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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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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离略一思筹,温声道:“咱们先去一楼瞧一瞧,你可跟紧了我,莫跑丢了!”
叶倾城轻轻一笑,点点头:“放心吧!”
二人直取一楼,门口恭立两个模样周正的小二,见了他们笑嘻嘻道:“二位公子里面请,敢问您二位是用饭还是参赌?”麻利揭开厚厚布帘,就见里头一片晕黄灯火,珠光莹润,门旁立着高大的红花木台,掌柜拨着精巧算盘正与面前的几位醉酒公子结账,正对门是一条朱红长廊,各式厢房分立两旁,红灯悬槛,朱门阖闭,小二垂首守候,嘈杂喧哗之声扑面入耳。
苏夜离抿唇一笑,沉声道:“我与舍弟欲小试两把!”
小厮呵呵一乐伸手一引,高声道:“好嘞……您二位这边请!”二人随着小二走了三丈,便见他立在左侧挂着“金玉”二字的朱门前道:“到了!”门口垂首伺候的小二忙恭敬推开门:“二位爷,里面请!”引他们来的小二止步返回,苏夜离与叶倾城举步入内。
室内烟尘缭绕,人声鼎沸,三丈见方之地遍布红男绿女,四角分立四张大圆桌,桌前喊声不绝,当中穿梭络绎。原来此处是一间专门掷骰子比大小的厢房。庄家投掷,玩家押宝,不论银钱多少皆可参赌,手气好的确是能小赢不少。
叶倾城自进得一楼,便觉耳膜生疼,可是胸中的好奇终是战胜了身体,一路睁大眸子四处乱瞧,跟进来一见情境,仰头问道:“这是什么?”
苏夜离其实并不常来这些地方寻欢作乐,可夜离谷中的兄弟但凡经历生死砍杀之后,总有人喜欢到百花街与冰澜河寻些快活的感受。他有幸被邀来过几次,不过他与展奕一样,都不喜欢这些痴豪淫奢的场面,也不喜欢朱唇白粉,珠翠满头俗香满身的女子。他们偏好清雅闲情之地,好去淡雅自在之处。可今日既然是带叶倾城来见识不一样的江湖,自然不能去那些寺庙琉璃街的寻常之地,这便来了颇为有趣的冰澜河。
“这是押宝!你可试试?”苏夜离不紧不慢出口,自怀中摸出些碎银递给叶倾城,含笑道:“走,我带你试试!”
叶倾城脱开他大手,笑眯眯的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荷包,握着沉甸甸的荷包笑喊道:“我带了!”苏夜离无奈一笑,这小东西鬼精鬼精的,竟连银子也准备了!
二人寻了个不算人多的圆桌凑上前去,就听一旁的一位满面麻子的公子冲身旁朋友嚷道:“连开了七把都是大,本少爷这把也要押大了!”桌上围满的人群听了此话有许多都开始押大,也有一些不肯更改初衷押的小,苏夜离面不改色的将一块碎银押在小上,叶倾城抬头瞧他一眼,转头盯着庄家摇骰子。
“四五六,大!”
“哈哈……本少爷就说这把也是大!”麻脸公子收着桌上银钱,哈哈大乐。这下,原本押小的人都沉不住气了,纷纷押大。
叶倾城嘟着小嘴,不乐意道:“你怎么不押大呀?”
苏夜离抿唇一笑:“你也试试?”叶倾城水眸一笑,从荷包内拣出一块二两银子的银块学着苏夜离的样子搁到了大上。苏夜离含笑不语,接着押小。
“四五六,大!”庄家一声高喊,桌前一片欢笑,这一次押大的人群又多了些,众人纷纷收捡银钱,叶倾城仰头笑眯眯道:“你看,我赢了!”
苏夜离含笑不语,掏出小块碎银照旧押小。叶倾城不理会他,拣出二两银子押在了大上,紧张的盯着庄家。
“四五六,大!”
“哈哈……”叶倾城哈哈一笑,开心的扒拉着面前的银钱,桌前众人皆大欢喜,个个眉开眼笑,麻脸公子乐得一张脸通红,捧出怀中银两下了重注。苏夜离依旧含笑不语,掏出碎银押了小。叶倾城笑颜如花,躲在他身侧,将怀中银钱尽数押大。
“四五六,大!”
“哈哈……”不仅叶倾城,桌上的所有人都押了大,只有苏夜离依旧不痛不痒的押着小,输进去不少。众人哈哈大笑,谁也不肯离去,个个卯足了精神要以一博万。
“快下注,下注!”庄家输了钱,额上一片黑线,嚷着众人快快下注,连声骂着自己今夜手气太背。
☆、057 不一样的江湖
叶倾城连赢了三把,心情大好,学着麻脸公子的样子将怀中所赢全数押上,另从荷包内拣了几块大小如一的银块一并押上。桌上众人正是欢喜时候,许多人都将银钱尽数押去,有那没钱凑热闹的也忍不住向门口的小二借贷去了。隔壁几桌听到这桌庄家手臭,陆续有人赶来押宝,骰子又开了四把皆是大,庄家骂声不绝,玩家笑意不断,叶倾城赢了约有二百两,笑眯眯的继续押大。
苏夜离照旧押小,十来把下来也输了约四十两银子,见了叶倾城的收获颇丰,凑近她耳旁含笑道:“这把跟我押小!”
叶倾城水眸含笑,摇摇头,凑着他耳旁大声道:“你没看见别人都在押大吗?你都输了许久了,不如也跟着我押大吧!”满桌人群里外三层,赌意高涨,哪有人肯押小,都是全数押上金银珠玉,吃定了庄家今夜邪门行了霉运。
苏夜离见她不依,掏出怀中碎银接着押小,旁边的麻脸公子见了嗤笑道:“这人一路走冷,他莫不是傻的吧?哈哈……古语有云,那什么者为俊杰,你们说是不是?”旁边几人都哈哈笑起来,对他狗屁不通张冠李戴的豪言壮语颇为崇敬。
叶倾城小脸一冷就欲发火,苏夜离捏捏她手臂摇摇头,叶倾城哼哼一声 ,将押在大上的银钱全数拨到小上,沉默不语。苏夜离抿唇一笑,旁边的麻脸差点笑破了肚子:“等着输给本少爷吧,哈哈……”
“幺二三,小!”庄家满面喜色报出点数,里外三群一阵哗然,麻脸公子一声哀嚎:“我的银子……”人群闹哄哄的叹气喊骂,有那哭作一团不见眼睛的登徒子,也有满面悔色面颊绯红的风流女,更有掷出贴身玉佩家私欲再赌一把的花白老爷,叶倾城乐得一跳,仰头盯着苏夜离笑眯眯道:“你如何知晓?”
苏夜离替她拨着银子入怀,含笑道:“走,咱们上去瞧瞧!”二人揣好银钱,出了金玉厢房,门口的小二见他二人满面春风,笑嘻嘻道:“二位爷好走!”苏夜离抛出一块碎银与他,含笑领着叶倾城出了一楼,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一片玲珑夜色,四面是雕花回廊,中间是朱红厢房,红灯串串摇曳,粉纱片片招摇,回廊上有许多饮酒之人观赏河景,吟诗作对,厢房四面花窗半掩,倩影依依临屏,俚曲低低婉转,红烛飘飘渺渺,惹人遐思。
楼梯边一位圆脸侍婢见了二人妆扮气度,笑嘻嘻道:“二位公子可有想好的姑娘?”
苏夜离淡淡摇头,沉声道:“寻一处可观景的厢房便是。”
侍婢眼珠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梭巡,忽的巧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三人沿着船栏一侧回廊穿行,窗影烟栊,偶有调笑声从花窗传出却瞧不见人影。到了船心一处朱红门前,婢女笑嘻嘻推开门,冲里间两位侍女道:“好好伺候二位公子,切莫怠慢!”
苏夜离领着叶倾城入内,门外的侍女低头返回,门内的两位侍女见了他二人,轻声笑道:“二位公子,饮什么茶?”
苏夜离走到软榻上坐了,转头瞧一眼叶倾城,温声道:“饮酒可好?”叶倾城点点头,倚着靠枕不说话。苏夜离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枣木案上,冲二位侍女道:“上品花雕,两坛。”
“是!”一位侍女笑着上前拿了赏银,躬身退出,反手关了门。
苏夜离瞧一静坐不语的叶倾城,掷出一块银子冲另一位立在门边的侍女道:“你先下去吧!”
“是!”侍女嘻嘻一笑捡了案上银子躬身退出,关好门守在门外。
苏夜离这才盯着叶倾城,宠溺道:“乖,过来!”
叶倾城俏脸一红,不敢看苏夜离,忙岔开话题道:“你看我赢了多少?”开心的从袖中抖落满案金银,笑眯眯道:“你可真厉害,若不是与那人赌气,我肯定全输了!”
苏夜离知晓她怕羞,走了两步移到她靠坐的软榻上,一伸手将人勾进怀中,笑道:“叫你跟我押小,你还不肯!”
叶倾城双手抵住忽然使坏的苏夜离前胸,勾着小脸羞涩道:“放开我!”
“呵呵……不放!”
“你坏!”叶倾城不依,挣着双臂想要逃脱,红着小脸不敢看他俊朗容颜。
“公子,酒来了!”外面轻轻一敲,朱门被缓缓推开,侍女抱着酒坛入内,叶倾城慌张一挣出了苏夜离的怀抱,胡乱整理着衣衫,苏夜离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嗯,放下吧!”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上前斟酒,眼珠子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转,门口有侍女托着食盘进入,摆了满案佳肴,最后三人躬身退出,临走得了苏夜离赏银都笑嘻嘻道:“奴婢在外守着,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方才差点被人撞见,软榻上的二人都有些尴尬之色。苏夜离整了整面色,轻声道:“来,喝酒!”言毕,端着酒杯一只递给叶倾城,一只凑近唇边一饮而尽。
叶倾城低着头接了酒,学着他一口饮尽,却不想一口不适呛进了喉咙:“咳……咳咳……”小脸憋得通红,一副难受模样。
“怎么了?”苏夜离慌了神,替她顺着背脊关切询问。
“我不会喝……”叶倾城水眸凝泪,小脸涨红,一面咳嗽一面委屈道。
“小傻瓜,不会喝花雕怎么不跟我说?”苏夜离责怪着她却听不出一丝责怪之意,话里全是内疚愧然。叶倾城咳嗽一会终于平复下来,盯着花雕酒仰头瞧着苏夜离不开口。
“好了,好了。咱们不喝便是!来,我带你瞧瞧冰澜河景!”苏夜离忙宽慰开口,拉着她小手走到花窗边,推开窗棂,一股润湿清香扑面而来,让人欲醉。
“哇……好美!”叶倾城盯着远处赞叹出声,水上波光点点,溶溶明黄,画舫缓缓划过粼粼水面,映照一河光影。苍穹明月微露远山,浮白银辉洒落天地,河上琴声絮絮,远处船头隐有女子翩翩歌舞,舞姿纤柔迎风曼妙,迷离盈盈。
叶倾城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实乃平身所见之最,恍惚间忆起幼年往事,不禁悲从中来,想起迎风而舞仙姿卓绝的上官解语,想起温文儒雅谦谦和蔼的叶世锦,记起粉白娇憨嗓音甜脆的自己,淡淡凝望着河景,思绪悠悠飘远。苏夜离瞧见她忽然凄然的神色,叹一口气,勾住她小手轻声道:“乖,不想了。时辰不早,咱们回吧!”
叶倾城从沉思中醒转,抬头瞧见一脸温和的苏夜离,嘴角一勾:“好!”
时辰未到,游船并未靠岸,只能乘坐跟随大船的小船离去,苏夜离付足了银钱,带着叶倾城下了游船乘坐小船返回岸边。乌鹏小船,翠绿门帘,桌案齐备,佳肴亦有,火炉温酒,酒香四溢。二人自斟自饮一番,一路随波摇晃上了岸,回来冰澜道上。
叫卖的小贩去了不少,树下行人三两饱醉而归,东歪西斜往洛城深处行去。偶有缓缓而过的马车,里间传来女子的娇笑。苏夜离不便在此施展轻声功法,慢慢领着叶倾城走着。叶倾城去了怅然,一路欢喜跑得飞快,苏夜离随在她身后,由着她胡闹。
“哎……”叶倾城低呼一声,被人撞个满怀,那小孩子黑着小脸,穿着粗麻布满破洞的衣衫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叶倾城一笑,温和道:“我没事。”小孩子一溜烟跑远了,并未回头。叶倾城粉面一叹,瞧着赶来的苏夜离轻声道:“真可怜!”
苏夜离目色一顿,瞧她一眼,抿唇一笑:“好了,回吧!”言毕,裹着叶倾城隐进暗处,飞快略上屋脊,遁入街巷黑暗中。
银月无声,落木满地,冷风萧萧,叵为寥寂。
☆、058 无缘对面亦不识
苏夜离带着叶倾城返回临渊阁,小叶子与展奕守了一夜,一个在软榻眯眼假寐,一个在门口倚槛打盹,寒夜静寂,风高露重,灯影摇曳,二人却不肯闭上厅门。叶倾城一夜兴奋,在苏夜离怀中絮絮叨叨全无睡意,到了门口想要向小叶子炫耀战绩时才发现荷包被人偷了。找了半晌没有半丝银钱的痕迹,撒娇赌气没奈何,苏夜离只是抿唇含笑,不言不语。
十月廿八日,也就是后日,是小叶子十六生辰,叶倾城传了府中丫鬟厨工上山帮忙,今明二日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这便邀请苏夜离与展奕后日晚间来此做客,届时四人同贺生辰,畅饮一番。苏夜离含笑答应,主仆二人告辞离去。时至寅时,叶倾城呵欠连天梳洗睡下。小叶子等了一宿,一直戒备展奕,身子早就扛不住了,此刻只有她们二人,终于也囫囵睡下。
夜离谷 逍遥楼
苏夜离回谷歇下,第二日巳时被窗外人声吵醒。睡眼惺忪的推开二楼花窗,草木之气扑面一激,夹杂的微微冰寒之感让他精神一震,不远处的湖边凉亭内,数位女子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说笑打闹,给冬日增添了几分暖意。
“翠儿的针法又有进步了,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绣出好看的娟子了。”一位鸭青披风的女子背对着映雪楼轻笑开口,指着面前那名换翠儿的女子绣架。
“冰姐姐,翠儿都进步了,您看看我进步了没?”坐在她后面石凳上,约**岁模样的蓝衣小姑娘脆生生开口。鸭青女子转头一瞧,含笑道:“学了一月了,果然进步不小。”这一回头,方瞧清她的模样,身量高挑,青丝斜绾,面如敷粉,峨眉淡扫,凤目朱口,仙姿卓绝。她略一抬头正瞧见远处花窗边的苏夜离上身,微微点头一笑。
苏夜离颔首一笑,离开窗前走到一旁软椅边小坐一会,自顾洗漱穿戴完毕,腰悬佩剑出了楼门,闲庭信步沿着湖边石径走到凉亭外,抿唇一笑:“在学刺绣?”
“少爷,您起了?”蓝衣小姑娘一见他弯眼一笑,端着手上绣架给他瞧:“您看湘儿绣得如何?”
“少爷!”亭中女子们皆起身垂首,恭敬施礼。
乔冰轻轻一笑,并未施礼,开口道:“离弟。”
苏夜离点点头,盯着面前一群小姑娘,温声道:“都起吧,接着绣。”女子们笑着起身,接着方才的话题相互小声讨论。苏夜离看一眼湘儿绣的歪扭花枝,叹一口气皱了眉。那湘儿小嘴一厥,抱着绣架回了位子不再理他。
乔冰环视一圈,轻声道:“你们先绣着,我与离弟外边走走。”
“是!”
苏夜离抬步跨下石阶,沿着湖边石径慢慢走着,乔冰款款随在他身侧,瞧着他素白袍服挺俊背影含笑不语。相伴走了约一里,这才轻声开口:“离弟。”
“嗯?”苏夜离并未回头。
“爹爹近日常念叨你的身子,不知伤势如何了?”乔冰和煦出声,嗓音一如身旁的碧蓝湖水。
“已无大碍。”苏夜离缓缓走着,懒散出口。
“姐姐与你瞧瞧。”乔冰上前一步立在他左侧,将他左手搭在自己左臂上,伸出雪白葱手替他把脉。苏夜离任她号脉,盯着她侧脸,片刻,轻声道:“如何?”
乔冰放下他手臂,迎上他探寻的眸子,笑道:“无妨了,再开副方子调理便是。”
苏夜离剑眉一皱:“算了吧,冰姐,我不想喝药!”乔冰摇头一笑,并未答言,照旧不缓不急的朝前走着。苏夜离抿唇一笑,跟上她的步伐,温声道:“冰姐,师父这几日可好?”
乔冰望着前方落木,点点头:“还好,只是有些念你。娘亲也甚想你!”
苏夜离不自在的盯着脚下石径,看她一眼:“过几日我便去拜会她老人家!”
乔冰盯着前方,语意凉凉的责怪道:“听说这几日你常往外间跑,也不跟讲学学诗作文,也不与侍卫武艺切磋,成日里看不到人影,你上哪去了?”
苏夜离暗叹一声,踢着脚下碎石子,期期艾艾道:“反正也没事……我不过出谷历练历练。”
乔冰转头睇他一眼,不悦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你莫忘记!”
“知道了!苏夜离被她训斥,满面悻悻的跟在后头。随手攀折一颗往年的枯松果,手上一使力将松果钉出去老远,震的远处一棵柏树扑簌一抖。
洛城 皇城
梅妃病愈,肩上伤痕难祛,楚洛不宠幸她,别的宫殿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宫中女子正是争宠时节,梅妃郁郁不得志,尝尽冷落之苦,却并未被废,仍尊贤妃之位。云兰不离不弃的守着她,替她打探各宫情况,传递来往密报。传闻和乐轩的戚美人很得皇上宠爱,她哥哥戚大人一朝加官进爵,在朝堂上有时也敢与李家人叫板了。锦绣宫的江美人晋了淑妃,授了印玺,现今正统领后宫,春风得意,江家虽无人做她靠山,但听说她也在暗暗拉拢自己的势力。
慕容雪被打入冷宫,沐阳殿凄凄惨惨,眼见就要入寒冬,棉衣无一件,炭火无一盆,连厚的被褥也没有多余的。张公公年迈古稀,不肯告老还乡仍然守着她。时不时托人悄悄拿了她书写的字画与亲手刺绣出宫贩些碎银贴补。
楚稚年过十六,在太学院学习诗词歌赋文韬武略,梅妃不得宠连带着他也受了冷落。诸多皇子公主常拿他取笑嬉戏,太子更是常常与他发难。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慕容雪进宫一直没有子嗣,好不容易生下楚稚却被打入冷宫,外传身死,不然这太子之位定是该楚稚所得。
现如今的太子楚裕已然三十有余,正是楚洛第一位皇子,乃从前在东宫伺候楚洛的一位贴身侍女所出,她出生寒微,不堪委任,不敢妄想皇后之位,一直深居简出不肯与外人相交。太子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在外羞于提及母妃,也从不去探望,反与进来疾速窜上的淑妃来往密切。楚洛素来不管这些,只管夜夜笙歌,醉意淫奢,朝事上更无甚见解,总由楚钺与李家人商议协办。
莫逍遥思念慕容雪,连番挣扎犹豫,终是抵不过彻骨的相思之苦,孤身一人前往皇城和乐轩夜探。只可惜费劲周折到了和乐轩,看见的却是戚美人对镜梳妆之景。他百感交集,不敢再惊动宫中加了防备的侍卫,悄悄返回了夜离谷。回谷后,自然又是连日忧思,沉默寡言。派了谷中精卫留意着洛城的动静,别的事都不再上心,这一对青梅竹马情深意切的苦命鸳鸯,被人生生拆散了一辈子,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看来,缘分二字真的是神奇莫测,若果真无缘,即使对面擦肩,怕也难以相认吧!
这个冬天,应是夜离谷十五年来最最平静的冬日了
☆、059 同行之趣
十月廿八日,夜。风冷天寒,雾气靡靡,老树枯枝,玉砌霜晶,冷月氤氲,荒草萋萋。临渊阁烟栊涵沙,炭火焰焰,兽炉熏香,屏风隔影,佳肴满置。叶倾城跪坐在花厅内的绒毯上,瞧着推门而入的苏夜离与展奕,清甜道:“来得真早!”
苏夜离抿唇一笑,开口道:“酉时,不算太早。”而今天气,酉时已经是暗夜如墨,四处归鸟还林,寥落无声。
“叶小姐!”展奕恭敬抱拳。
“二位请坐!”叶倾城嘴角一勾,粉面娇俏邀他们入席。小叶子忙前忙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晚间菜肴皆是出自她之手,她是今夜的半个东家,换了成人衣衫,梳了成人发式,温酒备菜笑眯了眼睛,就连看着展奕也消了些前夜的胆怯。
早间叶世锦亲自上山,带着府中仆役替小叶子操办了还算丰盛的成人宴席。赐了她新作的成人衣裳,还有几件珍珠宝物,簪花鬓钿。虽没有举行成人之礼,小叶子已经很是满足。叶世锦打趣问她可有中意郎君,把小叶子羞得不堪,连还嘴的话也忘了。临走之时,少不了询问叶倾城关于宋玉的婚事,被叶倾城三句话堵走,不肯好言相向。也不知叶世锦作何感想,并未过分强求。
苏夜离瞧着满桌的菜肴,笑道:“小叶子快来坐,咱们都是吃罢晚饭的,吃不下这许多!”
小叶子笑着恭敬道:“公子您吃过了,我们家小姐可是一直等您到现在呢!”
叶倾城嗔她一眼,不好意思看苏夜离含笑的星目,低头布着菜,清甜道:“快些尝尝小叶子的手艺,前夜你们都不曾细细品过!”
苏夜离不料叶倾城竟是专程等他,心上感动,含笑就坐。几人饮酒吃菜,赞不绝口。小叶子殷勤斟酒,笑嘻嘻的添碳开坛。
展奕面前一盘香酥鱼被他拣了大半,其他菜肴却未动一口。叶倾城摇摇头,轻声道:“展奕,你莫生分,也吃些别的菜呀!”言毕就欲伸手替他换了面前所剩不多的香酥鱼。
苏夜离低头含笑不语,拈杯饮尽。展奕盯着叶倾城将要靠近的玉手,尴尬的抬起头道:“叶小姐无须理会我,我……我……!”
叶倾城见他神气奇异,又见对面苏夜离压抑笑意,盯着苏夜离道:“你笑什么?”
展奕转头看一眼苏夜离又瞧瞧叶倾城,不自在一笑:“叶小姐……我就是……就是有些爱吃鱼。”
叶倾城轻声一笑,转而自斟一杯饮起来。小叶子神色古怪的扫视一桌人,自顾往炉上酒壶中缓缓添酒。哼,她做的鱼,就连叶府大厨也要夸赞的,被这个黑面鬼吃了,算是便宜他!
众人吃喝一阵,苏夜离自怀中掏出一本线装红皮册子笑道:“小叶子,也不知你喜欢什么?看你擅做吃食,便寻了一本特色食谱与你。上面有各类糕点小吃,果饼蜜饯,闲时得空你或可学学?”
“真的?”小叶子起身接过苏夜离手上的红皮册子,笑嘻嘻的翻了两页瞧了瞧,欢天喜地的收入怀中高声道:“谢谢苏公子!奴婢正愁着没有新吃食可学做呢!”
苏夜离摆摆手,饮酒吃菜。叶倾城盯他一眼,眨眨眼睛,也拣了一箸菜。食谱册子,还是小吃种类的,这哪是什么生辰礼物,不就是那日她多吃了两碗豆腐花么?
展奕面前的香酥鱼已经被他全数吃光,小叶子见苏夜离送了自己礼物这黑面鬼却一动不动,心里便来了气,哼,白吃她家的东西,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苏夜离见几人吃得差不多,含笑道:“今日既然是小叶子生辰,咱们大家自当好好畅游一番,不知诸位可同意?”
叶倾城抬头一笑:“可是去冰澜河?”
苏夜离点点头,展奕毫无意见不开口,小叶子欢喜道:“真的要去?”叶倾城这两日,已经将前夜游览冰澜河的所见所闻说给了她听,她心里真是比猫挠还难受,急急切切打听了细枝末节,盼望着能亲自去一趟,就连丢了银子的事情也觉得奇异莫测教她蠢蠢欲动。
展奕古怪瞧她一眼不开口,小叶子立刻明白了什么,盯着苏夜离央求道:“公子,咱们换个方法去,行吗?”
苏夜离略一思筹,盯着叶倾城瞧了半晌,摇摇头:“没别的办法!”
“啊?”小叶子满面失望,叶倾城低头含羞,这专门使坏的人,肯定是有办法也不愿意想。
苏夜离转头对展奕道:“你背她!”
“我不背!”
“不要他背!”
展奕低声开口,小叶子尖声吼道,互相瞧了一眼都不乐意。苏夜离摇摇头,叹道:“再不去,怕就该散了!”
叶倾城心上一转,开口道:“其一,将小叶子藏于柜中,展奕捆了木柜负上,其二,将小叶子捆了,让展奕倒背在背上。”
苏夜离呵呵一乐,点头道:“小叶子你选吧!”展奕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不开口。背个柜子行走并不算难,只是柜中之人就要受苦了。
小叶子满面不情愿,可也别无他法,若不愿意就只能守在此处了,说不定又和前夜一样要单独与黑面鬼干瞪眼。夜色迷幻的冰澜河放佛在向她招手,心头一狠叹道:“那就在柜子里吧。”
说走就走,苏夜离抱了叶倾城,仔细将大氅裹在她身上,不让她受一丝冷风。小叶子高声警告了一遍展奕,这才胆怯的蹲进了大大的衣箱,被展奕捆好负在背上。展奕轻功不及苏夜离,兼又背了个沉重的木柜,惊动了密林暗卫。不过,苏夜离也曾携叶倾城往返洛城,众人见自家小姐都不反对,不敢阻拦,只是奇怪的瞧着展奕。
苏夜离哈哈一笑:“我们欲进洛城买办些新鲜玩意,怕太多带不回来。”暗卫不疑有他,放任通行。待出了密林,才听见衣箱里一阵不乐意的哼哼声。
一路疾行,不过数十里便听柜子里的小叶子吵闹大喊起来。众人笑着打开衣箱,就见她蓬头散发的钻出来深吸一口冰寒空气嚷道:“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你还是把我捆在背上吧!”
叶倾城捂在苏夜离胸前,压住笑意,就见展奕双肩颤抖满面通红。
“黑面鬼,不许笑!”小叶子怒气警告,展奕忙解开衣箱上的缎带将她小心捆好反背在背上,一面背一面沉声道:“你自己说要在柜子里的!”
众人接着前行,苏夜离裹着叶倾城行的飞快,展奕紧随其后。这一次,比起方才衣箱里的沉闷颠簸,可是好上了太多。只是,想起连脑袋也被捂着瞧不见的自家小姐,小叶子一边听着耳边呼啸寒风,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将身后的展奕骂了一百回!黑面鬼,也不知道替她也稍微裹一裹么?
☆、060 陌生主仆
众人一路疾行,一个时辰后已经站在车马络绎的百花街上了。时辰尚早,街巷行人稀疏来往,苏夜离将叶倾城放下,领着几人缓步行走。两旁红灯摇曳,丝竹入耳,娇笑不断,香风拂拂,苏夜离信步走着,叶倾城走在他身旁,小叶子挽着叶倾城的胳膊好奇询问,展奕走在她们身侧。百花街小贩很少,来往的都是老爷少爷粉头美人也没甚好看的,众人沿着街道一路往素安坊走去。
到了冰澜河边,青石街道游人如织,叫卖的小贩比前夜还要多,河上灯影憧憧,波光粼粼中隐约闻得琴音渺渺。
小叶子一见此景,蹦到街上,回头冲叶倾城喊道:“小姐,真好看!”叶倾城嘴角一勾,盯着她不说话,小叶子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此刻四人同行皆是男装,这一声“小姐”唤的是谁?她忙捂紧了嘴,立在原地等着他们三人。
叶倾城第二次来,仍然觉得有趣十分。迈步行在冰澜道上,望着河上来往穿梭的画舫,灯影交织美人翩然,如梦如幻如泣如诉,立即决定也租一艘画舫沿河游览。众人无异议,行到岸边挑了一艘暗青色的画舫付了银子登船。
船长约三丈,宽约一丈,一头是木案小几,软櫈锦垫,藕色帷幔随风飘摇,熊熊炭火上温着冒热气的新酒,琴台伫立,雕栏映水,风灯晕染。一头是暗青小阁,翡翠珠帘垂悬门口,青碧软榻摆设两方,其上散散丢着几只碎花绣枕,小阁当中褐色木案上佳肴果品飘香,地上绒毯铺就,阁内炭火融融,兽炉熏香,丹青悬壁,烛火长燃,十分雅致。
苏夜离坐在软榻上,盯着对面而坐的叶倾城,拍拍身旁丝绒绣枕,含笑道:“乖,过来!”
叶倾城俏面一烫,小手绞着,盯着面前青烟缭绕的热茶不理他。小叶子探出脑袋瞧一眼外头撑船的老者,又瞧一眼蹲在地上正在倒茶的碎花衣裳小丫鬟,咳嗽道:“奴婢……外面去走走。”说完,拣起桌上一只绿豆糕溜了出去。展奕坐在苏夜离左侧,瞧一眼外头飘摇的一串灯笼,直起身踏步而出。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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