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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命令我倒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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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少乾白了他一眼,“爷碰上你这蠢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说着敲开一块船板,从板子底下摸出一只手机,开开发现还有电,赶忙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那边一接通,他就骂骂咧咧道,“赶紧派人来接老子,你他妈给我派的什么搭档,蠢得跟猪一样。”
赵钰还以为他联络同伙,谁知道不一会儿海上却飞来一架直升机,他看着飞机上庄严硕大的警徽,满脸不可思议地被人拽上了悬梯。
两人刚刚爬进机舱,关向南就从副驾驶上摘下墨镜回过头来。
身边的人推开他,朝对方标标准准敬了一个军礼,“特案组马少乾,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谁也没想到已经颐养天年的姜家老爷子重出江湖,谁也没想到整个津江天翻地覆,谁也没想到姜姚两家的决战没有发生在八年前,而是发生在八年后。
姜潼轻轻推开重症监护室里密闭的玻璃门,看了眼很多天前显示屏上就只剩一条直线的心电监护仪和一动不动坐在床前的人,终于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百密一疏,君家小姐闹了一场,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敌人却在混乱之中,趁机在少爷的车上做了手脚。
他离开病房,回到走廊上,对等在那里的姜老爷子,慢慢摇了摇头。
姜富峋摆摆手,“别让人打扰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完结了,爱你们





第84章 那个他
姜城脑子里有一段从未跟任何人分享过的记忆,那段记忆里也有一个陈未,那是个人尽皆知的婊v子,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婊v子也有真心喜欢的人,那个人叫姜城。
“哟,姜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昆叔就不要折煞我这个晚辈了,姚爷什么时候到,两家合作总得拿出诚意来。”
“姚爷刚电话里说了,路上耽搁了,姜爷先坐下喝杯酒,看看节目,歇息片刻,姚爷马上就到。”
卡拉OK遍地开花,老姚家还守着旧时夜总会的场子,舞台上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青年,身段妖娆,舞姿放荡,饶是他对男人没兴趣,也被人撩拨得浑身燥热,“那是谁?”
姜潼在旁低声禀报,“回五爷,是姚老大的人,跟着他以前,在津江岸上也算是个红人,只要给钱,什么都能玩儿,爷感兴趣?”
不等他答话,舞台上的人似有所觉地回头朝他抛了媚眼,风骚地冲他做了个勾引挑衅的动作。
他突然改变主意,收回了口中否认的话,“去,问问这浪蹄子一晚上多少钱。”
台上的人结束表演走下舞台,姜潼应声上去询问,那人听罢,又意味不明地远远瞧了他一眼,而后甩下传话的人自顾自走去后台。
姜潼回来时一脸难色,“爷……”
“他说什么。”
“他说,津江岸上谁的生意他都做,只有姜五爷……免谈!”
不等他作声,姚震已经带人大笑着从外间走来,“姜爷面前也敢放肆,去把那个不懂规矩的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保镖依命把人押到跟前,姚震当着他的面,恶狠狠地扣住那人的后脑,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磕在他身前的茶几玻璃面上。
“姜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不?”
“我是姚爷的人,总得分清朋友和敌人。”
那人话音刚落,额头又“嘭”得一声被人叩在已经撞出裂纹的玻璃上。
“放屁!今晚一过,姜姚两家冰释前嫌,从此大家有钱一起赚,阿城你说是不是?”
“姚爷这么说,那是再好不过,这小子就饶了吧,姚爷有这样忠心的手下,应该高兴才是。”
“还不谢谢姜爷不杀之恩!”
……
“阿城,今晚能留下陪我吗?”
“三姐,我还有事要处理。”
“阿城,你非要我直说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
“三姐,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
“可我不缺什么亲弟弟!”
那晚从君家出来刚刚九点,“少爷,回去吗?”
“你们回去吧,车给我,我想出去走走。”
“那少爷你小心。”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君苒对他来说,显然不可能被当成是一件衣服来处置,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对方发生超出姐弟以外的其他关系,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我告你肇事逃逸!”
“你能把我腿放开了吗?我真逃逸还会自己从车里下来被你抱腿?”
第一眼他根本没认出坐在地上抱着他大腿不松的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就是那天晚上明目张胆对他说“免谈”的人。
对方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开那么快你还走神,换了别人,吓也被吓死了。”
“啰嗦什么,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医院就不用去了,赔我奶茶!”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几步远处果然有杯饮品打翻在地上,他不耐烦地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钞票,刚要往对方跟前递,那人就又气急败坏卧倒在地,重新抱住了他的腿,“不要你赔钱,就得陪我奶茶!”
他伸手揪住对方头上的毛线帽,想把人拽起来,谁知道刚握住帽顶的毛球,青年就发出一声痛呼,“哎哟喂,别碰,疼啊!”
他顺手把人帽子带下来,那人额前果然露出缠得厚厚的纱布。
对方捂着脑门眼泪汪汪疼得直咧嘴,“都说了别碰了,疼着呢。”
他看得直皱眉,“走吧,上医院,你这副衰样儿,我别把你撞出后遗症来。”
“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得么!”
许是他脸上的困惑神情暴露了他已经忘了这人的事实,对方见了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你不会没认出我来吧?你忘了,月亮湾夜总会你还对我一见钟情来着。”
“是你这个骚蹄子啊,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不管,反正今晚你是肇事者,赔我奶茶,赔两杯!”
“你脑袋都让人磕成那样了,还喝什么奶茶?”
“又不是毒v药,还能喝死啊,心里不甜还不许我嘴上甜甜么,快赔我,不赔不让你走,赔完我还得上夜校去呢。”
他瞥见脚下的自考教材和化学书,“干你这行还讲究学历?”
“干我这行怎么了?干我这行就不能进步了吗?我从前学习好着呢!”
他没问他为什么从前学习好,后来却不学了,因为就算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学习的概念。
……
“把钥匙拿出来!”
“不。”
那天他和姚震约好会面先谈合作,谈完再一道去参加世家大会,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为防意外发生,临了改变会面地点也是常事,他并未生疑,谁想到了地方却莫名其妙被人锁进了一间旧仓库。
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他掐着那人的脖子,怒气冲冲把他按在仓库铁门上,“谁指使你的?”
“当然……当然是姚老板。”
“知道我初掌家业,想让我失信于人?”
“反正就是杀了我,你今天也出不去。”
他本该杀了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手里的人瞪着两眼断气之前,他却突然松开了卡在对方脖子上的那只手。
那小子提前策划,早有预谋,仓库里有吃有喝,还备着扑克。于是他坐上家主后的第一次世家大会,姜家不仅前所未有地缺了席,他这个当家的还蹲在早就废弃的老货仓里,领着几个手下打了一天的纸牌。
后来他才知道,津江老氏族认为他年轻不足掌事,又加上姚家在旁煽动,正预备合伙吞并姜家,已经计划好了要在那天大会上动手。
……
“怎么又是你!”
趴在床边的人色眯眯地看着他,“拜托,你什么表情?要不是我,你就死了。”
他挣挣被死死拷在床上的手脚,“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起身把屁股压上床沿,侧躺在他身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胸口意有所指地画圈圈,“想睡你啊。”
“滚!”
“别生这么大气嘛,睡一觉又不会掉块肉。”
“你千万别把老子放开,否则弄不死你!”
对方神情夸张地把脸一垮,“好凶哦……我好怕。”
“你赶紧把老子放开!”
“你刚刚还说千万别把你放开……”
这当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更不是货仓之后他第一次被人捉弄,陈未救了他一命,他理所当然回报一份信任给他,可凭着这份信任,那小子却越加无法无天,只是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他费尽心思给自己设的一个又一个圈套,最终目的常常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睡一觉,头枕在他胸口,手搭在他腰上,连衣服都不脱就这么睡一觉。
……
“城哥,猜猜我是谁?”
“你这个骚货到底又他妈耍什么花样?”
“我没名没姓么?就那么两个字,脏得你说不出口么?”
“陈未你够了没有!”
“我是哪个未,城哥你知道吗?”
“……未来的未。”
“错了,是未必的未。”
他已经恼羞成怒,盖在眼睛上的那双手却还不拿开,“这他妈有区别?”
“当然有,凡事有未必,不一定人人有未来。”
“这话谁跟你说的?”
“我不告诉你。”
……
“医院?谁在医院?”
“名字好像叫陈未。”
医院电话打来,正是深夜,他揣着一肚子被人吵醒的起床气,“打错了,不认识。”
“是这样的,先生,伤者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手机里只存了您的电话,我们打过来问一下,您是否可以联系到他的家人。”
“……哪家医院?”
“津西路圣德医院。”
他并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会有他的号码,也不清楚他还有什么家人,他原本想叫手下人去料理一下,却最终还是亲自走了一趟。
小骚蹄子这一次好像真尝到了苦头,被人往死里玩了一通,玩完又往死里揍了一顿,理由让人哭笑不得,那个花钱买v春的,爽完了才发现让自己爽得不行的人一身是病,吓得当场就尿了裤子。
他在病房外面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走的,走的时候那小子还没醒,他心里没有半点同情,只有很多很多的困惑不解,眼前这个花花世界饿不死任何一个苟活的人,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谁都一样。
……
合作不成,那就顺理成章撕破脸,尽管明知两虎相争,只有公家最是得意,可他也好,姓姚的也好,都想坐这地下王国的头把交椅,自然谁都别无选择。
他在血雨腥风的江湖里,渐渐打磨出一家之主,一方枭雄应有的果决狠辣,那个小子虽然想起来仍旧时不时要在他眼前晃一晃,可越发是一副讨人厌的嘴脸,病好之后,他似乎不再做皮肉生意,反倒一夜之间成了姚震面前的红人。





第85章 给你唱小星星
后来听他安插在姚家的探子回报,才知道陈未不知在哪儿学到的制药的本事,能配纯度最好的冰,不必冒险从货源地高价买入成品,只要一个工作台就能源源不断给姚家供货,而姜家自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这小子被老对手压得抬不起头。
姚家占了这么大好处,眼红的当然大有人在,算那骚蹄子有本事,整个津江岸叫他一个人搅得地覆天翻。
他从来没去找过他,姜五爷拉不下这个脸,也不稀罕别人的摇钱树,只是姚家并没能风光太久,货是屯了不少,事却也没有少出,他不知道那其中到底有陈未几分功劳,只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又给人摆了一道。
“臭婊v子,你他妈敢骗老子!”
仰头跪在他脚下的人笑得又嚣张又得意,“对,我骗你,我又不是第一次骗你了。”
“贱货!那老怪物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扬手落下的耳光在那人脸上留下鲜红的指印,他起身正要调头抢时间,再赶去真正的交易地点,却被人一把抱住了腿,“别去……警察都在那里。”
他蹲下身,指掌重重扳起对方的下巴,“别他妈跟我说你是做卧底的。”
那人咧开淌血的嘴角又冲他笑,“像不像?”
他恨极地将对方的脑袋一把叩进湿冷的江泥里,“去死吧!”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陈未,或者说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陈未,那天姚震在码头遭到警方的围捕,上万斤的私货被公家悉数缴获,手下损失惨重,津门堂口几乎一夜溃亡。
“爷,姚家的地盘已经全都拿下了,名下所有产业,咱们的人也在陆续接手。”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等等,有没有陈未的消息?”
“我们抓到一个姚家走脱的喽啰,据他说,那个小子是姚老大亲手剁的,背叛姚老大的下场您也知道,更何况他还通警。”
那天夜里他辗转反侧,一直没能睡着,后半夜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叫门。
他起身打开卧室就看到黑漆漆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饶是他大胆,也被吓了一大跳。
来人站在门外战战兢兢地说,“城哥,你能让我进去吗?外面好黑,我害怕……”
他想起晚间才听说的事情,“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我不知道。”
他迟疑地伸出手,又心惊肉跳地后退了一步,“你他妈死了还阴魂不散?”
“城哥,你就让我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外面好黑,我好害怕。”
他架不住对方的苦苦哀求,就这么一时心软,被鬼缠上了,不仅缠上了,还缠得他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天师,你到底清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身道袍的中年男人掐指一算,面露不解,“恕我直言,从生辰八字来看,姜爷乃是世间少有的阎罗命相,至罡至阳,鬼怪阴秽,毋能近身,姜爷若说家中有鬼,那这鬼想必也是姜爷默许,才能留下。”
“可……他也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
对方从袖口取出一张符箓,“姜爷若觉困扰,这道符咒自可令那鬼怪烟消云散。”
他伸手接过,却又心怀犹豫,“什么叫……烟消云散?”
“姜爷不明白吗?”
“就没有别的办法?”
男人抚髯笑叹,“人鬼殊途,鬼怪哪有长留人世之理,姜爷若是于心不忍,也可静观其变,原身死后七七四十九日,那鬼自然会去他该去的地方。”
他的确于心不忍,也不是真的想要那人烟消云散,可陈未还是被他吓坏了。
“城哥,你拿的什么啊?”
“城哥,你别用它贴我,我不出来,再也不出来了!”
“我就呆在衣柜里,衣柜里还不行吗?我不在你眼前晃了,要不床底下,我我我……我躲床底下去,我求求你,城哥,我求求你!”
那道符最终被他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他也慢慢习惯清晨站在床前的恶鬼,午夜躺在床边的血人,穿衣时镜子里飘过的人头。
“你他妈为什么非缠着我呢?”
那只鬼一脸害羞,“我喜欢你啊,生前不能跟你在一起,死后当然要缠着你。”
“放屁!老子难道没给过你机会么?”
“你是天上的太阳,我是地上的烂泥,就算你给我机会,我祸害谁也不能祸害我最喜欢的人呐。”
……
“城哥,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想得美。”
“怎么不行啊,我又不用吃,不用喝,也不占地方,除了你,别人也瞧不见我,干嘛不能让我待着呢?”
“不方便。”
鬼特别委屈,“怎么就不方便了?”
“我要结婚了,家里藏只鬼,我怎么跟老婆孩子交代。”
鬼突然悲伤地哭了起来,“是君小姐吗?你要和她结婚吗?我……我知道了,我会走,我这就走。”
……
“你给我出来!”
“你去结你的婚吧,就当我不存在还不行吗?”
“你他妈在老子衣柜里藏上瘾了是吧?出来!”
鬼从衣柜里钻出来,哆哆嗦嗦扒在柜门后面,“干嘛呀?我可没钱给你随份子。”
“你出不出来?”
鬼老老实实飘到他跟前,垂头丧气道,“我真的有试过,我只要走出这栋房子,再多走一步,就又会莫名其妙回到你身边,我不是故意不走的,我哪儿也去不了。”
“走不了就算了,你爱呆就呆着吧。”
……
正如他所说,爱呆就呆着吧,那只鬼乐此不疲地每天围着他飘来荡去,可人鬼殊途,终归是这世间的秩序。
“城哥……救我……城哥我难受……”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城哥我不知道……”
“陈未,你知道你死了多久么?”
“有一……一个多月了应该。”
他想过就让这东西自生自灭去他该去的地方,可他听到那人高高兴兴对他讲,“没事,我是鬼,又不会生病,肯定一会儿就好了,城哥,我给你唱歌吧,唱小星星。”
……
“姜爷可知,此乃违背阴阳伦常之事。”
“我不听什么大道理,告诉我办法就行了。”
天师摇头叹息,“若姜爷执意为此,一来须寻得尸身,妥善安置,二来得定魂珠,可令魂魄凝聚不散,三来得阴阳结,则死亦同生。”
“什么意思?”
“姜爷先去寻找尸身,再寻到我说的另外两样东西,万事俱备,再说不迟。”
他原以为找尸体这件事最是不难办,可问到那只鬼,他却死活不肯说。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还记得你的身体在哪儿么!”
鬼缩在桌子下面抖成一团,“城哥……别问了……我求求你别问了!”
“别再考验我的耐性,我他妈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耗。”
那只鬼到最后也没吐出一个字,他只好自己派人去查,谁知道查出的真相却让他之后的很多个夜晚辗转反侧,不能阖眼。
姚震穷途末路,恨到了极点,丧心病狂竟活生生把人剁碎了投入寒江。
那小子不是姚家的人,也不是公家的人,他不声不响替他化解了许许多多的危机,也默默无闻为姜家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生出拥抱一个鬼魂的念头,他想把人叫到怀里,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忘了吧,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他从江中把那只旅行包打捞上来,里头碎骨烂肉一片狼藉,最好的入殓师也没能把东西一块不少地拼回原位,好在严冬水寒,袋子密封得也好,费了无数功夫,总算勉勉强强凑出一个人来。
他把血迹擦干净,连带那只鬼也不再一身血淋淋,只是肉身没办法再穿衣服,他只好叫人从商场里买了一件常见的大号卡通连体衣,把冰棺里的身体装起来。
说来也巧,后来他又在金家的拍卖会上,得到了定魂珠和阴阳结,从此他的家里,存放了一具不成形的尸体,他的身边,多了一只如影随形的鬼魂。
鬼魂揪着兜帽上毛绒绒的熊耳朵,“我是不是以后都只能穿这个了?”
“你不喜欢?”
“喜欢呐!多可爱,城哥城哥!你给我买套动物世界吧,我一天换一身!”
买当然可以买,只不过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心力把那具一碰就碎的尸体拿出来重新摆弄一次。
“我的天哪,好神奇,城哥我能碰到你了!是因为这个镯子吗?”
“一边儿玩去,别耽误我做事。”
“别嘛别嘛,让我多摸一会儿,多摸一会儿,你身上好暖,跟我想象的一样暖!”
趴在他背上的鬼魂很冷,很轻,却触感鲜明,真实存在。一切就这样发生,尽管他并不知道是错还是对。
“城哥,我的房租好像快到期了,你带我去把我的东西取回来吧,别让房东给我扔了。”
“你人都死了,还要什么东西。”
鬼魂不依不饶,“我就那么一点儿东西,求求你了,带我去拿回来吧。”
他实在架不住耳边的聒噪声,只好跟他去取。他按照鬼魂的指示找到闹市区那座破旧的公寓楼,“钥匙在哪儿?”
鬼魂指指门头,他伸手果然摸到一把落满灰尘的铜钥匙。
屋子小得只有一厅一卫,如他所说,东西的确很少。
“要拿什么?”
鬼魂又指指床头的保险柜,“在那里面,不过你得保证,拿出来你不能看。”
他听了不大高兴,于是转身要走,鬼魂忙喊 “诶诶诶,生什么气呀,给你看还不行吗?”
他走到柜子前面,“密码多少?”
鬼魂害羞地捂着脸,“这还用问,你生日。”





第86章 答应你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出生年月输进去,柜子果然打开了,但里头空得很,只藏着一个厚本子。
“是这个东西?”
鬼魂忙点头,“嗯,别的没什么了。”
他伸手把本子拿出来,手缝的笔记本样子很粗糙,封皮材质很结实,只是没裁好,纸页里掉出一张老照片,他弯腰捡起来,照片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鬼魂一脸骄傲,“这我妈,漂亮吧?”
他没说话,正要翻开本子把照片夹进去,鬼魂却一脸难为情地说,“一定要看吗?”
当然不是,他其实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也并不想冒犯对方的隐私,只是不太想搭理他。
“回家再看吧,好吗?”
回到家他就把这事给忘了,很多天以后是鬼魂自己扭扭捏捏非要他翻开看的。
那是一本日记,记着一段他久已忘却的时光,一段在另一个人眼中独属于他的纯真岁月。
“我救过你?”
鬼魂托着腮帮子坐在他身边,“对啊,我就知道你不记得,要不是你,我那天就被那帮要债的打死了。”
他从第一页往后翻,一页一页读着日记里夜夜纠结的小鬼,“我救你,你还报警抓我,幸好我忘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害怕嘛。”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看完内容,斜眼边上明显心虚的人,“你竟然还跟踪我?”
鬼魂连连摇头,“就公交车上那一次,还被你发现了!”
他完全没有印象,“我收拾你了?”
鬼魂激动不已,“没没没,你把我从车上揪下来,本来是想揍我的,但我那时候又瘦又小,你怕一巴掌把我打死了,警告我一通就走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虽然看起来凶,但外冷内热,心肠很好。”
他没对鬼魂的说辞发表意见,“走了大半夜,这么夸张?”
“哪里夸张啊,终点站本来就在郊区,离城很远的。”
他忍不住皱眉,“你不知道再坐回去么?”
“我没钱嘛。”
他一页一页继续往后看,脑海中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人的影子,“我跟你……一个学校的?”
鬼魂点头,“对啊。”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在最好的班,你在最差的班,而且你一个礼拜也来不了两天,尽在外面鬼混。”
“你怎么知道我鬼混去了?”
鬼魂朝他翻了个白眼,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这仿佛是一本只与他有关的记录,字里行间全是他的身影,伴随着那个身影的,是一段隐秘却炽热的感情,文字里只有快乐和欣喜,或者是真实的,或者是臆造的,无论如何,用鬼魂自己的话说,他一辈子的快乐都在里面,所以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不能弄丢它。
“中间为什么空了这么久?”
鬼魂朝自己的本子瞄了一眼,装傻充愣地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于是他也就没再追问,但那天夜里,一直在客厅睡沙发的鬼魂却溜进他卧室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城哥,中间空着的那些天,是因为那天夜里,我干完活儿回家路上……碰见一帮小流氓……我以为那次死定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我妈从前的一个相好路过救了我,于是我捡了一条命,却又欠下了大笔的医药费,那以后我就没再上学了,那个人是开旅馆拉皮条的,我好了之后他就介绍我去卖,反正也被流氓玩过了,卖就卖吧,后来你高中没念完就走了,我在宜城一直待到把债都还清才到津江来找你。”
“你确定你是来找我的?”
鬼魂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吃吃地笑,“我找你干嘛,找你的仇人还能帮你做点事。”
“自以为是,我根本不需要。”
“没关系,是我自己需要,要不是这个念头顶着我,我可能根本不会千里迢迢到这里,又或者早就已经死掉了。”
他不再问鬼魂关于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他从未参与,那些记忆也并不美好,纠缠过去毫无意义,更何况,那人说,做鬼比做人快乐得多。
姚家多方重创之下,一蹶难振,他的位子坐得却也并不轻松,没有了姚家这座挡箭牌,公家也渐渐开始集中力量打压姜家。
君苒最终还是进了姜家门,只不过却并没有成为他的妻子,他娶了一个姜家需要,也需要姜家的女人。
“选哪一套?”
鬼魂把脸扭到一边不想理他,“你跟别的女人结婚,让我给你选礼服,什么人哪你!”
“问你话,选哪一套?”
鬼魂气冲冲给他指了一套刚刚进门时还一连说了三遍“好丑”的蓝西装。
他上身试了之后,鬼魂更生气了,“什么嘛,根本就是衣服挑人!”
筹备婚礼的那些天鬼魂常常问他,女主人会不会住到这里来,他用不用藏回衣柜里,平时还能不能出来。
他在外面已经焦头烂额,当然没空理会家里叽叽歪歪的鬼,只是烦闷过后,又后知后觉,家里有个东西叽叽歪歪似乎也挺好。
他不信教,女方却是个基督徒,他当然无条件尊重对方的要求,把婚礼放在教堂举办。
神父站在讲坛上宣读誓词,他的左手站着昏昏欲睡的新娘,右手站着泫然欲泣的鬼。
那只鬼站在上帝面前,沮丧地对他说,“老天爷没有给我机会,如果我也能这么幸运地活着和你站在一起,我不要婚约,也不要假设,我会把你照顾得比谁都好,一辈子也不让你疾病缠身,我会努力赚钱,绝不会让你因为贫穷而困扰,细心呵护你的美貌,让你到老了也一样帅气逼人,更不会让你遭遇挫折,忍受失意,我爱你,尊敬你,保护你,做鬼也要缠着你。”
事后新娘子把他拽到一边,气急败坏地问,“你不会是来骗婚的吧,说好的做个样子,往后互不干涉,你那句‘我愿意’说得老娘简直心惊肉跳。”
他当然无从解释那一刻动情的原因,互不干涉的婚姻再方便不过,婚后两家依照约定,得到了各自需要的利益,他也仍旧带着缠着他不放的那只鬼,住在津北路上的私人别墅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日子并不平顺,他跟鬼魂也常常争吵,公家步步紧逼,生意越来越难做,老世家一个个倒台,他从父祖那里继承下来的东西越来越挨不住时代的变迁,鬼魂绞尽脑汁给他出主意,可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改头换面,无论对他还是对姜家来说,都比苦熬下去更加艰难。
那一年,他三十九岁,也是鬼魂跟着他的第十个年头,那年姜家祸不单行,先是他小叔姜启琰铤而走险,强行走货,后是他四叔五叔在港口被人暗杀,紧接着姜家在政界最强硬的关系被双规调查,公家的线人又翻出他六叔洗钱的罪证。
“新世纪的曙光已经降临,司法体系日趋完善,社会安全得以保障,违法犯罪纵使不能在短期内从人类社会中消亡,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法律的强力制约下,挑战国家与法律权威的恶徒终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正如新闻里不厌其烦吹嘘播报的那样,风雨百年的姜家仿佛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他从轰轰烈烈,走到日暮穷途,终于也到了带上镣铐,在笼中等死的一天。
鬼魂趴在他背上满怀敌意地瞪着监狱会客室里正准备做临刑访问的女主播,他伸手摸摸鬼魂的头,鬼魂看看他,又乖巧地松开狰狞凶恶的表情,缩回他背上。
“坐吧。”他还算客气地朝对面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他看到女人脸上惊愕不满的神情,却并没觉出有哪里不对。
鬼魂捂着他的耳朵低声说,“我的姜爷,这里是监狱,不是姜家堂口了,好歹有个囚犯的坐相,把二郎腿放下来。”
他在鬼魂的提醒下,只好把腿放下来,不很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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