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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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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白棠那厮经常不见人影,因他不是曰国官员,我也不能像平日堵杜白笉似的在重华殿去堵人,想了想,准备让晏儿待我去行宫一趟,晏儿应了身,又与我道了声,说是要去看看那整日不见踪影的鹦鹉回了没有,我应下,遂坐在外堂里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等。

等了半晌,却是等来了宫侍通报说刑部尚书黎清求见。

我顿了顿,道:“让他进来罢。”

果真和我想的一样,黎清此番来西裴宫找我,却是为了蒋林一案,他本想与白棠回报此事,哪知现下他正在阿梨那,他一个刑部尚书却也不好私自去见他国朝廷要员,偏偏白棠还未成驸马,是以便来找我。

我心下了然,笑着到了被茶与他,黎清坐在椅上有些拘谨,半晌之后总算六神归位,见状,我忙好奇问道:“事情有了进展?”

黎清点头,开始细细说着整件事情的因果,我凝神在一旁静听,一些疑惑也渐渐有了些头绪。

黎清在我上次离开刑部之后,又先前审问了蒋林四次,且是变着法子审的,蒋林那厮却楞是装傻,他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白棠一次问起,随后进了刑部牢房,半盏茶后出来,却是对黎清道,蒋林招了。

这一结果在我意料之中,白棠那厮虽面上温雅如玉,整个人里里外外却是衣冠禽兽,蒋林在他压迫之下招了也不是不可能,我心里想着,面上尽量不动声色,又问道:“他招了什么?”

黎清颦了颦眉,道:“他说是易大人让他去纵火,以阻止公主大婚。”

我惊讶道:“怎么会,会不会是诬陷?”

黎清本是拘谨,现下我一问更是一副语言又止的样子,后来在我百般劝说之下,才从怀里掏出一物,道:“微臣先前也是不信,后来他给了微臣这个。”

我从黎清手里接过,入手冰凉,是易昭平日批示公文用的印章。

“蒋林说易大人去过一次,这是证物。”

我愣了愣,又道:“如果易卿真是主谋,那他怎的还把他给招了出来?”

黎清闻言,也愣了愣,半晌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白相在易大人之后进去的。”

我默了默,啜了口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易昭此番,只怕是功亏一篑,反倒过来给白棠摆了一道。

我兀自愣神,反倒是黎清一副轻松不少的样子,道:“以公主看该如何是好?”

我望了望印章,收入袖中,道:“白棠知道么?”

黎清摇头,我摆了摆手,道:“先别与别人说,白棠那边,我去与他说。”

黎清踌躇半晌,终是见了我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无奈起了身,道了句微臣知道,拂袖而去。

待他走远,我才能心平气和,复拿出印章,放在桌上盯了半晌。若是以前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易昭干的,大概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为了我,但自前几日易昭与我在尽欢楼坐谈一番后,心觉此人目的不纯,现下心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思量。

再者,不论此事是不是他指示,他的目的显然没有仅仅破坏婚事,或者延误白棠回国那么简单,再者,就算他别无目的,光天化日却是私自见了刑部要犯,若是追究下来,也未见得捞到什么好处。

再者,蒋林此人也忒不厚道了些,整一个不知死活的墙头混蛋,也忒容易招了些,也是有些怪异的。

我想来想去也没得个结果,只好收了印章,不欲多想,却见卫淮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还未等我回神,咕嘟灌下几口水便拉着我道:“十三,你跟我走。”

我愣了一愣,只当她是风火惯了,哪知她一个不耐,又扯着嗓子道:“你再不走,他们就要走了!”

第二十五章

我不晓得我此番坐在这应该是个什么心境。

眼前一男一女正信步走进酒楼,男子一袭紫衫,墨笺束发,清毓秀雅,眉目温柔。女子一袭荷色缁衣,长袖曳地,此番却是被男子虚搂着。二人言笑晏晏,神色里欢喜非常。

我愣了愣,啜了一大口茶,看着这分外眼熟的人,心里却免不了一番感慨。想想我二人快要大婚,现下却被我看到这么一遭,本来我不知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这番还为了蒋林这案子要跑去他的行宫支会他一声,这厮面上说是平日公务繁忙,现下却跑来这里与人私会,如若不是卫淮,我今儿个也要眼巴巴的被拦在门前了。换做是谁,看见自己未婚夫君与别的女子一起成双入对,这算是个什么事?

我撑着下巴看了卫淮一眼,示意她稍安勿动,却是又在一旁盘算:若是我过去打了个招呼,不免让他这未来驸马的面子拉不下来,再者,依卫淮那个性子,指不定过去以后要做出什么惊天东地的大事,那这丢人也忒丢大发了。若是我不过去,想必卫淮这里也不会善罢甘休。一番思量,我觉着万事之中,折中最好不过,若是他没认出我,那我便将今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便是,若他认出我……到那时再见机行事便是。

想到这里,我心下松一口气,卫淮愣愣看着我,望着我手里的茶不知该说什么,我一惊,嘴里钝痛传来,喉咙里火燎火燎得难受,嘶哑难耐,恨不得把全金陵的冰块都含在嘴里才算。得,现下左右不能开口说话了,倒也省心,真真天助我也。

我看那二人恍若未觉的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白棠侧对着我,正十分体贴的倒了杯水与那女子,那女子半是娇羞半是惊喜的拿下喝了。半晌,那女子从袖里拿出一把折扇递了过去,眼里似有期待。

白棠挑了挑眉,接过折扇,摊开来,我迎着光线看的不清,只觉是用墨笔勾勒的白色海棠,清雅婉丽,颇为生动。

我思忖了片刻,心下暗叹这姑娘真是个细腻人物。

每每我见着白棠,那厮手里总有把扇子,可谓扇不离身,现在偏偏挑了个扇子作里,也是费劲了心思,想让他时刻把自己捧在手心里,扇面又有如其名的白色海棠,可谓用心良苦。我这一思索,却是被这番想法兜了个激灵,深觉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此番佳人在前,他接,还是不接?

卫淮在一旁早就喷了火,如果我还能说话,我是想劝劝她的,虽我二人大婚将至,也不能阻挡他出去会会那些个红颜知己不是,况,婚后的日子还长,我娘说了,夫妻相处之道个中滋味其深,需要时日才能琢磨个透,来日方长便是。如此这般,我觉着我心胸霎时开敞了许多,目光再看向那二人,便有了些在台上看那戏子唱戏的意味。

我这厢没有说话,白棠那厢反倒是拿着这把扇子观看了少许,一双桃目半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个什么。

一个不留神,卫淮那厮便一脸嫌恶的转过脸来,与我道:“十三,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

我不能说话,只得点了点头,默着嗓子不语。

岂料她很是嫉恶如仇的又朝那对男女处看了一眼,我心惊胆颤,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卫淮投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却是换来小二要了壶冷茶。

现下未到吃饭的时辰,酒楼里客人零零散散,也不知卫淮是不是故意,这一嗓子倒吸引了大半层楼的人注意。

我下意识抬眼望去,却惊出一声冷汗。

娘哎,该找个时辰去烧烧香拜拜佛了,想了想,却又觉着自己看见未婚夫君与别的女子在一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在看未婚夫君与别的女子公然亲昵时,又被不久前回心转意的前桃花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

我一向秉持敌不动,我不动的作风,故当那人很是欢畅的在我面前撩了衣摆坐下之时,我也只能垂着眼眼不经心不烦的当做没有看见,眼观鼻鼻观心不甩他便是。

那人见我反应并未介怀,颇为好心的与在一旁石楞的卫淮打了个招呼,复又柔柔看向我,道:“公主可有些不适?”

我呆了一呆,被这厮眼神怔了一怔,道:“没事没事,易卿不必挂怀。”

易昭笑笑,递与我杯水,故意侧了侧身,让我恰好可以看见那二人身影,道:“果真?”

我点头,道:“果真。”

易昭那起茶盏轻抿了口,复又看向我,“公主真不在意?”

我怒了,道:“不在意便是不在意,他与哪个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我都不在意!”

易昭盯了我半晌,须臾,轻笑出声,又指了指身后,道:“诺,公主未眠太过心急,想必白相听见了。”语气不紧不慢,颇为无辜。

我傻了眼,本来酝酿了半晌的气定神前也有些崩解,恨不得举起爪子往这厮脸上抓上几道才能解气。

“你到底想干嘛?”

“微臣只是看见公主,打个招呼罢了。”易昭笑笑,对我这般言语不以为意,顿了顿,突然倾身过来,一手竟滑过唇边抹了抹,道:“公主嘴上有茶渍。”

卫淮彻底石楞在那,张了张嘴,最后决定当做没有看见,低下头喝茶。

我诧异半晌,正要发作,那厮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很快退开,笑容不言而喻。

白棠棠突然抬眼向我这边看来,我此刻想要躲避,也着实掩耳盗铃了些,况,要心虚也该是这厮才是,随定了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

彼时春晖满间,一束金光自窗外照进,那人面若润玉,望向我璇自一愣神,目光里有一丝慌乱,却是很快掩下,复又望向易昭,眸色沉了沉,面上却笑得越发温雅。

须臾,他朝对面女子耳语几句,我只看得那女子咬了咬唇,目光向我这厢投来,很是复杂,很是哀怨,哀稍浅,怨甚浓,不过皆被卫淮挡了下来。

白棠与那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收回了折扇出了酒楼,我惊异了片刻,等回过神来,便见白棠那厮快步朝这边走来。

也不知易昭这厮是唱的拿出,我定了定神,却听白棠那厮笑道:“易大人真是日理万机,处理公务竟然还不忘与我娘子这边打过招呼,真是尽了臣子本分。”

不知是不是我听错,这厮将“臣子”二字咬得尤其严重。

易昭动作顿了顿,转而风轻云淡道:“白相多虑了,我与公主本就情谊深厚,公主也未见得将我当做臣子看待,公主你说,是么?”

这厮眼神颇为纯良认真,我心里软了一软,又却是在心里衡量了一番,不管是以前我心念念他也好,还是现下对他心如止水一般也罢,我却实从未将他当做朝中那些个斯文败类来看待,遂点了点头。有寒意朝左边刺来,我一哆嗦,下意识朝白棠看去,哪知那厮却目光悠悠,唇畔笑意逾深。“易大人与五公主本该新婚燕尔,现下却因我二人之事搁下,在下心里过意不去,倒是大婚,定会送上世间珍奇之物以庆贺易大人新婚之喜。”

易昭没有说话,却是又看向我,柔声道:“微臣一直念着能与公主能再有机会促膝长谈,公主若想,可随时来找微臣。”

我楞楞,不料喉咙里干哑得难受,看向他不知所以。好在那厮没有过多为难,只是临走前又道了句:“公主云英未嫁,白相还是不要叫娘子得好。”话间顿了须臾,又是笑道:“公主不防考虑考虑微臣上回所说之事。”遂拂袖而去。

白棠蓦地沉下脸色,额上青筋突了突,望向我,面无表情。我心里一紧,正要吐几个字消消这厮的火气,开了口声音却如同被火球滚过一遭一般,难听得紧,也难受得紧。

白棠颦了颦眉,拿水喂了喂我,顺着替我顺了顺气,动作倒是轻柔得紧,却是依旧面无表情。“你别说话。”

我正觉求之不得,那厮把手从背上拿开,抿着唇凉凉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情谊深厚?促膝长谈?”

我心下一惊,连连摇头,却又觉着这厮被我看见与其他女子私下相会,我不过是被易昭拉进来的路人,这厮这飞醋吃得也忒没道理了点。

卫淮与我算得上心有灵犀的了,见状冷哼一声,道:“十三好心与你准备说说蒋林的案子,却看见你与别的女子一起,算起来,还是你对不起她。”

我望向卫淮,又看向他,点头。

那厮动作僵了僵,却是没有在说什么,面上颇有些不自在,片刻,终是叹口气,道:“十三,信我。”

信?或不信?这又是个难题。

我想了想,却在望向那厮这刻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那厮面上一喜,我正松口气,觉着此事可以皆大欢喜告一段落之时,那厮却握住我的手道:“以后离易昭远点。”

我惊异,却听他冷笑着瞥我一眼,道:“促膝长谈?想都别想。”

第二十六章

私以为,这厮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功力着实深厚,若不是有卫淮在那里,我倒真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况,这厮现下坐在我身旁,委实太过理直气壮了些。

天边日头高高挂着,金澄金澄的色泽,很是好看,我稍一愣神,那厮已然换来小厮拿来纸笔,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编写好了一个方子,侧脸淡淡吩咐小厮去抓药。

我抖了一抖,深觉这厮太过小题大做了些,不就是嗓子疼了喉咙哑了说不了话,也没到那些个病入膏肓的程度。况,一想到那黑不溜秋跟碳一样的药,我委实没有多大好感,遂拿起桌上未撤走的羊毫,在纸上写了几笔,十分委婉的提出了我只需静养不需喝药,丞相不必破费云云,哪知白棠看了之后,笑得很是奇异,道:“你出钱,我不破费。”

我想了想,觉着自己应该竭尽全力力挽狂澜,寥寥数行字下来,那厮不为所动,还很是好心的瞥了眼纸上,风轻云淡道:“唔,该练练字。”

我饮恨,一旁小厮拿着刚抓好的几包药来,气喘吁吁,白棠摆摆手,道:“下去煎一份。”

小厮领命去了,我深觉离轮回之时不远矣,面上表情颇有些龇牙咧嘴,白棠被我这般表情吓了一吓,面上哭笑不得,“喝个药,至于么?”

我哭丧道:“至于至于,简直要去我的命。”

他笑笑,似乎有所动容,颦眉想了想,我心喜,哪知那厮面上一愣,兀自喝了杯水,并未再开口。

我面上一凉,卫淮突然一拍桌子,道:“原来是她。”

我疑惑的问:“谁?”

她看一眼白棠,又看我一眼,支支吾吾道:“舒,舒曲。”

我面上一愣,觉着这名很是耳熟,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毛病犯得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光景,我活了这十来年来,却是有些事情都很是模糊,记不大清楚,我想,许是我为太过在意。抬眼看向白棠,那厮动作僵了一僵,看向我,目光里似有掩饰,却也没有否认。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舒曲便是与这厮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一名妓,情敌如此,让本公主情何以堪。

彼时,我想了一想便也作罢,卫淮见我不问,张了张口也未再说,瞪了眼白棠那厮,又看了看我,目光里似有安慰,让我很是疑惑。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以为,从那小厮买了药回来一直到端上那药的时间过得忒快,我看白棠那厮挑了挑眉梢,笑得幸灾乐祸,捏了鼻子便将那碗滚烫滚烫的药给灌了下去,卫淮呆了半晌,白棠那厮皱了皱眉,夺过药,我这厢被烫得浑浑噩噩,那厮却紧张道:“我看看。”

我连连摇头,那厮不听,偏要搂过我看,我想了想,很听话的张了嘴,还有半口未吞下去的药便直接洒在那厮的衣衫上面,我很是欢喜。

那厮面无表情,额角上青筋突了突,偏过头去,扣杯的指节捏得泛白,好像再多看我一眼便要将我凌迟一般,如此别扭的情景之下,我自是没有那个胆子去帮他平复,心里却颇有些解气的看向他。那厮望我半晌,最终无奈,抚额淡淡侧脸对卫淮道:“好生让她喝药。”拂袖而去。

自那日在酒楼里见过他后,那厮便没有再来,晏儿却将卫淮的转述记得清楚,每日便要好上一些个时辰来处理喝药事宜。恰恰这几天我闲得无聊,也就充当些打磨时间的法子,这几日我喉咙渐渐恢复,脚力也与日俱增,让我可以在这西裴宫绕上个几圈都无甚问题。私以为,晏儿这般听白棠那厮的吩咐,是极不可取的,但每每我在她面前语重心长将白棠那厮的事情掰着指头与她说一遍,便被她每每义愤填膺的驳回,还不忘职责我在背后捅别人刀子是很不义的行为。末了,我将那日与卫淮在酒楼里所见所闻与她说了,她将信将疑,最后对我语重心长道:“那一定是公主误会了,若这些个事换做公主我还信一些。”

娘诶,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想来自白棠那厮出现,我身边之人便一个个的断断续续倒戈,只要我道他一句不好,便会受到无数白眼,心下戚戚凉,深觉众人皆醉我独醒,知音难觅啊知音难觅。

唔,说起唯一没有被那厮鬼迷了心窍的人,却有两个。

一个是卫淮,自那次在酒楼里遇见白棠之后,卫淮便发誓不嫁像他这般的,我对此十分好奇,问道:“那般的?”

卫淮想了想,道:“相貌生得好的,有女人缘的,嗯,还有权有势的。”

我十分疑惑,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贬他?私以为,女人缘好相貌生得好看且有权有势的男人不一定是坏的。比如说我九哥,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九哥生性洒脱惯了,却未向白棠那厮这般是坊间绯闻甚多的人物,想来不免有些头疼,这般大众情人闺阁千金想要狩猎的对象,若是真成了驸马,我该如何守住这一独食?这是个问题。

九哥同卫淮一般,也是十分不待见白棠那厮,其中原因我问起,他总是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我觉着,九哥与我自小亲近,他自不会害我,我便没有多问,那厮便松了口气的模样,令我很是困惑。

九哥最紧忙得紧,听小金子说,容女官最近与东宫殿下走得近,我恍然大悟,想必九哥现下在琢磨着如何将那容女官收入囊中,自是没时间管我的。现下向我九哥这般好的男人已是珍品,说句心里话,我却觉得容挽她舍我九哥取东宫的这番作为实在太不珍惜。

“你想清楚了?”吾皇站在我面前,沉沉看向我,语气意味不明。

我点头,道:“儿臣想清楚了,求父皇成全。”

我此番站在此处,委实做了一番挣扎,耗费了心力的。从那日与易昭促膝长谈一番之后,我隐隐觉得,那厮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我平日对事虽大而化之,却不愿再自作多情。我深觉,要将那厮与我之间快刀斩乱麻,切断那藕断丝连的丝,唯一的方法便是在他动作之前与白棠先行了大礼,方能无后顾之忧。想到这里,我定了定心神,却听吾皇道:“你上回来御书房是想与易卿绑在一处,今日却又想与白相提早成婚。”顿了顿,随手拿出一个奏折批了一批,直到我摇摇欲坠时才抬头冷道:“婚姻大事岂容你做主?”

我心下一惊,却又听他叹口气,扶起我,问道:“十三,你可真心?”

我生怕他反悔,急道:“真,比真金还真。”

吾皇又道:“你不欢喜易卿了?”

我脱口而出道:“我只欢喜白相。”

吾皇笑得很是奇异,却是道:“唔,白相来了啊。”

我吓了一吓,深觉这辈子最丢人的几次都被那厮给看了去,也忒没面子,惊愕了半晌,却见吾皇很是欢喜的批了奏折,复又抬头道:“十三,朕骗你的。”

我暗暗诽谤,却不敢说出来,却见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朕允了。”

吾皇办事果真很有效率,等到我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公主府里的新房时,还恍然如梦。

我正浑浑噩噩,不知道我为何就给自己招了个驸马之时,盖头已被人挑开,我呆了一呆,这男子绝色果真倾城,容色清毓惑人,却是我的夫君,白棠朝我笑笑,我晕了一晕,觉着醉了一醉。那厮目光没有平日那般清明,等他搂着我将我往床上带时,我才闻到隐隐的酒香,心下不由低叹道这酒能醉人亦能壮胆。

那厮伸手在撩我的发,我被弄得颤了一颤,费力伸手去拔那厮头上的簪子,这红烛黑发映着,却很是养眼,男儿本是绝世,这黑发掩面之下,却尤为摄人心魄。那厮见我反应,低笑出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下,一手轻轻勾住腰带,哑声道:“为何要提前大婚,嗯?”

我想了想,决定如实以告:“呃,反正都要成亲,时间问题么。”

那厮又笑了笑,一双桃目溢满笑意,道:“唔,还有。”

我吞吞口水,道:“嗯,我不愿易昭再与我说那些个话,我不愿……”

话还没说完,那厮俯身在我锁骨上咬了一下,咬牙切齿:“易昭?”

我惊了一惊,缩缩脖子,那厮缓缓起身,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嗤道:“你与我成亲,便只为躲他?十三,我本以为你对我起码存了半分心意也是好的。”

那话语太过令人心寒,我身子抖了一抖,却听那厮又道:“放心,我不碰你。”甩袖而去,房门摇摇欲坠,晃了两下,将将归位。

我愣了一愣,深觉这男人翻脸起来着实比翻书还快,我活了这么久,却头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心寒,从骨子里透出来,非外物所能挡。叹了口气,慢慢闭了眼,许是太累的缘故,竟是连外衣都懒得褪,浑浑噩噩没有意识之前,我突地想到娘前夜与我说的驭夫之道,对我来说,这难度委实大了些……

第二十七章

自我曰国开国以来,历代公主成亲,自是要与驸马一起住在公主府的,而我,却要远赴斐国,想来心里颇为抑郁。斐曰两国之间自十几年前那番战争之后关系本就僵持不下,先下我与白棠成了亲,两国之间关系这才渐渐缓和。

自那天晚上不欢而散后,我与白棠之间隐隐想隔了层纸,谁也不上前一步,谁也不愿先示弱,每每见了他,也是淡淡说上几句话便各自回房。

我回房间,白棠回书房。

晏儿对此十分不耐,恨不得想让白棠天天留在书房里,每每这时,我不晓得怎么开口,白棠那厮淡淡看我一眼,抿唇道:“你早些睡。”

我自觉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心里琢磨着找个机会示示好与他说说,却又不晓得该拿个什么物什与他示好,故十分头疼。

晏儿与我说,自古都有才子为博佳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现下我为博驸马一笑,也该有些表示不是?私以为,这是个好办法。

我进书房时,白棠正斜靠在榻上,青衣拖曳占去了榻上大半位置,隐隐勾勒出细瘦的手腰身,眉黛如远山,眸如乌墨浸月,左手执卷,右手拿笔,时不时提起羊毫在纸上圈点一番,远远看来,倒像是指间拈花般的清雅安逸,只不过双眼下有淡淡的倦意。我正欣赏那般惑人之景,有些愣神,白棠低低唤了我,我怔然。他叹口气,望了望窗外,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我讪讪答道。自成亲以来白棠每日几乎都要在书房忙到三更天才睡下,第二日一早又要去行宫与那些个斯文败类斗智斗勇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况,这厮我瞧着便觉得瘦弱得跟个文弱书生似的,也亏得他一连半月如此还未有什么情况。

白棠起身牵上我的手,仿佛在自然不过一般,我惊了一惊,手抖了一抖,那厮动作一僵,待我回过神来,已然放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

“不碍事,我以前都这般。”想了想,我从袖中拿出一物,递与他,那厮接过,一双半新月似的桃花眸亮了一亮,旋即带些笑意,眨眼道:“给我的。”

我回应他道:“上回与卫淮在一处看见的,嗯,挺适合你。”我瞧了瞧那扇面,素白纸面勾勒出几多红杏,翩然如飞,寥寥数笔,春意丛生,一副诗情画意的图景,却是暗藏玄机。利刃十二夹于扇骨,稍稍用力便飞掷而出,很是方便。

白棠敛眸,笑道:“娘子送为夫这般好礼,为夫应用什么来报答娘子?”话语低缓却有着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之意,我抬头一看,那厮却是收起了扇子,复又好整以暇看向我。我面上一热,那厮却上前一步,抬手抚上我的眼角,顺着脸廓往下,指腹所到之处竟让心里犹如泠泠之音颤了一颤,呼吸吐纳之间若有若无扫过面颊。

我深感这样下去很是不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容我想想。”

那厮点头应了声,顺势扣住我五指,我顿觉脑中电雷火光之间已是浑浑噩噩不能自恃,转而面向他,鬼迷了心窍一般道:“那日舒曲给的和我这个,哪个好看?”

话一问完,我后知后觉,深觉刚刚那话倒像是那些个深闺夫人向自己夫君问自己与那二房三房之间哪个好看一般,非要辨别出个胜负,也忒不合情理了些。果然那厮轻笑出声,一双桃花目跟盛了水似的,很是撩人,握着我的五指紧了紧,道:“自然是娘子送的好看,况且,为夫并未收其他女子送的物件,娘子莫要吃醋。”

我见那厮今日心情十分不错,又道:“那,那你回房睡吧。”

那厮一双眸子何止是盛了笑意,却是定定看向我,似有莫名情愫在内,直搅得我意乱,“真?”

我点头,道:“真真。”

那厮面上一喜,我又继续道:“你也瞧着了,我这公主府里有不少宫中的眼线,也不知是谁的,亦不知哪天会有什么差错。你现在日日夜宿于书房也不是个事儿。”顿了顿,我见那厮眼尾一扫,眸光一敛,面上笑意愈发温雅,又道:“你若是不习惯那就先委屈个几日,过段时日再分房睡也可……”

我说出这番话来底气本就不足,现下又觉着那厮面上神情不对,颇有些危险,渐渐住了口,那厮手指用力,捏的我骨头生疼,忍不住叫唤了一声,那厮却俯身过来,凉凉道:“这就是你大半夜到这来要与我说的?”旋即看了眼稍露出扇尾的袖口,挑眉,嗤笑道:“这扇子也是为讨好我的?”

我愣了一愣,那厮见我不说话,低头之间,两唇相抵,那厮气息不稳道:“若是真要讨好我,何必用这种办法。”

“你该知道,嗯?”我看向他,那厮又缓缓开口。

我被那厮双手搂住,二人鼻尖抵着鼻尖,轻轻抬眼便可见那浓密的眼睫,身体之间贴合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余地,恍然间气息不稳,脱口道:“你要与我洞房?”

那厮一顿,眸子深了一深,又将唇凑至我耳垂,却是不准备再说话。

我发誓以后定不能在这衣冠禽兽面前说那么些个不着地的话,这也忒折磨人。昨日在书房洞了一次,被那厮拖回房后又洞了两次。彼时,芙蓉帐暖,夜色浓如牡丹,霜华轻重之中,他与我道:“除了你夫君,其他男人都不是个好人,特别是那个易昭,知道了?”话语中深有我不应他意思。他便一直折腾的

我点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却是说不出话来,恍然间,那厮嘴角向上挑了几分,又亲了亲我的唇,末了躺在我身侧,伸手搂住我轻轻拍着背哄我入睡。

第二日是初八,皇室已婚之子受招进宫虔拜之日。我与白棠打理好衣物,便见晏儿在门前,手里拿着热水与湿巾,正对着我挤眉弄眼,白沉在一旁缄默不语,只是不自在咳了几声,晏儿转头瞪他一眼,道:“快让,我要与公主梳洗。”

白沉那厮斜瞰她一眼,眉目清俊的模样染上几抹无谓,“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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