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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园侍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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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下车吧,还在车里干什么,难道还舍不得下来?”她掩嘴轻笑。模样更是出挑,楚楚动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黄月,大夫人新收进房的侍女。”
我冷冷挑开帘子,凝视她:“黄月,你要怎样?”
跟易园的人装傻一点也没用,面对对你知根知底的人,伪装再好也是徒劳。
黄月娇笑:“紫蝶姑娘,对不住了,有人要我取你的命,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什么人叫的?”我目光一闪。
“月儿,你说的太多了。”旁边居然又出现一个黄衣女子,冷冷走过来,同样身段精致,容貌胜人。居然正是……黄莺!
黄月忽然后退几步,对我咯咯地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蝶姑娘真是不厚道,自己不守规矩逃出了易园,就想引诱我也犯规,我可不敢啊。”
我攥紧手,冷不丁春桃叫了一句:“你、你不是欧阳金环吗?!”
我被她吼的一嗓子转瞬间震回神,立即朝那边看去,就见一直站在那的壮硕男人有点眼熟,可不正是在大街上丢进人的金环阎罗刀吗?
可以说刚才我的心思一直被易园刚出现的侍女吸引,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欧阳金环冷冷地扫了春桃一眼,我心里叹气,已对春桃的口快无能为力。
将自己看过欧阳金环出丑的事情主动暴露出来了,欧阳金环看我们的眼神顿时杀机毕现,春桃抱着我哆嗦,猛然大无畏地一伸脖子:“你们想怎样?!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你们这样不知好歹,光天化日行凶,小心把你们都送去砍头!”
我差点就想抚额大叹,人家就是知道你家小姐的身份所以才来刺杀的啊!至于拖出去砍头……还是别想了。
今天敢在这里露面的人,谁的背后没有靠山?
果然黄月和黄莺对视一眼,黄月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位姑娘真可爱,就是紫蝶姑娘的丫鬟吧?好啊,既然你说我们是行凶,那我们就行凶看看好了!”
春桃的脸色变了变。
黄莺冷冷道:“欧阳,动手。”
欧阳金环眼风一冷,扫过来,他的刀比眼神还冷,也比眼神更快速地横切过来!带着一道劲风,金环阎罗武功再菜,再上不了台面,那也是相对真正的高手而言。
对于我跟春桃,这就是名副其实的阎罗刀。
当下我顾不得许多,扯着春桃:“赶紧跳!”她和我一起跳下车去,滚到一边地面上。我慌忙扶着散落的头发,谢留欢个乌鸦嘴,说什么杀我灭口的话,就要应验了。
欧阳金环一刀劈在马车门上,收回,看着我和春桃的方向,再次挥刀过来。今日天空阴云密布,明晃晃的刀散发逼人的寒气,我无暇想太多,奋力扯住春桃,就势朝一边滚去,又躲过一刀。
黄月娇柔的声音响起来:“欧阳大哥,接连两刀都砍不中,难怪外界传闻你武功差,输给一个小姑娘,看来这传言不虚啊!”
欧阳金环脸色本来就不大好看,经此一激,更是恼羞成怒,拔出刀,再一次杀气腾腾冲上来。我看向身边倒下的侍卫,腰间还佩挂着一把剑。我伸手握住剑柄,猛地抽出来,欧阳金环劈头砍向我和春桃,我举剑架住。
欧阳金环这身板,叔叔都差不多了,亏她还叫的出来“大哥”。
欧阳金环使力,我长剑一划,将他推出去,带着春桃立刻逃到了别处。欧阳金环自是不罢休,金环刀带着光影招招刺向我要害。
我尽量与他周旋,剑尖斜挑,从他刀式的空隙间削进去。他被激怒,在跨前的时候,顺便狠命把刀压住,想把我制住。我灵活一退,挑掉了他半片袖口。
黄月眼眸一眯,看着我握剑的手势,挑眉说道:“呀,蝶姑娘还练过剑呢?”
黄莺沉声说:“月儿,别浪费时间了,那边还等着回话,你还是快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黄月低低一笑,抽出腰间的软鞭,身子向前朝我平平掠过来。
我狠狠一推春桃:“快跑!”
黄月的软鞭有点像大夫人的,黑夜幽蛇,首先取的就是我眉心。一边靠近还一边含笑:“常言道阴间有鬼专门画皮,让我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鬼画皮。”
我的剑划过她的鞭子,很快便被缠上。我转动手腕,让剑随着她的鞭子绕了几个圈,随后抽剑回身。我哂笑:“如果我的脸是鬼画皮,你便不该靠近,当心被收了魂去。”
黄月吃吃笑。
我心知今日凶多吉少,躲也躲不过。转眼那鞭子又攀上来,我拄剑跪在地上,回头看春桃:“你不搬救兵找人,谁来替我报仇?”
春桃的眼泪就在眼底下转圈了,我不理她,只能再次直起身,全神贯注对付黄月的鞭子。
这时候,站在一旁冷眼观战的黄莺,蓦地一转脸,盯住了一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很快一个略显刁蛮的声音理直气壮地回答:“凶什么?这条路是你开的么?只有你能走?”
一边居然又神奇般出来了一个人,穿着绿衣裙的少女,显得比黄月和黄莺还要活泼玲珑些。
“三个欺负一个,你们也不害臊。”绿衣少女不留情地骂道。
黄莺脸一沉:“你是什么人,干吗管我们的嫌事?”
绿衣少女嘴一撅,脆生生道:“还不是你们拦了我家大公子的路,打打杀杀,你们还不让开!”
黄莺什么人,跟在大夫人身边威风惯了,几时有人敢这么盛气凌人与她对峙。她当即冷脸:“你家大公子是谁?干么非要走这条路?”
“大公子,就是大公子,能是谁?”绿衣少女装傻,“再说,我家大公子就爱走这里,你管得着么?”
黄莺薄怒:“快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绿衣少女掐腰大骂:“谁让我滚了?姑娘我还就不爱你这口气,怎么地,是不是仗着你们人多,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啊?”
她身后,一辆灰溜溜毫不起眼的马车缓慢地行驶过来。赶车人是个老头子,头发花白。
我被黄月缠的无暇分神,却还是眼角瞥到了那少女,当下心里竟一松。欧阳金环早就看直了眼睛,根本不来砍我,直挺挺站在那里,手指着少女,动都不会动了。
欧阳金环道:“黄、黄姑娘……她、她……”
黄莺一扫他:“谁是黄姑娘?”她软鞭一横,把欧阳金环抽昏了过去。
绿衣少女看着倒地的人,撇了撇嘴,依稀听见她嘟囔:“手下败将,还是这么没用……”
我并不是黄月的对手,已是苦苦支撑,黄月处处压制我,抬头,看见她面若桃花的容颜露出笑:“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吧。可不正是因为太好命了么?可不是谁,都有大小姐的命。”
春桃奋不顾身挡在我面前,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绿衣少女飞身过来,脚踩半空,来到跟前时,同样狠狠一脚往黄月头顶踏去!这一脚重中之重,要是被踹到,黄月天灵盖就算不碎也差不多了。
黄月面沉如水,当先收回鞭子,转身,让过了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昂头站在我面前,“不许欺负人。”
黄莺走上前,漠然道:“月儿,我们一起上。”
黄月看她一眼,再次挥动鞭子,这下我倒没事了,两人的目标全换成了刚出现的绿衣少女,少女一边招架,一边夸张地大叫:“两个打一个,你们果然卑鄙小人啊小人。”
虽然嘴里喊,但稍后看她身手,竟是丝毫不让。大夫人身边的侍女,没的说,武功都是居于一流,这绿衣少女被两人围攻,仍旧不落下风,真该感慨世间人上有人。
绿衣少女出手爽快,下手果决,腿风间可谓凌厉。但也仅仅和黄莺二人维持平手而已。我看向路边,那辆马车就那样静静地停在前面,可谓稳如山。
“还有我。”半空中清凌凌又落下一个女子,大白天,有种鬼魅的感觉。
同样一身黄衣,俏脸娥眉。我暗自惊,大夫人身边几个侍女都出动了,我的命,这么大筹码?
黄双没有片刻耽误地扑过去,加入围攻之中。这一下没有悬念,毕竟都是易园内一等的姑娘,三人联手,高下立断,绿衣少女节节败退,嘴里叫:“三个打一个……你们,有没有公平可言?”
黄双袖里利刃飞出,刷一下打散了绿衣少女的发髻,少女大惊,忙护住头。黄莺和黄月同时上前,鞭影如蛇一上一下卷向少女眉心、颈间。
绿衣少女脚底如风飘起,掠出几许远。
她转身就跑,双手向前直向马车扑去,哭叫:“大公子、救命!”
少女奔至马车前,那赶车的老人看她过来,缓缓地站起身子。
黄双三人手握长鞭,站成一排,一齐将长鞭挥了出去。我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春桃扶着我,脸上都是灰和汗。
绿衣少女停在马车边,转过了身,腰杆挺了挺。
夺命的鞭子又至,老人便解开了马的缰绳,转脸,手抖开来。就见那条普普通通的缰绳,仿佛没有力道般横切过去,只是接触到三根鞭子的时候,黄双黄莺黄月明显都震了一下。
她们一齐收回了鞭子,又一起退了一步。其中黄莺的脸色变了变,片刻,冷冷开口道:“原来是遇见了高人,我们失敬。看几位的行头,看来应该正是前日到京的谢家公子吧?前日才见过令弟,我们有我们的事,还请几位不要阻挠。我们可以这就让大公子过去,不再纠缠。”
我咬唇看向她,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车里人的身份。却偏偏拖到现在的境地,才开口求情。
绿衣少女哼道:“打不过就想讲和?看来你们几个不仅卑鄙,而且没脸。”
三人俱是满面怒气,其中黄双脾气暴,已然扬起鞭子,用力朝绿衣少女挥了过去。
赶车老人立即阻拦。
绿衣少女头一缩,忙躲到了后面。
三人一看撕破脸,也不再相让,尽使出浑身解数,攻向马车前。
打斗正酣时,不知是谁的手快,黑色的鞭子竟打到了马车车顶,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的,竟生生将半旧的马车,顶盖直接掀了下去!
顿时,四面倒塌,露出里面正坐着的一个男子。
男子青衫悠然,身形尚未动,只是头上仍戴着斗笠,周围都蒙了一层黑纱。把脸遮的严实。
几人都有些怔住,绿衣少女立刻闪到了马车前,顿了顿,笑嘻嘻看着她们说道:“我家大公子是美人,你们见了,眼珠子都要掉的!”
我朝车里望过去,只见男子缓缓抬起头,遮住的黑纱便轻轻晃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标题预告,美人公子~
敖~偶要在生日那天写美人~~哇咔咔O(∩_∩)O~
第四十六章美人公子(上)
这情景,出现的有些突兀,三女的鞭子在马车盖落地的尘烟中稍稍一顿。空落落只剩一张底的马车,现在时节已很是暖和,上面的男子却裹了件类似裘衣的衣服。
看那身影,很明显有些羸弱。那传言中,谢家病弱的大公子,似乎就这样醒目的出现在面前。
半晌,黑纱浮动中,一道清淡的声音,悠然淡雅,朗如清风:“绿衣,叫你不要到处跑,又惹麻烦了。”
绿衣少女便扶着马车,垮着脸:“大公子,你不能怪我啊。这几个阎王要杀人,我顶不住了。您救命。”
黄月盯着马车,眼珠子早已转了转,声音娇柔道:“谢家大公子,还请你不要阻拦我们才是。”
绿衣少女扭头,眉眼飞扬:“大公子,她们把咱们的马车都给砍了,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人仗腰,少女立即先声夺人。当仁不让起来。
我暗暗发现,这少女说话时,竟似有意无意在激怒黄莺三人一样,句句暗含着锋芒。我抓着春桃,悄悄地往后退。
难得黄莺还忍的下去,板着脸说道:“我们只要紫蝶的命,和公子并无仇怨,只要公子不插手这件事,大路朝天,现在公子尽可以离去。”
绿衣少女目光一横,伸手一指,理直气壮:“马车都成这样了,怎么离去?你赔一辆啊?”
赶车老人此时挥了挥马缰,没说话。饱经风霜的脸,如永恒不变的雕塑。
气氛一时为之僵凝。黄莺道:“公子为何不说话?究竟是如何想的?”
黑纱下一片寂静,黄月眼波流转,早已盈盈盯了上去。半晌,有一缕润朗的话音传出:“几位姑娘,相国大小姐的命,我要留下。”
这话出乎所有人意料,无异于平地里突然起了一阵惊雷。黄月三人表情僵硬,全然怔住般。我同样惊怔,按道理谢欢并不认识我,他怎么能知道我的身份?黄莺脸色瞬间微变,继而冷笑:“原来公子什么都知道,我原还以为公子爷不知情。看来是我们自作多情了,公子明知道,却还是要管吗?”
谢欢暂时未答言。
片刻,只听黄月一声娇笑,柔柔道:“这并不关谢公子的事。公子又何必管这么多。”
谢欢轻轻道:“大小姐也与几位姑娘无冤无仇,有什么不能放过的?”
黄莺眸色深沉:“没有转圜的余地?”
谢欢一默,道:“若几位姑娘肯放我和大小姐一同离开此处,在下一定感念几位姑娘的恩情。”
黄莺冷笑一声,冰冷吐出话:“月儿,双儿,你们还废什么话,上吧。”
黄月吐了吐舌头,软鞭却自手中渐渐拉直。一边娇笑道:“公子爷,你可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要是放过了紫蝶,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黄双缓步走到前面,垂下眸:“谢公子,别怪我说,就凭你这两个人,想要拦住我们。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你才少看不起人呢。”绿衣少女又跳了出来,叫道,“大公子才不会怕你们,你少放狂言。”
黄月一笑,当先掠起来,挥鞭而出。
绿衣少女还想再躲到赶车老人的后面,狼狈的身影却被鞭尾扫到,这下整个发髻都乱了。她大怒,气的直跳脚,没片刻,便自己冲了出去打成一团。
黄莺立退一步:“我去把紫蝶杀了,只要她死,我们就不算失职。你们俩留在这里断后。”
言外之意等她杀了人就跑路,我闻言堪堪抬起了头,黄莺衣裙飞舞已火速向我飘了过来!
果然帝王的花宴不容易参加。
一波三折,现在还要再折一折。
春桃扶着我的手直发抖,她脸上已一丝血色也无:“小姐,我们怎么办?逃吗?”
黄莺目光冷冷扫过来,鞭影簌簌袭来:“只怕你今天是没那个命逃了。”
我躲避间朝马车看去,黑纱公子似乎正望向这边,仿佛有一双眼睛透过了薄纱看过来。
我心里突突地跳,千钧一发,谢欢的声音又道:“绿衣,用前几天刚学的功夫。”
绿衣少女百忙之中自顾不暇,转头脸却红了:“可是我,我还记不住招式……”
黄月低笑一声,横鞭就扫。绿衣少女显出几分狼狈之相,渐渐力有不敌。
“无风起浪。”谢欢平平道。绿衣少女眼一亮,当即便一蹬脚,脚底顿时像踏了千重叠浪整个人纵跃而出,冲过黄月阻挠,便朝我飞过来。
黄莺看了她一眼,手中鞭子已经卷到了我脖子跟前。春桃死命不让我冒头,梗着脖子迎过去。
谢欢稳稳的声音:“左手擒枝。”
绿衣少女登时清喝一声,凌空一翻落到地上,左手闪电般一拍向黄莺,五指如鹰爪扣起,黄莺肩膀一斜,鞭子也被迫一收。
绿衣少女极有气概地拍拍胳膊,伸手要来拉我。我提醒:“你后面!”
她猛一回头,两道鞭子就出现在眼前,黄双黄月跟在后面火速跟了上来,赶车老人跟着她们,绿衣少女又气的直跺脚。
谢欢坐在车上,声音仍是那么平稳,一式一式地说:“绿衣,你和老刘联手,就用山河日月。”
“是,公子爷。”绿衣少女正色应道。
转身,绿衣少女扮了个鬼脸。黄双脸气绿了。
顿时,五个人都集中到了我和春桃的面前。绿衣少女和老人配合无间,动作之中自然默契。没多久,形势便有了些转变,看着空中在指点之下《奇》招式娴熟的二人,我大抵《书》明白,谢留欢那一《网》身高明的功夫,到底从何处来。
黄月俏脸上被抓了一道痕,脸色阵红阵白,不知喜怒地笑道:“久闻大公子博学多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黄双眉眼暴怒,冲谢欢咬牙瞪道:“谢大公子,这样会否太不公平?!”
绿衣少女打的正畅快,听闻此话,立刻当头啐了一口:“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
她说着便身子跃到了半空,借老人缰绳一托之力,袖口朝下,三道银亮的光芒射向黄莺她们。
谢家的传家绝活,袖里剑,在这样险境中被使出来。黄莺三人不得已被逼退了数步,抬首时,黄月的嘴角露出一缕血丝。
片刻,黄莺捂着胸口,恨恨地抬眼道:“技不如人,我们甘拜下风。”
绿衣少女一脸得色地扬眉:“承让啊承让。”
“公子一意孤行,不要连累令弟才好。”黄月动人的眼波流转着,轻笑,“……既然讨不了便宜,我们只好罢了。”
黄双脚恨恨踢了踢地上昏死的欧阳金环:“把这个废物带着。”
两人便架着一个壮汉,转过身,比来时更鬼魅,四人再度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地方。临走时,黄月还是回身笑了笑:“大小姐,你真好命,谢家一对兄弟,都这么护着你。”
绿衣少女发丝飘舞,神气活现冲着空中道:“就说是手下败将,怎么样,吓跑了吧。”
自始至终,谢欢在马车上没动。
靠在春桃身上,我盯着那缕孱弱青影,咬了咬唇复杂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欢头微抬,即使看不到面容,仍能感受到声音里那缕暖意:“小姐言重了。不知可有受伤?”
四下里一静,我摇头,莫名微窘,“没有。”
我抬头,今日是险象云集,每一项变故都那么出人意表,要不是遇到谢欢,我和春桃的下场,不是就和那侍卫一样?
绿衣少女没得意多长时间,慢慢地脸色一变,团团转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公子的马车坏了,我们怎么赶去宫里啊?”
我回头看了看……缓缓道:“不如谢公子乘坐我的那辆马车?”
顶上黑纱隐动,谢欢望过来。
春桃讶异地望我,绿衣少女也抬起眼,水色眸子盈盈盯在我脸上。
我看着地上,侍卫僵硬的尸体就堵在马车前面,我竭力压住心底泛起的恶寒感,道:“正好我们的赶车人也没了……现在凭我和春桃,也赶不到皇宫里去。”
尽管经历了这样一场阴谋,宴会还得准时去,不去,就是抗旨。一样有理由治死罪。我心中有点冷。
“那便有劳小姐。”谢欢此时点点头,轻缓说道,“赶车的事,就交给刘叔吧,他认识路,一定能最快走到。”
绿衣少女转脸冲一旁笑:“嘻嘻,老刘,公子爷叫你刘叔呢。”
赶车老人颔首:“老奴有愧。”
宫里派的马车,虽然凶险,外表派头却极是派头的。又华丽又宽敞,前头的马也都是高头大马。
少顷,赶车老人和少女,便扶着谢欢,慢慢走到车前面。他倾身上车时,我立刻便闻到他身上一股子草药的味道。我有些愕然,尽力不去看侍卫的尸体,我和春桃也都先后钻到了车内。少女挤进来,便眨眼看着我。她和春桃坐在一块,我便和谢欢对面坐着。
谢欢道:“陛下的宴是在申时,我们快马加鞭,应当赶得及。”
我心说,申时,都快太阳落山了,就算百花盛开,也看不到啊!
外面轻轻一动,赶车老人挥动马鞭,缓缓赶动了车子。在马车内,春桃递给我一根簪子,我把松散的头发绾住。
谢欢沉凝端坐,他一直没将斗笠摘下,模样也不露。那股药味也弥漫的更开,很杂,似乎各种掺到了一起。很显然若不是常年喝药的人,身上怎会有如此的气味?
看着对面不吭声的人,我说不上心中是何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与谢家大公子面对,谢留欢的哥哥。曾……不知为何向我提过亲的人。
只在忽然间,在车内杂乱的药味之中,飘出了一股极淡的兰香,花香柔淡,飘进我鼻子内,我便是一震。
我悄眼向他看过去,丝毫也看不到他的脸,我压抑着心跳观察他,却料不到绿衣少女鬼精灵,朝我看了看后,扑哧笑出来,老神在在说:“相国家的小姐,你总盯着我们公子作甚?”
我的目光朝旁边游离状瞥了瞥,看到春桃脸红了红,多半,是替我红的。
我窘的很,只有大着胆子道:“谢公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帮过我很大忙的恩人。”
谢欢便低低应我:“哦,不知是谁?”
我低头琢磨着怎么说,绿衣少女又道:“咦,我家公子还没露脸,你怎么知道公子像你认识的那个人?”
我顿了顿,也慢慢一笑:“大概就是所谓眼缘吧。公子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我已试探的非常明显,倘若谢欢是舟郎,我心觉得怎么也该给我点反应。
但对面的男子,没有什么显著地表示,等了片刻,他却淡淡笑了一声,低柔道:“大小姐如此有情有义,那人若是知道你一直将他放在心里,也必定非常高兴。”
绿衣少女眼珠子又开始转,笑道:“不过恩人嘛,我家公子才帮过你,勉勉强强也算小姐你的恩人了吧。”
谢欢却止道:“绿衣,你少说些。”
我微怔,谢欢淡淡咳嗽了几声,绿衣少女立刻娥眉蹙起,他掏出了一块帕子按在嘴边上,咳嗽声渐有点低沉。绿衣少女忙倾身说道:“公子你衣服裹紧一点,把脖子护好了!”
我看他裹大氅的身影微微颤抖着,并不像假,但我也知,舟郎虽然受过一次伤,却并非病弱之人,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暗暗攥紧了手,我轻轻垂眸,没有再说话。
在日头彻底偏西时刻,老刘赶的马车终于到了燕玄的皇宫。
马不停蹄赶到大正门外,俨俨鎏金的门环,缓缓悠然开启,那一刹那,我也才忆起,十岁时风华高涨的琼林宴,我在上面跳了一支凤台舞,当时新帝还赏赐了相府一盒珠宝。
帝王之心,绝情如斯。
两个宫廷护卫将马车拦下来,质询道:“里面坐的什么人?”
从门缝中,我看到老刘亮出了一块腰牌,道:“这是相国小姐,和谢家公子的车驾。”
“门打开我们看看。”微暗的天色下,见到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脸孔。
我握紧的手心有些出汗,微微紧张,车门打开来,侍卫的目光朝我瞥了瞥,那目光冰冷,几乎刺的我心口一凉。
心底缓缓地想到,看来这宫门,我是易进不易出了。
老刘重新关上门,我在寂静中沉默下去。这些人看到了我还活着,今夜的宴,后面必然还有麻烦等待。
马车再次行了约近一炷香,便晃悠悠地停在了一处地方。绿衣少女眸光扫了扫外面,便跳下了车。谢欢淡然说道:“前面便不能走了。需得下车步行,小姐,我们便在此分别吧。”
我看着他:“公子不去花宴上?”
他双臂轻拢:“我本意也是凑凑热闹,就不去了。四下逛逛正好。”
我拧眉,进宫却不面君?能这样?
他像是冲我微微点了下头,绿衣少女伸出手,将他从马车上扶下。几人顺着路,便朝前走去。我张了张口,最终依然一个字未说出。我想知,那黑纱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想必就是看到了,我也不认识。那人,我从来也未曾看到过他真实的样子。
我离开马车,春桃握着我的手:“好亮啊,小姐。”
宫中四处都是明亮的灯笼,虽不至和白昼相比,却也端的光明照人。晚间举行的花宴,看起来也更加溢彩流光,娇花衬明灯,别是一番风情。
后来是个太监,将我和春桃引去了御花园,我打眼只看到衣裳华丽的许多女眷,个个的装扮都是平时罕见的雍容。
心底揣测是凶多吉少,我便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多躲一时是一时,要是能捱到花宴结束,才叫好。
我低着头,尽量不惹人注意的慢步走着,庆幸我穿的衣裳还没有那么夺人眼球,行来过往看见我,都跳了过去。
“刚才听人回说,相国家的小姐已经到了,想必,正在这儿呢?”
这声音跟恶鬼催似的,我生生打了个寒颤。转脸扫过去,但见耀眼夺目的凉亭之内,摆着一只高高的椅子,椅背上雕龙描尾,金光刺目。
我看不清坐在椅上的人,却能看见站在椅旁边的女人。一身华纹滚边的绸缎衣裙,领口描金,勾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红牡丹。贵妇人的脸同样妆容精致,只是眉目含威,那股隐隐的冷傲感,却是其他女子所没有的。
我立定脚步,眼底泛起微微冷意,自然,赵夫人的威仪,岂是人人都能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于是俺凌晨更新的愿望也泡汤了……╮(╯▽╰)╭
不知不觉就写了快五千字,美人还没找到露脸机会,失策失策~分成上下写吧!另,因本章特殊性,不许霸王偶,所有霸王了又不留票的都不是好娃~~看在偶蛋糕都米好好吃就来更新的份上~~灭哈哈~~
番外 兰君
二十五年前,苏州谢夫人产子,这是她十五岁嫁入谢家,八年来第一次孕子。
这个出生的孩子,便是谢家的长子。
谢铭渊只得一位夫人,爱如珍宝,奈何谢氏一门近几十年来始终子嗣艰难,原本的大家族也有些担忧起来。
这个新出生的长子,更是为谢家上下,添了重重的愁云。
婴儿极瘦,说是瘦骨嶙峋也不为过。在那娇小的身体上,一片又一片的红斑,昭示着这个孩子的不健康。
谢夫人产后虚弱,却终日止不住掉泪。怀中的儿子,日复一日不睁开眼。
这是个一出生,便病弱不知生死的孩子。
谢铭渊安慰夫人无果,新任谢家家主,愁云惨淡。
那几日的夜晚星辰,总是遍布天宇,连续几个月,夜夜晴朗的天气。
谢铭渊站在亭中观望,看到了一位路过门前的相士。
相士说,前日天空中,有帝兰星陨落,这位天上兰君,正在寻找寄主。
帝兰天星,比转世投胎的帝星,更要尊贵。乃是天宇苍穹,无双之星。帝星尚有世世轮回,每一代,每一朝,都会有不同的帝星降世。
而帝兰天星,却是亘古朔今,仅此一颗的星辰。
相士曾言,我怕你谢家,承受不了这样的无双福祉。
谢铭渊默,他回头,看见夫人与儿子尽皆憔悴,婴孩沉睡,命悬一线。
那我儿,能为兰君寄主吗?
相士道,即使他日后一生孤寂,你也定要他活于世上?
谢铭渊肃然,说,只要我儿,能堂堂正正立于这天地间,我就要他生存的权利。
谢欢,这个普通到平凡的名字,便成了谢家大公子的名号。大公子成长,身弱药不断,却一年一年,安然长大起来。在那病弱残破的身躯中,究竟隐藏了怎样坚强的灵魂?
大公子在院前种满了花,各种不同的娇嫩花朵,他不出院落,来人远远地在外面看他,就能闻见满院子的清香。下人都说,公子是想遮掩自己身上的药味。
五年后,相士再次路过谢家门前,说道,我刚自帝京而来,那里一个女娃娃,命相同样贵达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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