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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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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意地朝湖面中看了一眼,惊讶道:“你先别动,看我们的影子。”
  严钧低头一瞧,两个人的倒影像是在接吻一样,但实际上只是借位,并没有碰到彼此。
  常家昱晃动着身体试了各种角度,玩得不亦乐乎,严钧笑着看了一阵,情不自禁地亲身上阵。
  
  四唇相接的时候,阳光恰好照在他们的脸上,晕出朦胧的光圈。阿拉斯加摇着尾巴窝在一旁,用舌头去撩湖面,十分懂得自娱自乐。
  夜深了,常家昱才意犹未尽地进了帐篷。
  
  气氛太好,彼此依偎的两个人感受着对方的气息,身上都有些燥热。
  片刻之后,常家昱用手解开了严钧的衣服扣子,喘着气和他断断续续地接着吻,严钧很快反客为主,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情到浓时,严钧抚摸着常家昱汗湿的额角,轻轻舔咬他柔软的耳垂,把情话说得缠绵无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停歇下来。沙漠中除了穿梭而过的风声,其他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第58章 【番外】暖冬(费宋)
  宋梵清始终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费东的那一天。
  单亲家庭,不爱说话,衣服朴素,这是当时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十三岁那年,妈妈带着他从老家小乡镇辗转到大城市生活,而宋梵清很不适应。因为家境不好,性格也沉闷,在学校里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偶尔还会受点排挤。
  可他向来懂事,即便过得并不快乐,也不曾和宋母抱怨。
  
  自小时候起,宋家常常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他的父亲是一位人民警察,在其他人看来是十分高尚的职业,但宋梵清却不那么认为。他最清晰的认识是爸爸经常不在家,过年看春晚的时候家中总是缺一个人,甚至自己的生日爸爸也忘记过多次。
  他的爸爸很忙,是为人民服务,很辛苦。宋梵清想,他的爸爸是一个好警察,但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几乎没有从对方那里获得过父爱,那是让他感到陌生的东西。
  
  来到B市念书之前,他一直都在乡镇的小学读书,十二岁之前的生活很平庸,也很平静。后来宋母想让他读一个好的中学,便在B市租了一间独院,虽然不如以前过得自在,但也还算如意,直到一个消息再次打破他的生活。
  宋梵清的爸爸身患重病,在战地医院去世,临死前也没有给妻儿留下哪怕一句遗言。
  站在灵堂前的时候,宋梵清还处在迷茫之中。亲戚来时都做好了安慰他的准备,但是发现人并没有哭,也没有情绪,私下里也是议论纷纷,觉得这孩子太薄情了。他恰好站在那些人的身后,将一切话语都听入了耳中。
  
  “哭得凶就是孝子吗?谁发明的理论?”
  宋梵清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厚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他怔怔地回头,还未看清面前的人长什么样子,一只宽厚的手掌已经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怜爱地揉了揉,那温度透过头皮,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片刻之后,那只手拿开,他才看清眼前的人。
  深秋季节,费东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衣扣没系,衣服从中间敞开,让他整个人显得潇洒不羁。风衣的里面是深灰色的毛衣,米白色的长裤。那时候的宋梵清还没有长个儿,只觉得要仰着头才看得到来人的长相。
  这个人的面部轮廓很深,眼睛明利,透着耀耀的光,鼻梁高挺,唇形饱满,气质夺人。
  
  宋梵清怔愣间,费东已经转过身看向那些亲戚,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宋哥还在里面躺着,尸骨未寒,轮到你们在背后说人家儿子不是了?这么看不惯,不如都去做职业哭丧人,葬礼上多嚎几嗓子,还能赚点钱,多好。”
  那些亲戚也只是背后随便说说,哪里想闹事,费东的话虽不中听,那些人还是很快走了,有几个人理不直气不壮地反驳了几句,在费东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又很心虚,跟着前面的人一起离开了。
  
  费东嘲讽地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
  宋梵清看到他伸出一只手,他晃了晃神,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费东握紧,低沉道:“我叫费东,是你爸爸的战友,你可以叫我叔叔,如果想的话叫名字也没关系。”
  宋梵清呆呆地看着他,小声说:“谢谢……叔叔。”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宋梵清。”
  “哪个梵哪个清?”
  “梵语的梵,清水的清。”
  “好名字,谁给你起的?”
  “我爸爸……”
  ……
  
  葬礼过后,生活还得继续。
  宋母的身体不太好,经常需要打针吃药,时不时要去医院检查,钱是不得不花,母子俩一向都过得比较拮据。
  费东以一种自然而有力的方式融入了宋梵清的生活,他每过两三天就会过来看看他们,顺便送些有用又不昂贵的东西,否则宋母也不会收。有时候,他甚至会替宋母照顾一下宋梵清,譬如送他上学接人放学,或许一起吃饭。
  
  他性格爽朗大方,但很会照顾人,给予时的姿态不高不低,不曾给人难堪。
  宋梵清一开始的时候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家比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还要好。宋母告诉他,宋梵清的爸爸曾经在部队上救过费东一命。
  原来是这样,他想。
  
  十二月,B市完全进入了冬天,往空气中呵口气都会凝成白雾,宋梵清在这样的天气里感冒了。
  一开始想着不严重,也没有吭声,第二天上午就从早读一路咳到了第二节课下的早操时间,后来是被班主任发现了,带着宋梵清去了医务室,校医怀疑有肺炎影响,班主任立刻就打算叫家长。
  工作时间,宋母的手机一向是关机的,打不通。
  班主任看到宋梵清咳嗽得满面通红,忍不住皱了皱眉,说:“你还记得家里谁的电话?”
  “……我叔叔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有点心虚。断断续续地报完,班主任就打了过去。
  电话顺利打通,费东在那边说:“我很快就过来。”
  
  这句话像一颗定海神针,宋梵清就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等待着。
  外面雾茫茫一片,天阴沉得厉害,只能勉强看到建筑物的影子,可他心里没那么空,有点踏实。
  
  费东不久后赶到,将人带出了学校。
  宋梵清捂着嘴还在咳嗽,眼泪氤氲了视线,没看清脚底下的台阶,幸好被费东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他没有收手,一直牵着人上了车去了医院。
  
  做过检查,确实的普通的流感,医生开了点药,建议打瓶点滴快速退烧。
  护士插上针头之后就走了,费东在病床边坐了一阵,用手摸了摸宋梵清的额头。
  “没那么烧了,感觉难受吗?”
  宋梵清摇摇头。
  “那就好,你睡会儿吧,针打完了我叫你。”
  宋梵清说好,他看着费东的手掌,想到它牵着自己走过很远的路,又有点贪婪地想牵着他入睡。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迷蒙间感觉有人给自己掖了掖被角,他知道是谁,心里头好像揣了个火炉,特别暖。
  
  打完针,费东将他送回了家,也没有离开,留在屋子里陪他。
  费东不会做饭,点了两份外卖,两个人一起吃过,休息了一阵后宋梵清又被塞进了被窝。
  他侧着身看着身边的人,主动说话道:“叔叔,谢谢你。”
  费东啊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客气什么,我是你爸爸的战友。”
  “……其他人也不像你这么好。”
  “我好啊,”费东勾了勾嘴角,痞兮兮地逗他,“那我不是一般叔叔,你得认我作干爸,怎么样,愿意吗?”
  宋梵清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别的。
  他小声地叫了一句:“干爸。”
  费东愣了一下,特别喜欢宋梵清这乖巧劲,不过他是不婚主义,也并不喜欢孩子。他暗暗想,就这么个孩子养在身边,好像也挺好的。
  
  过了一阵,他烟瘾犯了,有小孩在也不便点烟,走出去抽。
  他的身形在厚而模糊的玻璃外影影绰绰,宋梵清就那么看了一阵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单薄的人生中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第59章 【番外】喜欢(费宋)
  初三那年的六一儿童节恰好是个周末,费东带着宋梵清去了游乐场。十五岁已经称不上是儿童了,但宋梵清提出这一点的时候,费东说总归是想带他出去玩玩,宋梵清便答应去了。
  买了票进去,里面人山人海,光排一个项目就要一两个小时。费东没那耐心等,直接去买票处办了两张最高等级的会员卡,可以从绿色通道优先进入。
  
  在书本,电视剧和电影中经常看到游乐场,只是宋梵清还从来没有来过,面上虽然蛮平静,眼里的光却是遮不住的。
  费东看得出来,嘴角勾着笑,和他一起玩了海盗船,云霄飞车,自控飞机等。
  临到傍晚,他们打算再玩最后一个项目。
  “去玩摩天轮吧,”费东说,“那边人也少。”
  “好。”
  
  项目要求要坐满一半人才启动,他们是那一拨最先进去的,等了一阵,摩天轮开始转动的时候宋梵清才发现除了他和费东,其他座舱中基本上都是成对的情侣。
  费东靠在背后的椅背上,用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抬了抬下巴:“看那边。”
  宋梵清循着他的指引望过去,天边镶嵌着几片颜色鲜艳的火烧云,色彩浓烈,将海盗船的边缘镀上了一层金橙色,绚烂极了。
  他笑了,说:“真好看。”
  费东问:“今天开心吗?”
  这样子有点像是哄小孩子,宋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和费东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感受到更多的快乐,也喜欢和对方做任何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情,这种感觉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想着费东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知道他之前是有女朋友的,这段时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分手了。
  费东不会同他说太多感情上的事情,顶多是提一句,宋梵清自然也不会主动问,只是最近好像还产生了几分排斥心理,就是不知这种情绪究竟是怎么来的。
  
  宋梵清收回视线,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
  费东望着小窗外,夕阳的余晖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将深邃的眉眼描摹得浓烈英挺。
  宋梵清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跳快了些,他出声问:“干爸,你将来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费东用手支着头,饶有兴致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宋梵清抿了抿嘴唇,低声说:“谈不上喜不喜欢,都可以的。”
  费东轻笑两声,低头在他耳边说:“那小清可能要失望了,干爸不打算要小孩,有你就够了。”
  “为什么?”宋梵清怔怔地问。
  “我是不婚主义,暂时还想不到自己结婚后是什么样子,又或者结婚的意义是什么。怎么说呢,你们可能不大能理解为什么,总之就是不会结婚,也不打算找什么代孕,所以也就不可能有小孩了。”
  宋梵清默默地点了点头,费东又说:“愿意给我养老吗?”
  他说话间,眉眼生动异常,宋梵清心中一动,认真地说:“嗯。”
  “真乖。”
  
  从游乐场回去之后,宋梵清觉得自己每天的心情变得平稳起来,好像将什么包袱丢掉了,一身轻。
  这一天课间,语文课代表将月考试卷发了下来,宋梵清拿在手里正准备看自己的作文拿了多少分,胳膊就被同桌撞了一下。
  “宋梵清,你帮我做个测试呗。”
  “什么测试?”
  “就是一个心理测试。”
  “你直接做就是了,怎么要我做?”
  “没有,就是想参考一下,能测出来很多东西呢,要不要试试?”
  
  禁不住她的请求,宋梵清就试着做了一下。
  3。请在脑海中想一个人,一个对你很好,你也想对他好的人。
  意识中浮现出的是费东的面庞,他又继续做了下去。
  测试结果:1是你最看重的朋友,如果你的2,5和8的答案一样,那这意味着你是个注重亲情的人,3的答案如果和1,2都不一样,你却第一个反应出来是他/她,他/她就是你所暗恋的那个人……
  看到这里,宋梵清的心重重地一跳,恍然间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很荒唐,但再往深处想,却模模糊糊地觉得抓住了什么,心不在焉地将手机还给了同桌。
  
  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心理测试,许多都是人编出来,绝非真理。
  只是那句话让宋梵清意识到了什么,他因此恍惚了一个上午,导致第一次因为走神而被点名批评。
  想了几天,心里的那团迷雾越来越淡,背后的答案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应该是喜欢上了费东,可这种喜欢本该是属于男女之间的,又或者,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吗?
  
  网络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资料,能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
  从网吧走出时,天色已黑。宋梵清觉得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跑去见见费东,可见了面要说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费东给过他自己家里的钥匙,但宋梵清没有进去。他到达门口的时候停住,给费东打了个电话,没有接通,于是就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他站在那里,想着这样过来太唐突了,大多数人喜欢的都是异性,难道见了面他要直接和费东坦白?那可能会导致他们的关系直接破裂掉。
  
  宋梵清在忐忑的情绪中等来了费东的车,还没叫出口,就借着路旁的灯光看见里面还坐了一个人,正倚靠在费东的臂弯里,是个相貌好看的青年男子。
  宋梵清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他看到费东的脸上带着自己熟悉的慵懒,他放松地抱着人亲吻,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得还都很好看。
  别墅旁都是空地,除了他没有旁人。他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个人准备下车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转身跑走了。
  
  他到了路旁的树下才停下脚步,路人来来往往,视线投过去不过一瞬,很快就移开,没有人注意到那棵法国梧桐下的少年心中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惊愕,震撼,还有别的一些浓烈的,说不出名字又让人感到痛苦的情绪堵在他的嗓子眼处,如鲠在喉。
  
  过了不知多久,一片叶子轻飘飘地掉在头顶,宋梵清愣愣地抬起头,仰望着头顶上法国梧桐茂密的树冠。路灯橙亮的光芒照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上,打成了一种不可比拟的色泽,像是中世纪的油画那样醇厚的质感。
  他在那梦幻般的色泽中感到眩晕,迷茫,不知所措。
  
  即便再早熟,他也只是一个接近十六岁的少年。这一天经历的一切好像有些太多了,使得他的思维和情绪都是一片混沌,理不出头绪来。只有一种感情是清晰的,那就是满心的失落。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可此刻却没有什么机会能说出口。





第60章 【番外】疏离(费宋)
  费东长久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宋梵清的那一天。
  从部队退伍以后,他没有像其他的纨绔子弟一样直接继承家业,而是开始创业。后来生意慢慢发展起来,用了五年的时间就掌握了B市的酒吧经济链,过得风生水起。
  费东在部队里待的时间不长,离开后和大多数战友都没有了联系,但始终都保留着宋宇的联系方式,对方曾经在野战演习中替他挡过近乎致命的一枪,这份恩情费东始终记得。
  
  宋宇离开部队后成了一名缉毒警察,工作敏感度很高,两个人联络的机会也不多。
  谁知道分别两年后再见,已经是在对方的葬礼上。宋宇因病去世,轻飘飘地撒手人寰,丢下了自己的妻儿。得知消息后费东匆忙动身去参加葬礼,也在葬礼上见到了恩人的儿子。
  
  那时候的宋梵清只有十三岁,因为营养不太跟得上,个头小,身形单薄,看着倒像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费东看着他站在立柱后,沉默地听着前方亲戚议论自己,脸上没有他那个年纪常有的活泼情绪,淡淡的,好像他们说的并不是自己。
  
  那些话实在过分,费东也没忍着,开口嘲讽一番。
  待那些人离开之后,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瘦小的男孩。宋梵清的眼睛很清澈,长得不是特别像宋宇,清清秀秀的,几乎是在一瞬间费东就喜欢上了。
  
  孤儿寡母在大城市中不好生存,他对他们多有接济。宋母是个比较要强的女人,只接受最基础的帮助,费东也按照她能接受的程度帮点忙。
  最大的帮助是用在了宋梵清身上,没事的时候费东会开车去宋家转转,有时候陪那孩子写会儿作业。
  
  宋梵清是初二才开始长个儿的,两个人认识之初他还是个小布丁。家里的椅子和桌子的高度不太匹配,费东看他坐得难受,就将人抱在腿上,偶尔还会在宋梵清对题目拿不准的时候出出主意,但宋梵清后来说他给的建议基本上都是错误答案。没办法,谁让他小时候成绩在班里都是倒数水平。
  
  相处多了,也有点为人父的意思,宋梵清考了班级第一拿了奖状,他心里也感到颇为自豪,后来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地将人认成了干儿子,平日里很是疼爱。
  费东给了宋梵清自己家的钥匙,有一次后者过来找他,费东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浑身乏力,额头处的冰凉感觉让他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宋梵清拧着眉头端坐在床边,抿着嘴唇,像个小大人。
  “干爸,你发烧了,”他小声说,“额头很烫。”
  
  宋梵清取来了温度计,给费东量了体温,又按照费东的意思给他拿了退烧药,端了温水过来喂他喝了。
  费东连药带水一起咽下去,后背处传来手掌轻柔的拍动,宋梵清怕他呛着。费东还没被这么对待过,有些想笑又有点感动,用手捏了捏人白皙的脸蛋,哑声道:“怎么就这么懂事?嗯?”
  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认定了这个孩子,想着要他陪自己慢慢变老,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再潇洒不羁的人,也需要这种贴心的陪伴。
  
  ——————
  中考结束之后,宋梵清认认真真地想了自己和费东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的类似亲情的东西变成了另一种情感,这使人无法立刻接受。如果费东知道的话,恐怕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只是他不打算逃避,还想再等等。
  
  费东是有情人的,即使他想要表明心迹,也得等下去。
  只是这一等,就是一年的时间。他不会主动去问,费东和上一任分手很久了才知道,而那时候对方就已经发展了另外一段关系。
  
  即便是宋梵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费东在爱情上是几乎定不下来的人。
  和他在一起的也大多是同类人,喜欢了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和平分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人共度一生,因为经历过的爱情的长度都太短,触碰不到永恒。
  
  宋梵清在长时间的等待中越发认清了这一点,也愈发感到悲哀。
  真正醒悟的时候是在高二的冬天。
  费东在十二月末过生日,宋母送了一袋自己炸的干馍片,费东很喜欢吃这个,生日当天她让宋梵清送了过去。他自己送的礼物是一个戒指,用攒下来的零花钱买的,其实也带了那么点私心。后来想想又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可笑,一个戒指怎么可能套住爱情。
  
  大约是半个月后,宋梵清偶然间打开了费东车子的后备箱,才看到那袋干馍片被安安稳稳地放在里面,旁边围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礼物,价格都很昂贵,只是很显然没有被接受的人用到实处,或许很快就会被丢掉。
  听到费东喊了一声,宋梵清才如梦初醒,拿了东西递给他,之后就一直心情低落,费东以为他困了,将人送了回去。
  
  他没有在那些礼物里看到自己送的东西,但想必也是一样的结果。
  到了这个地步,他才承认自己在等待一个无望的答案。
  费东即使也喜欢男人,也对他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这是其一。
  就算在一起,也无法长久,这是其二。
  他一直有着超乎年龄的理性,连费东也是这么觉得的。将事情的众多方面都想得透彻之后,宋梵清明白自己最优的选择就是放弃。
  
  为了压制心里那点可笑的情愫,他开始尽可能地疏远对方。一开始费东只是有一点感觉,但想着他快高三了,学习很辛苦,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什么心情和自己笑闹。
  自己不在,也得找个小玩意陪着,宋梵清的兔子死了一只,他就又给添了一只。
  
  后来这种疏远的感觉越发明显,直到宋梵清进入高三,被一伙差生围攻,差点被群殴,事情是其他人告诉自己的,而宋梵清居然提都没提,费东才觉得不对劲。
  他让人将那伙小孩教训了一顿,没动手,但也足够让他们忌惮,在宋梵清面前却无奈地说:“怎么都不告诉干爸,出事了我多难受。”
  
  宋梵清也感到难受,他以为自己做得不那么明显,但实际上还是让费东发觉了。
  他喜欢费东笑得张扬的样子,不想他和自己说话时变得越发小心翼翼。所以在费东家中,听到他用那么落寞和卑微的语气说话,宋梵清不想再隐瞒了。
  他倾过身,像献祭一样把吻印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那一刻他浑身战栗不已,心中有个声音在说,这样的话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第61章 【番外】尝试(费宋)
  自从发觉宋梵清开始和自己疏远,费东就处在一种不太愉快的情绪里,即使是尼古丁和美酒也无法很好地刺激他的情绪。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
  费东最初想着宋梵清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所以闹脾气,或者是到了所谓的叛逆期,他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有过,所以没太当回儿事,后来,一个月两个月,多半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还是没有恢复到最初的样子,费东便有些郁闷了。
  
  直到从常家昱口中知道宋梵清被校园暴力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的直觉没有错,那孩子真的对他不够亲近了。
  但是当费东去问的时候,宋梵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自己忘了。费东无奈地揉揉他的头,知道这句话只是借口,以往的时候他什么都愿意和自己说的。
  
  
  费东反复琢磨了许久,想着自己可能哪里做得不好,某天晚上和严钧从酒吧出来,掀开后备箱的盖子,看到里面那袋干馍片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对了,好像他对自己的疏远就是从去年过完生日开始的,宋梵清那时候还送了他一枚银戒指,费东在手上戴了几天,有两次差点弄丢了,他就把戒指收起来了。而就是从那年生日结束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就像结上了一层冰,任他怎么尝试都破不开。
  
  费东喜欢吃干馍片,宋母一向记得,秋冬季节就喜欢往他这边送。
  一两次没什么,多了就有些吃不下。他有好几辆车,轮换着开,有时候东西放在一辆车的后备箱里都忘了取,尽积灰了。没记错的话,去年他就把一袋子干馍片忘在车里,发现的时候已经吃不了了,今年又重蹈覆辙。
  喝了酒,头脑反而转得快,他模模糊糊地记起宋梵清曾在宋母送东西的时候提醒他不要再放坏了,当时他没多想,现在再琢磨,可能宋梵清是因为他那时候粗心大意而不大高兴。
  
  这是一件小事,费东本来不觉得宋梵清会因为这件事闹这么久的脾气,但也想不出旁的,只能先这么认为。某天带宋梵清去医院看病的时候,费东就主动提及那件事并道歉,说自己以后会注意。
  结果得到的还是不冷不淡的对待,他心里多少有些挫败。
  
  除夕夜里,他和几个朋友聚餐结束,驱车去了宋家。
  屋子里还算暖和,原有的和他送的总共两只兔子窝在火炉跟前,双双眯着眼,慵懒得不行。
  这一年父母都回了老家过年,费东和宋母商量,在这里住一晚。
  不用开车回去,也不忌讳碰酒,宋母拿了两瓶啤酒,费东慢慢地啄饮着,视线基本上就在电视屏幕和身边的少年身上游走。
  
  他的酒量还好,喝到第二瓶的时候才微微有了醉意,站起身想去洗手间,脚下却被茶几脚绊了一下,高大的身体立刻摇晃起来,宋梵清见状忙伸手拉了他一下。
  费东心中一动,顺势转身将人压在身下,用手去挠他的痒痒肉。
  宋梵清最怕这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难逃魔爪,被费东压制着手脚欺负。
  
  身下的人面色微红,眼眶微湿,侧着脸求饶,白皙的脖颈仰起,显得羸弱又有几分倔强。
  腹部热流涌动,察觉到自己起了身体反应,费东心中一震,立刻停了手,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用冷水泼了泼脸,静静地站了一阵,体内的那股燥热才渐渐褪了下去。
  费东望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的思绪有些凌乱不堪。
  他怎么会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中产生欲。望,不应该啊,太荒唐了。
  难道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宋梵清刚才笑得厉害,肚子都有些疼,靠在沙发背上休息了一会儿。
  一个小品开始又结束,但是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洗手间的门玻璃很厚,什么也看不见。
  
  
  那件事之后,费东进行了自我反省,好一阵没有碰过酒,几位朋友调侃他作为酒水行业的大佬懈怠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费东将刚从老家回来的宋梵清接到了自己那边,然后去赴一场宴会。因为惦记着家里的人,宴会没结束便告辞要回去了,离开前还被灌了不少酒,只得给了小费让侍者帮他将车开回了家。
  刚进门便听到了宋梵清和同学说的话。
  
  “我妈妈的慢性病时间长了,国外在这方面临床经验更丰富,但是她不愿意去,怕花钱。所以我才报了这个专业,去国外的话能学习更多的知识,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把她接过去……”
  “我不知道,我妈妈应该想在国内生活,我都可以,或许会定居吧,但是可能性不大。”
  ……
  
  费东从没听他说过这些事,读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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