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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梦中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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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建法只好点头,转回身注视着战场,心中叫苦不迭。出结果?出来的结果不会是我们这剩下的不到30人都交待在这吧?
  名朗此时收回一直没有离开过方有寻的目光,缓缓开口:“董大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请您出手吧。”
  这话似是说给董建法听的,可名朗却是微笑着看着白面侍卫“常乐”。
  董建法听得糊涂,让自己出手,自己如何出手?上去给那魔头填刀口吗?
  另外两个侍卫“常喜”和“常青”一听名朗的口气,立刻紧张起来。“常青”已经上前一步将“常乐”挡在了身后,警惕地盯住名朗。“常喜”的手也握在了刀柄上。
  名朗丝毫没有受两人的影响,仍然一脸春风般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常乐”。
  “哈哈哈……”“常乐”大笑的同时,右手一挥。
  树丛中同时跃出十几名黑衣人,跪在了“常乐”面前。
  “诛杀魔头,每人官进三阶,赏金万两。”“常乐”的眸中闪出志在必得的自信。
  面对同时攻来的十几名黑衣人,溪月不但没有在身边人的脸上看到丝毫的畏惧,反而清楚地看到他的眼中迸发出嗜血的红芒。方有寻身上激荡起的疯狂杀意使他身上原本清冷的气息变得炽热而狂燥,这让溪月感到窒息和毛骨悚然。
  只见方有寻毫不吝惜地扔掉手中长剑,右手五指如钩,运起天地混沌之气,周围数丈方圆飞砂走石,尘土四起。头上的发带早已不知失落何处,张扬的乌黑长发与狂乱的真气绞在一起,周围腾起的天地之气将紫袍白衣吹得啪啪作响。
  溪月觉得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此时力气大的惊人,仿佛要将自己拦腰截断。她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音。
  名朗脸色大变,在心中暗道不好。母亲大人不是说,玄真引只有练至第九重才能使用“天元禁招”吗?他怎么会……这不可能!不可能!自从突破第七重以来,他一直困于情伤不得进境,怎么可能使得出此招?
  “常乐”此时也感到事态不妙,可是想叫回手下已经来不及。
  突然,空中飞射而来无数银针,紧接着是十几支袖箭,全部射向那十几名黑衣人。
  “大人,不可!”随着一声疾呼,两条人影横空跃上观景台——正是寻月和十一二人。
  黑衣人毫无防备下,急忙躲闪,多有受伤,不得不转身迎敌,与寻月和十一战在一处。寻月边战边从袖中取出一支铁哨含在口中,一声尖锐的哨鸣直穿云霄。
  名朗见大势已去,向“常乐”抱拳:“魔教不刻将援,请穆王爷移驾。”
  白面侍卫“常乐”,不,应该叫穆王,稍稍一愣,随即点头。几人护着穆王离开观景台。临走,穆王还回头朝方有寻一直揽在身边的溪月望了一眼。
  “常青”喊了一声“撤”,黑人衣留下两具尸体也迅速离开了。
  蒋勒等几个还活着的掌门此时也放弃了除魔的念头,领着所剩无几的武林人士仓皇下了观景台。
  寻月和十一在确认周围安全后,立即返回。在离方有寻还有数丈时,寻月就拦住了十一。
  十一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一定和自家先生现在的状况有关。
  此时的方有寻还保持着刚才蓄势“天元禁招”时的姿势,只是外泄的真气已经减弱,尘土方歇,回落的砂石在他脚下铺成一个数丈方圆的巨大砂石阵。被调动的天地之气此刻都凝聚在这个圆形地带内,一些小的砂粒受之影响不能完全静止,仍在轻轻抖动,仿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重新飞射而出。
  寻月从十一手中拿过“天竞”,面向阵中仍然双目赤红的人,双膝落地,双手捧剑,举过头顶:“属下寻月,请大人执剑。”
  感到了身边人的异常,溪月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见方有寻没有反应,寻月换了口气,又说了一遍:“属下寻月,请大人执剑。”
  这回方有寻充血的双瞳动了动,好像看到了正面数丈外的寻月。
  寻月如得到了允许,缓缓膝行向前。面前的距离慢慢拉近,三丈……两丈……一丈。
  忽然,寻月感觉到周围气压骤然上升,他马上停下来。只觉得面上一阵火热,左侧脸颊上已经多了一道血口子。
  阵中的砂粒纷纷不安起来。
  又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阵中的不安气氛渐减,寻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属下寻月,请大人执剑。”
  阵中的砂石在一阵剧烈的抖动后,再次稍静下来。寻月挪动双膝继续缓缓向前行进。
  当膝行到方有寻脚下时,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外裤与中衣早已被砂粒磨破。一些尖锐的碎石已经深深地楔进了寻月双膝皮肉之中。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大人不肯接剑,自己很可能在下一刻就被撕成碎片。强顶住自上而下的威压,寻月咽下翻腾上涌的腥咸,稳了稳高举的双手,慢慢抬起头,望向那日思夜想之人的双眸,再次开口:“属下寻月,请大人执剑。”
  保持着上仰的动作不敢稍动,任由那双血瞳霸道地侵入自己的眼中。寻月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一声……不敢稍有杂念。
  终于,那只蓄满恐怖能量的手缓缓收势,握上了天竞的剑柄……
  

  ☆、第八章 玄真天竞

  玄真引,梵众天教镇教三宝之一,非教主不授。相传玄真引是净世尊皇游戏人间,飞升时的遗世之作。全篇共九章,修习者每修成一重,可得下章真义。三重小成,五重大成,七重延年益寿,九重则可返老还童,长生不老。如此逆天之法,修习自是不易。梵众天教数百年来,只有教祖和现任执教二人修至第七重。
  其实,玄真引并不像江湖中传言一样,只有梵众天教教祖和现任执教二人突破第七重。除这两人外,另有五位教主曾经修习至第七重,只可惜,这五位都在第七重的关口走火入魔。前四位的结果就是魔性难控,意识迷乱,不分敌我,疯狂杀戮,不停不休,直至耗尽最后一口气,力竭而亡。梵众天教也因此沦为魔教。而第五位突破玄真引第七重的教主,为了不伤害教众,在意识沦陷之前选择了自我了断,临死前立下禁令,非修至玄真引第九重不得使用最后一招“天元玄极”。从此天元之招成了禁招。
  天竞本是前任教主早年无意中得到的一块陨铁,既不似寒铁那样冰冷难融,也不似寒玉可助人增益修练内功的速度。却偏偏自带清冷之气,有宁神守意的奇效。前教主请铸剑大师锋冶齐把它锻铸成剑,赠予当时还不到六岁的方啸月。方啸月能以十七岁之龄突破玄真引第七重,除了自身素质超群外,这口剑的作用不可小视。
  方啸月后来为了寻找那女子离教,改名方有寻,天竞一直不曾离身。寻月不知道他的大人为什么会让十一为他背剑,却不让十一随行。这也不是寻月关心的,他现在只希望天竞的回归能够让方有寻恢复正常。如果连天竞也无法阻止他走火入魔,那天下即将大乱,
  浮罗殿主夜东流告诉过他,他的执教大人在修至玄真引第七重时,额上已经结出红色慧珠,初时境界不稳,时隐时现,三日后凝定,七日后慧珠隐入额内,非全功不现。
  根据教典记载,玄真凝慧七赤、八蓝、九净空。寻月在刚才方有寻蓄势“天元禁招”时已经注意到他家大人额上慧珠闪现,由赤转蓝。
  而现在寻月就这样直接仰视着方有寻,却没看到他额上有任何痕迹。这说明方有寻虽然在紧要关头突破极限,却因走火入魔境界再次回落到七重。
  入魔状态的方有寻此时真的与修罗无异,毫无人之常性可言,一丝一毫的对抗都有可能引爆他的杀戮神经。所以寻月不敢让十一靠近,而是由自己捧剑;不敢站立行走,而是选择膝行前进;在方有寻强大的威压下也不敢稍动内力加以平衡,而是完全用所剩无几的体力支撑。
  对于长途奔袭了六日的寻月来说,这短短的几丈距离竟然如此艰难。当终于来到了他的脚下,却无法与之沟通。方有寻如听不懂人言,不肯接剑。寻月只能用目光献上他的忠诚,肯请他接受。直视主人,在教中是大不敬之罪。但是他别无选择,如果真的无法唤回方有寻的意识,他将是第一个牺牲者,然后就是全武林的灾难……
  在一轮又一轮的紧密攻击中,两种药物几乎泄尽了方有寻全部内力。当再次面临十几个黑衣人合围时,他体内的渴战本质被彻底激发。什么传教禁令,什么前车之鉴,统统抛之脑后。
  玄真引前六重为人境,第七重地境,第八重天境,至第九重称合一境,意指三才合一。“天元玄极”所凭者为天地自然之气,只要进入第七重地境便可以修习。之所以成为禁招,不只是因为它的杀伤力太大,最重要的是它以施用者身心为媒介,聚结天地之灵混沌之气集中释放的方式,要求施行者拥有雄厚的根基和稳定的心境。
  历来玄真引的修习者,都认为这里要求的“根基”是指要有足够深厚的内力。所以应该在自身功体最佳状态时习练”天元玄极”。却往往因自身功体与导入的天地混沌之气难以调和而不得不中止修习。强行突破的结果就是“天地玄极阵”反噬,轻者修习者功体受损,重者甚至走火入魔,难以挽救。
  方有寻在自身内力枯竭的状态下,运起“天元玄极”,反而毫无阻塞。不但如此,在“天地玄极阵”气盈功满时,借助天地混沌之气,还打通了二十年来不曾突破的第八重瓶颈,灵光突现间,直冲玄真引的天境。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方有寻因“弱水无痕”和“醉卧花间”两种□□而泄尽内力,机缘巧合突破玄真引第八重天境。但“醉卧花间”除了具有诱发和加强“弱水无痕”的功效外,本身就是一种□□。方有寻刚刚突破,心境不稳,加之“醉卧花间”药性奇特,竟然让他迷乱于当年与前教主一战的记忆之中,真气错行,走火入魔。
  若不是寻月与十一及时出现,在“天地玄极阵”外击退了黑衣人,一但阵式被触动,天元之招早已将这山顶夷为平地。
  澎湃的天地之气在方有寻的体内和大阵之间不断交换对冲,胡乱充斥激荡,几欲破阵而出,却突然间失去了发泄的对象,神智不清的方有寻烦躁而无措。
  溪月因为毫无内力又没有任何反抗动作而保住一命。此时的方有寻根本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一个大活人,只当那是自己的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寻月捧剑膝行入阵,之所以没有触动“天地玄极阵”,正是因为他的毫无抵抗与威胁。方有寻对于进入自己控制范围的东西产生了好奇,他隐约觉得那柄明晃晃的东西自己很熟悉,想等它靠近了仔细观察。
  可当那东西离自己还有一丈左右距离时,方有寻发现了寻月,那不是自己熟悉的。所以他释放出更大的威压试探这个在地上慢慢爬行的生物。此时寻月说了什么,方有寻听不懂。但这个匍匐在地上的卑微生物眼中闪烁的光彩,却对方有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似乎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动促使他要抓住这种光彩,所以,他默许了寻月的靠近。
  在盯着寻月的双眼看了半天后,方有寻觉得这样还不够,他想要发现更多,所以他决定用送到眼前的这柄明晃晃的东西劈开这个躯壳,看看这双眼睛后面的世界……
  

  ☆、第九章 一起走吧

  寻月感觉手上一轻:大人终于接剑了!
  天剑在手,心魔避走。
  天竞一到方有寻手上立即浩光大作,如月华惯空,清涧流虹。浓烈刺鼻的硝烟与尘霾不刻即散,灼人的骄阳也暗淡无光。
  剑上传来的一缕清凉游走于体内各条经脉,叫嚣奔腾的天地之气渐渐汇聚成流。杂乱无章的记忆如注入了一眼清泉,涤去沙石泥浆,还归本源真我。额上淡淡的蓝色慧珠再次隐隐浮现,灵台一片清明……
  “何人?”眨了一下方褪去血色双眼,还有些酸胀,方有寻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人。
  “啊……”寻月这才反应过来,执教大人已经恢复神智。又惊又喜之余忽然想到自己仰面直视大人实属大罪,连忙叩首,声音竟是完全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属下浮罗殿寻月,恭喜大人神功精进天境。”
  殿主师父说过,执教大人虽然性情阴晴难料,却不是苛求末节之人,只要摸准了他的脾气,并不是十分难以相处。相反若是不长眼睛触了他的眉角,死都没有阎王敢收留。
  寻月不想就这样回教领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渴望着能够留在这个人身边,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所以他大着胆子笨拙地拍了平生第一个马屁,还特意加重了“寻月”二字的读音,希望他的大人能够想起十年前赐名的事,承认自己。
  方有寻皱了皱眉。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虽然当年寻月被夜东流打得如地上的一摊烂泥,但那双乱发下几乎湮没在死亡泥沼中的清澈双眸,仍然让方有寻记忆如新。问名字只是想证实一下。
  虽然当时是因为夜东流的圈套才脱口赐了名字,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这双眸子里的光彩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这种神采与他心中的人儿太过相似,一样的纯粹,一样坚定,一样的热烈……
  对于这个人,方有寻心中是有着一个结的。二十年前,自他在心中承认了败于与那个女人的赌局后,便暗暗发誓要将过往的风流全部埋葬。而十年前“九幽迷蝶阵”中发生的那场荒唐□□,却在他心中缔上了一处死结。
  他的好师妹,他一手扶上教主宝座的教主大人,对他使用了教内第一秘法,想用这个人取代他心中的那个女人,试图操纵更改他的记忆,这让方有寻忍无可忍。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身边有别人的棋子,即使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的也不可以。
  更可恶的是,方有寻竟然发现自己的本能并不排斥这个人的存在。他自认不是什么贞节烈夫,却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心。所以他纠结了,他选择了逃避。
  “走吧。”方有寻冰冷地抛下两个字,不再看地上的寻月,甩手将天竞再次扔给了十一,揽过安静得过头的溪月,飞身而去。
  看到方有寻皱眉时,寻月就觉得大事不好了。难道自己真的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走吧”两字就如同冬日里的一个炸雷,劈得寻月体无完肤。他让自己走!他不要自己!寻月再也没有精力继续支撑身体的重量,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十一正好赶到近前,一把扶住寻月:“喂,我背你吧。咱们得快点追上去。”
  寻月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重复着十一的话,又问了一遍:“咱们?追上去?”
  “是啊。先生不是说让咱们‘一起走吧’。”十一理所当然的在方有寻的话前面加了俩字,变成 “一起走吧”。
  寻月的眼中又闪出了光彩,仿佛身体一瞬间又有了力量。
  “我……我自己可以……”说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因为之前食情蛊发作后就没有好好休息恢复,接连六日的长途奔袭,加之在“天地玄极阵”中体力与精力消耗过大,刚刚站起来又险些跌倒。
  十一将寻月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别逞强了。”
  “……谢谢。”此时的寻月,自欺欺人也好,顺竿上也好,他只有一个心思,就是留下。即使留下后被就地处置也无怨无悔。
  二人相扶离开前,寻月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用脚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勿寻”。
  ……
  溪月把自己藏在大槐树后面,不时地偷眼瞧瞧树的另一边盘膝席地而坐,一动不动的人。
  方有寻把她带到这个小山坳里后,就不再前行。选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在一棵大槐树下一坐就是近两个时辰。
  这个小山坳位于琴海左翼金蛇岭中,气候不似琴海中那样干燥温和,而是典型的川蜀风格,潮湿闷热。
  溪月不是没想过逃走,只是不敢——这个山坳里到处是蛇。不知道方有寻用了什么方法,他周围十步范围内似乎成了毒蛇的禁区。
  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溪月想到被劫持的未婚夫婿程公子,不知道他是否安全;想到一路照顾自己的苏冰,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他的朋友;想到眼前这个虽然杀人如麻,却从火海中救了自己和柔儿的大魔头……想着想着,竟然想到了那个叫“寻月”的人。
  他看起来是大魔头的属下,那也是魔教中人了。可是溪月就是觉得这人的目光无比熟悉,好像……溪月摇了摇头,想把头脑中自认为是大不敬的念头甩掉。
  正在这时,随着破肉裂骨的声音,方有寻背上三颗追魂钉被强行逼出,深深地射进大槐树的树干中。
  一口黑色血痰吐出,同时方有寻背上的三处创口有黑色液体流出,液体由浓转稀,颜色由黑转成鲜红。
  溪月失声轻呼,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从大树后绕到前面来,扶住方有寻摇摆的身躯:“你不要紧吧?”
  寻月和十一跟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二人都是一愣。这金蛇岭山高林密,二人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这里。
  快步上前,单膝落地,寻月小心试探着请求:“请允许属下敬脉。”
  十一的眼角抽了抽。他这个先生平日里常以“医死不医活”的江湖游医自称,再看这周围的十步毒蛇禁区,定是对药毒深有研究。这些日子,十一对这个寻月也有了一点了解,他似乎只是奉命出来找人的,并不是先生的旧部。自己跟了先生十几年,从不见他对哪个依赖过,就连与易老前辈相处也只是淡淡的。再说这脉门又岂是随随便便可以交予他人之手的。
  但出乎意料的,方有寻睁开眼睛看了看寻月,竟然真的把手抬了起来……
  

  ☆、第十章 寻月诊脉

  方有寻本是想带着溪月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安顿下来,再想办法解决体内的毒患。考虑到寻月放了信号,很快将会有人找来。自己现在功体不全,又不想被教里的人纠缠,所以选择走金蛇岭。
  本来背上那三颗带毒的钉子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不想“弱水无痕”和“醉卧花间”实在是霸道,竟然持续地侵蚀着方有寻的功体。刚刚借助天地之气恢复一些的内力很快就被这两种药物消耗掉,以至于背上的钉毒迅速扩散。方有寻不得不临时找地方坐下来,先行逼毒。
  反复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将两种毒逼出体外。最后只能借天地两极之气将两毒分开,再以大量内力将两种毒压制在关元和紫宫两处,用剩余内力将钉毒逼出体外。
  寻月与十一一同找来,方有寻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命令被违逆了而感到不快,所以也没有责难:他一向是任意随兴的。只是对于自己在有人到了身边时才察觉感到懊恼。两种上不了台面的药物而已,自己的五感竟然已经降到了如此无用的地步。
  这小子敢主动提出为自己把脉,全教上下应该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方有寻看了看那双清澈得可以一眼望到底的眸子,随意地抬起了手,将脉门交给了寻月。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自信,即使只有两层功力也有十种以上方法可以瞬间杀掉眼前的人,还是因为相信这双眼睛。
  得到了默许,寻月立即双膝跪好,掌心平举叩首于地。然后平抬右臂掌心向下,让方有寻的左手可以比较舒服地搭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又在自己的衣襟上用力蹭了蹭左手,才轻重适中地按上方有寻的寸关尺。
  一旁站立的十一对于寻月如此多的礼节有点不适应。他自幼在军营,虽然学过一些军营里的简单礼仪,但那时年纪小,没有人对他过多要求,所以几乎是没真正使用过;后来到了王家大院那种拳头大就是大爷的地方,只用接任务,杀人,打架,即使有几次被大院的前几名人物收拾得很惨,也不曾跪地求饶过;再后来跟着这位方先生,就更是无人管的放养状态了,一年想见他几面都难,更不用指望这个怕麻烦的无良先生教他点除了剑法之外的东西了。
  十一不知道方有寻中的毒有多厉害,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先生的毒患,反而对寻月腿上的伤更在意些。杀手的本能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状态最佳,有伤就要及时医治,时刻准备杀人或防备被人偷袭。这个寻月在腿伤未经处理的情况下,跟着自己钻山林找人找了大半天,现在还拘泥于这些繁琐的礼节,着实让十一不能理解。而且自家先生似乎也不是那么守礼的人吧。
  方有寻感觉到一股极其细微的内力从左手脉门缓缓深入,沿着自己的经脉探行,虽然速度极慢,却不放过每一条旁支侧脉。发此精细的操控内力是十分消耗心神的,还没到达几条主要经脉,寻月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方有寻自上而下观察着寻月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紧抿的双唇,微皱的眉头,起伏的鼻翼……最后目光落在寻月那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上。不自觉地就想看看那双睫毛下的清澈双瞳。
  正在这时,寻月探行的那丝内力进入了方有寻的心脉,立即遭到对方内力反噬。毫无防备下,一股阴寒之气溯源而上,侵入寻月体内。寻月急忙撤手,封住自己几处要穴,才没有当场呕红。
  “属下失职,请大人恕罪。”此时寻月的脸色苍白,已经很难看了。
  方有寻用另一只手抬起寻月的下颌:“看着我。”
  不知道大人的意图,寻月只得照做。虽然大人现在这张脸不是原本的面貌,但还是能想象到这张面具后那张不似凡人的精致面容……想到这,寻月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某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走神害得人家受伤而感到自责,端着人家的脸,看够了人家的眼,才厌厌地松开人家的下巴道:“继续。”
  第二次寻月更加小心,将一股本就极细的内力又细分成了数条细丝,分别探查方有寻体内几处主脉。
  “游丝提纵术”?看来浮罗殿主夜东流对这个徒弟是相当上心,连游丝术这种不外传的绝活都教给了他。看在夜东流的份上,方有寻有意收敛了功体,耐着性子老老实实接受了检查。
  一番全套检查下来,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
  十一觉得这比自己在暗处埋伏目标要难熬的多。
  溪月则是安静地跪坐在方有寻侧后方,看着寻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隐约猜到自己在茶里下的药恐怕不是单纯的散功药物那么简单。
  收了探查的内力,寻月轻轻把方有寻的手放下:“回大人,您背后所中暗器毒性虽猛,但已经排出体外,并无大碍。只是……”
  寻月见方有寻神色无异,似是早已了然,才小心地接着说:“大人体内残留了很高纯度的‘醉卧花间’,而另一种□□很可能是失传已久的塞北第一奇毒”弱水无痕”。
  十一在听到最后一个词时,左手在袖中就是一抖。
  “醉卧花间”其实不是□□,是皇宫中一种珍贵的御用香料。因其具有轻微的##作用和迷幻功效,曾被后宫妃嫔用来争宠。被先皇称作“情毒”,下旨禁用。既然不是□□,也就没有什么解药,通过#事的发泄即可排出体外。但这“醉卧花间”无巧不巧的正好是“弱水无痕”催化剂,有加快加强“弱水无痕”毒效的作用。
  “弱水无痕”——相传为早已经灭绝的乌桓族所有,无色无味,中毒者不会有明显的中毒反应,一般的验毒方法也无法将其验出。但这种□□却可以无声无息地消耗中毒者的功体,加快中毒者躯体的衰老和死亡,这是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这种□□是水溶性的白色粉末,只有口服一种中毒方式。
  “什么人竟能给先生下毒?”十一不敢相信以自家先生的能为竟然也会中招。
  虽然不知道这两种药毒是什么,溪月也听的出那个“弱水无痕”似乎很厉害。
  “是……是我献的茶……”
  溪月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行为害了别人性命,那自己就应该承担后果。
  寻月和十一一起将视线投向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孩儿。
  溪月不自觉地向方有寻的身后移了移,好像那射来的不是目光,而是夹带着杀气的利刃。
  “与她无关。”方有寻掷出冰冷的一句,同时起身,彻底将溪月挡了个严实,“去绵州。”
  寻月将自己想好的解毒办法又咽回了肚子里。
  

  ☆、第十一章 暂居梓城

  绵州,梓潼旧城。
  十一不知道自己这位先生哪来的这么多座宅子。这些年来,十一都不记得自己在同一间宅子见过先生两次面的。
  就说现在他们四人落脚的这座,位于梓潼城闹市深处的小院吧,巷深扉薄,陈砖旧舍,看起来简单朴素,一应用度却无不是上品,就连入室门帘都是紫水晶与东海珠串成。十一自讨若不是自己早年常出入于王侯世家,怕是都认不得这些。
  方有寻入院时,与那唯一的看院老仆说了些什么,老仆便离开了。
  寻月惊讶于这宅子正房里竟然备有大人的常用衣物,而且都是新的,颜色质地还都是大人常穿的。从大人与那老仆的交谈看,大人也是第一次来这宅子。可以确定这不是教里的产业,这让寻月更加好奇宅子主人与大人的关系。
  没有时间想太多,寻月马上找到厨房开始烧水。他可不想让大人穿着那身染血的衣服等太长时间。看着方有寻在厅里对着自己的袖子皱眉,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
  这十年来,寻月在殿里除了学习既定的课业与侍人技能外,学的最多的就是大人的生活习惯。
  教主早年曾经命人把执教大人的所有生活习惯,事无具细,分类汇总,编写成厚厚的五本册子,规定拟派在赦心殿任职的侍从与侍卫都要牢记。后来因为执教大人不准赦心殿增派侍人、侍从或侍卫,这条规定就变成了,教内所有人须牢记与自己职责相关的内容。而寻月做为唯一留下来的侍奉过执教大人的侍人,则必须把五册内容全部背记下来。
  第三册里有记载,大人在平了教中内乱后,就显得尤其厌恶血腥味和其他人的接触。一度将自己泡在步清池里七天七夜,不停的擦洗身体。听殿主说,后来教主动用了梵天圣印才把他叫上岸来。上岸时已经面无血色,身体青白,如死人一般。所以即使寻月觉得大人背后有伤不宜沾水,也不敢进言。想着顶多自己在伺候大人沐浴时小心点,不要湿了伤口。
  那边寻月一心只有他的执教大人,这边十一在知道了溪月的名字后,可是彻底乱了方寸。
  这个被先生劫来的林小姐竟然就是小冰一路上三句话不离口的林溪月林姑娘!十一一直知道自家先生在找一个女人,可怎么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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