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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矿工也拔刀-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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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给我什么?破剑之术?”小高还是不懂,“什么叫破剑之术?”

“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剑法,也没有拆不断的剑,更没有不败的剑客。”

萧泪血说,“如果你用的兵器和招式适当,只要遇到使剑的人,你就能破其法拆其剑杀其人,这就叫破剑之术。”

他的声音仿佛也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二十年前,我将天下使剑的名家都视如蛇蝎猛兽,可是现在,我却将他们视如粪土。”萧泪血说,“现在他们在我眼中看来,都已不堪一击了。”

他忽然又问小高:“高渐飞,你的灵机还在不在?”

“好像还在。”

“那么你过来。”

“卓东来呢?”

“他可以等一等,我不会让他等多久的。”

卓东来看着小高走过去,非但没有阻拦,而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他很愿意等,等小高练成那种破剑之术。

可惜他一定练不成的,卓东来告诉自己:就算萧泪血真的有破剑之术,也绝不是短短片刻间就可以练得成的。

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许的确有种神秘而不可解释的关系存在,能够使他们的心灵沟通。

也许小高真的能用那一点灵机领会到破剑之术的奥秘。

卓东来虽然一直在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感到有一种巨大的压力。

因为他对萧泪血这个人一直都有种无法解释的恐惧,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能够克制他的能力———种已经被诸神诸魔祝福咀咒过的神秘能力,一种又玄妙又邪恶的能力。

萧泪血已经打开了他的箱子。

这时候天已亮了,旭日刚刚升起,东方的云堆中刚刚有一线阳光射出。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见“格、格、格、格”四声响音,萧泪血手里已经出现了一件神奇的武器。

自东方照射过来的第一线阳光,也就在这一瞬间,刚好照在这件武器上,使得它忽然闪起一种又玄妙又邪恶的光采。

没有人见过这种武器,也没有知道它究竟有什么巧妙之处。

可是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感觉到它那种奇妙而邪恶的力量。

卓东来的眼睛里忽然也发出了光。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心里忽然也有一点灵机触发,忽然间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十拿九稳的法子,绝对可以在瞬息间将高渐飞置于死地。

他的身体里忽然间就充满了信心和力量,一种他从来未曾有过的巨大力量,连他自己都被震撼。

这种感觉就好像忽然也有某种神灵带着对生命的咀咒降临到他身上,要借他的手,把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灭。

这口箱子里本来就好像锁着个勾魂夺命的恶鬼,只要箱子一开,就一定有一个人的性命会被夺走,也被锁入这口箱子里,万劫不复。

卓东来一向不信神鬼仙佛,可是他相信这件事,就正如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种人类无法解释的力量存在。

因为现在他自己已经感觉到这种力量。

萧泪血已经把手里的武器交给了小高。

“现在你不妨去吧,去把卓先生的命带回来。”他说,“这件武器至今还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以后恐怕也不会再出现了。”萧泪血的声音也像是来自幽冥的恶咒:“因为上天要我创出来这件武器,就是为了要用它来对付卓先生的,它出现的时候,就是卓先生的死期,不管它在谁的手里都一样,都一样能要他的命。”

密密的云层又遮住了阳光,连灯光也已熄灭,天色阴沉,杀机已动,连神鬼都无法挽回。

高渐飞已飞鸟般掠过来。

卓东来的眼睛针子般盯着他手里的武器,忽然大声把手里的“泪痕”向小高掷了过去。

“这是你的剑,我还给你。”

没有人能想得到他这一着,小高也想不到。

这柄剑已经跟随他多年,始终都在他身边,已经变成他生命中极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已经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已经和他的骨肉血脉结成一体。

所以他连想都没有想,就接下了这柄剑——用他握剑的手接下了这柄剑,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他这只手里本来已经握住了一件破剑的武器。

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已经完全没有思想,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因为一个有理性的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卓东来笑了。

现在小高又有剑了,可是破剑的武器却已经被他夺在手里。

他是个智慧极高的人,眼睛也比别人利,萧泪血说的话又太多了一点,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件形式构造都极奇特的武器看得很清楚,而且已经看出了这件武器确实有很多地方可以克制住对手的剑,甚至已经看出了运用它的方法。

无论他的对手是谁都一样。

只有萧泪血这样的人才能创出这样的武器,只有卓东来这佯的人才能把这么样一件事做得这么绝。

这两个看来完全不同的人,在某些方面意见却完全相同,就连思想都仿佛能互相沟通。

朱猛的脸色惨变。

他想不到小高会做出这么笨的事,以后的变化却让他更想不到。

高渐飞忽然又飞鸟般飞掠而起,抖起了一团剑花,向卓东来刺了过去。

他本来不该先出手的,可是他一定要在卓东来还没有摸清这件武器的构造和效用时取得先机。

他无疑也低估了卓东来的智慧和眼力。

耀眼的剑光中仿佛有无数剑影闪动,可是剑只有一柄。

这无数剑影中,当然只有一招是实。

第一百九十章  唱

卓东来一眼就看出了哪一着是实招,对这种以虚招掩护实招的攻击技术,他远比世上大多数的人都了解得多。

他也看出了这件武器上最少有四五个部分的结构,都可以把对方的剑势封锁,甚至可以乘势把对方的剑夺下来,然后再进击时就是致命的一击了。但是他并不想做得这么绝。

对于运用这件武器的技巧,他还不纯熟,为什么不先借小高的剑来练习练习?

他已经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随时要小高的命。

所以他一点都不急。

小高的剑刺来,他也把掌中的武器迎上去,试探着用上面的一个钩环去锁小高的剑。

“叮”的一声,剑与钩相击,这件武器竟突然发出了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妙用,突然竟有一部分结构弹出,和这个环钩配合,就好像一个钳子一样,一下子就把小高的剑钳住。

卓东来又惊又喜,他实在也想不到这件武器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小高的这柄剑竟然又从这件武器中穿了出来。

这本来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构造这么复杂巧妙的武器,怎么可能让对方的剑从中间穿过来?

难道这件武器的构造,本来就故意留下了一个刚好可以让一柄剑穿过去的空隙?小高故意让自己的剑被锁住,就是为了要利用这致命的一着?

卓东来已经不能去想这件事了。

就是这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小高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心口,只刺入了一寸七分,因为这柄剑只有这么长。

可是这么长就已足够了,一寸七分刚好已经达到可以致命的深度,刚好刺入了卓东来的心脏。

这件武器本来就是特地创出来对付卓东来的。

因为只有卓东来才能在那片刻间看出这件武器的构造,只有卓东来才会用自己掌中的剑去换这件武器,别的人非但做不到,连想都想不到。

不幸的是,卓东来想到的,萧泪血也全都先替他想到了,而且早已算准了他会这么做。

这件武器本来就是萧泪血特地布置下的陷阱,等着卓东来自己一脚踏进去。

现在卓东来终于明白了。

“萧泪血,萧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就是我的凶煞,我早就算准了我迟早要死于你手,”他惨然道,“否则我怎么会上你这个当?”

萧泪血冷冷地看着他:“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无论这件武器在谁手里,都可以致你于死地,就算在你自己手里也一样!”他的声音更冷漠,“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一向都是实话。”

卓东来惨笑。

他的笑震动了他的心脉,也震动了剑锋,他忽然又觉得心头一阵刺痛,因为剑锋又刺深了一分,他的生命距离死亡也只有一线了。

小高轻轻地把这柄剑拔了出来,那件武器也轻轻地从剑上滑落。

云层忽又再开,阳光又穿云而出,刚好照在这柄剑上。

卓东来看着这柄剑,脸上忽然露出恐怖之极的表情。

“泪痕呢?”他嘶声问,“剑上的泪痕怎么不见了?难道我……”

他没有说出这个让他死也不能瞑目的问题。

难道他也是萧大师的亲人,难道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就是萧大师?所以他一死在剑下,泪痕也同时消失?

抑或是鬼神之说毕竟不可信,剑上这一点泪痕忽然消失,只不过因为此刻刚好到了它应该消失的时候?

没有人能回答这问题,也许那亭中的老人本来可以回答的,只可惜老人已让卓东来送进了李园。江湖上绝对没有一个人敢强闯李园,萧泪血更是明白李园的可怕。

萧泪血要去问这个老人的,也许就是这件事,如果老人将答案告诉了他,他也许就不会将卓东来置之于死地。

可惜现在一切都已太迟了。

卓东来的心脉已断,至死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佯的结局,岂非是他自己造成的?

在清晨阳光下看来,剑色澄清如秋水,剑上的泪痕果然已消失不见了。

高渐飞痴痴地看着这柄剑,心里也在想着这些事。

他也不明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到要去问萧泪血。

萧泪血却不在,卓东来的尸体和那件武器也已不在。

朱猛告诉小高:“萧先生已经走了,带着卓东来一起走的。”他心里无疑也充满震惊和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高遥望着远方,远方是一片晴空。

“不管这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已经没关系了。”小高悠悠地说,“从今而后,我们大概也不会再见到萧先生。”

灯光已灭,提灯的人也已散去,只剩下那个瞎了眼的小女孩还抱着琵琶站在那里。

阳光虽然已普照大地,可是她眼前却仍然还是一片黑暗。

高渐飞心里忽然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伤,忍不住走过去问这个小女孩。

“你爷爷呢,你爷爷还在不在?”

“我不知道!”

她苍白的脸上完全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连悲伤都没有。

可是无论谁看到她心里都会被刺痛的。

“你的家在哪里?”小高又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家?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小女孩什么话都没有说,却紧紧地抱住了她的琵琶,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一佯。

难道她这一生中唯一真正属于她所有的就是这把琵琶?

“现在你要到哪里去?”小高问,“以后你要干什么?”

问出了这句话,他就已经在后悔。

这句话他这实在不该问的,一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怎么会想到以后的事?

她怎么能去想?怎么敢去想?你让她怎么回答?

想不到这个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中的小女孩,却忽然用一种很明亮的声音说:“以后我还要唱。”她说,“我要一直唱下去,唱到我死的时候为止。”

默默地看着被他们送回来的小女孩抱着琵琶走进了洛阳,小高和朱猛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相信她一定会唱下去的。”朱猛说,“只要她不死,就一定会唱下去。”

“我也相信。”

小高说:“我也相信如果有人不让她唱下去,她就会死的。”

因为她是歌者,所以她要唱,唱给别人听。纵然她唱得总是那么悲伤,总是会让人流泪,可是一个人如果不知道悲伤的滋味又怎么会了解欢乐的真谛?又怎么会对生命珍惜?

所以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还是会活下去的。

如果她不能唱了,她的生命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呢?”

朱猛忽然问小高:“我们以后应该怎么样做?”

小高没有回答这句活,因为他还没有想出应该怎么样回答。

可是他忽然看见了阳光的灿烂,大地的辉煌。

“我们当然也要唱下去。”高渐飞忽然挺起胸膛大声说,“虽然我们唱的跟她不同,可是我们一定也要唱下去,一直唱到死。”歌女的歌,舞者的舞,剑客的剑,文人的笔,英雄的斗志,只要是不死,就不能放弃。

朝阳初升,春雪已溶,一个人提着一口箱子,默默地离开了洛阳古城。

一个沉默平凡的人,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相刀

清晨的阳光洒下,白愁飞闭着谈,他的脸上却有着奇异的色彩,他转向北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冥冥中有些感觉。

是一件好事!

白愁飞的脸上浮起笑容。

等他睁开了眼,在他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许久不见的李寻欢,另一个,是老管家。

白愁飞笑笑,看着李寻欢,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确是越老越帅,现在的李寻欢,已经可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失色了。

白愁飞承认,现在站在李寻欢面前,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当年的资格。

站在李寻欢面前,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忽然开口:“这一个月去忙什么了?”

白愁飞的眼中还有着煞气,李寻欢却全无一点煞气了,就好象是在江湖行走的一个普通人一样。

李寻欢听到了他的问题,却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会才开口:“你来了。”

白愁飞点头,他没解释什么。

李寻欢笑笑坐下,看着白愁飞开口:“你好象一点没老。”

“没老又怎么样,不象你,越老越帅啊。”白愁飞也笑笑开口:“估计一出门,就有无数的姑娘抢着往你身上扑。”

两人一起笑笑,过了会,白愁飞才慢慢开口:“前几天,刚好有一个朋友结婚,我得去看看他。”

李寻欢点头:“结婚好啊,我结婚时候你也没来。那时候我可是满江湖的给你发请贴啊。”

白愁飞苦笑:“你找我除了喝你儿子的满岁酒,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寻欢苦笑着开口:“你知道我这一个月干什么去了吗?”

白愁飞摇头。

“去取名字!”李寻欢自己给自己倒上杯酒喝干苦笑着开口:“孩子一岁了,名字却一直都没定下来。”

“为什么?”

“家里的那群老爷子们,闲的没事,老是在吵啊吵啊吵!”李寻欢皱眉:“没完没了的吵,孩子的名字取了一年,硬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这次我回去,是因为不知道哪位老爷子忽然想起件事,他想给孩子取名叫李白!”李寻欢看着白愁飞的脸色古怪的叹口气。

“李白?”白愁飞忍不住问着。

李寻欢点点头,又摇头:“就是李白,可当然不能取这个名字。后来又有一老爷子想起一件事,说,李太白是不是可能是咱们李家以前的家人?”

白愁飞这次也竖起了耳朵。

李寻欢见他的爷子笑笑:“结果全家都被这想法激动了。整整一个月,一起在那翻着家谱。”

“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什么也查不出来。”

李寻欢无奈的叹气,这是大家族的悲哀,哪怕是李寻欢这样的人物都无法避免。

“孩子恐怕不能让你见见了,在老爷子那边呢。”李寻欢有些歉意的看着白愁飞。

“没事,反正你还年轻,多生几个就好。”白愁飞笑笑:“你刚回来,去见见诗音吧。”

李寻欢点头:“你先坐着,晚上喝酒!”

看着李寻欢离去,白愁飞的眼睛才移向了老管家,老管家还跟平常一样的站着,可白愁飞怎么都觉得他高兴的很。

“老管家请坐。”白愁飞站起身来请着。

老管家坐下后,才满意的朝白愁飞点头:“你的办法果然不错!”

白愁飞苦笑,因为他已经看见了从附近转着轮椅出来的老人,老人的脸色明显有几分不快。

“你别看他的脸色,他的脸色没用了,这早不再是那个整个江湖都需要看他脸色的时代。”老管家嘿嘿的笑着说着。

老人仅剩的一只左手转动着轮椅,竟然不比普通人走的慢,转到两人坐的桌子旁哼一声,也不接话的端起杯酒喝着。

白愁飞只假装没听到,他已经有些觉得蛋疼了,什么叫整个江湖都需要看他脸色的时代?

他只盼望没有过这件事情!

可惜,老人却不会这样简单的放过的。

“你的武功早被我废了一半,问这白天羽的弟弟求了个办法,我倒想看看,你准备给他什么。”老人也不是什么善渣,直接就扯破了皮。

白愁飞不好开口。

老管家却一点都不在意:“废就废了吧,我一身武功本就不大重要。我最擅长的东西,本就不是武功。”

老人怔怔,脸色却有些变了,他看看老管家,扭头看向了白愁飞:“这件事情做罢如何?”

白愁飞怔住。

老人没看他脸色,只是继续说着:“富可敌国的财宝,天下无双的秘籍,人间绝色的美人,甚至你若想,我可以帮你成为一个小国家的国王。”

白愁飞相信这个老人说的话,他只是绝对没想到,在这个老人眼里,老管家最擅长的事情做一次的代价比这些都大。

白愁飞马上开口,他朝老管家鞠躬:“不用了,老管家谢谢,我不急的!”

他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所以他也不准备解释,他转身,马上就走。

可他不过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

老管家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动也不能动。

等到他再能动的时候,他左手中的刀已经在老管家的手里了。

老管家将刀轻轻用手抚摩着,面朝着初生的太阳。

白愁飞看向坐轮椅的老人,老人摇头。

老管家忽然握住刀柄,抽出了那把只出现过一次的刀。

刀身上没有寒气,更不反光。在初生的阳光下,更甚至有种让人觉得神秘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

白愁飞已经忍不住皱眉。

老管家的手指抚摩上刀缝,全身明显的一颤!

“白天羽的弟弟果然是白天羽的弟弟。”老管家悠悠开口。

“你认识白天羽?”白愁飞此时才发现,白天羽的名头,远不只是关东,白天羽的武功,也远比他想的强的多。

“我见他的时候,他的刀,跟你的刀一样。”老管家还是闭着眼:“他是个肆意而为的人,却也是个真正恩怨分明的好汉。”

“他当然是个好汉,所以我废了你一半的武功,他废了我全身的武功!”老人翻个白眼。

老管家没有接口,只是慢慢继续着:“那时候,我刚学成下山,白天羽的刀,是我见过最快的刀,我忍不住想去看看他的刀,他倒也什么都没说,就让我看了刀。”

“那把刀,跟你这把刀一样,是把奇怪的刀。”老管家并没说下去。

白愁飞和老人也没问。

阳光艳丽,老人双手握刀,以刀尖向天,将刀锋迎展于阳光下。

刀不动。老人也不动。

他睁开了眼睛

可除了他的眼睛外,他这个人仿佛已经在这一瞬间化成了一座石像。

他的精、他的神、他的气、他的力、他的灵、他的魂,仿佛都已在这一瞬间完全投入他握住的这柄刀里。

他的眼睛却亮得像是天际的星光。

他凝视着这柄刀,过了很久才开口,说的却是一件和这柄刀完全无关的事。

“你一定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因为你脸上有饥色。”

白愁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一点。

“名家铸造的利器也和人一样,不但有相,而且有色。久久不饮人血,就会有饥色。”老人终于将话锋转入正题,“这柄钩最近必定已饱饮人血,而且一定是位非常人的血。”

“为什么一定是非常人的血?”

“那是一定可以看出来的。”老人说,“一个人在用过精馔美食后和只吃了些杂粮粗面后的神情气色,是不是也会有些不同?”

这个比喻不能算很好,但是白愁飞却已经完全了解他的意思。

他不能不承认这个奇特的老人确实有种能够洞悉一切的眼力。

老管家闭上眼,再次开口:“它伤的人是谁?”

白愁飞回答:“是我,这十年里,这把刀只伤过我。”

老管家动容:“这也许是天意。”

白愁飞不懂。

“你哥白天羽一生横行,却死在自己刀下。你用他的刀,打成了你自己的刀,刀中本就有几分戾气。虽然打造它的人用特别的办法封住了这种戾气。可你只要敢随便杀人,你就会被这戾气变成一个好杀的人。”

白愁飞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好杀。

“可你把它藏了十年,这十年来,它不得不忍受寂寞,忍受饥饿。它的戾气已经散尽。而又在同时。你给了它你自己的血。”

这种说法实在很玄,可是其中仿佛又确实有一种玄虚奥妙之极的道理存在,令人不能不信。

老管家又闭上眼睛长长叹息:“这都是天意。天意既然要成全你,你已经可以安心了。”

他将刀交还给白愁飞:“你去吧,无论你要去做什么,无论你要去对付什么人,都绝对不会失败的。”

他的声音中仿佛也带着种神秘的魔力。他对白愁飞的祝福,就是对白愁飞仇敌的诅咒。

第一百九十二章  牛皮

开封是个大城市。

白愁飞已在开封

开封有个包青天,谁都知道,这最近,在开封最出名的,不是永远的包青天,而是一条街

这条街本来是条很热闹的街,有菜场,有茶馆,有早集,还有花市。

可是现在忽然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一个一向十分健康强壮的人忽然暴毙了一样,这条街也死了,变成了一条死街。

茶馆的门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拿下来,菜场里屠夫的肉案上只剩下一些斑驳交锗的乱刀痕迹,街上几乎看不见一个人。

谁也不愿意再到这条街上来,这条街上发生的悲惨祸事实在太多了。

只有一条夹着尾巴的野狗,伸长了舌头在舔着石板缝里还没有被洗干净的血迹。

野狗永远也不会知道这里的血是些什么人的血。

野狗不知道,牛皮知道。

在另外一条小街上,一家叫“老张馒头店”的小馆里,牛皮正在吹牛。

“牛皮”是一个玩家,却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牛语者,牛皮只是他的外号,因为这个好酒贪杯的小伙子不但会吹牛,而且脸皮真厚,比牛皮还厚。

他正在向一个从远地来的陌生人吹牛,因为这个陌生人已经请了他喝下不少酒。

他吹的就是那天在铜驼巷外那条街上发生的那个悲壮惨烈的故事。

“那个小子真他娘的是个好小子,俺牛皮真的打心眼儿里佩服他,”牛皮说,“那小子真他娘的够种,真他娘的不怕死。”

陌生人默默地听着,默默地为他倾酒。

“后来俺才听说那小子姓李,是老狮子的朋友。”牛皮说,“龙交龙,凤交凤,老鼠交的朋友会打洞,这句话真他娘的一点也不错,也只有老狮子那样的好汉,才能交得到他那种朋友。”

陌生人眼中仿佛有精光一闪,可是很快地就低下了头。

“那天你也在那条街上?”

“俺怎么会不在,这种事俺怎么会错过?”牛皮兴高采烈,“那天俺正想到老胡的茶馆里去喝盅早酒,就看见那小子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去了,二月天他身上居然只穿青身短市褂,却把大褂子搭在手里。后来俺知道,那件大褂子下面原来藏着把宝剑。”

牛皮忽然站起来,用筷子一比划:“就这么一下子,那把剑就刺进了蔡老大的心口,快得让人连瞧都瞧不清楚。”他摇着头叹气,“谁都没有想到那小子真的那么有种,连俺牛皮都被吓傻了。”

“后来呢?”

“大家都认定那小子准要被大卸八块了,想不到就在那节骨眼上,半空里忽然掉下个人来,就好像……就好像飞将军自天而降。”

这么好的一句“词儿”居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牛皮实在得意极了,所以赶紧喝了一大碗酒,故意问那陌生人。

“你猜猜看,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人是谁?”

“是老狮子?”

牛皮用力一拍大腿:“一点也不错,就是他。”牛皮越说越起劲。

“老狮子到底是老狮子,最近运气虽然不怎么好,人也瘦多了,可是一站出来,还是条雄狮的模样。”

牛皮挺起胸,拍着胸脯,学着老狮子的口气说:“他是我的朋友,你们谁敢动他,就得先杀了我。”

“后来呢,”陌生人冷冷淡淡地问,”蔡老大的兄弟们难道就没有人敢去动他?”

“谁敢动,老狮子的狮威一发,还有谁敢动?”

牛皮忽然叹了口气:“本来真的没有人敢动的,想不到居然有一批从外地来的王八蛋居然不知道死活好歹,居然硬要在狮子头上动土。”

“从外地来的人?”

牛皮点头:“后来我才知道,那群王八蛋都是蔡老大花钱请来的。”

“可是蔡老大已经死了,他们就算宰了老狮子,也没人付钱请他们了。”陌生人问,“他们为什么要替死人拼命?”

“他们当然有他门的打算,”牛皮得意洋洋,“你老哥虽然想不通,俺心里却有数。”

“哦?”

“你老哥虽然不知道老狮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俺知道,那群王八蛋一定也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老狮子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为什么?”

“那群王八蛋见钱就杀人,两只手上都是血腥,又不是雄狮堂的兄弟,要是老狮子重新登上堂主的宝座,还能让他们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吗?”

“有理。”陌生人承认,“你说得有理。”

“可是他们如果真的把老狮子宰了,多少总能从蔡老大的手下那里榨出点油水来的。”牛皮说,“所以他们就干上了。”

对于这么复杂的事他居然也能分析得这么这么清楚,牛皮实在不能不佩服自己,所以立刻又喝了一大碗:“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

“遭殃的是谁?”

“本来俺也看不出来的。”牛皮说,“那一战打得是惊天动地,鬼哭神号,街上的人十个里面最少有八个被吓得连尿都尿了出来。”

牛皮自己眼中也露出了恐惧之色,仿佛又看见了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肉横飞而起,又听见了刀锋砍在骨头上的声音。

“俺牛皮也不是脓包,可是自从看过那一战之后,俺最少也有两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他的声音已经发哑,好像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可是陌生人又及时替他添了一大碗酒。

这碗酒立刻把他的兴致提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本来是老狮子和那姓李的小子占了上风的,可是后来就不对了。”

“为什么?”

“常言说的好,双拳抵不过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老狮子虽然雄风不减,可是到底只有两个人。就算别人伸出脖子来让他们砍,他们的手迟早也会砍酸的。”

牛皮又说:“看到这种情况,本来已经被老狮子威风震住的那些雄狮堂的弟兄,好像也想动了,想乘机打一打这条落水狮子。”

陌生人在点头。

他的想法也如此,当时的情况一定会演变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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