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唐剑歌-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林剑澜在前面,二人说话声音又不曾刻意遮掩,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道:“原来他们师兄妹三人,大师兄被派往了太湖,自那日御寇司前来总堂挑衅,江湖中各门派便定了通联互助之约,原是要等蜀山云道长下山主持联合太湖义军,叫御寇司不敢轻犯江湖中人,没想到他们现在便要齐聚太湖,行动当真是十分迅速。这白宗平心中虽十分妒忌大师兄有此露脸的良机,却被这位姐姐说的服服帖帖,倒像是心甘情愿一般。”
进得屋来,果然闻到一阵扑鼻的茶香,陆蔓将茶杯端至林剑澜面前笑道:“弟弟,你尝尝,这可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茶叶。”
林剑澜见茶气氤氲中陆蔓容颜如雾里花开,水气中双眼更是漆黑如夜,盯着自己,急忙垂下头去,将那茶杯接了过来,闻了一下,又轻轻抿了一口,方抬起头来,对上陆蔓的眼光对着自己笑问道:“如何?”
林剑澜又尝了一口道:“蔓姐姐,这个茶和我以前喝过的都不同,以前的茶叶都是苦涩中带着清香,这个却尝不到什么苦涩的滋味,反倒有一种甜甜的花香气。”
陆蔓歪着头道:“蔓姐姐,这个称呼很好听啊。你说的不错,这是我们家那边特产的茶叶,名字叫做乌龙茶,只是我这个还不同,在里面多加了兰花和桂花,我叫它兰桂茶。”
林剑澜又品了一口,端的是甜香沁人心脾,精神不由一振,他本就无心安睡,此刻外面雷声滚滚,大雨瓢泼,又喝了这好茶,烛光照耀之下,一双眼睛更是亮闪闪的透着精神,陆蔓支颐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方缓声道:“这荒村野店的,弟弟为何到了这里?”
林剑澜本想说从白云观下来迷了路,话到嘴边却改口道:“我本在三原城里面一家客栈定了房间,然后便出来到处闲逛,不知怎么的逛出了城,只依稀记得回三原是向北走,却走到了这里。”
陆蔓微微笑了一下,从长发中抽出一根簪子,随意的拨着蜡烛芯,再不言语,几个闪雷下来,映照的她的面孔雪一般白,白宗平踱了几步,却有些沉不住气道:“这位兄弟,我们萍水相逢,我师妹说的什么姐姐弟弟的那可都是开玩笑,你不要当真,若是有人向你问起有没有见过我们,你可不能实说,否则我们全派都要和你过不去。”
林剑澜正要答话,却见陆蔓胡乱戳了几下蜡烛滴下的烛泪道:“唉,二师兄,你何必这么性急,吓坏了他,我弟弟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定不会跟人说起,对么?”说罢抬眼向林剑澜望去,嘴角微扬,虽是相询,神态却颇为自信。
林剑澜怔了一下,问道:“蔓姐姐可是遇到仇家了吗?”
陆蔓笑道:“或许算的上是仇家,只是不是遇到,是我们自己惹上的。”
白宗平忙道:“师妹不要和他说,还不知道他什么底细,若是把我们卖了岂不是糟?要我说还是……”
陆蔓面露愠色道:“二师兄还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动手,弟弟刚才舍弃长剑不用而用木棍,可见是个心善之人,你怎么又忘记扬州齐云楼那番遭遇了?”
那白宗平被一顿训斥,却不敢怎样还嘴,只是面露不悦之色闷声嘟囔了几句便闷座一边,林剑澜忙道:“白大哥也是为了蔓姐姐着想,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却不知白宗平心肠并不十分和善,若不是陆蔓阻拦,已起了灭口的心思。他抬头见外面漆黑一片,听声音却仍是大雨倾天,隐约听到那夫妻二人雨中祈求哀嚎,站起身来道:“蔓姐姐,白大哥,我们在此相遇也是有缘,不管怎么说,若是有人问起我不会透露在此见过二位,这样可行吗?”
陆蔓笑着道:“我从未疑过弟弟,既然如此,明日还要赶路,我们且出去看看那夫妻二人怎样了,然后便各自休息吧。”三人走出房去,见那二人在天井中饱受雨淋,虽然此时是盛夏天气,但是被这大雨浇头,也是瑟瑟发抖,互相靠在一起,林剑澜站在屋檐下凛声道:“你二人栽在我们的手里,还有什么话说?这黑店也不知害了多少路人,今日少不得要你们偿命!”那小二点头如捣蒜道:“爷爷千万饶命!我们夫妻二人在此经营不久,谁知这村庄中的土地被什么达官贵人圈去,人都七七八八的逃光了,生意也越来越难做,因此今天才横下心要做一笔,没想到第一次就遇到您老人家了,我们可是一条命也没害过啊!”说罢竟又抱住陆蔓的腿道:“菩萨奶奶,您发发慈悲,饶了我们两条贱命,我们往后供着您的像,日夜烧香……”
陆蔓见他罗嗦劲儿上来口不择言,不禁“噗哧”一乐道:“弟弟,我看他们倒不敢不说实话,就放过他们吧。”林剑澜皱眉道:“难道平民人家的田地便随他们强占么?”那小二忙道:“小的万万不敢撒谎,他们自然不是强占,说是用银子买的,可是几十亩地只丢给老百姓几钱银子,不是和强占一个样儿?”
林剑澜道:“那难道不能不卖?”那小二笑道:“我的爷,您怕不是本地人吧?不卖?那就更糟,给你扣个什么罪名,叫你一夜间就家破人亡。”
林剑澜摇头叹道:“既然如此,我且信了你们。”陆蔓问那店小二道:“你叫什么名字?”店小二忙道:“小的贱名叫于四狗。”陆蔓又是一乐,从腰间掏出几锭银子道:“好怪的名字,这些银子你们收下。”脸色又一寒道:“往后过正经日子,不可再盘算着害人,要被我知道,没你们好看!”说罢,将这二人的绳索解开。
那二人接过银两,千恩万谢道:“女菩萨,害人是万万不敢了,那迷香还是我们求了好多人花了钱买来的,头一次用已经要把我们二人吓破了胆,若是再遇到女菩萨这样看起来娇滴滴的却深藏不露的高人,万一心肠没有你们慈悲,我们两口子的命不是白饶了?”
陆蔓摆摆手道:“你可别在罗嗦了,听得我头疼,我还要叮嘱你,若是有人问你是不是见了我们三个,你可不能说见过,否则可就不是淋雨这么简单了,下去吧!”
二人躬着身子又赌咒发誓了一番,方走出门去,陆蔓回身道:“师兄回屋歇息吧,我送弟弟过去。”说罢便向对面林剑澜房间走去,见屋中果然如林剑澜所言,那把没派上用场的长剑就放在桌上,从剑鞘看倒像是把名器。
第四十三回 思道不明 乱丝难剪 春风绿意
林剑澜却觉得深夜颇有不便,因此只在门口站立,那陆蔓在里面来来回回溜达了一圈,方走出来道:“弟弟,可否容姐姐再多问一句,你到了三原以后做何打算?”
林剑澜想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自幼父母双亡,叔叔将我养大,对我十分宠爱,这次便是让我出来自己游历一番,叔叔的妹子,就是我姑姑,练武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体弄的不太好,听闻辽东的人参是补身上品,我就是打算去那边采置些回来。”
陆蔓点点头道:“你倒是很孝顺的孩子,不像我,只会惹祸。”却出神了一会儿,方步出屋去,道:“弟弟好好歇息吧,有缘我们还会再遇。”说罢翩然而去,林剑澜依着门口看那一抹嫩黄颜色消失在对面屋中,方回转屋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耳边一声鸡鸣,睁开眼睛觉得屋外一阵阳光刺眼,却已是清晨十分了。林剑澜揉揉双眼,起身推开房门,见那小二在院中忙碌,看他推门出来,急忙迎上来,道:“小爷醒了?”却见他并不答话,向对门望去,陪笑道:“那位女菩萨和她师兄已经早早离开了,临走时还嘱咐了小的要好好答对小爷呢,早饭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给小爷端到屋里去。”
林剑澜却没料到陆蔓不等早晨相辞便匆匆离去,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怅然,仿佛那甜香还在鼻尖萦绕,闷闷回到自己屋中,将包裹长剑拿起向屋外走去,那小二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见他要走,心中纳闷,却不敢多问,急忙把马牵了出来,林剑澜默默接过缰绳,道:“去三原由此直向北便行了吗?”见小二点了点头,便翻身而上,“驾”了一声,飞驰而去。
策马奔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林剑澜已经能遥遥望见三原城门,走到城门前,却见城门处官兵密布,盘查甚严,门前挤着若干百姓,心中十分古怪,慢慢挤到城门前,见两个兵丁迎了上来,正要搜身,却听后面有官军头目道:“这么多人,你们俩有点脑子行不行?偷东西的是一男一女,这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嘛!”那二人急忙返身走回,又去搜检旁人,林剑澜急忙走到那头目面前道:“这位官爷,出了什么事情了?”那头目甚是不耐烦,挥手道:“去去去,谁有空理你这毛孩子?”
林剑澜急忙掏出几钱碎银,塞在那官军手中,那官军颠了颠方换了一副面孔道:“你知道东都御寇司吧?唉,说了你也不懂,我们这种人给人家守门都不配!里面那可是高手如云哪,可就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东都御寇司的东西!”
林剑澜忙道:“官爷,一群动武的人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哪会有人惹祸上身?”
那官军“嘘”了一声,轻轻道:“那东西是东都御寇司要进献给圣上的,是个养了几百年的金冠褶纹蚌,听说可奇了,那玩意儿贝壳上有个佛像,会发佛光,里面还养着一颗珍珠呢!”
林剑澜惊道:“这么宝贝的东西,寻常人家也养不起啊!”
那官军面露不屑之色道:“皇宫里什么宝贝东西没有?据说这蚌献给圣上,是要吃里面的肉,可以驻颜,要是把那珠子磨了粉吃,不但可医百病,容貌都要美上好几倍啊。”
林剑澜道:“那东都御寇司也应该是防守森严,怎么被人偷了去?”
那官军道:“要送到了东都御寇司里面还有什么话说?这金冠褶纹蚌是在护送的路上丢的,现在押送的那两个老头也说不清是怎么丢的,我们就更不清楚啦,上面让我们搜查一男一女,听说那女的长的还相当不错哪。”
林剑澜陪笑道:“多亏官爷,我算是长了见识,不耽误您办差了!”那官军摆摆手不再看他,转过头去又对其他兵丁吆五喝六,林剑澜方牵着马挤进城中,找那客栈倒并未费许多功夫,收拾了一下便拿着林龙青给他的钱去购置了一辆车马,将客栈中林龙青留下的书籍全部搬到车上,便扬鞭向东门奔去,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听那官军的话,联想那日白宗平的言论,那金冠褶纹蚌十有八九是他们二人盗取的了,却不知他们二人为何偷这东西,按说东都御寇司高手如云,不该让他们二人轻易得手,也不知押送的人是哪个。
经那次杭州总堂外的混战,林剑澜对东都御寇司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因此虽一路为陆蔓二人担忧,心中却还是颇为畅快,到了东门,仍是一阵盘查,兵丁见他是个普通赶车少年,又将车厢里面的书堆随便翻了翻,便放行而过。
三原东门原就直通官道,沿路行去,仍有稀稀拉拉的官军漫不经心的盘查,林剑澜心道:“这些官军不怎么买御寇司的帐,反正东西丢了怪罪也只会怪在他们头上,即便真的搜到了,献给圣上却仍是他们的功劳,因此并不十分上心搜索。”
一路之上白天赶路晚上练功休息,十余日后终于并到了河东官道之上,人来人往也逐渐多了起来,因怕赶路错过宿头,林剑澜每遇到村镇便买些干粮肉干之类堆在车中,若干天来竟有一多半时间要在树林之中过夜,接连在路上行了几日几夜,终于看见远处一座城池,上面大书“晋州”二字,林剑澜这几日也甚是疲惫,心中一喜,急忙催马前行,进城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虽然已经不比当年被劫至江南之时全无武功,但连日赶路却仍觉得浑身酸痛,狼吞虎咽的吃了顿饭后立刻躺在了床上,伸了伸四肢,方有些明白林红枫也并非全然无情之人,每晚必定找一处客栈好好歇息,想是顾念自己当日年少孱弱,又想起殷殷那冷如霜雪的倔强模样,不由出神,缓声道:“霜雪严寒非本意,何处春风可融冰?”
却听窗外有人叹了一声,身影闪动,瞬即不见,林剑澜急忙跃下床去推开窗子,外面一弯明月,并没有什么人,心道若是毛贼倒也没什么可偷的,但又担心马车中的书籍,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悄悄来到后院,听里面一人道:“师妹,不是让你看着他么?怎么你也跑到这里来了?”那女子轻笑了一声道:“我说直接去跟他要,你又不肯,偏要自己来翻,我在窗外把人家的相思之意都听的清清楚楚了,那可有多不好意思,弟弟,你说是吗?”说罢一个身影一闪,已经来到后院门前,却是换了一身水葱绿的衣服,娇娇俏俏的笑着,便如春风拂面一般,正是十几天前那风雨交加之夜相遇又不告而别的陆蔓。
林剑澜一时呆在那里,透过陆蔓向里望去,白宗平站在马车厢旁边,一只腿还搭在上面,神情也甚是尴尬,见到林剑澜急忙将腿放下,拍了拍腿上的灰尘。见他慌张,林剑澜反而平静下来,对着陆蔓笑道:“蔓姐姐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吗?”
陆蔓也是一笑,拍拍手道:“弟弟果然聪明,若是跟弟弟讨还回来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了?”
林剑澜道:“幸而我是个普通少年,否则东西被人搜了出来,我受些牵累是小,丢了蔓姐姐的东西可就不好了。”他已然明白那夜村店相遇陆蔓那般行事,和自己套近乎不过是为了借机将偷盗来的东西转置己处混出三原,因此也是不紧不慢的打着哈哈。
白宗平此刻恢复常态,一个箭步冲到林剑澜面前道:“那东西放在何处了?交出来便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剑澜却并不搭理他,只望向陆蔓,眼神中有询问之色,心中却也想知道那夜陆蔓和自己姐弟相称是否只是做戏,还有一丝期盼,只盼陆蔓且莫是利用完了自己便会听任白宗平对自己不利。
陆蔓对白宗平示意道:“二师兄不要这么急,等我一下。”说罢上前拉着林剑澜的手走到一边,沉默了片刻,方凝视林剑澜柔声道:“弟弟,你可怪我利用你把东西带出去,让你身临险境么?”
林剑澜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蔓姐姐,我并不怪你,只是那夜你就是直接跟我说了也一定会帮你们忙,我对东都御寇司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若是想拿回那金冠褶纹蚌,姐姐大可直接跟我要,不必这般行事。”
陆蔓笑了笑,垂首道:“弟弟竟然说出了金冠褶纹蚌的名字,真是聪明人,御寇司丢了这样东西,虽下令盘查,却讳莫如深,除了有点官衔的头目,下面的小杂兵却都不知道到底丢了何物。”
林剑澜见她鬓边两挽青丝松垂而下,露出雪白一段颈子,一举一动都颇具风姿,心中赞叹了一下道:“蔓姐姐不必夸我,钱可通神,打听这消息连半两银子都不用,姐姐既然要取回,便自行取回就好,我到现在都不知你把东西放在何处了。”
陆蔓面色一喜,向院门处的白宗平招招手,道:“原来还是在你屋里,枉费我们在你的马车厢里找了这许久!”说罢径自向客房走去,林剑澜尾随其后,见陆蔓进得屋去,翻开了包裹,竟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出来,那木盒打开里面露出半只手掌大的一个蚌形的东西。
林剑澜惊道:“竟有这么大的蚌!”
陆蔓噗哧一笑道:“哪有这么大,你再仔细看看!”
白宗平脸上则甚是不喜,急忙拦道:“师妹给他看作甚?”陆蔓嘟着嘴道:“二师兄,没见过你这样疑人的,我们将东西放在弟弟包裹中带出城去,若是被搜了出来,他的一条性命便是被我们害了,如今弟弟并不怪我,反而任由我们将东西取回,让他看看又有何妨?”说罢竟自拿着那蚌走到林剑澜面前。
林剑澜定睛一看,原来这半只手掌大的东西不过是块形似蚌壳的绿玉容器,陆蔓将那蚌壳慢慢打开,里面尚有浅浅的水,一只金色的小蚌放置其内,蚌壳呈金色,一层层褶皱铺开,泛着金色微光。
陆蔓轻叫了一声道:“水快没了,二师兄,你拿些水来!”白宗平急忙从盆子里舀来些水,又将那容器充满,那小蚌得了情水,轻抖了一下,吐了几个泡泡,便将蚌壳打开,三人掌着灯簇着头观望,见那蚌壳中含着一粒比绿豆大不了许多的珍珠,微微发亮,那张开的贝壳内处有些纹路,仔细一看却与人的五官有些相似,恐怕说是佛像也有些牵强,不过是送上去博得皇上的欢心。
那小蚌含了几许清水,便又将蚌壳合上,再不动弹。三人看的入迷,许久方赞叹着将那外面的容器壳盖起,竟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陆蔓重新将其放在木盒之中,方抬手抿了抿头发笑道:“这番可多亏了弟弟,我们原物收回也是为了你好,岂不闻怀壁其罪?”
林剑澜笑了笑,正要答话,却听外面一阵喧哗,脚步纷沓,夹杂着店家的喊声:“官爷官爷!什么话好好说,且慢吓着了客人!”话音刚落却有一声凄厉的惨叫,一男子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了!东都御寇司前来捉拿逃犯二男一女,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等我们各屋搜查,乱跑的就是刚才这人的下场,看到没!”
三人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林剑澜向下望去,只见下面站了数十个官兵,拿着灯笼,照得这店中如同白昼,前面有数人傲然而立,其中两个老头一人执着雕头杖,另一人拿着一个秤杆般的兵器,却有些面熟,不是当日对自己和殷殷下手的丁雷丁水又是哪个?二人脚下却是一片血红,一人倒卧血泊之中,显见是刚才慌乱中奔走的普通平民,此刻竟惨遭毒手,林剑澜双拳紧握,正待发话,陆蔓却将窗户关上,白宗平盯着林剑澜道:“他们怎么会追到此处?我看这小子不地道!”
第四十四回 聊胜贪嗔痴 共署妙棋
陆蔓道:“没听下面说逃犯二男一女,我们已经把弟弟牵累进来,你却还疑他!现下还是要想想如何应付才好。”在房间转了几下忽然喜道:“我想起来了!”说罢收拾了下东西,急忙拉着林剑澜的手悄悄将房门推开,蹲下身来,三人如此行了几步,来到了另外一间房内,却比林剑澜那屋子要豪华上一些,窗边是一面梳妆台,上面放了一些簪花脂粉之类,后墙还开着一面窗子,陆蔓推开后窗,外面却是一个小湖,道:“我记得果然没错,刚才透过这屋子时便留意了一下,我们从这里跳下去,暂时向前奔逃再作打算。”
林剑澜向下望了望却道:“蔓姐姐,我不会游泳,你们带着东西逃走吧,想必他们不认得我。”
陆蔓急道:“你向外面看看再说这话!”
林剑澜心中疑惑,又将那前窗轻开了一条细缝,却见下面一人躬身站在丁雷丁水面前,点头哈腰,丁雷丁水却并不太理睬,只是抱肘而立,看清那人面容,林剑澜不由一阵怒火中烧,却是那夜暗害自己和陆蔓未成的店小二,枉自一念慈悲饶了他性命,却不料他为了几两赏钱通风报信。
陆蔓见他神色,缓声道:“二师兄先拿着东西先走,我带着他游过去。”白宗平点点头,接过木盒放在怀中绑好,(W//RS/HU)翻窗而过。
到此时也别无他法,林剑澜也只得随着陆蔓翻过窗去,步入湖中,陆蔓轻声道:“弟弟莫怕,千万不要拍打挣扎,我带你过去。”林剑澜点点头,瞬即湖水便没过了头顶,只觉得陆蔓拽着自己胳膊轻轻向前游去,每过一会儿便用力将自己拽出水面透气,水声甚微。
上得岸去,陆蔓只是不住的喘气,衣衫湿透,凸现出曲线玲珑,却也顾不得多做停留,片刻三人便又向前奔去,都知追兵立至,怕是躲不过去,仿佛喧哗声就在身后不远处,心头更加沉重。
疾奔了一个多时辰,三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夜风吹干,又出了一身汗,已是筋疲力尽,见路旁树林茂密,相视一下便跃入林中,深入了一段放找了一处隐蔽处停下。
陆蔓倚着树刚要坐下,白宗平却道:“师妹,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陆蔓虽甚是疲惫,却还是跟白宗平走到旁边密林中切切低语。
林剑澜却顾不得他们说些什么,他功力尚浅,这一番奔跑着实辛苦,半柱香时辰二人又转了回来,各自坐在地上休息,见月色下陆蔓蛾眉微蹙,神色十分不快,心中却不知怎地对这萍水相逢的姐姐十分担忧,想了想便正色道:“蔓姐姐,你和白大哥拿着东西快走吧,我武功低微,怕要拖累你们。”
陆蔓抬头道:“我们若丢下了你,你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林剑澜咬咬牙道:“蔓姐姐,我叔叔他还算有点小势力,若是我被御寇司的人捉了去,我托人找我叔叔,或可不会为难我。”
陆蔓凝视他道:“弟弟说的可是真的吗?”眼神中却是一片琢磨意味,林剑澜强笑道:“蔓姐姐不信吗?你看我这副样子,什么都不懂,都是我那做官的叔叔惯的。”
陆蔓却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御寇司的人估计还要过会儿才能追来,不急。”说罢转头向白宗平看去,白宗平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林剑澜心中却道:“我怎地如此鲁莽,刚离了青叔便惹了这大麻烦,还要自告奋勇的顶罪,若真的被御寇司捉去,被不认识的人杀了倒还算好,若是被人认出,拿我去要挟青叔又该如何是好?”
他一时少年意气,此时仔细想来,担心见不到外婆,亲生父母也无法再去找寻,不由一阵心乱如麻。
陆蔓却一直悄悄看着他神色,见他脸色时而焦急时而哀伤,到后来映着月光眼中已经饱含莹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林剑澜身边道:“弟弟何必骗我?你放心,这场大祸是姐姐惹的,本和你无关,若是他们追了过来,我们一力承担便是。”
林剑澜抬头见陆蔓一片关切内疚之色,正要开口,却见陆蔓“嘘”了一下,神色紧张,急忙站起来向后望去,见不远处火光闪耀,呈扇形向里面搜来。
林剑澜想了想道:“蔓姐姐,刚才在院中所见,御寇司怕是来了五六个人,我们万万抵挡不住,你还记得那院中的两个老头么?拿着雕头杖和秤杆的那两个?”
陆蔓轻笑了一声道:“怎么不记得,我和二师兄曾在扬州见过他们向一个老英雄寻仇,结果被摆了一道,前些日子碰见竟对我们二人全无印象,那蚌就是我趁他们喝醉了酒诓来的,两个老色鬼!”
她此刻站在林剑澜身后,透过他肩膀向对面望去,这一说话林剑澜只觉得一阵阵轻轻的热气向自己脖子吹来,说到后面声音柔媚之至,他本想回头将自己的计策说明,此时反而不敢再动,梗着脖子低声道:“蔓姐姐,你若是能将他们二人单独引来,我便有法子。”说罢低声嘱咐了一番。
陆蔓点点头道:“好,二师兄,你且听弟弟一回行事,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要看下他们在哪个方向。”说罢闪身没入密林之中,却听白宗平在身后道:“你可仔细了,若是师妹有什么闪失,哼!”
林剑澜转回身去,知道白宗平对自己颇有偏见,并不与他争执,低声道:“白大哥,此时要委屈你一下,要诈做重伤倒在地上了。”白宗平此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好躺倒地上,却是阴沉着脸,月光照在脸上一片青白,倒真如同受了重伤一般,林剑澜也是手捂胸口,躺在地上,却忍痛将嘴唇偷偷咬破,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默默等候。
过了半晌,一阵风声,却是陆蔓奔了回来,见二人这般模样并不惊诧,片刻右侧树枝微微响动,再回身已经换了一副慌张模样,见丁雷丁水阴笑着站在不远处,丁雷道:“居然被我们找到,你看着他们,我去通知别人!”正欲转身,却被丁水一把拉住,道:“大哥轻声些,这是我们的功劳,怎可让他人抢去?”说罢连使眼色,丁雷向地上一望,见两个男子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少年嘴角挂血,显见是受了重伤,面露喜色,低声道:“果然是你考虑周到!”
丁水见陆蔓神色慌张,虽然楚楚可怜却掩饰不住容颜艳丽,正是那日从自己和大哥手中诓走贡品的女子,大是得意道:“那日我们兄弟酒醉,方被你得手,现今你还有何话说?”
陆蔓只慢慢向后退,直到靠在了一棵树上,再无退路,神色更是害怕。
丁水见她似已到了绝境,心念一转,悄声对丁雷道:“大哥,若再过片刻,恐怕其他人便要搜到此处,那时哪还有我们半点功劳?我在此看着这女子,你回去对其他人说这密林甚小,有我二人搜索便已足够,人手还是应派往各个道口把守为好,到时你再转来,我们慢慢对付这小娘们。”说罢瞥着陆蔓一笑淫亵道:“怕是地下这二人为了你打的头破血流,却要便宜了我们兄弟了。”。
丁雷对丁水甚是言听计从,话音刚落便转身而去,丁水已视陆蔓如囊中之物,并不再上前,只站在丈远处看守,过了一阵丁雷方转了回来,愤愤道:“总算是撤走了,又挨了山茶一顿冷嘲热讽,还说什么若是出了纰漏拿我们是问!”丁水道:“不必和他计较,若是我们此次立了功,还在乎那个顶着个花名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二人见旁人如愿撤走,面露喜色,慢慢向陆蔓逼去,却见陆蔓展颜一笑:“两位老英雄,小女子可否和你们打个商量?”
丁水笑道:“如今你们三个的性命俱是握在我们手里,老朽又何必和你打什么商量?”
陆蔓摇摇头道:“我知道前辈对那日盗蚌之事还恼怒在心,小女子一时玩心竟激起了这等波浪,属实有些怕了,若是前辈能不追究,我愿原物奉还。”
丁雷丁水二人当日就是酒醉被陆蔓美色加上家传的移魂功法所迷,丢了护送的贡品,着实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因此对陆蔓一直念念不忘怀恨在心,此刻见旁边二人倒地至今都无动静,陆蔓失了庇护,心中邪念顿生,丁雷笑了几声道:“光原物奉还又怎么偿还我们兄弟在御寇司受的鸟气?”
正待上前,却见陆蔓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想必御寇司其他人还未走远,我要是大声喊喊,恐怕这功劳就不是几个人分那么简单了吧?”
丁水急忙道:“刚才我们兄弟不过是气话,姑娘莫喊,既如此,姑娘将东西放在地上,自己走脱便是,我们定不追赶。”
陆蔓却蹙眉道:“可是这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弟弟,另一个却是我师兄,留他们在这里,我妈妈要骂我,我师父也要责罚我,可怎么办呢?”
丁水神色一凛道:“姑娘岂非太过分?我们追还贡品,也总要拿个人去交差吧?”
陆蔓叹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喊上一喊,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活不成。”
丁雷却估摸着众人已经走远,向前迈了一步道:“姑娘再喊也是无用,只怕喊坏了你的嫩嗓子,刚才你若自己想走还能走脱,现在一个也别想跑了!”
陆蔓笑了一下,却从怀中掏出一物道:“你们若敢上前,我便把这东西捏碎了,反正谁也别想好!”月光下那物件闪耀着粼粼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