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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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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没有张眼,脸上却是笑开了,他伸出手搂上朝钼的脖子,把他结结实实拉到自己身上。然后向后挪了挪,给他让出一块地方,开口说了句:“很困。”就接着不动了。
朝钼就在他很快就平稳和缓地呼吸声中,就着那个别扭的姿势,别扭地穿着衣服,别扭地半失眠地,睡了别扭的一晚。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可是某只“闹钟”还是准时准点地提供了免费叫醒服务。
朝钼还没完全睡实,一条黏糊糊的东西就在他脸上拖来拖去,湿漉漉的,一片大雾气和“斯斯哈哈”的奇怪水汽扑在脸上,拨开又回来,拨开又回来,偶尔还被什么扎扎的东西刺一下。
WTF?真是噩梦!他困得睁不开眼睛,心烦意乱地直接下意识用手去抓,就摸到毛茸茸的……软乎乎的……
“小!外!八!”
他压着嗓子吼它,回头看一眼岑愿还睡得好好的。当机立断提起它的狗腿把它丢出去,用手在卧室门口来回比划,表示那是“可移动范围”和“不可移动范围”的分界线:“说了不让进卧室!”
昨晚忘记关严卧室门的下场就是早上八点被叫起来迎接阳光,朝钼认命地给它补狗粮,小外八逢喂必吃埋头吭哧,一人一狗相对无言。
儿子吃完了神清气爽,绕着他爹要求出门玩。朝钼想一想,确实憋了他很多天了,就拍拍他的狗头:“等一下爸爸啊。”
他去洗漱好,随手做了两个勉强能看的三明治,倒了牛奶,把另一份放在纸袋里封好。带着儿子出门。小外八很聪明,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早已经用不着小狗链了。在小区院子里欢实地东钻西翻,去找许久未见的朋友,扔下朝钼一个人远远看着它。
不一会儿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牵着一只小贵宾犬跑过去,小外八回头瞧见,伸出舌头兴奋地左右跳了几下,直接一个“狗抱”扑上去压倒了小女孩。朝钼看他们玩得开心,又怕闹得没分寸了,就想还是过去看看吧。
一个老奶奶笑呵呵地站到他身边:“不用去看了,他们也熟得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老人家精神矍铄,面容和蔼,同住一个小区,朝钼遇到过几次。他礼貌地和老人询问:“我记得小外八我们出来散步的时候没见过您。”
老太太更乐了,看着草坪上吵闹的孩子说:“那肯定是你不在的时候它偷偷跑出来了。”
“?!”朝钼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那边小女孩倒是拉着小碎花裙失望的跑过来,和奶奶说时间好像到了。
“哟,你什么时候这么自觉,竟然记得上钢琴课的时间了?”奶奶笑着问她。
小女孩指指身后的小外八,嘴巴使劲鼓起来:“是小外八提醒我的,它可聪明了,记得时间了就老是在这个时候顶我,提醒我去上课。”而后回头抱住跟过来的小外八的头,揪着它的耳朵,装作生气的样子问:“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啊!”
小外八耍流氓地拱了她一下,伸出舌头舔她的脸,她就痒痒地直笑,朝奶奶身后躲。老太太看着不早了,就告别了朝钼,牵着小孙女回去了。
朝钼就蹲下来,日常拍狗头:“说!你什么时候偷跑出来认识的人家?”
问半天问不出个屁来。
回去的时候岑愿已经起床吃过早饭了,又是老样子,趴在沙发上塞着耳机,抱着电脑看。
朝钼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我要出门了,最近一个月可能还是没有周末和休假,公司录音室两头跑。”
岑愿看了他一眼,继续敲电脑,没给回应。朝钼习惯地理解为默认,自己换衣服,穿外套,去玄关穿鞋前岑愿叫住他,摘了耳机合上笔记本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见朝钼一脸不明所以,接着说:“我未来两周左右都没什么忙事儿,一个人多无聊,我就去你录音室呆着。”
朝钼瞄了一眼被遗留在沙发上的笔记本,回想自己的地位远不如它的漫长过往,忍不住问出口:“你一个人会无聊?”
岑愿用诚恳的眼神表示“我说会就是会”。
这是岑愿第一次主动要求进到朝钼的圈子里。之前唯一一次接触,大概也就是两个人确定关系的那次聚会。后来朝钼不是没问过,但是岑愿不大喜欢交际,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半生不熟需要曲意逢迎的人堆。朝钼无论公司里还是玩音乐的朋友,都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岑愿不喜欢,他也不勉强,甚至于自己都不常进出夜店酒吧了。而岑愿,他表示私以为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于沛昀以外,和同学的关系还不如和老师关系的好。所以两个人从没私下正式融入过彼此的地方。
朝钼带着岑愿拉开录音室的门的时候,大家形形□□而又统一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先窜上来的还是那两个原本陷在泡面里不能自拔的知情者同学,朝钼不放心地看着岑愿被他们一人架住一边拖进去。刚开口解释说自己要去拿一个资料,等一下要迟一点过来,就被嫌弃地扬着手要求快点避让。
关上门的时候他还是很犹豫,想象刚才岑愿被弄成夹心饼干一样的光景,他扶额。僵硬了一秒钟又一次拉开了门,竟然看见三个人和和乐乐的场面,岑愿还给他一个笑:“你快走吧,赶不回来记得自己吃饭。拜拜~”
他表示见了鬼了,只好郁闷地去公司接受工作狂小助理的压榨。
录音室的格局是一组两室的套间装修成的,外间做临时办公兼休息间,里间是录音房,虽是两室,空间很大,外间的大部分被他们改造成了很多半封闭的隔间方便各自专心处理各自的事情。
这里所在的大楼地点尤其好,是朝钼从熟人的手下租来的,交通方便,周围吃喝玩乐的地点无一不全。
笙添他们接了几首新词曲,一群人也忙得如火如荼。岑愿来了也算一份人力,许潘一心认定这是自家人,一点也不和他客气,拉着岑愿和屋子里的人一一介绍了一番,就乐呵呵地招呼他过去帮忙,然后自个儿就去加班了。
“嘿,你将就他点儿,胖子就这样,拿你当自己人了就不客气。”笙添小声说。
岑愿颔首微笑,表示看得出来。
助理三儿和几个PV师、绘手都是朋友,大家私交甚好,志趣相投,就经常出没这里。或者聊天喝咖啡,或者在多半乱七八糟的格子间里找出一个地方来做各自的事。和窝在家里死宅不太一样的是,这里与他们而言也是灵感交集的迸发地。
咖啡、泡面,直接堆在门侧的柜子里,却杂而不乱。岑愿的处女座神经意外地对这种环境并不反感。他接了一个干音,稍微整理出一圈地方,坐下去先听。工作室里设备齐全,虽然许久不做有些手生,但是不妨碍他很快上手,和周围的工作融成一片。
他刚才到的时候时间本也不早了。现在临近深秋,天黑得有些快,七点左右外面就一派暗色。
岑愿坐在窗边,路灯准时地“啪”地一声齐齐亮起,辉煌明亮。朝钼也在这个时候推开门,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打了个喷嚏。几个人伸长脖子叫他,他还没来得及应,胖子就“Bia叽”地从后面出现,一整坨地黏在他身上,嚷嚷说着要放假。
朝钼对这个过几天上演一遍的“胖猴子求放假”节目装瞎,甩开他不动声色地朝岑愿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他:
“外边有点冷。”
岑愿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风衣,把外套递还他:“我穿这个就好了。别随便脱衣服,病了我可不想照顾你。”
不想照顾……在外奔波一天听见这样的话,朝钼表示痛心。
他撑着椅背低头,看一眼岑愿一下午的成果,想到他一直坐在这里干这个,还是说:“如果累就别做了,放假还来找罪受。”
“没关系,做起来还不错。”
胖子竖着耳朵站在背后偷听,见这边的话题从秀恩爱的方向上转开了,忙不迭地探过头来插嘴:“就是就是,人家岑愿愿意你就别管了,先前还把人藏起来了。他修的音多好啊。不带你这样护短的,小气鬼。”
朝钼扭头给他瞪他一眼,笑着启唇,无声地表示“你、再、也、别、想、放、假、了!”然后回头招呼大家一起吃饭。笙添闻言,一拍许潘石化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座位穿衣围丝巾收包包,然后挤到岑愿和朝钼中间,拍拍岑愿的肩头:“小帅哥我们一起走吧。”。说完边推着岑愿向外走边问朝钼去哪家吃。
朝钼工作一天没有得到一点温暖,当下手边的人还被抢了:)有点想打人。在众人面前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拉着脸和胖子一起走在后面。
他拉着的脸并没有带来什么不同,岑愿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从善如流地和笙添一起下了楼。
而后半个月里的每一天,朝钼下班回来都要忍受“吃饭的时候笙添和胖子夹在他和岑愿中间”这样莫大的挑衅!问题是岑愿每天晚上回家后都一副这没什么呀的表情,嘴角微翘地看着他,像在笑话他吃醋吃得幼稚!
:(明明每天还都是自己请客好吗!
令人发指!
而且因为岑愿没时间回家做饭了,朝钼在外吃了几顿,骤然觉得外面的饭特别难吃,一味的重油重盐,他感觉自己胃里积了一坨味精。
:(也没有了家常菜和热汤的待遇,他表示很孤单!比狗粮充足的小外八孤单一百倍!
丧心病狂!
而且每天晚上岑愿都睡得无比早,逗完小外八就拉着被子迷迷糊糊嘟嘟囔囔地说修音好累,却又死活不愿在家里休息!抱着亲一下都要被推开,简直像在少林寺清修!
:(成天让人看的着吃不着很好玩吗?忍耐很伤身好吗!
惨绝人寰!
灭绝人性!
……朝钼搜刮完肚子里的成语,开始自暴自弃。
无理取闹!
毛骨悚然!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可是内心的控诉结束,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这天笙添叫着要去吃一家新开的日料,岑愿点点头,表示无所谓,朝钼也就随了她。结果到了店里坐下,朝钼简直要炸!
这家新店主打情侣套桌,店内装潢很有特色,粉白的桌面从两侧木色的枝干型贴墙支架上延伸出来,取餐方式沿用的却是旋转寿司的设计,由枝干上的轨道提供。
店面四周和中间设计的横断是用餐桌,每两桌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樱花主题的装饰物用于遮断,以便给情侣提供安逸隐蔽的用餐环境。
果真风雅……
只要……只要对面的人不是许潘,而岑愿对面的人不是笙添。
好在没有什么服务员过来打扰,不然朝钼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败在大口吃八方的许胖子手里了。
这边桌上,笙添想象着朝钼抓狂的样子正觉得好笑,眼看岑愿在认真地挑寿司,夹放在中间共用的碟子上。
她干脆直接地提起话题:“唔……岑愿,你是……真的喜欢朝钼吧?”
岑愿听见这话擦了擦手,摆好筷子,抬起眼看着她,唇边有点不明的意味:“终于问了呢。”
笙添能言善道的本能有些卡壳:“我这样问或许很奇怪,还不止第一次了。可是他看起来太没安全感了。”她看一眼岑愿,又低头拨弄着盘子里的寿司,接着说:
“你应该知道吧,他以前……有过很多女朋友,呃,但是,现在别说前女友,即使女性朋友,他也能避则避,平时常玩的夜店也没再去过。这一点,从来没有过,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他自己倒是自然的很。”
“他前段时间还每天跑去买外卖回去伪装成自己做的饭,还跟人家点菜,说这个少放盐那个不要葱,也是够傻的。”
“你别误会,他不是会把你们的私事儿说出来的人,是当时时间很紧,让我们帮着试了很多家店的口味和卫生。”
“他最近工作多,就推了好几首歌,YY也很久不去了。这些日子以来都不像原来那样成天没日没夜地两头忙,游荡在外面,争取每天都晚上回家。”
“哦……他还试着把烟戒了,你不在的时候也忍着不抽,口香糖买了一抽屉。我问他的时候他没说为什么,我猜可能是你不喜欢。”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我知道的当然不全,你能感受到的更多。”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看见他遇到你,我也很高兴。所以我希望你知道全部,他对你好的全部。”
岑愿靠在樱花白的镂空双人椅上,垂着眼静静听着。
——他对你好的全部。
笙添继续道:
“其实换句话说,他这样我很替他爸妈放心,他爸也管不了他,现在却终于有个人能治治他了。”
“他这次,好像真的是真心的,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问一问,你爱他吗?”
笙添自己都被自己说得紧张了,也觉得自己矫情,还有点多管闲事了。可是朝钼这些年风花雪月的性格,只怕自己都会不自觉避开最重要的事,不敢去问 。
岑愿夹给她一份鳗鱼樱花寿司,很认真地样子:“不能说呢。”
“恩?”笙添不解。
“不能说呢。”岑愿笑笑:“这种话,只能说给一个人听。”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昨晚抢了男神9。16的票大出血地激动,抱歉。
☆、极夜与永昼
朝钼觉得今天笙添意外地有眼力见,出了店门就把打着饱嗝正在搓肚子的胖子扯开,带着慈母般(?)的微笑目送岑愿他们两人坐进车里。
他觉得气氛万分诡异,可是岑愿明显心情好得跟个什么似的,花枝乱颤,搞得他想问发生了什么,又问不出口。
“开车吧。”岑愿指着方向盘,抿了抿嘴,看他一脸茫然,满眼戒备,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小虎牙,把脸偏过去笑起来。朝钼看着他的侧颜,那里看出和平时清瘦俊雅的样子不同的微微婴儿肥,下颌好看的线条柔软顺畅,要问出口的话就被默默吞了回去。
唔…色令智昏啊…
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融入夜色里。
“我不会为不在乎不喜欢的人做任何事。”岑愿先开了口。
“嗯?”
“那样显得很多余,我没兴趣。”
朝钼舔舔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等他说下去。
“可是我现在觉得,每天早晨从公寓去学校,然后中午考虑晚上做什么饭菜,饭后洗洗碗,去散步遛狗,嗯……还蛮有趣的。”
“所以……”朝钼觉得有点口干,指节用力,略微泛白,在颤抖。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现在就停在路边。
停下来,吻住身边那个人还在说话的嘴唇。告诉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这样,别这样……
这样是哪样呢?
他平静如水的语调中起的波澜太惹人着迷,朝钼觉得,简直受不了。
“所以……”岑愿侧脸去看朝钼紧绷的眉眼。
剑眉星目,还是那么好看。他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我觉得以后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想起来也还不错。”
朝钼没回答,他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两个人跌跌撞撞,推推搡搡地挤进家门。
小外八蹲守在门口摇头晃脑,可是它很快就发现根本没人能腾出手来哪怕拍拍它的脑袋。
它研究了半天,觉得好像是爸爸把妈妈压在门上欺负,所以冲上去咬住了朝钼的后衣角。
唇舌纠缠被第三者打断的时候朝钼本能地皱眉,岑愿却终于找到空间,问出了憋了半天的话:“你觉得呢?”
一个人表白多没意思,我也没有多少安全感啊。
所以你觉得呢?
朝钼的手抚上岑愿好看纤长的脖颈,在一侧摩擦打圈:“以后的日子?一直?我可以当一辈子吗?”
被制在门上的人微喘:“一辈子?你养我啊?”
“嗯,养你。”拇指转上染上颜色的薄唇,细细压过。
岑愿却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吃吃笑起来:“诶。”
朝钼心想他今天怎么这么爱笑,这个样子,叫自己怎么停下来。
身前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锁骨边烙下一个个吻。
岑愿笑完了,贴在朝钼耳边,把想到的话说完:“愿愿今年三岁了,爸爸养我,得给零花钱。”话毕还示意性地指指小外八。
那意思是你养我们,我们都是你儿子啊。
朝钼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都快被他气软了,狠狠掐了岑愿的腰侧,听见身下人又笑。
你三岁了,那爸爸现在当着一个儿子的面在对另一个儿子做什么?
朝钼不打算问出口,还指不定得到什么回答呢。他眯了眯眼,看着岑愿:想得这么多,看来精力太多用不完嘛,那就回房间继续。
拉拉扯扯进到房间的时候两个人都半裸,朝钼无视小外八委屈的小狗脸,把它挡在外面,伸手刚要开灯就被抓住了手腕。
“别开灯。”
刚才路上很暗,车上很暗,客厅很暗。一路浓稠的夜色给人平添了许多勇气,所以,别开灯。
朝钼发觉岑愿这种时候不喜欢光亮,唔,真害羞。
可是他似乎忘了那害羞仅限于光亮下,所以双双跌在柔软的床上时,岑愿一个反身把他压在身下,他脑内一片混沌地承受着突如其来的热烈的回吻。
“也别动。”岑愿笑。
朦胧的光晕勾勒出线条匀称的肩背,岑愿撑着他的胸口起来,密密认真地啃吻。
朝钼只来得及握住他的手臂,深深浅浅地喘息。
“我好像没有说过,”岑愿轻轻吻他一下,手指在他肌肤上游走,划过漂亮的肩,到腹:“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性感得不行。”
他按住朝钼试图抬起的手,落下又一个吻,依旧清浅:“我也没有说过…”他的手指流连在皮带上,缓缓摩擦朝钼的胯骨,滑到修长好看的双腿上:
“我每次看见你穿得整齐,其实都会浮想联翩……”
手指灵巧地活动,解开皮带的搭扣,岑愿跨坐到朝钼的大腿上,一手按住皮带一头一手利落地抽出来,甩到一边。
朝钼此刻喉头发紧,他握着岑愿的腰忍得辛苦,偏偏那人还不知死活地帮他脱着裤子。
他压抑出一声低吟,翻身把人压回去,捏捏岑愿的脸,在耳边提醒:“今天这样,可别指望随便求求我我就会停的。”
他抵着他身体交缠,两相热烈。心下还是微微叹息:
今天这样难得的深情主动…错过了还真是可惜呢。
所以愈加自我补偿性地,践行了自己的话。
第二天中午他推开房间门,端进去一碗粥,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别睡了,喝点粥。”
岑愿闭着眼哼哼,招苍蝇一样摇手,皱眉拒绝。
“不行。”朝钼把他拉回到头上的被子重新拽下来:“不吃会更不舒服的。”
“那是谁害的?”
“那是谁引的啊?”朝钼锲而不舍地躬身去抱他。
好不容易睁开眼,岑愿拖着小小的起床气撑起来,一脸不爽地看了一眼清粥小菜,无辣不欢的人立刻两脸不爽:
“不吃,没味道。”
“问题是你现在能吃辣?疼的地方不想好了?”
朝钼话才说完,感受到对面人脸上羞得的风云变幻,立马正色:
“好吧都怪我都怪我,那你好歹喝口粥,我给你上药。”
岑愿面上红得厉害,扭捏了一下说:“把粥和药放这,你出去,过会儿进来拿。”
唔……不管灯关了怎么样,还是害羞。朝钼边想着边关门出去。
半小时后进来,室内安静无声。喝光的粥碗和开封的药膏齐整地摆在桌上,床上的人合上被子又睡了。
是我不好。
朝钼低头,吻了吻梦中人微湿的鬢角,收拾东西再一次拉上门。
岑愿的自我放飞计划止步在大赛组委会的结果通知到来——国际联赛组的第一名,百分之九十的意料之中。
另外的百分之十的些微动摇来自校方前期的不满,是当初程菱直接把项目丢给两个博士生牵头的缘故,领导为此找他喝了好几次茶。
程菱在这个环节上在全国都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校长觉得他还是亲自上马来得放心,毕竟这次大赛每三年一届,每一个结果都会涉及学校口碑和软硬件测评。
校领导还觉得是不是因为程老要远渡重洋了,导致这个一向积极负责的老干部就不上心了。直到后来项目一路稳步走上去,岑愿和于沛昀也在合作校那边饱受赞誉,也就没了说头,随着他们师徒几个自己去做。
通知结果出来的那个晚上,岑愿被第一个电话吵醒以后就一直被淹没在各种电话邮件里,通知的、后续工作交代的、道贺的……在这普天同庆的气氛里,他认命地收了起床气,爬起来冲咖啡,准备熬夜。
他没穿鞋,朝钼家里大部分都铺了又厚又软的羊毛地垫,奶茶色的毛绒绒地贴在脚掌上,不冷还格外舒服。
厨房里没有垫子,朝钼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岑愿早就说过,他们家里啊,书房就是个摆设,两个人宁愿蜷在沙发上敲敲写写,也不会去那里好好坐着。
听见门响,朝钼抬头就见岑愿赤着脚抱着杯子,头发乱蓬蓬地朝厨房踏进去。他皱眉,陷在小外八柔软毛发里的手不自觉使力:
“穿鞋,你也不怕冷病了。”
趴在它爹腿边的小外八伸爪子拨开那只讨厌的手,捋一捋自己帅气的秀发,继续睡。
“不想穿,热死了。”在被窝里呆了一天,房间空调温度调的有点高,现在出来觉得全身火烧火燎的。岑愿脚刚落下,就觉得厨房的木地板凉得舒服,脚下的那片踩热了就挪开一点,换块地方继续站着凉脚。
啊~真是舒服得不行。
“含着,出去。”
朝钼打断了他的享受,把一支温度计塞到他嘴里,语气微微强硬,接手了打咖啡的工作。
“唔。”岑愿心里一动,倒是含紧了,乖乖听话地转身。拖着小碎步最后感受了一下地板的凉意,坐回了客厅。
他把朝钼摆着的文件拿起来看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出来。果然隔行如隔山啊,文学院高材生岑愿同学如是感叹道。
朝钼把两杯咖啡摆在小几上,把他的拖鞋从卧室拿出来放在边上。接着皱眉看一眼岑愿打开的笔记本:“今晚要熬夜?”说着边抽出他嘴里的温度计,继续皱眉。
37。9度,低烧。
“恩,比赛结果下来了,后边老多事了”岑愿抻直了身子,动手去把温度计掰过来看:“没怎么烧嘛,吃点药就好了,别老皱眉了哎哟,您老眉间纹都要出来啦。”
朝钼没搭腔,一边默默反思是不是昨晚太过分了把人弄发烧了,一边暗自腹诽那以后都只能吃一半了吗哦天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脑内小剧场满满都是戏的男人还是依言松了松眉头,转手拉过岑愿的笔记本看了看:
“这么多邮件,都要回吗?”
岑愿眨眨眼:“怎么,你帮我回啊?”
“恩,”谁晓得对面的人果真收起了桌上自己的的文档,打开平板放在他面前,“登上,我去给你拿药。”
岑嬷嬷忽然眼睛亮晶晶地上线:“真的啊?你别后悔,可多了,要回得千篇一律又推陈出新,还要体现我的文学素养,连复制粘贴都烦得很,为了你的身心健康着想,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的。”手上却飞快地登上自己的账号,哗哗哗标记要回的邮件。
朝钼很快拿药回来,端着一杯温水。
“考虑好了吗?”
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有点好笑,朝钼给面子地不揭穿他:“啰嗦…考虑好了。”
岑愿其实有点激动,这点满溢的温暖感来自他长久不去触及的地方,可是也不想细想是什么。
只是有个人和他背靠背盖着毯子,大晚上一起窝在沙发上,帮他解决问题,督促他吃药,给他续咖啡,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感受温度,在他起身去厕所的时候略带严厉地倪着眼叮嘱他穿鞋。
只是这样,岑愿就觉得一切都难以形容,甚至欢快地点着键盘,同意了一个赛后小采访。
朝钼看着发件方的备注名称,偶尔侧头问问对几个邮件的回复要不要特别一点。
“不用吧,你看着办就好了,我一般都很随便。”
“那干脆不用回了。”
“中华传统美德之礼貌你懂吗?”
朝钼的手放在触屏上,静静地看着新来的邮件提示,静了几秒:
“…不是很懂。”
——发件人:于沛昀。
某人心里默念了几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然后动手把这封邮件划过去。
回完最后几封客套礼貌的英文邮件,朝钼觉得终于从学生时代写作文的感觉中回味过来了。他回头把下巴搁在岑愿的肩上看他的界面,他在排接下来几周的工作表。
朝钼又凑过去一点:“不能把你自己的班排少一点?”
“不带这样假公济私的啊。”
“哦…”语气瞬间低沉下来。
岑愿偏头,两人的脸贴得很近,朝钼出声时贴着他的胸腔震动甚至都被放大到无限清晰,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太大了。
朝钼浑然不觉,看完科研室排班表闷闷地追问:“真的不行?”
他偷偷拉开点距离,伸手来挑朝钼的下颌:“这是要我耽于美色不问朝政啊?”
朝钼低垂了眼配合他,嘴带笑意:“皇上独宠我一人?”
岑愿楞了一下,微微诧异后简直要乐抽过去:“哈哈哈哈好啊,独宠你一人,绝不雨露均沾。”
他笑得咯咯咯直拍沙发,吓得小外八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准备换个地方睡觉。
身后的人抽身起来,为刚才莫名接上的角色扮演有点脸热,略带无奈地看他一眼,说:“排完来洗澡,还有,这里有几个你自己处理一下。”说罢把平板递过去,独自进了浴室。
岑愿开心完了把朝钼刚才换来的牛奶喝掉,划开平板,闪出程菱的回复页面。
回复模板留好一个,等他去添添写写。
“你爸爸真是贴心死啦!”岑愿边手下飞快打字边冲小外八说话。
狗脑袋动动算是回应他。
岑愿退出来,粗略看了一下,感叹了一下朝钼的效率和质量,手指轻巧滑下去。然后忽然停滞在一封尚未点开的邮件上,收信时间是四十分钟之前。
他抬头看向响着水声的浴室,心里几番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没办法,短,双撸
强迫症,第二天修补。
☆、传家宝和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我一直登不上晋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进来也切不进更新这个页面QAQ
所以屯了货也没法发出来,今天多出一点
岑愿后面两周的时间都排得很紧张,两个人又回到之前只有晚上才能见一面的状态。有时候岑愿排到晚上的班,一夜都不回来。
许潘和笙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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