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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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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个地方还是莫名的紧了紧,陈欢哦了一声:“去吃鸭脖纸……”
    “我想邀请你一起去。”
    陈欢楞了楞,半晌没吭声。
    望着这个有名的大画家,陈欢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从什么时候他和他要好的一起同游的地步了?从泰国的天堂到现在,也不过才几次面而已。爬了长城,还是陈欢提议的,虽说上了年纪,却相当的有活力,脚力一点不逊于陈欢,站在巍峨的长城上,看着许莫生拿着速写本专注地画着,陈欢歆羡之余不禁有些手痒;逛了逛故宫,特意去看了福华宫的景观设计,许莫生眼里的惊讶和赞许,令人一阵欢喜。
    参观过博物馆,讲什么都信手捏来,一个画家倒真是博古通今。站在圆明园的遗址前,正当陈欢神游的时候,许莫生笑笑地递过速写本,陈欢低头一看,那是自己抚摸着残垣断壁的一幅侧身小像,在许莫生的笔下跃然而出,眉眼间,连那抹淡淡的忧郁都活灵活现。
    陈欢忽然开起了玩笑:“你这幅不知能买到几文钱?”许莫生笑道:“给多少都不卖,但可以送你。”
    陈欢再一次避开了许莫生的目光,那双眼睛很会蛊惑人心。
    陈欢终于开口:“恐怕不成,我还要上班的。”
    许莫生笑了笑:“噢,还要上班……”
    陈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一丝歉意:“是啊,最近不忙才……马上就要上项目了,不能老请假……”
    望着许莫生脸上闪过的失望,陈欢一时失神,忽然有张脸无缘无故地就跳了出来,那张脸常常淡漠的几乎没有表情,不喜不悲,冷冷地看着一切,冷冷地传达着指令……
    “你在想什么?”许莫生饶有兴味地看着陈欢。
    “哦,没什么。”收拢神思,看看时间,夜已经很深了,可许莫生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却也不再说话,促狭的空间里,安静得叫人越发的不安。
    陈欢——许莫生一声轻唤,陈欢扭过脸来,心怦怦地跳,就在许莫生俯身过来的一瞬间,陈欢迅速地说:“我有男朋友了。”
    嗤——一声轻笑,许莫生继续转身去拿后座上的书包和画板,边笑边说:“我知道。”
    陈欢的脸红得像烂熟的柿子,又听许莫生说知道,不觉得更添羞恼:“你怎么知道?”
    许莫生坐稳,面色温和地看着陈欢:“我还知道,你非常爱他,可他却总叫你失望。”
    车里一片安静,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良久,陈欢轻声道:“我也叫他失望过。”
    “陈欢,无论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世人都说得出来,陈欢也无例外:“开心……”
    “聪明!”
    “可是……”
    许莫生伸出一只手来,抵住陈欢的唇:“相信爱情吗?”
    陈欢楞了一下,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顾颜,可顾颜说不知道。
    陈欢点了点头,看着似笑非笑的许莫生,不禁问:“应该相信吗?”
    望着陈欢很认真的表情,许莫生忽然失笑:“那你相信上帝吗?”
    陈欢点点头又摇摇头,茫茫地也笑了。
    许莫生拍了拍书包:“好啦,我得走了,明天就不住这酒店了,为了方便,我在北京租了个临时画室,就在798(某个著名艺术厂区)里,欢迎你来,哦,顺便帮帮忙,当然,周末喽。”
    “我一定来,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你的画室的。”陈欢欣然答应下来。
    别了许莫生,回到家夜已更深,忽然想起什么,走到书柜前拉开一个抽屉,摸了摸,摸出一把备用的钥匙,陈欢失笑,一个梦而已,还能指望着它成真?
    一首《欢颜》缓缓响起:啦啦啦,啦啦啦……飘落着淡淡愁,一丝丝的回忆……
    手指轻按,歌曲发送了出去。
    眼皮渐渐发沉,关上手机,耳边兀自不断萦绕着齐豫的声音:只要你轻轻一笑,我的心就迷醉……只要你的欢颜笑语,伴我在漫漫长途有所依……
    陈欢拿起手机,看了看,音乐已经关上了……可《欢颜》还再若隐若无地飘荡在寂静的夜里……
    嗯?陈欢起身,寻着《欢颜》,慢慢地走到了门口,声音越来越清晰,盯着门板,陈欢的呼吸停在了那里……
    
    第49章
    
    各种破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来,汗水浸湿了每一寸肌肤,但依然觉得每一个细胞干渴莫名,熊熊燃烧的赤焰从内而外焚烧了所有,包括剩余的最后那点理性,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留恋地看这世界最后一眼,因为彼此的眼中除了彼此,什么都不存在了。
    陈欢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有些羞耻,就连回荡在空气里的声音都叫人不堪,那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可却叫人无法停下奔赴的脚步,分不清谁是谁的勾魂使者,陈欢忽然想起了许莫生送的那幅画,在黑与白的对峙中,在彼此的连和中,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中,陈欢狠狠地咬在了顾颜裸露的肩头,仿佛在魂飞魄散的一刻拼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顾颜痛哼一声任凭陈欢咬着,陈欢的嘴里流淌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窗外,曙光初现,一抹鱼肚白。
    昏昏沉沉的两个人是被电话声弄醒的,顾颜翻了个身朦胧呓语:“下次静音。”
    陈欢来不及细看,迷迷瞪瞪地接起来,喂了几声,那端才有了些许响动,嘤嘤的,是谁在低声抽泣。
    陈欢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号码,不认识。
    那端只是哭,哭得陈欢一阵心烦:“再哭就特么挂了。”
    “喂,陈欢,别挂,我是冯宇的……朋友。”
    陈欢醒了,原来是冯宇的那个青梅竹马,蔡莎莎。
    顾颜也醒了,筋疲力尽地坐起来,靠在床头摸了支烟,陈欢举着电话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挂上电话,陈欢扭过脸来,看着顾颜:“我得去趟江城。”
    顾颜不语,懒懒地抽着烟。
    “冯宇被人打了,住了院,好像挺严重的。”
    “他为什么被打?”
    “就为了刚才这个女的,小学同学,人家有老公,被发现了……”
    顾颜淡淡道:“那是该打。”
    是啊——话虽如此,陈欢还是有些难过,自从离开未来公司,他和冯宇就再也没见过面,彼此间的冷淡像根刺扎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偶尔掀一掀,还有点疼。
    “那女的说,她老公在江城还有点小势力,找了一帮人下的是黑手,现在冯宇人在医院,她老公扬言,冯宇就别想出院了,出一次打一次,她情急之下想到了我……”
    “报警啊。”
    “捉奸在床,他还报警?又怕家里人知道……早就劝他别这么玩……”
    顾颜下了床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进屋来,虽然已是夏初,但清晨的风还是吹来一丝凉意,听着陈欢的碎念,顾颜只是望着窗外,默默地抽着烟。
    陈欢跟到窗前,下巴抵在顾颜光滑的后背上,远方的天霞光万丈,映得顾颜身上都一层淡淡的红。
    “我得去,这家伙估计吓坏了。”陈欢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睡醒后的惺忪。
    “你要去就去,我又没拦着。”顾颜想转过身,却被陈欢抱得死死的,紧紧贴靠在一起,任凉风吹着,却越发觉得彼此的体温暖的可人。抚着顾颜肩头上深深的牙印,陈欢低低地说:“你这不是刚回来吗……”
    昨夜的门在被打开的一瞬间,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有些失神,凝望的眼里也都有些湿润,门外的人说:“这歌,挺好听……”话音未落,门里的人已经扑了过去,整个人挂在了顾颜身上,这一夜,简直是翻天覆地的一场硬仗。
    真的舍不得,已经分别的太久,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就这么抱着,直到地老天荒。
    顾颜的声音穿透胸膛,听起来嗡嗡的:“你过去是能帮他打一架,还是陪他一起挨打啊?”
    呃?这个……陈欢舔了舔嘴唇,过程未知,目标倒是很明确:“反正我得把他带回来。”
    顾颜转过身来,一只手轻轻抚着陈欢光滑紧致的腰肢,目光流转,只看得陈欢某些地方又莫名地热了起来,都不说话,静得发慌,可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两瓣唇又被封得个死死的,失去了话语权……
    窗前的木槿开得正艳,隔着纱色粉嫩粉嫩的,轻咬着下唇,陈欢尽量不让自己喊出来,这份隐忍仿佛更加深了来自身下的异感。
    身后的某人突然又止住了动作,陈欢难耐地催促:“别停……”
    顾颜又缓慢地动起来,陈欢不甘,只觉得这样的戏虐简直要了命:“你快点。”
    顾颜笑了,舔着陈欢通红的耳垂,呢喃低语:“说,跟谁一起去的西藏?”
    呃,这时候还特么有心情聊这个?
    陈欢喘着,心念急转,这个时候最好乖乖地配合方为上策,于是道:“宋晓,那女孩你见过。”
    “顾颜身下动了动,陈欢忍不住哼唧了一声,这种结合的方式太特么销魂了。
    “怀孕的那个?”
    来不及细思顾颜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陈欢胡乱地点点头,加快自己的摆动,这么卡着,难受死了。
    可身后的人并不如他所愿,又传来询问:“报告看过了?”
    “嗯,看了。”
    “还跳海吗?”
    “再也不了。”
    “那新欢怎么办?”
    “什么特么新欢?”
    “不是另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擦,陈欢终于明白了,卡在这里了,其实接触到现在,也多少了解了,顾颜的心眼其实没表面上看去那么宽泛,很多事情,别人都忘记了,他还记着,且睚眦必报!
    “那不都是为了跟你断干净才想的下下策吗?”陈欢说的有点委屈,他容易么?还不都是为了两个人的罪孽一个人担,这么伟大的牺牲精神,顾颜咋就不领情呢?
    顾颜又动了几下,再次停住了,陈欢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无敌变态双子座。”
    顾颜狠狠地动了几下,陈欢浑身上下涌上一片粉红,索性也豁出去了,猛地挣脱出来,转过身,回瞪着顾颜:“我都不计较你跟顾晓晟那事,你还敢计较我?”
    顾颜一愣,真是作茧自缚啊,陈欢其实心眼也不大,顾颜有点无奈地:“都知道是被他设计了,你提这个,有意思吗?”
    “好,咱不提这个,那你老实交代,你怎么拿到我dna的?八成跟薛恒串通好了吧?给我下了药?”
    顾颜的两眼定定地望着陈欢,飞快闪动的目光没能逃过陈欢的火眼金睛,陈欢顿悟,那天果然是被这两孙子陷害了。
    不等陈欢再说什么,顾颜的吻就堵了上来,含糊不清地有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味:“行了,那不都是为了咱俩吗,要没我,你能这么快就雨过天晴又一春了吗?”
    “得了,我自己也能搞定,我早知道咱俩不是。”
    顾颜一顿,看着陈欢有点打击报复后的小得意,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灵光一闪,也特么顿悟了,那天,是自己先挂了彩,手指被划破了……
    脸色微变,顾颜一把捏住了陈欢的脸蛋:“你居然敢……”妈的气死了,顾颜忽然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还有一丝操控不了陈欢的懊恼,猛地把嗤嗤笑的陈欢翻转过来,一巴掌拍在坚实的臀部上,有种惩戒的架势,再次寻找驾驭的感觉。
    陈欢边笑边道:“哥,你慢点,当心闪了老腰……呃……”
    阳光渐渐洒下来,透满了窗,也照亮了肌肤上若隐若现的纹理,风打在上面,泛起层层涟漪,失色的双唇颤抖着迸出一声呓语:“真想就和你这么死去算了。”
    伏在陈欢犹自颤抖的身上,顾颜良久才开始喘息,撑住窗棂,将发烫的脸贴在微凉的背上,摸了摸陈欢前端的黏湿,顾颜的声音仿佛早就死过了,却又挣扎着活过来,低哑迷人:“我陪你去江城。”
    不作就不会死,这是陈欢见到冯宇时,由衷的感慨。是不能叫亲爹亲妈看见,陈欢也是端详了好一会,才敢确认眼前这个躺在单人病房里,裹着绷带,露出两根香肠嘴的木乃伊就是冯宇,从那两只肿得只有一道缝的眼睛里,陈华看到了冯宇的惊讶,然后就是滚滚而下的泪水……香肠嘴蠕动了半天,陈欢赶紧道:“别说了,我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冯宇尽自己所能动了起来,收效甚微,但陈欢还是能感到来自冯宇的激动。
    “走……快点走……”冯宇终于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
    “什么?”陈欢贴近冯宇的嘴唇,还没等冯宇再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走进几个男人,个个神情凶恶,膘肥体壮,也不说话,进了屋就把病床围了起来,抱着胳膊插着腰的瞪着陈欢。
    陈欢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回瞪着他们,手心里出了汗。因为冯宇的缘故,顾颜不方便出面,就等在外边的护士站。
    一个手臂上刺着狼头的家伙冷冷地先开了口:“你是他什么人?”
    环看四周,擦,离门还有几步远,即便踩着冯宇的肚子飞过去,也要穿过三个人。
    “你们又是他什么人?”陈欢不疾不徐地反问。
    狼头不管,只是传达自己的意图:“不想惹事的,赶紧离开这里。”
    陈欢站起身来,向那狼头走过去,几个大汉也相应的调整了一下位置,将陈欢置身其中。
    “我是他的朋友,来看看他。”
    狼头冷声道:“看完了就走吧。”
    陈欢笑了:“我来看朋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为什么要听你的?”
    狼头斜睨着陈欢,白白净净的一块小鲜肉,有颜值没智商,简直了,当哥几个都是幻想出来的?连这里的大夫、护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根粗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戳在了陈欢的胸口上:“赶紧滚,懂不?否则就跟他一样,也给你开个单间。”
    陈欢厌恶地拨开了那根手指,狼头还没怎样,旁边的一名大汉先怒了,妈的这个小鲜肉拽你个毛啊,一把薅住了陈欢的脖领子……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顾颜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未及众人反应过来,陈欢的衣领硬生生地被顾颜从那人手中掰了出来,牵着陈欢就往外走。
    狼头一声喝:“关门,打狗。”
    房门砰地被关上了,一名浑身黑疙瘩肉的大汉黑旋风李逵似的堵在了门口。另外几名渐渐逼近,这几天在医院里闲得蛋疼,正好拿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消遣消遣,晚上哥几个还出去找找别的乐子呢。
    陈欢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场武斗看来是在所难免了,冯宇躺在床上废柴一根,他和顾颜能对付多少也不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有点后悔刚才能走的时候没走,无端把顾颜牵扯进来,想不到这帮人如此混横,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要想带走冯宇没那么简单。
    忽听身边的顾颜不紧不慢地说:“动手前,跟你们也打声招呼,别说我不仗义,我刚才已经报了警,估计警察再过几分钟就到了,要打的话,先把退路想好了,免得惹一身的麻烦。”
    没想到狼头几个却都无所谓地笑了,狼头更是不屑:“用不着您操心……”话刚一出口,顾颜突然一晃,迅雷不及耳地转到狼头的身后,手臂勒在颈上,其他几人刚要上前,顾颜低喝一声:“别动!”
    所有人都不动了,形势突变,想不到狼头瞬间就成了人家手里的羊,连挣扎中的狼头自己也不动了,喉咙上冰冰凉凉的抵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样子狼头是这几个人的头儿,几个人惊怒之余也颇为紧张。
    陈欢靠在顾颜的身边,防止有人从侧面偷袭,床上的冯氏木乃伊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要能蹦地上,绝对能掐死一个两个的。
    顾颜笑了:“这就对了,这刀可快,我没什么把握,万一伤到你,可别怪我。”
    黑旋风李逵厉声道:“你特么吓唬谁呢,动刀子?那你可比我们更麻烦。”
    顾颜冷哼道:“我不怕麻烦,这世道就是这样,既然敢这么干,就有能这么干的理由,不信就试试。”
    几个人又往前逼近,狼头忽然嗷了一声,鲜红的血涌出一点点,不多,却足以叫人惊心,几个人又都站住了脚步,神色大变,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漂亮男人,下手这么黑,拿刀子放血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第50章
    
    短暂的僵持后,狼头忽然开口:“哥们,你先冷静点,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谁也不想把事惹大,你跟你的小鲜肉赶紧走,我们也不动你们。”
    陈欢刚要张嘴,却听顾颜道:“不行,我们就待在病人身边,你们最好别插手。”
    狼头恼怒:“你特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也不是本地人,怕是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吧?”
    顾颜的刀子又微微一抵,狼头受痛,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江城松哥是什么人,你再轻举妄动,白道黑道你都别想活着出江城。”
    陈欢看了看顾颜,一个劲使眼色,目前处境我方实在不利,先出了医院再想其他办法救冯宇。
    顾颜微微一笑,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对狼头道:“你要不想他们几个都陪我进去玩一趟,就叫他们赶紧走,你留下来陪我等警察。”
    大家都是一愣,这是个什么新思路?
    来不及细想,警察来了就真的麻烦了,今晚算是碰上横的了,风紧,扯呼要紧。狼头一挥手:“你们赶紧走。”几人迟疑,义字当先,老大还在人手里,怎么能自己先撤呢?
    狼头喝道:“赶紧特么走,去找松哥。我没事,他不能把我怎么着。”
    恶狠狠地甩下几句威胁的话,几个人呼啦瞬间撤得干净。
    “行了,你放开我吧?”狼头悻悻地说。
    顾颜却道:“那怎么成,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就守在外边?”
    狼头怒了:“你特么还想搂我一晚上?”
    陈欢想都没想踹了狼头一脚。
    顾颜瞅着陈欢笑了,用唇形表达着一个意思:“吃醋了?”
    陈欢做了一个呕吐状。
    狼头受不了了:“你们两个到底想干嘛?”
    顾颜对陈欢悠悠道:“帅哥,麻烦你,报个警。”
    啊……
    这次连陈欢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顾颜,狼头怒喝:“你特么阴我?”
    顾颜冷下脸来:“废话,还不都是为你弟兄们着想,就算你们在里边有关系,总没人愿意在里边蹲几宿吧?但我也不能不为自己着想啊,警车不开进院来,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守在外边,我怎么撤?”
    狼头气晕:“好,好,这事,没完。”
    顾颜慢慢收回了刀子,看着捂着脖子脸色发青的狼头,缓缓道:“当然不能算完。”
    陈欢实在没想到,一桩普通的通奸案,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先是跟江城的警察那儿上演了一出两个无辜市民因为探视病人在楼道里跟人发生了一些口角,拳打脚踢了几下,滋事者趁乱跑了,连个人影都不见,其实是顾颜听见警车来了,掏了狼头的手机才把他放了,狼头恨恨地闪了。
    警察简单教育了几句准备打道回府,却又接到来自上边一个领导的最新指示,协助当事人为病人转院,保护好当事人的人身安全……出警的警察看着顾颜,眼神微复杂,心里话说,您上边有人还跟我们这装什么孙子!
    再者呢,有人就是好办事啊,不管是警局还是医院,当晚顾颜就给冯宇转了院,但是等警察一走,顾颜二话不说又办了出院手续,陈欢不解,冯宇现在这样肯定是回不了北京的,出了院冯宇的伤怎么办?顾颜说,兵不厌诈,再换个更安全的地方,查都查不到。
    一通电话后,天还没亮,冯宇就被顾颜找来的两个人拉到郊区的一个私人疗养院去了。陈欢看着这两人眼熟,忽然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在街边大排档陪着顾颜吃小龙虾,后来陈欢喝吐了送他回家的那两个,其中一个人瞅着陈欢还笑呢:“帅哥,今没喝点啊?”顾颜一声咳嗽,那哥们立马闭上了嘴。
    冯宇终于安静下来,躺在疗养院vip的包房里,呆呆地望着陈欢,又瞅瞅顾颜,顾颜说:“不会有人找到这里,你好好养着,过几天再带你回北京。”
    见冯宇死盯着顾颜,陈欢一旁道:“顾总正好在这边出差,是我找他来帮忙的。”
    冯宇蠕动着香肠嘴,努力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陈欢一阵心酸,现在才知道,冯宇伤的着实不轻,外伤内伤都有,腿还折了一条,要害地方差点被小青梅的老公踢废了。说是捉奸,冯宇带着小青梅当时的确在酒店开了房,但是俩人啥都没干,小青梅怀了孕,找冯宇商量她要离婚的事,却被她老公带着一伙人冲进房间,先是挨了几下打,几个人架着他和小青梅出了酒店,拉到一个私人场所,冯宇被打的死去活来,小青梅人也被带走了。半死不活的冯宇被他们送进医院,天天有人把守,冯宇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在小青梅机灵,趁人不备,给陈欢打了电话。
    折腾了一宿,到了酒店陈欢就把自己扔床上了,呼呼一觉醒来,就看见沙发上的顾颜抽着烟打着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望着头发横七竖八的陈欢,微微一笑:“走吧?跟我去赴场鸿门宴。”
    看着衣装齐整的顾颜,陈欢不禁问:“什么鸿门宴?你出去过?”
    顾颜道:“嗯,刚回来,去了趟疗养院,晚上我约了蔡莎莎的老公出来吃饭。”
    陈欢惊讶:“为什么?反正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冯宇在哪儿,过些天我们就回北京了。”
    顾颜望着自家孩子满脸的问号、惊叹号,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轻轻松松的离开江城吗?”
    陈欢更是惊异:“为什么不能?大不了报警。”
    “这事要是报了警,就永远也别想彻底解决了。你啊,真是皇城根下长大的,不知道外边有多乱,江城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再说,不是只有我们在里边有关系,人家也有的。”
    陈欢蹙眉:“又不能报警,就凭我们俩个,怎么摆平他们?”
    顾颜道:“我打听了一下,蔡莎莎的老公是铁路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儿,这位置求佛的人多,黑白两道都认识不少人,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自己老婆偷人,这口气自然要出,找道上的人来弄冯宇,出了事也不会轻易牵扯到他,昨晚的那些人,就是他找来的,丢了冯宇又吃了亏,怎么肯善罢甘休,保不齐连我们住哪个酒店这会都打听出来了,哦,对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就待在我身边,不许单独外出。”
    见陈欢呆呆地不出声,顾颜眯了眯眼:“怎么了?怕了?”
    陈欢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为自己执意管冯宇的事,顾颜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处境。冯宇拉的屎,自己擦不干净,结果只好顾颜帮着擦,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别扭,良久,陈欢才道:“不该叫你来江城,冯宇的事是我自己要管的,跟你没关系,你先回北京吧,等冯宇的伤好后,我会想办法带他走的。”
    顾颜走了过来,抚了抚陈欢头上的乱发:“你啊,理想主义者,这已经不光是冯宇和蔡莎莎老公之间的事了,既然要帮冯宇这个忙,这趟浑水不蹚也得蹚了,你和我,都没有退路可走,好了,赶紧冲个澡吧,该走了。”
    脸埋在顾颜软软的肚子上,陈欢的声音轻若鸿毛:“谢谢你……”
    顾颜一屁股坐在床边,勾起陈欢的下巴,思索片刻,忽然欠身吻了吻陈欢的额头,又贴在耳边热热地说了一句,陈欢楞了楞,随即脸红,忍不住嚷道:“诶,我很真诚的,你丫真流氓……”
    似乎很满意陈欢的反应,顾颜反而一本正经起来:“装什么纯啊,这叫闺房之乐。”
    “闺你妹!”一把推开满脸流氓相的某人,陈欢红着脸向浴室走去,忽又想起什么,转身问道:“你刚去找冯宇了?”
    顾颜点点头:“对,问他几句话。”
    “什么话?”
    顾颜一笑:“真心话。”
    长江边上有不少好的酒楼,灯红酒绿的夜晚,交杯换盏间也不都是歌舞升平、把酒言欢的,也许生活的本相原本如此,繁华的背后是冷漠,一派祥和下涌动着各样罪恶。
    临江苑翘首在这些酒楼中,傲慢地拒绝着平凡食客,每一间包房掩映在亭台楼榭中,丝竹弦乐隐隐约约,倒不似一般酒楼那般喧嚣,高挑美丽的旗袍美女,端着精美的佳肴翩然往来,临江苑的食客大都是轻慢不得的。
    一尾清蒸武昌鱼摆上了桌,服务员一低头匆匆退出了房间,这个包间里的氛围莫名地令人压抑,隔桌对坐的两拨客人,谁都不说话,菜已经上了一大半,点的都是临江苑最好的菜,却没有一人动筷,特别是人多的一边,一人端坐,旁边坐着个女人,一直低着头,四人戳在身后,好像电影里的打手,另一端却只有两个人,两个帅哥啊明显弱势群体,这阵势,悬殊大了点,只盼着今晚伺候的这批客人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陈欢有些意外,没想到小青梅的老公张敬腾倒也一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样子。从一进门就摆着一张臭脸。想想也是,头顶关公帽,是个男人都得叔可忍婶不可忍,说真的,从方方面面看,冯宇都稍逊于这男人,真不知道这小青梅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难道偷来的总是香的?
    小青梅也是可怜,看样子也挨了不少打,嘴角额头都有些淤青,进来之后,一眼看到陈欢后有些激动,恍若见到了救星,在张敬腾一个严厉的眼神下,神情又黯淡下去,再也没抬起头来过。
    四个打手陈欢见过,都是医院那天的人,惟独没有狼头,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瞪着顾颜、陈欢,医院里的狼狈记忆犹新,谈判个鸟,冲上去一顿胖揍才是痛快。
    看了看表,望了眼紧闭的包房门,张敬腾眉头蹙得更深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重重地敦在桌上,阴沉地问:“那王八蛋在哪?”
    陈欢抿了抿唇,顾颜事先嘱咐过,不许他多说一句,一切都听顾颜的安排。
    顾颜也端起了茶盏,抬眼看了看张敬腾,淡淡道:“那样一个令人厌恶的人,还见他干什么,不妨提提其他条件。”说罢,品了口手中的茶,慢慢地放下,再次看向张敬腾那张发青的脸。
    “你把这个人交回来,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原本就是我的家事,你们操哪门子心。”张敬腾油盐不进,除了要冯宇这个人,根本没的谈。
    顾颜轻轻叹了口气,忽然转问小青梅:“喂,蔡莎莎,你还好吧?”
    小青梅猛地一抬头,眼里噙着泪水,还没说话,张敬腾一拍桌子喝道:“关你什么事?”
    顾颜一扯嘴角,轻微地不屑:“张处长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何必为难一个女人?何况,还是一个不值得你这么做的女人。”
    “值不值的,不是你说了算,我没心情和你兜圈子,把那王八蛋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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