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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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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立在一旁绒毯上,轻声道:“酒菜已备好,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苏夜离一挥手,小丫鬟退出门口,叶倾城这才抬头恨他 一眼,羞涩道:“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苏夜离抿唇一笑,举步坐到她身旁,盯着她一侧粉颊,一伸手将人勾进怀中,宠溺道:“我再怎样?”

“放开我!”叶倾城小手抵住他不让靠近,甜腻羞道:“你看,小叶子他们都被你吓跑了!”

“呵呵……他们可是自愿出去观景的。”苏夜离不肯认账。叶倾城睇他一眼,清甜甜腻道:“你先放开我,我有个秘密同你说。”

见她眉眼弯弯,双睫抖动,苏夜离一笑,松开她,温声道:“有何秘密要告诉我?”

叶倾城小手一勾,清甜哄道:“你过来!”苏夜里附耳过去,想听听她神神秘秘有何玄机?

叶倾城见他认真的转头附耳,扑哧一笑,飞快绕过木案跑到对面软榻边,得意道:“冰澜河的夜景真好看!”不待苏夜离答话,一溜烟跑了出去。苏夜离瞧着晃动缠绕的珠帘暗影,摇摇头起身撩袍行去。

他们这会沿河而下,正在河中央,偶尔能遇到一两艘同游的画舫。画舫上窗影玲珑,酒香隐隐,或有人独立吹箫,或有人引朋谈笑,三三两两略略薄醉,使得夜色愈发缥缈迷幻。

画舫是专供游人租用游玩,琴案上并未摆置素弦琴,通常是游玩的小姐自己带来。叶倾城瞧着空空的琴案,有些小小的失望。苏夜离立在她身侧,瞧着她被灯笼映照愈发娇嫩的粉颜,含笑不语。小叶子吃着点心,望着眼前烟波浩渺的夜色赞叹出声:“真美呀!”

四人观了一阵夜景,围坐到船头木案边,饮酒谈笑,小叶子拨着炭盆让火光更大一些。叶倾城盯着燃烧的炭盆,轻声道:“若能早早遇上你们,我与小叶子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寂寞了!”

小叶子身子一顿,转头笑道:“小姐,你的心关闭了太久,这下遇到了苏公子,再也不用一个人哭一个难过了。”

叶倾城对她一笑:“傻丫头!”

苏夜离坐在她身侧,伸出手在桌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含笑道:“小叶子今日成人,可不是小丫头了!”

叶倾城闻言一笑,打趣道:“是呀,如今成了人,就能嫁人了!”

“小姐……”小叶子嗔怪不依,丢下火钳忽的一乐,转头扬声道:“就是要嫁也是小姐先嫁,您说是吧,苏公子?”

苏夜离抿唇一笑,叶倾城羞红了脸:“作死了,怎么老是取笑我!”

一阵悦耳的琴声徐徐而来,音律优雅,曲调婉转,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悲伤。四人停下笑闹,起身扶栏远眺,就见不远处的河面上,一艘比他们这艘略小些的画舫缓缓前行。船头红灯招摇,一位嫣红女子,飞仙环髻,雨蝶簪鬓,丝带飘飘,纱衣寥寥,正在自弹自唱。她身后立着个紫衣小丫鬟,于一旁伫立迎风,似乎在斟酒。女子所乘画舫与他们是一个方向,两艘船缓缓而行,渐渐有些靠拢。

叶倾城盯着越来越近的美人鲜妍,暗暗一叹,此女媚而不妖,弹得一手好琴,侧影哀哀惹人爱怜,真是个风流人物。

“啪啪啪……”叶倾城由衷轻声鼓掌,苏夜离一笑,也附和着拍手。对面女子闻得声响,停下琴音,转头看一眼同行画舫上的几个人,嫣然一笑。这一笑,更添了些郁郁美态。

众人颔首而笑,都未说话,那女子转过头去,素手一低,略微一顿,接着抚琴。清扬的琴声悠悠而起,缭绕在画舫四周,绕过船栏绕过风灯随着烟波越亦飘远。

叶倾城等人听她弹琴,仿佛也要坠入她的曲调中去,一个个扶栏静静聆听,不再开口说话。两艘画舫相隔两丈,并列而行,顺水而下。岸边花影浮动,水上月色满满,夜风清啸,酒香飘逸,教人忘怀。

女子一曲,弹奏了约半个时辰才渐渐停下,余音久不绝耳,引得众人也随她一起愁思。

叶倾城墨蓝水眸映照银月,盯着船下一片碧水不言不语,苏夜离举杯低头,轻声宠溺道:“乖,咱们喝一杯,莫要伤心。”

叶倾城仰头一笑,举起手中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一饮而尽。四人正低声说话,就见对船的女子转头冲身旁小丫鬟说了些什么,那小丫鬟转而向撑槁之人交代几句,她们的画舫便轻轻向这边靠拢,只余数尺远。

纱衣嫣红,猩红披风,胭脂皓面,黛眉颦眸,那女子起身冲苏夜离轻轻一笑,低身施礼:“几位公子若不嫌弃,还请过船一叙。”

☆、061  青楼雅妓

四人不料她会起身邀请,都有些怔忪,苏夜离抿唇一笑,转头瞧一眼叶倾城,轻轻道:“想去吗?”

小叶子戒备的盯着对面女子妖媚脸颊,扯着叶倾城的袖口,叶倾城拍拍她手,笑着答道:“无妨。”

展奕命丫鬟搭好踏板,方便几人渡到对面。苏夜离低声一笑,抱起叶倾城足尖一点就轻巧的跃到了对面船头。嫣红女子见他落地,美目一亮,赞叹道:“公子好身法!”

小叶子可不愿被展奕抱过去,晃晃荡荡跳到对面,展奕也行到了对面,身后的画舫收了踏板,仍旧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

嫣红女子含笑引四人进小阁一叙,这艘画舫与他们所雇的画舫大同小异,但用色上却稍有不同,一眼看去粉蓝鹅黄十分喜气。

苏夜离与叶倾城并肩而坐,展奕立在苏夜离身侧,小叶子立在叶倾城身侧,并未就坐。嫣红女子立在他们对面,巧笑道:“小女子相思,二位公子有礼了!”

“原来是相思姑娘,快快请坐!”苏夜离起身抱拳,朗声道。

相思莲步轻移,坐到身后软榻上,吩咐紫衣丫鬟道:“备些酒菜,我与二位公子小酌一番。”

“是。”紫衣丫鬟轻轻退下,撩开珠帘出了门。

叶倾城瞧着对面女子,奇道:“姑娘琴艺精妙,可是曲调悲伤暗含无限惆怅,不知是为何故?”

相思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轻叹道:“不过,旧年一段愁殇罢了!”言毕,美目欲泣,孤影伤然。

“我……在下并无意冒犯姑娘,还望姑娘恕罪!”叶倾城见她欲哭,忙诚恳道歉。

“公子说的哪里话?相思琴音哀愁,素不得人赞同,今日得公子隔船赞赏,实是欣慰之极!”相思轻笑开口,提起案上酒壶,替三人斟满,举杯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更何况今夜相思竟一下就遇到了两位,相思在此敬二位一杯!”纤纤玉手举着酒杯,美目含笑望着二人,让人驳不开盛情。

叶倾城觉着她身上有与自己相同之处,嘴角一勾,举杯道:“多谢姑娘美意!”

苏夜离见她举杯,心上一柔,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愁殇,含笑道:“请!”

三人一饮而尽,门外紫衣丫鬟托着食盘入内,小叶子帮着她摆酒布菜。相思轻轻一笑,温声道:“粗茶淡饭,还望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满案小菜,清淡可口,三人举箸用了一些,叶倾城抬头瞧着一旁的紫衣小丫鬟,笑道:“你的手艺不错。”

紫衣丫鬟含笑脆声道:“奴婢家小姐的手艺,比奴婢还好呢!”

叶倾城与苏夜离对望一眼,疑惑不语,相思轻轻责怪紫衣丫鬟:“又在胡说,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艘船是小女子早前买下的,紫儿是我的贴身丫鬟。”

二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画舫上处处透着女子的精致,瓷瓶壁画都是花卉作饰,熏香也比隔壁稍甜腻。叶倾城含笑道:“姑娘也喜欢这冰澜河景?常常独自游玩?”

相思闻言一叹,搁下竹箸摇摇头,颇有深意的瞧一眼对面几人,起身走到珠帘边,望着外面朦胧光影,叹道:“小女子流落风尘,哪里来喜欢一说?不管喜欢或是不喜欢,都违背不了自己的宿命!”

众人一惊,原来她是青楼女子!怪不得她并未避讳邀请几个大男人,怪不得她能一见面就道出自家闺名,怪不得她的脸上总带着不着痕迹的刻意讨好。

叶倾城闻言一低,不知如何答话。小叶子盯着她惆怅背影,也忘了该说什么。苏夜离抿唇一笑,起身举杯道:“姑娘何必愁苦,宿命一词说来简单,实则莫测。江湖儿女,何来那许多惆怅凄苦,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来,相逢亦是一场缘,咱们喝一杯!”

相思身子一震,回头凄然一笑,走上几步端起酒杯,含泪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子说得好!相思敬您一杯!”

叶倾城举杯起身,笑道:“江湖儿女,身不由己,原非大家本意。只可惜,芸芸众生,茫茫人海,哪里又那般容易寻得解脱之法!今夜得遇姑娘,正是咱们有缘。来,干!”

三人举杯饮尽,立时没了方才的尴尬疏离,相思替他们二人斟满,面上全是巧笑嫣然,轻声道:“难得二位公子不嫌弃相思的出身,还愿意倾心与我相交,相思感激不尽,再敬您二位一杯!”美目含泪,滴滴滚落,惹人爱怜。

叶倾城忙道:“姑娘快别伤心!咱们还要好好痛饮一番呢。”

相思玉手拭泪,点头道:“正是……正是,恕相思无状了!”

原来,在百花街尾与素安坊相接之处,有一院朝露阁。里间有一位二八佳人,是洛城勾栏院里排的上号的雅妓。她喜好琴棋书画,擅于笔墨丹青,长袖惊鸿,舞姿皎皎,容若芍药,举止闺秀,不为财帛所动,不喜荒淫纨绔,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眼前一身嫣红的相思。

相思身世极少有人知晓,就连紫儿也所知不多。不过,去逛勾栏院的老爷们哪管你的身世来去,只要伺候的好,保管银子多给就是。可相思虽为名妓,却是卖艺不卖身的主,若是谁入不了她的眼,给了再多银子也是枉然。

今夜见了龙章凤姿的苏夜离与叶倾城,直叹世间还有这样一对绝尘脱俗的翩翩公子,不然以她的性子是断不会开口邀请的。

三人一路饮酒,渐渐有些微醉。相思瞧一眼倚在软榻上正与叶倾城小声说话的苏夜离,轻声一笑开口道:“今夜乍逢知己,相思无以作礼,愿献舞一支,以助雅兴!”

苏夜离抬起头来,见她嫣然一笑款款往外走,朗声道:“姑娘跳舞,在下舞剑,算是还礼吧!”言毕起身,随着出门。

叶倾城含笑起身,跟随而出轻声道:“姑娘跳舞,苏公子舞剑,在下略通琴技,正好附和二位。”

紫儿立在琴案边正欲弹琴,见了叶倾城躬身退下,叶倾城玉手压弦,嘴角一勾,沉浑的琴音袅袅而升,顺着夜风飘远。

相思闻声眉稍一扬,轻轻一笑:“叶公子琴艺犹在相思之上,佩服佩服!”娇俏的捏了个兰花指,摆了下水蛇腰,足尖一踮,随音而舞。

苏夜离宠溺盯着叶倾城的背影,含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夜,果真妙哉……妙哉!”映雪剑迎风抽出,剑体生寒,映着风灯泛起勾魂摄魄之光。剑花缓缓而起,脚步慢慢游移,随着叶倾城的琴音时高时低。

一个素白迎风抚琴,一个嫣红照水曼舞,一个雪袍对月起剑,烟波之上月色点点,寒冰风中仙曲缭绕,比之月上广寒,怕也只逞不让吧。

☆、062  不露痕迹

十月二十八日一行,叶倾城等人与朝露阁的相思姑娘相遇相识相交,发觉此女性子温和,行止大度,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之风。三人夜游冰澜河,举杯对月畅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临别之时,相思邀请众人过些日子到朝露阁一聚,叶倾城与苏夜离愉悦应承。四人当夜折返,个个醉意阑珊,密林中的暗卫见了多出来的小叶子,都低头压笑,让她尴尬不已。

隔了两日便是十一月初一,正是叶府为叶倾城送米面油蔬之日。叶倾城不知道叶世锦是否会上山,不过还是严令小叶子小心谨慎莫要被东伯或是管家察觉她与江湖中人有来往。小叶子下山耽搁了一个时辰,午时才回返,告知叶倾城叶世锦并未上山,不过她一直盯着暗卫首领生怕他说漏了嘴。不过还好,暗卫首领向管家仔细禀报了临渊阁一月的情况,只字不提临渊阁来访的苏夜离两人,也未说出他们偷偷下山之事。小叶子带着挑担家奴上山,叶倾城没露面。

到了与相思相约这日,叶倾城一早传了东伯备轿,带着小叶子下山前往洛城。今次,她依旧是素白公子袍服,腰佩檀香折扇,髻插白玉,温润俊俏。东伯不知她要去哪里,却也不敢过多询问。到了顺城大街,叶倾城下了轿,命东伯回府等候,带着小叶子徒步前行。

白日的洛城,繁华热闹,行人如织,车如流水。两丈宽的街道上,铺着水清色的方砖,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都是统一的色调风格,一眼望去难见街尾。换做从前,叶倾城定然不喜在这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闲逛,可如今心头的忧伤去了八分,满满的都是艳阳似地轻松愉快。更何况,在这街巷的某处,她叶倾城还有一位朋友正在等候。朋友,从前没有,今后定是有了。

因相约的时辰是午时,所以她们并不慌张,一路缓慢前行,欣赏着人流车马。想必此刻,苏夜离也一定在来的路上吧,只是不知他几时能到。

百花街离此不远,叶倾城命小叶子同旁人打听了素安坊的去路,一路闲逛到了冰澜河边。白日的冰澜河不复夜间的繁华,水上寥寥几艘画舫,岸停着几艘大船。叶倾城老远瞧见万金阙,笑着同小叶子说起。

走了一阵便到了百花街尾,抬首望去果见右侧街边墙院深深,院中伸展出几束含苞粉梅,惹人垂涎。院门阖闭,门口挂着清雅牌匾:朝露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看来,相思姑娘是把自己比作那命薄时短的朝露了。叶倾城摇头一叹,命小叶子上前叩门,门扉微启,紫儿探出头来,定定瞧一眼叶倾城,欢喜道:“叶公子,您来了?”

叶倾城颔首一笑,紫儿忙敞开门扉将人迎进门去,一面领路一面笑道:“小姐亲自泡了观音茶正等着您呢!”

流觞曲水,石桥拱立,梅树【“文】含苞,花径【“人】扶翠,朝露阁【“书】虽不大,却精【“屋】雅细致,窥得出主人高洁淡薄的心境。到了正厅,石阶雕栏,花窗笼影,珠帘坠坠,相思一袭翡翠纱衣跪坐正中木岸边,斟茶烫酒,恬静高雅。叶倾城抬眼望去,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心。当初一见交心,原来她与自己,真的有几分神似呢。只是,相思周身隐约散发的媚态却是叶倾城所没有的,而叶倾城天生的清冷孤傲,也是相思不及的。

叶倾城举步上前,相思盯她一眼,含笑道:“公子容貌天成,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定连相思都要忍不住爱慕。”

叶倾城面色一红,抱拳道:“相思姑娘说笑了!在下一介男子怎能与姑娘相提并论。”

“哈哈……正是!叶贤弟若是位女子,本公子也定会倾心于你的!”苏夜离撩袍含笑,大步而来,朗朗笑声震颤阶前。展奕不声不响的随在他身侧,黑衣如墨。

叶倾城回头瞪他一眼,苏夜离只作未见,相思目色一黯,仰头笑道:“苏公子快快请坐!”

紫儿上前为几人斟酒上菜,叶倾城盘膝而坐,笑道:“在下与相思姑娘一见如故,今日来此,特备了一件礼物。”

“哦?相思何德何能,岂敢受公子赠礼?”相思转头嫣然一笑,轻声道。

叶倾城含笑不语,小叶子上前恭敬道:“相思姑娘舞艺精妙,我家公子特为姑娘定制了一套舞衣,还望姑娘笑纳!”言毕打开一直捧着的锦盒,将舞衣展现在众人面前。

嫣红舞衣,玲珑晶莹,金线盘花,银线镶边,上等蚕丝熠熠生辉,芍药花朵缀满纱裙,相思一见目色一柔,叹道:“叶公子心细如发,竟能知晓相思所好。”原以为又是金玉宝珠之类,却不料是一件上等舞衣,绣工精湛,材质华贵,非是楚国能有。这叶公子知心相待,又出手阔绰,绝非泛泛平民!

叶倾城见她喜欢,含笑道:“初见姑娘,芍药之姿,舞姿灵动,以为仙人。在下不才,当时便想着送你一件舞衣。”

相思含笑接过,替她斟一杯酒,目色柔和轻声道:“相思多谢叶公子!”

苏夜离举杯就唇,轻轻一笑,知道叶倾城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朗声道:“可惜,在下没有备礼,不知姑娘可怪罪?”

相思转头嫣然一笑,望着他剑眉星目菱唇带笑的俊颜,轻声道:“能与公子相识相交,已是相思此生最大的幸事,相思怎敢期望公子之礼。”

苏夜离客气一笑:“相识相交皆是缘分,对咱们来说都是今生幸事,你说是吧,叶贤弟?”他讲叶贤弟三个字刻意加重,引得叶倾城一阵脸红。三人举杯饮尽,相思转头对紫儿道:“去把院门关了,就说今日谢客!”

“是!”紫儿躬身告退。

叶倾城笑道:“白日的冰澜河,瞧着也挺美,咱们不如也去游览一番,看看与夜间有何不同?”

相思转头奇异撇她一眼,见她眼中真诚自然,并无一丝做作。心头一疑,这冰澜河对洛城的人来说再普通不过了,为何这叶公子却如此好奇且陌生?她粉面一笑,起身道:“也好!顺水而下,煮酒寻欢,可比在此空坐的好!”

小叶子一喜,笑道:“就是!咱们去河上瞧一瞧,可比在这好玩多了!”

相思低头整理衣裙,叶倾城起身执扇,众人沿着石阶花径穿出朝露阁,苏夜离欣赏着小院风景,抿唇一笑:“清新雅致,流水花香,相思姑娘果然不是那浮华之辈!”

相思闻言一笑,抬头瞧着前方俊雅的苏夜离,眉间一柔。

☆、063  宿命兜转

众人上了画舫,紫儿煮酒,船夫起槁,叶倾城立在船头,盯着滚滚碧水,远处寒山,闻着冷冷风香不言不语。苏夜离见她静立默然,走到她身旁替她挡着寒风,低头哄道:“进去吧,小心着凉!”

叶倾城抬头看他一眼,偏着头道:“朝露阁真有那么好看?”

苏夜离凝眉看她一眼,点头道:“还行!”

叶倾城嘟着嘴,转头盯着船下波涛,轻声道:“临渊阁不好看么?”临渊阁、听雨轩,不论扶疏花木还是曲径凉亭,池水栏杆,绣楼椽掾,哪一处不比朝露阁?可是,苏夜离从未开口夸赞过,却对只认识了两次的相思格外亲近。

苏夜离听见她小声的嘀咕,呵呵一笑:“你和她不一样!傻瓜!你是叶家小姐,吃穿用度哪里是她一介青楼女子能及?相思姑娘得来一切全凭自己,一花一木都出自她自己的心思。我不过敬她心境豁达不为俗世羞恼,赞她品性坚韧不为命运屈服罢了!”

叶倾城转头瞧他含笑神色,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道说不清的遥远距离。他的身世她不知晓,相思的身世她也不知晓,可是他们都是江湖儿女,都是各凭本事行走天涯,都有不为人知的一段隐秘。而她呢?大家闺秀,皇商千金,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因为仙逝了亲娘,便任性胡闹寡然独居,惹得父亲头疼不已,她能承受的一点委屈,哪里能同他们相比?

“天寒风冷,公子立在船头也不怕冻着,相思亲手炒了几个小菜,咱们不妨边吃边谈?”不知何时,相思已经从小阁内走到了船头,立在二人身旁嫣然劝道。

叶倾城低头不语,苏夜离抿唇一笑:“难得你我三人同游冰澜,走,定要开怀畅饮一番!”

三人走回小阁,一番欢谈畅饮,相思酒量颇好,直到叶倾城双颊泛红,有些头昏之时,她仍旧容色坦然,看不出半点醉态。而且她博学多才,不管叶倾城与苏夜离说什么,她总能发表独到的见解,听了叶倾城酒后感叹,还会体贴安慰她几句,让人心生好感。叶倾城对她愈加亲近,隐约透露了些自己的家世背景,却并未说破自己的女子身份。相思亦不瞒众人,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原来,相思本系名门世家,祖上也曾在朝为官,到她爹这一辈,虽只做了个小小县主,却也家产丰厚,不愁吃穿。幼年的相思亦是小家碧玉藏于深闺,承欢双亲于膝下。只可惜,她两岁生辰时家遭巨变,一朝广厦倾覆,双亲身死她与哥哥流落洛城贫病交加险些丧命,哥哥无奈将她卖入勾栏院以求活命。

她连自己的名姓都不记得,连哥哥的相貌也忘记,只记得老鸨替她取名相思,命她伺候院里的小姐。后来她渐渐成人,生得容貌美艳,勾栏闻名,转而替代了院里的小姐,成了头牌清倌。她怕身遭污秽,自幼勤练歌舞,苦学丝竹,饱读诗书,只为能替自己保住清白之身。

果然,老鸨见她才艺俱佳,美态风流,手段高明,终于在她以死相逼之下签了楔子,同意她卖艺不卖身。不过,条件是一生一世都得为朝露阁赚钱,所得赏赐必须全数归老鸨所有,而且不能赎身!她含泪签约,自此广开恩客,不媚权贵,不贪金玉,只与君子文士相交。多年来声名在外,成了洛城有名的雅妓,也不知驳了多少富人财主。她与紫儿相依为命,如一介浮萍随波逐流,卖笑风尘讨过生活。她拼命提高技艺增加筹码,在人后尝尽辛酸苦楚,唯一的乐趣便是偶尔能独自畅游冰澜河,用琴声歌舞祭奠残生。

众人一听皆是一叹,不曾想原来看似坚韧的她有这样一段凄惨的经历,又有这样一段顽强的心态。命运之说,果真玄妙,若非家逢巨变,她也是一门柔婉小姐,定当有良人相伴左右,稚子绕膝天伦,又何至于看人脸色,任人污浊?竟连平常人视如草芥的自由,对她来讲也是那么难以奢望!

叶倾城水眸一涩,眼含清泪叹道:“姑娘身世可怜,却不惧人言依旧淡泊心境,在下实在佩服!”

紫儿头一次听小姐提及全部身世,哭得梨花带雨,凄凄道:“小姐若非遭遇突变,怎会有今日?奴婢替您好生难过……”

小叶子第一次见到相思对她并无好感,总觉得她天生媚态不是好人,此刻闻听了她的身世,联想起自己比她好了太多的命运,也放下了成见,对她敬佩不已。

苏夜离想了片刻,叹道:“只可惜姑娘年幼记不得家变缘由,不然定要寻个究竟以慰双亲!”

相思拭泪一叹:“我虽不记得种种,却依旧记得一些家破情景,只可惜年久含糊,难以拼凑完整!”她微微一叹,转头瞧着晃动珠帘,轻声道:“哥哥卖我之时曾提及过,家破似乎是因一首诗而起,好像还与当朝一位妃子有关。后来成人,我也曾暗暗寻访过,方知道那一年为此事获罪的官员挺多。可是,朝廷往事,我一介风尘女子如何能知晓,又如何能探知当年的隐秘!”她低低啜泣,黯然神伤。

叶倾城闻言落泪,叹道:“姑娘后来,可找到你哥哥了吗?”

相思摇摇头:“我自小被囚在朝露阁,根本没机会出门寻找,好不容易能做主时,却也未寻得半点哥哥踪迹。哎……想来哥哥亦是年幼,哪有活路可走,怕是早已……”

“姑娘别伤心,我……在下一定会帮你找哥哥的!”叶倾城见她悲伤,连忙劝慰保证。

相思淡淡一笑,涩声道:“一去十五载,多年难寻,我与哥哥怕是难再相见了!”

几个女子感叹哭泣,苏夜离却未发一语,相思的话犹在耳旁,让他心惊不已。十五年前,因为一首牵涉宫中妃子的诗从而家破人亡颠沛离离。而且,当年因此获罪的官员不止她一门。听完相思的话,苏夜离根本不需要考虑也不需要怀疑,立刻就能明白相思一家为何突遭巨变!

是的!因为梅妃!还有苏青莲的一首咏梅诗!难道是他们苏家害了她么?苏学士为官清廉,礼贤下士,文友极多。当时,朝野上下推崇他尊敬他跟随他一同直谏不悔,反对李梅的官员的确不少!

☆、064  第一场雪

众人说到畅快处,游玩一日仍未散去,夜间又在朝露阁大醉一场,这才告辞离去。临行,叶倾城悄悄留了百两银子,免让相思被老鸨所恼。相思有些醉意,未曾相送,紫儿将众人送出门口,向众人施礼返回。

叶倾城立在朱红门口,瞧着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微微发红的小脸上满是欣喜道:“下雪了!”

雪花飘飘洒洒,犹如千万飞絮,天地一片,苍茫雪景,伸出院外的粉梅放佛得到了某种神秘的讯号,悄悄迎雪绽放。扑鼻暗香与这天地间的高洁白雪相和成景,似一副缥缈圣洁的仙家画卷。

苏夜离轻轻一笑,转头瞧着叶倾城面前呵出的白茫茫雾气,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小心系在她的披风外面,又替她扣上披风上的帽兜,将她裹紧了只露出粉白小脸,这才开口道:“陪我走一段,好吗?”

叶倾城低头一笑,复又扬起头甜甜道:“好!”

苏夜离抿唇一笑,星目闪烁着灿烂光华,伸出右手勾住她微微冰凉的小手,带着她步入了漫天风雪中。

一场大雪悄然降落洛城,空气中渗透湿寒,轻柔的雪花预示着这个冬天真正的到来。街巷里行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苏夜离穿着公子袍服,暗暗通过右手度着暖暖的内力给叶倾城,让她虽身处天幕风雪之下仍无一丝冰沁之感。雪花一片片落在两人的发上、肩头,将这素白的二人裹入茫茫风雪,混为天地一色。

展奕与小叶子远远跟在二人身后不敢上前打扰,天地一片雪白,就连街道两旁的楼宇青瓦也全都蒙上了一层素裹银妆,唯有他们二人一身衣衫如墨,瞧去格外显眼。小叶子一路走一路呵着气,瞧着远处一对璧人,眼中有开心有羡慕有欣慰,心头温暖异常。

叶倾城静静走着,雪花不断飘在眼前,大片大片的雪花美的不沾一丝尘气,她嘴角含笑,忍不住伸出右手去接。雪花冰洁,触手即化,立刻成了冰凉水珠,手心传来丝丝凉意,一缕一缕传进心里。

“小心冻着!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苏夜离满面不意,将她伸出披风的小手一把握住,放到唇下呵着热气。

“呵呵……”叶倾城俏皮一笑,仰头盯着他俊朗面容,忽然问道:“你会一直这样宠我么?”

苏夜离闻言一愣,盯着她未施脂粉却仍旧粉嫩嫩的光洁脸蛋,抿唇一笑:“我会的。”

叶倾城见他思虑良久才开口敷衍,不悦的嘟起小嘴赌气道:“你骗人!你想了这么久,肯定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苏夜离轻笑出声,哄道:“你问我可会一直这样宠你,我自然要想一想我是否能够做到?若你一问,我立刻承诺,你难道不觉得我是为了哄你一时开心就随意许诺吗?”

叶倾城嘴角一勾,盯他一眼琼鼻一皱,哼道:“就你有理!”

苏夜离叹一口气:“好吧,好吧!我没理,你有理,算我错了还不行吗?”说完,将她温热的小手藏进披风内,这才牵住她小手继续前行。

叶倾城由他牵着,慢慢跟在他身侧,一路絮絮叨叨说着话。直到走到叶府不远的街巷上,苏夜离才依依不舍的勾住她小手,轻声道:“今夜一别,咱们又要两月不见,你可不要忘了我!”

叶倾城眨着墨蓝水眸,疑惑道:“为何要两月不见?”

苏夜离抿唇一笑,解释道:“家中有事我得往外地去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快马加鞭赶在元宵节前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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