——每一次提到,都差不多快把牙齿给咬碎了!”大玉儿的话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范文程则老脸通红,心中对张大少爷的痛恨难免又加深了几分。
“范先生,你别急,等我们大金入主中原抓到张好古,我一定为你报仇!顺便也为本贝勒的银子报仇!”笑过之后,皇太极开始安慰范文程了。范文程先是感谢,又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惜张好古那条小蛮狗没来辽东任职,否则的话,在战场上把他碎尸万段,那就更妙了!”
“范大人放心,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宁完我也站出来安慰范文程,说道:“范大人不要忘了蛮子袁崇焕,他到辽东任职前,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只因蛮子御史侯恂的一纸荐书,就成了山海监军任职辽东。张好古和袁崇焕一样同是科举出身,又极得魏忠贤重用,这次辽东换帅,魏忠贤说不定就把他这个亲信心腹也派到辽东监督军队了。”
“愿老天保佑他来!”范文程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末了,范文程忽然灵机一动,一拍大腿说道:“对啊!主子,我们可以那张好古那条小蛮狗弄到辽东来啊!只要他来了,我们不仅可以把他陵迟处死,还可以拉上一大支蛮子军队给他陪葬!”
“范先生,说详细点。”皇太极随口答道。范文程眉飞色舞的说道:“主子,你还记得赵括纸上谈兵的故事不?秦军和赵军在长平对峙,秦军倾尽全力,也不能打败老成持重的廉颇,秦昭王为了取胜,就派人到赵国都城邯郸散播谣言,说是廉颇无能,只有赵括能够打败秦军,赵孝成王果然中计,用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换掉廉颇,结果一下子丢掉了赵国的四十万大军!主子你想想,我们如果也到北京城里散播这样的谣言,说是我们大金军队只怕张好古一人,蛮子皇帝和魏忠贤一旦中计,就一定会把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张好古小蛮狗派到辽东,并且对他委以重任!到那时候,张好古那条小蛮狗统领的军队和控制的城池,还不是我们大金军队的口中餐、囊中物?”
“这倒是一条一举两得的妙计,可张好古从未上过战场,我们又怎么能让蛮子皇帝和魏忠贤相信他可以托付重任呢?”皇太极沉吟着问道。范文程狰狞一笑,答道:“主子,这个太简单了,主子可以让我们在蛮子京城的细作散播谣言,就说大汗今年在沈阳祭天的头一个晚上,梦见一个叫张好古的蛮子放火烧了我们皇宫的大政殿,所以大汗下旨,今后凡是抓到名叫张好古的汉人蛮子,就立即处死!蛮子皇帝和魏老太监迷信鬼神,肯定就会把张好古那条小蛮狗派来辽东,委派重任!而我们大金军队,也就可以乘机下手了!”
皇太极算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建奴,被范文程说得动心,只稍一迟疑,马上就命令道:“好,这事就交给范先生你去办,让张好古那条从来没上过的小蛮狗先长些面子,让他在辽东带的蛮子军队越多越好!”
“扎!”范文程欢天喜地的答应。当然了,后来皇太极和范文程都为他们的这个决定而悔绿了尿包,努儿哈赤也是气得差点把范文程给碎尸万段,多铎更是气得提前抢走范文程的漂亮小老婆兰晶灵,按在床上狠狠给范文程戴上了一顶大绿帽子——因为范文程用计招来的这位张好古张大少爷,不仅不是他所期望的赵括马谡之流,而是一个长着张仪舌头、毒蛇牙齿、狐狸头脑、城管脸皮、豺狼心肠、丧尸双爪、还有着比黄大仙更邪门运气的超级怪胎……
……
时间回到张大少爷回京的第三天,地点也回到大明京城北京。当天上午,张大少爷再次参与早朝,接受江南之行的立功封赏,结果魏忠贤经过反复考虑后,给张大少爷封了一个正五品的兵部郎中另挂骁骑尉衔,因为兵部并未出缺,所以张大少爷仍然兼任翰林院编撰,司职编撰《三朝法典》,赏银五百两,直隶良田三百亩,赐金珠一对,玉带一条。面对这样的封赏,朝廷官员自然是议论纷纷,很是奇怪魏忠贤为什么不乘机给张大少爷封赏实职,而张大少爷本人则暗叫不妙——骁骑尉是五品武官勋位就不用说了,兵部郎中更是兵部侍郎的替补,这也就是说,魏忠贤已经动了把张大少爷转向武职的心思了。
“微臣叩谢皇上天恩,但微臣实在愧领此职。”猜到了魏忠贤的心思,张大少爷赶紧谦虚请辞,磕头说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微臣这一次出使江南,其实并无功劳,真正出力的人,乃是与微臣同去的东厂监赈宋金宋公公,还有魏良卿、傅应星、肖传和陈剑煌等一干人,微臣只是一个跟班跑腿,并未立功。微臣不敢无功受赏,请皇上还是将功劳分赏给宋公公和魏大人他们,以示赏罚分明。”
“张好古,你就不用谦虚了。”魏忠贤一眼看出张大少爷的险恶用心,笑着说道:“宋金他们监赈有功,朝廷当然会有赏赐,但你的功劳,朝廷也不能抹杀。升你三级是皇上的圣旨,难道你想抗旨吗?”明熹宗也笑着说张大少爷不用谦虚,赏罚已定,不得推辞。张大少爷无奈,只好又叩头谢恩,闷闷不乐的接受同僚的祝贺。
又议定了几件国事,急着回去做新式纺纱机的明熹宗正要宣布散朝,都察院副都御史杨所修忽然出列,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前日在市井之中,偶然听到一条关于辽东传闻,十分新奇,又与我朝政事暗合,故谨奏陛下,请陛下参详。”
“关于辽东的传闻?说来听听。”朱由校有些好奇。杨所修恭敬答道:“传闻中说,建奴贼酋努儿哈赤定伪都于沈阳之后,举行祭天大典,而在祭天的头一个晚上,努儿哈赤忽然梦到一名大明官员率军杀入伪都沈阳,火烧建奴皇宫大政殿。所以在醒来之后,努儿哈赤立即下令,凡是抓到与这名官员同名同姓的汉人,立即处死,抄灭满门!以至于辽东一带,与这位大明官员同名同姓之人,无不惨遭屠戮!”
“建奴努儿哈赤梦见我大明一名官员攻破伪都沈阳,火烧建奴皇宫——这可是大吉之梦啊!”朱由校失声惊叫道。极为迷信鬼神的魏忠贤也是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杨大人,努儿哈赤梦里那位大明官员,姓甚名谁?”
“努儿哈赤做这样的梦?真的假的?”张大少爷心中也有些纳闷,可杨所修接下来的话,却让张大少爷差点一屁股坐在金銮殿上——杨所修一字一句的说道:“建奴贼酋努儿哈赤梦中之人,正是我朝新科探花,张——好——古!”
“张好古?”朱由校、魏忠贤和这些天来一直愁眉苦脸的新任辽东经略高第高大人都是眼睛一亮。而张大少爷马上象杀猪一样惨叫起来,“我?陈大人,我们弟兄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能说是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么可能率领军队杀入沈阳?火烧大政殿?你开什么玩笑啊?”
“探花郎,下官绝对不是开玩笑。”确实和张大少爷无冤无仇的杨所修摇头,严肃答道:“前日下官听到这条传言之时,确实也曾怀疑是游戏之语,所以没有立即上奏,过后也很快忘于脑后。可不曾想今日朝廷封赠探花郎为骁骑尉武职,下官才猛然想起之事,觉得其中必有天意,所以下官这才上达天听。”
“莫非真是天意?”明熹宗、魏忠贤和高第等人都是眼睛放光,死盯着张大少爷直盯得张大少爷心头发毛。胆战心惊之下,张大少爷赶紧大叫道:“杨大人,且慢,你说的这条传言,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魏公公只管的东厂和田大人掌管的镇抚司,怎么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传言?”
第九十八章 命中注定去辽东(下)
“杨大人,且慢!”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距离任职辽东已经只有一步之遥,素来贪生怕死的张大少爷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强词狡辩道:“你说的这条传言,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魏公公只管的东厂和田大人掌管的镇抚司,怎么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传言?”
杨所修无言可对,朱由校则转向魏忠贤和田尔耕问道:“忠贤,田爱卿,这条传言,你们东厂和镇抚司有没有风闻?”魏忠贤出列答道:“皇上,奴婢掌管的东厂主要职责是监督百官和镇抚司,对于民间传言,虽然有所搜集却并不十分重视,除非是影响巨大,一般不会向奴婢禀报,所以奴婢至今没有听闻。不过,如果这条传言真有在民间流传,那奴婢掌管的东厂肯定有记录。”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的回答和魏忠贤差不多,对于小范围的传言,他的镇抚司最多只有记录在案,除非是影响大了才向他禀报——如果每条关于官员的传言谣言都要向他们禀报,田尔耕和魏忠贤非得活活累死不可。朱由校闻言也没责怪,只是命令道:“那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查东厂和镇抚司的记录,看看到底有没有这条传言,朕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回音。”魏忠贤和田尔耕一起答应,分别下去安排布置。
镇抚司和东厂的办事效率一向都是大明朝效率最高的两大衙门,这次也不例外,还没到半个时辰,两个衙门的记录就送到了金銮殿上,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张大少爷差点没哭出来——张大少爷是前天回的京城,可东厂五天前就已经把这条民间传言记录在案,镇抚司也是四天前就已经这条传言的记录,这也就是说,张大少爷还在返回京城路上的时候,这条传言就已经在京城出现了。这么一来,不仅明熹宗和魏忠贤惊喜交加,就连张大少爷自己都有些糊涂,“这条传言,难道真不是我的政敌故意散播的?难道建奴酋长努儿哈赤真的真做过这个梦?”
“皇上,这是天意啊!”如果说听到这条传言后谁最高兴的话,那么这个人自然就非新任辽东经略使高第高大人莫属了,高大人欢天喜地的冲出班列,在明熹宗面前双膝跪下,磕头说道:“皇上,张好古张大人自入仕以来,屡立功勋,才能卓著,有目共睹!建奴酋长努儿哈赤梦见张大人攻破沈阳,火烧伪宫,这恰恰证明了张好古张大人乃是上天赐给吾皇万岁的栋梁之材!也是命中注定平定辽东建奴的我朝名将啊!微臣无能,愿意退位让贤,保荐张好古张大人接任辽东经略及兵部尚书,节制三方,平定建奴!”
魏忠贤一眼看出走狗的心思,哼道:“张好古昨天还是从六品官员,蒙圣上恩典升为五品,已经是连升三级的破格提拔,怎么能一下子就担任兵部尚书这样的正二品大员?”
“忠贤说得对,高爱卿你的举荐太荒唐了,张爱卿虽然才能卓著,办差也很可靠,可他还是太年轻了,想要入阁封疆,还得磨练几年!”旁边明熹宗朱由校虽然不喜欢料理政务,可也知道一下子就把张大少爷提升到正二品太过荒唐,便也是开口呵斥,彻底断了高第的这个念头。而高第也不死心,又磕头说道:“皇上,既然张大人还不能担当经略大任,那微臣就举荐张大人为辽东监军佥事兼锦州兵备佥事,协助微臣镇守辽东。”
监军有职权无品级,兵备佥事是正四品,刚刚为朝廷立下大功又赴前线任职的张大少爷加封这些职位未可厚非——其实这也是高第苦心为张大少爷安排的职位,尤其挂一个锦州兵备佥事,高第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锦州防区交给张大少爷打理了。也正因为如此,已经被传言打动的明熹宗和魏忠贤难免更是心动,有些想要答应高第的请求,还好,难得在大朝以外上一次朝的英国公张惟贤站出来,厉声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张好古绝不能在辽东托以大任!”
“对对,英国公说得对,微臣也认为自己的能力远远不足!”张大少爷感激得差点没哭出声来——此刻如果张惟贤真的打算把女儿嫁给张大少爷,虽然张清韵的脾气凶点暴点,可张大少爷也肯定会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以感谢张惟贤的援救之恩了。那边明熹宗则问道:“张国公,你有什么高见?”
“皇上,张好古是文官,从未上过战场,怎么能一下子就托以锦州兵备佥事的重任?”张惟贤有些愤怒的说道:“锦州兵备佥事,乃是掌管锦州一带兵马钱粮刑名的第一要职,同时也是指挥锦州军队抵御建奴的最高将领!此位置至关重要,怎么能让张好古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接触过兵事的文官担任?若有差池,山海关与宁前岂不危矣?高第身为辽东经略,却因为几条民间传言就对一名文职官员委以军务重任,简直就是荒唐之至!”
“张国公,下官虽然荒唐,可也不是没有原因。”高第壮着胆子反驳道:“张国公,你怎么不知道张探花不懂军务?那一日在魏公公府中,张探花就眼下的辽东战事做出一番分析,观点独到,入木三分,纵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军务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令下官茅塞顿开,也正是因为如此,下官才敢举荐于他。如果换了别人,下官又怎么敢视国家大事为儿戏,随意举荐要职?”
“张好古对辽东战场也有研究?”张惟贤楞了一下——孙承宗和袁崇焕都是因为对辽东战场了解独到,所以才由文转武任职辽东,张大少爷如果对辽东战场的分析切合实际,那也未必不能担任武职。加上又想起张大少爷和熊廷弼的关系,所以张惟贤赶紧问道:“那么高大人,张好古又是用什么样的辽东战情分析折服你的?”龙座上的朱由校也大感兴趣,命令高第将张大少爷的观点当众说出。
“皇上,张国公,张探花认为,我大明辽东军队临阵换帅,建奴军队必然乘乱偷袭!”为了拉张大少爷去给自己当盾牌和替死鬼,高第可以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先是绘声绘色的把张大少爷那天对辽东战事的分析说了一遍,又补充道:“下官认为张探花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锦州不可久守,但不能不守!因为卑职刚刚上任辽东,贸然撤离锦右军民,必然会使辽东军民士气沮丧,丧失人心,所以锦州非守不可!而且只要守过了今年的冬天,待到春暖花开,大小凌河河面解冻,建奴军队必然撤去,届时人心稳定,我大明军队再做重新布置不迟。”
不得不承认,咱们的张大少爷虽然不学无术,可是在军务方面确实有一定天赋,高第重复他的观点下来,就连世代将门的张惟贤都大为吃惊,开始对张大少爷刮目相看,不懂军事的朱由校则迫不及待的问道:“国公,张爱卿的这个辽东方略如何?到底是不懂装懂的胡说八道,还是有点道理?”
“皇上,张探花的分析确实切中要害!”张惟贤老实答道:“微臣也认为,新任辽东经略上任之后,为了稳定军心民心,确实需要坚守建奴南下的咽喉锦州!而张探花不仅认为应该坚守锦州,还考虑到了锦州的具体实力究竟能不能守,需要守多久——老实说,微臣也没有张探花分析得这么仔细,这么结合实际。”
“好,想不到张爱卿不仅能文,还能武!那还楞着干什么?忠贤,朕看就……!”明熹宗大喜鼓掌,正要下旨同意高第的举荐。发现情况不妙的张大少爷赶紧出班双膝跪下,磕头叫道:“皇上,微臣只是纸上谈兵啊!微臣只是大概了解了辽东军情,又读了几本兵法,所以才胡说八道了几句,至于有没有蒙对连微臣自己都不知道!微臣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象微臣这样的人,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手画脚,真要微臣去带兵打仗,那只会耽误了国家大事啊!”
说罢,张大少爷连连磕头,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模样。旁边的冯铨则迫不及待站出来,笑道:“探花郎,你怎么还是这么谦虚?你对辽东战事的见解独到,连世代名将的张惟贤张国公都赞叹不已,还怕带不好军队?再说了,谁是生下来就会打仗的?孙膑、吴起、诸葛亮、陈庆之、张巡和我朝的王阳明、戚继光,这些千古名将那一个不是由文转武,还取得了赫赫战功?说不定,探花郎你就是我朝第二个戚继光戚大将军了,呵,呵呵。”
“冯大人言之有理,臣等附议。”朝中残存的东林党人也跳出来落井下石,异口同声的举荐张大少爷前去辽东挨建奴的刀子。张大少爷又气又怕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连连磕头,愁眉苦脸的说道:“皇上,微臣真的不懂兵事啊,真的不懂,也不敢去辽东上任啊。”——咱们的张大少爷是个很务实的人,没有把握的事绝不去干,从不好大喜功,能不能守住锦州一个冬天张大少爷确实没把握,所以张大少爷当然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冒险了。
一边是众多官员众口一词的举荐张大少爷去前线送死,一边是张大少爷哭哭啼啼的不敢去辽东上任,朱由校和魏忠贤不由都陷入两难。而老谋深算的张惟贤则心存怀疑,盘算片刻后,张惟贤走到张大少爷旁边,柔声说道:“张探花,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不够能力资格去辽东上任,坚决力辞,那皇上和魏公公肯定也不会勉强你。这样吧,你对辽东军情的见解很有见地,你再给高大人多提几个镇守辽东的好主意、多给他参谋参谋就行了。”
“多谢张国公,这个绝对没问题。”张大少爷破涕为笑,赶紧从袖子里抽出一份书柬来,笑着说道:“不瞒张国公,其实我就把如何守锦州的具体策略都写好了,准备等高大人上任出发的时候再送给他……”
说到这里,张大少爷猛然醒悟过来,赶紧又想把书柬塞回袖子里的时候,张惟贤却一把抢了过去,冷笑道:“张大人,为什么要等高大人出发的时候才送给他,是不是怕高大人看到你的守城策略写得太好,硬拉着你去辽东上任吧?”
“不,不是那个意思。”张大少爷心虚的分辨,又赶紧说道:“其实这份守城策略,是下官的一个书办宋献策写的,高大人如果觉得喜欢,下官可以把这个师爷送给高大人。不贵,一年才三百两银子的俸禄。”
张惟贤懒得理会张大少爷的狡辩,而是仔细看起那份张大少爷口述、宋献策参谋并润色的锦州守城方略来——其实张大少爷真是打算等高第出发时再送给他的,目的是尽力帮助高第守住锦州,只是刚才太过慌乱才提前拿了出来。而张惟贤每看一页,脸上的脸色就要惊讶一分,最后干脆就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那边大文盲明熹宗和魏忠贤则是心急如焚,都是迫不及待的向张惟贤问道:“张国公,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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