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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躲得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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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半岛酒店,郝凡整理好心情,在侍者的带领下,上了电梯。复古的旧式电梯,上行很慢,每停一层都会发出沉闷的咔嚓声,和酒店的复古风格很相配。
和郝凡同电梯的还有一个身着复古厚呢军服的长发年轻人,里面穿着更贴身的高领毛衣,宽肩窄腰,看起来健康充满力量。他长着时下流行的花美男模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半搭着,手指不停地划着手机屏幕。
郝凡羡慕地偷看他,年轻人察觉到,斜着眼睛扫过来,郝凡赶紧转头看向另一边,古铜色的抛光电梯墙面将他的脸照得模糊扭曲。
两人在同一楼层下,好看的年轻人往右,郝凡往左。他报了桌号,穿着笔挺西装制服的侍者将他带到窗边。
孟玉成订了靠窗的位置,此刻正扭头盯着黄浦江发呆。没有郝凡提醒,他也换了一身西服装束,黑色细条纹外套,胸口扣子解开了,暗红色丝制细领带垂在胸前,白色的衬衫衣领服帖地裹着脖子。头发上了发油,胡子刮得干净,黑皮鞋亮到反光。
他本来就生得好,只是平常不讲究。这样一打扮,衬得他五官大气,轮廓鲜明,很有男人味。
他回头看到郝凡,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眼底的惊艳藏不住。郝凡在侍者的帮助下,脱掉大衣,默默在他对面坐下。
侍者问:“可以上菜了吗?”
孟玉成看着郝凡,侍者转头微笑地看着他。
“可以,谢谢。”郝凡扶了扶滑到鼻梁下方的眼镜,孟玉成太过热切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
“你,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孟玉成看着裹在乳白色大毛衣里的郝凡,感觉柔软。
郝凡忍不住红脸,后脑勺突突地响着。他低头扯了扯身上的毛衣。
“很,很特别。不,是很好看。”孟玉成小心地选着措辞,真心地夸赞,
对面的郝凡脸红的更厉害了,孟玉成也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餐厅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低柔的女声用法语哼唱着外国歌谣。
隔壁桌的男士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他对面的卷发女士捂嘴浅笑。两人同时偏头看,男帅女靓,很般配。侍者上了前菜和餐前酒,孟玉成拿起酒杯抿了半口,葡萄酒的甜很快在口中散开。
“吃吧。”他唤对面假装看江景的郝凡。
郝凡左手拿叉,插了甜菜根送入口中,又脆又甜。孟玉成拿起一片黑麦面包,抹了芝士放到郝凡面前。
郝凡小声道:“谢谢。”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孟玉成喝完了酒,侍者上前给他又添了半杯。
窗外黄浦江上的游轮缓缓经过,明珠塔夹在高楼间,远远看着像一个模型。冬日的上海夜景,浑浊中带着一股残酷的冷静。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对坐着。孟玉成一口接一口的喝酒,郝凡偶尔啃两口面包,大多时候都是扭头看着窗外,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扫过孟玉成,主菜未上,他已经喝了三杯酒了。
主菜上得很慢,孟玉成先开口:“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郝凡回头看他,一双本来很桀骜的浓眉此时向下弯着,大眼睛里都是自嘲。他扯扯身上的西服,问他:“今天新买的,你觉得怎么样?”
郝凡盯着他的单结领带结,回:“好看。”
孟玉成眼底的自嘲立马一扫而光,开心地低声自语:“好看就好,好看就好。”
侍者开始上主菜,牛腹肉、烤龙虾,精致的摆盘让食物看起来像是艺术品。
孟玉成左刀右叉地切牛肉,他左手不稳,刀尖划过瓷盆底的声音刺耳。郝凡也是左刀右叉,帮着熟练切好。
孟玉成不自然地笑着:“我还是习惯用筷子。”
郝凡什么也没说,叉了牛肉送入口中,瘦中带肥的肉,口感绵劲。孟玉成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吃相,喝完了第四杯酒。
电梯里遇到的年轻人出现时,郝凡正往口中送着小块的虾肉,并非全熟的虾肉让他有点吃不惯,皱着眉头细细地嚼着,看着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孟玉成身后,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遍,落到孟玉成身上。
“哟,好巧!”穿着贴身高领毛衣的年轻人一扭腰,站到了孟玉成身侧,盯着他上下打量。
“不错嘛,我就说你收拾下绝对是个大帅哥!”
孟玉成看到他,脸色大变,右手的叉子掉到桌上。
年轻人得意地笑:“想不到在这里遇上!”
郝凡吞下腥甜的龙虾肉,看着孟玉成冲他慌乱地摇头,又冲年轻人厉声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年轻人皱眉,伸手捏住孟玉成下巴:“你问我是谁?!”
孟玉成打掉他的手,喊旁边的侍者:“这里有个神经病,快赶他走!”
侍者搞不清楚状况,没动。年轻人看着孟玉成笑得嘲讽:“怎么,睡爽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郝凡放下刀叉,孟玉成紧张地解释:“你不要听他瞎说!”
年轻人将散到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淡红的嘴角向上弯着:“要不是看你床上技术不错,我才懒得找你呢。”
郝凡看着孟玉成的脸涨得通红,他指着年轻人声音发颤:“你,你不要瞎说!”
年轻人突然伸手抓过他的脸,狠狠地吻上他。
郝凡目瞪口呆,旁边的侍者也惊呆了,邻桌的客人也停下交谈,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郝凡清楚地看到年轻人的舌头卷起了孟玉成的舌头,在孟玉成推开他之前,他先松开孟玉成,舔着嘴角道:“红酒的味道不错!”
孟玉成猛得起身,全身发抖,脖子上青筋直冒,他冲年轻人挥拳,年轻人直身站着,一动不动。
郝凡双手撑桌,小声喊:“不要!”
孟玉成的拳头偏了半毫,轻轻蹭过年轻人脸侧,劲风拂落他耳侧的头发,滑到脸上。
年轻人冷笑:“怎么,有本事把我搞到差点下不了床,还有本事揍我?”
孟玉成颓废地坐到椅子上,理亏地道歉:“对不起,你忘了吧。”
年轻人又换了一种笑,眼睛里的狂热让郝凡害怕。他拿起孟玉成放在桌边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了,操作一番后放回手机。
“我的微信,手机号码都给你加上了,我的名字也给你存好了,我叫夏青,夏天的夏,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青,可别再忘了。”夏青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里的水波好像快要溢出来。
“以后要再敢拉黑我,我就跑到你公司去找你,My dear Charles,孟——玉——成!”夏青一字一顿地说出孟玉成的名字。
孟玉成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夏青冲他歪头笑:“你知道吗,你说谎时话特别多,眼珠子转得也特别快,我一听就知道你那些东西是编的。所以,我翻过你的钱包了,看过你的身份证了。”
郝凡看夏青,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志在必得的狡黠。他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对面的孟玉成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快要窒息了。夏青还在开心地往下说:“还有你的工牌,原来是做IT的啊,我挺喜欢你这种理工男的!”
孟玉成狠狠地盯着他,握拳的双手在发抖。
夏青弯腰凑到他耳边,贴着他的耳朵道:“干起来特别带劲!”
他声音不小,郝凡全都听到了,他扭头看窗外,远处的黄浦江掩在夜色里,像一条蛇。
“这就是你的那个白月光?”夏青转身指着郝凡问孟玉成。
郝凡回头,夏青漂亮的眸子盯着他。
“别瞎说!”孟玉成一边呵斥他,一边偷看郝凡。郝凡看看他,又看看夏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夏青嫌弃道:“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被你弄两下得散架吧!”
孟玉成抬高声调:“够了!”
夏青冷哼一声,盯着孟玉成咬着牙说:“敢再不理我,有你好看!”
孟玉成后背发寒,整个人好像掉进了黑洞里。他怎会想到,第一次约居然约到这种狠角色。他不该贪图夏青美貌的,不,是不该走出这一步的。反正藏一辈子,他又不是做不到。
夏青捏了捏孟玉成的脸,转身走了半步,又回转身来,猛得凑到郝凡眼前。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郝凡可以清楚看到他褐色瞳孔中的自己,呆若木鸡。夏青伏在他耳边用一种魅惑的语气细声道:“他在床上特别能干,你受不住的。”
听得郝凡太阳穴突突直跳,脸上好像有火在烧。夏青说完,回头冲孟玉成眨眼,心满意足地走了。
对面的孟玉成等他走没影了,才敢出声:“你,你不要听他瞎说!”
第25章
这是吴言以前常来的餐厅,与黄浦江只隔了一条街,天台有一个大玻璃房酒吧,视野开阔,外滩风景一览无余。经理认识吴言,看到他来亲自招待。
张乔点了份牛排,吴言坐在他对面看他进餐。他左手拿刀切牛排,吴言笑道:“其实你左手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
“天生的,哪有那么容易改。”张乔右手拿叉叉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
“你爷爷当年还真是奇怪,非得把你矫正过来。”吴言记得小时候经常看到张乔因为使用左手挨打,他是天生左撇子,硬生生被打成了右撇子。
张乔不语,默默换了刀叉方向。
吴言不再提过去的事情,开始讲公司的事情。他出来创业,家中没有扶持,资金上调转不太顺畅,烦恼也是不少。
“幸好有蒋树!”吴言忽然感慨。
张乔看他,吴言笑道:“他不仅技术能力一流,忽悠人的能力也挺厉害,上次去见投资人,他打开PPT一通说,那架势别说,有点——”
吴言翻着眼睛想着措辞:“像雷军!”说完他又笑:“他英语口音挺重的。”
他学蒋树说英语,怪模怪调。张乔打断他:“这没什么可笑的!”
吴言不以为意:“闹着玩嘛,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搞笑呢!”
张乔不想理他,埋头吃东西。
吴言静默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手敲桌子道:“那天蒋树找我问一人——”
张乔切肉的动作微顿。
“朱欢,朱欢你还记得吗?以前0+1的那个大胖子,特厉害的那个?”吴言很兴奋地说起,“那小子是个天才啊,至今为止,我再也没有见过可以像他那样左右手分开干不同事的人。你还记得吗,有次他右手码代码,左手玩魔方,卧槽当时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言对朱欢印象深刻,很多事他都记得。张乔听着他的讲述,慢慢地嚼着嘴里的肉。
吴言回忆了几段当年朱欢让人惊艳的事迹,追着问张乔:“你还记得他吗?”
牛排还剩一半,张乔放下刀叉,轻声细语:“记得。”
吴言看他表情严肃,眼中有某种情绪慢慢氤氲开了。当年的比赛他知道内情,更知道张乔的无可奈何。他以为他已经放下,没想到还在耿耿于怀,随口编着谎话:“听蒋树说,那小子现在过得挺好的,年薪百万呢!”
张乔反问他:“蒋树这么跟你说的?”
“对啊!”吴言心虚地笑着,“吃完了我们去楼上喝酒吧!”
张乔没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看窗外,明珠塔再光芒璀璨,也抵不过旁边众多高楼大厦上不停变换图案的灯光,流光溢彩地展示这个城市的繁华。发黑的江水映着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不知道江底是否也一样。
他的表情渐渐悲伤,吴言拍脑袋,觉得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自己是个猪头傻瓜。
“我妈今早给我打电话了。”张乔低声说起。
吴言先是“啊”了声,反应过来后没好气地问:“她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她要结婚了!”
“哈?!”
张乔转头看着惊讶的吴言笑:“她说,她要结婚了。”
吴言看着他的笑,气更不打一处来,拉着脸说:“她结婚关你什么事,难不成还想让你去当个花童啊!还有男人敢跟她结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义愤填膺的姿态让张乔笑出声:“她只是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吴言气哼哼:“你还笑得出来!”当年要不是他这妈,张乔也用不着作弊,记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你也别这么讨厌她,她毕竟是我亲妈。”张乔叹息。
吴言翻了一个大白眼。
江面上白色的高级游艇慢慢驶过,可以看到游艇上穿着白色羽绒服举着高脚杯的男人和女人,辨不清面目。
张乔笑道:“我爸出事是早晚的,他野心太大。你知道,我爷爷总是贬低他!”
“话是没错,但哪有老婆举报丈夫的!”吴言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当年张乔爸爸出事后,他爸爸都疑神疑鬼地怀疑起他妈妈,天天在家里发表一些女人靠不住的言论,他妈妈气得只能揍他。
“谁叫他把小姑娘带回家玩的!”张乔摇头笑得嘲讽,“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男人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玩。”更何况,带回家的女人还跟自家儿子一般大。
吴言无语挠头,反正当年的事,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张乔为此吃了很多苦。原本衣食无忧的人,陡然跌到连出国的费用都凑不齐,换他早疯了。
“你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吴言看张乔。
“没有心情不好。”
吴言起身:“走,上楼喝酒。”
张乔没动,看着窗外道喃喃自语:“这次是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吴言在他脸上看到了寂寞、难过……各种情绪混在一起,组成了他看不下去的脆弱。
“上楼喝酒,我在这儿存了一瓶特好的威士忌!”吴言拉他。
张乔抓开他的手:“你陪我去下面走走吧!”
冬天的外滩江风刺骨,游客们拍完照就走,不敢久留。过了晚上十点,整个外滩差不多空了,只剩下五彩的灯光照在暗黑的江面上,明珠塔的影子跟着江水晃荡。发寒的风,毫不客气地扫在坚持留下的人脸上。
郝凡迎着江风,恨不得把脸全部埋进毛衣领口。身旁的孟玉成穿着单薄的西服,早就冻得全身发抖,却还是拉着他不让他走,来来回回地解释着他和夏青的事情,以及他也喜欢男人的事情。
“大学时才明白,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不可改变。我家里人很保守,要是知道我的事情,得打死我。”孟玉成牙齿打颤地说着他的经历,和很多人一样,充满了压抑与无奈。他本想藏一辈子,却抵挡不了本能。
对此,郝凡无话可说。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孟玉成起码感叹十遍以上了,对于他和夏青的事情。他很后悔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
“嗯。”郝凡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如果他敢纠缠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孟玉成突然发着狠说,可是太冷了,他话未说完,打了个寒噤,尾音拐了个弯儿,听起来有点滑稽。
郝凡记得夏青眼中的狂热,带着野兽找到猎物的快乐。
“他长得挺好看的!”
孟玉成表情微僵,眼中的狠厉成了碎片。
“他还挺喜欢你的。”郝凡想着夏青强吻孟玉成的画面,占有欲光明正大地写在脸上。他的霸道与大胆,让郝凡欣赏和羡慕,是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
“你,你别瞎说!”孟玉成大声驳斥,“他,他就是个变态!”
郝凡停下脚步,看着他道:“要是他是变态,那我也是,你也是。”
孟玉成一下子慌了,抓着他的手臂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郝凡拨开他冻得发红的手。
“对不起。”孟玉成道歉,“我,我,我只是害怕。”害怕被人发现喜欢男人,害怕被大家看不起,更害怕真的爱上男人。
“好冷!”郝凡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
“我——”孟玉成似乎有话要说。
郝凡将挡到眼镜的毛衣领口往下拉了拉,孟玉成的嘴角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我,送你。”孟玉成挤出一句。
郝凡转头看对岸的明珠塔,长细的塔尖指着天,黑云好像插在上面。原来听不到想听的话,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会失望的啊。哪怕,说话的人是错的;哪怕,对此毫无期待。
“不用。”他拒绝。
“我——”
“孟玉成你走吧,太冷了,你穿的太少了,明天你得感冒了!”郝凡正色劝说他。
“还有,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郝凡又补充道。
孟玉成愣着不动,郝凡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郝凡——”孟玉成叫他。
郝凡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不起。”孟玉成说,不大的声音被江风送到郝凡耳边,呼呼的,很炸耳朵。
“其实,那些照片没什么,我早就删了。”孟玉成停顿了半晌,风更大了,吹得郝凡头疼。路边经过一辆警车,突然拉响的警铃刺破了夜空。
脸上落下一丝冰凉,郝凡抹了抹脸抬头望天,好像下雨了。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是怎么拍到那些照片的吗?”孟玉成在他身后幽幽问着。
第26章
郝凡快步往前走,刺骨的江风夹着雨丝打在脸上,吹得他全身发寒。身后没了动静,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
孟玉成背对着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顺着风他走得很快。
如果此时他能回头看一眼,郝凡一定坦白,他第一次拿那些照片威胁他时,他就猜到了。直男是不会去gay吧的,更不会偷拍两个男人的接吻照片和视频,也不会偷拍那么多不认识的男人。
孟玉成肯定会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拍了别人?郝凡会诚实地回答,他曾经黑进过他的手机、电脑,该看的都看了。
他从未担心过他的威胁,因为他是心甘情愿被威胁。那会儿黎医生说,要尝试主动改变。比起依靠一无所知的陌生人,天天见面的男同事看起来更安全。
他只要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就满足了,帮助他撑过那段最难的时间。如果孟玉成再坦诚点,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可惜孟玉成不是。他和孟玉成不过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可是郝凡依旧难过得心脏缩紧,胃中翻腾。变大的雨砸在脸上,又疼又冷。
吴言陪着张乔漫步江边,曾经漆黑一片的对岸如今高楼大厦,灯光璀璨,成为这个城市耀眼的存在。吴言想起小时候顽劣的他经常挨打,听话的张乔也经常挨打,没有一天不挨打。
“好像整个院子的小孩都在挨打,就没有小孩不挨打的。”吴言仔细回忆后,发现他和张乔并非最惨,同院还有一个大胖小子,因为吃得多挨打。
“那胖小子叫什么来着?”吴言已经想不起大胖小子的名字,“他只住了两三年吧,后来他爸去浙江当了啥干部,一家都走了。”
“周野。”张乔说。
吴言拍他肩膀:“还是你厉害!”
“你现在也还能过目不忘吗?”吴言随口问起。
张乔看着漆黑的江水点头。
吴言啧嘴了半天:“你这也是天才的一种啊。”
可惜,家中无人看重就罢了,还要拼命打压。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吴言和他的爸爸一样,对张家人的做法很不理解。吴言的爸爸常在家点着他的脑子说,要是你有张乔的脑子,我做梦都得笑醒。
张乔轻声哼笑。自两人到江边后,他说过的话还没超过三句,光吴言一人叽里呱啦。热闹的他让冬夜多了几分温暖,不至于那般难以忍受。
吴言说着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张乔回头一看,鼻涕都冒出来了。江风实在冻人。张乔说:“我们走吧。”
“看够了?”吴言抹完鼻涕,又打了一个喷嚏,口水都喷出来了。就算如此,也不忘认真打量张乔,看他脸色。
张乔看着他的狼狈样笑:“走吧,冻够了。”
吴言见他眼中阴霾散去不少,一边打喷嚏一边乐呵呵地笑着:“那是,再走下去我得成冰棍了。”
两人走回停车场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吴言缩着脖子感慨,幸好回得及时。张乔望着天,漆黑的云笼罩夜空,看来要下大雨。
两人快步跑到地下车库寻到车,旁边的现代车里突然下来一人,把吴言吓了一跳。
那男人西装革履,头发凌乱。他望着张乔喊:“好巧啊,张总监。”
张乔上下打量他,今晚的孟玉成看起来和平日不一样。
“和郝凡出来吃个饭。”孟玉成说。
张乔轻微地皱了下眉,吴言在一旁问:“谁啊?”
孟玉成看他皱眉,挂起了嘴角:“你要的东西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和王总看了就会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张乔盯着他不说话,眼底的情绪复杂。
“我知道你对郝凡感兴趣。”孟玉成一副看穿他的模样,“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他感兴趣,都不要——”他停顿了一秒,换了一句话:“记得给他涨工资。”
都不要像我那样利用他,孟玉成看着张乔在心里说完没说完的话。从张乔入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他早晚会离开。张乔和郝凡是同类,他们都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与才华。
平凡的他,不管是站在张乔身边,还是站在郝凡身前,都显得滑稽可笑。
“也谢谢你的推荐,让我薪水翻了一倍。对哦,王总那边还得麻烦你提醒他一下,我要的东西能否尽快给我。”
孟玉成说完了想说的,看着面色不霁的张乔,心里升腾起莫名的快意。他微微笑过,重新坐回车里,迅速开走了。
吴言看着眼中风起云涌的张乔,嚷嚷着问:“这谁啊,听他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呢!”
张乔望着孟玉成的车消失在拐角,他的车屁股后面有泥。他回吴言:“同事。”
“要离职了?”
“嗯。”
“那就好,看着挺讨厌的!”
两人坐到车里,吴言发现张乔突然看起来很疲惫,整个瘫在车座里,安全带都没系。吴言提醒他系安全带,关心地问他:“你还好吗?”
“我遇到一个和朱欢很像的人。”张乔开口说起。这个名字像一个刺,扎进吴言心里,他踩下油门,车猛得滑出去。
没系安全带的张乔身体往前靠了下。
“哪里像?长相?体型?”他故意问。
果然,被张乔狠狠瞪了,整个人瞬间有了生气。吴言得意地哈哈笑,他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话。可他见不得张乔死气沉沉,恨不得他时时刻刻都跟他一样,嘻嘻哈哈地乐着,玩世不恭都没关系。他有那个本钱。
张乔又不说了,默默绑好安全带。车驶出车库后,顺着东一路一路向北。黄浦江在右侧,路边树木东摇西摆,漆黑江水翻滚,豆大的雨滴急促地砸在车窗上。
吴言瞟着沉默不言的张乔,追着问:“哪里像嘛?”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挺像的。他好像也是能用左右手,写的代码很干净,喜欢听歌。”封闭的车厢里,张乔低沉的嗓音流动着。吴言打开了电台,有个外国歌手在唱:
“pardon me,I didn’t realize what’s in your eyes。My arms are open wide;but I can’t infer the sight what I wanna do……”
简单的吉他架子鼓伴奏,歌手的声音录得靠后,像是在一个空房子里吟唱,寂寞到哀伤。
听得吴言也郁闷了,他切了电台,一对男主持正在怼天怼地地帮人解决感情问题。
“你这就是犯贱,人都不爱你,你还上赶着,太贱了!”
声音妖娆的男主持特愤恨地说着。
另一个同款声线的男主持附和:“对啊,不爱你的人干嘛老是抓着不放,你不是真的爱他,你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说白了就是自恋!”
“对,自恋!”
“没错,太犯贱!”
吴言和张乔同时听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吴言再次切了电台,终于换到一档正常的,正在做午夜天气预报,说明后两天有大雨。
吴言没好气地说:“这世界上天才很多,不止朱欢一个。我觉得我们家蒋树也是个天才,你怎么就不觉得他像朱欢?!”
张乔无语地看他,吴言斜眼扫过他:“你别忘了你自己,你也是天才啊,我的天才乔乔!”
张乔摇头:“我不是。”起码和朱欢相比他不是,和郝凡相比,他好像也不是。
“你都不是天才,我得是个白痴了。”吴言不平道,“天知道,小时候我多想跟你换脑袋啊!”
张乔被他不爽的语气逗笑。
外边的雨下大了,车窗上的雨水像瀑布一样。
司机看着浑身淋湿的客人发抖地坐到车里,担心地问道:“您这冻坏了吧?怎么不找个地方躲雨呢?您去哪儿?”
面色苍白的年轻客人声音发颤地回:“黄家路99弄3号。”完了又问师傅:“有没有塑料袋,我想垫着车座,别把您车弄湿了!”
司机回头多看了他一眼,年轻人冻得发白的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把车前的纸巾盒扔到后面:“不碍事,你先擦擦水,黄家路很快到!”
郝凡正身坐着,不敢靠到椅背,生怕弄湿更多地方。他抽了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还有嘴边刚刚吐过的污秽,望着窗外雨幕里的交通信号灯由绿变红。
电台里陈粒骨感的声音唱着她曾经的脆弱与不安:“不敢回看,左顾右盼不自然的喜欢,偷偷搭讪总没完的坐立难安。试探说晚安,多空泛又心酸,低头呢喃……”
疾驰的车辆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犹豫了很久的吴言趁机转头认真地问张乔:“乔,你是不是喜欢朱欢啊?”
张乔扭头望向窗外,隔壁车道平行停了一辆出租车,后车座的人影子模糊,似乎也在看着窗外。
同在雨夜里的人,是不是有着同样的烦恼和困惑。张乔默默揣测。
吴言看着他的半个侧脸叹气:“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都过去的人和事了,你也别一直念念不忘了。人活在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
张乔听完这话,回头淡淡地瞥过他:“那你也身不由己下,陪我去参加我妈婚礼好吗?”
吴言拍着方向盘骂:“卧槽,我才不去!”
第27章
周一郝凡请假,没去上班。
例会结束后,张乔单独叫住了孟玉成,他又恢复成平时装扮,黑色薄羽绒,保暖的登山鞋,保暖内衣在脖侧的衬衫衣领处露出一点,清晰的牙印时隐时现。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孟玉成望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郝凡不是更好?”
张乔眼神偏转,落到他右脖侧的牙印,牙印大且深,咬得很用力。孟玉成很不自然地扯扯衣领,挡住了牙印。
“你有什么事?”孟玉成难掩慌乱,全无之前的自信与从容。
张乔说:“东西没收到。”
一瞬间,孟玉成很尴尬。他再次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子,说:“我再发一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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