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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意思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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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是让我叫你的名么?”
“可是已经许久没有人唤我的名,一时之间不大习惯。”
“夫……夫君。”弯弯依言叫道,突又想起来,难道夫君就习惯了,莫非有许多人喊他夫君么?她睁开眼睛,碰到的依旧是他眼上的黑布,便觉得放松了一些。
少爷应了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弯弯,我突然不忍心欺负你,怎么办?”
火海
余弯弯面色大燥,嗫嚅了几声,“那,便不欺负吧。”
若是打骂这样的欺负,她尚且还有反击的能力,可是对于这样羞人的欺负可令她无法招架。
其实余弯弯哪里知道,少爷这句不欺负只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他道,“弯弯,你可知我比你年长几岁?”
少爷之前说邱敏十九岁,那么他自己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吧,又则他唇红齿白,一副少年郎模样,不由地猜测道,“十八?”
少爷摇了摇头,伸出手来爱恋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已经二十又五。”
余弯弯张大了嘴,“比我整整大了九岁,我居然看不出来。”
少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微咳了几声,“余弯弯,你莫非是在嫌弃我么?”
余弯弯对于年纪这个东西倒是也没有太大的觉悟,哥哥比她大了七岁,落霖比她大了八岁,少爷么……比她大了九岁,这七八九看起来也差不多就是,看着少爷一脸的愠怒,弯弯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可能有人会觉得老牛吃嫩草,不过亏得你生了一副好皮相,若是你张了一副七十岁老脸的脸,即使你此时不过十八,我也是不要的。”
少爷听罢似乎更怒,狠狠地掐了一把余弯弯的脸,“弯弯,你可真直白。”少爷心里也住着个恶魔,喜欢柔软的东西,余弯弯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还未完全长开,脸儿白净微圆,捏起来手感特别好,如今她成了他的妻,自然是他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捏成扁的还是方的他说了算。
余弯弯胡乱地拍着他的手,阻止不了便也就算了,又道,“这些头饰压得我头难受,我能摘下来么。”
少爷停顿了一下,说了一句也好。居然伸出手来在她头上摸索。余弯弯今日的发式十分复杂别致,本来就扎得十分紧,头皮也发麻了。少爷这么胡乱一扯,余弯弯大呼喊疼,不知何时一个巴掌拍过去不知道打到了少爷的哪里,少爷往后一倒,晕厥过去了。
余弯弯啊了一声,吓住了。连呼了几声救命,可是外面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将她的声音给压制下来了,导致无人听见。余弯弯靠近了一些,探了探少爷的呼吸,呼吸还倒是平缓,遂逐渐松了一口气,看来柔弱的少爷被她这么一掌给拍晕了。她开了门往四下探了探,居然未寻得一人,又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突然想到,就这么着罢了,无端端地让人知道她拍晕了少爷,还不被邱敏碎碎念。余弯弯正欲关门缩回头来,却见一名红衣少年突然从拐角处朝着她飘忽而来,速度十分之快。余弯弯未曾看清此人的长成了何样,只觉得一股兰花香味儿扑鼻而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意识便模糊了去。
这红衣少爷的脸上蒙了一条红色面纱,不可窥探其貌。可是露在外边的那双凤眼却是美得窒息,只是美则美矣,邪气过重,如若妖瞳般的双眸中流泻着冰雪般的冷漠,稍微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余弯弯,眼眸中有讥笑滑过。
余弯弯醒来之时,只觉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在她的肌肤上滑过,一下一下,她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连睁眼都显得吃力。少许,她终是缓过气来了,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前面坐了个人,眨了眨眼,随即惊呼了一声。她的衣衫半敞,一双纤细的手指不住地在她锁骨处流连,轻柔触碰,十分爱怜。余弯弯心中惊慌,想挣扎着起来,却听到一个男子低沉的笑声,“可还是个雏儿?”
余弯弯顺着声音看去,这个男人半脸遮面,可是当当看那双流露在外的眼睛,她便觉得此人容颜绝色倾城,只是此时的她无心欣赏,心中惊恐之意甚浓,虚弱地喊道,“不许碰我!”
此人似乎极其喜欢见人惊恐的样子,那双灵活的手居然挑开她的喜袍,又往下探了几分,“今日落入了我这采花贼的手中,你可还想着完璧归赵?”
余弯弯哆嗦着唇,生生地憋着眼泪,几乎是嘶吼着,“你给我滚开,我要我夫君!”
“呵,还想着你那病秧子夫君作什么?这种病秧子满足不了你的。”此男人蒙在红纱后的唇,微微一挑,眼中带了几分嫌恶,却又有几分恶劣,他隔着面纱贴上她的面颊,在她耳边低低道,“可别怪我,谁让你碰上了那病秧子。今日我就看看若是我糟蹋了这病秧子的女人,他且如何?”
这一下余弯弯急了,大哭大闹起来。可能是刚刚受了什么迷药,气力不足,如今稍缓了一些,越哭越勇,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男人才刚吻了几下,面纱就被余弯弯的鼻涕喷湿了。这美人么总是有些洁癖的,当下勃然大怒,恨不得将这脏兮兮的东西掐死算了。他起了身,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余弯弯抽噎了几声,突然破涕而笑。只是才笑了一下,又开始感叹起自己命运多舛。才感伤了会儿居然听到外面有吵闹打斗的声音,还听得有一人在唤她的名,弯弯,似是少爷。弯弯费力地爬了起来,往窗外探去,此时外边的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低头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束缚在高高楼阁之上。下面有人举着火把,有人在打斗,且打斗的难解难分,似乎是红衣少年和邱敏,邱敏也有武功?
“夫君!”余弯弯回喊了一声,少爷听了余弯弯的声音,舒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下来。他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弯弯,快些跳下来,我接着你。”
那样的高度若是真摔下来可就摔成个稀巴烂了,弯弯根本不敢,闭着眼睛连连摆手,“不行,我还是自己下去吧。”可是她找了一圈居然发现出去的那扇门已经被从外边锁住。
“余弯弯,别闹,快些下来,周围着火了!”余弯弯此时才发现塔底却是有滚滚浓烟窜气,似乎是浇了什么助火的东西,熊熊烈火往上蔓延,似要吞噬着什么。余弯弯还在呆愣着,却听到少爷一失平日里的沉着,有些愤怒大喊,“你再不下来我就进去找你。”
那火烧得那样大,少爷又看不见,即使是寻找了她,两人也要葬身火海,做一对死鸳鸯了。弯弯咬了咬牙,“夫君,你别来,且等我下来就是。”
余弯弯知道若是自己这么下来,那么柔弱的少爷肯定是无法忍受她从高空坠落的重力,必要连累他受伤。她转身看了一圈,不负所望居然看到一些可以做支撑的东西。她快速扯下身上的衣服以及厚重的头饰,又将被单撕成一条条,头尾相接连于铁床上,她顺着自己做的绳子往下,奈何那火苗燃烧的速度过快,将下面的布条烧得一干二净。
于是余弯弯在下滑的过程中摔下来了,此处依旧是高高的地方。瞬间,她绝望了,上天终究是不愿意放过她,让她久病痊愈,却又要让她从高空坠落。身体快速坠落,耳旁风声猎猎,将她散落的头发吹得散乱不堪,她舒展开了双臂,这样也罢,去另外一个世界与家人团聚。许久都没有预想中的那种疼痛,反而是落入到一个怀抱着,周围热气扑身,火光似要燃着她的脸,很是灼烫,她缓缓睁开了眼,旁边火海令她触目惊心,抱着他的这个男人还穿着新郎服。弯弯看着少爷那张熟悉的脸庞,一惊又是一喜,“夫君”二字就要脱口而出,这个男人却吐出了满口的血,双膝也跪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昏厥了去。
“夫君!”
若是先前,她叫夫君只是应付。这一次便是真心。若先前打晕了他她只是惊吓,这次则是浓浓的愧疚和恐慌。她跪在他的身侧,低头将他抱在怀中,“夫君,夫君……”
余弯弯除了呢喃了几声夫君,剩下的是悲凉的哭泣,今日本是她的大喜之日,却仿佛成了她的大悲之时。
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打斗,不知什么时候火海被人扑灭,不知何时她也昏迷了过去……
受伤
余弯弯心系少爷,才刚睁开了眼便不住地唤着夫君夫君。她发觉此卧房有亮光,不由疑惑,刚起了床,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刚想张口,转身见是慧慧之后不由有些失望,担忧地问道,“少爷呢?”
慧慧支吾了两声,吞吞吐吐,“少爷,少爷他……”
“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余弯弯也顾不上此时的自己是不是衣裳不整的就要跑出去,慧慧拦住她,将一碗药粥放到一旁的桌上,轻声道,“少夫人,先将这碗粥喝了吧,等会儿我带你去。”
余弯弯点了点头,坐下来狼吞虎咽,很快便将这碗粥喝得一干二净,喝完之后,那双水雾般的眸子盯上慧慧,急迫道,“慧慧,你快些带我去。”
少爷并没有在原来的小黑屋里,也不在新房,而是住在听说专门给少爷备下的房间。慧慧带着她走过两条走廊便到了。邱敏看到余弯弯并没有意外,脸上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他声音哽咽,沙哑道,“少夫人,少爷的双腿生生折断,日后再也无法走路,双手怕也是受了巨大的创伤,日后无法再重新执起画笔,也无法做精细的活儿。所幸的是性命无碍……只是如今少爷受了重挫,不愿意开口说话,你去劝劝他吧。”
余弯弯每听得一句,胸口就仿佛被重锤重重锤上一翻。她的安然无恙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她面色苍白,推门走了进去,又反手将门关上。房间有些昏暗,因为开了一扇窗的缘故余弯弯能够将这个房间看得清清楚楚。房间的角落里放了个香薰炉,燃出了一些不知名字的混合香味,沁人心脾。只是房中静寂得诡异,特别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死寂一般躺着,无声无息,令人心惊。他许是听到了声响,低低道,“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她的双眼逐渐泛红,想起他坚定地跟他说,“弯弯,快些跳下来,我接着你。”她想着他在她下坠的时候将她稳稳地拥在怀里,想着他盖着红盖头执着她的手入了洞房,想着他之前喜欢逗弄她却又待她那般的好,轻颤睫毛,眼泪不由刷刷地落了下来,余弯弯跪在床前,泣不成声,“夫君,你都是为了我,你都是为了我……”
“弯弯?”少爷似是有些诧异,微动了动手指,似要抬起来抓住弯弯的手,却抖得可怕。余弯弯忙将手伸过去任他抓着,少爷双眼无神,焦距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略带紧张道,“你可有受伤?”
“我很好,我很好……可是夫君你……”
少爷微微勾了勾唇角,“你既唤我一声夫君,我便是舍了命也是要救你的。又则你也是因为我才受了惊吓,是我不好。”
余弯弯心神一动,顿时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少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弯弯,跟我在一起,你只有黑夜,太委屈了。如今我又成了残废,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拖累你。你去把邱敏叫过来,我让他准备些盘缠给你……”
“不,不要,弯弯要生生世世和夫君在一起。弯弯既然嫁了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咳……”少爷虚弱道,“弯弯,我不是鸡也不是狗,我只是盛府的盛少爷。”
“是,弯弯这一辈子陪在盛少爷的旁边,不离不弃。”弯弯小心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少爷的胸前,虽然他们相识不过数十日,可是少爷这般待她,以命相换,夫复何求?
少爷的唇边勾了一抹笑,揉了揉弯弯的脑袋,“弯弯,你若嫌弃我,便早些说出口……我自会放你走的。”
弯弯抬起头来,笨拙地凑过唇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随即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大胆,别过头去再次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他的胸怀,闷闷道,“夫君,你若不嫌弃我,我就一直留在你身旁,代替夫君的双手双脚好好照顾你。”
少爷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愉悦神色,过了一会儿轻声道,“弯弯,我有些饿了。”
弯弯开了门出去,邱敏见她也出来了脸色愈发绝望,随即听到弯弯说了一声,“夫君饿了,你们去弄点儿食物来。”
“是,少夫人。”邱敏大喜过望,吩咐慧慧去弄少爷喜欢吃的点心。
余弯弯重新返回了房间,拉着少爷的手,柔声问道,“疼不疼?”
“不疼。”
生生挫骨之灾,又怎会不疼,想着眼泪又要落下来,却硬是忍了。饭菜很快就送过来了,余弯弯在少爷身后垫了几个软垫,让他稍微坐起来一些,怎知这么一个动作居然让他疼得冷汗直冒,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余弯弯一勺勺地喂给他,心中复杂难耐,少爷的胃口不大好,余弯弯哄着他多吃了几口,喂完最后一勺饭,余弯弯问,“少爷,你为什么待我那么好,我什么都不是,还那么笨,还给你添了麻烦……”
少爷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双眼眸中有着细碎的光芒,揉了揉余弯弯的脑袋,“弯弯你不知道吧,你可是个宝贝。”
余弯弯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咧开了嘴。随即又恶狠狠道,“少爷,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掳走我?”
少爷深深地叹了口气,“弯弯,那人是与我结了怨。我与他有些往日恩怨,我终年都关在小黑屋里,也是为了避他。这次外出结亲……我总不能偷偷娶了你……没有想到却被他抓了空子。此人丧心病狂……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弯弯,他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余弯弯摇了摇头,“没有……他想欺负我,被我欺负回去了。”余弯弯如是回答,心里倒是想着少爷此时这般多愁善感,必是这些伤痛造成的。虽在这外头很好,可以日日见光,可是少爷却依旧见不到,又则外面危险,于是便问道,“夫君,我们何时回那黑屋?”
少爷握着余弯弯的手,轻轻地笑道,“我们先在这儿住段时间吧,这些日子大夫每日都会前来诊断,方便些,又则住这外面你也习惯些。”
“可是那个人……”
“他受了重伤,近些日子不会再来。”
晚上临睡前,弯弯本想回先前醒来的那间房屋,未料到少爷却叫住她,“弯弯,既然已经嫁了我,就光明正大地跟我睡吧。”
“可是……”余弯弯的脸色再次变得通红,“我怕踢着了少爷。”
“我怕黑,跟你睡我安心些。。”少爷的薄唇微微抿起,那双茫然的眼睛似在看她又似乎不是。
余弯弯咬了咬牙嗯了一声,洗漱了一番,又替少爷擦拭了一下身体。刚开始看到少爷身体的时候觉得面色燥热,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手脚僵硬,少爷道,“弯弯,夫君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只管当做是对待自己一般便是。”
邱敏倒是一直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那些凄凄惨惨的情话,仰面朝天,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悲切状。
这一日晚上,余弯弯是睡在少爷旁边的,似乎这辈子除了奶奶之外,第一次与其他人同睡,不过此人是她的夫,理所应当。少爷身上一股子清雅的味道,闻在鼻中十分安神。而少爷也似乎很喜欢弯弯,将脸靠近了她一些,凑近她热热的耳部道,“弯弯,你真香,你知道么,邱敏经常不洗澡不洗袜子可臭了,满屋子都被他熏得臭臭的。”
“噗。”
次日大夫诊断之后,余弯弯送他出门,临走时有些期待地问他,“大夫,我家夫君的双腿双手……”
“老夫已经尽力……唉,不过夫人平日里需要替少爷活动活动关节,免得血液不畅,需要截掉双腿。”
弯弯惊呼了一声,忙应了一声是,吩咐丫鬟去煎药,转身的时候心里又想,只要性命还在便好,她将自己补偿给他。重新进了屋,掀开被子替少爷按摩起双腿来。接下去的日子照顾少爷的重担便落到了余弯弯的身上,而少爷也依赖上了弯弯,除此之外他人一律不许进屋。余弯弯每日需要喂食少爷,替他按摩手脚,又陪他说话。至于有一件事儿特别麻烦……出恭。
若是碰到这件事儿,余弯弯将少爷扶到恭桶那儿,必会被他赶出来。余弯弯多次表示自己不嫌弃,而此时少爷便会略带恼意,“你不嫌弃我嫌弃,快给我出去!”
余弯弯刚与少爷接触的时候,只以为此人是冷冷淡淡,是个自恋又缺心眼儿的人。可是再接触久了,突然发现此人性子阴晴不定。或许是今日受了伤,日日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作画行走,心情也特别不好。刚开始还会安慰她说自己没事,这半个月下去,就开始耍脾气了,而且这脾气发得无缘无故,令她哭笑不得。
治伤泉
“弯弯,你不觉得你最近的话很多么?”少爷面无表情,那双无神的双眸盯着未知名的某处,其中硬生生地燃起了几分愤怒。
“咦?”余弯弯眨了眨眼睛,脸上带了深深的迷惑,“我这几日没有跟你说多少话啊。”余弯弯自诩替少爷按摩以来,日日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给他按摩,哪里有力气跟他说话。
少爷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既然这么爱说话,你就出去好了。”
余弯弯也不知道少爷这是抽什么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前后理由也不一致。不过么,他刚喝完了药,她要把空碗端出去。她才走到门口,碰到正守在门口的邱敏不由好奇道,“邱敏,你今日早上可是跟夫君说了些什么?”
“什么说什么啊?我还刚想问你跟少爷说了什么惹她生气呢?”邱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最近少爷都不理我么?”
“啊?”
“不过么少爷脾气大也是应该的,可能是躺着太难受了。不过大夫说了,要这么再躺上一段时日。”邱敏叹了一口气,“唉,我已经成了一个被嫌弃的主儿了,少夫人,日后就托你好好照顾少爷,你要知道少爷即使是生点儿小病都会折腾。”
弯弯敛下眸子,“那是自然,夫君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
“对了,少夫人,昨日您不是让我给你买了一些绿豆么,我已经交给厨房丫头了,让她多加点儿鲜肉,熬咸绿豆汤,还有你说……”
“弯弯,弯弯……”方才还在闹别扭的某人开始虚弱地叫唤弯弯,弯弯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将手中的药碗放到邱敏的手里,然后便进去了。进去之后却发现少爷面色发白,一副冷汗涔涔的样子,忙掏出了丝帕替少爷擦汗,紧张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少爷并不答话,握着弯弯的手抖了抖,闭着双眸并不说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余弯弯突然是想起来了,少爷有幽闭症,她是不能离开太久了,可能是前几日都没有见少爷有什么不良症状,所以疏忽了。如今他房中亮堂着,他什么都看不到,肯定会更害怕。可是少爷又不让用黑布将这些门窗封起来,说是不能被外人知道他的怪癖。余弯弯抓着他的手,轻声道,“夫君莫怕,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过了一会儿,少爷面色稍缓,握着弯弯摩挲自己的脸,虚弱而又深情款款道,“弯弯,莫要离开我。”
“夫君,弯弯一直在你身边。”余弯弯心里暗叹,少爷比起前些日子,多愁善感得越发有境界,这样的境界真真是令她心疼啊。少爷的右手倒是好了许多,如今还是没有什么气力,却也能抓点儿东西了,比如她的手。少爷抓着她的手满足地喟叹了一会儿,便将邱敏叫进来了。
“邱敏。”
“少爷,有何吩咐?”
“前段时间总是听着你说要去讨媳妇儿,怎的突然就将这事儿给断了?”少爷的声音多了几分威慑力。
邱敏的嘴越张越大,一脸不知所然,“少爷,如今你这么个身体,你让我怎么愿意自个儿享福去?”
“你陪了我这么些年头,辛苦你了,自知再也留不住你。你快些去讨个媳妇儿,就当是替我冲冲喜吧。”
“少爷,我……”
“盛府西苑那儿还有几个房间,你收拾收拾暂且当做新房一用,若是你愿意,自个儿再在外面买间新宅也是不错的。这媳妇儿若是真找不到,盛府里的丫头你自个儿挑选也成。”
“呃……”
“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事儿给定了。”
邱敏惊悚了,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余弯弯,刚想说点什么,听到少爷道,“还不快些去?”
“是,少爷。”邱敏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灵光一闪,顷刻明白了少爷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余弯弯,干净利落地离去了。
片刻之后,余弯弯有些不解地问少爷,“夫君,你为何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我若是不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到时候就要轮到别人来插手我的家务事了。”少爷凉凉开口,直教余弯弯丈二摸不到头脑。
三天之后,邱敏并没有找来什么新娘,整个人却是失踪了。
余弯弯问少爷,“少爷,邱敏被你吓跑了。”
“舍不得了?”少爷挑眉,“还有请注意称呼。”
“是,夫君。”
邱敏不在盛府中,余弯弯倒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每天除了跟少爷交流便没有人了,除了送饭的慧慧和出诊的大夫,其他人是不允许靠近这个别院的。不过因为从小到大,弯弯一直过着这种寂寞的日子,此时也并没有察觉自己很无聊,反倒是少爷问她,“弯弯,邱敏就能给你带来那么多乐趣?”
弯弯按摩着少爷的腿,呼吸吭哧吭哧地喘着,“还,还好……”
“为什么有此之说?”
“他经常都会给我买一些好吃的啊,还会给我带一些好玩的。而且他总是跟我说很多故事,当然了也有关于少爷的。”
“关于我的什么?”少爷盯着弯弯唇角的笑容,话语轻柔,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说少爷不仅幽闭还自闭,不怎么说话,但是一说起话来很刻薄……”
“这,是,找死么?”少爷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很轻,可是这样的话听在弯弯的耳中却冷飕飕的,她停顿了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看少爷,他微眯起眸,怒气十足。余弯弯呃了一下,小心地拿词道,“他也说少爷待他极好。”
“别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少爷将头别到床里面去,瞬间松缓下了脸,眼眸中居然略带了几分恐慌。这个时候大夫前来应诊,诊完不由不确定地再诊了一次,摸着胡子一脸深沉,“这段时间少爷被调理得很好,这双腿,可能还有救。”
余弯弯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大夫你说得可是真的?”
“可能是这按摩起功效。”他顿了顿又道,“皆闻江南苍山的芳涌泉有助于骨骼的生长,若是能够去泡上个一年半载,这双腿也算是保住了,即使不能除根,也能令日后的风湿少些发作些。”
余弯弯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扯着大夫的袖子道,“那,我们现在要动身去苍山么?”
“可以是可以。”大夫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蓝瓷小瓶子,递了过去,“每日一粒,还有莫要忘记继续按摩手脚,以减少这车马劳累。”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送走了大夫,余弯弯笑容满面,她靠近少爷道,“夫君,以后你还可以站起来。”
“若是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呢,弯弯会如何?”
“一直照顾夫君。”
“呵……”他轻笑了一声,颤抖着伸出双手将将余弯弯轻轻搂抱在胸前。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璇上,唇紧紧地抿着,敛着双目,脸上带了几分犹豫之色,“弯弯,我们明日启程去江南。”
“好。”余弯弯开心地笑着,似是有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余弯弯本来要准备收拾什么东西,少爷拉着她说睡觉,“那些操劳的事儿他们会安排,我们早些休息才是。日后像今日这么好好安睡的日子委实不多了。”
“不会啊,可能路上我们走得辛苦了点,等到把脚治好……”
少爷低头以吻缄口,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只是轻轻地含住她的双唇,亲昵地磨蹭,如此而已。他的双手劲儿有些大,用力地将她的身体勒入自己的怀中。弯弯不由欣喜,他的手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她埋在他清雅的怀抱中渐渐沉睡去了。天亮的时候,少爷叫醒弯弯,让她替他拿来斗篷将他的脸遮好,余弯弯照做完,就有人敲门,“少爷,该启程了。”
“咦,邱敏?”余弯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不由问出声。
“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机会交谈的。”少爷低低出声,随即又高声道,“进来吧。”
余弯弯突然问道,“少爷,你什么时候吩咐出去的,我可担心了一夜呢。”
藏在斗篷中的少爷,微微晃了晃脑袋,“盲人自有盲人法。”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船是咋想的,非要在这主仆二人之间做文章,以下乃船之手笔。
伤心啊,我那睡了六年的男人哟,你要结婚为何对象不是我
自虐啊,看那刚进门的小丫头哟,你抢我爱人为何我还为你裁嫁衣
醋意
余弯弯以为自己没了家,便会如浮尘一般任风雨飘摇。可是她错了,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有了家,本以为会永居某地,又要随同夫君去江南苍山。
人生似乎总是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在哪里。
为了让少爷躺着更舒服,下人们马车中放了一张软榻,并铺上了又厚又柔软的被子。余弯弯就坐在一边,支着头盯着少爷看,少爷真俊哪。此时马车中有着蒙蒙亮光,少爷的整个侧脸陷于阴影之中,光与影的交织,带着几分黑暗的魅惑。
少爷闭眼假寐,许久拉住弯弯的手,“要不要过来一会儿睡?这榻子很大。”
“不用,我就这么坐着就挺好。”余弯弯勾着唇笑,“夫君要不要喝水?”
“不用,我不渴。”少爷随意地应了一句。
余弯弯拿着水袋刚想问在前面驱车的邱敏要不要喝一口,便听到少爷闷闷的声音,“我不喜欢喝人家喝过的东西。”
“放心吧,我特地准备了两个水袋呢。”跟少爷住得久了,余弯弯也摸清了少爷的一些脾气,少爷有床气,少爷挑食,少爷有洁癖。他嫌弃的东西很多,不喜欢被人碰。
“所以,你要跟邱敏合用一个?”少爷皱起了眉头,又是一脸愤愤。弯弯也不知道少爷最近为何这般反常,不由疑惑道,“不行么?”
少爷想了想,“弯弯,夫妻一同使用一样东西才是道理,我不嫌弃你就是。剩下的那个给邱敏。”
“呃……”余弯弯此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赶了一天的路,夜幕十分,三人在闽城的一个客栈下榻。此时已经是初夏,天气逐渐转热,像少爷这般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的人看着委实有些奇怪,惹了许多人的目光,不过少爷在有光亮的房间中只是个瞎子,这些目光他自然不会理会。
三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余弯弯下意识地转头问邱敏,“要吃些什么?”
平日里,少爷的餐饮都是邱敏安排的,余弯弯是习惯了的。可是此时在外,余弯弯的这句话听在少爷的耳中就特别的刺耳,阴冷的声音从一层黑布后传来,“佛跳墙、醉排骨、琵琶虾、芋泥、再点一些清淡的小菜。”
邱敏脸上也有几分尴尬,将头转到一旁,只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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