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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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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轻轻道,“谢府的人,说您,说您死了……”说着,他好像被塞住了鼻子一样,我向他凑近了些,才模糊见到水光。他居然哭了,我心里有些安慰,总算还有人会因为我的死也掉下一两滴泪水。
死了,死了也好。
也是他说的,人死了,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我缩到被子,缩着腿,竟也睡了。
等到白天看得清楚了,才发现唐安准备的东西确实是不少,他将不少首饰用针线缝到内衣里,还特别做了一条腰带,塞了几枚戒指跟一些碎银子让我系了。我之前给他的荷包,他每个都放了些钱,给了几个我袖,其它他不是绑到裤子里面,就是放在胸口。
“表姐,这些可都是钱,我们出去讨生活,就是少不了这些……”许是见我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解释道。
我知道,钱这东西,怎么少得了。只是他如今都打点好了,我也不用把我脚踏里的钱拿出来了,幸好他记得是我嘱咐他的东西,别的都未带这个倒是带上了。
我看着被挤得满满的车厢,怪不得他昨天还要跑回去一趟,竟不止是把我的衣裳都拿了还不知道把谁晒在外面没收的衣裳都抓了来。也难为他昨天也这样猫了一夜。
他把豆豆抱上车,豆豆亲昵得朝我撒欢,唐安抓下了下巴,“表姐,咱这就走了,一会儿路过,我还给您买包子吃。”
豆豆像是听懂的似的,汪了一声,唐安被唬白了脸,伸手就捂住豆豆的嘴,“我的狗爷,如今是叫不得,等我们出了城,你就是吼破了天我也不管你!”
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禁笑着将豆豆抱住,朝他保证,“你放心,我自不然让它出声了。”手指顺着豆豆的耳朵尖摸到下巴下,豆豆便卧下把我靠在我的腿上,把眼睛也闭了起来。
唐安脸又红了一下,有些不安道,“那咱们这就走!”
我看着他点头,“咱们这就走。”
他高兴得跳下手,牵着马出了门。
一路上倒是人声鼎沸,我却不敢再四处张望。
一时到了城门口,就有卫兵来盘查,我赶紧往被子里缩了。
“官爷……官爷,让您看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冲撞了您呐……”
好像有人往里面察看,豆豆连着叫了好几声。
“啧,这狗倒是比人还金贵,它倒是坐着马车,你也只能给它牵马……”
“可不是,穷命,没法子。”
“好了,去吧。”
又赶了好一会儿,唐安笑盈盈得上来,眉毛上都挂着汗,我便掏出帕子给他擦,“辛苦你了。”
唐安静静得任我擦拭,声道,“不辛苦。”又开心道,“表姐,咱们这已经出了城了,接下来咱们是往南还是往北啊。”
我笑道,“往暖和的地方走吧。”
“好啊,我们就往南边走。”
走了六天,才刚刚在一个村落里歇脚,顺便要补些干粮,我们就被人追上了。
我看着唐安一脸惊慌,豆豆挡在我身前拼命的吠着,皱起了眉头。
那里面有两个我是认得的,一个就是抓了唐安脖子的人,还有一个是那个拿银子的。
一行人均是风尘仆仆,神情严肃。
走到我的面前,俱是半跪,“给姐请安,请姐跟的们回家。”
我捂住了嘴,唐安说的,我从来没信过,可在这时,我不能不信。
我安平娘,居然还有一个父亲。
我居然,还有亲人。
我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山脉,青顶影影,又期待又有些担心。
我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十八跟我讨论剧情,感谢大家对我支持!)
下章节最后让大家看看三位大叔,第三卷就结束了。
以后都不会再遇见这些人,他们虽然都曾经与平娘有过纠缠,可最终都如同时间的河水,静静的趟过。
正文 96、大梦
当黄廷冠好不容易将表弟暂时安抚了下来,带着一篮才出的新桃来到门前,才吃惊得发现整个宅子像是被抄抢了一样的杂乱,可堪是断井颓垣。'。。'不要说心里念着的平娘不见了,就连自己的特别安排下来的奴仆个个都没了影。
黄廷冠气得肝痛,就连吸口气胸口都丝丝得痛。
望山暗暗将这里奴仆在房里做事的名字记下,只怕等爷这一回去,跟这里有牵连得全部都不得好死。
坐到马车上,黄廷冠都缓不过劲来,这突如奇来的一个巴掌,直把他得扇得有点懵。
“爷,到家了——爷!您血了……”望山看着自家爷黯然神伤,甚至连手上不知道在哪里擦破了皮,弄得血肉模糊的样子都毫无知觉,更加是把调查那边的事放到了自己心上。
一连几日,黄廷冠除了沉着一张脸给黄父父母请安之外,吃也罢睡也好,都安置在了外房,偶尔有一两个想借机送茶送汤送点心,全部都被黄廷冠抬手就卖了,就连黄王氏本来偷笑的心都冰了个透。
打从谢府回来,自家相公就有点捉摸不定了,之前每个月还总有一回是宿在她屋里了。可回来了,相公睡是睡在她这里了,却是碰都不碰她。也不知道在谢府的时候出了什么鬼怪,连送去的通房丫环都被打发了回来,说是相公不需要。她只怕是那个谢老三出了什么鬼主意,从哪里淘换了个什么狐媚子,不然相公怎么会连着一个月都不着家。
公公婆婆也瞒着她,什么也不肯多说,只说是有生意要谈有事要办,让她安心等着。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才写了信给谢家的继室,自家的姑妈,求她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回信也收到了,答应的也是好好的,却没了下,再去打听,就只说是放心,没事,别乱操心,气得她掐了一手的花汁儿。
她妇道人家出不了门,公公婆婆也不允她去谢老三的宅子,像是怕她知道了什么似的,还半相楚了她的足,让她好生在家里呆着,不许出门。这让她更是心急万分,心里七下八下的,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给盼回来了,那一身的气度,让她心都跳快了两步。之前相公生的也不丑,只是削瘦了些,如今胖了些,人也不显得刻薄,倒是丰神俊朗起来,再跟表弟站在一起,一个秀雅,一位朗润,看得她眼都热了起来。
再转眼一瞧,那些个丫头们更是脸红眼媚的,粘在相公身上就恨不得松开。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扯坏了。
到了晚上,他从门外进来,脱了外袍,歪在迎枕上,她忙上去用热巾子给他脱鞋擦面洗脚,让他能好生休憩一会儿,等他把这困劲儿过去了,就可以……却是一夜无眠。
到了第二日竟同样如此,她又拉不下脸主动与他求欢,可恼平时最惯这采花取蜜的浪子竟成了根木头似的,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摆在他跟前,都跟没瞧见似的。
虽然还是安慰自己道他总是睡在自己房里,那些受了不少的眼红刀子也不是白受,就听到丫头说爷这几天也不跟老爷太太一同吃饭,专门给了单子让厨房另做。她还特别去寻了那张单子,字迹平淡,大开大合,一看就是男人的字。菜样也是十分普通不过,她也让厨下做了尝过,虽然清鲜可口,却也没什么旁的了……
又花了大力气从他跟前服侍的望山那里打听,只透出是这方子是用来调理的,万万不能误了。
这事她是能明白,不光是她,这屋子里的女人可没一个怀上孩子的,他只怕也是疑上了自己……大男人重面子,不愿意在家里让人说闲话,躲到谢家去了……黄王氏舒了口气,又暗怨相公不跟自己贴心。她又不是多嘴胡说的人,直接告诉了她也免得让她担心。
清楚了之后,她也将屋子里这些个捉了一个出头的敲打,她心里明白就行,就等着,那一天……黄王氏偷偷做着一双的虎头鞋,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下回一定不这样了,一定天天去看你,一定不让人钻了空子……再不胆大妄为了…我错了……”
黄王氏看着连睡觉都不安稳的相公,双手拳得紧紧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之前她还以为是在哪里受了生意场上的挂落委屈,没想到,他吃醉了酒,吐得个天翻地覆,将自己抱在怀里又亲又怜,好是一回疼爱,她娇羞着为他清洗,却看着他眼角带着泪,叫着一个她从来没听过却让她恨不能将之锉骨扬灰的名字。
“平娘……”
☆
厮领着黄廷冠飞快得在前面跑着带路,只见碗盘碟子散了一地,菜肴点心也被踏得稀烂,两个男人正掐在一起直拼个你死我活。
黄廷冠看着深叹一口气,才走到你瞪着我挖着你谁也不肯松手,均是脸红脖子粗的两人中间,将两个都打得有些脱力的人分开。
“这都闹了几年了,实在是气不过,玩玩也就罢了,谁谁头上没错啊,都算了吧。”
这几年来,不光是表弟出息了,谢啼修更是增益了,他这个笑面虎的称号早就拱手让了人。
只是两人就是不能碰到一块,碰到一块绝对是要打上一架,一开始还只是争地争地盘两个人斗气,渐渐上了火,两家人也缠斗到了一块,差点儿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
他于这件事上大为心亏,只得花了大力气做和事佬,只许他俩动手,其它的不许斗气。
慢慢的,也快成了固定的样子,两人遇上准打架,他必得来拉架,然后三人喝一顿,都大醉一场,各回各家。
谢啼修醉眼惺松,“你们俩个混蛋表兄弟,要不是你们,我能说出那样的话,我要不是被气糊涂了,怎么会让她那样伤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多的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抛下我了……”
“呸!我们混蛋,你才是王八蛋!你明知道她人娇心,玲珑一般的,你明明不愿意,非得要说谎来骗她,又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苛合!都是你,我恨不得把她抢到身边,只怕用心窝子去贴她呢,你倒好!”李聆言更是生气,“你要是真送了给我,我哪里会舍得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黄廷冠是有苦说不出,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如今你们都已经是娶了妻室的人了,这些事就放在心里,别再提了……”
“别提?你黄廷冠怎么不想想,你的儿子是哪儿来的!是平娘,是平娘治好你的,你还有良心吗?啊!你不想想,她亲手给你洗手做菜,到了这儿,老子都没舍得,你对得起她嘛!是她医好了你,是你欠她的……”谢啼修用手指着黄廷冠,满脸不屑。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想要借着别人的力为自己报仇的人了,一叶蔽目,一着棋错,全盘皆输。他舍不得母亲伤心,见不得平娘泪,想要万事周全,却忘了,真正能伤到她们的,就是自己。
他后悔啊,真的后悔……
黄廷冠无言以对,只好饮酒。
人生没有回头路,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论如何互相坦怨,都逃不过自己的心中的执念,舍不得那一夜愉悦,离不得那香软锁骨,忘不了那魂牵梦萦。
大梦如生,黄粱一梦。
最终就是带着消不去的遗憾,尘归尘,土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忘不掉的。
正文 97、霞绡
“姐,是不是这些菜肴不合您的胃口?”子六皱着眉头,直视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吃两口。可爹爹教我,吃饭万没有提两次筷的习惯,只好带着些陪笑道,“没有,我吃饱了。”
见他一脸不信,再次重复道,“真的,我真的吃饱了。”
子六的脸都黑了,“姐莫再骗的了,你一共才用了七口,连半个馒头都未曾吃完……”他闭了闭眼,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前跪下了,“姐,请千万要顾息您自己的身子,不过是些吃食,您想吃什么就直接告诉的,万万不要委屈了您自己。若是让老爷知道的照顾不周,的怎么担受得起。”
看着跪在面前的子六,我十分为难,活到这么大,的时候还总是想尝尝新鲜的吃食,因为每回到了一个地方,爹爹都会一一将当时的食物做给我吃,亲口告诉我,那些菜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典故,是怎么做的,有没有类似的菜……虽然爹爹能力有限,不能全都做了出来,有时候只能靠说的,可也能让我像真的亲口尝过一样。
之后爹爹跟娘亲去了,再没有那些菜可以吃,甚至是想做,也没那个条件,渐渐就是想着吃饱就好,反正不论是吃什么,也就是为了能有力气继续活下去而已。
而且爹爹一向教我细嚼慢咽,绝不吃饱。
像今日子六给我一个人就上了六道菜,我都尝过了,里面有个野鸡子蘑榛丝,味道很好,我还多吃了一口,另用了半个馒头,喝了一碗米汤。真的已经足够了!其实我每日都坐在车上,又没做什么,还有点心瓜子糖果,我哪里就饿着自己了。
我叹了口气,这些父亲派来寻我的人都很好,深怕我有什么不满跟委屈,一路上为了我不止是走的慢,而且大费周张,为了能让我吃上些好的,有时候还亲自行猎,现烤些野味给我吃,只是……
“子六,我从不骗人,我说我吃饱了,就真的吃饱了。以后你也不用在这些事上费心折腾。你要是非要这样,以后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见他站起身来仍有些不甘心,续道,“你们是男人,我是女子,怎么一样,我一向吃的不多。”我看着他认真道,“你要相信我。”
子六比我高出很多,他一站起来,我便只有仰起来瞧他,他暗红着一张脸,只怕是气还未消。可我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指着那些菜叫唐安过来吃,唐安也不嫌弃我用过了碗筷,跑过来吃的十分欢畅,我坐到一边,让他把骨头吐出来给豆豆吃,又拿一个馒头撕着喂它。
我低着头,只当没有看到子六扭着唐安的耳朵,咬牙切齿得让他安份些,而唐安一边哎呦着叫着一边继续往嘴里塞。
我揉着豆豆的耳朵,它只是不依,一下子跳到了长凳上,想往桌上凑,可它跳的猛,那边一下子就翘了起来,把它唬得朝那凳子叫了好几声,我笑得快要直不起腰。
不论他们是不是找错了人,我都很感激他们,让我拥有了一段这么快活的时光。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有时候天色晴好转眼就乌云密布,我一直坐在车上还好些,唐安子六他们就不得不淋着雨一直走到能靠投宿的地方。
在这里已经住了两日了,听说因为连日暴雨山泥冲跨了大道,子六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改道或者等当地官员将道路清理。
为了方便我,他们还买了四个丫头送到我跟前,两个十四五岁,性格温柔懂些规矩,另有两个才岁,极听话胆子也些。要不是我不让,子六仍有些嫌不够。
多一个人不光是多一个人的地方碗筷,就多了一份心思,那两个大的,我瞧着就有互别苗头的样子,只是服侍我倒是十分上心,估计也是怕我不喜欢又将她们卖了。
“姐,您饿了吗?”
桔绿是丫头里最的,还得过几个月才满八岁,许是见我从不像柳绿梨白一样教训她,在我面前总是话最多的。
哪里会饿了,唐安就是跟着子五子六外去一趟,总会带些点心给我,还有些玩意儿……我瞧着她的眼神直往桌上的点心盘上,不由笑道,“你应该说,姐,我饿了才是。”
桔绿听了我说的话,马上咬住了下唇。
我挥了挥手道,“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净了手拿吧。”若不是有她们帮我消化,一路上的点心只怕大半放坏扔掉。
见我这样说,桔绿忙开心得出去洗了手回来,捧着那百塔糕吃了起来。我看着她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从不担心没有点心吃……
原本短短的十指变得如此纤长,从来没留过的指甲竟也蓄得十分长了,我瞧着不惯,“有剪子没有?”
“姐要剪子做甚?”梨白端着热茶进来,看到桔绿又在吃东西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我不想她因此再责骂桔绿,接口道,“我这指甲长了,你去取剪子来给我绞了。”
“是。”梨白瞪了一眼桔绿,走了出去。
我朝她招了招手,“吃够了吧,快去擦嘴。”她笑着跑了出去,就听到唐安的声音,“成天慌慌张张的,真是缺心眼!”
他穿着青袍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盒子,朝着我半跪下请安,我故意不理他,他便自己蹭到我跟前,满脸是笑,“姐,你看……”我也好奇他拿的是什么,竟不知道是什么红的黄的五颜六色的一盒子,十分好看。
我伸出手抓了一把,摸起来硬硬的,便拾了一颗仔细瞧,“这是什么?”表面十分光滑,又凉凉的。
“这些都是石头。那人原是有个专做首饰的工匠,可技艺不精,又天资所限,总是讨不了主顾喜欢。他便发了狠要练这磨光的技艺,偶尔他的孙女捡了些漂亮的石头回来,为了哄他孙女喜欢,便专门捡出颜色鲜艳的,磨成圆形用银绞了做成了手镯给她,没想到竟是意外的好看,如今便专招了一学徒学这个,将那些石头磨成差不多大,又放到密些的竹笼里让急水冲刷……专开了家石头店,生意倒是也红火的很。我瞧着好看,便买回来给你……”
确实别有趣味,我歪头笑他,“人家都正经去办事了,你倒好,不学些正经的,总是寻这些杂门歪道。怎么,你也想来哄我的喜欢?”
唐安睁大了眼,乌黑的眼珠水润润的,看起来竟有两分委屈,我怕他真恼了我,忙又道,“可我却没法子拿出东西来哄你……”他这才眨了眨眼,我心里舒了口气,他之与我,是不同的。
“我才不用你哄……”唐安笑了笑,又把他在外面的见闻一一讲给我吃。我手里拨着那些石仔,耳里听着想着那些人那些事。
又走了一个月来月,坐了三回大船,头一回见到那么宽那么广的水,只是不能站到外头去,只能隔着竹帘望着听唐安细细描绘。下了船,又走了几日,大家都疲于奔波,神情倦怠,桔绿晕船,下了船又有些水土不服,整个人脸都是惨白的,倒是我因生力功的关系精神的很。
有人前来接应,进了城门,走了大半天,我靠在枕头上都睡了一觉,柳绿才来扶我下车,说是到了。
梨白给我戴上一顶纱帽,我透过纱巾,依稀能看见果木树立,篱笆墙角,心中莫名有些欢喜,难道我这个父亲,是个地主老爷?
走到厅里坐下,有位上前,中气十足,“给姐请安,的王顺长,是老爷派来给姐暂时安置的管事。”又指着一排人一一点名介绍。
我有些不耐烦,这位父亲如此大费力气寻我,又千辛万苦将我带了回来,难道就不来见我一面?
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听到那男人语不停句,便轻咳了一声,梨白赶紧捧上茶递给我,那王顺长方住了嘴。
我喝了口茶,放到桌上,想了想道,“唐安在哪里?”下了车,好像就没瞧见他们。
梨白忙使了眼色让桃红去寻,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
我更加烦躁,厅上十分安静,俱没人说话,闷得让我有些想要抓狂。这位父亲我素未蒙面,原本我十分感谢他,此时却有些怨恨。
如果他早已经放弃了我,没了这些人,我跟唐安随处找到一个地方,也能过的好好的。唐安那么机灵,我也懂得些厨艺,总不会饿死我们。可这个父亲让这么多人来找我,却又不来见我,现下唐安也不见了,实在是让我心慌的很……
我突然发觉,我竟是如此依赖唐安……
又或者是,我总是想抓住什么。
我以为我抓住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我,其实我根本什么都没抓住……
★
王仲奇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寻不回她们了,没想到,天可怜见,他还是找到了自己珍宝,他的女儿。他这辈子唯一的长女。他还记得她向自己跑来,喊着自己爹爹的样子,是那般的玉雪可爱,记得她出痘的时候只肯让自己抱,拉着他的手指就不肯松;还记得自己亲手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写下她的名字,教她认识一二三四……八年了,婉铃,我们的女儿,终于走回来了。
平娘,你可知道多少人在期盼着你。
“老爷,您真的打算这么做?”秦秋云极力压制满腹的怒意,声地捧茶试探。
王仲奇接过茶点头,“那个院子你让人打扫干净了没有,让你找到嬷嬷婆子丫头都安排好了?”
秦秋云银牙狠咬,“老爷,你说的那个院子,可是我们这边最大的,平娘可只是个庶女……”又不是没了别的院子,以后生了儿子您往哪儿放!被王仲奇的眼神压得不敢再说,只有在心中腹诽。又暗自庆幸那个许姨娘早就死了,要不然……可那个霞绡院女儿惠娘早就想搬进去住了,要不是为了以示公平,跟那薛氏的女儿住一样大的院子,她强压了下来,没想到倒便宜了那个丫头了。算了,不过是只是个院子,住大住有什么关系。
王仲奇看着秦秋云好一会儿不出声,直把她看得心肝胆颤,方道,“既然如此,不用你这个做继母的操心。子一!”
“是的,老爷。”
王仲奇不再看秦秋云铁青的脸色,“你亲自去选几个调教好模样周正懂得规矩的丫头,让子二去问问老黄公公有什么认识熟悉从宫里放出来的嬷嬷,之后仔细去瞧瞧院子里差不差什么,缺不缺什么,少了的从我的库里取来添上,一一造了册就当是我送给平娘的嫁妆了。”
秦秋云越听脸就越黑,虽然说按年龄那平娘确实快要及笄,确实是要安排婚配,可这嫁妇一向不是后院夫人说了算,他怎么就这么上心!
王仲奇才不理会,仔细一样样吩咐了,嘱咐子一快些去打点,就听到有人报子五子六回来了。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对于这个后来娶的妻子,王仲奇并不是十分喜欢。未娶之前听闻她温柔贤淑,知达礼,门户虽然些,可见曾经共事过的其父禀性纯良,长袖善舞,以为佳配。岂料知却不通晓,达礼只在表面,又不会说话,明明有时候心里不是那个意思,却偏偏嘴直口快得罪人,又不知道改过认错,一味的不服输,长的又不十分貌美(此乃眼界问题),让他生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对平娘很好的父亲。
大汗!!我说怎么说有点连不上,我怎么能码好了字忘记放上去呢,抽打我自己!
正文 98、纷纷
唐安心里十分忐忑不安,子五哥跟子六哥都进去了,他只能站在抄走游廊上等着,阳光照在他的脑门上,让他觉得口渴的厉害。
在被子五哥跟子六哥追上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想,他是不是会被打死,或者直接扔到河里去淹死。在那时,他才感觉到了害怕,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很自然得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她那半披在肩头上的黑发,只有一枝微微颤动着的穿花珠子,点点的粉色成了唐安眼前所有的颜色。
她一向沉静,从来不反对什么,你会以为她很柔和很好说话,其实是她并不关心,你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也不会告诉你。
可是她,值得依赖。
在他费尽心计准备把她救出来,不是没想到她会对他说什么,会怎么高兴得会是兴奋得喜极而泣,会怎么样夸奖自己,会对自己许下什么样承诺,会对将来做出什么计划,而他应该怎样答复,他都想好了,他觉得自己为了她做出了一件很伟大的事……当他下意识拉住了她的衣袖,头一回握住了她有些微凉润滑的手,听着她缓缓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旁,就发觉,就是什么都不给他也没关系了。
就是这样安静的跟他在一起就行了。
因为她,总是跟别的人不一样。
就是她养的狗也不一样……
等价换,好像不能用在她身上……他压制不住想要为她做更多的念头。
她跟自己窝在一起,虽然她是缩在被子里,自己是裹着旧棉袍,可看着她睡的那么香甜,心里是满满满满地满足,头一回有了自己是男人的自豪。
第一次拉着马车出城,里面坐的是她。
第一次毫无顾忌,满心欢喜得走向那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地方,没有半点不安,因为身边陪着是她。
第一次见到那么大一片漂亮的野花地,是她跟着豆豆奔跑,美得让他舍不得眨眼呼吸。
第一次他有了妄想,扶着她坐到马上咯咯直笑的这个人,是他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第一次恨自己弱,他一向对自己有信心,认为自己不会就这样一辈子。他不怕穷,他知道怎么吃苦,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成功,可是还是来不及,收起那些根本不被允许的欲…望,面对连子五子六都没办法对付的自己,除了等待自己变得更强,他没有其它的办法。
隔得远,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唐安舔了舔唇,不敢随便乱动,哪怕再往前两步,就是树阴。
唐安低下头,他知道她怕子五子六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对他不好,经常叫他去吃她的那份饭菜,要他去说话,他很愿意,可是很快子六就买了丫头服侍她去办什么事也带着他。
子六哥很聪明,唐安明白,有的人会看你耍心眼,是因为包容,有的人是因为不相干,如果他做的过头了,就算是她拦着,自己也会被收拾。跟在他们身边,也能学到不少,她曾经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不错。
问过她,她说她不识得字,也没念过。却是满眼狡黠,微仰的下巴精致的可爱,让人很想去捏一下,不敢再看,心头都在发热,只好又任她糊弄了过去。有时候你要相信她说的话,有时候,你只能自己去看。女人果然是天生的骗子,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比起面对别人的刻板,他宁愿被她骗。
一路人,借着给她买东西的功夫,偷藏了不少钱,没出来的首饰他们好像也并不在乎,心里有些吃惊,不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大老爷。
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听说大老爷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不知道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可能,他会是想招一个……
唐安苦笑了下,这根本就是他在做梦,现下就主要的就是,不能让大老爷讨厌他,让他能继续呆在,她的身边。
☆
王仲奇脸色非常难看,他没想到婉铃的日子居然过的那般苦,可就是过的那样苦,她也没回头。
这些也便罢了,平娘这孩子,年龄经历得也太多了,这样的心性又是在那样的地方,只怕是不好……
子六看着自家老爷的脸色,约摸猜出老爷在顾虑什么。如果姐的资质太差,甚至连另外两位姐都比不上的话,就没有兴师动众请回来的必要了。
“老爷,姐不止生的比姨夫人更加艳美,而且性子沉稳,内秀十足。”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自有安排,甚至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在被他们追了之后,也没有一丝慌乱,对待手下的人也张弛有道,允许他们敲打,却不能打发,使人心服。
就是一下子多了几个不同性格的丫头服侍,也不会故意显摆,更不会为了她们的讨好而亲近,比起二姐三姐,简直可堪典范。
就是面对他的时候,一个可以主宰她命运的人,也是不卑不亢。愿意接受的接受,不想听的绝对不做。
连日赶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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