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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媚天下:公主,别想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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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被星奇姑姑软禁在汀兰苑的杂物房里,这是皇甫天赐下的命令,谁也不敢轻易放她出来。

被关了两日,小丫头憔悴了许多,却故作精神:“公主,我没事,您要保重身体啊,淼淼很担心你。”

霓裳透过窄小的窗,看到那潮~湿昏暗的柴房,不由得心疼淼淼:“你等着,我去找皇甫天赐,我找他放你出来。”

“别去了,公主。”渺渺伸手出来拉住她的衣袖,“他是有心为难公主您的,怎么可能轻易妥协。”

霓裳只好作罢,给她塞了棉被、吃的喝的,又陪她到黄昏才肯离开,因为还有皇兄是她必须去见的。从被皇甫天赐带回来开始,她就失去了主意,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走。或许见到了皇兄,她才有个人能商量一下,该怎么逃离这个繁华的牢笼。

“东方公子,带我去那个地牢。”出了汀兰苑,霓裳对一直陪伴着的人道,“皇甫天赐答应过让我去见皇兄的。”比起皇甫天赐,东方少月算是个太好相处的人。

如无必要,霓裳真不愿与皇甫天赐太多交锋。每一次,伤痕累累的都是她;每一次,卑微如蝼蚁的都是她。而那个男人,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真是越来越让人生恨。

东方少月一愣,眸中划过一抹不忍:“不用去了,上官锦……已经不在地牢了。”

霓裳回头,心跳漏了半拍:“什么意思?”

她怕,是噩耗。

见东方少月沉默着,又追问:“什么意思?你们、对我皇兄做了什么?”

“霓裳小姐,你冷静一点!”

“他在哪来?我要见他!在哪里?”霓裳失去理智,也忘了仪态,攥着他的衣襟,泪水快要溢出眼眶。

趁着两人亲密的距离,东方少月眉头一皱,无视暗处监视的眼线,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别急!上官锦是被人救走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语气透露着惊喜,“是谁救了皇兄?”

为什么不把她和淼淼也救走呢?

不过……也好,起码皇兄得救了,她的顾虑也少了一个。

东方少月仍是皱眉:“这个,暂时不便告知与你,但,请你相信我,上官锦如今非常安全。”其实,他最想救的人,是她。可是现在没有万全之策,他不能擅自轻举妄动。

“好、好的,我明白了,只要皇兄安全就好。”莫名地,霓裳对东方少月感到信任。

书房。

阳光透过窗台落在桌案上,却照不散皇甫天赐身上的沉郁阴霾。

“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皇甫天赐为张罗婚事、迎娶水清国公主,即使再不情愿也得早出晚归地忙碌着,顶多是夜晚趁霓裳半睡半醒时狠狠地爱她几回,白天都是吩咐日奇找人监视着霓裳。

“霓裳小姐近日有兴致再练舞了,不过汀兰苑里的其她姑娘都不敢与小姐来往,东方少侠经常陪着小姐去柴房看望渺渺姑娘。”管家日奇毕恭毕敬地报告着,“并没有别的特别的举动。”

闻言,皇甫天赐放下手中的文案,抬眸,一片森冷:“东方少月最近很闲吗?”

是他大意了!居然让他俩走近了!

虽然,心知东方少月不敢打霓裳的主意,但是,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日奇实话实说:“这……王爷,说到底,东方少侠也不是老奴手下的人,老奴也不好吩咐少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本王知道了,先下去。”皇甫天赐摆摆手,让日奇退下。

王府里分工是很明细的,大小事务归日奇掌管,汀兰苑的姑娘们却由星奇姑姑带着,另外,日常的护卫工作和见不得光的任务就由月奇去执行,遇上棘手的事却是皇甫天赐直接告知东方少月去解决。

东方少月曾是江湖人士,几年前被皇甫天赐救回来,伤好之后他心无去意,又身手了得才被皇甫天赐留在身边重用。因此,东方少月的身份十分特殊,在王府里,深得下人们的尊重和皇甫天赐的信任。

不日,皇甫天赐便出使任务调开了东方少月,以免他太过空闲老在霓裳身边转。反正,皇甫天赐是见不得任何男人出现在霓裳面前,恨不得把霓裳藏起来只有自己欣赏。室乱一示已。

男人的独占欲呵,真是一种劣根性。

没有了渺渺的照料,冬雪又回到了霓裳身边。这是唯一一件霓裳值得欣慰的事情,总算有个熟悉的人在一起,日子闷了还能说说话。

自从上次在华清殿遇到蛇,霓裳就不敢在留在华清殿沐浴。

冬雪几人准备好热水、香花瓣后就被霓裳遣退了,偏偏此时霓裳又踏进了高高的浴桶,放着花瓣的篮子摆放得太远,她伸手也够不着。

这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冬雪进来,开口便道:“冬雪,帮我拿一下花瓣。”

下一刻,花瓣被纷纷洒下,经过热水的侵泡后,淡雅的清香溢满室内……

水汽氤氲间,霓裳匆匆扭头,却是见到一抹银色晃过眼帘,然后,视线震撼地胶在了来人那俊美的脸上:“银月——”直到她在银月眼中领略到一丝戏谑的笑意,才想起自己正在沐浴、香肩尽裸。

她高呼:“你怎么突然在这里?”

“嘘!”银月俯下身,以修长的食指抵住她的唇,“你想让人发现吗?”

他凑近着她,柔软的银发倾泻在她的肩上,撩得她的皮肤痒痒的,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几寸,将旖旎的水下风光尽收眼中——130hi。

霓裳脸一红,心一急,一口没轻重地咬住了他的指尖,骂道:“色狼!”

☆好,蜗牛一点也总起弃坑的好~是?

加油走起~蜗牛单!

小丫鬟的名字是“渺渺”,寓意渺小的存在,之前有几个“淼淼”打错字了。

083、我带你走

霓裳脸一红,心一急,一口没轻重地咬住了他的指尖,骂道:“色狼!”

“唉,不过几日不见,你从家猫进化成小野猫啦?”银月盯着泛着血丝的手指,戏笑道。舒殢殩獍

霓裳往他身上泼了几滴水,羞涩说:“讨厌!转过身去,不准偷看,我要穿衣服!”

“好好好!”

可当霓裳小心翼翼穿衣服时,屋外听见有动静的冬雪进来了,霓裳不知所措,就算现在银月跳窗走也会被外面的侍卫发现……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银月二话不说,往房梁上一跳,总算是暂且藏匿了身影。

“小姐,奴婢好像听见有人——”冬雪已经走到浴桶旁,话未落,就眼明心细地从水中倒映瞥见银月的身影,下一刻,扭成绳索的湿布由冬雪手中利落地甩向梁上之人,“大胆刺客!”

“冬雪。”霓裳已经披上衣物,湿发还在滴水,见银月和冬雪打斗起来,也顾不得太多,“银月,别伤了她啊!”裳一霓泛尖。

光是想象银月在守卫森严的王府里自出自入,霓裳就知道他的身手了得,意料之外的是,冬雪也是个功夫不赖的人——

这……若是普通的丫鬟,怎么会有如此俊的身手?

未待霓裳深思,银月就把冬雪打晕了。

银月故作幽怨地感叹,“看来,以后要见你,得先把遗言交代好,不然有命进来没命出去呢。”

“对不起。”霓裳神色黯然,扫了一眼昏睡的冬雪,“我不知道连冬雪也是被派来监视我的。”

看来,皇甫天赐真不打算放过她!

看来,这王府真是一个插翅难飞的牢笼,幸好皇兄逃走了!

银月扬手拨弄着她的湿发,她这么芙蓉出水的模样真是令男人心猿意马。

“也许是你想多了,这丫鬟是来保护你的。”

霓裳的脸又是一红,逃避什么般走到了梳妆镜前,拿起干爽的白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湿发,叹息:“也许,我不怀疑冬雪对我的真心,但她……始终是皇甫天赐的人,她不是渺渺,我想做的事情,她不会帮我。”

“看你的样子,还想着逃出去?”银月翘起双臂,一针见血道。

她紧紧盯着他在镜子中的像,无法忽视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于是慎重点头。蓦然地,男人眸中仿佛划过一抹复杂的光,在她敛眸间又消失不见,她只当成是自己的错觉。

“想让我帮你?”银月贴近她的后背,下颚抵住她的头顶,给予她奇怪的压迫感。他夺去她手中的擦布,修长的指在她发丝间穿擦,一下又一下地,传递着某种神秘的温柔。

霓裳不再逃避,在镜中对上他炙热的视线:“你会帮我吗?”

此时,霓裳想起了云倩儿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的本事在于征服天下,女人的本事便在于征服男人!

她一次又一次地在皇甫天赐手中挣扎反抗,却徒劳无力,终是明白到单独一人的力量太过薄弱了!

银月是个精明的人,一语点破她的想法:“你太嫩了,心事全写在脸上,就算是利用我的感情,也想要逃出去吗?他真的把你逼到这种境地了?”

闻言,霓裳有点沮丧,也很尴尬,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穿,就像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了衣服。这一刻,霓裳才意识到,银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会任人轻易掌控,更别说利用了。

即使现在辩白“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也没用了……

看着霓裳脸上的失望之色,银月倒挑了挑眉,轻松道:“逗你呢!”他俯身,唇瓣在她耳畔低语:“六月二十晚,湖心亭等我,我带你走。”

霓裳惊呆了,愣愣地从镜中看着银月潜行离开——

他,居然答应了!明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利用他而逃离皇甫天赐,他也答应了!

之后,冬雪醒来,霓裳唯有万般无奈说:“那是渺渺的情郎,他也是你们王府中的侍卫,只不过是来求我让皇甫天赐放渺渺出来而已,若你不信,大可去跟皇甫天赐说,反正,我在这府中不过一介床奴,也不奢求能保留什么秘密……”

冬雪是个胆大心细的暗卫,却终究是个少女,只一两句就中了霓裳的反作用心理,故意让她去揭穿的,她反而更能保密。

如此,霓裳才松了一口气——

六月二十晚,皇甫天赐应该不会对她起疑了!

可是,渺渺要怎么办?

银月想带走一个人,或许不难,可带走两个人的话,包袱就太重了,她不能逃走不成反而拖累了银月……

霓裳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人。

☆130hi。

过了几日,霓裳终于等到东方少月任务回来,好不容易才扮作在心湖边遇见他。

“月公子,霓裳有一事相求。”

月色下,一袭白衣的少女恍若天仙,却面带愁容,任男人见了也不会无动于衷,即使如东方少月般风过无痕的侠客也不在其外。

听到那个格外亲切尊敬的称呼,东方少月更是心里为之动容:“你说,我会尽量做到,只除了……离开王府,王爷是不会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东方少月看得出,皇甫天赐对霓裳还有情,不到必要时,他都不希望两人之间的红线断掉。

可惜,任何人也料不到,那根牵引着皇甫天赐和上官霓裳之间的红线,是被皇甫天赐的残忍霸道一点一点地扯断的……

昏暗的小林边,是两抹隐藏着气息的身影。

月奇不解地问:“王爷,为何又让小姐接触东方少月了?之前不是还特意把东方少月调离吗?”

即使冬季严寒也比不过皇甫天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此刻的冷笑透着残忍的温度:“那只是为了调教不听话的小猫而布下的局……”

“王爷即将娶妻,万一未来王妃容不下霓裳小姐,该如何是好?”月奇道出了所有人的顾忌。

府中筹备喜事,全是瞒着霓裳进行的,所有人都对皇甫天赐的心思百思不得其解。霓裳如今是王府里最受宠的舞优,虽然没名没份,但是皇甫天赐的夜夜宠幸却早已人尽皆知。等到王妃降临,霓裳又会有什么下场?这是所有人拭目以待的。

小林到湖边相隔好几十米距离,月奇自认听觉不够发达,根本听不到霓裳和东方少月在讨论什么。然而,皇甫天赐却似乎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两人的谈话了如指掌般。末了,还露出了狩猎般的笑意:“月奇,柴房太过简陋了,怠慢了渺渺这么久,难怪本王的小猫会这么紧张。”

郁闷的是月奇,终究看不透主子的想法:“是——”

翌日晚。

汀兰苑柴房失火,据说,被软禁在里面的婢女逃走不及活活化为焦尸。

那个被软禁在柴房的婢女,便是渺渺。

满目苍夷,大火剩下的烟味正被大雨洗刷着,霓裳跪在雨中,脑海里全是当日国破家亡、血溅宫墙的画面,以及渺渺陪伴她的点点滴滴……

焦黑的尸体被抬出来,就摆放在霓裳面前,她不忍去看:“不是她!这不是渺渺!不是她!”肯定不是渺渺,东方少月答应过要救她走的,眼前这具焦尸一定不是真正的渺渺……

霓裳是这么坚信的,却始终没见到东方少月的身影,冬雪更是拿来了一块玉佩:“小姐,请节哀!这是在焦尸身上搜出来的遗物。”

在接过月牙形玉佩那一瞬间,霓裳泪如雨下,冰泪石在雨水中反射成亮晶晶的一片:“不会的……不会的……”她哭泣到无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是的,她认得那块月牙形玉佩,是渺渺说从小到大都随身携带的物品,渺渺的亲人留下的玉佩……

最终,霓裳哭到无力地晕倒在雨中,失去意识的瞬间还能感到自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一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夜夜欢爱,夜夜相拥,她却无法看穿他的心……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霓裳睁开眼睛便见皇甫天赐守在床边。

“醒了?”他扶起她,接过一旁冬雪奉上的茶水,“先喝点水,你看你,唇都干裂了。”

她不动,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月牙形玉佩,那是她昏睡期间也死死抓住的物品,仿佛是在海中捉住了唯一的浮萍,连皇甫天赐也没忍心强势夺下。

“……”她淋了雨,又伤寒发烧了,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双眼看东西也有点模糊。

皇甫天赐把茶水喝下,然后吻了她,耐心地把茶水渡到她口中,几番下来,才减缓了她喉咙间火烧般的疼痛。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保重身体。”冬雪劝道。

霓裳蠕了蠕唇,泪水再度滑下,皇甫天赐与她尽在咫尺,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这一次的教训似乎太重了!

不过,不对她狠一点,她是不会学会乖巧的……

想到这里,皇甫天赐抿了抿唇:“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像个奄奄一息的人儿,倾诉着临死前的遗愿,他把耳朵凑到了她唇边才听见她说:“……眼睛……好痛……”

不仅仅是眼睛痛,她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正巧高烧折磨着她,仿佛能感受到渺渺那夜被大火灼烧的疼痛,又似乎能听见渺渺痛苦的嘶喊。

下一刻,皇甫天赐紧紧拥住她,吩咐冬雪去请大夫,看着霓裳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沉着脸色斥责:“你自找的,要是你乖乖听话,哪会遭这么多罪。”15494004

“雨下了半天,你就哭半天,哭瞎了也是活该。”

“本王有没有说过,你从头发到脚趾都是属于本王的了,除了本王,任何人也没有虐待你的权力,包括你自己……”

“上官霓裳!你到底要本王拿你怎么办?”

084、禁药欢爱

东方少月没有再出现了。舒殢殩獍

原本,霓裳和东方少月的计划是——

在汀兰苑柴房伺机起火,趁乱时,东方少月用找来的女尸偷龙转凤救出渺渺,然后在城里将渺渺隐秘安置,等银月来救走霓裳后,过了风波再与渺渺、皇兄汇合。

然而,渺渺的死打乱了一切计划,东方少月迟迟不再出现,更是令霓裳心灰意冷。她很害怕,怕是她的一意孤行多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她更害怕,怕等到六月二十晚,银月也不会再出现……

近日王府里要准备盛大的宴会,具体是什么宴会,霓裳不清楚也不关心,只是按照星奇姑姑的意思排练。

这一次,还是霓裳领舞,在无数次跳错舞步后,最好的舞优也难免不了被星奇姑姑责骂:“霓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死者已逝,生者还活着,如果你不能认认真真练好这一支舞,即使被王爷责罚,我也不会再用你。”

尽管死了个云倩儿和向晴,可是汀兰苑里仍然眼红霓裳的舞优多得是,她们时时刻刻巴望着霓裳失宠、取而代之。

“对不起,姑姑。”霓裳低头,自知理亏,也明白不认真就是对舞蹈的不尊重。

星奇垂下扇子,走了出殿:“罢了,歇息一会儿。”

众舞优一得命令,纷纷松懈下来,各有各的休息。

冬雪给霓裳奉上糖水:“小姐,这是雪莲子银耳,清肝明目的。”

“放着。”霓裳无精打采地坐下,淡淡瞄了一眼,没有吃的欲~望。

“这是王爷特意交代要让小姐吃的,看王爷对小姐多好啊。”冬雪耐心劝慰,丝毫不吝啬在其她舞优面前张扬皇甫天赐对霓裳的宠爱。

“我没胃口。”霓裳轻轻揉着眼睛,吃过几剂药后,眼睛恢复了清明,可偶尔还是会觉得看东西有点模糊。

失去渺渺后,霓裳想要逃走的信念变弱了,连在意的人都守不住,她只感到一切都很无力。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一直被云倩儿和向晴压着,现在又被霓裳占尽上风不得出头的一名舞优——映红,讥讽道,“等到王爷大婚后,王妃才会是最受宠的女人,现在不过是给王爷暖暖床的女人算得了什么。”130hr。

人群中开始有人起哄,有人低劝:“映红姐,王爷说过,这事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的。”

“我就提了,又如何?”

……

人声再怎么吵杂,霓裳也捕捉到那关键字——王爷大婚。

“砰——”

是瓷器不小心被霓裳打翻碎落地板的声音,清脆得扎进每个人心里,霓裳的心更是顿时被扎得鲜血淋漓。

“冬雪,她们说的是真的?”霓裳抬起清澈的眸子,逼问冬雪,“皇甫天赐要成亲了?”

冬雪知道装傻充愣瞒不过去,只好沉默点头。

下一刻,只见霓裳风一般跑出了殿,冬雪隐约还听见了冰泪石落地的声音。

星奇姑姑在门口,自然把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只进来冷眼把所有舞优扫了一遍,道:“我只祈祷,这汀兰苑不会被王爷拆了,你们是死是活,我可保证不了。”15494013

霓裳一路跑到了梅苑,果然在梅苑书房里见到皇甫天赐。

她抚摸着右手手腕处的冰泪石手链,那冰凉的触觉提醒着她那一次误闯梅苑的脱臼之痛。她真愚蠢,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她的愚蠢和天真导致了这一切,失去国家、失去父母、失去桢洁、失去所有,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她现在却还像个玩偶一般跳舞,假装去讨好他,只为了让自己少一点痛苦吗?

上官霓裳,你真是低贱到无药可救了……

“怎么来了又不说话?”桌案前的男人早就察觉有人闯入,只因是她,才没动怒。

“既然你要娶妻了,为何不放过我?”霓裳开门见山,已经没有余力跟他兜兜转转绕圈子。

方月东然起。男人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画卷中是少女曼妙的轮廓,还没勾勒出绝色的容貌,却已描绘出倾国倾城的影像。

“谁告诉你的?”皇甫天赐看着霓裳毫无生气的脸,仿佛一切对她再无影响,忽然有些愤恨——

他要另娶了,她一点也不在乎吗?居然还一心想着离开?果然是他给的教训还不够狠吗?

其实,如果细看,还是能发现霓裳脸上有泪痕的……

“为何不放过我?反正,日后你的王妃也容不下我,你让我离开!让我离开……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她站立在他面前,一身傲骨,仅剩这一点傲骨而已。

霓裳环顾书房四壁,挂满了同一个女子的画像,那无比熟悉的容貌仿佛在嘲笑着她,她苦笑了一下:“你要娶的人,就是她……她好美……”霓裳不自觉地抚上桌案那幅没完成的画,不小心沾上了未干的墨汁,“皇甫天赐,若你真心爱她,就放我走。”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在空气中,霓裳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皇甫天赐的宣判。

良久。

皇甫天赐猛地拉住霓裳的手腕,正好扯断了那一串冰泪石,银丝也断裂,只余下一枚戒指卡得霓裳的手指钻心般痛——

“放开——”她尖声惊呼,“好痛——”

一番天旋地转后,桌案的笔墨纸砚都被男人粗鲁地扫落在地,取而躺在上面的,是惊慌失措的少女。

四目相对,霓裳瞬间被皇甫天赐眼里的岑冷吓到:“你要做什么?”这眼神,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冰冻起来,又像是一把冰焰,要把她燃烧殆尽。

“呵!”

他的笑意越深,就表示他越是生气,对于这一点,霓裳多日以来总算摸索出来了。

“皇甫——嗯——”

蓦然地,她又迎来了他如狼似虎的强吻,所有的反抗和疑问都化为几乎窒息的被掠夺。男人的吻从少女的雪颈游弋而下,伴随着他志在必得的语气:“若我爱她,就放你走?那么,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紫织,但我暂时要娶的人不是她,你可以放心留下了!”

紫织,才是他最终要娶的女人。

在寻找紫织的过程中,不管是将娶的欧阳蕊,还是怀中这个甜美的人儿,都不该是影响他的人,千不该!万不该!

“紫织……”她无声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紫织!

紫织!

这个久违的名字,竟然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霓裳心如死水,任由冰凉的空气侵袭她的肌肤,他为她烙下更多的痕迹,那凶猛的动作连桌案也快承受不住,更勿论是较弱的少女……

足足一天一夜,霓裳和皇甫天赐没有再踏出梅苑半步。

直到大婚前夕,皇甫天赐更是发了狠般临幸霓裳,没日没夜的荣宠令她吃不消,没想到,他居然不惜用安乐散来逼~迫她承受欢爱。安乐散是宫里的禁药,吃过的人会立即精神抖擞,但药效过后,身体会更加虚弱。

夜阑人静,依稀可听见天籁女音抚琴吟唱——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惷光葬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出色的舞优要精通舞蹈和音律,众人都知霓裳舞姿曼妙,却从未听她抚琴伴唱。这一曲落下,真是惊煞了站在暗处的皇甫天赐。他以为他之前足够了解她,却不想,实则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她还藏着让人惊喜的一面,也看不穿她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还想逃走吗?

男人静静地接过冬雪手中的外衣,温柔为霓裳披上,随手在古筝上拨弄了几下,道:“霓裳,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啪——”

霓裳本想用琴声抗议,可刚挑了根弦,弦便断了,犹如这一场被囚禁在王府的噩梦,早就该结束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皇甫天赐拉过她的手,直接将她被弹伤的指含进嘴里。她微微一怔,用力抽出,却抽不掉,只好随他。

她的指,很凉;他的舌,很暖。

情不自禁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一夜又一夜的温存缠绵,顿时,有一种暧昧在滋生、蔓延……

霓裳近日都很乖巧、很听话,令皇甫天赐很满意,但他总是不忘时时刻刻提醒霓裳“不要逃走”。越是平静的,越是要爆发,似乎一切都是假象,正等待着某一刻的来临。

“夜里凉,回屋休息,嗯?”皇甫天赐微微眯着眼,试图读取少女心里的想法,无奈,她只是平静地眨了眨眸子,毫无半丝涟漪,宛如失去任何思想的木偶,没有半点生气。

她任由他抱回房,想到天亮后便是两国联姻的宴席,也是约定的六月二十,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月公子说,我皇兄被人救走了,是真的吗?”

皇甫天赐明显一愣,心里暗暗赞赏霓裳:“一直以来,你都有要求见上官锦,但每次都被我拒绝,我还以为你是安分了,原来你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他一直让霓裳误以为他手中还有上官锦作为牵制她的筹码,岂料,她早已洞悉他手中的不过是张空牌。

“你不否认,就是真的,皇兄早已经不在你手中了。”

“呵!”皇甫天赐轻笑,“你是在向我宣告,你已无后顾之忧,想要逃走吗?”

霓裳拉过被褥,背着着他而躺下:“不是想,是必定,总有一日,我会离开你的!”有些东西,藏着掖着,累的反而是自己,倒不如直接了当一点。

☆ 三更~

085、他不会来的(简介)

六月二十晚。舒殢殩獍

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来宾贺礼更是络绎不绝,天照国三王爷和水清国公主联姻,连皇上也来当证婚人。

大殿里,几名舞优走圆场后,便是霓裳披着羽衣轻飞而入,随着旋律,她的旋转、跳跃,她的回眸一笑百媚生……扣动了当场所有观众的心弦,雪白的羽衣在她手中飞舞,时而如波浪,时而如盛开的白莲,时而将她的身影半掩,曼妙的姿态在行云流水间更显诱人。

伴着音律,那醉人的歌声更是绕梁不去——

(选自章子怡的歌《天女散花》)

花恋花花非花

纤云流转花颠花儿花迷花

花暖人间七彩连华

花满世界九州绽如画

花仙花儿花醉花儿

紫霞万丈丰润泽满庆天下

吉祥迎风福满枝丫

太平日月花笑开了花

花愿幸福满人间

花祈鸿福兆瑞年

撒花红万千舞花蕊翩翩

花柔花曳花香花满天

花吟龙飞庆祥年

花开凤舞盛世连

撒花红万千舞花蕊翩翩

花意花愿花羡人间

花飞花满天

……

一舞毕,引来满堂喝彩,霓裳无疑是艳惊四座,无论是座上微服的天子,亦或边上红衣生辉的皇甫天赐,他们的视线都仿佛黏在她身上无法转移。

“三皇弟府里藏的宝贝真多,连个舞优也如此出色,真是让朕羡煞不已。”皇甫天佑端起酒杯,目光邪肆地打量着殿中亭亭玉立的少女。

皇甫天赐对这种眼神太过熟悉了,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他不禁皱了皱眉,有点后悔让霓裳在众人前露面,尤其是在皇甫天佑面前。

他郁闷地灌了杯酒,才再度戴上微笑的面具对座上天子道:“皇兄那后宫佳丽三千,燕环肥瘦,艳福无边,此等拙劣的歌舞真是污了皇兄的眼。”接着,转而对霓裳说,“霓裳,还不退下!”

霓裳心里早就想遁逃,此刻正求之不得,于是微微欠身:“是。”

顷刻间,大殿里又响起了丝竹之声,恭维笑语更是不绝于耳。

皇甫天赐盯着霓裳离开的背影,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没有人知道,皇甫天佑抬手招来随从附耳,低声道了句:“调查一下此舞优。”

“是。”

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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