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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生平凡-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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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韶迟疑了一下,点头。
  罗美玲诧异地睁大了眼,“还真是?”
  这下连肖统都诧异了,刚刚听孙韶接电话那语气,乍一听,像是在和家人交代,但是后面带着点哄人的话语,又不像那么回事了。可是说是女朋友,这也太早了吧?
  听对话内容,两人都已经住到了一起,可是,孙韶这不才大二呢吗?就已经把人家小姑娘拐同居了?不会是个未成年少女吧?
  是现在少年人心里太强大还是他们已经落伍了?两人面面相觑。
  孙韶一瞥两人神情就知道他们想差了,他摸了摸下巴,半遮半掩地透了点信息给两人,“不是未成年,人家比我大。”
  嚯!两人抽气,感情是被富婆包养?
  孙韶无语以对,摸了摸鼻子对两人摆手,“还走不走了?不走正好,我回家了啊!”
  “别!”两人连忙拉住他,夹带着孙韶就拦了辆车,一路顺畅地就走远了,等这三人上车走了,店门口才重新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还握着电话,看着远去的车无奈的笑笑,“还以为今晚不用独守空闺了呢……”
  当晚,孙韶硬生生被肖统和罗美玲拉着熬了通宵,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肖统在和罗美玲商量或研讨各种细节,从录制歌曲到后期宣传制作,个中种种,肖统和罗美玲全部花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在做。即使是赌,也不能赌得毫无把握不是?
  孙韶也就承担了个给两人端茶递水的活儿,时不时在两人讨论到某些方面产生巨大分歧,或者互相都不能说服对方时,他才插嘴说两句。
  通常,他一说完,两人都夸张地对他露出茅塞顿开,千恩万谢,他没被白拖来的神情,让孙韶无语了一轮又一轮,临近天亮时,企划的草稿才大概定型,剩下的就是肖统自己的事情了。
  三人最后一起踏出肖统的狗窝,孙韶和罗美玲都打着哈欠说要回家睡回笼觉,肖统则到公司去报道,顺便先往上头递个声音,说改企划的事情。
  三人一起走到楼下,拦到的第一辆车,直接被肖统给占了,两人无奈地对视,摊手表示只能认了,然后接着等车。
  “小勺……”罗美玲一边扫着路口,一边迟疑地开口。
  “嗯?”
  “那首歌……”罗美玲犹犹豫豫,眼神很闪烁,“你怎么知道我每次去看得是她不是他?”
  无论是曲还是词,其实指向都很模糊,局外人会看到爱情,但身在其中的人却能一眼看出藏在背后的人和其他。
  孙韶托着下巴想了想,“因为那天那个男的其实很早就走了,但是你还坐在那里给我说故事。而且,有人告诉我,要给你买醡浆草。”
  罗美玲眼圈一下红了,她眨眨眼,然后低头掩饰了一下情绪,再抬头的时候,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是吗?她还说什么了?”
  孙韶摇摇头,“没有,因为我没买醡浆草,她就很失望。”
  “哦……”罗美玲轻声应道,“她……从前就这样的。”
  从前就这样?就哪样?罗美玲没再说,孙韶也不问。
  爱情会刻骨铭心,尤其发生在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是刻骨铭心的东西哪经得住常常回望,越是刻得深,越是想深藏,怎么能忍心一再去找那时受的伤?
  所以,孙韶从不认为罗美玲一日日地守望,是在守望自己的爱情,她早已为自己的这份爱情付出太多,她所承受的曾经都是她今日在为那份感情买单。
  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罗美玲从来没有去弥补的。
  血脉其实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即使你不承认,它也会永远在你的骨髓和身体各处徜徉,而且,这两姐妹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连他家男人,一个只在十一岁前给他肩膀依靠的哥哥,他都能永远放在心底,更何况,这对姐妹,几乎相伴着走过了人一生最初最美的二十年。
  罗美玲收拾了一下心情,按了按包,像是确认孙韶的那首歌还在自己的背包里,她眼珠子又转了转,再次看向孙韶。
  “不是姐八卦哈,姐就想问问你,你跟你对象……是你自愿的吗?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吧?”罗美玲眼神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这个嘴,但看得出其中暗含关心。
  孙韶怔了一下,便看懂了她的意思,“嗨!你们还真当是富婆包养啊?真要包养,我干嘛还这么拼死做事啊?”
  罗美玲松了一口气,但眼中担忧却更甚,“小勺,你虽然看着不大,但姐跟你处这么段时间,我知道,其实你心里大部分事情都是有本帐的。别的,姐也不多说,你就记得姐的故事,将里面的教训当成教训。有时候,爱这东西吧,时间地点和人,一个错了,都是不行的。”
  孙韶闻言,心中划过暖意,他笑着点头,“罗姐的话我记住了。”
  罗美玲看孙韶的神色,顿时有些有气无力,这孩子,根本没往心里放,罗美玲正不放心地想再唠叨几句,孙韶突然对外一招手,拦了辆车,把罗美玲送上去,“来,女士优先,罗姐你放心,你的话,我真的都记在心上呢……”
  “可是……”罗美玲扒着车窗还要说什么时,孙韶便连连笑着摇头。
  “有机会会告诉你更多,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讶异,现在,你的最大的任务,就是,回去好好休息,然后练歌!”
  
    第四十四章

  演艺圈里,艺人出道的方式其实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参加个演出;出个通告;拍个广告;拍个杂志;或者参演部什么电影电视剧的。
  甚至借着已经成名的大腕儿的势头,正规点,就是借个式,和他们合作个两三次,借着师弟师妹的名字博个镜头;偏锋一点的,就炒个绯闻;闹个花边的,种种方式,应有尽有,就看你的发展潜力在哪里,经纪人的定位又是怎么规划的了。
  当然,同样的,用这些方式出道的,大半也没有抱着一炮就响的心思,都是走着积累人气,混个眼熟,同时,保证经济效益便可以了,红什么的,也是要时机要人和要机缘的不是?
  肖统最开始的筹划其实也是如此,他看重罗美玲的,以及对罗美玲长久艺人道路的规划,基本就是罗美玲唱歌的水准了。
  所以,他积极帮着罗美玲筹备第一张专辑,甚至已经打定注意,要将其中他们请到的,在业界也小有分量的那位音乐人的歌弄成男女合唱,到时候,死皮赖脸也要从公司里借一个腕儿给帮衬一把。
  先期,肖统所想所规划,也和常人想得无二致,从没有想过一炮而红的事,只一步一脚印地帮罗美玲积累人气。
  只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两人的满盘筹划被小人一盆祸水给淹个灌顶。
  两人颓丧啊,想辙啊,最终拖了孙韶下水,说不清为什么,两人被孙韶一通鸡血一打,顿时就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抱着脑袋,准备撞一把南墙,撞破了头,他们认了,但是,但凡没有撞破头,那么倒地的一定就得是南墙。
  于是,罗美玲每日除了继续心无旁骛地跟进肖统给自己安排的各种培训课程外,就是抱着孙韶给她的谱子不断地练歌,常常都是一休息就闭着眼哼旋律找感觉,丝毫不放松定点的时间。
  与此同时,肖统则抱着修改过的企划,天天跟在上层的屁股后面谈条件,企划一改再改,条件也越谈越紧绷。但肖统眼睛里的利光却越来越胜。
  世上常有一种正能量的话告诉世人,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但对肖统来说,“忍得了辱,做得了狗,装得了孙子,才有人上人的机会”这句满是报社内涵的负能量话语才更适合他。
  这个圈子里,像肖统和罗美玲这么死心眼,到了这个阶段,不想着换条路,做两个通告,抱一下公司里大腕儿的腿,甚至出去潜规则的个几次,反而越发一门心思就是想靠实力,靠唱首歌就博到个大彩,或者在大众心中留下点深刻的影子的,确实没几个。
  早先,两人被一群人在背后阴了一把后,看笑话的其实除了得利的那几个,公司里的大部分人,还是愿意从自己不多的同情心里掬一把出来,撒点同情泪的。
  但是当众人看到肖统这副没出息的“执念”模样后,统统在心里把同情泪,换成了看傻逼笑话的闲情逸致。
  听说,肖统招进来前也做是做过这行的,该不会档案是作假的吧?被他缠了一周的上层也终于有些头疼,都明示暗示了多少回了,最近有个湘江的宁晓宏混得还挺有声有色,听说和肖统手里现在签得这个罗美玲是同一个同一个方式出来的,双方经纪人联络联络,大家找个共赢的点,既有利于罗美玲出道,也有利于宁晓宏的名声,完全是可以的。
  最不济,你去把公司里现在几尊休假期的大神,或者大神的经纪人给说动了,抱个大腿,露个脸,叫上句师兄师姐,也能沾沾光。
  这艺人艺人,只有先推到台前,让人知道,才有机会展示才艺嘛。
  可是,这肖统就跟吃了秤砣的乌龟似的,一颗心硬撑到底,企划都被打回去多少次了,亏得他还有毅力一改再改。
  最后,上层只能恼火地妥协,砍掉企划里一半的预算让他去做那首单曲,要不是看在肖统确实有点他们欣赏的东西,也许就直接将企划给撕成两半,希特勒式地直接指定两人先抱谁的大腿去了。
  砍掉一半预算,也是为难肖统,让他知难而退,自己妥协的意思。
  有想法的员工是难得的,公司也自然是要珍惜的。但是你有想法的同时,你还得跟领导站在同一个频率上才行,不在?不在,那就想办法给你掰过来,掰过来后,不就是好人才了吗?
  肖统最后拿着通过了,但只有原先一半预算的企划再次把孙韶和罗美玲给找来了,这一次,孙韶多了个心眼,在电话里就先把事情给问清楚了。
  肖统问题一说完,孙韶就有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说,祖宗诶,你为什么觉得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是准备叫包养我的富婆掏钱给你们录歌吗?”
  肖统带着点蛮横和无赖地道:“那我怎么知道?反正,你给我想个辙儿。这一半的资金,要么就单录歌曲,要么就做个后期宣传,要么就统统粗制滥造一番,这样倒是能将整个企划给做下来。”
  孙韶:“粗制滥造?你敢这样就去赌?”
  肖统:“我不敢,所以不是请你这尊大神给帮忙吗?我看过了,单曲要做到最好,除了歌手,乐手,录制,后期制作,甚至MV,宣传一个都不能少。方案我其实都有,但是这个资金,直接让我方案里原定的人马大打折扣。你好歹又唱歌又写歌的,而且,你吉他谈得甩我们公司好些专业人员也有几条街,在这方面,你地头肯定比我广,你给我找找,找那些价不高,但水准高的乐手,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孙韶听着,心里一动,当下就想到了五感,他迟疑地问:“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肖统道。
  孙韶握着手机看了看天花板,越快越好,他也想快,但是,现在的五感想要达到专业水准,还是要再练,最好能集中个时间,能集训一下,练到吐为止。
  等到演奏成为本能,不说心能不能跟上,起码水准能上几个层次。心则就需要慢慢在音乐在俗世在生活里磨了。
  这是孙韶集合了两辈子的经验之谈,众人都当他只学了一年业余吉他,就因为音乐天赋变天才了,吉他演奏都已经到了能甩一些专业人员几条街的水准了,其实还是他上辈子练到吐,磨练了一身技能。
  但空有技能,你只能称得上是机器,心境能跟上,这才是高手。他这心境,历经这么多,才马马虎虎说跟上罢了。就是这样,也只能说称得上高手,却远远不到天才的地步。
  而五感……孙韶觉得有些头疼,这其实是难得的好机会,既能锻炼,又能先一步给大家合作机会,最重要的是,也许能积累资本。
  可是,肖统要得太紧,孙韶又不想肥水留到外人田,顿时,他觉得有些头疼。
  正烦恼着,忽然,孙韶身旁正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胖子,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当你还小学生呢,专干无聊事儿啊,拿鸡毛扫人脸很得劲啊?”
  他前面被吼的姑娘顿时涨红了脸,“……那是我头发……”
  孙韶一怔,看着这一幕,前排的姑娘绑了个马尾,她刚刚仰着脖子在扭,头发都扫到了胖子脸上,把胖子给惹怒了。
  但孙韶关注的点,确实胖子的话,前排的小姑娘显然不是小学生,但是他可是从八年前回来的孙韶,也许是近来日子顺遂了很多,也离他当初的路越来越远,以至于孙韶都没想起这茬。
  孙韶脑子里突然窜进了好几个人的人名,他顿时坐直了身体,看了看自己周围嘈杂的环境,这是刚刚下课,教室里都是走来走去的人,他捂着电话,踢了踢旁边还在瞪着眼和前排姑娘“深情”凝视的胖子,示意自己要出去。
  “肖统,我给你介绍两个牛逼的导演和编剧,咱们先拍MV,然后再录歌怎么样?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给你找一个专业水准级别的乐团给罗姐配乐。”孙韶在话筒里低声道。
  肖统那边隔了一会,像是无语的样子,然后才道:“牛逼的导演和编剧谁找不到啊,问题是你没钱没权没关系,你请得动人家吗?”
  孙韶便道:“我这个和别人不一样,这导演和编剧是牛逼,但是,人不出名,不但价位不高,也许过了这茬儿,以后人家还会把你当成慧眼识英雄的伯乐呢。”
  肖统将信将疑,“你到底要给我找谁?你说个名字,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孙韶道:“编剧你肯定不认识,但是导演也许你听过,刘勤,熟不?”
  “刘勤?”肖统重复了一遍,“是挺熟,我想想啊……我去!你甩我玩呢是吧,他不是前两年拍什么“生与乐”主题的那个平面艺术照片的摄影师吗?你让一拍照片的给我来拍MV?”
  孙韶腹诽,人家确实是拍平面艺术照片的,但是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学导演出身的,只是因为毕业前夕,他发现自己做模特的女友劈腿了,劈腿对象就是跟她经常合作,给她拍照的那个摄影师。
  人家艺术家嘛,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同,女友劈腿这种事,在多半男人看来都是一件绿云罩顶怒不可谒的事,但是人家硬是将这解读成:他比你更能表现美的存在,一瞬间能凝聚住刹那生命,所以我选择了他。
  所以刘勤在毕业前夕,扔掉了自己学了四年,并一直被导师看好的专业,捧起了相机,玩起了拍摄,不过拍来拍去,一直都是拍得静物,从不抓拍动态的东西,尤其是人,就是你说愿意摆个造型僵硬二十分钟给他找角度拍,人都不乐意拍。
  因为他的这个怪癖,同时也因为他照片寓意里那种张扬的,来自自然界种种静物与景物的内在生命张力。三五年下来,刘勤在摄影界倒也小有名气起来,渐渐地,众人也几乎都不记得刘勤其实是学导演出身的了。
  孙韶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曾经接触过刘勤,也看到过他的访谈,而当时,刘勤可并不是一个摄影师,而是一个以拍微电影、广告和各种剧情类MV出名的大导演。
  但这一切,都要等到刘勤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一组人物时开始,他才会重新拾起导演的身份,也是那时,孙韶透过刘勤这个人,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赋和运数。
  一个真正有天赋的人,是不管他离开多久,那些天赋都不会消失,只是暂时被隐藏,而当他真的需要用的时候,这些天赋就会豁然迸发出来,成就一代人物。
  那第一个被拍摄的人物……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大冬天的早上,喧闹的菜市里,一个母亲,抱着自己不满周岁的孩子,一边将孩子搂在自己怀里,时刻小心他是否冻着饿着或冷着,一边照看着自己的菜摊子。
  镜头里的特写是她自己的手,一只手时刻紧紧抱着孩子,一只手将装在袋子里的菜递到镜头前,那双手,那双手满布冻疮,红彤彤,又肥大又粗糙,但脸上的笑容却像一边抱着全世界,又一边递出了全世界。
  刘勤当时为这张照片命名就是《手里的世界》。
  “你可以先去查一查刘勤,看看刘勤当年到底是学什么的,我记得他在学校里应该也是有作品的,你先查,等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咱们再说其他。”孙韶说着,把电话给掐掉了。
  回教室上完了课,他便跐溜回小公寓,趁着肖统和罗美玲都很忙没时间打扰他的这段时间,他终于和易辉把楼上的花园给捯饬了出来,现在,一回家,只要天气好,他基本就抱着手提电脑上顶楼的木桌木椅处休闲或者创作。
  这回,他夹着电脑跑上去,却既不是为了创作,也不是为了休闲,而是刷刷地在键盘上打入了刘勤两个字。
  虽然,他跟肖统说得信誓旦旦,好像肖统只要一确定导演就用刘勤,自己就能把人给找来似的,但是实际上,他连刘勤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他才是要厚着脸皮上门去拉拢关系的人。
  刘勤两个字才一输进去,就刷刷弹出好几页信息,他快速跳读着,终于在一篇近期的摄影界的新闻报道里看到了这个人的影子。
  他瞄了一眼照片,确实是刘勤,然后迅速浏览起消息。
  嘿,这一看,孙韶就乐了。
  什么叫天意,这就叫天意,他才想着怎么去找人家,人家就自送上门来了——刘勤下一周要在H市办影展,同时会到H市的各处去采风。
  当下,孙韶将能和刘勤搭上的方案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再根据他对刘勤浅显的一些了解,敲定了方案后,他才敲了个电话给阿船,让把大家召集起来,他有事说。
  地点约在了他们往常训练的那个小红房子里,孙韶看人到齐了,掐头去尾,只把和五感有关的核心事情一说,几人当场就跃跃欲试,这是个机会,傻子都能看出来。
  但紧接着,孙韶一桶水又浇熄了众人的热情:“但是,想说服肖统用五感,还是有点难,说实话,我们乐队最近确实一直走上坡路,但离真正给人做配乐的专业水准,还是有点差距的。”
  孙韶看众人的神色,轻轻一抿嘴,又道:“不过,我已经争取了一个月时间,一个月,能练到差不多水准,咱就能上。多得不练,只练基本指法,和罗姐要唱的那首歌。练到吐,只要最后不死,这首歌的水准起码能上去,我们现在能拼得也就是这个了。练不练,看你们了。”
  众人相视一眼,最后异口同声道:“练。”
  “好。”孙韶笑眯眯地转头看阿船,“内什么,阿船,你记得去梁城经理那里请假哈……”
  “又我去……他会宰了我的。”阿船抱着脑袋哀嚎。
  时间一日日过,孙韶又忙碌了起来,他虽然不用跟五感的众人一起练,但好歹,他是几人中水准最高的,时不时还是可以去监督指导,顺带传达一下自己当初练习时克服艰难期的经验。
  这期间,梁城偷偷摸摸找了阿船几次,虽然阿船也很不好意思,但是比较来比较去,人情终归没有梦想重要不是,他还是坚拒了梁城。梁城虽有些不快,但是,也是人精惯了的,总归不会强人所难,再者,人家几个小孩儿,终归是在做正事,也不是说,就拒绝了自己,跑到其他地儿去唱夜场了。
  众人练同一首歌练了不到三天,就已经出现了第一个倦怠期,但还没等孙韶来给打鸡血,他们又自己充满了能量站了起来,原因无他,范旭阳在全国的中国男声比赛上,顺利晋级到十强了,在和评委交流时,范旭阳很煽情地在电视前对五感的众人说了一句话,“兄弟们,我在努力。”
  当下,五感的众人就差没有热泪盈眶,只有孙韶伸手在口袋里摩挲着手机抿嘴笑,看来这一支鸡血应该能撑更久的时间。
  与此同时,刘勤抵达H市的日子也到来,一早,孙韶就打扮得跟个专业狗仔似的,惹得跟他一起出门的易辉频频侧目,孙韶这段时间筹划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事到临头,看孙韶这副装扮,还是想笑。
  “咳咳……”易辉用拳头堵着嘴,将笑声化解掉,“小勺,事情一有不对记得机灵点,实在搞不定,就给我打电话,啊?”
  孙韶扣了扣脑袋上的鸭舌帽,又把领子前的围巾给拽一点起来,左右看了看,没好气地瞥易辉:“要不是刘勤品味奇特,喜好怪异,我会弄成这样?”
  易辉失笑,“是是是,我知道你做了大牺牲,晚上回来慰劳你,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拉过孙韶,避过他的帽檐,在他腮帮子上啃了一口,放他下车,让他自己进酒店——孙韶托易辉关系一早打听到的刘勤下榻的酒店。
 
   第四十五章

  孙韶在大厅里等了不多一会儿;就看到了刘勤,确切的说;是看到一个打扮跟他很相似的人;从上到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且还是通身诡异的黑色;黑衣黑裤黑衬衫,再加黑风衣;黑墨镜;脖子前面还折了个黑色的三角巾,遮了一张嘴。
  但只一眼,孙韶就知道是他。
  孙韶看对方黑漆漆又鬼祟祟地从电梯里出来;本来他的装扮就比自己更夸张,再加上他这么一副夸张怪异的行止,当下引得大厅里来往的人驻足凝视,刘勤被这阵眼光弄得差点蹿回电梯,直接跑到房间里去了。
  孙韶站在一旁悄悄扶额,突然不想上前了,这家伙可比当初他们初见时的“病情”严重的多了。
  孙韶的思想和理智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被脑子里“拐一个天才级导演,还是价位不高的天才级导演,然后为他们的歌争取更多的赢面”的想法给打败,他挠了挠脸颊,将帽子压低,墨镜带好,然后裹了裹身上的卡其色风衣,将围巾也拉起来,赶在刘勤跑回电梯前,施施然地从刘勤面前走过。
  顿时,刘勤身上的压力剧减,孙韶镇定地漠视所有由刘勤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等到孙韶走到十米开外后,大家又把视线重新挪回了刘勤身上。
  虽然孙韶也引人注目,但总得来看,格子休闲裤,白色T恤,轻便的男士围巾,再加个墨镜,虽然一看就知道好像有什么猫腻,但总得来说,还是比不过这位“放弃治疗“的同志啊。
  刘勤当下一个机灵,眼神往孙韶身上一移,眼珠子一转,快步就跟了上去。
  孙韶悄悄往后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等刘勤走到他身后两步左右的地方,周围或偷瞄或光明正大好奇的眼神也全部集中到了两人身上,孙韶故意停了下来,摘下眼镜,坦荡荡地朝周围扫视,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摸着鼻子收回视线,然后该走路的继续走路,该做事的继续做事。
  孙韶听到身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他勾起嘴角悄悄笑了一下,知道鱼儿上钩了,于是继续不动声色地往外走。
  出了门后,孙韶停下脚步,身后跟着的人也立即停下,甚至往后缩了好几步。
  孙韶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眼中藏着些许熟稔和怀念地道:“你把眼镜摘了,围兜摘了,外套脱了,抬头挺胸走,就没人看你了。”
  虽然看不到刘勤的神色,但通过他猛地抬头的动作,孙韶还是可以想象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他又往后退了两步,抱着一个大包摇摇头。
  孙韶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望天,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有“人群恐惧症”的怪胎,拿起相机和摄影机就会化身为凶神附身的黑煞神。
  “那你这是准备去哪?”孙韶故意做出无奈的样子。
  刘勤四外望了望周围来往的人群,还是摇头。
  孙韶其实知道他这是表示,要去没人的地方,但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不能表现的那么了解不是。
  孙韶看着他,挠挠脸颊,“你不会说话啊?”
  刘勤抬头看他,声音很清冷,又带着点不屑道:“……会……”
  看着他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孙韶逼迫拿出自己十二万分耐心,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初的刘勤,不是后来的那个刘勤,也不是举着相机或者摄影机的刘勤,所以,要谅解,要谅解,千万别抽他耳光子。
  孙韶对刘勤露出和煦的笑容,“那你是怕人啊?”
  刘勤连连点头。
  孙韶笑得嘴角差点抽搐,“为什么?”
  “……”刘勤抬头看了孙韶一眼,虽然依旧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孙韶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
  “哦,那你是讨厌人了。”孙韶只好自说自话地接口。
  对面的刘勤倒像是诧异孙韶能说出这个答案似的,他依旧不太搭理孙韶,孙韶只好自己再接再厉,从来都只有求人的,抱着目的的那个是装孙子的不是,“那你怎么还愿意跟我出来?我也是人。”
  刘勤抬头看看孙韶,毫不犹豫地道:“因为你也很怪,跟着你……比较好。”
  言下之意,你这打扮也是个忘记吃药的,指不定咱们是同一个种族的,那啥,动物不都是找同种族的一起群居吗?
  孙韶按按额头,笑着安慰自己:以后会好的,以后会好的,反正,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拐人。
  于是孙韶拿出自己上能招揽毒蛇猛兽下能抚慰伤痛弱小的笑容,一边在前面漫无目的的走,一边照顾着刘勤的心情,话倒说得很少,但是一整天下来,孙韶基本什么正事都没干,就带着刘勤满H市地找各种静物和景物去拍照了。
  孙韶选择的地方,其实是刻意挑选过的,上午是H市保存尚为完整的一处5A级景区,下午孙韶则带着刘勤跑到了H市上世纪遗留下来,至今未拆迁的一处老城区。
  他这两天特地翻看了刘勤往日的所有主题的摄影作品,也算做足了功课。他发现,刘勤照片里的东西,除了自然界的东西,其实也涉及到人类文明里的聚居地,有各种古老的村落,也有青石小道的古镇,更有那些即将面临拆除的老城区。
  但是,让孙韶叹为观止的是,在这种明明应该充满人群的地方,刘勤硬是拍出了不带人的照片,只余那些房屋、树木和篱笆里探出来的花草在镜头里。
  虽然,刘勤给这些照片都取了生机勃勃的名字,甚至照片的布局意境也都很好,但是孙韶还是从中看出一些悲凉。
  没有人说,这种地方必须要有人去做照片里主角,但是,比起刘勤拍出的那些纯自然界里生机勃发的照片,这些照片显然猜更能体现刘勤深埋在心里的东西。
  音乐与照片,确实差得很远,上辈子孙韶不懂,也不会去想这些问题,但是现在,孙韶知道,音乐与照片是有界限的,但是,艺术和人心往往是想通的。
  于是,孙韶特地挑了下午三点以后,带着刘勤跑到自己生活的那片老城区,先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在那里晃了一个多小时后,孙韶不动声色地将刘勤往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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