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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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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离强睁开眼,望着围住自己的黑衣人,运起最后的一丝内力,隔空喝道:“叶倾城!”星目一阖,陷入了无边的虚无中。

☆、038  心有灵犀

“啊……”叶倾城从绣床上翻身坐起,浑身大汗淋漓。心口惊悸,大口喘气,慌忙忙套着枕边纱裙,焦急唤道:“小叶子!”

睡在外间的小叶子听见她焦急呼唤,披着外衣拨开珠帘,问道:“小姐,怎么了?”

叶倾城急道:“我要出去!”

“嗯?”小叶子一惊,走进了些,疑道:“这会将发辰时,还早着呢!”

叶倾城一边套着脚踏上的绣鞋,一边摇头道:“我心口发慌,想出去转转!”

小叶子劝道:“晨间天凉,要不过会再去?奴婢替您开了花窗透气便是!”

叶倾城站起身来,拿过屏风旁的风衣披上,跨出闺门:“快些!”

小叶子见她神色凝重,心中疑惑却不敢怠慢,慌忙披了外衣前头开门。

叶倾城急急出门,裹着披风立在院子里,方觉着心口好受了些。清晨雾气渐起,临渊阁笼在一片朦胧中。花圃的鲜花挂着露珠,迎风伸展。密林中各类鸟雀早起,叽叽喳喳的引伴歌唱,四下飞逐。

叶倾城立在润湿的空气中,眉间舒展,平复了心绪。凉风吹着柔柔青丝,带着点点甘甜。文人小说下载

“小姐,咱们进去吧。这会有些冷呢,小心着了凉!”小叶子上前扶住叶倾城,关心道。

叶倾城摇摇头,扶着她往揽月台上去:“我想上去瞧瞧。”

小叶子无法,只得顺从她,一道往揽月台上慢慢走。

“哗。”

一大群鸟雀从密林深处疾飞而来,黑压压的四下逃窜,仿佛受了什么惊吓。有许多鸟雀飞过揽月台掠向对面山壁,惊得叶倾城一跳。

“怎么了?”叶倾城惊异道。

小叶子往密林看去,眼中疑惑:“奴婢也不知。”不过,老爷早就派了暗卫保护,想来应不会有什么差错才是。

叶倾城也知晓林中暗卫之事,疑惑瞧着密林,温声道:“可是有人来了?”

小叶子茫然摇摇头。她们住在此处,谁会找她们呀?

叶倾城心中一顿,那人虽数月未来,想来也断不会在白日寻她的。摇摇头,轻轻笑道:“我心里好多了,咱们下去吧!”

“是。”小叶子见她去了燥意,松了口气,忙恭敬扶着往台阶下走。

“叶倾城……”

忽然,一声男声从密林深处沉闷传来,在临渊阁四周回荡。音色中夹着急切与悲意,令人心内一悸。叶倾城胸口一跳,瞪大双眼往密林望去。可惜,除了惊飞的雀鸟,什么也没有。

然而,仅这一声呼喊,台上的女子已然知道了对方身份。

是他!

叶倾城神色一忧,慌忙奔下台阶,往密林方向跑去。小叶子赶不上她,跟在后头撵着:“小姐,小姐……您慢些!”

叶倾城之所以烦躁不堪,想要出门透气,便是方才做的噩梦太过骇人。梦里的苏夜离站在楼前含笑唤她,她正在 揽月台上独自歌舞,还未应他,他忽然就开始七窍流血,继而倒地身死了。她惊骇万分,险些坠下揽月台下的深深碧潭。此刻,林间传来他急切的呼唤,与梦境是何其相似。叶倾城心里起伏难平,生怕他真的会七窍流血而死了。

叶倾城顾不上杂草荆棘,飞快进了密林,一边寻着人,一边急切唤:“苏公子……苏公子……是你吗?你在哪?”纱裙很快便被荆棘钩破,披风也有些碍事。叶倾城解下披风胡乱丢掉,继续寻着。

苏夜离躺在一片荒草中,一身是血。面色苍白血污,却掩不住一脸俊秀。颀长身量弯曲侧卧着,静寂无声,如同已经死亡。

叶倾城自杂草中穿出,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这般情境。数月未见,且每次都是夜色中遇,她却不曾有一丝的犹豫和疑虑,就飞快上前,唤道:“苏公子!”

苏夜离没有应,叶倾城心中一骇,小心的伸手去试探他的鼻息。鼻息微弱,若有若无。叶倾城松下一口气,忙去扶他。

“小姐……”远远地小叶子焦急跟来,见了苏夜离一惊:“小姐,这人受伤了?”

“快,帮我把他扶进楼去。”叶倾城招呼。

小叶子为难道:“小姐,老爷……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这位公子,咱们……咱们……”

叶倾城拧眉道:“爹他怪罪,我护着你便是!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朋友?小叶子脑中大大的问号,忙上前帮着叶倾城拖人。

两个娇弱女子,如何拖得动昏迷的苏夜离?叶倾城与小叶子搬了一会,难以搬动,起身怒道:“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本小姐救人!”

这一吼,自然管用。树上落下数名负剑的黑衣人,恭敬拱手:“小姐!”

叶倾城盯着他们,怒气道:“可是你们伤了他?”

为首的黑衣人恭敬回:“并非属下!此人来时,便已重伤。属下奉老爷之命护卫此地,自是命他速速退去。可他不肯,反惊动了您!”

这算是洗清了?既是叶世锦的差遣,他们奉命行事,也就没了错处。叶倾城压下怒意,冷语道:“速速救人!”

“是!”

苏夜离被抬回临渊阁,叶倾城将他小心安置在二楼雅室。临窗观景,清新绿意,楼前景致尽收眼底,还可瞧见揽月台。

小叶子匆忙寻了楼里药箱,交给同回的暗卫替他清理上药。叶倾城回避在屏风外的软榻上,焦急不堪。小叶子替她煮了清粥,她也吃不下。

门口守着的暗卫瞧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都犯了嘀咕。敢情,这是未来姑爷?那他们方才的阻拦,可是触了大霉头了!只是这姑爷为何浑身重伤?难道,真遇上了劫匪?苍莽山似乎没有有如此厉害的劫匪吧?

众人暗自疑惑,不敢询问。替苏夜离处理伤口的暗卫首领,指挥者小叶子寻棉布,寻木板,烧热水,足足用去两个时辰,才处置妥当,走到外间向叶倾城汇报。

苏夜离身中刀伤数处,肋骨断了二根。流血过多,身体虚弱。肩胛的伤口已经包扎,并无大碍。腰背用木板夹了,许会起些作用,但要想彻底复原,怕是很难,必得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诊治。只是苏夜离此刻的身体,醒过来已是不易,下山寻大夫诊治断裂的肋骨,还得等些时候。

叶倾城听毕点点头,想了片刻,开口道:“我会想办法回府一趟,带大夫上山诊治苏公子。不过,此事,我不希望爹爹得知。你们可记下了?”

暗卫面面相觑,他们护卫此地,但有异动皆须上报。老爷吩咐他们来此的目的,便是阻止江湖中人闯入临渊阁。这会,自家小姐不仅救了这快死的江湖中人,还要他们帮着隐瞒,怎么办?

众人不敢答应,叶倾城冷冷道:“一切,有我负责!”

众人低头不言,也未应,显然在犹豫。

叶倾城起身走进里间,头也不回:“如若不然,我便告知爹爹,你们不合我意!”

为首的暗卫一惊,抱拳施礼:“属下不敢!一切遵从小姐之意!”众暗卫见老大答应,不敢不应,齐声恭敬道:“一切遵从小姐之意!”

☆、039  回府寻医

叶倾城救下苏夜离,在床边守了一日,见他昏睡不醒,容色焦急。小叶子虽不解,仍不敢多问。守护的暗卫得了她的指示,也未向叶世锦禀报。

至黄昏,苏夜离沉睡不见醒来的迹象。小叶子煮了清粥,也不知如何喂给他。眼见着苏夜离一日未进滴水粒米,叶倾城忧急不堪。

“小叶子。”

“奴婢在。”

“你在这守着,我回府一趟。”叶倾城起身,就欲往门口走去。

小叶子忙拦住她,劝道:“小姐,还是奴婢陪着您一起吧。老爷若见着你一人,一定会疑心的。”

叶倾城抚额一叹:“却是昏了头,我竟是不曾想到。”瞧一瞧外间天色,又转头瞧一眼床上的苏夜离,忙接过小 叶子手中食盘,往床榻走去。

小叶子一见,期期艾艾道:“小……小姐?”

叶倾城转头道:“怎么?”

“您……您……您要亲自喂这位公子……公子吗?”小叶子半是疑惑半是担忧的盯着她,眼中全是不解。

叶倾城俏面一烫,眼眸盛着一汪清水,开口道:“苏公子一日未见醒转,待他吃罢,咱们即刻下山。”

小叶子见她不答,低头垂首道:“哦……奴婢知道了!”

苏夜离眉间的剑伤洗净敷了药,身上也擦净了,换了叶倾城的公子袍服,此刻紧闭双目,俊逸而安静。叶倾城第一次如此细细的打量他,心口噗通直跳。生怕小叶子察觉出她的异样,低声道:“小叶子。”

“奴婢在。”

“你先去唤东伯,咱们早去早回。”

“是。”

小叶子退出雅室,叶倾城咬了咬唇,端过瓷碗,缓缓搅着。床上人,静悄悄的安睡,眉间夹着淡淡愁意。

叶倾城吹了吹瓷勺中的清粥,瞧着床上双唇干裂的苏夜离,叹一口气:“这般如何能吃下?”搁下粥碗,取过案上茶盏,拿瓷勺小心盛了清水喂他。

清水缓慢流进嘴里,苏夜离紧皱的眉宇松开一些,叶倾城一喜,又与喂了一些。直至干裂的双唇缓解,才停下。望着床上容颜苍白的男子,叹一口气,替他掖了掖被角,放下纱帐,退出了雅室,关了门。

到楼下,小叶子侯在花厅,见了叶倾城恭敬垂首:“小姐,轿子在林里候着。”

叶倾城点点头:“你先去守着吧。”小叶子恭敬应了,出了花厅,往密林行去。叶倾城略一迟疑,也跟着出了门。

行至密林,东伯带着轿夫恭敬候着,见叶倾城行来,齐声道:“小姐。”

叶倾城点点头,往临渊阁方向望了望,低头钻进了轿门。

轿夫健步如飞,一路隐秘行走。

黄昏渐去,夜色升起,有些迷离。

自叶倾城愿意下山,叶世锦便在山下安置了轿夫,预备着时刻接她回府。这会,夜行的众人,凝神赶路,轻车熟路,丝毫未见慌张。

东伯与轿夫皆是武艺高强之人,再是小声的谈话,也难不被他们听去。小叶子坐在叶倾城对面,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得还她一个甜甜的笑容。

叶倾城见了,淡淡一笑:“无事。”

二人回了叶府,已近亥时。街巷一片宁静,偶有犬吠之声传出甚远。府门口点着两串红灯笼,静静地照着一地青砖。

门口的仆役见了东伯,恭敬开门,不敢多问。东伯吩咐他往叶世锦的院子传话,一面领着轿夫往听雨轩行去。一行人刚到听雨轩,叶世锦便带着管家赶了过来。瞧着形色似已睡下,披着家常的袍子。

叶倾城下轿见了他,含笑道:“爹爹。”

叶世锦不知她为何深夜回府,关切道:“怎么这会才回来?可是有事?”

叶倾城低头一顿,抬头道:“城儿近日有些小恙,想寻个大夫上山瞧一瞧。”

叶世锦浓眉一拧,忙拉着她进入花厅:“身子不舒服?你让小叶子传了东伯便是,怎么亲自跑下来了?”

叶倾城一愣:“我……我……”她是急昏了头了!怎么就亲自下来了?对,对,对!若自己不下山来,爹爹定会亲自上山探望,到时就会露馅了。叶倾城脑子一转,哂笑道:“也非是什么大病,就是身子不好,没甚胃口。城儿想寻个大夫跟着上山,若有不好,也可早早瞧了。”

叶世锦点点头,扶她坐下,愧然道:“你虽极少生病,跟个大夫也好,是爹爹想的不仔细了。”

叶倾城见他责怪自己心下不忍,忙道:“城儿身子自小就好,只是这几日有些乏力。想是暑气太重,受了闷,爹爹勿要责怪自己。”

叶世锦一笑,回头道:“快去传大夫,来给小姐瞧一瞧!”

管家点头应了,对门口慌张赶来的小丫鬟道:“快去请大夫过听雨轩来。”那头发蓬乱的小丫鬟忙忙行礼,匆匆去了。

里间闺房点上灯烛熏香,换了纱帐被褥,叶世锦又命丫鬟去厨房烧水伺候叶倾城待会洗漱。一面命管家往厨房传饭,一面含笑道:“既是身子不好,快些躺下。这几日,府里得了个新厨役,做的糕点定合你胃口。”

叶倾城本意寻了大夫便走,这会见他慈爱模样,又怕他起疑,怎敢立刻就走。乖乖退了外衫,躺到床上,盖了薄被。

叶府的大夫很快就来,进了里间,冲叶世锦施礼:“老爷,小姐!”

叶世锦忙让到一旁,开口道:“说是身子乏力,受了热,你快看看可有大碍?”

大夫不敢大意,小心上前替叶倾城诊脉。过了片刻,起身回话道:“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虚弱。一日二餐,仔细着多近些荤腥便可。另外再开几幅药调理,慢慢就会好了。”

叶世锦挥手命他退下开药方,冲叶倾城一笑:“城儿可听见大夫的话了?”

叶倾城自知理亏,点点头:“知道了!”

花厅外,台阶下,丫鬟恭敬开口:“老爷,糕点做好了!”管家点点头,门口的小丫鬟瓶儿上前端了,送进里间,立在珠帘下:“老爷,糕点做好了。”

叶世锦含笑道:“城儿,尝一尝。”

瓶儿小心端上来,小叶子伸手接了,叶倾城起身靠着绣枕,就着小叶子的手吃了几口,笑道:“真好吃。”小叶子见她喜欢,忙端过清粥趁势喂下几口,配着几色清淡小菜,倒也可口。

叶世锦见她果然喜欢这糕点清粥,笑道:“待会喝了药,就早些睡下。”

叶倾城小脸一苦:“好!”

叶世锦见她委屈模样,哈哈一笑,吩咐管家道:“去取些糖块来。”管家躬身应了,自去取糖块。他又陪着叶倾城坐了一阵,闲话半晌,厨房端了煎好的药过来。

叶倾城愈发讪笑,叶世锦笑道:“今日可是城儿自个儿下山寻药的,不是爹爹逼你喝的。”

叶倾城无奈,又怕他起疑,只得让小叶子小口小口喂了汤药。叶世锦适时喂了她糖块,倒也不算太难受。

丫鬟抬了热水进来,叶世锦拍拍她手:“早些歇下,明日一早,爹爹就来看你。”又见屋内有些燥热,忙命人取了冰块置在窗下,以免叶倾城再受热病倒。

叶倾城见他要走,忽然道:“爹爹,城儿……城儿想早些回去!”

叶世锦一疑:“你身子不好,在家里多呆些日子,养好了身子再回去也不迟啊。”

叶倾城急道:“家里……家里太热,城儿难受。回去……回去,凉爽一些!”

叶世锦转念一想,点点头:“既是受了热,回去倒比家里凉爽些。明日一早,爹爹送你!早些睡吧!”言毕慈祥一笑,拨开珠帘往外间行去。

叶倾城一呆,支支吾吾半晌,终是小声道:“爹爹早些睡吧!”

☆、040  伤了美人心

叶倾城忧心苏夜离,一夜辗转难眠,恨不得连夜上山。又怕叶世锦起疑,睁着眼睛至辰时才起床梳洗打扮。好说歹说也没办法劝得叶世锦回心转意,不亲自送她上山。眼见着山上秘密就要露馅之时,却从宫中来了圣旨,宣叶世锦进宫一趟。

圣旨虽未言明是何状况,不过言辞颇为慎重,想来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叶倾城倒懒得搭理宫中事物,她爹不能送 她上山最好不过。笑眯眯的送别进宫的叶世锦,带着叶府大夫飞快往临渊阁去。

往日不觉远的距离,今日走来颇为急切。坐在马车对面的老大夫一个劲的瞧她,生怕她病下了。

午时,烈日炎炎,临渊阁一片翠色繁茂。淡淡的花香随风拂过,抚平着有些燥热的心。行至密林,轿夫退下。叶倾城带着老大夫与小叶子急急向楼里走去。

远远地,花厅木门紧闭着。二楼苏夜离所住的雅室,花窗却支了起来。叶倾城顿了顿,提起裙袂往楼里走去。

到花厅,小叶子开了门,告退往后厨房寻水给叶倾城喝。叶倾城领着老大夫入内,不急上楼,却在铺了凉席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老大夫早闻叶倾城隐居之事,却不知就是此处。这会见到了地头,忙恭敬开口道:“小姐,一路颠簸,容老夫替您把把脉可好?”

叶倾城点点头,老大夫小心替她诊了脉,和蔼道:“昨夜开的方子,小姐每日照着喝。勿要往日头下去,应是不会再受热了。”

叶倾城点点头:“一路辛苦,您先歇一会,我去楼上瞧一瞧。”

老大夫忙应了,目送她上楼。

叶倾城不疾不徐的上了楼,出了老大夫视线,提着裙袂飞快往雅室去。昨日走时,她记得清楚,雅室的花窗并未支起。那些暗卫难道会趁她走了,为难苏夜离?不会的,他们绝不会!

穿过回廊,近了雅室,木门大开着,里面静寂无声。叶倾城嘴角一勾,难道醒来又睡着了?未见犹疑,进了雅室,轻轻地转过屏风,生怕惊醒了床榻上的人。

丝被整齐叠在床上,脚踏上空空如也。她记得清清楚楚,昨日还有一双糊了血渍的羊皮靴的。

走了?

叶倾城秀眉一蹙,四下搜寻,并无所获。

这还伤着呢,怎就走了?

叶倾城叹一口气,怅然若失的往门口走去。亏得她还连夜回府为他寻大夫,这人却说走就走了!他是何时醒转的?可曾进了饮食?血可止了?肋骨可会痛?

叶倾城摇摇头,站在回廊扶栏边,怔怔往密林的方向瞧去。可要寻个暗卫来问个清楚?正自思虑,眼前忽的一花,人已经被从回廊上抱上了房顶。

喘息不定望着身旁男子,叶倾城又惊又喜,轻声道:“你怎在此?”

苏夜离抿唇一笑,开口道:“我听见楼下有人,躲上来的。”

叶倾城见他一笑,俏面滚烫,小声道:“是我家的大夫,你别怕!”

“嗯!”苏夜离点点头,见她摇摇晃晃坐不稳的模样,不敢松手,小心翼翼的揽住她后背,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跌了下去。

叶倾城从未在屋顶上呆过,自是有些害怕的。此刻被他小心护着,胸口酸酸甜甜蹦跳如鼓。低着头烫着脸,也不接话。

苏夜离见她不语,解释道:“昨夜醒来不见你,今日你也不在。密林中的暗卫,也未见走动。我料你有事离去,等着与你道别呢!”

叶倾城一讶,抬起头道:“你要走?”

苏夜离含笑点头:“正是。”

“可你的伤还没好呢?你肋骨断了二根,肩胛也有剑伤。”叶倾城担忧开口,方才的怅然又袭上了心头。

苏夜离醒来便查探了自家伤势,肩胛伤口已经止血,肋骨断裂,夹着木板,使不上力,行动也不便。强自将内力运行一周,不见阻碍,可见筋骨未伤。昏迷一日皆因失血过多、劳累过度。歇息一日,也就好多了。伤势虽重,到底也能抗住一些。可是宫中走失重犯,定会四海彻查。在此逗留一日,便给她惹一日的麻烦,他又怎敢久留?

“我出来已有数日,怕义父担心,当早早返回。”

叶倾城疑道:“可是上次的老头?”

苏夜离一笑,爱怜的瞧她一眼:“是我义父。”

叶倾城不敢看他,却又舍不得那凝着不一样神色的眼睛,抬头道:“上次你回去,可受罚了?”

苏夜离轻声道:“受了。”

叶倾城咬着樱唇,道:“哦……”

苏夜离见她神色,开口道:“虽是受了罚,不过却是另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未来陪你跳舞的。”

叶倾城听下,心中的疑问尽去,略一迟疑,开口道:“你怎会受此重伤?我听他们说,你路遇劫匪了?可我知你武艺极高,劫匪伤不得你的!”

苏夜离一楞,犹豫着道:“我……我……是……”

“你别说了!你既不愿说,我便不听。”叶倾城莞尔一笑,打断他的话,墨蓝眸子泛着奇异的光芒。

苏夜离心口一滞,转头道:“我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可怨我?”

叶倾城摇摇头,岔开话歉意道:“我见你不醒,连夜回府寻大夫,谁知今早才得成行,所以来晚了……”

“我一猜便是!”苏夜离笑道。

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叶倾城粉脸愈加滚烫,闪躲道:“屋顶好热……”

瞧见她娇俏小模样,苏夜离一笑,翻身跃下屋顶。叶倾城立在回廊上,抬头盯着苏夜离,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下来的?胸口起起伏伏,轻声喘着:“你还伤着呢!”

苏夜离扶住腰背,剑眉拧紧,苦涩一笑:“方才不知来人是谁,就上去了。”

那也用不着把我也抱上去呀?叶倾城暗自腹诽,却又有些小小的欢喜。小步走进雅室,冲站在门口的苏夜离轻声道:“快些歇着吧!我命小叶子快些做饭。”

苏夜离见她忙前忙后的模样,忽然道:“你不怕我?”

叶倾城不知他为何如此问,摇头道:“为何要怕?”

二人进了雅室,叶倾城铺开丝被,开口道:“你伤还没好呢,不能太用力。你在此,我是瞒着爹爹的!楼下的大夫是我府中的老大夫,我怕他告知爹爹。是以……才一个人上来看你的。暗卫说,你的肋骨要好,必得寻个好大夫悉心调理。可……可我怕……怕他告知爹爹,便想问问你,你可让他替你瞧?”

苏夜离见她独自上楼,已大概猜到她的意图。男女授受不清,若被叶老爷知道她偷偷藏了个陌生男子,定要为难她的。收留已是不易,若无端被人闲言闲语,可是委屈她了。

“我已无大碍,无需他瞧。”苏夜离淡然开口。

叶倾城整理着床榻,转头笑道:“我正是此意!你先养几日,待精神好些,咱们悄悄往洛城寻好大夫去。”

苏夜离一愣,原来她是此意?是他误会了?还是他太过在意,反而会错了意?他摇摇头,缓缓走向床榻,瞧着床边的姣人儿,开口道:“我伤已无大碍,今夜便要离去。若无你的命令,他们断不会放我的。”

叶倾城一怔,怪不得你昨夜醒了未走,原是担心这个?停下手中动作,低下头清冷道:“真要走么?”

苏夜离心口一顿,忽的生出莫名的心痛来。既怕拂了她的意,又怕惹她伤了她的心,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我……”

“你去吧!今夜,我送你!”叶倾城抬头一笑:“我先下去了,一会小叶子会给你送吃食来的。”略一颔首,轻轻转过屏风,走出雅室,关了木门。

☆、041  婚事告急

至夜,银月高悬,暑气稍退。临渊阁一片银白,静溢雅致。

叶倾城安排小叶子替苏夜离送了饭,一边安顿下老大夫用饭歇息。到戌时,老大夫睡下,这才上楼唤苏夜离,领他离开。

苏夜离的血色中衣早被叶倾城丢弃,穿着叶倾城的公子袍服有些短小,倒也算是凑合。可惜皂靴是铁定穿不了的,仍旧穿了自家的羊皮靴。叶倾城疑惑望着沾满血渍的羊皮靴,却没开口询问。

苏夜离瞧见她的目光,笑道:“本是乔装做商人的。”以为她还有疑惑,却不想她闻言弯了眼睛,倒不再多问了。

临渊阁静寂无声,暑气不如午间的逼人。雅室内的冰桶里已经化了满满一桶水。

“走吧!”叶倾城转头唤他。苏夜离腰肋伤势本就重,午间又不顾后果的抱了叶倾城上房,固定木板的肋骨处,有些轻微的错位。此刻,疼痛更甚。闻言轻轻点头,扶住腰背熄了灯烛,跟在叶倾城后头出了雅室。

外间一地银辉,苍穹幕上点缀着数不清的星星。揽月台高高伫立,飞檐处的银月美轮美奂。碧潭下泛起的浓雾,缭绕着,瞧不清楚。

三人借着月色,下了楼,缓慢往密林走去。小叶子认识苏夜离不过两日,跟在后头不敢发话,只小心提着未燃的灯笼。行至密林,见有一条隐约的小径。三人沿着小径继续往苍草中走去。

不过行了七八步,便见前方跃下一人,正是那暗卫首领。见了叶倾城恭敬开口:“小姐。”叶倾城点点头,看一眼身旁苏夜离,温声道:“苏公子有急事返乡,不便久呆,你替我送送他!”

暗卫首领抱拳道:“是!”又转头冲苏夜离道:“苏公子伤势可好些了?昨日多有得罪,还望苏公子海涵。”

苏夜离略一抱拳,笑道:“兄台客气了!”低头对叶倾城道:“多谢叶小姐,在下告辞!”

叶倾城含笑点头,苏夜离一伸手,对暗卫首领道:“请!”

“请!”

暗卫首领领着苏夜离大步离开,转瞬隐在荒草深处,不见踪迹。叶倾城看了半晌,叹一口气:“回吧。”小叶子见她不开心,摸出火折子点燃灯笼,小心走在前头引路。二人回了临渊阁,梳洗睡下。

又过了几日,下了暴雨,天气阴凉了些。叶倾城回府小住,顺带将老大夫也带回了府。暗卫有她交代,只字不提苏夜离之事,东伯也不甚清楚此间秘密。那老大夫自上山就没见过苏夜离,更是不知半点隐情。

倒是叶府颇为忙碌,叶世锦整日在书房议事,脸色不太好看。晚间用饭,上了菜,摆了碗箸,叶世锦挥退了众人,饭桌前只坐了父女二人。

叶倾城料他有话说,举箸替他布了一箸菜,含笑道:“爹爹有事交代城儿?”

叶世锦难看几日的神色,见了爱女一笑,一下就好了许多。慈爱一笑,温声道:“这几日,可还积食难受?”

叶倾城摇摇头,抿唇一笑:“不了。”

叶世锦摸摸她头,开口道:“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言毕替她拣了菜,看见她吃下一口,才开口接着道:“前几日,宫里进了刺客。抓是抓住了,可惜烧死了。”

“啊……咳咳咳……”叶倾城一口菜呛在小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呵呵……”叶世锦瞧见她恶心模样,微微一笑,替她拍着背,笑道:“你将来可要接管咱家的家业呢?这就听不下去了?”

叶倾城不料他是故意恶心自己的,抬头嗔道:“爹爹……”

叶世锦笑笑,宽慰道:“好了好了,一会再说。”

叶倾城倒是不负父望,恶心一过,美滋滋的吃完了饭菜,还加了糕点水果。叶世锦瞧她吃了饱饭,极是高兴。伺候爱女簌了口,喝了茶,这才娓娓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几日宫中混进了一个刺客。此人心怀不轨,打着漠国神医的名号,哄骗了梅妃娘娘,最后差点害了陛下性命。多亏安王谋略过人,早料到会有人假借梅妃患病寻医之名,混进宫来行刺,早早加派了人手,埋伏在梅欢殿周围的宫殿中。只要梅欢殿稍有异动,立刻出动围剿。

刺客自然不及安王布下的高手,最后被擒,关进了皇城死牢中。可惜,人还没问出来历,死牢却走水了。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那刺客也被大火活活烧死了,也算报应。

可惜,经此一事,梅妃娘娘受伤难愈,梅欢殿满殿鲜血。陛下忌讳血渍,便另寻了宫殿养着梅妃。殿中一应物件皆要新置。帷幔纱帐,是梅妃点名的蜀地刺绣。太医又言梅妃重病,须得蜀国的天山雪莲才能活命。陛下急召了叶世锦进宫,命他速速采买蜀绣进贡,顺带命他急寻天山雪莲。

叶世锦摊下这大差事,宫中虽未支付一分银钱,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天气炎热,蜀国也是炎夏。这天山雪莲鲜采的是绝对没有。只好先在自家铺子里,寻着是否有早年采摘的风干雪莲。

叶倾城听毕不悦道:“当咱们是摇钱树不成?总让进贡,早晚有一日,咱们啥也留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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