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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殇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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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会害怕,但他怕的不是死,他怕的是寂寞,刻骨的寂寞。

那种感觉太冰冷,冷的让他无法坚持,无法面对。

其实他一直都不是个坚强的人,只不过,他表现的很坚强,一直很坚强。

那一日到底还是来临了。

那夜,无风,无月,亦无星。

无数训练有素的杀手潜入了逍遥山庄。

陆子筝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遥望着湖中的碧月亭,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到达那里了……

一切都无比的安静。

几乎所有能赶走的人都被他赶走了,现在的逍遥山庄真的很逍遥。

轻抚琴弦,琴声依旧,却多了几许尘世看破的忧伤。

“师父,你说的没错,忧伤确实是最毒的毒药……它会蚀人肺腑,它会让人无比软弱……”陆子筝喃喃自语。

当年,他曾开玩笑似的和他的琴师诸葛瑾说过,“你琴音中的忧伤真醉人!”诸葛瑾摇着头无奈的说,“忧伤可不是酒,它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药……”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陆子筝竟也品尝道此番滋味。

“公子,您的茶!”一个守卫端着茶进入了其中。

陆子筝轻轻勾起嘴角,这么快就来了么?陆子筝温和的说:“谢谢。”谢谢,谢谢你给我一个真正解脱的机会!

陆子筝拿起茶杯,茶,好香,是他最喜欢的庐山云雾!抚琴必饮茶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嘴唇碰触到温热的茶杯,好,居然是“人生醉”!小皇帝果然没有亏待他!

举杯……

“啪!”毫无征兆的茶杯居然就这样被别人的暗器打落。

陆子筝痞痞的一笑,嘲讽道:“还真有爱管闲事的!”

一身黑人的人儿一刀杀了守卫,然后身姿矫健的来到他面前,一把扯下了面纱,是舞魅!

“果真是恶毒的女人啊!他已经中了你的暗器,你又何必再补一刀呢?”陆子筝神色中带满了不满意,刻意的挑衅,仿佛只因为舞魅的出手就阻碍了他一生的幸福。

“你难道不知道茶里有毒么?”舞魅失去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知道啊!”陆子筝说的一脸无所谓。

“我真后悔救了你!”舞魅咬牙切齿的说。

“你的后悔没错!”陆子筝肯定的冲舞魅笑了一笑。

“陆子筝你疯了吗?你清醒清醒行不行?这世上没了谁都可以好好的,但你的命就只有一条,你去死,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舞魅恨铁不成钢的吼道。

陆子筝眉头一皱,显然是被激怒了,但还是摇了摇头生生摇掉了所有的怒意,“你根本就不能了解我的感受!我根本是个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的野种!”

“啪!”一个耳光毫无征兆地狠狠地甩在了陆子筝的脸上,陆子筝愣在了那里,尔后,竟然笑了,一直在笑,笑的浑身颤抖,笑的无法自抑!

“陆子筝,你够狠!好!算我舞魅错看了你!”舞魅转过身去,冷冷的说,“你不是想知道一切么?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希望你在得知了一切之后还死的如此安心!”

之后舞魅详细的将小夜与逍遥山庄之间的仇恨以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陆子筝。在几番欲言又止之后,坦言龙冉曦就是皇帝,自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都说了出来。最后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是小夜和宰相献计灭了你逍遥山庄,你的每一步小夜都是算计好了的!赤练的毒是会诱发散功,但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你散功会如此之快?那是因为小夜在得知你中了赤练的毒之后天天在你的食物中加少量相思草的药汁!这件事我起先并不知所以没能帮到你!”舞魅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最初连龙冉曦都不知道,小夜果然是心机深重!

“好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要怎么做随你!但我还是请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想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陆子筝,你就真的甘心如此么?”舞魅是好意,她想激起陆子筝的斗志,她想让陆子筝真正的显露出的自己的才华和龙冉曦、小夜斗一斗!那样,即使是真的败了,也败得心服口服无怨无悔!而不是这样,因为一点感情上的挫折就自己缴械投降,无比懦弱!

但很可惜,听完舞魅所有叙述后陆子筝的心已经被仇恨完全占据了。他恨小夜!是的,他恨小夜!是小夜一步步将他从陆尚身边逼离!是小夜逼的他走投无路亲手毁了逍遥山庄!是小夜!一切都是小夜的错!

他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做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就因为这个决定,他陷入了的罪恶深渊,尔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得到救赎!

当龙冉曦手下的人将逍遥山庄翻了数遍之后,终于在陆子筝房间中找到了一张写满字的纸条,龙冉曦彻底崩溃!不禁咬牙切齿数回!

纸条上书:小皇帝你听好了,不是你有本事灭我逍遥山庄,而是我这个天底下最伟大的庄主自己活够了!放心,我死了也不会劳累你费心安葬的,我一定会自己在死透之前跳入湖中葬身鱼腹!看到鱼儿的肠肠应该会比看到你那张据说是堪比不睁眼王八的脸好吧!介于这件事小皇帝你也没有任何用处,那么逍遥山庄的一个子儿我也不会留给你了!如不相信,就自己找吧!找吧!慢慢找吧!尽情的找吧!祝你,地老天荒!天荒地老!

(竹子自己补一句,这张纸条是写在陆子筝在湖边被舞魅所救之前)

罪恶沦陷

“小夜!”小夜在街上走着,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禁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果然是他!陆子筝!

“呵呵,这不是逍遥山庄的庄主若欢公子么?对,我倒是忘了,您现在可是天下最出名的丧、家、之、犬!”小夜讥笑道。

陆子筝没有表情,冷冷说道:“明日一早,清泉山上,你我的事做个了结!”说完转身离去。

小夜看着他的背影,诡异的笑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清泉山上

夏天的尾巴已经快要彻底的消失了,山上的清晨有些微微寒凉。

一身白衣的陆子筝一直背对着山路,精神时刻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心中默念着那致命的剑诀,他要确保只要听到任何声响,就能在第一时间抽出宝剑,竭尽最后的力量,一击致命。

他,必须杀了小夜,否则,死不瞑目!

果然,时间一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陆子筝回首,出剑。一道白光闪过,瞬间,来人倒在了地上。触目的鲜血一点点蔓延,甚至红了陆子筝的眼眶……

陆子筝慌乱的退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上的人一双灵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惊讶怀疑。

“小七,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陆子筝望着小七胸前绽放的红花,阵阵恶寒。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小夜么?为什么来的会是小七?为什么?陆子筝恨死自己的鲁莽,这一剑出手的太过狠绝,没有一丝反悔的机会!

“琉儿!”一听小夜说陆玄琉来到这单独见陆子筝就赶了过来的陆尚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所有的怔忡都被陆子筝这一剑打破!他跑上前来一把将陆玄琉抱在怀里,怀中的身子竟是那般的柔软无力!

“五哥……回家……”陆玄琉用尽最后的气力说出了这四个字,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陆子筝站立的方向。

至死,昨天晚上的那一幕陆玄琉最终也没来得及想通透。

昨晚,陆王府

“小夜,你说的是真的么?”陆玄琉一脸的激动。

小夜憨厚的笑了一下,“我骗你干什么啊?”

陆玄琉满意的点点头,由衷的说,“太好了,小夜,看来是五哥一直对你有偏见,你放心,见到五哥后,我一定替你说好话。谢谢你!”陆玄琉带着笑意转身要离去。

“陆玄琉……”小夜情不自禁的叫住了他。

“还有事么?”陆玄琉奇怪的转身。

“要不……”小夜犹豫了片刻,“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毕竟他是个杀人魔头!”小夜心虚的错开了陆玄琉的目光。

陆玄琉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厉声道,“什么杀人魔头?你从哪里听来的?他是我五哥!这次就算了,如果你以后再说像这样的话别怪我陆玄琉不客气!”……

他听到小夜说陆子筝在这他好开心,他天真的相信小夜,相信会在这里看到他的五哥,他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五哥回家……

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要命的一剑。

“小七!不,你不是小七!你是别人假扮的对不对?”陆子筝慌乱的来摸陆玄琉的脸。陆尚厌恶的用尽全力狠狠一掌便拍在陆子筝身上。

陆子筝原本就武功全失,一下子被震了出去不禁口吐鲜血。

他趴跪在地上挣扎着爬起,一点点爬向陆玄琉的身体。

双眼通红的陆尚放下陆玄琉一把将陆子筝掀翻在地,一下子拔出了自己的宝剑,直指着陆子筝的喉咙。

陆子筝抬头凝视自己的父亲,凝视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无限宠爱的男人。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久久的,默默的。一个内心挣扎,一个心如死灰!直到下人的来临直到陆子筝被绑的结结实实。陆尚再也不看向陆子筝抱起正在缓缓失去温度的陆玄琉,喃喃的说:“琉儿乖……父王带你回家……”

三年前

正在练剑的陆子筝看到自己师父鬼离出神,好奇地问道:“师父,您在想什么?”

“子筝,你知道什么样的剑最锋利么?”

“是用上佳的玄铁铸造的吧!”

鬼离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真正的宝剑是需要用鲜血浇灌的……而只有浸染过持剑之人亲人挚爱鲜血的宝剑才会锋利异常啊……”

“为什么?”陆子筝不解的问。

但鬼离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陆子筝的宝剑最终还是染上了亲人挚爱的鲜血,陆子筝终于懂了为何会最锋利,只因为,从此之后你每每拿起这把剑那种蚀心刻骨的痛都会让你恨不得立刻耗尽自己的生命!真的是最锋利啊,这把剑不仅伤人更是伤己!

泪,终是滑落!

无情折磨

陆王府中一片悲声。在北院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里,从柱子上延伸出的手腕粗的铁链紧紧锁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这里很安静,安静的令人绝望。

陆子筝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久久失神。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暖暖的。

陆子筝木然的从腰间抽出自己防身用的短剑,缓缓拔开,锋利的剑身折射出灼人的光。

“哐当”一声,剑鞘落地,陆子筝双手紧紧握住短剑,一下子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想死对么?”伴随着陆尚的怒喝,房门一下子开了,阳光照的眼睛生疼,陆子筝手中的短剑已然落地,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寻死觅活呢?

“好!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陆尚拿起地上的绳索折叠了两下,狠狠挥起,一下子便抽在了陆子筝的腿上。

陆子筝吃痛,缩了一下腿,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硬生生停住了躲避的动作。

还来不及消化那一下的疼痛,鞭子便如同雨点般落下。

陆子筝来不及呼痛,来不及体会,来不及躲避。

每一鞭都像刀子生生割在身体上,那种痛深入骨髓!

“你想死?是啊,你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陆尚咆哮着,“你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鞭子更加的凌厉。

陆子筝痛的厉害开始情不自禁的躲避,奈何陆尚的鞭子像是长了眼睛,每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红肿的痕迹。

陆尚眼睛通红,那样子就像是要将陆子筝生生吞下。

张伯在外面听着就觉得情况不对,焦急的转了几圈,等他听到了陆子筝发出了野兽般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撞开了房门。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陆子筝躺在血泊中,一身衣衫皆成了一条条的破布,全身鲜血染尽。颤抖着蜷缩着身子,随着每一下鞭子的落下发出小兽般的声声呜咽。

张伯一下子冲上前抱住了陆尚,声泪俱下,“求老爷饶他一命啊!求老爷饶他一命,不能再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

陆尚一下子扔下那浸满鲜血的鞭子,拂袖而去。

张伯无奈的摇头,该是怎样强烈的恨意才能用绳索把人打出这样的效果?

张伯心疼的看着地上血迹斑斑的孩子,那孩子仍在情不自禁的颤抖,却固执的不肯求饶。眉宇间满是人类出乎本能的惊慌。

张伯小心的安抚着他,为他处理伤口。此间一向怕痛的陆子筝只是紧锁着眉头,一声不吭。倒是张伯情不自禁的掉下了眼泪,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该怎样让这个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孩子好受一点!忍着心疼,为他处理好伤口,擦好伤药,终究只能是无奈离去。

门轻轻关上,阻隔了所有的阳光。

“为什么不是我……”一滴清泪终于顺着陆子筝的眼角慢慢淌落。

“五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五哥,别想了……五哥,你还有小七……还有小七……”小七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小七,你在哪里……”

夜半,陆王府

“子筝!”白修羽洛亦兮二人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陆子筝,月光下,陆子筝抱着双膝,修长的手指无力的低垂着,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平静,丝毫没有对他们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

白修羽和洛亦兮倒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陆子筝身上那狰狞的伤成功的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洛亦兮蹲下身子,轻轻碰触了一下陆子筝手腕上红肿的痕迹,轻轻开口,“他打的吗?”

陆子筝没有看向他们,眼睛依旧盯着窗户,白修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颗星星,很亮,很亮。

白修羽收回了目光,迅速的拿出钥匙打开了陆子筝身上的镣铐,“陆子筝,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这钥匙是从张伯那偷到的!”

铁链被拿除,白修羽拽了一下陆子筝的身体,一下子愣住了。

陆子筝没有动!甚至从始至终都未曾看向他们!

洛亦兮和白修羽面面相觑。

“陆子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吧!”白修羽耐心的劝说着

陆子筝没有动亦没有说话。

“子筝,你听我们说,你现在是杀了陆王爷的亲儿子!陆王爷他再念旧也不会放过你的!子筝,你好好想想……”洛亦兮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内心的话脱口而出。

这次,陆子筝笑了,洛亦兮有一刹那的错觉,觉得陆子筝的笑意中带满了决绝的味道。

“你们以为我陆王府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陆尚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修羽洛亦兮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去。

一瞬间,北院里灯火通明。

“陆伯伯……”洛亦兮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毕竟私闯陆王府他们做的确实不对。

但陆尚并不买账,冷冷的吩咐,“派人去通知南宫王爷和宰相大人,让他们来我陆王府领人!”

洛亦兮和白修羽惊慌的抬起了头。

“哼!”陆尚冷哼了一声,“南宫锦,你已经在外面玩的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至于你……”陆尚走到白修羽的面前,“我并不比南宫泓诺知道的少!”

这是洛亦兮第一次听人叫他“南宫锦”这个他“死后”才拥有的名字,一瞬间百感交加,愣在了那里。

白修羽更是无言以对的呆立在那里。

陆子筝重新被锁了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房门关上,隔断了他嘴唇蠕动出的那两个虚无缥缈的字“谢谢……”

一个时辰后,洛亦兮、白修羽二人分别被各自的父亲带了回去。临走时,陆尚还不忘冷冷的加了一句,“严加管教!”弄得南宫泓诺和古若霁尴尬之极。

曾经温情

“小夜,你要去哪里?”陆尚的声音冷冷的从小夜背后冒出,小夜不禁打了个寒颤。

“义父!”永远恭敬的态度。

陆尚冷冷的扫了一眼,居然是雪梨汤!

“这是?”陆尚疑惑的问。

“义父,我看您最近咳嗽的厉害所以……”小夜腼腆地笑着。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夜。

小夜被看得发毛,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端去书房吧,我会喝的!”陆尚在看到小夜烫的红肿的手的那一刻还是松了口气。

小夜惊喜的抬头,眼睛中的欣喜让陆尚不忍去看。

“好了,快去吧……”陆尚无力地支走了他,独自向北院走去。

被囚的那一天起,陆子筝就没想过会好过。他亦决定了无论陆尚怎样对他,他都不会离去不会躲避。这是他应该的,是他,害死了小七,害死了陆尚最爱的儿子小七……

陆尚来到陆子筝的房门外,正看到张伯叹着气端着食物出来。

“张伯,他不肯吃东西?”陆尚冷冷的问。

张伯一脸的为难,无须辩解,没法掩饰,手中端着的原封不动的食物说明了一切。

陆尚面色不善,也并不等张伯回答,只是冷冷的吩咐道:“叫四个家丁过来!”

“是!”张伯一脸的恐惧,难道王爷要打五王子不成,现在五王子被锁在王府里,上次打的伤还没好利落,只怕这次……“王爷,五少爷他……”

陆尚没理张伯,只是冷冷道:“把东西端进来!”

张伯不敢怠慢,急忙紧随着陆尚走了进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久久的坐在地上,蜷缩着瘦弱的身子,紧紧拥着自己的双膝,显得无比的孤单无助,一条粗粗的铁链紧紧锁在那白皙纤细的脚踝上,脚踝上那道道深深的红紫的淤痕看的让人不由得心疼,如墨的长发肆意的披散在身侧,仿佛没有看到来人般,曾经明媚的眼眸此时只剩下无边的空洞。

“为什么不吃东西?”陆尚低头凝视这他,冷冷的问。

他依旧低着头,“因为……咳咳……”一阵强烈的咳嗽掩盖了他那有气无力的话音。

陆尚也不管他,任由他咳了,苍白的脸微微泛起红潮,想必此时的肺亦应该如火焚烧吧。

张伯紧张的看着这对昔日亲密如今冰冷的父子,生怕一眨眼间会有什么不幸发生,尽管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幸他也无力阻止吧。

陆子筝痛苦的用手紧按着自己的胸口,待稍微平复了一点点,立刻努力地回答道:“没有胃口……”是的,他的胃中一片恶心,他真的不是故意耍性子,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耍性子?现在的他,不过是个阶下囚而矣,是眼前之人的敌人,是他折磨的对象,是害死他小儿子的罪魁祸首!他没有一刀杀了自己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就已经是仁慈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耍性子呢?

“没胃口?”陆尚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冰冷的让人绝望,“按住他,灌!”

陆子筝难以置信的抬头,陆尚那张冰冷的脸让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点点期翼。

他的精神世界已经全部倾塌,眼神越发的迷离。

他的思维越发的混乱他的心在疯狂的呐喊:不,他不是,这张冰冷的脸绝对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自己的父亲呢?爹,你离开了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带着子筝一起走呢?您不是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子筝的么?爹,子筝好想你……

四个守卫没有令陆尚失望,两人紧紧的按住了陆子筝的身体,其实根本就不用按,因为陆子筝根本就没有想要挣扎,现在的他什么都想不起。

被撬开的嘴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冰凉的稀粥就已经顺着食管滑下,那种可怕的异物感让陆子筝一下子挣脱掉了按着他的人,拼命的呕吐起来,吐得昏天暗地,吐得胃中灼痛不已,吐得口中一片凄苦,吐得眼中都有液体滴落。

“再灌!”陆尚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冷冷的命令。

守卫得到命令再次按住陆子筝,那些冰冷的异物再次顺着陆子筝的食道滑入胃中,陆子筝拼命忍着那要命的恶心,几次压住了翻上来的食物,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只是脸色已然苍白的无半点血色。静静的瘫软在那里。

陆尚拂袖而去,下人们收拾好他的呕吐物也跟躲避瘟神似的匆匆离去了。张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满眼疼惜,只是此时陆子筝早已感受不到半点温度了。

不可以哭,不是不想,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心疼!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泪还是滑落的这么猝不及防……

“子筝,为什么不吃饭呢?”朦胧中那个人一脸的温和。

“爹,子筝不想吃……”说的那般理所应当。

那个人一脸的微怒,“胡闹!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爹……”小声的撒娇,放肆的享受着那人的宠腻。

“真拿你没办法……”那个人无奈的摇头,宠溺的用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揉乱了他一头的乌发。

“爹……”瞪着眼,一脸的不满。

“好了,爹去叫厨子给你做些桂花糕吃好么?”那个人的眼角出现几条明显的细纹。

“好!”嘿嘿的笑着,一脸阴谋得逞后的喜悦。

“小馋猫!”那个人轻轻在他鼻尖一刮,转身离去……

那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远,陆子筝慌乱的睁大眼,用手去抓。

眼前一片冰冷。

手滑落,泪滑落,凝在眼角的泪点点滴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打在冰冷地板,凝成伤。

“爹,子筝不要桂花糕……子筝只要你……”

我愿逃离

话分两头,那边陆子筝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这边洛亦兮安静的被南宫泓诺带回。

还是去年的那辆马车,一样的场景,这是洛亦兮已经没有了去细心观察父亲的心情。

当初的情感已经不再,可惜再也无法挽回从前的爱。

风吹着两人酷似的脸颊,居然有种恍然隔世的神伤。

一路上,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维持着少有的平静。

进了南宫王府,南宫泓诺直接吩咐下人为洛亦兮准备好房间,还不忘补一句,“吃穿用度都比照王子!”

洛亦兮安静的接受了,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现在他的反抗绝对无效。

南宫泓诺吩咐完就要离去。

“王爷不是要严加管教么?”洛亦兮的声音传到南宫泓诺耳里。

南宫泓诺不禁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竟看到了洛亦兮的微笑,阳光下,笑的很暖和,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问父亲你想吃些什么一样。

南宫泓诺居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尔后刻意板着脸,生平第一次和自己的儿子开玩笑,“亏你还记得!南宫锦收拾好房间去祠堂等着!”

洛亦兮有一时间的怔忡,那个微笑,不应该属于自己!

南宫王府祠堂

洛亦兮很早便走了进去,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南宫泓诺。

等了好久南宫泓诺才缓缓走了进来,手里居然拎着两坛酒。

他安静的放下酒,点燃了三根香,冲着南宫家的各位先祖拜了拜。插好香,南宫泓诺递给洛亦兮三根香,但是洛亦兮却没有接。

“你当真要叛祖离宗么?”南宫泓诺的话音里有了一丝的冰冷。

“我没有资格……”

“本王说你有资格!去,上香!”南宫泓诺冷冷的命令。

洛亦兮低着头没有动。

南宫泓诺气的扬起了手,但看到洛亦兮一脸的落寞之后手却无论如何也挥不下来了,无奈的放下手,口中却不甘的责备道:“为人子弟太不懂事了!”

洛亦兮苦笑了一下,这次却没有选择沉默,“王爷,洛亦兮的心已经冷了!”

“冷了?”南宫泓诺第一次被自己的儿子拿话堵,心中自是气恼,“南宫锦,本王给你脸了是吧?惯得你如此不知所谓,不明事理!”

洛亦兮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王爷,我不是什么南宫锦,那个名字洛亦兮高攀不起!”

“啪!”一个耳光狠狠甩下。

南宫泓诺愤怒地瞪着洛亦兮,洛亦兮却笑了。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提醒着洛亦兮,提醒着他千万不要再交出自己的真心!

“王爷,打够了吗?没打够可以继续!如果您认为您的严加管教今天可以到此结束了,那么洛亦兮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洛亦兮的声音很是平静很是恭敬,却独独不带着感情,甚至连恨都没有!

南宫泓诺冷冷的挤出了一个字,“滚!”

“洛亦兮谢过王爷!”洛亦兮恭敬的施礼走了出去。

南宫泓诺望着桌子上的那两壶酒,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事情又会弄成这样,自己明明是来找儿子喝酒的,却不知怎么了,又起冲突,又把彼此逼到了不能原谅的死角。或许是自己真的不懂该如何去和儿子相处吧。

夜色深了,风有些凉了,原来那般火热的夏天仿佛一下子就要过去了,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南宫泓诺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凉亭中,还有多久?岁月匆匆,自己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呢?

想起曾经,曾经年少轻狂,自己陆尚、韩杰(先皇帝,龙冉曦的父亲)还有陆晴儿(陆尚的妹妹,南宫玉、南宫允生母)一起坐在山坡上看着蓝天白云。

晴儿在说,“天空好高,真不知道上面有些什么,那些白云好软,好想摸一摸……”

陆尚在说:“我陆尚一定要脱离我家那该死的老头子,然后美女如云,繁华如梦……啊,美好啊……”

韩杰在说:“我一定要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能像我们一样这么无忧无虑的看天空……”

自己在说:“我一定要让世人都记得我曾经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曾经的事恍若一梦,转瞬间,晴儿过世了,自己陷入了怨恨的深渊,陆尚家的老头子也过世了,陆尚好长一段时间痛苦的像是失去了灵魂,韩杰还来不及实现一切便匆匆离世了,丢下个狂傲不羁的小皇帝……

或许生活无论怎么变,都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又何必执着几许?只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失去的太多……

其实,纵观他们几人,又有哪个失去的不多呢?

陆晴儿失去了幸福,失去了安全感……

韩杰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爱的权利……

陆尚失去爱情,失去了曾经的洒脱……

自己……自己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最好的兄弟,一个儿子……

“王爷,不好了!”下人匆匆跑来禀告,“三王子他穿着夜行衣离开,被属下人以为是刺客,所以……”

“所以怎么了?”南宫泓诺焦急的问。

“属下该死!三王子被一箭射中,正中前胸,恐怕……”

南宫泓诺还没等他说完就匆匆向洛亦兮的房间跑去……

“御医,怎么样?锦儿他怎么样?”南宫泓诺一进屋就抓住御医紧张的问道。锦儿,南宫锦,这个名字他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此时叫来顺口无比,就好像一直存在了好久好久,原本就应该存在似的。

“回王爷,三王子他已经没事了……”御医的一句话让南宫泓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听完御医说了注意事项,南宫泓诺摆手遣走了所有的人。静静的来到洛亦兮的床前,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凝视着他苍白的小脸,时光又仿佛回到了那一天,自己亲手打断眼前之人的腿的那一天。

南宫泓诺细心地为他掩了掩被子,昏睡中的洛亦兮皱起眉头,喃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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