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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TOPIA:人造伪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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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属于城市社会学范畴的潜规则明显处在莫斯克维奇的知识盲区。他飞快地思考片刻,皱着眉头问史蒂文:“负责调停的中间人?”
史蒂文点点头,进一步厘清了范畴:“这不完全是危险的——我不打算碰越界的东西和危险的人物,至多是替警方提前预防一些小规模的纠纷。这样来钱快,也容易抽身。”
莫斯克维奇没有明确表示支持或反对,只是简短的一句“第二个呢”。
“这就要轻松的多啦。你也知道我的教育背景。正在杂志社工作的同学给我推荐了自由的文字工作,具体的范畴可以另行商定,我想你对这更感兴趣。旅游文学,战地回忆,或是历史问题分析,你更喜欢哪个?”
“你这是在为我打算吗?”莫斯克维奇不禁笑了起来。“你这位前探员有保密协定在身,恐怕能写的抓人眼球的东西不多。”
史蒂文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我并不热衷于把见不得光的经历暴露给他人。”
莫斯克维奇提醒他:“克洛维镇的医院里,你曾经对我大吐苦水,还对自己的上司表达了不满。”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同情他。”
电视机传来了整点的报时声。史蒂文探出脑袋看了眼已经关掉电视的卡洛琳,回头对莫斯克维奇说:“这些就等到我们的德克萨斯探亲之旅结束后再说吧。”
莫斯克维奇把文件平整地收好,行为习惯颇有些严谨认真的意味。他向史蒂文确认:“开车去?”似乎对这种公路片式的浪漫情怀不能理解。
“是的,就开我那辆新索纳塔,目的地是我东南方的故乡。”
第30章 第三十章 无从安眠
动身之前,莫斯克维奇经过一番思虑,还是给弗兰克在他手机里预留的号码打了电话。
“威尔卡斯心理诊所的贝利科娃女士”——备注上是这么写的,莫斯克维奇甚至在城市黄页上确认了这个诊所的存在。接电话的也确实是一位女性,不过她的英语似乎带了一些俄罗斯口音,腔调过分有力而显得有些生硬。
“我将要去一趟德克萨斯州,和史蒂文一起。”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要跟踪还是护送?”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莫斯克维奇捏着手机,等待对方的答复。几十秒后,似乎是获得了上司的指令,贝利科娃回应:“没有问题,你们尽可以自由行动,我们不会进行干预。”
——这仿佛是在向谁索取生活的许可,对现在的自己而言,简直再讽刺不过。
莫斯克维奇在心里自嘲着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时,他看见史蒂文正站在门口注视着自己。史蒂文显然理解在必要时候与Sotopia进行交涉的做法,尽管他们二人对此都不太情愿。
审视莫斯克维奇到来后的生活,史蒂文则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这位比自己年轻的房客并不厌世。准确地说,在确定存在“新的可能”之后,莫斯克维奇已经把那些自我毁灭的冲动暂时搁置起来。从Sotopia手里拿到新的身份之前,他甚至已经开始主动学习各种所谓在社会中生存的技能——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过去多么不谙世事,在史蒂文看来,这更像是一场将理论体系建构于现实之中的微观实验,而自己正是那位设置变量的人。
过去这二十六七年里,莫斯克维奇一度处于知识与信息流的中心,但他始终无法与外界产生任何真正的互动;如今,他已摆脱禁锢,却依然保持着微妙的旁观姿态。史蒂文注意到,莫斯克维奇对社交媒体其实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甚至在卡洛琳的推荐下开始玩起了XBOX,只是技术很烂。但面对网络平台上的种种热烈讨论,即便是他最关注的话题,他似乎也只是沉默地观察着——不发言,不评价,只是单纯的审视,史蒂文甚至无法从他的表情读取哪怕一点类似于倾向与情绪的线索。
史蒂文猜想,这要么是因为莫斯克维奇不愿再像过去在Sotopia的实验室里那样,强行将自己当做一个信息处理的工具,要么是他依旧对现状持着谨慎的态度,尽可能避免在过多的接触中暴露自己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真正内核。
他让莫斯克维奇住在过去闲置的客房。床、衣柜、装着杂物的纸箱,不算宽敞的房间其实有些局促,但莫斯克维奇并未表现出抵触和反感,史蒂文也能从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他的“欣然接受”并非伪装的结果。同时,他把那柄差点成为凶器的匕首还给了莫斯克维奇——虽然这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他们二人的东西,莫斯克维奇接过它的时候也笑了出来。
“你让我成为了私藏证物的共犯,史蒂文。”莫斯克维奇说。
史蒂文则是一副入戏之后假装纯良市民的表情:“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同居”之后的第一夜,史蒂文差点被莫斯克维奇吓了一跳:他无比确定当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自己早已就寝,整间公寓只在客厅与过道的交界处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莫斯克维奇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推开房间门,直接坐到自己床边的椅子上。史蒂文的睡眠一向很浅,在听到身边动静的同时,他一手探向装着私人枪支的床头柜,一手打开了柜上的台灯,却只见莫斯克维奇安静地坐在自己面前,身上还穿着自己借给他的衬衫式睡衣。
台灯的光从侧面照着他,投下的厚重阴影多于亮区,以至于史蒂文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史蒂文决定等他先开口,本打算摸枪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莫斯克维奇很快表明了这么做的原因。但必须承认,他的话比起黑色幽默,更像是辛辣的嘲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抬起头,灰白的头发与苍白的皮肤在偏黄的灯光下像被着了色。“我突然发现自己在这种环境下无法入睡。是的,我竟然无法习惯没被人全时段全方位观察的感觉。这绝不是什么过度依赖,更不是那种小孩似的撒娇,只是——只是这和过去太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莫斯克维奇苦笑着,这令史蒂文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我该说我很理解吗?不,这并不准确,我又不能说是感同身受,至多是共情感强罢了。但绝不能说“同情”,他一定不喜欢这个说法。话说回来,他的自白或许并不是在期望别人的回应,而是从自己身上寻找答案罢了。
正如以往的习惯,史蒂文想的很多,有时甚至超过了对方考量的范畴,给出的回应却往往是最直接的。比如说解决的方式。
“——要不这样吧。你睡着,我可以在一旁看。”话说出口,史蒂文自然察觉到了哪儿不对,但也只能顺势而为。“你或许可以尝试着想象自己依旧处在你所习惯的环境之中,甚至让自己相信这一点。当然,只是在睡觉时。”
这显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甚至可以说很糟。“摆脱过去”必须是彻底、完全的,尤其是在心理层面。史蒂文这么想着,但事实上,他只有循序渐进。
史蒂文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莫斯克维奇肩上,又轻轻拉了他的手臂一把。青年的躯体柔韧而温热,令他不由得产生一种极其微妙的悸动,像他少年时在德克萨斯农场上仰卧在阳光中入眠般惬意。“走吧。难道还要我半夜给你倒一杯热牛奶,小少爷?”他调侃道。
莫斯克维奇点头的动作很轻,台灯的光线把他稍微晃动的头发的影子投在墙上。他跟在史蒂文后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先前说的一样,史蒂文坐在他床边打着哈欠等候着。这让莫斯克维奇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已经二十七岁,但实验室外的他因缺少与这些时间相应的经历,似乎更像是一张白纸。这让他感到莫名羞赧。
“……你还是回去吧。这样我总觉得很奇怪。”在入睡前,他听见自己对史蒂文这么说。
前探员低低地笑了。莫斯克维奇模糊地听见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移开椅子的声音。
“晚安,莫斯克维奇。”
史蒂文安慰般地轻拍背对着自己的莫斯克维奇,离开了客房。后者条件反射地攥紧了自己的手腕。
从洛杉矶到德克萨斯州西北部的拉伯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负责确定路线、准备行李的自然是史蒂文,莫斯克维奇顿时有种自己无所事事的错觉——这段时间里,他甚至把史蒂文家里所有的旧报纸都看了一遍,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他压在柜子底部的成人杂志。
正是因为看出了这种想法,临行前到超市采购时,史蒂文特意带上了莫斯克维奇,以及热衷于对着购物清单比较价格的卡洛琳。
去德克萨斯的前一天,史蒂文去了趟唐人街,与他在那儿的线人围绕几个街区的地下斗争聊了两个小时,并试图从中摸索一些门道。“你可以去找那个叫希金斯的律师,他与警方和黑帮都有一些私人联系。”线人如是说。
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向停在门外的车时,史蒂文看见了熟人:从对面咖啡店走出来的凯伊依旧是那副干练的造型,手中还拿着一杯冰咖啡。
“嘿,凯伊。”史蒂文主动向她打了招呼。
留在FBI的漂亮后辈走了过来。从凯伊的神情和装束不难看出她有公务在身,史蒂文也就不打算打扰她太久。
凯伊小跑几步穿过马路,走到他旁边:“一切都好吗,史蒂文?”
史蒂文给了她一个“自己揣摩”的表情。凯伊会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史蒂文知道现在自己已不能再去询问有关FBI工作的任何问题——当然,他一开始就决定不这么做。看着忙里偷闲和自己闲聊的后辈,他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一些无关的事情:“梅纳德没受什么影响吧?”
凯伊知道他指的是罗伯茨·格里尔特的事。“没有。只是最近我们又要忙碌起来了。”她答道。
史蒂文短促地笑了两声:“就说到这吧。我不会问,你也不能说。”
凯伊苦笑着点点头。
近期,梅纳德开始重启六年前银堡事件的调查。她猜测,这应该是梅纳德为了绕开罗伯茨的“污点区”重新行使特殊办公室调查权的折中之计。但必须承认,这种方式十分管用。只是离开FBI的史蒂文已不能再参与其中——当然,凯伊觉得史蒂文或许会为此感到庆幸。
“我走啦。”她摆了摆手向史蒂文告别,并突然意识到他们其实还没说几句话。
“回见。”史蒂文说着,目送凯伊回到马路的另一头。扎起的红发摇晃着,令他想起故乡的夕阳。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德克萨斯
克雷布斯农场远离拉伯克市区。毕竟地处德克萨斯州,与海岸线上的繁华都市相比,这里无论是城市景观还是人文风情都毫不掩饰其别具一格的粗粝性情。
史蒂文一如既往作为三人中唯一能开车的人负责驾驶——一千八百公里以上的自驾行程看着夸张,但经过一段段拆分,也就成了无数短途单程游拼凑起来的流动风景。莫斯克维奇和卡洛琳坐在后排,副驾驶座和后备箱里堆着三人的行李。叫作雷曼的小猎兔犬安静地伏在卡洛琳膝上,柠檬黄的耳朵耷拉着,已经睡着。
他们的行程安排确实如上世纪末的公路片一般,极为随性:量力而为地选择驾驶时间,在略感疲惫时就着手寻找公路沿线可以落脚的汽车旅馆。因为有未成年人同行,他们的选择自然慎重不少。远远看见指向史蒂文老家的路牌时,莫斯克维奇发现卡洛琳对此并不陌生。
“卡洛琳,你以前来过这吗?”他柔声问道。
卡洛琳刚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此时显得格外神清气爽,令史蒂文有些担心她晚上是否还能安静入睡。“是的,史蒂文以前带我来过。不过那时是冬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与淡化了一年内气候差异的城市相比,乡村自然是四季分明的,也因此往往更能唤起人对时间与自然的感慨。再加上伴着乡村歌谣升腾的故土情结,这种感慨会进一步上升为老人回首往事的激荡心绪。莫斯克维奇静静地望着乡村公路外的景观——他感到难得的内心平静,并自然而然地认为史蒂文和卡洛琳也会有类似的体悟。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到达克雷布斯农场时已是傍晚,他们甚至在屋外就闻到了德州牛排的香气。
从克雷布斯夫妇身上,莫斯克维奇不难看出史蒂文自其父辈遗传的种种特质。与“孤星之州”其他传统的德克萨斯人有所不同,他们的性格甚至是内敛的,但并不至于谨小慎微。他们同样身体强壮、作风果敢,西部牛仔式的坚韧、直率和追求刺激的部分依旧流露在他们的言行举止之中,以及粗粝豪迈的生活风格上。史蒂文的父亲约翰·克雷布斯与他的妻子玛格丽特对莫斯克维奇这位“儿子的友人”十分欢迎;对卡洛琳,更是如同对待克雷布斯家的孩子般,迫不及待地把她牵到身边,将她打扮成一位英姿飒爽的“小牛仔”。
克雷布斯家的墙上挂着画和照片,在那之中,莫斯克维奇自然看到了史蒂文更年轻一些时的样子。草编的阔沿帽,带着马刺的旧式长靴,手里还牵着一匹棕色的马,俨然一副西部片海报的造型。
“父亲参军之前,曾跟着我的祖父做过一段时期的猎人。我不少战斗技巧还是从他那儿学到的。”史蒂文走到他身边说。回到家乡的他声音轻快,似将种种琐事抛诸脑后,看不出任何心理的负担。“我哥现在还常和他的朋友们一块去附近打猎。不过他最近和妻子出了远门——他想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市场行情。”
不远处的庭院里,卡洛琳已经和克雷布斯夫人一块逗起了小狗。克雷布斯夫妇和他们的长子,即史蒂文的兄长一起经营着农场。除去早已进入机械化阶段的棉花种植,也兼着一些牲畜的养殖,其中就包括马匹和优质的犬只。
莫斯克维奇看着红砖壁炉上挂着的□□,心说这恐怕并不是德克萨斯式的装饰品,而是货真价实的打猎工具。连带着两旁的鹿角,八成也是老克雷布斯的战利品。“你好像说过要教我实用的格斗技能?”他问道。
史蒂文对莫斯克维奇的主动要求感到意外,但并不抗拒。相反,他甚至有些莫名的高兴。
注意到史蒂文像在忍笑的表情,莫斯克维奇皱着眉追问:“你笑什么?是因为我态度变化太快吗?”
史蒂文吸了吸鼻子,照着莫斯克维奇的肩拍了把,答道:“不,只是有些好奇。其实你的身体素质不错,不像被长期关押过。”
“作为增强身体机能的一部分,研究员会制定室内的体能锻炼计划。不过当时我依靠的是本能,而非技巧。”
“已经很不错了。爆发力和胆量很可观,可惜经验不足。”史蒂文评价道。他看了看正在屋外就着明亮的电灯拎着水管洗车的父亲,年近六十的老克雷布斯虽然头发花白,长期的乡村生活使他依旧身形健硕、精神焕发。史蒂文又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谷仓。清空了内容物之后,那里应当是空旷安静的。
史蒂文向莫斯克维奇比了个手势,说:“要来点饭后运动吗?”
莫斯克维奇瞪大了眼睛:“现在?”
史蒂文竟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做工粗糙的小木刀,几分钟前它还插在客厅的展示架里。莫斯克维奇猜测,那说不定是史蒂文小时候的杰作。史蒂文怂恿道:“就是一点通俗易懂的基础教学,你甚至不会感到肌肉酸痛。”
——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相信史蒂文。
莫斯克维奇暗自作了这样的判断,但还是跟在他后面走进了谷仓。
夜晚的农场已经响起了虫鸣声。其中夹杂着几声狗吠,不难听出有属于雷曼的,还有雷曼以外的大型犬。干燥的空气带着草料和泥土的味道,将人整个浸泡在独特的情境之中。莫斯克维奇想,即便被人嘲讽为“见识短浅”(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确实是事实),他也必须承认,自己分外喜欢这种仿佛有所依托的厚重氛围。
谷仓的地面上还散落着一层麦草,铺在木板上显得柔软却不至于飘忽;角落则摆放着干草堆,一切都和史蒂文离开家乡前相似。
史蒂文把手中的木制匕首递给了莫斯克维奇。匕首的表面被打磨得相当光滑,虽质地坚硬,但并不锋利。即使被打中,至多会产生一些钝痛感。
“来吧。”史蒂文走到离他约有三公尺距离的位置,稍微躬着身,双臂以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弯曲在身前,作出近距离战术格斗的预备姿势。“就按照你的本能来。不用预告,随时可以开始。”
莫斯克维奇掂量了一下匕首的份量,选择了反手握把的方式。他模仿着史蒂文的姿势,降低了身体的重心,收起情致的锐利眼神像窥视猎物的豹。
毫无预兆地,莫斯克维奇握着匕首向史蒂文冲去。他们之间的距离不长,从预备到开始近身作战几乎是瞬间的事。莫斯克维奇反握匕首的左手很快就逼到了史蒂文的身前,离他的前胸不过一拳之隔。几乎将这项技术刻入生命的史蒂文条件反射地向后撤了半步,迅速避开莫斯克维奇自上而下的劈刺。
第一次正面攻击被轻松避开之后,莫斯克维奇没有因气恼而乱了阵脚。几乎在同时,他的右拳已经迎了上去,并在史蒂文向侧面躲开之后迅速反身回击,试图用曲起的右肘撞向史蒂文的头部。
而胜负往往就在顷刻之间。
有些不对等的短暂交锋再一次“教育”了莫斯克维奇:经验不总意味着自以为是的经验主义——有时,经验就是优势乃至于胜利的铺垫。
莫斯克维奇的肘击发出前,史蒂文已经开始了行动:他向莫斯克维奇的右后方闪去——那正是对方无法防守的空当。况且,未经过系统训练的莫斯克维奇暂时无法在这种被迫的攻击切换中调动足够的力量,被人直接抓住右上臂阻断攻击也在所难免。紧接着,史蒂文将莫斯克维奇的右臂反扣在他身后,并花了不到半秒决定不让自己使用反关节之类的技法。他轻巧地抓住对方重心切换的瞬间将其绊倒,顺势扭住了莫斯克维奇的左腕。
史蒂文很快松开了莫斯克维奇。对方揉了揉左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好吧,我确实需要训练。”
“或许是得益于你的基因和后天锻炼,你的资质不错。别忘了你还有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史蒂文安慰道。他拿回那把匕首,凝视它的眼神甚至有些深情。“后天,我要和我父亲去打猎,你也一块儿去吧。我暂时不能教你用枪,但其它武器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陷阱和弓箭?”莫斯克维奇找了根谷仓里的木柱倚着,脸上的汗一半是因为夏夜偏高的温度,一半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必须承认,我对这些都很感兴趣。”
“你看,除了阅读和思考,这种需要调动身体的活动也能唤起你的求知欲。”史蒂文转着手中的小刀,动作熟稔地像一个抛球的杂技演员——当然,视觉效果远不如他们夺目。“在那之前,我能教你更多。”
莫斯克维奇笑了起来。他重新站直身体,准备迎接真正的“轻松无害”的非正式格斗课程:“不用手下留情,我好歹是曾拿着刀把你摁在床上威胁的‘危险人物’。”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狩猎
克雷布斯家位于农场边的乡间别墅非常适合度假——作为日常居住的衍生功能,这无疑是颇具拓展空间的一环。
约翰·克雷布斯一直保留着二儿子的房间。虽然因为史蒂文长期离家,本就比较宽敞的房间落了不少灰尘,显得有些陈旧,但简单收拾过后便很快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模样。史蒂文从阁楼搬下了一张八成新的折叠床——那是招待留宿客人用的东西。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这张床足够结实舒适,至少莫斯克维奇不会因躺得不舒适而失眠。
史蒂文习惯了晚睡,而他的父亲也是。
听到刻意放轻的敲门声时,他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敲门的节奏和力度也很熟悉,正是他军人出身的父亲。房间门的轴承有段时间忘了上油,打开时必须控制速度才能压住尖锐的响声。史蒂文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约翰站在门口,晃了晃手中拎着的一瓶Shiner啤酒,另一只手则端着一盘烤得结实的牛肉。
“哇哦。”看到久违的父子谈心标配饮食,史蒂文笑了起来。“老爸,幸好我晚上活动过后又饿了,不然真没法应付这些吃的。”
约翰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是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食量大的惊人,经常半夜跑到厨房去烤面包。”他踢了踢儿子的小腿,让他接过那盘牛排,空出来的手搭在史蒂文肩上,就像无话不谈的多年朋友。“走吧儿子,我们到天台上去。话说回来,你已经长得比我年轻的时候还高了。”
深夜的农场并不安静。夜间扰动的空气不像白天那般燥热发烫,微风难得的令人感到舒适。作物的叶片与茎秆摩擦着,但细碎的声响无法盖过躁动兴奋的虫鸣——求偶或是□□。史蒂文听着一声盖过一声的节肢动物的吟唱,心想着自己在伊拉克时似乎并没有太多感受自然的机会,反倒是更多地见证了人类文明绝望的暗面。如果莫斯克维奇和自己一样没有足够健康的作息习惯,说不定也会侧耳倾听这他未曾见识过的乡村歌谣直到天明。
把酒与牛排端上时,约翰还带了一把匕首。史蒂文知道父亲吃牛排时的奔放习惯,只是看清那把刀的本体时还是不禁讶异地叫出声:“爸,你居然用□□切牛排?”
负责烹饪的大概是约翰自己,牛排稍微有些过火。约翰把它切成几部分,直接用刀尖戳起一块送进口中。充分咀嚼后才悠然说道:“刀本质上是一种工具,不要因为它种种名誉忘了它丰富的作用。”想了想,又补充道:“更何况这只是便宜又好用的仿品。”
史蒂文耸耸肩,中规中矩地用刀叉吃了起来。
上次这样和父亲谈话,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情。而在离开大学后的十年里,史蒂文确实遇到了不少事情。从参军、前往海外战场,到离开军队、加入FBI,再到现在充满未知数的崭新生活,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先令他安下心来的反倒是父亲。“我不会问你在FBI都干了什么,更不会问你为什么突然选择辞职。”约翰平静地说。他已经喝起了酒,啤酒花的香气从杯中逸散开来。“我们克雷布斯家的人,一向都是——”
“——自力更生。”史蒂文自动接上了后半句。
约翰微笑着点点头。他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儿子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刻在脑海中的仿佛还是史蒂文十五六岁时在家里帮忙干活的模样。九十年代初的史蒂文,还会为父亲给他和兄长买回的游戏机而高兴地主动包下清理马厩的活,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性情和想法。而现在,史蒂文似乎把自己曾分外看重的利他主义“利己化”,慎重地考虑着生命中的每一步,为了将对自己身边人的不利影响降到最小,不惜将所有的隐秘纷争压缩为自己心头上的一根毒刺。
从这一点上看,史蒂文与约翰简直太过相似。
约翰没有追问史蒂文任何关于FBI工作的话题——他甚至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工作时的样子。当然,也没有这种机会。很快,他们的话题从洛杉矶的物价、德克萨斯州的农业行情、卡洛琳的近期情况扯到了莫斯克维奇身上。
史蒂文本是不想太多地提到他的,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好在约翰问到的、提到的,都恰好是无害、安全的那一面。
“我看得出来,你挺喜欢那个小伙子。”
尽管知道父亲说的“喜欢”只是朋友这样的社会交往上的定义,史蒂文还是愣了一下。他点点头,叹了口气:“但他不擅长交际,有时做事太过慎重。所以我想让他一块去打猎,至少能够告诉他‘胜利的刺激’是怎么回事。”
约翰默许了他的选择。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雪茄递给史蒂文,正如多年前情景的再现。史蒂文离开美国到伊拉克前,也是在这天台上,父子俩喝了一夜的啤酒。就着稀薄的晨光,约翰也是这样打开自己珍藏多年的锡制雪茄盒,像赠给儿子一枚锃亮的勋章。
“他是不是已经没有亲人了?”约翰突然问道。“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
“是的。”史蒂文深知父亲有多么过人的观察力。即便年近六旬,这位老人依旧不会放过每一个细节,且这种细致并未受到视力减退的影响——史蒂文自己这方面的才能也是遗传于他。
约翰抬头望着德克萨斯州的星空。这是他无比熟悉的图景,也是他一直以来心灵的归处。面对自己的儿子,除了不为人知的顾虑,他毫无保留。最后,这位父亲站起身,说道:“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未来打算怎么做,都不必知会我——毕竟一直如此。”
史蒂文心里一紧,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躁动却彷徨的年纪。
而约翰已经拥抱了他。“你是我的孩子,但不必像我一样生活。”史蒂文回抱着父亲,相承的血脉共载着经由亲情扩散至生命信念的温度。
“我们永远爱你。”这已经是老克雷布斯能说出的最感性的话语。
史蒂文笑了。他收紧拥抱的胳膊,拍了拍父亲的背,正如多年前父亲所做的。“谢谢你,老爸。”他轻声应道。
克雷布斯家的越野吉普车沿着乡间公路驶进了狩猎区。
开车的是约翰。莫斯克维奇和史蒂文坐在后排,忙于确认打猎所用的装备。莫斯克维奇需要时不时活动一下筋骨——他预料的没错,史蒂文所教授的种种格斗技能确实让他肌肉酸痛,他甚至怀疑史蒂文要把自己所知的除枪械使用外的技术倾囊相授。“枪械的声音太大,容易惊动猎物,还可能误伤别人,不如你试着使用□□吧”——这是史蒂文的原话。以至于狩猎的前一天,莫斯克维奇在狭长的谷仓内对着临时竖起的靶子练了几个小时的□□。
当然,除此之外,狩猎本身还是引起了他的浓厚兴趣。
“你们先进去。我见到老朋友了,得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约翰远远地看见了树林外的小木屋,旁边已经聚着好几个与他年龄相仿、拎着装备的男人。这是一个经营猎鹿业务的私人牧场,有别的客人造访也很正常。史蒂文点点头,示意莫斯克维奇一块把车上的家伙什往下搬。
“绊索——猎兽夹——温彻斯特M1895——哦,还有你的□□,配2。5倍瞄准镜。”史蒂文一件件清点着捕猎用具,并有条不紊地把要用的工具往身上装。以便于行动为唯一目的的衣物与短靴,腿部刀套里插着事先磨好的匕首,全副武装的形象俨然一位现代猎人。装束类似的莫斯克维奇则饶有兴致地跟在他身后,已不由自主地进入了狩猎的精神集中状态。史蒂文时不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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