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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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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林公子何必客气,韦花王出门时特意交待过,与你颇为投缘,只是俗务缠身,又有急事要出门,未及与林公子多做交谈,若是林公子不嫌弃,务必要多留几日,等花王回来再说。”

林剑澜愕然道:“他……”他正想说韦素心早已与他有过长谈,自己也觉不应再孜孜不倦的打探什么,怎么他又特意叫门人挽留?

那人又道:“三位请回吧,只是希望三位不是嫌弃我们招待不周才有告别之意的。”

林剑澜笑道:“自然不是,若是韦花王想找在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们几人现在不巧都有急事,所以才想离开,还往阁下转告韦花王,替我们多谢韦花王一片心意。”

那人仍是一副笑意,柔声道:“三位一走,恐怕在下无法交差,你们还不清楚韦花王行事风格,他虽平日对我们十分宽厚,但若办丢了差使,别说像我这样看门的,便是他极重用的人也要受到责罚,几位只当是做做好事,莫要让在下为难。”

林剑澜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究竟为何韦花王这般挽留,眼前人一副笑脸,说话也极为诚恳,倒没了主意,林剑澜只得硬着头皮道:“阁下也莫要为难我们才是啊,花王府如同神仙府第,若不是有急事,我们倒真的想多住一些时日,再不如我留书一封给花王,让他不要怪罪于你。”

那人摇摇头,眼珠却咕碌碌一转道:“不如这样,在下站在这里,也不抵抗,也不躲避,你们谁上来将我打个重伤就是,我就说你们强行出府,我力不能及,也好与韦花王交差。”

林剑澜哭笑不得,暗道:“这人竟宁愿让我们去打伤也不愿意砸了差使,倒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我也不能因为自己要出府就将他打伤。”

林剑澜对着他真真是束手无策,不禁回头道:“蔓姐姐……”他正想让陆蔓出个主意,却见白宗平带笑摇摇手,指了指陆蔓,凝神望去,见陆蔓笑吟吟的看着那守门之人,目中忽的光华流转,不由一阵目眩神迷,心旌摇荡,急忙定住心神,再看那守门之人,只怔怔的望着陆蔓双眼,如同木雕泥胎一般,心知必定是陆蔓曾说过的南海派的移魂功夫。

却听陆蔓幽幽道:“为何韦花王挽留我们?”

那守门之人摇了摇头,看来是真的不知,陆蔓又道:“若放走林公子,可是真的有责罚么?”

那人即便望着陆蔓,怔怔的表情却透出一股惧色来,林剑澜暗道:“他竟如此惧怕乱松前辈,可乱松前辈对我却是极好的,治理这么大的府第,又要防止机密外泻,难免要严苛一些吧。”

陆蔓朱唇轻启道:“你只需记得,自始至终,我们三人都不曾从你这里离开过花王府。”

林剑澜见那人茫然点点头,忽觉袖子被人一扯,却是白宗平,向自己示意离开,便同他从那看门人身边穿了过去,遥遥回头望去,见陆蔓轻嘘了一口气,缓缓走到那人面前,双指胼拢按在那人额上,目中光彩愈发明亮诱人,如同深不可测的潭水中的一弯摇漾月色一般,捉摸不定,却勾人心魄。

又过片刻,陆蔓方双手轻轻覆在眼上,长吐了一口气,重又将手拿开,已是回复了以前的样子,轻盈的奔了过来道:“走吧。”

第十七回 一去千里念烟波

看这南海派的招式玄妙,虽不伤人,却总觉得控制人的心神有些莫名的可怕,林剑澜频频向旁边陆蔓看去,暗自庆幸幸好不是望着自己。

陆蔓被他瞧得有些纳闷,瞬即有些明白过来,嘴角一扬道:“放心,我不会对你用的。”

林剑澜脸色一红,白宗平却道:“恭喜师妹玄功再进一层,看来这些日子你也没有闲着嘛。”

三人不多时日便又重来江南,自然先在熟知的杭州落脚,四处打探,却没有什么消息说梁王来了杭州。林剑澜本以为以他的身份地位,必定是要声势浩大,极为铺张,不想却是销声匿迹,以至于现在他自己都颇为怀疑,是否肖统领传递出来的信息有误。

林剑澜顿时没了主意,白宗平却不能久等,看林剑澜忙活了半日,一副一无所获的样子后,脸色便暗了下来,道:“我与师妹赶路便是为了要去义军处与大师兄商议大事,不能总在这儿陪着你瞎耗,你若去的话就与我们同去,若是不去,那我们只好先走一步了。”

陆蔓正要说话,白宗平又转过身来道:“师妹这次你可要听我的了,他只说来江南有事,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一句都没和我们透露过,究竟是与大师兄商议重要,还是陪着他瞎转重要?”

陆蔓顿时也觉得无法答对,林剑澜心知这次实在对陆蔓隐瞒了太多,虽然很想有人在身边替他出谋划策,却实在不能再耽误关乎南海派的大事,只得道:“蔓姐姐,再让你陪着我,我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我恐怕还要在此再探问半日,你们先去,我随后便去,太湖再见。”

见陆蔓杳杳远去,林剑澜心中有些难过,摇了摇头转身向匡义帮奔去,若是再打探不到,便只能直赴太湖,然而恐怕连去义军处的时间都没有了,要先去找谢仲举确认他的安慰。

匡义帮总堂一如既往的壁垒森严,树林中的守卫之人见是林剑澜却早已不在讶异,迎上来道:“林公子若是要找帮主,恐怕要等上几日,你也知道,太湖之会不日便要开了。”

林剑澜“啊”了一声,怔在林间,暗道:“是啊,她在洛阳之时急急赶了回去,不就是因为太湖之事么?”想到此重又问道:“帮内还有哪位主事在么?”

那守卫道:“秦副帮主与帮主一同去的,曹掌门代表玉剑门,自然也是要去的,帮内现在是铁堂主赶了来,代理主事,林公子可要在下通禀一声么?”

林剑澜忙摇摇头道:“不必了,见了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必然帮务繁忙,我不打扰他了,告辞。”

林风阵阵,树叶一片哗啦啦的响声,林剑澜独自牵着马走了出来,回头看看,心中有些懊悔之前没有同陆蔓他们一处去太湖,否则便不用一个人这般孤单,即使有白宗平在旁边时常脸色不佳。

原来竟不能再习惯这种滋味了。

若不是赶路疾行,前往太湖的路上风景是极为宜人的,江南水乡之地,两旁小的池塘湖泊极多,里面多种荷花菱角,此时正值荷花盛开,还有采莲女坐在木盆之中,以手划水采莲子,偶遇其他女孩儿,便互相撩水轻泼,轻歌笑语,欢声一片。

即便是林剑澜这样心事重重的赶路之人,被这满含着香气的熏风一吹,嘴角都露出笑意来,看这里一片祥和,估计也是自己想的太过严重了。

太湖就在杭州通往苏州途中,本身并不设府衙,只是当日谢仲举曾说过,此行第一目的便是安抚太湖义军中的流离百姓,必定会在太湖处专立理事衙门。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临时成立的衙门在何处,急忙策马赶了过去,见左右两边高设了两个木牌,上面一边贴着安抚太湖百姓的告示,另一边则是写明了如何申诉冤情,每日何时开始受理等等,措辞既威严又详细,想必谢仲举必然费了一番心思。

抬头看去,府衙门口是两个神色凝重的衙役,林剑澜下了马走了过去,一揖道:“衙役大哥,请帮在下通禀一声,我姓林,与谢巡按曾有结识,想见他一面。”

那衙役听他说与巡按认识,倒极为客气,道:“谢大人现在不在府内。”

林剑澜愕然道:“可否告知在下他去了何处?”

那衙役笑道:“大人不是在苏州府撤了贪官高不顺么?听说新一任的已经委派了下来,本来想来太湖拜见大人,我家大人觉得他既然刚到苏州,不宜马上离开,应以整理遗留公务安抚民心为主,便亲自去了苏州了。”

林剑澜听他故意将“高得顺”说成“高不顺”,不禁一笑,道:“那我找苏文书也行,能否通禀一下?”

那衙役道:“苏文书自来是不离大人半步的,也一同跟了去呀。”

林剑澜想想也是,只得道:“实在不好意思,那能否再烦劳衙役大哥找一下谢大人平时的贴身侍卫?”

那衙役道:“你说的可是那位姓袁的侍卫么?可不巧了,他也不在。”

林剑澜道:“他也去了苏州?”

那衙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位公子,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那时候他们三个肯定都回来了。”

林剑澜笑道:“好,也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哦,你家大人走了几日了?”

那衙役数了数指头,方道:“有几日了,所以我才说快回来了。”

林剑澜听他口音倒像是本地口音,恐怕便是太湖本地的乡约地保在此充做衙役,不禁道:“这位大哥,打探个事,谢大人来了之后,那边,嗯,太湖,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有多少农民回家了?”

那人倒是个健谈的,听问起这个,不禁面露得意之色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我们这地方周围的听说回家了不少,为了那笔安家费,还有不少小混混过来冒充,结果一问名字,大人便将他们重重责罚了一顿,竟然知道他们并不是那边的。我估计啊,我们大人是有些神通。”

林剑澜不禁一笑,暗道:“必定是袁大哥平日治军之时就按人造册登记,给了谢仲举一份,哪来的什么神通?不过看样子,若是袁大哥真的心有大志,还真的不可小觑。”想到此对那衙役一拱手道:“既然如此,我过几日再来,告辞了。”

既然谢仲举是去了苏州面晤新任的苏州府,料应无事,况且三人都不在,必定是袁行健陪着他过去,应能保得他的平安。只是梁王到底来了江南没有,还不能确定,总让林剑澜心中有丝隐隐的不安。

太湖义军的所在林剑澜曾与林龙青来过一次,依稀记得所在,想到大部分被逼为匪的农民已经散去,殷殷恐怕便在里面主持大局,江湖中人的态度到底如何,关乎袁行健的未来,便雇了一叶扁舟,指明了方向,向烟波浩淼的湖水深远处划去。文人小说下载

湖面的风略微带着些水腥气,回想起当日岳灵风曾给他描绘过太湖这处鱼米之乡,现在望不到边界的水面只少少的浮着几只小舟,倒是有些船只的残骸漂浮其上,似乎昭示着曾经的温柔水乡现在已经变成了杀伐战场,实难以想象往日的升平胜景。

林剑澜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那艄公也不说话,只是闷头苦撑,不多时船前的芦苇丛越来越多,林剑澜心知到了地方,正要说话,却听那艄公道:“公子,不能再向前划了,你若说好了要去,此处应该会有人接你。”

原来这艄公早知道林剑澜要去什么所在,却并不害怕,一路到此,林剑澜暗道:“朝廷虽然称之为匪,可是农民却不怕他们,相处如同睦邻一般。”便道:“老大爷,那请你稍待。”说罢手指放在口中,顿时发出一长三短的清啸声,极为震耳,那艄公呆了一下,等这啸声停了方道:“公子是武林中人吧?”

林剑澜笑道:“老大爷怎么知道?”

那艄公道:“听这呼哨声就知道了,寻常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说到此处略微犹豫道:“趁着接应之人没来,老头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剑澜心中纳闷道:“他有什么可和我说的?”却仍是点了点头。

那艄公指了指里面道:“实不相瞒,老头儿原也是里面的人,这几日才拿了安民的银两带着老伴儿儿子儿媳妇回了家,领回了以前被占走的地,虽然不富裕,但是倒也心里安稳。你们是武林中人,当日都是拿了钱救助我们这群走投无路的困民,但我们这些人,并不想一辈子这样,如今来了谢大人,才能重回故里,凭自己的力气也能养家糊口,这就够了。”

林剑澜叹了口气,望了望这水面,上面水汽氤氲,道:“老大爷,你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希望我们江湖中人不要再多生事端,就让你们回乡耕种打渔便好,是么?”

那艄公连连“哎”了几声道:“公子能明白老头儿的意思再好不过,这几日老头儿和其他摆渡了接了几批你这样的客人了,脸色都不太好,我是看你面色和善,才敢多言几句。”说到这里眼圈却红了,道:“公子莫怪老头儿忘恩负义,上次朝廷来,我家老大就死在这湖里了……我、我实在不想……”

林剑澜心中一酸,拍了拍艄公肩膀道:“老大爷,你放心吧,我虽人微言轻,但若有说话之机,定会帮你们。”

正说间,芦苇荡中隐隐有划水声传来,林剑澜张目望去,见一艘小艇快速划来,虽然芦苇分布的曲折之至,那小艇在其中却是迅速的七扭八拐,游刃有余,想是架舟之人水平高超之至,片刻便到了眼前。

那船头立着一个中年男子,五绺长髯,腰间一对判官笔,因太湖之会临近,到此的江湖中人甚多,因此见了林剑澜并不吃惊,略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是哪家堂口的?烦劳通禀一声。”

林剑澜打量了此人一番,却“咦”了一声,又觉自己失态,脸一红道:“在下姓林名剑澜,没有什么帮派堂口,是个散人罢了。”

那人听他报出名字,脸上却已经带了笑意,道:“原来是林公子,快些上船吧,袁相公早已有过交待。”说罢将林剑澜扶上船去,小船飞驰似箭,林剑澜回头望去,见那老迈的艄公一张极尽沧桑的面孔满含期望,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不禁心底暗自叹了口气,重新转回身去,对那人细细打量。

那人见林剑澜死死盯着自己瞧,却不尴尬,咧嘴一笑道:“林公子为何这样看在下?莫非在下身上开出花来了不成?”

林剑澜忙摇摇头道:“阁下必定是袁相公的心腹了?”

那人道:“心腹倒谈不上,只是有些事情能帮着袁相公跑跑腿,动动嘴皮子罢了。哦,差点忘了,还要委屈林公子一番,即使与袁相公相交颇深,也不能例外,要蒙上双眼才行。”

林剑澜想起当日与林龙青进太湖时就是如此慎重,便点了点头,自己拿过布条系好,方道:“太湖之会在即,恐怕袁大哥过几日便要回来了吧?”却听那人笑道:“袁相公正在军中,要不怎么会交待在下前来相迎?”

林剑澜听了大惊,急忙站起,却惹得这小艇一阵剧烈的摇晃,林剑澜稳住身形,一把将遮眼布扯下道:“他在军中?”

那人急忙道:“你……我信你是袁相公之友,所以不曾提防,你怎可随意将布摘下?快……”他要拉扯,林剑澜却越发心急,挣开道:“快送我回去,我要回去!”

二人在上面拉扯不已,那小艇却瞬间已过数丛芦苇,眼前开阔起来,一个极大的水寨伫立在前方,上面彩旗飘扬,随风舞动,竟已到了太湖军中,那人摊手无奈道:“已经到了,此时再遮挡也没用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见了袁相公再说也不迟啊。”

第十八回 聚义厅中待一搏

林剑澜只觉得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脑海里面乱成一片,一面勉强安慰自己说未必便有那么糟糕,一面则各种各样不祥的念头翻涌而出。立在这曾经声势壮大,如今有些萧索的寨门口,后背竟已一溜冷汗涔涔而下,湖面一阵冷风吹来,不禁猛地打了一个寒战,方稳了稳心神道:“快带我去找袁大哥,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和他私下谈。”

那人踌躇道:“这……他在与众江湖朋友议事。”

林剑澜眼睛几乎急红了,一把扯住那人袖口拉到身边,低声道:“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你不是前不久还扮作说书的先生在杭州宣扬谢巡按的事情么?袁大哥既然交待了你,想必你也知道谢大人安危不容有失,快去!”说罢将那人向寨门里面一推,那人被推得连连几个趔趄,脸色陡变,却无不悦之色,似乎已知道林剑澜所言之事十分急切,也不说话,顿时转身径直向里面跑去。

林剑澜又哪里能在门口呆得住,想了想一跺脚也跟了上去,看守寨门的喽啰正要阻拦,却哪来得及,只觉人影呼的一闪而过,沿着台阶噌噌的窜了上去。

远远见那人在一处极大的厅堂门口离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了一下,方迈步而进,林剑澜走到门边,想到或许陆蔓和曹殷殷正在里面,犹豫了一下便也停在外面,只等那人将袁行健唤出来再问问为何他此时不在谢仲举身边。

他本无意听里面商榷,怎奈声音太大,纷纷传入耳中,不外乎对袁行健有所质疑,不禁心中暗道:“我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不曾想到袁大哥其实这样难做。”却听里面一人厉声道:“你又去哪儿,今天不说清楚别想出这大门!”

又有一人苦笑道:“袁兄弟最近属实不太对劲,常一连几日找不到人影,好不容易回来却终日酗酒,是事不理,现在义军中的兵士走的走散的散,到底要怎么样才好?”

只听袁行健道:“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各位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太湖毕竟是袁某的根基,还怕我一去不回么?”语气中仍然带着醉醺醺的意思。

另一人阴恻恻道:“什么人要找袁大侠,何必鬼鬼祟祟,有什么事情进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各位,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立刻都纷纷点头称是,林剑澜在外却是十分着难,里面恐怕难免有认识之人,进去了以后找袁行健什么事情必定会被他们一一追问,显然不可能说出,然而若要隐瞒,则更让人生疑。又听里面道:“袁大侠那位朋友就在门外,何不请进来共商大事?”

袁行健苦笑道:“拜托各位莫要大侠大侠的叫在下,在下实不敢当,我这位朋友找我是为了一点私事,各位何必苦苦相逼。”

又有人道:“太湖义军被朝廷这么一策反,我们大家伙儿投进来的几百万两银子都打了水漂,袁兄这光景还能忙活私事儿,这般镇定,在下倒也十分佩服。”

林剑澜暗道:“再往下还不知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袁大哥说的那位李头领也一直未出来言语一声,恐怕袁大哥并未将他说通,我即便不进去他们也会找出来,还不如自报名姓光明正大的进去,也免得袁大哥受众人口角围攻。”想到此处,在门外朗声道:“何劳各位前辈处心积虑的打探袁大哥,晚辈因为身份低微,以前也未对太湖义军有过什么帮助,自认没什么资格登堂入室同各位前辈平起平坐的商议大事,所以才在门外等候袁大哥有闲暇时出来相谈,不想这点心思反而累得袁大哥受各位前辈的猜疑,那晚辈就斗胆进去了。”说罢撩袍而进,抬头向里望去,顿时心中一惊。

这厅极宽敞,却与一般的聚义之所不太一样,并不在最上方设置首席之位,反而只有两侧一溜太师椅齐齐摆到门口,意为没有高下贵贱之分,然而仍能看到在高位上一抹素色身影如冰似雪,两道目光直射过来,却不那么冰冷,陆蔓等人则在临近门口之位,也是直向林剑澜看来。然而让他心惊的并不是她们二人,而是曹殷殷对面一人,再熟悉不过。

本以为韦素心匆匆而去是随同梁王来杭,不想却在此处出现,仍是头戴斗笠,黑纱遮面,显然仍是不想透露本来的身份,林剑澜犹豫了片刻,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只得转向袁行健明知故问道:“袁大哥,这位是……”

旁边却有人道:“我道袁大侠的朋友是谁,这不是林帮主的……哦,林龙青的义子么?自从匡义帮总堂那一役后就没再见过,不想已经长成这般英挺少侠了,这位你原也应该见过的,便是当时不远千里奔走各帮报信的那位不知名的侠士,而今闻得太湖义军有难,前来相助。”说话的正是湘中盟那位白胖老者,些许光阴过去,他却并未见衰老,一张圆脸仍是红扑扑的。

林剑澜支吾道:“原来是这位前辈,当日我还年幼,记忆不深,此刻稍微有些印象了。”再向那黑纱人望去,即便蒙着黑纱,似乎仍能感觉出他对这番对答颇为满意,也对林剑澜不会戳穿他的身份有着极大的信心。

袁行健知道林剑澜不会无故前来太湖,方才听那报信之人耳语,心中焦急之至,却不能直接谈论谢仲举之事,只得强笑了一下,将林剑澜拉至一人面前道:“这便是李头领。”

林剑澜躬身拜过,抬头看去,是个紫棠脸色的大汉,看来十分豪爽,哈哈一笑将他掺起道:“袁兄弟不够意思,认识了你这般少年豪侠也不与我引见引见。”

林剑澜忙道:“在下并不怎样在江湖中走动,功夫也极微末,不值一提,哪里当得上豪侠二字?倒是李头领为了方圆贫苦百姓,甘顶匪名,率众而起,晚辈十分佩服。”

袁行健又将林剑澜一一向其他人引见后方道:“并不是在下不想尽力,现在军心已散,即便这位仁兄愿意再做资助,难道让在下拿着银子公然招兵买马不成?”

韦素心悠悠道:“袁相公此言差矣,想太湖义军并不是绿林一脉,而几乎但凡有些正义之心的帮派无不倾囊襄助,便是因为太湖义军与我们同仇敌忾,俱是被朝廷逼迫所致。匡义帮五处分堂被毁,大概各位还不知道,朝廷又派了御寇司中人前往蜀山传令,命云梦虚道长自降一辈,尊云梦稹为上一代掌门,少林的昙宗方丈据说也因得罪了武后被罚禁足于寺内,受荼毒的小帮小派在下就不一一列举,总之若不投靠御寇司,便只有死路一条。太湖并不只是袁相公一人的根基,也是各位武林同道的心血所在,同心协力尚可与朝廷一较高下,哪能受些挫折便轻言放弃?”

林剑澜暗道:“武后知道云梦稹毕生愿望就是胜过他的师兄,因此在他死后不免做了个人情,也可威慑蜀山派,那昙宗方丈……是了,想必是大智长老的事情所累。”

袁行健强忍心中不快,沉声道:“我自来太湖,从未自认是江湖中人,有哪位曾见我在绿林中行走过?虽然这样说话辜负了各位对太湖以往的鼎力资助,但各位的本意是什么?难道不是本着悲悯之心尽力救助为贪官污吏苛政所苦的贫苦百姓么?诚然,是好男儿谁不想痛痛快快干他一场,但此时军中八成已经返乡耕种,若要我拿了银两再让他们抛弃平稳的生活再回来,以太湖方圆数万百姓的生死做为己报仇的工具,各位可能忍心?”

一时间大厅寂静,竟无人回答,半晌那李头领方道:“我原是极赞同袁兄弟所见的,只是我心中担心这只是朝廷一时的奸计,招安了百姓后将太湖义军一举击溃,之后恐怕重又回到老样子,那时候难道我们还有命来再弄第二次?”

此话一出,厅上中人方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林剑澜心怀忧虑,看了一眼袁行健,又向韦素心望去,见他端坐椅上,并不再多说什么,也不知他到底用意如何,然而但从御寇司中那几个曾见过的来看,包括武后在内,的确反复无常,奸狡之至,若是被朝廷欺骗,后果真真不可料想。

半晌也没拿出个主意,人群中方有人提到:“说来说去,我们不过是小头,匡义帮总堂离太湖最近,资助也最多,还是让匡义帮曹帮主说句话吧。”众人纷纷点头,安静下来,俱都向曹殷殷那处望去。

曹殷殷环视四周,目光方定在袁行健身上,道:“李头领,袁相公,太湖义军以往得江湖同道资助甚多,别说是军中粮草,就是一面旗子可也有各位江湖同道的心血在内,此刻就不能全由你们说了算,这点你们可赞同否?”

袁行健实在无可反驳,只得点了点头,曹殷殷又道:“虽然这位不知名的前辈之前并未出什么财力,但当日提出江湖结盟,共助太湖却是他提出来的,若不是他,太湖义军恐怕早也就散了。因此此事这位前辈倒也能说的上话。”

韦素心略一欠身道:“呵呵,我说不说的上话的没什么,大家都看着曹帮主到底有什么意见呢!”

曹殷殷笑道:“即便我们匡义帮出力最多,可也不能就无视各位同道,晚辈有个极粗浅的办法,做些签子,分设两个投桶,表示同意就此散去和仍要招兵买马大干一场的,每个帮派派个主事的决定将签子投在哪个桶里,事后数上一数,按签子多的决定,这样可好么?”

这本是小儿科的玩意儿,此时却觉得再合适不过,既然是多数投出来,也免得其他人心中不服,众人纷纷称是,这法子公平之至,袁行健再无理由反驳,只得强笑着点点头道:“此主意甚好,就这么定了吧。”

林剑澜却着了慌,早有人按照吩咐去做签子和投桶,恐怕也只得一会儿的事情,众人皆是自行商讨起来,熙熙攘攘中见袁行健面露忧色,轻叹了一声低语道:“但尽人事。”

林剑澜环顾四周,大部分人都是萍水相逢,称得上熟识的只有曹殷殷和陆蔓二人,只得趁人不备缓步蹭到曹殷殷处,面露赧色道:“殷殷,我不知怎样开口,求你……”

曹殷殷却转身走到一边窗前,看似并不理睬他,林剑澜正自失望,却听一阵幽幽的低语道:“林公子何必这么客气,你既是袁行健的朋友,想必早已有了主意,只是我也要同人商议,自己不能决定,实在抱歉。”

林剑澜知她语气已经相当的和缓,不能再求,只得又跑到陆蔓旁边,正要开口,陆蔓没好气道:“真是热炭团扔进了冰雪堆,吃了瘪才过来么?”

林剑澜苦笑道:“蔓姐姐,这般时候了别挖苦我,我只得求你帮忙。”

陆蔓道:“开口就求人,还没替你引见呢,这是我的大师哥马望,这里的事情原是他做主,我们都是参详而已。”

林剑澜抬头望去,见对面一人,身材周正,脸庞五官也十分端正,只是凭空脸上多出无数的坑坑点点,反显得此人说不出的让人难受,忙又低下头去鞠躬道:“见过马大哥。”

陆蔓道:“好啦好啦,大师哥人很和善,你有什么就和他说,待会儿投签子的也是他。”

林剑澜沉思片刻道:“马大哥,我也不想求你怎样,只是望你仔细考虑,将这江南水乡重新卷进战火之中连累无数百姓,是否能忍下心来。”

话刚落地,门外已有人拿了签子和投桶过来,将签子分发到各门派手中,又将投桶安置妥当,曹殷殷检视了一番道:“各位手中的那根签子,做了决定便投入桶中,红色的便是和朝廷对干一番,蓝色的便只当我们江湖中人白做了场善事,就此放弃,如何?”

第十九回 手执令兮风云散

手中拿着签的人陡感压力增大,过了半晌,竟无一人上前投签。

陆蔓四周环视了一圈,顿时了然,走到堂中团团抱拳道:“晚辈是南海派的弟子,这样不成,恐怕再过一个时辰也没有人来投签,因大家伙儿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帮派做了什么样子的选择。”

这句话正说到在座众人的心坎儿上,他们犹豫不决原本就是怕得罪了持有他见的帮派,闹不好还要伤和气,见陆蔓将这点直接指明,而且脸色颇为自信,估计这女子必定有什么点子,立刻便有人道:“你有什么主意?”

陆蔓抿嘴一笑,回头向袁行健道:“军中可有幕布或者大旗么?”

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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