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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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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是去了青城山吗?”夜色中,黑衣的蒙面女郎像暗处问道。

“哼……闻知了那个人的死讯,便如谪仙也无法淡定。”树上的中年男子抱着手臂,黑袍黑剑,坐在树干上,晃荡着脚。

“阿古叔,为什么你会知道?”蒙面女子摘下面纱,容颜清丽,杏目樱嘴。对同伴的到来感觉到很安心,没有再隐藏容貌。

阿古勒,正大光明宫少主近卫。'TXT小说下载:。。'

“我们必须了解敌人,用他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从上一次进攻中原被苏安沅率领江湖众人阻截后,这个人已经是宫主心中的第一劲敌,连带着少宫主也不敢大意。”阿古勒脸上凝重,“这个人,我们可是花了大量的时间。”

“那……那个女子真的是自尽吗?是不是我们……”慕成血了解少主的手段,对这件事情很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老宫主已经不理事,什么事情都交给了少主。

“唔……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少主动的手,但是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把当年的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那个女子。”阿古勒是瓦剌豪爽的汉子,耿直且有计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感到惋惜。

“这个女子对苏安沅很重要,少主行事太过凌厉了,要是留下来要挟苏安沅岂不是更好?”阿古勒摇了摇头。

“少主大概是不屑如此吧。”慕成血淡淡地道。

“成血,你倒是更加了解少主,难为他给你取了名字,还让你与他们同姓。”阿古勒由衷赞道。

“属下不敢当,只是在少主身边日子多了,想得便通透些。”慕成血有些畏惧那个少主,即便在阿古勒面前,也不敢直言什么、多说什么。

“那个女子真是一个硬气的女子,少主没有露出挟她为持的意思,只是把实情告诉了她,十几年的美梦一破,即便是带着怨恨的梦,到头来发现恨错了人,最后,选择一死了之,一丝破绽都不露,一点把柄和置苏安沅于危险境地的机会都不给。实在是让人佩服,不愧是青城派掌门的女儿,也不愧是苏安沅爱过的女人。”十几年前的旧事,阿古勒这样的年纪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少主也是从老宫主那里才知道了事实。阿古勒说着,言语间颇为惋惜。

“可敬的女子,她大约也很爱苏安沅。怎么……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慕成血问道。她的年纪很小,对这些旧事不了解。只是隐约听说过,苏安沅原先是青城派的高手,少年成名,曾经率众阻截过他们瓦剌进攻的先锋。后来不知何故叛出青城,隐居终南。直到新的皇帝继位,才请出苏安沅为太傅。

“年少时候的可能是有误解,苏安沅又一心在江湖,经常出门在外,给了旁人可趁之机。那女子直到死前,才知道生下的孩子不是苏安沅的。自从苏安沅叛出青城后,老掌门病逝,青城一派就衰败下来,只留下孤儿寡母。”阿古勒不是很了解具体详情,语焉不详。

“啊,大概是真的很爱吧,至死方休。”慕成血少年不识情愁,一时间只是觉得无端的凄凉。

“是啊……”阿古勒跟着叹了一口气。

“可惜,已经死了。”慕成血极低地说了一句,很快的消散在夜的凉风中。

夜色中的慕成血黑衣翩飞,嗜血、冷血杀手、魔女……这些名号好像跟眼前这个清丽的小姑娘联系不到一起。

阿古勒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了,成血,既然到了中原,记得去拜访鬼王,他到底是少主的老师。”

“属下知道了。”慕成血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鬼王冥夙,正大光明宫少主的授业恩师,在关外,是和正大光明宫主并称的厉害人物。如今是南京最大的背后势力,主要势力来自其经营下的酒楼、武师和妓院。

“还有,你那个师妹……”阿古勒干笑了下。

“楚镰吗?”慕成血没有想到他会提到

“是啊,心机不够,又贪功冒进,我担心她会为此丢了小命。”阿古勒提醒说:“你可要留心了。”

慕成血宽慰道:“好在苏安沅马上就要离开终南,局面多少会好一点。”

“话是这样没错,可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我们在苏安沅这个人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啊。”阿古勒又是暗恨又是钦佩。

“属下知道了。”慕成血一低头,抱拳道。

☆、三十六章 骑马旎情

苏安沅已经走了。

终南还是维持着井然的秩序。

每天依旧练习着剑术、幻术以及侦查的项目,直到有一天,苏汀说,大家能有了出师的水平,只是要通过试炼。

这一次,苏汀没有陪着苏安沅一起走,大约是苏安沅想一个人静一静,又或者是此行太过凶险,他不想其他人涉险。

苏汀以前是苏安沅的书童,从小跟着苏安沅,深藏不露,身手过人。在终南,身份仅次于苏安沅,大家敬重他就像敬重苏安沅一样。

当他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庭院欢声雷动。

连带着林若映这样冷性子的人,都喜气洋洋:在终南那么多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出师了吗?

“我们学习的侦查之术,讲究的是互相的配合。先生留下信笺,要求大家抽签分组,两个人为一组,分别完成规定的试炼任务,通过试炼,方算出师。”苏汀又介绍了试炼规则,然后让众人上来抽签。

跟着众人依次抽签,林若映的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有不详的预感,伸手摸签。

展开结果一看,发现和宋玉一组,目的地是南京。其他人的分配尚不清楚。

转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宋玉含笑着站在那里,玉树临风,静水流觞,眼底永远有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清楚分配以后,大家就可以收拾行李出发了。”苏汀是一个清俊的中年男子,笑起来的时候温润如玉。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一时间不能够相信自己可以出山试炼了,待反应过来,都忙着去收拾行李。

苏汀看着散去的背影,温馨地一笑。

“汀叔,真的不要紧吗?”舒夜站在他身后,问道。他向来心细如发,觉得这一次试炼来的太不寻常。

“不要担心。”苏汀看着他点头一笑。

舒夜抬眼看着他,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瓦剌潜入终南,还是让孩子们都先出去吧,就由我们这些老骨头来保护这里吧。”苏汀心道,他淡淡地笑着,嘴角弯着温馨的微笑。

***********

豪雨倾盆而至,犹如泼墨,雨落川下。

房间内,一人一兔竖起来耳朵。静观雨景。

青圭和北辰已经出发,林若映靠在窗边,看见着花瓣被雨水冲刷而走,心里明白这一年的春天是真真过去了。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林若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大白竖着耳朵,瞥了她一眼。

“大白,你跟我一起去吗?还是你留着这里?”她转过脑袋,看着黑兔。

兔子没有声音,不会发出一点点动静。

“大白……我喜欢雨天扑面而来的寒冷与肃杀,喜欢那瞬间的冷意,体温也会与之相同。喜欢沉浸在这尖锐的寒冷里。喜欢贴着窗户看雨中的人,我就会很庆幸自己是在家里,不用忍受肮脏的水溅到身上,不用忍受雨水侵入的粘绸……既不是干爽也不是润泽清新的感觉,像犹犹豫豫的妇人,我不喜……”她看着雨景,凉风吹来,她衣衫单薄,一时间觉得有些冷,环抱住自己,絮絮叨叨。

她转过脸,发现大白已经跳下床,大摇大摆地走了,走到门前,很不友好的冲着某人竖了竖耳朵,抖了抖胡子。

宋玉一如既往地笑着,靠在门边:“孩子气,对着只兔子说话。”

自己这幅样子都落在了他的眼里,太丢人了。林若映不想再说这个,王顾左右而言他:“大白好像不愿意跟我们去南京呢。”

“没事,它是终南野生的王者,自己能够生存下去。放心好了。”杨延晔宽慰道。

“说的也是。”林若映点了点头,说话间那只黑兔小跑着,几个跳跃已经不见了踪迹。

“好了,等雨停,我们也出发吧。”

“何须等雨停呢?美人他们全走了,我们也出发吧!”她心下豪气顿生,此番才真正算踏上江湖路。

心中一时间向往无比,心中想道的是豪放的苏轼那首:“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杨延晔笑着摇摇头。

**********

新的难题出现了。

马术,作为古代人的必修课,几乎小孩子都会骑马,能春选而来的人,一般都骑射过人。所以在课程安排上,苏安沅没有对马术特别要求。

然而,林若映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时候,没有机会去触及马术这个高雅绅士的运动,作为一个古代人的时候,又被当做深闺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学过。

总言之,她不会骑马。

眼前的两匹高头大马,神骏非凡。林若映仰视着骏马,谄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马鼻子,被马匹重重的呼气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然,坐马车好了。”杨延晔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他看出她的为难,顶多到了山下的市集去换一辆马车。

“这怎么可以?”林若映摇头反对。女侠们都是策马奔腾,鲜衣怒马,射雕引弓,哪有躲着坐在马车里的?更何况自己现在也不是个女侠,自己装束还是一个少侠,是一个男侠!要是坐在马车里的男侠,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所以她急急地反对,坚决不要坐马车。

“你教我吧?”她眨着一双深沉的乌黑眼睛,笑吟吟地、又有些羞愧的意思看着他。

“不会耽误很久时间的,我轻身功夫好,学上半日就可以驾轻就熟了吧。”林若映不敢说大话,却极力恳求着。

“好吧。”杨延晔答应下来,溺宠地看了她一眼。

林若映翻身上马,动作飘逸,这实在是因为她轻功好,和马术本身不相关。她坐在马上,听到宋玉答应下来,刚想拍手欢呼叫好,不想没有抓住缰绳,双腿紧紧的夹住马肚子。

那马吃痛,便撒腿跑起来。

林若映大意,没有想到这么麻烦,随着惯性,身体往后一滞,骏马却撒腿往前冲去。

“拉住马缰绳!”杨延晔策马跟上。

慌乱之中,林若映依言拉住缰绳,用力拉着马头。那马被拉得吃痛,又不甘心背上坐着一个人,马蹄高高的扬起,整个人被甩得都快和地面平行。

分明是想把她甩下去。

林若映心里明白,然而那马的目的没有得逞,她身量很轻,轻身功夫又好,死死的抱住马脖子,任凭那马如何狂躁的甩蹄子能不能动她一分。

“小映,不要急,慢慢来。”杨延晔赶在身边,“你也和马熟悉熟悉,骤然遇上生人,它难免有些不适用。”

杨延晔教的认真,拉着缰绳,一段一段路带着她走。

半日下来,还真精进不少,已经能自己慢慢地跑来,林若映笑得灿烂。

回头看时,还能看到终南的桃林,回来的时候大约就能吃上可口多汁的桃子了吧。林若映畅快地笑起来,加了一鞭。

如此这样赶路,策马急行,一路宋玉说笑相伴,倒也不致于旅途困顿,只是这样赶路,实在是累,客栈休息的时候,就像全身散架一样,这个时候,林若映已经不是小孩子,不好由着同伴帮忙按摩,所有苦只能自己心里知道。

大半月后到达渡口,身边的林若映语笑嫣然,然而疲乏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住,杨延晔知道她性格要强,就算再苦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当下温言道:“我们走水路吧。”

走水路轻松些,林若映心里明白,小孩子心性总归是嫌坐船气闷,没有骑马来的好玩,但是想到宋玉是好心,也知道坐船舒服,当下便点了点头。

两人雇船走起水路,一叶扁舟,水行了几日,离最近的小镇也有些距离,遇上了逆风,水流湍急,加上天色已晚,船家不敢贪黑夜航,便在荒野之地泊了船。

船家准备了晚饭,两个人赶路没有太多讲究,匆匆吃饱了饭。林若映学会骑马不久,两腿酸痛,早早地回船舱睡了。

杨延晔靠在船边,水面之上一轮圆月,他为人隐忍,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骨子里是极其坚韧的,夜色中,他的脸上表情凝重,眼神却坚毅。小映可能不清楚他们此行的任务的困难性,然后他却知道这难度。侦查鬼王冥夙,尽可能消灭其在秦淮的势力。

单凭两个人的力量,几乎是无法完成的。

流水湍急,气象雄伟,杨延晔突然有些兴致,背负的古琴如今放在腿边,悠悠扬扬的弹了起来。他感怀身世,又满腔心事,前路又渺茫,都在这琴曲子中发泄出来,忽而激越亢奋,忽而凄楚低靡,全神弹奏。

林若映在睡梦中听到熟悉的琴声,秀气的面具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幽幽转醒,侧过身看到船尾宋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七 苍苍金陵月,空悬帝王州(一)

“真有意思,两个人都有意思。”岸上的男子注视着水中的小舟的动静,眼神像鹰一样犀利。容貌全隐藏在斗篷之下,风帽檐下,只能看到冷笑的嘴角,嘴唇薄薄的抿起。

黑色的外袍,黑色的风帽,整个人几乎和黑夜隐成一片。

“少主……”身边的魁梧汉子挠了挠,一脸的不明白:“这……哪里有意思了?哈桑我怎么一点没有瞧出来。”

“你不明白也很正常。”先前一人冷瞥了一眼身边的高大木头,不怒自威。

哈桑憨厚的拍了拍脑袋:“少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照做就是,也不用明白。”此人武艺高强,所以被提拔在他身边,然而头脑却相当简单。虽然和阿古勒是相同的品级,相当于自己的左右护法,然而此人却只能担当自己的护卫,不能像阿古勒做自己的臂膀。

“你说的很对……”男子一笑,觉得他脑筋简单也不是什么坏事。

“阿古勒也去了南京?”他扬眉问道。

“是的。”哈桑点了点头。

“那终南那边谁看着?”他皱眉,总觉得有疏漏。

哈桑想了想,道:“小血在那里,还有她的一个师妹,不知道叫什么。”他说的人是慕成血和楚镰。

黑衣男子“嗯”了一声,对慕成血还是很放心。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冷笑更加加深,吩咐道:“哈桑,你去南京准备一下。”

“请少主吩咐。”

“我要他们一踏足到南京,就落到我的手里。有意思……我也想捕获一只小兔子,但愿不是猎豹什么的才好……”后面的话说的极低,看起来只是自言,哈桑没有听到。

夜风凛冽,卷起岸边两人的衣袂。

*********

碧落潮升,水面浮光跃金。又是新的一天,林若映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看到宋玉已经站在船头。

“起得好早。”林若映一笑,打了一个招呼。

杨延晔指了指日头,笑眯了桃花眼:“已经不早了。”

林若映抬手遮着刺目的阳光,看了看日头,果然是不早了呢。在终南的时候,有着严格的作息制度,明天早早地起床,几乎已经想成习惯,今天居然睡得日过三竿,看来连日的奔波真的累到了。

林若映想到终南,心里又开始担心苏安沅。只是也没有办法,苏安沅什么都不说,自己也别无他法,颇觉无奈,她揉了揉眼睛,埋怨眼前的人:“秦宋,你也不早点叫我。”

“我叫你了,可是叫不醒。”

“怎么会?老师也说我警觉很好。”她走到船边,挑起水洗了洗脸。

“我没骗你呢,你还说梦话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猪蹄,狗肉……大概是饿晕了。”杨延晔狡黠地眨了眨桃花眼。

“你胡说!怎么可能?”她手中蓄着水,一把泼在杨延晔身上。

杨延晔躲避不及,一脸的水沿着脸庞滴下来。

“对不起啊……哈哈哈……我没想到你躲不开。”林若映又是抱歉又是好笑。

杨延晔一言不发,低着头。

“喂……不会生气了吧。不要那么小气呐……”林若映奇怪地打量着他。

冷不防一片白光泼来,自己也被泼了一脸水。

“这叫兵不厌诈!”

“你这是找死!”

……

阳光下,渔舟上的两个人笑闹起来,互相泼着水,水花折射着好看的太阳的光芒,可是这光芒也及不上她的笑颜半分。

如此走水路十余天,方到达南京秦淮河。

下了船,就感觉很不对劲,根本不像是热闹的南京,而是一片幽暗无边。

“这……应该是结界,看来已经有人看破我们的行藏了。”杨延晔站在渡口,警觉地环顾四周。

这个结界里,是一片森林,望不到边,载他们来的船家摇着桨,已经没有了踪迹。知道来人高强,疲惫的杨延晔不敢松懈。

杨延晔凝了一个诀,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不是真实的,闭着眼睛,用心在看,走出几步对身后的林若映说:“小映,跟着我,不要乱走……”哪知半天没有回应,惊疑之下只得睁开眼睛,回头看时,身后哪里还有林若映的影子……

原来,林若映幻术不及他,眼见他走着,便一步跟上,哪里知道,她根本跟不上,眼看着宋玉走到其他地方,没有身影。她喊着他的名字,他也听不到,她跑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四周是一片阴森的密林,幽深可怖,她走了几步,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是气又是急。

“咦?走丢了一个……”耳边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诧异。

“谁?谁在那里说话?”林若映回头厉声喝问。

然而,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夜色,空无一人。

她心中害怕起来,刚才明明有人在说话,近的就像是在她耳边,她继续厉声:“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给姑奶奶滚出来!呸呸呸……说错了,是姑爷爷!”这当口还说错话,但是恐惧却稍微好了一些。

听到耳边一声轻笑,似乎觉得她很有趣。

林若映吓得毛骨悚然,她确定那个声音不是宋玉的声音,宋玉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她心里怕,撒腿跑远了……

她轻功好,跑了一段路,更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靠着一棵树,深吸了几口气,觉得应该安全了。

“你跑不掉了……”耳边的声音更加明显,犹如鬼魅般的如影随行。

林若映正想回头,颈后挨了一记,昏了过去。昏迷前,隐约看到一袭黑色的长袍走近,那个人伸手抱起自己。

出师未捷身先死……林若映脑袋一歪,心中哀嚎了一句,彻底昏了过去。

**********

南京夜晚的街头,熙攘、繁华、喧闹。

看来,已经走出来结界。究竟是什么人,居然知道他们的行踪。杨延晔皱眉。

林若映失踪后,杨延晔一路查到了此处,等留神细看的时候,已经到了南京的繁华中心,秦淮河边,灯火璀璨。

六朝金粉之地秦淮河,千年不变的玲珑俊秀,千年不变的繁华迷醉。

秦淮河中,油灯映见的斑驳画船,又有荡漾开去的精致花船,船桨划开去,一片水痕接着一片水痕,夜色如幕,流水潺潺,就像一副巨大的画卷。

乌衣巷边,秦淮女子或妖娆,或清秀书香气,长裙纬地,小小步子行走在小巷中。

对于陌生的面孔,她们很快留意到,纷纷有意无意地看向这个陌生的英俊男子,她们回眸丝帕掩面浅笑,然而这个陌生男子根本不看她们一眼,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看他背上戴着剑呢,莫不是侠客……”

“小妮子想侠客想疯了……不过是个江湖人罢了……”

“木疙瘩,真是不解风情,偏生还长得这样俊朗……”女子们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的笑起来。多数女子已经放弃这个人,还有不少仍不死心,继续跟着,慢慢地走着。

瘦弱的小孩穿的肮脏不堪,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样子,大约是乞丐之流,走路也跌跌撞撞,低着头。一个不小心就撞在杨延晔身上。

“对不住。”小孩很是抱歉。

“没事……”杨延晔浑不在意,挥了挥手。

小孩于他擦身而过,脏兮兮的笑脸露出得逞的笑容,依旧慢吞吞地、跌跌撞撞地走着。等下一个拐角的时候,飞快的跑起来,躲进小巷。

手中是杨延晔的钱袋,小孩点了点钱:“哼……真穷啊,完全是空的嘛。看来这年头挑剑客下手果然是没赚头……”小孩鄙夷了一番。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袖囊,又是鄙夷又是骄傲道:“我都比他有钱。”不摸还好,一摸大惊失色。

“我的钱袋呢?!啊?没了……掉了,怎么会呢?”小孩浑身摸便都没有找到,急起来。

正在这时,巷子口走过佩剑的江湖客,手中数着钱:“一钱、两钱……二两……哟呼!这次真的是以小换大了,先去喝一杯,问问消息再说。”

|文|“啊喂……那是我的钱!”小孩喊着追出一步,然后猛然住口,往后退了几步。

|人|杨延晔本来已经路过,听到声音回头阴笑,眼底都是得逞的奸诈:“你这个混蛋小偷!”

|书|“啊!”小孩子的惊吓声,在乌衣巷响起,可能是挨揍了。

|屋|片刻后的金陵酒肆。

英俊的男子和肮脏的小乞丐面对面的坐着。

男子优雅地喝着酒,对面的小孩一脸愁苦,头上头发都乱了,看来是真的挨了一记打。

“是你找错目标了,想从我这里偷钱还早一百年,你还嫩着呢……”杨延晔喝酒吃肉,打着牙祭,“我问你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三八 苍苍金陵月,空悬帝王州(二)

“可疑的人?”小乞丐皱眉想了想,才道:“没有,不过鬼王的徒弟,好像来了,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可疑?”

杨延晔心思一动,心里有了主意。

“偷东西这种事情,每次伸手向别人偷东西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会丢失更宝贵的东西啊……”杨延晔喝下一口酒,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哼。臭江湖汉子,想教训我再过一百年吧。”小乞丐翻了个白眼。这时候,其实他心里有些崇拜杨延晔了,看他的手法比起自己高明的多了。

毕竟是小孩子,心里头崇拜,面上也看得出来,说话语气也变了,虽然还是那么不示弱的口气:“行了吧,我都请你喝酒了,你就放过我吧。”

“放过你,可以啊。不过你得有所表示才对嘛。”

“嗯?是什么?”

“把我钱袋里的钱还给我。”杨延晔伸出手。

小乞丐气得站起来,双手在桌子上一撑:“不对吧!你的钱袋一开始就是空的。”

“别想糊弄我,小乞丐,里面明明有十几两银子的。”

“你这个不仅让小孩子请客,还想敲诈啊?你这是什么大人啊!”

小孩子说的大声,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杨延晔不以为意,晚起嘴角:“哟,不得了……明白自己是小孩就说明你是一个懂事理的大人了,是大人就该为自己偷钱的行为承担责任。”说话间提着小乞丐往外走。

“等等!大哥!”被提在空中的小乞丐不再硬气,求饶。

“谁是你大哥?我家中可没有这样脏兮兮的弟弟。”杨延晔继续往外走。

“其实,我偷钱是有原因的。我无论如何都需要钱,你听我说!”

不管是和小孩一起喝酒还是教育他,杨延晔从一开始就没有讹他的意思,见此刻,小孩子终于肯说真话,他嘴角浮起微笑,把小孩放了下来。

*********

秦淮河边,小乞丐呆呆地望着一条精致的花船,和其他花船不一样,那一条花船格外精致,美轮美奂。

“那是花魁的船,我娘就在上面。”小乞丐托着小小的脑袋,望着河中。然后兴奋地招了招手。

花船边上,一条小船慢慢地向岸边靠拢。

小船之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是龟奴之辈。“小乙来了,每天都来真是了不起呢。”

“恩,大叔,这是今天的钱。”被叫做“小乙”的小乞丐从袖子里掏出钱来,一共几串钱。

“不错呢,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一天凑足见到花魁的钱。”中年男子乐呵呵地笑道,然后摇着桨走掉了。

小乙一直看着小船划远,才将视线转回来。

杨延晔从树上跳下来,抱住剑:“这就是你偷钱的理由?”

“是,我想见我娘,就必须交够钱。为了见她,为了钱,我什么都做过,想尽了一切办法。”

“为了见母亲干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她会高兴吗?”杨延晔叹了一口气。

夹带起小乙,在水面轻点,登上了一艘花船。

**********

“大人,来这边啊,我们的姑娘很不错……”

夜渐深,秦淮河上热闹得很,张灯结彩,各家姑娘争奇斗艳。

“来我们这边吧。”花船上的姑娘弹琴唱曲,招揽着生意。

“呸,我们对你们这些烂婊、子才没兴趣,听说柳含烟是秦淮的花魁,我们就是来找她的。”几个江湖打扮的浪子不屑道。

“哼,就凭你们?含烟姐怎么可能会理会你们?不自量力。”秦淮艺妓更是鄙夷地道。

“回去吧,山野村夫。”一边的另一个艺妓冷嘲道。众艺妓以扇掩面,嗤嗤地笑起来。

那江湖浪子拔剑,架在其中一个艺妓脖子上:“就你们也敢侮辱剑客?我得给你点颜色看看!”在同伴面前丢了脸,就希望能吓到那艺妓,挽回自己的颜面。

岂知那个艺妓并不害怕:“你敢在鬼王的河上挑衅,别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这里可是秦淮!和外面世界完全不同的。”

说话间,不知何时,一个青衣的女子渐渐走近,灯光下,只看得见半张脸,如柳含烟,美丽若弦月。

先前的江湖浪子被她的美色吸引,放开了那个的艺妓:“不错嘛,还是有不错的货色,多少钱?”

“要买我吗?”青衣的女子笼在月色中,轻声问道,声音清冷。

“多少钱?说来听听。”其他浪子跟着起哄。

“钱的话……”青衣女子话未说完,已经逼近那几个江湖浪子,出招比说话更快。

仅是一招,断臂落地。

“我已经收下了。”话落,人已经在几步之外。

那个浪子捂着断臂,痛得快昏了过去。

“鬼王……你是鬼王身边的人吗?是秦淮的护卫队吗?”其余三人浪子纷纷拔剑,声音却在发抖。

三人相视一眼,然后一鼓作气,发力向那个青衣女子砍去。

“叮叮叮……”三枚金针射出,钉在那三人执剑的手臂上。

那三人同时弃剑,整个手臂已经麻木,惊恐地看着如杀神一般的青衣女子。

“你们……”青衣的女子慢慢走过来,另外半张脸也露出在月色中,带着一条可怖的伤口,从额前一直划到下颚,像是把一张美丽的脸生生地撕开来一样恐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同情,也没有傲慢,眼神一凛:“你们来错了地方。”

“她是谁?”躲在暗处的杨延晔问身边的小乙。

“凌苍苍,鬼王身边的高手,负责秦淮的安全,是秦淮守卫的首领,这些守卫清一色的都是女子。她专门负责我娘的安全。”小乙对这里的人都很清楚。

“凌苍苍?”杨延晔重复了一遍,拉着小乙躲到更隐蔽的地方:“这样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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