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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血征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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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闻听此言,微微一怔,随即一张玉面阴沉了下来,紧抿着双唇垂下头了,可随即嘴角就又扬起的一抹冷笑,带着隐晦轻蔑的望着挽月“还是好生待在深闺做你的千金小姐吧。”

这笑让挽月觉得好生不舒服。奈何他总这样笑“出尔反尔,你这人真是好不痛快。”

郭嘉双眉紧锁,感叹道“当真是少女不知窗外事啊。”

挽月见他一脸轻蔑,心中怒火忍不住就窜了起来,立刻反唇相讥“不就是没有见过几只猿猴野鹤而已,何必挖苦于我?我若是男儿身,必定比你游历宽广。”

郭嘉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郭某在意的岂是那山中野物,连年征战,江山大川都堆满了白骨,百姓流离失所,无米下炊,要卖儿卖女,方可过活,街头难民成灾,成群的乞丐饿死路边。此一出渤海,沿途必是累累白骨,腐尸成堆无人掩埋。。。且问你还有心情去访名山大川,戏山野玩物吗?”

听闻此言,挽月大惊失色。。。她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嘉冷冷一笑,接着挑衅的问了一句“怎么样,如今你还想不想去看一看了???”

这些事,从没有人和挽月说过,挽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只笼中盲鸟,井底之蛙,对外面的世界,全然不知道。难怪显甫怒蔑视她一介女流,一介女流为何就不能和当今英雄共谋大事?一介女流为何就一定要重重礼法压身,寸步不得离开小小牢笼?她想不通,她甚不服,她厌倦现在的生活,她十分渴望着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面对的金戈铁马,白骨累累。她想弄清楚显甫胸中志愿,和所谓的建功立业是何物竟教他如此痴迷,和功名一比,自己花容月貌,他却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想到这里挽月柳眉倒立,疾声厉色道“看看就看看,只要你敢带我走,我就敢随你去。。。”

郭嘉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现在望着她倔强却天真的眼神,竟有一丝触动“好啊,只要你敢跟我走,我就敢带你去。”

挽月心头一惊。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这郭嘉究竟是何许人也?他没有怒斥她想法荒唐,没有指责她离经叛道,没有搬出《女戒》来训斥于她,居然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要带她走。。。

他若不是个登徒浪子,就一定是个见解超凡的人,此时此刻,挽月居然有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期待,哪怕他就是个登徒浪子,她也热烈的想要随他而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明日几时出发?”

郭嘉思忖片刻“你且回去找出一套男装出来,再留书一封。自己想办法溜出来,明日巳时我会在城南三十里处,那个樟树林中等你。”

挽月错愕“留书?你不去劝服我父亲?你叫我留书?”

郭嘉嗤之以鼻的哼笑一声,挑了挑眉头“劝服令尊谈何容易?除非你今夜下嫁于我,否则你父亲是断然不会由你随我而去的,劝说无用。要莫留书,要莫此刻便下嫁于我,你自己选”

挽月飘忽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自己出次府门都要被父亲关上数月,如今若是留书出走,那父亲岂不要把她扒皮刨骨?

郭嘉见她犹疑起来,冷冷一笑“难道你怕了不成?”

挽月扬起一双明眸,眼神凌厉冷冷的看着他“休要戏耍于我,谁要下嫁给你,留书便留书,我才不惧。”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明日巳时见。”郭嘉竟有些激动起来。。。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开了,挽月目送他,走到一半,郭嘉突然转身邪魅一笑神情幽幽的对挽月说“哦,对了,下次你若再在樟树林中小坐的时候,记得小心点,别再碰个头破血流了。。。”说完兀自微笑着消失在园中了。。。

什么头破血流?什么意思?挽月忽然想起丢香囊那日便是在樟树林中被袁尚推倒在地碰了一个头破血流。。。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郭嘉的背影。。。他不是醉倒昏睡什么也没看到吗?那怎么知道自己头破血流的事?天呐,这是个骗子。。。

第四章 陈留助典韦,夜半孤儿泪

翌日,郭嘉一早拜别许公,便一骑单程上路了,行至城南三十里处,郭嘉驻马,于路边捡一枯枝立于日下,便在樟树林下小坐,等候挽月。

等了许久仍不见身后有来人,看了看日下的枯枝,影子越来越短,巳时已过,转眼就又过了午时。

又等了片刻,午时又过三刻了,来时路上还不见人影。

郭嘉望着渤海城的目光由热切慢慢黯淡下去,一丝失望落寞之情爬上心头,他自嘲一样微微一笑。

想来,她是不会来了,过惯小姐生活怎会随自己流离失所,沦落四方呢?他心中隐隐失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起身摘下头上纶巾系在身旁灌木枝上。

垂头丧气的翻身上马,扬尘而去了。。。

人走了可树枝下的影子却还在,只是越来越短。快近未时时,从渤海处又来一骑,也于此处翻身下马。

她迷茫的摸着头,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惊讶的四下张望,此人正是挽月。

挽月一身男装打扮,一袭黑袍,金领边银线图案,绣的是万字不到头,头戴碧玉紫金冠。玉面生辉,俨然就一纨绔公子哥儿。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包裹。

原来挽月早早就牵马溜出了寓所,行至路上,突然想起郭嘉讲过渤海城外百姓都卖儿卖女,无饭可吃,心生恐惧,于是便于闹市中买了很多糕点。

闲逛时又看了很多首饰,买了许多胭脂水粉。想到万一路上会有雨怎么办,于是挑选了半天雨伞,东看西看,所以未时才赶来。

见此处无人,地上还有新的马蹄痕迹,便知道郭嘉来过,却没等自己。不免恼怒,心中邪火乱窜。又见灌木枝上系着一块绢帕,挽月当即认出那便是郭嘉头上纶巾。上前解下来,揣过怀中,口中怨念“郭嘉小人,言而无信!”

如今可怎么办?回去?父亲一定已经看到自己的留书,此刻定在气头上,回去定然一顿毒打臭骂。欲寻郭嘉,可郭嘉没说要去哪里,急的挽月团团乱转。

突然看到地上的马蹄印,挽月欣喜的双目放光,立即翻身上马,快马扬鞭的顺着马蹄印记追赶郭嘉了。

入夜时分,顺着马蹄印追到陈留城下,印记便嘈杂起来辨认不明了,挽月只好先行进了陈留城。

四处打听,寻得一家驿馆住了下来,于马厩喂完马,已经累的精疲力尽。

原本想回到房间美美的睡上一觉,谁料,这驿馆的房间,黑呼呼还泛着一股霉味儿,床板硬的咯骨头。

被褥也不知道都被什么人睡过,味道极怪,还潮忽忽的。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正梦着了家中的高床软枕,温妈做的美味佳肴。。。舒服的流口水,却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凛冽刺骨,挽月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

此时天已破晓,阵阵鸡鸣。挽月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冻的直打哆嗦。挽月开始叫苦连连了,这什么鬼地方。。。

想到还要找寻郭嘉,外面天寒地冻,可自己只备了一份单薄男装,便忙起身打开包袱想找出一件女式棉袍穿起来,好是自己的衣服穿着好看。梳洗停当,推开门准备上街的时候,竟发现窗外一片白茫茫。难怪昨夜会被冻醒,原来下雪了。。。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挽月居然又笑逐颜开了。

这陈留城倒也热闹,集市上熙熙攘攘,挽月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便按郭嘉的模样描述一翻。。。一路问过来,所有人都摇头,问过几条街后挽月不免失落沮丧起来。

突然身后响过声如惊雷一喝“老婆婆,钱。”

挽月吓的一哆嗦,回过头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一把拽住了七旬老妇,“老婆婆,钱。”

挽月心头一惊,这陈留城居然有人光天化日抢劫?

谁料,那老婆婆却无一丝惊慌之色,反倒一脸和蔼笑容对大汉讲“谢谢,谢谢呀。。。”

说着竟从大汉手中接过了几文钱。

大汉似乎不会笑一样,板着一张脸“雪天路滑,走路当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强盗。。。

老婆婆慈眉善目的微笑着“你这孩子太过善良敦厚,自己生活不宽裕,每次买你的碳,还都要少收几文钱。”

大汉依旧板着脸,瓮声瓮气的说“我有的是力气,能过活就行。您老慢走。”

挽月仔细打量着这壮汉,方脸膛,皮肤黝黑,一下巴络腮胡茬,身上裹着件补丁重重的棉袄。柚子上沾满炭灰,相由心生,经过刚才一事,他看来倒是和善了许多,没有第一眼那般吓人了。

挽月昨夜被冻醒,也想买点碳回驿馆生火,便走了过去。掏出一锭银子神到大汉面前,“大哥,我也要买点碳。”

壮汉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清清的说“没有了。”

挽月低头一看,见他筐里还有很多呀,甚是不解,莫非自己长的招人厌烦?便从筐中举起一块碳问道“这不是碳吗?如何说没有了?”

壮汉看也不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碳放入筐中,收拾起摊位来了。“这些碳不卖。”

挽月怒不可挡,目光凌厉的瞪着他“你这人好不讲理,为何别人买得,我便买不得?”

壮汉自顾自的收拾着,也不理睬于她。收拾完背起筐来兀自走了。。。

挽月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待遇。。。脾气就倔起来了,跟在他身后非要问个究竟不可,

谁知这大汉疾步如风。挽月一路小跑都追他不上,一连穿过几条街巷,挽月已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了。她弓这腰,大口喘着粗气,心灰意懒,正欲放弃的时候,竟看见那大汉却走进了一家寒酸的民舍中去,

挽月心中窃喜,哼,还逮你不着?想到此也跟进院去。

只见大汉走到屋门口举手敲门“嫂子,我的碳卖不掉了,剩下许多,给你放门口了。”

说完放下碳筐就要走。。。

挽月慌忙躲在院门后,难怪他不卖碳给自己。原来是给别人留的,想来这家人定不宽裕,没想到这长相吓人的汉子竟如此善良厚道。

此时房间门开了,挽月从门后瞧见开门的竟是一个美妇人走了出来,分外清秀。

大汉也回过头去,突然惊叫一声“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挽月这才仔细看起那妇人来了,竟见这女子嘴角涔着鲜血,鬓发凌乱,衣衫褴褛,像被人暴力撕破的,还裸露着半个肩膀,浑身淤青。。眼里涔着泪水,面如死灰的走了出来。。。

壮汉慌乱了起来,见她衣衫不整,赶忙脱掉自己衣服想要帮那妇人披上,熟料,他正脱自己衣服的时候。。。

妇人却一脸绝望之色,跌跌撞撞走到院里,竟一头撞在院中井沿上了,“咣当”一声闷响,当场头破血流,脑浆迸裂,鲜血喷出丈余高。

挽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惊的面无血色了,她瞪大眼睛,两眼发直的望着那妇人,双手捂着双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吐出来!。。。腿脚发软起来。。。

“嫂子-------”壮汉惊叫一声,那触目惊心的鲜血让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妇人,许久才踉跄着脚步箭一般的扑将过去,声嘶力竭的恸哭起来。。。

奄奄一息的少妇,喏动着惨败的嘴唇,艰难的似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呢喃出声“姓李。。。姓李的。。。畜生,不是人。。。”吐完最后一口气,她眼神直愣愣的望着壮汉,头一歪。。。就气绝身亡,再无声息了。。。

“啊-------------”壮汉悲痛的嘶吼着,声嘶力竭,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般,一声长啸地动山摇,震的房顶瓦片纷纷落地。许久许久回荡在空气里。。。

挽月双眼也涔满了泪水,颤巍巍的从门口走出来。。。呆站在院中。。。。望着面前恸哭不止的人。过了许久许久,壮汉好像才从悲愤中苏醒过来,他回过头,一眼便看到了挽月,黑黑的脸膛青筋暴露如同野兽一般,他双眼布满血丝。怒目圆瞪着挽月。

挽月被这目光吓的手心冒汗,她直愣愣的看着那壮汉,头发梢都竖起来了。连连退步,慌忙解释“我。。。我只是。。。”

“你----过来--------”壮汉垂着头,怒目喷火的望着挽月,他一声低吼似命令一般。。。

挽月吓的几乎要哭鼻子了,不知他要如何,只能胆战心惊,腿脚发软的挪步过去。。。

熟料壮汉竟淌着泪闷闷的说“求姑娘帮我嫂嫂换件整齐的衣服。。。”

挽月听完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原来他不是想伤害自己。。。却是为了死去的嫂嫂哀求自己。。。“好”挽月几乎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说着便进屋想取件少妇的衣服,

熟料脚刚踏入便被眼前景象吓的惊叫连连。。。。

“啊---啊----啊------”

壮汉被她惊叫声吓的打了个寒噤,却见此刻挽月瞪大着眼睛,直钩钩的望着房间里的某处,竟吓得脸色苍白如同冰雪,颤抖着青紫的嘴唇,瘫坐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他心中大喊一声不好,便几个箭步冲进屋内,却见,屋内桌倒椅翻,一片狼藉,床榻,墙壁全是血污,一个被撕的支离破碎的孩子。只剩头颅挂在房梁上。。。到处都是残肢内脏。。。

挽月这次真的被吓的魂飞魄散,瘫倒在地。。。恸哭不止。。。

壮汉瞪大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傻在那里木然的望着面前惨状许久许久闷不做声。。。

他一直从正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同雕塑一般精神恍惚的站在那里,一直站到星月满天。。。

挽月腿脚僵硬,哭的双眼浮肿,痛惜的望着面前这个面如死灰的男人,轻轻拍了拍他“大哥。。。”可那壮汉神色木然。。。瞳孔似乎失去了光泽,竟一动也不动。。。

挽月担忧的摇着他的胳膊,“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呀。。。”

壮汉这才回过头,木然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像失去理智一样,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挽月连连叩首。。。

挽月惊讶的张大嘴巴。。。慌忙上前扶住他“大哥,你这个是做什么?”

大汉依然面无表情,一脸呆滞的说“求姑娘帮我嫂嫂换件整齐的衣服和侄儿一同殓葬,在下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挽月闻言泪流不止。。。忙搀扶壮汉。。。“大哥,你先起来再说。。。”

壮汉蛮力十足稍稍一挣扎就甩了挽月一个趔趄“不,姑娘要先答应我。”

挽月含泪应道:“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

壮汉闻言也淌下清泪两行,又连连叩首直磕的额头血流不止。挽月见状背过身去伏在门上泣不成声。。。如此憨直的老实人,为何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要发生在他身上?壮汉站起身,抱拳施一大礼“拜托姑娘了。。。”说完便蛮牛一样冲了出去。。。

壮汉双瞳喷火,脸上青筋全都爆了出来,一脸狠戾之色,回到家里,抄起两把巨斧别在腰间,一路疾驰,穿街过巷,来到城中最繁华的一个府邸前。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远远的怒视着府邸上高悬的两个大字“李府”突然心中邪火乱窜起来,双瞳像要喷出火来一样。。

两个看门家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欲上前驱赶“嘿,你站那里干嘛?”

谁知刚走到近前,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壮汉就挥舞手中双斧,一斧一个,两个家丁连喊一声都来不及便瞬间倒地毙命了。

壮汉当堂一脚便踹开了府门。冲了进去,只听院内咣咣当当,嘶喊惨叫声响彻云霄,惊天动地,瞬间惊动了四野乡邻。

大家全都恐慌不安的围了过来,却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个个毛骨悚然,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屑一盏茶的时间,府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从里走出浑身是血,面容狰狞的猛汉,手中拎着一只还在滴血的人头。

杀红了眼的壮汉,怒目圆瞪的扫视着众人。那目光杀气腾腾,阴郁寒冷。。。

众人被那目光震摄的不寒而栗,吓的连连后退,那壮汉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向城门走去。

李府又爬出一个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家丁,声嘶力竭的喊着“典韦杀了吾主李永一百零三口,别。。。别让他跑了。。。”说完便倒地毙命了。

此事一出立即满城轰动,人皆震惊。陈留城中顿时一片沸腾,火把通明如同白昼有李家亲友马上集结人众手持刀枪,星夜追赶韦典。。。

此时韦典已行至城门口,夜色昏昏沉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悲凉的气氛。他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的走着,突然听到身后嘶喊声震天而起。

他惊讶的回过头只见远处火把通明,如同鬼魅一样在黑夜里漂浮着,甚是骇人心魄。他知道这是追兵将至,看阵势少说也有五六百人。

典韦心头一惊,随即意识到自己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了。他又从腰间抽出两把斧头,将心一横,欲要跟来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闻身后一声马鸣声突兀的划破沉闷不安的夜空,回头一看,惊见城门下站着一个少女,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此人正是挽月。

挽月不安的看了看身后飘摇的火把,随即快步将马牵到典韦身旁,催促起来“大哥,快上马出城。”

典韦怔怔的望着挽月,目光里充满了感激,突然鼻头一酸,泪如雨下,“姑娘大恩,让在下如何回报?”

挽月见远方火光越逼越近,急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忙催促他“大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速速上马出城。”

典韦感激涕零的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可依然回头望着挽月,热泪盈眶“请姑娘留下姓名,典某日后定当报答姑娘。”

挽月见形势如此紧迫他居然还啰嗦个没完,便从头上取下发簪照着马屁股就捅了上去。。。马痛的长鸣一声,载着典韦扬蹄便跑,眨眼便出了城门消失在夜色里,挽月这才挥手道了句“大哥,珍重。”

典韦之事全城轰动,数日之后才逐渐平息下来。

挽月履行承诺,选了尚好的棺木将妇人和其子一同装殓入葬。

这才从邻里处得知。妇人姓刘,是个寡妇,外貌清丽,生性温婉,丈夫是典韦的结义兄弟,不幸重病去世后一直受典韦照顾。

典韦是个憨直的汉子,每次来看嫂子从不进屋,也不逗留,只是把粮食钱财放到屋外便自行离开。

可是城中有个士绅李永无意中得见刘氏貌美,便日日前来骚扰,刘氏曾向典韦哭诉,李永经典韦痛斥后便收敛了许多,不成想,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挽月心情沉重起来,心头思潮起伏着。这个故事太悲惨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以前又多任性无知。突然会意为何父亲将她囚禁在闺中,日日逼迫着自己读女戒,连府门都不许走出半步了,这才会意为何郭嘉临行时要她准备一身男装了。

女子于这乱世出行,要无辜凭添多少烦恼?

于是挽月便又从街上买了几套男士棉袍,回到驿馆后,换上男装便将包裹中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全都挑拣出来,欲拿到偏僻处扔掉了。

这时突然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窜了过来,没等挽月回过神就夺去她手中包裹。撒腿便跑。。。

挽月甚惊。丢失东西是小,可这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竟光天化日做起贼来。长大还得了?

挽月气急败坏的对那孩子背影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紧跟着就追了过去。。。

那孩子极其灵活,见身后有人穷追不舍,便领着挽月绕来绕去,直到把挽月绕的晕头转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等回过神来,孩子竟不见踪迹了。

挽月气的直跺脚;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谁家孩子,做父母的再不管教,这孩子就毁了。”气了半晌,也累的够呛,便自觉无趣的想回驿馆休息了。

她喘着粗气行至巷口,便见一辆马车从眼前经过,那马车环佩叮当,甚是奢华。

挽月无意扫了一眼,也没放心上,刚要继续赶路回驿馆,突然她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那马车。。。那马车里的人影怎么那么熟悉。。。?

她回过头来紧张兮兮的又朝那马车望了过去。可那马车已经驶远了,她这才忽然想起来,郭嘉,郭嘉,那身影像极了该死的郭嘉。。。

可眼见要追也追不上,她忙向路人打探“刚才那是谁家的马车?”

一连问了五六个人,都无人知晓,这时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娘走了过来,拍了拍挽月的肩膀。“小伙子,老身知道,那是当地士绅姜余,姜公家的马车。姜夫人经常乘那辆马车来小店买绸缎。”

挽月如获至宝。笑逐颜开的谢过了老板娘。

她抬头一看只见天色渐晚,这个时候去讨饶别人恐怕有失礼数。思虑再三,便气喘吁吁的先回驿馆了。

心中暗骂郭嘉,自己坐着豪华马车,睡着高床软枕,却害我住在霉臭的驿馆里四处寻你,明日便去姜公府上臭骂你几天几夜。。。

连日来四处打探郭嘉下落,挽月睡也睡不安稳,脚板上还起了许多血泡,现在知道他的下落,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回到驿馆,她倒头便睡,沾枕头就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依稀间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急如嘈雨,还有阵阵哭声传来。自己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这么晚了会是谁在敲自己的门?

挽月警觉的翻身坐起来,惶恐的安的问“谁?”

门外无人答话,但是敲门声依然急切,盈盈哭声凄凉哀怨,听的人心碎。

挽月轻垂眼脸,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壮着胆子下地,摸索到火折子点燃蜡烛。

屋内灯一亮,外面反倒没有声音了。挽月手执青灯,狐疑的看着门口,心中浮想联翩。不会是鬼吧?这屋子该不会死过人?这个想法一浮现,她立刻觉得毛骨悚然起来。越想越渗人。越想越害怕。

挽月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起来,她歇斯底里的朝外喊了声“门外何人?”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哽咽着说“叔叔救命。。。救救我。。。。”

挽月一听居然是个孩子的声音,那声音颤抖着,分外可怜。

她突然没那么害怕了,披上衣服执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头蓬垢面,脏兮兮的,衣衫褴褛单薄,竟然光着脚站在雪地里。眨着一双涔满泪水大眼睛,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挽月心中酸楚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太可怜了。她心疼的一把将他抱进房里,孩子已经冻的浑身颤抖,小脸铁青了,她慌忙用棉被将他裹起来,把炭盆推到孩子怀里。

熟料这孩子突然推开炭盆,扯开棉被,光着脚丫从床上蹦下来,哭着跪倒在挽月面前。

挽月来陈留已经被两个人跪过了。。可他这一跪却依然让挽月手足无措起来“哎。。。你这做什么?”

她慌忙拉起孩子,俯身心疼的抹掉他脸蛋儿上挂着的泪珠。“说吧,为何跪我?”

孩子眨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那目光竟不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突然拉住了挽月的衣角,泪水顺着脏兮兮的小脸就淌了下来“请叔叔救救我弟弟。”

“哎。。。?”挽月猝不及防又被他跪了一次,慌忙扶起那孩子,抬起头朝屋外望了望,没有人呀“你弟弟在哪儿啊?”

孩子拉着挽月的手,一双大眼睛无助可怜的望着她“叔叔,我便是日间抢你财物之人,我对不起你,你骂的对,我实在不该去抢人家东西。望叔叔宽恕我!可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挽月见他这般可怜,心生恻隐,摸了摸他的头,忙问“你父母呢?”

孩子听到这句话,眼里扫过一丝阴霾“父母死了,家被人烧了,我和弟弟一路乞讨到了这里。可是这里乞丐太多了,讨来食物还要被大乞丐夺去,我经常一饿就饿上几天几夜饿的睡不着,偶尔讨来一丁点东西也给弟弟吃,我弟弟很乖,他饿也不对我讲,有时候饿的受不了竟然学别人吃观音土,他已经连续发烧好几天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应,求求叔叔救救我弟弟吧。。。”

孩子说到痛出泣不成声起来,说完又跪倒在地如捣蒜一样磕起头来。。。

他稚嫩的声音却说着成熟的话,让挽月心完心疼不已,眼睛也瞬间潮湿了起来。

她几乎想也没想一把将孩子抱起来,从包裹里拿出些糕点塞给他,又拿了些银子揣入怀中。抱着孩子便出了门。

孩子心急如焚,领她到了一个荒宅处停了下来。这宅院实在荒凉慎人,墙壁坍塌的不成形状,屋顶还露着几个盆大的窟窿,天上繁星可见,四壁寒风肆虐着。

烂草席上蜷缩着一个三四岁的娃娃,也是衣衫单薄,全身冻的铁青。面无血色,翻着白眼抽搐着。。。

“那就是我弟弟。”那孩子紧紧抓住了挽月的手,扬起一张连无助哀求的看着她。

挽月走过去,伸出玉手摸了摸娃娃的头,手才到上了去突然就弹了起来,这孩子额头居然热的烫手,“哎呀,怎么烧成这样,你没去请大夫吗?”

孩子哭的更厉害“我抢了叔叔的财物之后便立刻去请大夫,可所有大夫都不肯来这里看他。呜呜呜。。。爹娘临终前一再嘱咐,让我一定带好弟弟,我可以有事,我弟弟不行,叔叔,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给你磕头。。。”说着他又要磕。。。

挽月一把拉住了他。心疼的珠泪连连“再不要磕头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救他。。。”说着她一手抱起草席上的娃娃,一手拉着哥哥,就走出废宅。

第五章 红妆做了爹,故人喜相会

哥哥引路行至一家医馆前,挽月急切的拍打门环“有没有人呀?大夫救命。。。”

孩子也举起小拳头敲门,盈盈恸哭。。。敲了好长时间,见内堂灯亮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其不耐烦的说“夜太深了,不行医,换别家吧。”

挽月苦苦哀求起来“大夫,人命关天呀。。。”

“这年月,天天死人,谁的命不关天?明日还要开诊,换别家。。。”

“大夫。。。求求你了,大夫。。。”

内堂的灯居然熄了。。。挽月一看,气的火冒三丈,心中邪火乱窜着,她对着铁门连踢三脚。。。“混蛋!你这种人也配行医?”

馆内毫无动静,也无人回应。怀中娃娃却抽搐的更加厉害了。

挽月愤恨的叹了口气,忙问哥哥“还有哪家医馆?”

哥哥失魂落魄的看着挽月,瞳孔黯淡了下去,泪水肆意的淌了下来。他有些绝望了“我弟弟怕是没救了。。。”

他的目光让挽月看的心碎,她倔强的替他抹去他的泪水“胡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还有哪家医馆?我就不信全城的大夫都无人性。”

哥哥神色木然的冷冷一笑,那笑容惨淡至极“陈留总有黄巾乱军来犯,闯宅烧杀抢掠,不会有人开门的。”

挽月摸了摸怀中的娃娃,依然滚烫炙手。听完哥哥的话,像被人踩了一脚一样,既悲且愤,又痛又气。“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我砸也要砸开一家医馆!”

“我弟弟完了。。。”那孩子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目光呆滞的喃喃念着,突然他无力的摇晃了两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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