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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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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料成义,往后我加倍疼你就是了。既然终须一别,就此别过罢,孤走了,想着我!”
那个初冬,卓颂渊温热的唇含着她的,缓缓放开,缓缓道了最后一声“珍重”。
就这样目送着自己的小姑娘孤寂寂的身影,打马出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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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云鹏确然是个绝好的帮手,在麒麟登基之初,最最手忙脚乱那段日子里,全亏得有他从旁尽心辅佐,岳麒麟这个被赶上架的鸭子,才未曾露什么大怯。
只是那段时间,薛大人亦变得十分古怪,成日里谨言慎语,落落寡欢,像是全然换了个人。连骐骥公主都有些疑惑,这位严肃严谨的大人,真的是当日被她当街胖揍的那个油嘴滑舌、花枝招展的便衣薛青天?
然而当卓皇叔消息再次传到燕京之时,这位大人居然当着麒麟的面,喜极而泣。
“陛下,颂渊……王爷他没事,他安然归返了!”
这弄得岳麒麟十分郁闷:“喂喂喂,皇叔是朕的爱人,他安然归返,自当是朕喜极而泣才是,你为甚哭成这个样子?”
薛云鹏只顾拭泪:“陛下不知道……陛下你想不到,臣也想不到,颂渊他如何没有……臣以为再见见不到……呜呜呜,总之他居然还好好活着!”
岳麒麟啐他一口:“什么想不到。朕还觉得他怎么那么迟才抵楚京,算日子半月前就当到了的。褚神医当日来信告诉朕,说颂渊服了药,朕自然知道此事已然十分安妥,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薛大人你嘴上再无把门,再敢咒颂渊,可不要怪朕不念你之前的好。”
薛云鹏又哭又笑,语无轮次:“是是是,我不咒他,他真的活下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法子!”
岳麒麟气得差点没给他请个郎中看看脑子。
薛大人最终在燕国逗留两月,出了年关方归,他离开燕国的时候,麒麟亲送了他一程,薛云鹏信誓旦旦:“嫂嫂,等臣回了家,臣将王爷给你亲手抓回来完婚,躲在楚国算什么好汉!”
岳麒麟嘿一声:“薛大人怎么同小孩子一样,别给朕胡闹。他有很多正事要做,朕等得起,颂渊便是要朕等上一生一世,朕也是等得起的。”
薛云鹏激动不已:“嫂嫂重情重义,真乃女中豪杰!”
麒麟瞥眼岳骐骥,谦逊道:“不敢不敢,我姐姐才是呢。”
岳骐骥冷着一张脸同送薛大人,只轻轻哼了声,与他道:“你多保重。”
薛大人只敢偷望一眼岳骐骥,面容竟是又羞又愧的模样,这才与麒麟挥泪作别。
麒麟此后不止一次探问过姐姐,可曾与薛大人发生过一些什么。
那日姐妹私下对饮,岳骐骥多饮了几杯方才承认:“他临走前,我确实唤他侍寝过一夜。”
岳麒麟瞪大了眼睛。
岳骐骥生而冷情,只有对自家人说话的时候,方才含些温度:“这就是陛下所谓的楚国的花丛高手?哼,短得还不够一炷香的工夫,完事便被我打发走了。”
麒麟当日读多了薛国老的藏书,又经了人事,自然有些心得,恍悟道:“名不副实,难不成,姐姐夺的是人家薛大人初夜……”
岳骐骥猛抬头,大惊道:“当真?”
麒麟呵呵笑:“姐姐看来也不大懂啊……”
岳骐骥本来喝多了酒,这一下简直满脸血红。
“好生有趣,夺了便夺了,却也未见薛大人追着要姐姐认账,想必他也为他那一炷香亦有些知羞。不过头一次总难免如此,姐姐若真上了心,朕替你同他提亲便是。”
岳骐骥红脸低首思量一番:“如今国内诸事纷扰,陛下切莫为我这点小事担忧,此事不如得空再议。”
“姐姐就不怕薛大人另娶?”
岳骐骥嗤之以鼻:“就他那一炷香……”
麒麟深知薛云鹏眼高于顶,肯被姐姐夺去初……想必也是情难自禁。况姐姐如此自信,感情之事好比穿鞋,合适与否只有自己清楚,便也不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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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平日里也会给皇叔写信,一开始事无巨细,恨不能将每日的流水账向他一一讲述,后来她这个皇帝渐渐做上了手,成日里政务劳形,每日能挤出丁点闲暇来给皇叔就是好的。她依然十分珍惜那些信中时光,冥思苦想,将白日里遇上的趣事一一送上纸端。
若是实在无甚趣事,她便问他些家长里短。
若是连家长里短都问完了,麒麟终是调皮的人,她也会在纸上调情,问问皇叔,下一次爱爱的时候,想要在什么样的季节和地点。
每一个字都饱浸思念,却绝不催他速归。
皇叔与她惜别的样子萦绕麒麟脑中,若得速归之机,她的爱人岂能不归心似箭。
小肉包子那里常常有信送来,成义号称是病中寄来的信,故而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是歪歪扭扭。
麒麟并不明他得了何病,为了鼓舞他抗争病魔,得空给成义回信时,她总逗趣他同戎国公主的亲事。
不想成义说别的还好,说起这位山芋小公主,信中竟有些气急败坏,义正词严,说要同戎国老死不相往来。一派恨透了戎国的样子。就连他的字,也忽而不再歪扭。
岳麒麟不明所以,只道是小孩子意气,成义大婚尚早,她这个当小婶婶的确也是不该逼他,劝他好生养病,从此不提便是了。
丞相自从去年还朝,又与女儿重新修好,精神都比从前好了,给麒麟的信中,居然还会为女婿告假,说是今年中秋,想要同女儿女婿一同在楚京度过,望她届时予以准奏。
宋福气来信告诉她,今春他打算在隔壁新种一些红皮小花生,若有了收成,倒可以送一些给燕皇陛下;还玩笑说当日若知道麒麟是个小姑娘,便不好意思同她说那许多荤段子了,问她如今能不能将那些笑话还给他。
薛大人来信更频一些,用词很是拐弯抹角,麒麟每每读信知意,直接识趣地将信转给姐姐岳骐骥。
春天褚良春分娩之前,岳麒麟特特为神医备了一份大礼,又托厨子李捎回楚京十来车的吃食,分送给丞相、薛大人、宋福气、皇上、太后……以及皇叔。
褚良春生了个胖嘟嘟的女儿,厨子李来信说,为了让小春子以后不至于成为一个糊了满脸白胡子的庸医,他决定在楚京留上几年,教养他的小春子。别人一家团圆,和乐融融,麒麟便一口准了,只请托厨子李多多照看她的皇叔。
虽隔了千山,所有的旧相识依旧热络一如当日,然而麒麟却从未收到过她最想收到的那一封信。皇叔就像是忘记了自己,连只字片语也不曾与她。
连喜望都伸长了脑袋盼:“摄政王如何一封信都不曾来呢?”
麒麟不以为意笑:“摄政王忙,身子又才好,有写信的时间,还不如多养养身子。”
她继续派人往燕京送礼物,两年前她是如何巴结皇叔的,两年后亦丝毫不曾松懈,成车的特产宝物运进燕京摄政王府。
**
日子一淌就淌到了夏天,连太皇太后都吃到燕女皇送到楚京的燕南沙瓤瓜,不禁问:“小四究竟怎么回事?”
是时无非已然被贬去楚西修佛塔,太后身边唯有王公公在一旁伺候:“回太后,老奴打听过了,是那燕国的小女皇频频示好,然摄政王成日忙于公务,并无暇理会燕女皇。”
太后十分气愤:“当年将人家粉团儿欺侮成那个样子,现在知道人家是个小姑娘了,吃干抹净,他打算不认账?说到天边也是我家理亏,这个小四是想把祖宗的脸都丢尽啊。哀家的儿媳妇远在燕京,哀家的小孙子怎么办啊?”
王公公只惶恐不答,太皇太后倒有些思念起无非来了,偷偷找无非回来出谋划策,也给麒麟去了一信。
麒麟见信大喜,急召礼部议事:“楚国太皇太后要挟于朕,限朕三月之内往楚国提亲,若有贻误,老人家便不将儿子嫁于我。嘿嘿,太后亦是个老顽童呢,朕本想待摄政王将国内万事了了方才动作,这下倒好,教太皇太后落了话柄。太后忧心嫁儿子,看来成义当真无事了,你们即刻启程为朕去楚国提亲。朕一生只娶他一人,一切礼数务必隆而重之,但也不可太过,总之你们拿捏分寸,以将摄政王早早娶回为要。”
燕皇大婚当然是桩大事,礼部遵旨去办,人到燕国的时候,日子已过了中秋。
无念望着堆作山的聘礼,流泪跪劝:“王爷您就应一声罢。您将燕皇陛下那些信早读晚读,都快翻烂了,却不回一信,不知的人,还道王爷薄情寡义。”
书房里静极,只有狼毫笔在奏折上疾书的细小声响。
无尘拍一拍无念的肩:“千里搭长蓬,终需一散。难道王爷多活一天,他们二人就要多受一天的煎熬不成?王爷与陛下缘尽于当日,尽便尽了,执念太深,反苦了彼此。”
无念呜呜恸哭,挥拳头揍他:“就你懂王爷!你这个铁石心肠,学什么老僧参禅,你根本就不懂禅。”
无尘咬牙:“王爷若非为了皇上,这一年本无须忍受那毒发之苦,便也无所谓煎熬……”
无念恨不能揍他:“你竟敢咒王爷早死,呜呜呜。”
无尘忍泪:“去给王爷端药,药味太苦,你将陛下送给王爷的糖果找来。”
无念找来了糖,继而跪下,对着书房里哀唤:“王爷您就回一声来使罢,其实太皇太后已然应了来使,如今只要您点个头,你与陛下的婚事就算成了。来使与小的闲聊说,燕皇陛下近来忙得晚膳都无暇用,累得清矍不堪。小的有时想想,王爷真的很无情呢,纵是这样,陛下仍记得常常写信逗您开心,您却始终不置一词。”
岳麒麟那小……陛下信中调笑王爷时而是只猛虎,时而有如馋猫,还声声唤王爷作小坏蛋。小坏蛋……无念偷瞥到了,想想就觉伤心,王爷今秋落了不少头发,也不知还复不复当日之坏,陛下再见王爷之时,又会不会嫌弃。
书房里的落笔声顿了顿,有人冷声问:“你如何知她信中写的什么?”
无念十分不好意思地愣了:“呃,这个这个……”
书房中半天又传来一句冷冷的吩咐:“你去唤陈国公来见本王。”
无念一脸莫名,也只有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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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使空手而归,楚使抵达燕京的时候,就又到了入冬十分。
岳麒麟案上躺着四件东西:一封大红喜帖、一封皇叔亲笔、一枚麒麟玉佩、一枚小金麒麟刀。
关于去岁冬日的记忆,麒麟此际想起来,头一桩竟是去年冬天的阳光。
登基大典当日,穿着沉如铅的龙袍完成那些繁冗芜杂的仪式,从三跪九叩中起身,她忍不住回首望了燕大殿下那些陌生的人群,人群中,麒麟恍惚看见了那张最俊美亦最亲爱的容颜。然而冬日的阳光竟有些刺眼,她被晃花了眼睛,凝目再望时,那张脸便重又幻化成了那些陌生的面孔。
金麒麟刀上缠着泛白的红线,仿佛缠了经年。
信是皇叔亲笔,一不诉离情,二不诉别绪,三更未对麒麟过多解释那封大红喜帖的缘由。却讲了一桩七年前的旧事。
麒麟懵得不知所以,急传隋喻来见。
她指着信问隋喻:“皇叔说将军可证当年之事,朕竟有些模糊,这么说来,朕当年在知恩寺救过摄政王性命?”
隋喻一贯是那副淡淡神情:“是。”
“你如何会记得?”
隋喻答:“臣就是记得。”
“当日就你一人在旁?”
“还有惠通法师。”
“当日朕是怎么救他的?”
“当日想是有人意欲嫁祸陛下,陛下并未深究,只说救人要紧,拔去摄政王胸前金麒麟刀,又……为摄政王吸去胸口之毒,最后还嘱我万勿将此事告诉先皇陛下。”
麒麟蹙眉又将那信读了一番,闭眼使劲追忆,记忆却实在模糊得很,她只好重又捧起那枚血红血红的喜帖。
血红喜帖上同皇叔书在一起的名字,正是那个陈婉秋。她不去提亲,他不言不语,一差人去提,他倒要娶那陈婉秋。陈婉秋,陈婉秋,能不能来点新鲜玩意?
正因当年你救了我,故而我对你做的所有的事,不过是为了报恩,我对你用的所有的情,不过也是为了报恩?“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今日女皇既做得安稳,我的恩便也就报到此处,从今起我便要告别往日,娶我所爱?
这个卓颂渊,他连多写一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麒麟书案的左手边,是皇叔临别予她的厚厚一摞手书。这正是是皇叔之前一年来夜夜挑灯为她书写的心血,他将平日理政所可能遇到的疑难,将他生平所遇,事无巨细,统统罗列其中,又一笔一笔添了他的教导、讲解、独立的观点,堪称一册治国心得。麒麟每每有了难解之事,即便不能从皇叔手书之中寻到答案,阅着他当日为她悉心写下的每一个字,便多少能寻得一丝安慰,知道这世上终有一个人,是将自己疼进心里的。
书案的右手边,是她日夜摩挲的短剑。此乃是皇叔当日成亲之日所赠信物,她用它手刃仇人,也以它相伴长夜孤灯,如他在侧。此剑名曰当归,他交与她时,削去了人家镇北将军好好一个桌角,薛云鹏在侧见证分明,“我若负你,当如此案”。
他的喁喁情话,他的切切叮咛,他在她耳畔说“小东西,我要将你揉碎了”。
他同朕坦承完了当日恩情,非但不一门心思以身相许,却说,譬如昨日死?
卓小四这莫不是在作死罢。
岳麒麟将那喜帖递与隋喻,冷笑道:“当归之人不归,当日誓言竟也成了笑话。换做是隋将军你,你信是不信?”
隋喻匆匆只扫了一眼,便送还那封喜帖,直言道:“臣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臣不喜别人将自己当傻子耍。”
岳麒麟将红喜帖随手一掷,哼道:“朕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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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心中作何感想,信是不信,燕女皇终是为了此事呕了好一盆血。依她本来打算,当是亲赴一趟楚国,将那欠收拾之人好生收拾一局的。究竟有甚难言之苦,不当你我夫妻同生共死?
朝中近臣有略知她打算的,纷纷觉得女皇陛下这样处置十分不妥。
楚国的摄政王肯给面子,与我们燕国比邻友好,就很不错了,人家愿嫁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不肯嫁,您还非要逼人家嫁给您,这就是陛下您的不是了。
人家现在要大婚,我们自当贴着脸去道贺,送份厚礼才是。
无论如何,相安无事就是好的,万一逼婚逼得狠了,惹毛了人家,我们燕国绝没好果子吃。燕国没有好果子吃,陛下您还会有好果子吃么?您一无政绩二无战功……
生生把一堆人的实话给逼出来了,敢情一朝的臣子,全是看在他卓颂渊的面子上,才给她这个皇帝面子的!
从前岳麒麟只晓得吃吃喝喝的年头,别人说她这些,她才不能理会,反正孤本就不爱江山,随你们说去;如今她呕心沥血起早贪黑,再无建树,偌大国家也总兢兢业业维持下来了罢。朕少吃了多少好东西!
结果落得下场和她吃吃喝喝的时候是一样的!她对遥在楚京的那个人,甚至有些暗暗生恨起来。
恰在这郁闷无比的当口,辽国那个总爱挑事的土皇帝居然坐不住了,协同那一小撮一年前逃去辽国的麒麟亚父残部,乌合之众一齐频频袭扰,燕东守备不足不堪其扰,很快辽阳失守,辽军西进。
段延卿方从楚国探亲归来,便领旨应战去了。
麒麟内外交困,隋喻亦很为麒麟担忧,主动请缨道:“臣当在东南一线援助段将军,恐是不能陪陛下去楚国了。”
麒麟哼道:“谁说朕要去楚国的?跑去做什么?不趁此时立一立威风,倒白受那人当年那许多教诲,更教他看扁了!”
随后下旨:“喜望,去传朕旨意,命人将埋于燕西行宫的十坛白露霜尽数取出,运去楚京赠与摄政王作他的大婚贺礼。太尉严守京城,长公主监国。”
隋喻探问:“陛下您?”
“隋喻,你伴朕东进亲征。朕倒要教那辽国的土老儿知道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他惹不起的!”
祥瑞性子虽猛,却何时领过兵?隋喻忧心如焚:“祥瑞,摄政王的事,你切切不要太过伤心了……”
麒麟冷冷哼笑:“伤心?朕何止伤心,心肝肺全都教他伤透了!不过朕暂无工夫收拾他,待朕收拾完了河山,再来收拾老男人不迟。”
94又一春
护国将军虽也是将门之子;但到底是头回出征,还偏生搭上了一个头回亲征的小女皇。
然而太尉张含根本不看好这场战事;劝谏了一夜;觉得女皇根本不该跑去出这个征。当然他劝也是白劝;岳麒麟不多日便已是整装待发:“京城一切就交给姐姐和太尉了。”
张含急煞一张老脸:“辽阳那里段将军一人足以应付;陛下何以领重兵东伐?辽人不足畏惧;他们一向就是小孩子抢糖的心性,抢到了甜头也就跑了;实在无须劳师动众。”
岳麒麟道:“段将军那点兵马至多替朕把人给吓回去;能不能保证他们下次不来?朕此番就是要教会辽皇老儿听话。”
张含劝谏:“辽皇并非省油的灯,先皇在时,也总让他三分……”
岳麒麟打断他:“先皇?你说的莫不是亚父那奸贼罢;朕明白亚父心思,他一来不屑与辽皇争,二来与其缠斗,他怕伤及元气,有朝一日战起,他无力对抗启楚。亚父看不上辽国,辽国是块瘦肉,他喜欢蛇吞象,恨不能吃了人家楚国……哎,今启楚皆为朕的盟军,朕何怕之有?一百年前我们燕国多大地盘,一百年后被又被辽人蚕食了几多?此番不杀他一个落花流水,收复失地,倒教辽皇老儿笑话我们燕国无人!”
张含听着,陛下是要一举吃了辽国的意思?急着同左相王彦窃窃商议:“楚国那厢你我当如何交代?”
果然,那个混蛋只字片语不肯给她,却在暗中联络这些老朽打探她的消息!岳麒麟耳朵厉害,听得一脸愠怒:“交代什么?有甚可交代的?是不是朕一个风吹草动太尉与丞相就要往楚京报一声?朕当的是他楚国的儿皇帝不成?”
女皇待人一向温煦,张含未料她会忽然发了狠劲,老脸通红:“皇上,我们答应过摄政王一定保驾您的安危……”
岳麒麟恨恨道:“安危?那人如今连婚都悔了,就是不在乎朕的死活了,你们还瞎拍什么马?什么都不许给朕往外交代,朕亲征之事对外瞒得越严实越好,他若是真派人问你们,你们就说朕去燕北行宫胡吃海塞去了!今逆贼残部会同辽皇老儿袭扰我燕南,朕自当亲自去清理这个门户。这个家丑,还容不得你们报给外人!”
王彦仍是犹豫:“这……”
岳麒麟取过令牌往地上一掷:“这什么这,待朕班师回朝之日,你等再往外送捷报不迟。隋将军,命你的先锋营即刻出发。”
女皇发狠若此,两位老朽居然吓得抖了三抖。张王二人知道无力回天,也只好缄了口,乖乖辅佐长公主。
**
麒麟纵马驰奔,一路向东。
是时段延卿已然正在奋力收复辽阳,隋喻所部一经加入,不过半日,辽阳便被收了回来。麒麟命段将军趁胜追击,将辽军赶至了辽河以东。依本来战术,这已然够辽皇喝一壶的了,老儿起码得为此休养生息大半年。
岳麒麟却嘱段将军在辽阳守着,自己同隋喻从辽南绕行,翻山越岭搜到了在辽东养伤的辽军主力。
女皇连杀带赶,将辽军赶至东北向数百里外,连续活捉辽军数名大将。
至此,女皇陛下想要的立一立威目的当是已然达到。
辽皇的确入张含所说,打劫一票,捞一票糖吃,吃完也就罢休了。依照此刻哆哆嗦嗦躲在东北角的辽皇的预想,辽国同燕国这对老冤家,一百年都是你挠我一下,我捅你一刀,这么过来的。如今你个女娃娃把我一下打回一百年前,总该收手了罢?
按照常理,灰头土脸的败军自此当开始惨兮兮地重建家园,而得胜方的小女皇,这就该班师回朝了。
不过半月有余,张涵王彦乃至沈读良等人,一直在京中翘首以望,毕竟新皇带走了那么多人马,还命死锁消息不肯求援,万一……他们是个个喜望她得胜,又个个心头没谱。如今众人得了战报,皆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有押错宝,多年力挺的小女皇此番终于扬眉吐气,陛下实在是太争气了!
连隋喻都劝:“陛下见好就收罢,辽军此番,没个三五十年,怕是歇养不出气候来了。”
郁闷的人果真是惹不起的,岳麒麟作为一个被悔婚被辜负的郁闷得要死的人,即便听了这话,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三五十年,朕不喜子孙后代都被人欺侮!”此话一出,她猛地想到她的小阿鹿,想到他们当年约定的四个孩儿,一时心如刀绞,咬牙厉声道,“三五百年也不成!你自己点算点算我们多少兵马,他们还剩下小猫几只?杀。”
自此江河山川不过是脑后的风景,烽火将北国冷冽的冬天烧得火光冲天。
辽军根本就成了她的发泄对象,她不依不饶,携剩勇一气再次奔袭几百里,直直杀得残军节节败退到了辽国都城,攻城前一日,
麒麟命人将辽国大将军的脑袋挑在城头上展示。
攻城之夜,太尉自京师发出的后援之师正在来时的路上,胜券在握的麒麟邀了隋将军一同于帐中喝酒,麒麟笑话他:“隋将军首披战袍,便立此头等军功,回去不知有何打算?”
隋喻不好意思道:“哪里勇猛得过陛下。陛下如今的胆识,隋喻少时,实是……料所未料。”
岳麒麟揶揄地笑:“你想说我们岳家人都有一腔匹夫之勇,你直说便是,不用藏着掖着的。”
隋喻急辩:“陛下,臣真没……”
岳麒麟逗他:“隋将军今年二十有一,此番班师回朝,总该张罗娶妻了罢?”
隋喻偏开脑袋,垂目叹:“此事……”
岳麒麟径直问:“将军如此犹豫,可是因为当年那伤?”
隋喻红了脸:“陛下……”
岳麒麟拍拍他肩:“ 你怕燕国的医生治了没面子,褚神医来信说明春会发她的小徒儿来燕采药,到时候让人家给你看看?不要讳疾忌医么。治好了朕给你指个软软的小妹子,幸幸福福过日子。”
隋喻实在不好意思接话,半天才应了声好,又酸道:“摄政王才幸福……”
麒麟啐一口:“隋喻你这是在存心报复朕罢,哪壶不开提哪壶。”
隋喻不理,仍问:“摄政王对陛下……这是在欲擒故纵么?”
麒麟摇头:“欲擒故纵?他恐是担心朕变不成他希望的那个千锤百炼的模样,故意在炼我烤我呢,朕遂他的意就是。”叹了一声,又有些哀伤,“也不知那人遇了什么难事。”
“陛下回朝后,还打算去楚国寻他么?”
岳麒麟揉揉鼻子,哼道:“寻他作甚?他不是浑身的能耐?等他将难事一了,自然就会回来的。朕就继续等着,依他所望,成为更好更配得起娶他的人,就不信这辈子等不到他。”
隋喻都替麒麟忧心:“那个陈婉秋,您难道就不忌讳……”
麒麟嘿一声:“朕理他就输了,我还不知道他?卓四叔那是黔驴技穷,挡不住朕的凌厉攻势了,便给朕找来一个陈婉秋。朕要是逼得他急了,他再给我编出个婉冬婉春婉夏来,朕岂不要烦死?有个人曾经教过朕,耳听为虚,眼见亦未必为实……虚虚实实,人之信念看不见抓不着,听来或许还很可笑,有时却能如黑暗中的烛火,为人点亮前路。朕都记着呢。”
隋喻皱眉:“臣好生羡慕陛下,臣若有陛下一半自信……”
麒麟摆手打断他:“并非你说的如此,朕这个人冲动短视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一身的短处,到死也未必能成为他说的那什么明君。不过,隋喻你看见远处山头上那烽火了么?那烽火虽然经年,千百年后却终是会熄的。但这世上却有一种人,他对你说你说的话,再大的风吹不灭,再大的雨浇不熄,再无常的世事,也毁不却。”
隋喻望望火光里,麒麟面上闪耀着的光芒:“祥瑞……”
他们出帐时天色灰亮,远处前锋将军递来捷报,援师已然占据了辽都,城攻下来了。
**
“据说辽皇陛下留给辽人的临终遗言是那么一句:郁闷的人是惹不起的。”新年之后,远在楚京的薛云鹏,将刚自燕过传来的战报,禀给卓皇叔的时候如是说,“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辽国这个国家了,他留什么遗言,也是白留。”
卓颂渊去岁大婚,麒麟却未送什么厚礼,却送了他十坛子白露霜。知道的人皆很不解,这个燕女皇从小出手就一向很是大方的,即便不能同皇叔结好,也不至于小气至此罢。
唯有皇叔自己明白此中深意,心中如有小猫轻挠,数个梦里,皆是麒麟泪眼汪汪的模样:“颂渊你负了我,我另寻一个美郎君,过我的逍遥日子去也。”
也好,这不正是他所盼望的?
他万不曾料想,小东西居然会豁出去,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当初他放心她归国,便是因为天下大势已定,辽国即便是个小麻烦,燕国南有楚国,北有启国,无论如何无人敢真正欺负麒麟。
而卓颂渊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生气、当高兴,还是为她骄傲。沉默半天,暗知此事尘埃落定,那个胆大包天的新君想必早就大胜还朝,此番正在朝中接受朝贺呢,便只问了一句:“她人怎么样?”
薛云鹏晃晃手中信:“想不想看?是写给臣的。不过关于陛下本人,信中只得一句,‘小伤,已愈’。”
卓颂渊还想去抓那信,薛大人手一闪,笑道:“信也不是她写的,隋将军说,陛下没有工夫写信,故而请他代笔来着。”
卓颂渊的手终是徒劳地垂了下去。
薛云鹏宽慰他:“怎么了?王爷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如今有了出息,王爷倒不高兴了?如今谁敢欺负我们女皇陛下?臣听那来使很骄傲地说,‘女皇陛下一口吞了辽国,如今她在朝堂之上无论说一句话,行一步路,都呼呼带着风声。陛下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呢,我等应该再听话一些才好……’话虽夸张,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啧啧,岳麒麟那小子……后生可畏啊。”
卓颂渊不快:“没大没小。”
薛云鹏故意激他:“什么没大没小?她又不是我嫂嫂了,还不得说一说么?”
然而卓颂渊并没有理他,他的小东西长大了,意味这一切,真的过去了。
就这样,春风绿了,酷夏过去,严冬袭来,春风又绿。
又是一年春到。
距离那一年的樱花春宴,已经足足三年时光了。
**
燕国仍是时常有礼物送来楚地,每一季都有最好最新鲜的吃食送去宫中,然而那些都是燕国礼部循例送给上国的贡品,岁岁如此罢了。
今春禁军进了一批良驹,并非大宛种,却是燕国战马,卓颂渊问过马的来历,却被告知,这些马匹并非燕国进贡的马匹,而是正林苑问燕国新购的战马。
摄政王很是不解:“本王记得燕国从前是不往楚国卖马的。”
那位小马倌是个新来的,并不知道那许多往事,只说那闲闻:“燕女皇是个多会做买卖的人?这两年燕国战马高产,燕国国内消化不完,她便出了新政,凡是贩往楚国的牲畜,赋税减半,还在燕南圈了一块所谓农贸交易区的地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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