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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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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接住钥匙坐起身,让服务生下去重新点人免单,然后把桌上的餐盘朝他推了推:“知道你晚上肯定没吃饭,来吧,哥哥给你点了吃的。”
这人长得比薛谨还轻佻,桃花眼薄嘴唇尖下巴,开口之前先带三分笑,一看就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惯犯。薛谨在他旁边坐下,先看了另一边的小姑娘一眼,没说什么,笑了笑,自顾自地吃东西。
苏尧嘴巴闲不住,从薛谨一进门就逮着他说话,把姑娘晾在一旁不说,没一会还嫌人家碍事直接让人走了。薛谨摇摇头,边吃饭边笑他:“你这样不行,来个人就把妹子丢在一边不管,以后哪还有漂亮姑娘愿意跟你玩儿。”
苏尧半点也不担心,撇嘴道:“我什么时候缺过妹子,难得和你聚聚,咱们单独聊会天呗。”
他从前就是这么个脾气,也确实从来不缺妹子,薛谨也就嘴上调侃两句,心里还是挺有数的。他俩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好聊,不过是坐在一块喝喝酒说说闲话,十句里偶尔有一两句会提起以前的事,但回想起他们同班的那几年,薛谨难以避免地又想到了顾之临。
倒不是他有多记挂对方,只是那一回严格说来是顾之临替苏尧擦了屁股,他们还得谢谢人家。
那时有个全国性的比赛,含金量比较高,不过要求组队参加,于是薛谨拉上了苏尧凑数——虽然这家伙无心向学,但专业水平还是不错——剩下几个人选他按照教授给的推荐名单去一一邀请,基本都成功了,除了顾之临。
顾之临那时已经是万森年的得意门生,毕业要么保研要么肯定进森科,确实不需要这个比赛的名次来锦上添花,而且两人本来就没什么交集,被他拒绝薛谨并不意外,反正法学院人那么多,也不是非他不可。薛谨没放在心上,但苏尧这货有点神经过敏,不知从哪听说顾之临看不起他们这些玩票少爷,上门找人理论去了。
具体理论了什么薛谨不知道,总之最后顾之临还是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话不多,但做事很有条理和效率,专业知识也过硬,整个队伍以他和薛谨为核心转动,准备工作效率其实非常高。
大学期间薛谨对顾之临绝大部分印象都来源于那一个半月,没记着什么好的,相信对方也一样。不过无论过程如何,最后他们这组还是坚强地存活下来,而且拿了全国一等奖,让好多预言他们要早早拆伙的人大跌眼镜。
毕竟本来就性格不合,队内讨论都弄得像辩论赛似的,虽然大家都心平气和没吵过架,但谁都知道顾之临不可能和薛谨还有苏尧成为朋友。加上比赛结束他们就升大四了,薛谨那时已经决定出国,杂七杂八的事情忙了小半年,答辩结束就上了飞机,再见到顾之临就是近两年前那个酒会的事了。
这么想想,都怪苏尧。
薛谨靠在一心包房的沙发上,闲着无聊又心血来潮,用手机打开Z大官网搜了搜那年的照片。这类照片通常都秉承学校一贯的传统挂在获奖学生一栏,他一路往下拉到他们那届,从各类比赛得奖照里翻出了他们那张甚至有点好笑的合照。
所有人都穿着便服,好像没谁把这比赛当回事,跟热闹的背景以及手里的奖杯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站在中间的薛谨和顾之临,不仅间隔老大一条缝隙,脸上还写满了不熟。
说好要帮忙的苏尧后来揽了一单大生意,比赛期间几乎都是消失的,最后副组长的名头落在了不知被他用什么办法搞来的顾之临肩上。他们俩是这个小组的主心骨,因此虽然奖金是大家平分,但在院里带队老师的眼里,这奖几乎都是落在薛谨和顾之临头上的。薛谨自然用不着他们操心,于是顾之临得到了保研资格,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个研究生他没念成。
……为什么来着?
薛谨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虽然做了一年半的炮友,但他跟顾之临还真是大写的不熟。
他们从来不谈这些事,见面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过的,偶尔会一起过夜,但不会聊彼此的工作和生活。薛谨自认是个很有素质的床伴,他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当然也不会随意开口去问别人的事,以至于一年半下来,对顾之临这个人,他除了敏感点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薛谨把这件事记挂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拐弯抹角地问了问冯青青。
“顾之临?”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冯青青也愣了愣,“这么多年前的事,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你要不等我回去翻翻bbs?”
她以前是新闻部的,是当时学校论坛bbs的管理员之一,确实知道不少小道消息,但她又不认识顾之临本人,都好几年过去了,没理由把对方的事记得那么清楚。
“……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薛谨也觉得问她有点不现实,“你先忙,蕾蕾快放学了吧,不打扰你了。”
“早着呢,才两点。”冯青青笑着回他一句,倒是真把电话挂了。
薛谨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做奇怪的事——他找人打听顾之临为什么没读研,可冯青青也不知道他和顾之临是什么关系,就他们当初那个风评……难以想象会发散出什么思路来。
可他就是突然很好奇。顾之临和他不一样,在那短短一个多月的比赛准备期里他就发现了,这人是有心想做学术研究的,探讨问题时也有自己的观点,并不照搬各路大拿的思路。薛谨当初甚至觉得顾之临会一路念到博士,因为不止万森年,整个Z大法学院的教授,几乎没有一个不欣赏他的,只要他想,留校绝对不是难事。
但顾之临最终司考毕业拿证一气呵成,早早就进了森科实习,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薛谨那时在国外忙得不行,也没人想到把这事告诉他,直到邻近毕业回国跟罗山聊天,才被告知顾之临早已经在森科做律师了。
罗山拿这事激他回江城,薛谨也没多想,觉得江城环境确实不错,又有母校输送人才资源,于是就真回来了。
他没想到会那么快重新遇到顾之临,重逢以后关系迅速脱轨,之后也再没想起这件事。
现在想想,实在是很奇怪。
第6章
冯青青半小时后给薛谨回了电话。
“我问了问你们学院的小姐妹,打听到一点消息,不过不保证真实性。”她说得也不确定,但能给薛谨回电话,说明这消息多半是真的,“据说顾之临家里出了点事,他回去一趟以后就拒绝保研了。具体什么事我那朋友也不知道,不过挺多人说他报恩进森科的,你……”
薛谨皱了皱眉,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我心里有数了。”他谢过冯青青,答应下次请吃饭,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这事你别跟罗山提,他那个大嘴巴肯定得给我传出去。”
“行了,”冯青青笑,“这点事我跟他说干吗呀,放心吧。”
结束和她的通话,薛谨先去了一趟李太太那里。这位阔太下定决心要离婚以后就搬出了丈夫的豪宅,住在自己名下的一套小跃层公寓楼里,每天摆弄些花花草草,看着过得还挺惬意。薛谨提前和她约好了时间,带着资料过去讨论些细节问题,她也答应得爽快,很快就把地址发到了薛谨手机上。
说是公寓楼,但整个江城也找不出几栋这样的公寓来——坐落在江边风景最好的位置,每栋总共两户人,还有各自的独立花园,也就是挂了个公寓的名头,卖起来可是豪华别墅的价钱。
薛谨停好了车,从后座取了厚重的资料袋,正准备按门铃,却听见身后传来跑车引擎声。
有人在他身后停下了车,迟疑着问:“你是……薛律师?”
他回过头,对上敞篷跑车里属于李媛媛的脸。
她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化了淡妆,看起来清爽而干练,似乎刚下班过来,和那天晚上薛谨遇见她时不太一样。见薛谨看过来,李媛媛摘下墨镜,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我没认错人吧,你好。”
“你好,李小姐。”薛谨笑了笑,微微颔首道,“我是薛谨,李太太的代理律师。”
有李太太这层关系在,他不是没想过会和李小姐见面,但眼下这种情况,薛谨事先确实没有想到。
李媛媛显然是来看她母亲的,既然已经打了招呼,薛谨也不好撇下她自己先去按门铃,于是站在原地等她停好车,然后才和她一起进了门。
“我听好多人提起过你,但没想到比传闻中还要帅。”李小姐显然对他挺有兴趣,边走边和他聊了几句,“听说你留学也在M省,可惜我去得晚,不然说不定早就认识了。”
“M省华人圈子不小,我有不少朋友留在那边,也提起过李小姐。”
李媛媛先是一脸不信,然后忍不住笑起来:“是吗?那我们现在也算认识了,下次我的生日会再请你,你要记得来啊。”
她态度自然又大方,而且点到即止,不会说多余的话,即使是薛谨这么挑剔的人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两人聊得还算愉快,最后在李媛媛的主动下加了微信。李太太正坐在花园边的开放式露台上插花,显然没想到他们会一起进来,笑着招呼道:“怎么这么巧,来,一起坐下喝杯茶。”
“今天休假来看看您,在门外恰好遇上薛律师。”李媛媛在她旁边坐下,先让阿姨去沏茶,然后回头看了薛谨一眼,笑道,“有薛律师帮忙,看来不用我`操心啦。”
薛谨微微颔首,没有搭话。
她这是在给自己母亲表态,父母之间的离婚官司她是站在母亲这边的。虽然李康文外面有好几房小的,但婚生子女只有李媛媛一个,而且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可见他对这个女儿还是很满意的——现在李媛媛站在李太太这边,当妈的先不说心里好过多少,至少上了法庭底气也更足了。薛谨心知她是在给自己的妈吃定心丸,将来怎么做还难说,于是索性不开口蹚浑水,等她们母女聊完了再来搭理自己。
好在李媛媛没有呆太久,坐了一会就走了,李太太送她出门,回来时薛谨已经把资料分门别类地摆在了桌面上。
“真是细心。”她夸了一句,在薛谨对面坐下来,“别人都说你太年轻,我倒觉得年轻人有这样的细致,将来只会比那些老家伙更有出息。”
“您过奖了,应该的。”薛谨笑笑,把整理好的证据清单递给她,“您先看看这个,然后我们来对一下具体内容,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对证据,完工已经是晚饭时间,于是薛谨又盛情难却地留下来吃了顿晚饭,临走前李太太也把他送到门口,邀请他下次再来做客。
“不好总来打扰您,下次还是约在律所吧。”薛谨笑着讨饶,“做好本职工作是应该的,如果我还老是来蹭饭,那可太不好意思了。”
“上次邀请你去媛媛的生日会你也这么说,吃顿便饭而已,有什么打扰的。”李太太也忍不住笑,并不勉强他,但等薛谨准备上车了,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薛律师,我记得你是Z大毕业的?”
薛谨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对,怎么了?”
“那你应该和一个人同届……顾之临,顾律师,你认识吗?”
“……”
见他愣了愣,李太太以为他不认识,于是笑道:“看来是我唐突了,只是其他方面有些交集,想了解一下这位顾先生,不认识也没关系。”
薛谨也只是愣了一瞬间,回过神来后立刻调整表情,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
“认识是认识,但我们同级不同班,也不太熟悉。”他迅速搬出一套“我们不熟”的说辞,面对熟人还可能穿帮,但骗李太太绝对足够了,“顾律师专业能力很不错,别的方面我不太清楚,您要是想了解更多,我可以替您打听一下……”
李太太多半根本不认识顾之临这人,应该是杂志曝光他和李媛媛的同框照以后想摸摸底,结果发现顾之临和他同校,这才顺口问了一嘴。他随口应付一番,成功撇清自己和顾之临的关系,然后在李太太略带可惜的目光注视下上了车,结束了这场神奇的会面。
当妈的对女儿的绯闻对象上心很正常,他能理解,而且李媛媛要真的跟顾之临有点什么,李家八成又要闹一场大的。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薛谨想。
他把手机丢在副驾的外套上,直接开车去了一心。本来打算装聋作哑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但李媛媛像是算好了时间,突然发来了微信。
“薛律师,我妈没问你什么吧?”
薛谨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李小姐指的是哪个方面?”
“少来,她肯定问你顾之临的事了,对不对?”李媛媛一语中的。
既然她都没打算卖关子,薛谨也就跟她说了实话:“我和顾律师不熟,所以什么也没说。”
“那就好,谢了。”
这句谢谢以后,李小姐似是达到了目的,没再问别的,薛谨看看时间,估摸着苏尧八成在店里,于是直接推门下了车。
“薛先生,”当值的还是上次那个服务生,见他进门连忙迎了上来,“老板今晚不在,您是上楼还是自己玩儿?”
今天周四,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苏尧又不在,他上楼自己呆着也没意思。薛谨在吧台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摆摆手打发了他:“我自己坐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行,您想喝什么直接跟阿桑说就好。”
他也不是头一回自己在楼下玩,服务生会意地笑笑,忙自己的去了。
调酒师阿桑显然是个新人,他看起来很年轻,动作也不太熟练,还往不同的酒瓶上贴了小标签用以分辨。他站在吧台里面,见薛谨在自己面前坐下,有些拘谨地点头打了个招呼:“薛先生,您喝什么?”
“你忙你的,我还得开车,就不喝酒了。”
苏尧不在,他今晚也没别的计划,准备打发一下时间晚点再回家睡觉,那就没必要喝酒了。
老实说,薛谨坐楼下就图个热闹,觉得一个人在楼上呆着没意思,于是靠在吧台边上边玩手机游戏边跟阿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长得好,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搭讪,但见他没那个意思就都散了——一心算是半个会员制酒吧,往来的都是熟客,谁也不想在这里闹出不愉快来。
手游其实挺无聊的,但薛谨玩得挺高兴,反而是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吧台里的阿桑先看腻了。
“薛先生,十一点半了,您饿不饿?”他问,“我想去后面拿点吃的,要给您带点什么吗?”
薛谨刚好打完一局,活动着手指抬头朝他笑笑:“行啊,我不吃甜的,其他你随便拿点。”
吧台附近灯光效果很好,打在人身上能把三分好看照成八分,因此他这一笑的杀伤力实在有点大。阿桑被他看得有点脸红,点点头朝后厨去了,没一会端着个托盘回来,上面都是咸点心和三明治之类的吃食。
“我说不吃甜的你就全拿咸的,要不要这么听话?”薛谨被这老实孩子逗得哭笑不得,“你自己不要吃点别的吗?”
“我都可以的。”阿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反正我也喜欢咸口,就……”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还在念书,白净脸皮大眼睛,典型的少年身板,戴着帽子坐在吧台里的模样纯得像个走错门的小朋友。薛谨看他挺有趣,随便从盘里拿了个三明治吃着,坏心眼地继续撩他玩:“逗你玩儿呢——这么容易害羞,苏尧没雇佣童工吧?”
“没有,我成年了……有客人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阿桑耳朵都红了,见有人过来点酒,连忙逃跑似的溜到了酒柜那头。但薛谨就坐在那儿,让他调酒的客人却不是一直都有,他总不能一直把薛谨晾在旁边,于是没过多久,这孩子又灰溜溜地蹭回来了。
“怕我了?”薛谨又开了新局玩得正欢,抽空笑着瞅了他一眼,“我就问问,不会撬你老板墙角的,还在念大学吧?”
“……嗯。”小朋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大二。”
“哪个学校的?”
“Z大。”
这下薛谨真来了兴趣,也不管游戏了,把手机丢在一旁开始专心调戏人家:“那你可得叫我声师兄。”
阿桑既惊讶又怀疑地看他,薛谨大大方方任他看,笑道:“怎么了,我看起来不像Z大毕业的?说说你哪个学院的,指不定我还认识你老师呢。”
这倒不是逗阿桑,Z大学生毕业后多数都留在了江城本地,甚至有不少人直接留校,薛谨那一届尤其多,光他们法学院就有近十个。隔了这么几年,当初薛谨的同学说不定还真就教阿桑专业课去了。
阿桑却显然不太想说更多,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告诉他。薛谨也就图个好玩,没想真打听什么隐私,恰好接到个电话,于是说了一声就先出去了。他走了以后领班过来问情况,阿桑想了想,摇摇头:“薛先生没喝酒,就吃了点东西,玩了会游戏。”
“他不常在楼下呆着,今天倒是跟你聊得不错。”领班好心提点他,“薛先生人挺好的,你那点小问题与其等着老板给你解决,不如直接问问薛先生——他是个律师,解决纠纷比咱们老板靠谱多了。”
阿桑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犹犹豫豫道:“……不好吧?人家也没必要帮我……”
“你也听到了,他就是Z大毕业的,如果恰好认识什么人,说不定说句话就能搞定。”领班拍拍他的脑袋,叹了口气,“本来也没多大事,你也不想继续休学吧,问一问又不会少块肉。”
“什么少块肉?”恰好回来的薛谨问。
领班笑了笑:“没什么,我和阿桑闲聊呢。薛先生玩得还开心吗?”
“还行,三明治挺好吃。”薛谨一手拎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另一手递给他一张卡,“我有点事先走了,卡你替我刷一下,谢了。”
那是苏尧给的贵宾卡,不记名也无消费额度,但有这卡的人寥寥无几,全是他的死党,平时刷脸就够了,基本没人用上过。薛谨平时也不刷,只是今天苏尧不在,他多少还是习惯做个样子,正好卡带在身上,递出去摆摆手就走了。
眼看他出了门,领班把卡转手递给阿桑:“放你那吧,下次直接还给薛先生。”
“不用刷吗?”阿桑傻乎乎地问。
“刷什么,这卡总共就五张,开业就发出去了,从来没人刷过。”领班无奈地笑,“你保管好,下次可别再错过机会了。”
临近午夜,一心的客流量逐渐大了起来,他很快就转身去忙别的事,没再顾得上管这边。阿桑盯着那张卡看了好一会儿,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最后还是默默地收了起来。
第7章
罗山跑到薛谨办公室里来旧事重提,大约是在两个月后。
那时李太太的离婚案已经开过一次庭,调解失败后继续走程序,薛谨把事先收集好的证据提交上去,这案子等于已经结了一半。他有心想休息一段时间,手上没接新的案子,闲下来以后出门少了,一周能有四天在所里呆到下班,罗山午休时间过来,一逮一个准。
“你要约他就约啊,为什么还得通过我。”薛谨无奈地把顾之临的名片推回去,“顾之临又不是女的,用不着避嫌啊山哥。”
罗山来这一趟就是想把他一起绑架过去,哪里容得他拒绝,又把那张名片塞到他面前。
“我和老江的意思你也明白,这事能不能成说到底是看你俩的意向,既然松了口,你就亲自给人打电话约个饭呗。”
“我松什么口了,是你说森科要倒了恒广又有意拉他,非得抢在人家前面去撬人,关我什么事。”薛谨一脸莫名其妙,他昨晚没睡好,现在还有起床气,连带说话也不太客气,“拿着号码自己不去约,非得拉上我一起,这是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还是怎么着?”
罗山被劈头盖脸怼了一通,觉得这人今天恐怕是心情不太好,但他早就被薛谨怼得习惯成自然,最后硬是把名片留下来,找借口溜到江少华那去了。
薛谨盯着那张名片好一会儿,确认上面的号码和他一直以来存的那个不一样,想来也是应付人的工作手机,于是随手丢进废纸篓,点开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
没打电话,按照从前双方默认的规则,他给顾之临发了条短信。
“晚上有空吗?老江和罗山想约你吃个饭。”
进度条不到一秒就走到了尽头,对方的回复也来得很快,就好像一直在等他主动邀请似的。
薛谨看着那行字,觉得有点好笑。
真新鲜,他居然要跟顾之临一起正正经经坐在餐厅里吃饭,这好像是第一次。
地点是薛谨定的,一家开在居民区里的预约制粤菜馆,足够僻静,每天只接待固定数目的客人,很适合一边吃饭一边谈私事。罗山和江少华去了郊区的看守所,回来时被堵在了路上,让薛谨先去点菜。
餐馆把整个一楼的结构重新分割,单间分立在四角,厨房在中间,四条走廊栽满了各色花草,江城地处南方,即使是这个季节,仍然有郁郁葱葱的绿色从窗外蔓延进来。
身负点菜的重任,薛谨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地方,却发现顾之临比他更早,已经坐在单间里喝茶了。
“这么早?”他挑了挑眉,拉开椅子在靠近门的位置坐下,见菜单还好好地插在桌面的夹板上,于是拿起来翻了两页,问,“老江他们还得等会才到,让我们先点菜,你想吃什么?这家的炖汤还不错。”
“你点吧,我不挑食。”
顾之临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只穿着灰色衬衫,挽起袖口露出半截小臂,拎起茶壶替他倒了杯茶。
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注入白瓷茶杯里,带来一阵温暖而柔和的清香。薛谨估算着分量点了简单的五菜一汤,把服务生打发走,正在斟酌该如何开口,顾之临先打破了这片沉默。
“那天晚上我迟到了,抱歉。”
他把曾经电话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连语气都不带变的。薛谨原本还想给罗山和老江一点面子,今天好好说话不随便怼人,但想到那天晚上他就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他还在想方设法避开李媛媛这个话题,顾之临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脑子有坑吗?
“我觉得——”
“我妈没提前告诉我就突然来了江城,下了高铁才告诉我。”顾之临说,“她行动不便,所以我去高铁站接她,回来正好赶上晚高峰堵车,这才迟到了。”
他的语气不像说谎,薛谨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妈?”他迟疑着问。
顾之临点头道:“你上次在光禧见过了。”
“上次”这词有点含糊,但薛谨最近总共也就遇见他两三次,加上地点很容易就能对号入座——上次他和杨子溪在光禧百货楼上吃甜点遇到顾之临,那时确实有位女士,只是恰好背对他们看不到脸,他又装傻没怎么看那边,现在顾之临突然提起,他才想起自己压根没注意看。
那是顾之临的妈?
会有这么巧?
薛谨心里半信半疑,嘴上却很看得开,大度道:“没什么,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也没等多久……”
别人都把亲妈搬出来了,难道他还能揪着不放吗?他是不太懂顾之临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个,其实对他来说,那天失约的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点只是这件事本身而已。
顾之临却好像读不懂空气,还把这件事往深里挖:“听说李太太的代理律师是你,那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和李媛媛那张照片……”
薛谨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按捺住心里翻滚的不适,心平气和道:“我们能好好吃顿饭吗,这有什么好谈的?”
他是真的不想谈,恰好服务生敲门进来上冷盘,于是挪了挪椅子给对方让开位置,借机想要中止这个话题。可顾之临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非要把窗户纸给捅漏了才罢休。
“她对我有好感,但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薛谨几乎要被气笑,觉得这段对话滑稽极了:“所以呢?”
“我只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你。”顾之临表情不变,好像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可要真觉得无关紧要,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之临,你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薛谨放下筷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决定抛弃尴尬把话说明白,“我跟你结束和这件事没太大关系,今天找你也不是因为这个,你用不着跟我解释。”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明明早就该把这事摊开说清楚,却因为膈应李媛媛那张照片一直回避,反正罗山他们还没到,借这个机会说开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这人比较任性,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喜欢和脑子拎不清的人一起浪费时间。”他看着顾之临,突然发现这些话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开口,“你想留在森科浪费青春也好,想跟李小姐恋爱也好,其实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真的没办法理解你的想法,也不想再花时间去勉强自己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么下去真挺累的。”
虽然只是炮友,但从一开始他们就约法三章,只要其中一方觉得不合适了,立刻就可以结束。薛谨自认已经给足了顾之临面子,他不想撕破脸也不想就这些问题继续讨论,赶紧清算完毕恢复正常生活才是他想要的结束方式。
他也知道自己要求过分严格很没道理,但也不准备改,只决定吸取经验,下次先列个格式条款给炮友签一签,免得再出这种问题。
“我和别人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顾之临说。
他面部轮廓很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冷峻而不近人情,语气也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李媛媛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至于森科的问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毕竟那是我自己的事,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贱得慌。”薛谨忍不住笑了笑,刻薄道,“管你怎么样呢,跟我又没关系,只是看不上你为万森年做牛做马还自以为伟大的样子,觉得特没意思而已。”
他气得有点昏头,多少有些口不择言,但没有及时察觉到这一点,也没发现顾之临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变了变。
在此之前,薛谨从来没在顾之临面前直呼过万森年的全名,一直跟着叫他万老,也算是对老师的一点尊重。但他对万森年的尊重其实很有限,在他看来,即使对方当初资助顾之临确实是心存善意不求回报,放弃保研进森科也是顾之临自己的选择,这么多年过去,该还的早就该还完了,万森年不可能看不清森科的现状,他让顾之临继续靠在一棵将死的老树上,等于是拿自己学生的前途开玩笑。
顾之临能不能耽误得起薛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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