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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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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奕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椅上沉默的莫逍遥,恭敬道:“谷主,您找我?”

“展奕。”莫逍遥缓缓开口,胸口起伏,想来是压着咳嗽。

“属下在!”展奕有些担忧的望着他。

“近日照儿可是常常出谷?”

“额……”

夜离谷中人,不是流浪的孤儿,便是卖身的奴婢。莫逍遥收留他们,教他们武功,供他们栖身,可算再生父母。谷中人对他感恩戴德,惟命是从。与外界也并无半点牵连,数十年来,严守谷令不得出谷。

苏夜离十五岁后,奉命出谷历练,时常走些江湖买卖。谷中大侍卫为护他周全任他调遣,也能跟着出去瞧一瞧。 展奕与弟弟展鹏便是其中之二。所以,莫逍遥常向展奕询问爱子的行踪。但是,今日显然有些不同。

“额……”展奕素来直爽,不善伪装。对着莫逍遥,更是不曾撒过一句谎。

“昨夜,照儿可有出谷?”

“是……”展奕挣扎半晌,终是老实答道。

莫逍遥听他支吾,心中早已确定。闻言沉声道:“他可有见什么人?”

“没有。”展奕答得飞快。莫逍遥对苏夜离的事情,很少管制,但涉及到儿女之事,实在复杂难说,还是保密为好。

一包碧玉云萝,苏夜离笑嘻嘻的说是买的。他虽没说名字,莫逍遥却一闻便知。这碧玉云萝可是能买的?那是本朝皇家指明的贡品。就是当年鼎盛时期的莫家,也只在春末的封赏中得过一两。苏夜离半夜溜出去一趟,就随随便便买来三四两,可能吗?

“还想蒙骗老夫!”莫逍遥一喝。

“属下不敢!”展奕一颤,立马跪下,认错道:“昨夜……是与一位小姐见面。”

……

叶倾城一想到要学轻身功法,就兴奋的睡不着。一晚上,梦里都是她穿着纱裙,虚步行在悬崖上的情境。甜蜜欢喜的与他嬉戏,最后苏夜离还牵着她飞到了月亮上。迷迷糊糊睡到天未明,就醒了过来,自己都有些脸红。

支着灯烛,打着哈欠,叶倾城半眯着眸子让小叶子翻箱倒柜替她寻短衫。这朝代,女子大多是束胸长裙,外罩系带子的纱衣。穷人家的女子买不起纱衣,也都是长长的布裙。叶倾城不骑马、不干活,衣裙都是按季由叶府女红替她缝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适合学武功的短衣衫。

小叶子一边寻着,一边疑惑。昨儿个夜里,小姐早早下楼不说,笑眯眯的闹腾到半夜,点心鲜果进了不少,外带喝了一壶浓茶。今儿个天不亮就起来找衣衫,还点名要轻便的,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要穿短打衣衫了?

“小姐,您要下山?”小叶子试探询问。

“不是。”叶倾城答得轻快,满是喜悦。

问不出来,不敢再问,只得听话的翻找。找了一会,在柜子底下摸出一块白丝绸来。小叶子心头一喜,欢道:“找着了找着了!”

叶倾城探过脑袋一瞧,疑道:“这是什么?”

小叶子献宝一般捧上去:“这是男装!”

“啊?……”

楚国女子上街,都是坐在马车里。除非寒门贫女,一般的小姐是不露面的。而且,即使上街,也是赶初一十五的庙会,并非随时能去。

叶倾城的娘亲上官解语从前总爱偷溜出府,与叶世锦定下情愫便是在游了灯会之后。叶世锦疼爱**,认为叶倾城长大些也一定与她娘亲一样,指不定哪日就会偷偷下山去。所以,每季都会按例缝制适合女儿下山的装束。在他心中,何尝不希望真有一日,亲眼在洛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看见叶倾城的身影。

然而,女儿容貌美艳,又少近生人,世事不明懵懂无知。叶世锦怕她吃亏又宠爱她,便想出这么个易装的法子来。既能让她随时逛街,又免了诸多麻烦。就连小叶子的那一套小厮衣衫,也都准备了的。

只可惜,他女儿长到如今,从未有过这等疯狂的举动。这公子袍服,一次也没用上。到后来,每季做好,小叶子都直接丢在衣柜底下,懒得翻出来了。没曾想,今日倒正好用上。

叶倾城与她爹话语不多,衣食住行又是小叶子打点,还真忘了有这一种“份例”的衣衫。这会捏在手里,愣了半晌。恨了爹六年,可他呢?连这等贪玩溜下山的举动都替她想在心里!

“小姐?小姐?”小叶子见她晃神,关切道:“怎么了?”

叶倾城摇摇头,怅然道:“没。”

想起今夜约定,小脸立刻转晴,笑道:“快快快,快给我试试,看合不合适?”

☆、018  切磋武艺

月色皎洁,初夏时节,颇有些暖了。

夜空中,白袍呼啸,带着欢喜和甜蜜。有多久,没有这般轻快的心情?苏夜离自己,都忘了。

叶倾城忐忑等候,到戌时,支开小叶子,取了食盘,泡了春茶,备了点心。又对镜瞧了仔细,确认没有一丝不妥,才端着食盘,小心上了揽月台。

一个人站在台上正往墨林中寻觅,便见一道白影飞掠而来,眨眼便到了跟前。

“你来了!”叶倾城仰头笑唤。

“我来了!”苏夜离朗声答,立定之后,眼前一亮,抿着嘴角,星目含笑。

叶倾城一袭公子袍服,面料虽与他一致,做工却精细许多。腰带上绣着小朵迎春,悬了一块暖玉流苏。乌发不似他束着,而是戴了一顶额前缀玉的缎帽。瞧着水灵精怪,与他一比,就将他的书生劲比下去了。

叶倾城见他盯着瞧,不好意思道:“我没有合适的短衣衫。”

苏夜离知她误会,摆手道:“不是不是,是……”

“这衣衫不行吗?”叶倾城见他摆手,以为自己学不成了,有些慌。

“不是的,是……是你穿这个,真好看!”苏夜离发自内心赞了一句。

叶倾城小脸一红,不知回他什么,只得轻声道:“哦!”说完低头不语,与他倒茶。

二人都是不近红尘的璞玉,自然不觉话有不妥。若换做别家少爷小姐,却是逾越了规矩的。闲坐一会,苏夜离记得自家允诺,开始仔细教她基本步法。

“轻身功夫,其实没有什么神秘,讲究的是提气屏气,将内力凝在丹田,足下运力,一跃数丈。”

“你有舞技基础,要习这个实也不难。”

“刚开始习练,不会跃的那么远,也没有那么高。”

苏夜离耐心指教,时不时纠正一下叶倾城的步法。叶倾城学习起来很是用心,颇得苏夜离的赞赏。似乎也是心有灵犀,只要苏夜离说一遍,叶倾城便能领会,学的很快。

“你看,要这样。”苏夜离错步给她瞧,叶倾城一边瞧着,一边变化,这个动作却总学不像。苏夜离摇摇头,笑着上前,俯下身去,伸手将她小腿调换了方位。

可惜右手尚未收回,他便愣在当场。

虽隔着丝滑衣服,女子身体的柔软和弹性,还是顺着他的手指丝丝缕缕传入了他的手心,继而传进了他心里。方才,他是实实在在摸了人家的玉腿了……

苏夜离唇线紧抿,心跳如鼓的站起身来,手上酥麻一片。何曾遇过这等事,嘴巴不好使,脑袋也不大好使了。

不过,自从遇见她,他的脑袋似乎经常不好使。

叶倾城小腿一片滚烫,脑中转了半晌,也不知是该嗔怪他无礼,还是该立刻跑进楼去?一时间僵着身子立在那里,害羞不已。

月色刚好隐入云后,潭下水雾弥漫上来,二人都瞧不清楚对方容色。还好,看不见她发红的俏脸。

“哗……”空中疾风一掠,似乎有什么东西扑下来。

“谁?”苏夜离脑中一激,伸手护住身前小人儿,长剑出鞘,爆喝出声。

叶倾城小脸一冷,玉手抓住自家衣摆,缩在他身前,又惊又疑,睁着水眸四处瞧。可惜,没了月色,瞧不清楚。

黑衣长袍,浓眉虎目,凶神一般的男子立在三丈外,沉稳道:“少爷!”

“展奕?吓死我了!”苏夜离放松下来,收起长剑,迎上一步,正想说话,突然一楞。左手,似乎环着某个小人儿!还好展奕没看见,苏夜离连忙松手,右移三步。叶倾城也意识到方才的亲密,滚烫着小脸退到一边不吭声。

“你怎么来了?”银月从云后探出半张脸,苏夜离盯着对面的兄弟,虽被撞了个当场,仍疑惑询问。

“我跟你来的!”展奕老实交代,瞧了一眼对面的美人。虽然穿着男装,仍可瞧出绝色姿容,实比夜离谷的女子美多了!

“哦。”苏夜离点点头,又见他审视身后的叶倾城,连忙替他引荐:“展奕,这位是叶小姐!”又转身对叶倾城笑道:“这是展奕,我的兄弟。”

叶倾城性子清冷,因对苏夜离有些道不明的情愫才会与他说笑,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对每个人友好。此刻,这陌生男子盯着她瞧,眼神犀利,不算友好。她便也盯着他瞧,水眸中不见一丝波澜,小脸上未有一丝颜色。

展奕样子霸道凶悍,谷中的侍婢见了他都会不自觉的害怕,可这叶小姐既不惊也不惧恬淡冷然,一番眼神过招倒教他先赞了三分。

苏夜离见他二人对视,暗自摇头,却听展奕担忧道:“谷主要是知道你教这位小姐功夫,定会严惩你的!”

苏夜离本来还有些不明,这家伙跑下来吓他干啥?此刻一听,立刻明白了。若自己不教授叶倾城武功的话,估计他会一路跟回夜离谷。而且,还会替他保密。

“我……”苏夜离语噎,顿了顿:“我们,我们只是切磋武艺而已。”

夜离谷的功夫出自莫逍遥,莫逍遥有令不得外传。但凡私自传授,一律打断腿逐出谷去。这也是为什么,他昨夜会对叶倾城说不以师徒相称,只当互相切磋的鬼话。

适才展奕躲在老松上远远瞧他,见他当真一心一意教授叶倾城轻身功法,这才着急跃下提醒他来的。

三人还未细谈,陡听一声苍老之声:“她会武功?”嗓音雄浑震撼,惊的叶倾城一悸。

苏夜离头皮一炸,端端正正站好,低下头冲着墨林深处恭敬道:“义父……”

展奕复杂的瞧了一眼墨林深处,垂下头来:“谷主……”

申时,莫逍遥询问展奕,除了知道有一位小姐,其它什么也没问出来。然碧玉云萝来历不凡,赠送茶叶之人定是大有来头。他怕爱子惹上麻烦,便命展奕夜里小心护卫。他自己,却带着侍卫一路尾随展奕,亲自寻来了。

此刻,爱子私授武艺被他抓个现行,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019  捉拿回谷

闲话自然不说,莫逍遥甚至没有现身,只隔空沉声道:“回。”

墨林深处一阵疾风之声,片刻之后便有数十名黑衣人虚空行来,落在揽月台上。

“少爷,请!”众人抱拳行礼,声音沉浑。来此押解他的,全是谷中高手。

叶倾城常年在此跳舞,从未遇过任何陌生人。从前听小叶子提过这苍茫山中,有许多奇人异士。不过她们幽居此处,并未亲见过,只当是书中的传说。可自从遇到苏夜离,她便开始相信世间是有江湖的。不仅有江湖,还有世外高手!

只是,也没听说世外高人会如此之多呀!她愕然望着,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谷主?少爷?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漂泊江湖的绝世剑客。因为见了她的跳舞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思,才会趁夜来访。

原来,他不是的。

苏夜离自知犯错,不敢违令,转头瞧一眼展奕。展奕与他一对视,悄无声息地移了移步子,恰好与苏夜离一块挡住了叶倾城。

苏夜离会意,右手在身后冲叶倾城摆了摆手,抬起头,朗声道:“走吧!”

“是!”

只要远处的莫逍遥不发令,他们是不会抓叶倾城的。所以,这兄弟二人才会挡住叶倾城,好教她不那么“碍眼”。果然,墨林深处不再发令,只传来轿夫踏过树枝的“哗哗”声,声音渐渐远去。

苏夜离松一口气,纵身一跃,下了揽月台。身后的黑衣人快步跟上,如一张黑网般追随他而去。

银月尚在檐边,水雾仍旧弥漫。白色身影隐匿不见,风中再没了一丝人声。方才的际遇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暗夜的宁静。叶倾城呆呆望着,脑中有些懵。

“小姐……小姐……”小叶子飞快的奔上台来,脚步踉跄,语音焦急。

方才莫逍遥一声冷喝,小叶子在后厨房被惊吓不轻。她们幽居此地已有六载,从未遇过陌生武人。但那震天一喝,就是傻子也知道来人内力不俗。她一听之下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奔出厨房寻人来了。

莫逍遥从出现到离去不过数息之间,待她奔出花厅门口,哪里还能见着来人?只看见高高的揽月台上,自家小姐 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风里。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小叶子不敢耽搁,飞快的奔上台来,一把抓住叶倾城,里里外外瞧了个仔细,确定她完好无损,这才拍着胸口放下心来。

“吓死……吓死奴婢了!”惊魂未定的喘息半晌,东瞧西看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一边拭汗,一边疑惑:“刚才有人来过了?”

叶倾城被她翻来覆去一番检视,也没回过神来。

方才那个黑衣凶神说,若他义父知道他教授自己武功,一定会严惩他。他见到自家义父时恭敬顺从,瞧着胆怯的很,也不知回去了是否真会受罚?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为何武功高深,令人压抑莫名?他每夜来此,怎么从未说起过?虽然,自己也没问过他。

哼,走时头也不回,难道是恨我害了他么?也不知,还能否再见?

“小姐?小姐?”小叶子见她出神,瞪大眼睛摇晃:“您没事吧?可是吓傻了?您别吓奴婢啊?”说完,竟要“呜呜”的哭起来。

叶倾城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她的脸,摇摇头:“没事,咱们下去吧!”

隔日便是初一,按例是送米粮柴面的日子。

叶倾城一宿难眠,青着眼眶半倚靠在楼前花圃边。躺椅下垫了两层厚绒垫,又点了熏香兽炉。边上是红木几案,摆了清茶水果。她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打盹,却是迷迷糊糊睡不踏实。梦中人越亦越远,任她如何伸手,也触碰不到……

娘亲……娘亲……

“啊……”叶倾城大汗淋漓的醒来,小叶子急道:“怎么了?可是魇住了?”一边拿丝帕替她拭汗,一边端了案上茶水与她。

叶倾城微微饮一口水,搁下茶盏,酸涩道:“梦见娘亲了。”

“小姐这是想夫人了,过几日便是清明,咱们可早早准备了。”小叶子贴心的安慰道,仔细替她拭汗。

“恩。”叶倾城回她一个虚弱的笑,复又躺下阖了眼。

小叶子守着她安稳睡下,持了团扇替她打了一会,待她额上细汗干透了,拉过一旁的薄毯仔细盖在她腿上。又往兽炉里添了些香料,这才小心退开,收拾一番往山下去接人。

照例是挑夫挑着担子,轿夫抬着叶世锦。不过这次,叶世锦没上山。泥墙茅屋,斑驳篱院,几只母鸡悠闲地寻食吃。屋檐下悬着几串玉米,墙角堆了小堆干柴。一个须发老人穿了件破旧的灰棉衣,坐在院中专心的刨木头。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不过是山中住户罢了。叶世锦端坐在茅屋里间,正在饮茶。

小叶子站在下首,仔细讲了叶倾城近月的点点滴滴。又说了宋玉可能是上官良编排出来骗人的事情,最后说了昨晚戌时末,有高人到过临渊阁。

“什么?有高人?你且仔细说说。”叶世锦一脸惊讶。不怪他惊讶,临渊阁的设计十分巧妙,乃是当年他花重金请来的江湖第一巧手,郑三所作。整座楼阁建在两面峭壁背后的夹角之中,又悬在深潭之上。身处茫茫群山,兼又四季迷雾,还有墨林遮掩,只有山下一条密道可通。若非知晓之人,是绝不会寻到那里去的。

“正是呢!奴婢正在烧水,陡听一声大喝,耳朵震得生疼。奴婢怕小姐有事,赶紧跑出来寻,却只看见小姐一人。”

“小姐可有伤到?”叶世锦急忙问。

小叶子一脸迷茫,摇摇头:“没有。小姐按理也听到的,可是奴婢问小姐,小姐却不说,好像不愿意告诉奴婢似地。昨个儿夜里小姐一宿没睡,到今早才浅眠了一会。”

叶世锦听毕想了片刻,沉声道:“小姐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也没什么异常啊,还是夜夜跳舞……哦,对了,昨个儿一早天不亮就起了,命奴婢找短打衣衫。哪有什么短打衣衫啊?只有您吩咐的男装。小姐却高兴的紧,连忙穿上试了又试,昨儿一天都穿着呢。”小叶子眨着眼回忆,末了补充道:“昨晚上也穿着呢。”

叶世锦低头沉思片刻,温声道:“好了,我知道了。这几日多注意着小姐,若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与东伯说。”

“是。”小叶子迷糊的点点头,突然四下一看小声道:“老爷,小姐近来饭也吃得多了,话也说得多了,也常笑了,没事还画画呢!您说,这是怎么了?”

“你见天跟着小姐都不知道,老爷我哪里去晓得!胡问什么!想挨板子了?”叶世锦满面愠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敢情她以为老爷是神仙,能掐算不成?不过,爱女的变化,定要弄个清楚的。

☆、020  初见宋玉

四月初五清明节,祭祖扫墓,正是一年中的大日子。每年这时,叶世锦都会大肆筹办。最先是在叶府祠堂焚香祭祖,最后自然是单独祭奠亡妻。

叶世锦他爹流落异乡,既没有叶家族谱也没有叶家牌位。到叶世锦这一代,几乎寻不到祖上的一丝线索。不过,自叶倾城三岁,他便着人四处寻觅,耗费了八年寻到了叶家本迹,认祖归宗。

叶家人祖祖辈辈都是乡野平民,好不容易出了叶世锦他爹这么个秀才,却被宗族算计弄得背井离乡。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本朝巨贾皇商,族中人是一万个愿意。叶家祠堂搬进了叶府,一应亲眷也都跟着叶世锦,得了安身差事。

只可惜叶世锦那改嫁的亲娘,不久之后就又死了夫君再嫁别处,叶世锦的幼弟也在她改嫁前夭亡。到如今,也没寻着她半点消息,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这日正是四月初五,叶府上下一片热闹。叶家人老老少少齐聚一堂,被派往外地当差的也都相继赶回洛城。另有一些下属、家奴或那打秋风的旁系,也都携了家眷一起凑热闹。

上官解语他爹虽是个挂名的员外郎中,到底也有薄面,再加上官解语早逝,他与叶世锦的关系有些尴尬,只派了上官良一脉前来。

上官良满面春风的招待往来,俨然半个主人身份。他正室马氏没跟来,带来的却是他的小妾陈氏。这会,陈氏一头珠翠,金光闪闪的的坐在花厅一角,脸上挂着两朵红云,害羞的与宋玉他娘说话。

原来,祭祀之日,亲眷齐聚。那些未曾婚嫁的表兄表妹,借此相互见面认识,做长辈的也能从中选一选入眼的孩子。叶世锦前日交代上官良请了宋玉一家,上官良鬼灵精,自然明白其中之意。多日的愁脸一扫而光,对着陈氏又是赏金又是赏院,宠得正室马氏差点上了吊,这才亲自带了陈氏拜访宋玉他娘。

陈氏一辈子也没被这么待见过,生怕失了宠,对着宋玉他娘又是哭又是哄,又赠了银两,又送了药材。今日寅时,带着替宋玉置办的行头,亲自守在宋家门口。宋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陈氏一番打扮,穿着合身的锦缎襦衫,听着陈氏絮絮叨叨一路嘱咐,顶着鱼白天色坐着马车到了叶府。

楚国人对叶世锦多少有些耳闻,宋玉对这八竿子外的“亲戚”也知道一些。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会与叶家人有什么交集。这会亲身站在叶府花园里,也没醒过神来。

这是做什么?姨丈带自己来干啥?这些个莺莺燕燕吟诗作对的小姐公子们,一路嬉笑,像是来祭祖的?宋玉摇摇头,沿着小径慢慢闲逛着。反正时辰还早,谁让娘吩咐自己来园子里逛逛呢?

叶倾城自十岁便独居在临渊阁,那时叶世锦尚未认祖归宗,叶家人自然也不了解这位性格孤僻的大小姐。听说,美的赛仙子。听说,常年住在别处。听说,是个哑巴。听说,这会就在闺房里。花厅里,花园中都在低声议论着这不得见面的大小姐。

“小姐,好了。”小叶子替她整好衣裙,束好青丝,轻声道。

叶倾城一袭素白衣裙,青丝用白丝帕束在脑后。眉目清淡,不施脂粉。从昨夜下山开始,就不曾说一句话,这会更是皱眉不语。眼中全是哀色,可见淡淡泪光。每年,只在今日,她才会下山回府。辰时祭过祖宗牌位,便会随同叶世锦悄悄返回临渊阁祭拜上官解语。

“小姐,辰时到了。”门外,小丫鬟低声汇报,掩饰不住欣喜。她们常年空守听雨轩,只有今日才能得见自家主子。

“知道了。”小叶子应道。

叶倾城的听雨轩离叶世锦的主院很近,左侧是连着游廊的水榭,穿过水榭便是祠堂。只要她回来,水榭会完全封闭,严令通行。

小叶子扶着叶倾城出门,早有小丫鬟懂事的打帘。门口的小丫鬟瓶儿见她出来红着脸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撑开手中的素绸伞,高高举起来。

管家侯在丈外台阶下,见着一抹白影,连忙又低了低头,恭敬道:“小姐。”

叶倾城知是叶世锦遣他来迎,略一点头,清冷道:“走吧。”管家身子一低,忙让开几步,前头带路。守在院中的小丫鬟们更是都红了脸。这等春泉般得声音,也只有她们家的绝色小姐才能配上吧。

辰时天明,日头还未起,园中有些微凉,叶倾城披着素白披风,小步往祠堂行去。听雨轩与水榭外围,有数十侍卫扮作家奴值守。叶倾城行在此处,隐约能听见一些年轻男女的声音。

瓶儿小心打伞,时不时偷眼瞧一瞧传说一般的主子。一边暗叹自己命好,一边又叹自己命差,正自唏嘘,却见一旁的花径转出一位翩翩公子来。来人身量颀长,气质温和,倒是生得好相貌。

“你是何人?”瓶儿身为听雨轩的二等丫鬟,自然知道叶府规矩。这人闯到这来,不是找死么?

宋玉一介布衣,哪见过这等园子?转来转去失了路径,眼看辰时将至,忙寻了个家奴问路。家奴好心替他指了路,未曾想越走越偏了。他不识叶倾城,只当是与他一般来府中做客之人。好不容易遇见个人,连忙开口道:“学生宋玉,是来叶府做客的。本欲往花厅寻家母,不料失了路径,劳烦……劳烦小姐替在下指引。”对面立着四人,两个丫鬟环着一位白衣女子,又是搀扶又是撑伞,想来定是位小姐了。

叶倾城低头行路,心中想着别事,并未注意。这会听得宋玉开口,才抬起头来。对面公子恭恭敬敬,一团和气,不似恶人。

宋玉并没指望小姐会与他指路,正低着头拱着手等着那喝问的小丫鬟答复,就看见叶倾城抬起了头。不怪他唐突佳人,实在是他身量如此,虽勾着头,仍瞧了个清楚。胸口一跳,立时红了脸。 怎么世间还有这般美艳的女子?额……似乎也不是艳。是什么,他也道不清了。

管家走在前头,低着头引路,瞧见宋玉,只当不见,也没有要替他指路的意思。瓶儿陡然喝问,已经失了规矩,大丫鬟小叶子还在一旁,哪里轮得到她插嘴。方才下意识一喝,已经到了头,这会小心撑着伞,恨不得捂上自家嘴巴。

叶倾城没开口,却也没发怒。小叶子扶着她,脑中一时有些不够用了。宋玉?宋玉……宋玉!可是那画像之人?怪不得这人能绕开侍卫过来呢!呀!这人长得可比画上好看多了!小叶子惊叹半晌,偷眼瞧一瞧自家小姐,显然她家主子已经完全忘了此事了。

叶倾城见没人发话,又见对面之人谦逊有礼,遂清冷道:“宋公子迷路了?”

宋玉心口一阵狂跳,耳中全是她春水莺语,生怕说出话来会打颤,不敢抬头,只慌忙点了点头。

小叶子瞧着对面的宋公子,又转头瞧自家主子,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不知在想什么。

叶倾城见他低头不言,瞧着是个老实的,开口道:“辰时将至,公子高堂定也前往祠堂了。小女子也是去祠堂的,公子若不嫌弃,可随小女子同往。”

宋玉身子一僵,心口愈发鹿撞,忙点头应了:“多谢小姐!”低头让到一旁,小心跟上了。

☆、021  人可瞧见

祭祀宗祠,按例是叶府长辈,奈何叶家长辈多已仙逝,叶家又以叶世锦为尊。是以,这祭祖也便由他主持。女眷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不过,叶倾城尚未出阁,叶世锦破例让她一同祭拜。叶家人谁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装作不知,点头应允。

叶世锦站在一层一层的祖宗牌位下,虔诚的举着三尺长香。他身后站着叶倾城,叶倾城身后是宽大的白纱屏风,屏风后是一众叶家男丁。众人虽知晓屏风前站的纤纤白影便是叶家大小姐,却一丝也瞧不清楚。

上官良没资格进来,宋玉更没资格。祠堂外站满了没资格进去的男女老少,手中或提或拿,都是簇新的香烛纸钱,等着里间祭祖完毕,好在外间的大铜炉里添香烧纸。

陈氏站在宋玉他娘身侧,小声道:“听说,叶小姐就在里面。”宋妈妈仰头看一眼台阶上大开的红漆木门,人影幢幢的都是黑衣男人,半点也瞧不出有小姐的身影。

“是吗?”有些疑惑。

陈氏忙点点头,肯定道:“真的。老爷说的。”

宋妈妈点点头,抬眼瞧见自家儿子魂不守舍的模样,拉他一把:“玉儿。”

宋玉正在搜寻方才的白衣小姐,闻言忙笑道:“怎么了,娘?”

宋妈妈摇摇头,慈爱道:“傻孩子,莫不是瞧得眼花了?”

宋玉知他娘误会,忙道:“孩儿并无。”

宋妈妈见他和气模样,拉住他手宽慰道:“你自好好读书,他日也能像这般的,莫要眼羡别家。”

宋玉笑笑,反握住母亲的手:“孩儿明白。”

陈氏自小也是命苦,否则也不会被她爹卖给上官良做小妾。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大阵仗,更没像今日一般,光鲜程亮的正式见过这许多人物。这些礼遇全仰仗他这宝贝侄子宋玉。此刻见宋玉一家虽穷却不志短的模样,生怕他娘俩生了见外的心不肯攀附叶家,届时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忙裂开嘴呵呵打岔道:“哪能艳羡呢?玉儿,方才可曾见着叶小姐?”

宋玉一怔,问道:“叶小姐?”

“可不是吗?就是叶家大小姐叶倾城!”陈氏忙加重语气。

“未曾见过!”宋玉茫然摇头。倾城……这名字若是用在方才的白衣小姐身上,倒是绝配的。只是,怎么不见她人影?这一想,宋玉的脸又开始烫了。

“啊?怎么没见着呢?”陈氏着急起来。听说,叶小姐祭祀完毕就会离府的。到时候,哪去见人啊?陈氏顾不上再与他们叙话,忙四下去寻上官良。

“真的?”上官良一脸焦急,叶世锦专门交代的,难道竟没见着?

“走走走,宋玉在哪?”上官良拉着小妾飞快的在人群里穿梭,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宋玉见上官良着急模样,不解道:“姨丈,这是做什么?”

上官良飞快扫一眼就要完成的祭祀仪式,急道:“你真没见过城儿?”

宋玉茫然点头。

“你见过?”

宋玉茫然摇头。

“你到底见没见过啊?”上官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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