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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血征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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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苔矶浅酌


第一章 扬州诞鬼婴 ,张角得仙书

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

已经是子夜时分了,朗月当空,晚风袭人,萧瑟沉闷的空气里似乎掩埋着一丝阴霾,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

夜已深沉,可扬州士绅甘兖府上却还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整个府邸里恸哭声一片,哭声哀怨凄惨。院中停放着一口新漆的空棺材。

年逾七旬的甘兖失魂落魄的坐在棺木前神情恍惚着黯然垂泪。

这时一个人影脚步慌乱的闯入府中,如闪电般急切的向甘兖扑了过来。他浑身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疲惫不堪的模样。像是长途跋涉,穿山越岭而来一般。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弓着身子气喘不止,似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马上快便要窒息了一样,许久他才口齿不清的说道

“主公,小人。。。小人把华佗请回来了。。。

呆坐在棺前的甘兖闻言喜极而泣,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拽住来人肩膀疯狂摇晃着“神医在哪里?神医何在?”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喘息不止“在。。。在。。。在后面。。。”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下人个个汗流浃背,拥着儒雅的中年男子也气喘吁吁的走入院内。

甘兖激动的热泪盈眶,颤巍巍的走过去上前一把搀住那中年男子“阁下可是神医华佗?”

男子听他声音激动的都有些颤抖了,便忙整理了一下衣襟,谦卑行礼“在下正是,公之家人真是忠心耿耿,不远千里赶来迎接在下,累死了八匹马适才赶到。不知华某可来迟否?”

甘兖老泪纵横,激动的扶住了华佗“请公速速看望我家夫人,尚有气息。。。再晚来几个时辰怕便不行了。”

华佗闻言微微一怔,也跟着焦急起来,忙催促道“哦?如此速速带我前去。。”甘兖赶忙搀扶着他一起进了内堂夫人的居所。

进入居所之后,华佗卸下背上的药箱,走到了夫人的床榻前,定睛一看就见榻上躺着一个四十开外的妇人,如同朽木一般萎靡,消瘦着脸庞面色焦黄,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她不时的翻着白眼,浑身抽搐着只剩一丝气息了。。。

华佗瞪大眼睛,也无暇多想,赶忙伸过手去翻了翻她的眼皮,瞳孔已经严重萎缩了,他心急如焚,赶忙又掰开她的嘴唇看了看舌头,舌苔厚重似乎还有难闻的腐臭气味飘出来。。。

身旁的婢女纷纷皱着眉头捂上了口鼻。

华佗却像没闻到那恶臭一般,继续拉过了夫人枯枝一般的手臂,诊起脉来,他几乎摸不到脉搏,努力让自己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耐心的一点点找下去才隐约感觉到气若游丝一般微弱的脉搏,随着脉络逐渐清晰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突然惊讶的跳了起来“这。。。这。。。”

甘兖一头雾水,他不安却又期待的泪眼望向华佗“神医,夫人病情如何?”

此时的华佗脸色苍白,冷汗顺着后脖颈便淌了下来,看了一眼对自己殷殷期待的甘兖,突然羞愧的垂下了头去,俯身施了一礼,艰难的说出一番话“夫人之病实在蹊跷,她已绝经却居然还能怀上孩儿,如今孩子胎死腹中六月有余了,夫人体质如此之差,只有这一丝气息,还断断续续。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请公恕罪。。。还是节哀,料理后事吧。。。”

说完,华佗对甘兖又施了重重一礼,便垂头丧气的走过去背起药箱向院中走去。。。

他的话犹如惊天霹雳一般击中了甘兖,让他瞬间痴傻在了那里,动弹不得了。。这句话就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好容易燃起的一团希望之火。。。

华佗走到了院中,原本便已疲惫不堪,可如今也不便打扰人家,就想徒步回家去,可刚要离去,突然身后脚步声响。

他回过头就见甘兖神色怆然,满脸是泪,踉跄着脚步紧紧跟了出来。

甘兖似乎失去了理智一样,颤抖着手指指着华佗鼻子便开口大骂“庸医,庸医,你算什么名医?你枉配名医头衔呐。。。”

华佗惭愧的低下了头“兖公节哀,夫人之症,华某行医以来闻所未闻,从来没见过呀,实在是无能无力。。。”

“天呐。。。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夫人等死了吗?”甘兖悲痛的仰天长啸,似乎想跟老天争个道理出来一样,他年逾七旬了可能情绪太过激动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华佗含泪望了一眼悲痛欲绝的甘兖,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垂头丧气的走了。。

家人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院中恸哭声四起。。。连树上鸟儿都凄鸣不已。

华佗离去许久了,正当大家都被绝望压倒的时候。突然看门的门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甘兖,急切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主公,门外有一个讨饭的乞丐,他说可医夫人之病。”

甘兖绝望的甩了甩袖子“休要再来烦我,给他点钱打发他走便是了。。。”

童儿挠着脑袋,自言自语起来“嘿,还真被那乞丐说准了,主公果然和他讲的一样。”

随后那童儿一脸难色的又对甘兖说“主公,可是那乞丐说他不要钱财,还说定能保夫人和腹内胎儿健全。”

甘兖一听,这是哪儿来的疯乞丐呀?如今自己悲痛欲绝他却还要前来捣乱,硬往伤口上撒盐,想到悲痛处,竟捂着眼睛老泪纵横,哭的更厉害了。

身旁管家闻言,觉得蹊跷乞丐不要钱财?他深知甘兖夫妻伉俪情深,便抖了抖衣袖,劝慰起甘兖了“主公何不让乞丐试试?”

甘兖突然火冒三丈,哽咽着说“荒唐!这半年来,所有名医吾全请遍了,家财散去过半,个个都不能医夫人之病,一个乞丐能有什么用?”

管家面露难色,可又实在不忍心看主公丧妻之痛,便又硬着头皮劝慰起来“何不让他试试,万一此人真能医好呢?”

甘兖突然雷霆大怒,气的连连顿足“荒唐!荒唐!荒唐啊!!!所有大夫都诊断说半年前孩子就胎死腹中了,这半年几乎天天给夫人喝打胎药剂,可胎儿却怎么也落不下来,硬生生把夫人也拖垮了。这乞丐居然说能保夫人和孩子都健全。这不是疯言疯语是什么?

说到痛处他又掩面而泣,颤巍巍的几乎站不稳了。“休要再规劝我了,给夫人留个善终,别让街头疯子去打扰她了,让她去也去的安稳。”

管家站在一侧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规劝了。。。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大笑声,所有人都惊讶的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恶臭的乞丐,抚摸着肚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那乞丐四十上下的年纪,满面络腮胡须,似是多年未曾修理竟擀毡一样粘在一起,浑身恶臭刺鼻冲天。

那乞丐如入无人之地一般,肆意的大笑着,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甘兖“夫人若知自己尚且有救而兖公却见死不救,恐怕死后也会怨恨兖公你啊。”

童儿一看气恼的掳着袖子,快步走了过去“哎,你这个人,我不是说等我通报吗?你怎么自己进来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气急败坏的拽住那乞丐就往外推!

甘兖听完乞丐的话沉思了片刻,他怔怔的盯着那乞丐,心中举棋不定,疑云重重,那乞丐却从容不迫,依旧哈哈大笑着任那门童推推搡搡。莫非这疯叫花子真能医夫人的病?想到这里他赶忙伸手制止童儿“且慢。”

甘兖疑虑的凝视着那乞丐“你当真能救我家夫人?”

乞丐闻言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有神药一枚,只要夫人服下,定保母子平安,不过有一个条件。。。”

甘兖似乎太渴望听到好消息了,这疯乞丐字字铿锵的一句话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心头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什么条件?钱财你要多少我便给多少。。。”

乞丐摇头大笑“哈哈哈,在下不要公之财物,我只要夫人腹中胎儿。”

甘兖大吃一惊,这乞丐要个死孩子做什么?他狐疑的看着他,这乞丐疯疯癫癫的,心想反正孩子六个月前便已经胎死腹中了,如今夫人也只剩一丝气息,死马当活马医吧,便一口答应了“好。。。快取神药救我夫人。”

乞丐满意的淡淡一笑,遂不慌不忙的从囊中取中一枚丹药交付甘兖。

甘兖捧着丹药,激动不已,直愣愣的看着那枚小小的药丸一会儿,便拔腿就往夫人居所跑去,他太过激动,跑的太急,跌跌撞撞慌忙间一个趔趄还险些跌倒在地上。。。

可如今情况紧迫他也不管不顾了。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夫人榻前。他小心翼翼的将夫人扶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她的嘴唇牙齿,将那枚丹药喂了下去。。

甘兖抱着气若游丝的夫人,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可是许久许久都毫无反应,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三炷香的时间也过去了,可奄奄一息的夫人依然平静的躺在塌上,眼皮都不曾动上一动过一下

甘兖欲哭无泪,悔恨交加“我怎么会鬼迷心窍就相信了一个疯乞丐的话呢?夫人呀,为夫对不起你呀。”说完便又捶胸自责起来。。。

突然觉得有只手用力的抓住了自己。他回过神来,竟见夫人正痛苦的望着自己,额头上涔满豆大汗珠。

“夫人。夫人。。。”他张大嘴巴小心的抱着她。。。

旁边的老妈子把自家夫人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她大呼一声“哎呀,夫人怕是要生了,主公,夫人怕是要生啦。”

惊魂不定的甘兖慌忙站起来,慌乱的团团乱转“生。。。要生?快。快唤稳婆。”

下人忙寻来稳婆,稳婆方到,便把甘兖推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甘兖站在门口,急的来回踱步,房间内不时传来夫人凄厉的惨叫着,每叫一声他的心都像被钢刀挠了一下一样,钻心的疼痛,他紧张的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哇---------------”

“生了,生了。。。”

突然一个孩子的啼鸣响彻天际,甘兖喜极而泣,这简直不敢想象,简直就难以置信。。。

良久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开门走了出来

“主公,生了,母子平安,是个千金。快看看,多漂亮呀。”

甘兖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定睛一看,这孩子居然才降生便睁着眼睛,皮肤水嫩却冰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这孩子漂亮,真漂亮,抓着小手还在朝自己笑。煞是可爱。忍不住就凑在她小脸上亲了又亲。

这时突然狂风骤起,吹的院中树木东倒西歪,嘶哑作响,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一般,刚才还繁星满天的,现在却突然天昏地暗,被腥臭的狂风吹的飞沙走石,瓦片纷飞,瞬间电闪雷鸣,地动山摇起来。

甘兖大吃一惊,急忙用衣袖护住怀里婴儿,可自己却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衣服猎猎作响撕扯的浑身疼痛不已,他似乎都要被狂风席卷而起了,吹的他连连倒退直退倒无路可退。。。

那乞丐焦急的面目狰狞起来,一个健步冲到甘兖跟前“快,快把孩子给我。”

甘兖这才突然想起刚才的承诺,可自己的手却不自觉的将孩子抱的更紧了,迟疑许久才喏着干枯的嘴唇哀求一般对乞丐说“你要多少钱财?你开个价来,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乞丐怒视着他“我不要钱财,速把孩子给我。”

甘兖却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浑身颤抖起来,连连哀求“好汉,可怜我膝下无子,年过花甲才得此一女,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把孩子留给我们夫妇吧,这宅子,还有良田百倾,你随便要。”

乞丐一听怒不可挡,咬牙切齿的望着他“怎可如此言而无信?”

甘兖突然给他跪下了,泪眼婆娑“好汉的救命之恩,在下来生做牛做马定当报答,请允许我留下这一丝血脉吧。”

此时狂风来的更加凶猛,瓦片纷飞,窗棂被吹的啪啪做响。。。几乎连宅子都动摇了起来。。

乞丐恨恨的盯着他,气的连连跺脚“此女乃鬼婴,又是乙卯年乙卯月乙卯日出生,是极阴命格,天煞孤星,普通人无法抚养,硬要抚养定会受其所累,死而不得其终啊。”

甘兖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襁褓中可爱的婴儿“吾已年过花甲,余年不多,能得此子承欢膝下余愿足矣。望壮士高抬贵手,莫要让我们骨肉分离了,一切后果我都甘愿承担。”

乞丐见他冥顽不灵,长叹一口气“唉。。。既是如此,也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金锁,金光闪闪,雕工花纹都甚是精致,锁中间紫金白玉镶嵌出一个八卦图案。

乞丐将锁套在婴儿脖子上。满脸怒气的盯着甘兖,千叮万嘱起来“此锁万万不可取下,沐浴时都要带着,片刻不可离身,锁在人在,取下片刻都可能致悲剧发生,切记,切记。”

甘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乞丐无奈的撇了他一眼便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说来也怪,这孩子套上金锁后,狂风雷电便全都瞬间戛然而止了,如果不是看到地上的瓦片和吹歪的窗棂,他几乎都以为刚才只是幻觉。抬头一看,天上依然明月高悬,繁星璀璨。

此后不久,就怪事连连起来。。。几乎天灾不断,瘟疫横生,再加上朝廷和地方政令混乱,百姓的日子便苦不堪言了。

巨鹿有个名唤张角的异人,偶然一日得遇一位白发仙人,传授给他一本仙书,要他得此书后,便将此书传播天下,拯救万民苍生,并要他发下重誓,习得此书后不能做残害无辜,伤天害理之事,有违誓言者,不得善终。

从此张角便用法术、咒语到处为人医病,许多生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后,都不药而愈,瘟疫才终于被控制住。张角也因此有些口碑和威望。

可是忽然一日,张角研究完仙书以后便避不见人。整整一月有余不知所踪。当他回来时,却一脸亢奋,随后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张梁和张宝借自己的声望建立了天平教。信徒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大州,总人数十万有余。

此后更多怪事发生,已经被控制住的瘟疫,天灾却来的更加凶猛肆虐了。狂风骤起,江河泛滥。疫气流行,水灾地震不断。雌鸡化雄。五原山岸,尽皆崩裂。九州八十一郡还接连有女童失踪。张角率众信徒杀人祭天,捣官府,杀士绅,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到了中平元年(公元183年)甲子年,张角信众已过百万组成黄巾军。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起义。

黄巾军遍及全国各地,汉灵帝不得已听从何进之言,令各州郡自行招募人才兵马抵御乱军。这是他这一句话,才有了后来的群雄割据之争。

第二章 落花人有意,流水太无情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

董卓已经废少帝刘辨,改立了其弟刘协为汉献帝。内有朝政动荡不安,外有黄巾军做乱,为害一方。天下大乱,烽火连年。可勃海郡内却繁华依然,街头商铺鳞次栉比,行人络绎不绝,商贩的叫骂声响亮高昂,老人小孩儿都笑逐颜开着,一片繁荣祥和之色。

突然喧嚷的街头上一辆马车如撒缰野马一般跌跌撞撞疾驰而来,速度快如闪电一般,车身剧烈摇晃着几乎快要散架了一样。身后惊起尘烟漫天,所过之处掀翻无数摊位,行人惊叫着躲闪着,顷刻间胭脂水粉,锦缎丝绸,包括菜叶鸡蛋全都飞上了天,人仰马翻,惊叫生此起彼伏,大家叫苦抱怨之声络绎不绝。。。

路边一个打铁壮汉,一看那飞奔的马车气恼非常,他眼疾手快箭步飞奔过去,上前一把勒住马缰绳,另一只手还拎着锅口大的铁锤,他面目狰狞,怒目圆瞪着车夫

“黄口小儿你赶着去投胎呀?”

车夫被当头一喝吓的惊魂失色,又见此人面目狰狞手里还拎着一个铁锤,车夫战战兢兢的想要躲闪,却一个没坐稳从马车上摔了下去。他“哎呦”一声惊叫就头朝下,脚朝上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样子十分狼狈滑稽。。。

顿时惹来哄笑声一片,受到马车惊吓的人们个个回头土脸。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幸灾乐祸一样,捧腹大笑起着围了过来。。。对着车夫指指,怨声载道起来。。。

“你眼睛瞎啦?”

“你怎么乱闯乱撞?”

“。。。。”

矮小瘦弱的车夫尴尬的爬起来,拱手作揖对着盛怒的人群连连赔笑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有急事。。。”

此时车帘徐徐卷起,一个少女惊慌的探出半个身子,错愕的四下张望着。

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妆容秀美,服饰奢华。脖子上戴着一把小银锁,锁中紫金白玉相嵌出一个八卦图,精巧别致。

这姑娘生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仙姿玉貌之表,倾国倾城之姿。望着众人时眼波流转,奇巧灵动。俏皮玲珑的能把人看痴过去。

百万年难见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顿时喧嚣的集市顷刻间静寂的鸦雀无声。那打铁壮汉半张着大嘴呆呆的望着少女竟看傻了过去,口水顺着唇角就淌了下来。手里的铁锤“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声音显得特别突兀。。

少女却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她也顾不得体面,轻盈一跃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坐在了车头,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挡在面前的铁汉,双瞳冒火一般的盯着他手中的缰绳,冷冷的说“缰绳还我”她声音平和,可却似乎不容质疑一样让人无法拒绝。

铁汉痴傻的望着那女子,毫无意识中就把手中缰绳递了过去。

少女接过缰绳,谢也没道一声,心急如焚的一把推开瘫坐在车前的车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自驾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一路颠簸驰骋就出了南城门,车内传说一个颤抖的声音,不断央求“小。。。小。。。小姐,快停车吧。。。不成,不成体统呀。。。”

少女头也不回继续挥鞭“人人都拿礼法压我,连你也妄想欺负我不成?”

车内立刻传出一阵盈盈哭声。。。“行的太快,我都快吐了。。。呜呜。。。。”

少女似乎被那哭声吵的心烦意料,她眼角余光向车后扫了一眼,便厌恶的摇了摇头,也不理睬于她,紧锁着眉头,继续挥鞭策马,丫鬟的哭声淹没在马蹄声中。

出城门三十里左右,隐隐看到前方尘烟滚滚,浩浩荡荡有一列车马迎面而来,人影重重间只见战旗上飘扬着一个硕大的“袁”字。

少女眼睛骤然明亮了起来,她抿嘴娇笑着,急忙勒缰住马。雀跃的钻进马车里,一颗心儿扑通普通的乱跳起来,完全无视坐在对面还在盈盈哭泣的小丫鬟

她急急忙忙从车厢的包裹里翻出一面菱花铜镜,慌乱的整理起了妆容。。。

一边整理一边踢了踢还抽泣的丫鬟“哭哭哭,就知道哭,快别哭了,下车去迎三公子,把他迎到。。。”说着她放下铜镜掀开窗帘四下张望了下,目光锁在马车左侧的樟树林中。

“把他迎到马车左侧的樟树林里。”

小丫鬟不情愿的抹了抹眼泪。低应了一声就下车侯着去了。

这袁三公子正是渤海郡太守袁绍的三公子袁尚。生得清新俊逸,仪表堂堂,性情温谦如玉,更难得又智勇双全,武艺高强。少女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从此便对他一见倾心,朝思暮想,情根深种了。

少女敛首低眉的侯在樟树林中,远远看到三公子袁尚翻身下马顺着丫鬟萍儿手指方向看向自己,并阔步走来。少女掐着手绢,屏息凝神的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颗心儿紧张的砰砰乱跳。。。

此刻的三公子在她眼中是个满腔报国安邦之志,背着朝阳踩着硝烟走来的英雄。一袭征袍英姿阔绰,清风吹过,衣袂飘飘,雪白的披肩迎风风摇摆猎猎作响,何其豪迈!似乎连春风也饱含着笑意。

女心中荡起满腔温柔。

一眨眼的时间三公子便已经走到近前,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羞答答的少女有些惊讶

“挽月姑娘?兵荒马乱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挽月故作镇定的嫣然一笑,缓缓抬起头,目光却正巧迎上他那双眸正神清的眼睛

突然就脑袋一片空白,话还没开口就先羞了一个满脸通红。

她慌忙低头,施之以礼,强忍着心乱如麻依然故作镇定的说“挽月听说将军今日剿匪归来,特地侯在此处迎候将军。。。”

袁尚大吃一惊,随即清秀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毫不领情佛袖嗔斥起来“荒唐,如今黄巾余孽四处生事,朝廷又有董贼乱政,你一介女流,不好生呆字闺中,却独自驾车出城,这成何体统?”

挽月遭此一喝,瞠口结舌,一时竟无言以对。。。她万万不曾料到三公子竟然会这样生气。

袁尚沉着脸转身看了一眼姑娘的马车,接着说,

“速上马车我差人送你回府。”

挽月委屈的揉掐着丝帕,想着自己为了见他这一面。三更沐浴,五更梳妆,可如今自己一身唯美华服,精施的妆容他竟如若无睹,居然还当头棒喝,委屈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几欲滴落。

可她突然倔强的仰起头,硬生生把眼泪强忍了回去。随后不慌不忙的从腰间取出一只精巧的香囊递到袁尚面前。。。

袁尚漫不经心的望了一眼面前的香囊,伸出手欲接却又迟疑了,

“姑娘,这是何意?”

挽月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倔强的怒目以对。

“挽月倾慕将军已久,自将军前去青州清剿黄金残党开始,已经三月有余,茶饭不思,日日挂怀将军,今日三更沐浴,五更梳妆,在此相侯将军,只为一诉衷肠。望上苍垂怜,愿与将军结秦晋之好。生死相扶,永世不改。”

她语气平静的竟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袁尚听完此言,一张玉面惊的满脸通红。。。

他慌忙抽回欲接香囊的手,愤愤然转过身背对挽月。疾声厉色道“显甫谢过姑娘垂青,时下董贼乱政,群雄割据,英雄辈出之机,在下履历颇轻,又身无半寸军功,一心只想建功立业,诛逆贼,匡汉室,别无他念。”

他语气平静却冰冷无情,让挽月瞬间如同掉进了千年冰窟一般。心痛不已。。。

挽月失望的看了看手中香囊,那可是自己带着对他温柔殷切的思念,一针一线扎破十指,绣了足月有余的心血。他竟恍若不见。。

她不甘心,她几乎任性的扬起头,怒目凌厉的看着袁尚“将军何须妄自菲薄?羞辱挽月?成家,立业之间并无矛盾,难道董贼不灭,汉室不兴,将军便永不成家吗?”

袁尚少年英雄,驰骋沙场,意在建功立业,哪里能明白她女儿家的小小心事。他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费口舌,冷冰冰的斜眼看了一眼挽月“姑娘还是先上马车,待我差人送你回府。”

话音未落,挽月已经突然一个健步转到他面前,心有不甘的伸出一双素手捧起他的脸,

强迫一样逼着他望向自己,俏目凌厉的盯着他,“你看着我,你仔细的看看我,我美不美?”

袁尚被她此举惊呆了,手心里涔满了冷汗,一个女子独自驾车出城就已经惊世骇俗,她竟然还不知羞耻的对一男子诉相思,求婚配。更是离经叛道。现在居然还。。。这哪里是名门淑女之所为?他惊恐的挣扎了几下,却又被她孤注一掷的扳了回去。

“看着我,你仔细的看看,我挽月哪里配不上显甫公子?除了我普天之下还有谁配得上你显甫公子?”

袁尚惊慌失色,英俊的脸烧的一片绯红。冷汗顺着后脖颈就滴了下去。他僵硬的动也不敢动一下了,怔怔的望着她。却见眼前的佳人梨花带雨,一双明眸水汪汪的,那么清澈通透,似湘水泛起秋波,凌厉倔强却忽而黯淡转瞬又蓄满温柔。竟看痴过去。。。

等回过神来时挽月已经小鸟伊人,柔弱无骨的依在他的怀里。

袁尚大吃一惊,仓皇中奋力推开她,不料力道难控,挽月猝不及防竟被他重重甩开数尺抛到地上。一声惊叫后她再倔强的扬起脸时,已经磕的头破血流。。。

袁尚颤抖着嘴唇,欲扶欲闪间犹豫不定起来。“唉。。。”他最后干脆一跺脚,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姑娘,自重,恕显甫不送,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步履匆忙,跌跌撞撞的仓皇而逃,率三军回城去了。。。。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浴血沙场都不曾畏惧过,此刻却被一个小小女子吓的落荒而逃。

马蹄声远,泪眼望着无情人随尘烟一同消散眼前,挽月心中阵阵酸楚,忍了许久的眼泪这才如决堤之水一样倾泻而出,伏倒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这时樟树林中竟突然传出一阵阵鼾声。。。一声响过一声。。。竟离自己那么近。挽月赶忙

止住泪水,惊魂不定的回过头去循声观望,却见她刚刚依靠的樟树树顶上竟睡着一个青衣醉汉。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还在外下滴着水。。。

那岂不是刚才的事情都被他看了去?这个想法一浮现,挽月心惊肉跳,羞愤难当,一头撞死的心都有。。。无暇思虑许多,无暇拍打身上泥土,便拔腿仓皇而逃。

这挽月姓许,是袁绍部下许攸的独女,自幼丧母,父亲整日忙于政事十六年来一直忽略着她。数十年来她每天面对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乳娘温氏,一个就是跟在身边的丫鬟萍儿。

她任性又倔强的一厢情愿迷恋上了袁尚。如今却被他如此羞辱,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姑娘心中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挽月驱车回到寓所时已是晚霞满天,玄晖西垂。

乳娘温氏侯清早起床便发现不见了小姐,正在院内正急的团团乱转。这时忽然看见自家小姐满面尘土,衣衫不整的走了进来,前额还淌着血,触目惊心,那样子狼狈的不堪入目,真是又气又急的干跺脚。。。

“你这是去哪儿了?羞是不羞?这个样子还敢穿街过巷?”

挽月冷着脸一言不发,一双毛绒绒的大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了。她素来爱面子,如今却又被人如此羞辱,一路驶来已经是羞愤的怒火中烧了,再不想听人说教。

干脆捂上耳朵一头扎进闺房中。“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房门!

温氏还在门口徘徊着,口中念念有词,“老爷奉袁公之命会见曹操,今明两日恐怕就要赶回来了,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教我如何交待?”

许久都无人回应,她突然急了,发起了脾气,用力的拍打着房门。

“开门。。。开门。。。开门呀。。。。”温妈妈在门外敲门声嘈如急雨。

这时萍儿跳下马车,捂着胸口一脸憔悴的走了进来。。。

温氏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看到了萍儿,一手指戳在她脑门儿上,“你个死丫头怎么看着小姐的?如何这般狼狈呀?”

萍儿吓的瑟瑟发抖,咧开嘴又盈盈的哭了起来。

挽月被此二人烦的头痛欲裂,随即将心一横,恼怒的打开房门。“别再吵了,这不是回来了吗,萍儿,去烧水服侍我沐浴更衣。”

萍儿一脸委屈抽泣着,不清不愿的看着挽月“时才一路颠簸,我连胃液都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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