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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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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桢之说着用眼睛看了看两人接着道:“二位北上之事是我王家一力促成,因此有件事情想请二位帮忙。”

何越跟梁津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心里清楚王家之所以将这个看似肥差的事情交给自己两人,必然是有事情托自己去办。不过令人生疑的是有什么事情不是王家自己不能办的,却要自己来办?

“北方琅琊郡是我们王家家族旧地,虽然我们南迁已经有百余年但是当地依然还许多事情跟我们王家都联系。此次促成二位北上,既是报二位前日太湖援手之德,也是想请二位帮一个忙。”王桢之一脸诚恳的样子,让何越跟梁津感觉很不习惯。

“王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

王桢之点头道:“两位快人快语,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王家百年前因中原大乱随元帝南渡建康,举族而下,但是琅琊郡是我们王家所在,自然不能轻易放弃,因此虽然我们王家已经南下,但是琅琊郡依然有王家遗族。”

“去年慕容德从滑台东向入青州据广固,僭称皇帝,以我汉人为奴。北地本族庇护汉人,隐匿人口被慕容德察觉,慕容德因此以借口发兵琅琊郡。事平之后,慕容德并非回兵广固,勒兵不退似乎有图东海之心,是以朝廷募兵北上。”

王桢之说到这里,何越大概已经清楚他们王家究竟是为什么看上自己跟梁津。不过他还是听着王桢之继续把话说下去。

“此次要借重二位的地方是想请二位将现今琅琊郡内的王家族人接应出来,使他们能够安然南下。”

何越跟梁津相对一视朝王桢之问道:“现今慕容德勒兵琅琊郡,若我们领军北上,双方必然严加防守不使奸细通行,要我们接应当然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在于他们如何逃出琅琊郡?一旦慕容德警觉必然不肯轻易放人,况且两军相对之时更是如此。”

王桢之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此事谢羽将军会具体安排。二位到时请以我王家族人性命为重,王家必然不敢有忘二位。”

梁津点头道:“若我们能够出手相助,定当接应王家族人,不负王大人所托。”

王桢之大喜,接着道:“二位果是豪爽之人。”

当下王桢之给何越跟梁津戴了无数高帽,何越跟梁津虽然明知道王桢之的用意,但是双方在这件事情上是相互利用,对王桢之也是虚与委蛇,这让三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闲聊了好久,王桢之站起来问道:“在下尚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二位晚上可有空闲?”

梁津笑道:“我们二人在京师人生地不熟,既无要事也无应酬。”

“如此在下晚上再来拜访。”说着王桢之便告辞离开。

等到王桢之离开之后,梁津朝何越笑着问道:“你看此事如何?”

何越摇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两眼一抹黑,不能妄下定论。“

“我看王家应该没有恶意,虽然我们的人头还值点钱,不过王家也犯不着去讨好何家。再说如果他们真是有意我们的人头,也无需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们入京师,在会稽附近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够将我们解决掉。”梁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越没有作声,对梁津的这番说法不置可否,现在最令他觉得不解的是何雁到如今都没有跟他们通过声气,摆明了不愿意插手此事,这样的情况让何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淮河边的歌声悠悠传来,何越跟梁津朝自己的住处回去。王桢之说自己晚上再来找他们,原以为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结果只是带二人去花街柳巷。不知道是不是王桢之怕他们真的是乡野小民,所以连那些诗词歌赋也省了,另外邀了两个人就在这烟花之地饮酒作乐。不过还算何越跟梁津有点定力,没有在这种地方留下不良记录,在陪着王桢之喝了些酒之后就借口早睡告辞离开。

江东繁华之地,青楼楚馆林立,不过这个时代的红灯区跟何越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当然那些档次较差的并没有区别,不过档次较高的就不同了。

名妓在这个时代即使一掷千金也难求一亲芳泽。这些名妓不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出色,而且各自都有不小的靠山,一般人就算有钱也难得一见。尤其是在这个士子风流的年代,名妓的地位也是高高在上,让人只能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何越跟梁津这两个莽夫打战或者可以,但是要征服这些名妓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因此陪着王桢之喝酒闲聊了一阵之后就草草收场,黯然败退。

二人才回到住处,手下士兵回报说,何雁来访,两人相对一视急步朝客厅走去。

第十章 北上之因

客厅内,何越一身夜行装束让人很容易就明白她是趁夜偷偷溜到这里来的。此刻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妇正在大厅里悠闲地品着香茗等待,举止高贵大方,仿佛就像这里的主人而不是客人。

何雁见两人回来,也不起身相迎,只是朝二人展颜露出一个笑容,笑道:“我以为你们今晚要借宿在秦淮河了呢?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

梁津哈哈笑道:“原来我们二人在何大小姐的眼中竟然是如此形象。大小姐黑夜来访有何贵干?”

何雁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朝二人道:“今晚来此,是有两件事情想跟二位说清楚。第一件事情就是征召将官举荐你们的人并不是我,此事跟我无关。”

“哦?”何越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神色。

何雁的目光落在何越的脸上笑道:“好像你早已经知道此事并非由我倡议。”

“若是大小姐倡议,此事必然会先通知我们,先问清楚我们的态度,虽然嘉兴海盐地方不大,但是跟以前做山大王相比不知要好多少。此次领兵北上虽说是美差一件,但是战场凶险,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前往,再加上我们刻意疏远各大家族,大小姐自然会考虑这些事情。”何越朝何雁解释道。

何雁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笑道:“你还挺了解的。不错,正如你说的那样,你们刻意疏远各大家族,可见你们不愿屈居人下,因此我份外小心在意不想触怒你们。”

“触怒我们?大小姐言过其实了。我们两个不过是混江湖的粗野小子,既没有势力也上不得台面,又不是大人物,何来触怒之说?”梁津摇头道。

“确实在别人的眼中你们或许还是两个未成气候的小子,不过等到你们稍有成就之后,就会势大难治。”何雁朝二人嫣然笑道。

何越跟梁津相对一视,脸上各自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听何雁如此抬举自己既高兴,又是心里发虚,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小姐不用抬举我们,这点自知之明我们二人还是有的。何大小姐要说的第二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梁津朝何雁问道。

“第二件事情就是告知你们此次领兵北上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美差是不错,但是绝对不仅仅只是驻守东海郡等待慕容德退兵而已。”

何越看着何雁道:“我们也是这般考虑,若是真正的美差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我们,大小姐是否清楚北方的情况,能否指教一二?”

“要将北方的事情说清楚,就得从两年说起。两年前鲜卑拓跋氏攻陷中山,燕帝慕容宝东奔龙城,慕容德从邺城迁徙至滑台,燕国被拓拔魏分割成两段。不过鲜卑慕容和鲜卑拓拔俱是鲜卑族,拓跋氏在攻下邺城之后便按兵不动,不再南下滑台,至于原因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一年多前,拓拔氏突然挥军南下大有吞并慕容德之意。慕容德无奈率军离开滑台东向入青州,占据广固,遂有全齐之地。”

听何雁这番话之后,何越大致了解了慕容德入据青州的原因和时间。他朝何雁问道:“慕容德勒兵琅琊郡是不是因为刚入青州不久,怕我们北上所以以兵要挟?”

何雁轻点螓首道:“确实有此意,不过慕容德虽然从滑台入据青州,但是手下兵将不少,且胡人根本不惧朝廷北上,因此虽有此意但是这并非主要因由。慕容德入据广固之后便僭称皇帝,以汉人为奴,由于他手下兵将众多,赋役颇重。鲜卑贵族同汉族地方大姓竞相荫庇人口,使慕容德入不敷出,因此下令检括户籍,出荫户达五万户。而荫庇人口最多者便是琅琊郡王家遗族,正是如此慕容德下引兵南下以兵要挟琅琊郡。”

“慕容德以兵屯驻琅琊郡已经有不少时日,若琅琊郡要抗击慕容德朝廷应该早日出兵协助才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何越不解地问道,虽然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有些人的想法自己就是不明白,像眼前这事情,如果琅琊郡的王家遗族要抗击慕容德应该早跟戌边守将先通声气,在慕容德还没有南下之前就应该行动。

何雁颇有点兴致地看着何越,看得何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要让这些贵族们抗击慕容德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琅琊郡王家遗族在慕容德南下之后立刻将自己荫庇的人口尽数交出,哪里敢抗击慕容德?”

何雁这话听得何越一头雾水,不仅是他就连梁津也是一阵迷茫朝何雁问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插手的余地?就算琅琊郡王家遗族跟江东的王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他们已经归附慕容德,我们还有什么做为?”

“问题在于琅琊郡王家遗族并不想归附慕容德。慕容德下令检括户籍,王家遗族不敢反抗,但是这令他们损失惨重,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因此他们托人到江东要求朝廷北上,共击胡人。虽然说得好听,但是事实上却是要将原本被检括出来的人口重新收归自己名下。若是朝廷能够跟慕容德两败俱伤,他们更是有利可图。”何雁俏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似乎极为鄙夷王家遗族的做法。

何越心里暗忖,说来说去这些贵族豪门还是以自身的利益为重,什么国家什么民族什么耻辱和尊严在他们眼中狗屁不值。就像眼前这王家遗族正是此等小人既不敢抗击慕容德,又不甘心失利,在背后弄点小动作以求渔翁之利,确实令人鄙夷。

“既然如此朝廷又为何要北上协助王家遗族,若是真的跟慕容德两败俱伤,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雁俏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笑道:“尔虞我诈,琅琊郡的王家遗族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江东的王家也有自己的想法。现今把握朝廷大局的势力有三种,王家根基深厚,朝中官员大半出自王家门下,谢家执掌兵权位高权重,司马元显掌握政权。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他们决定引军北上抗击慕容德。”

何雁顿了顿接着朝何越问道:“王桢之有没有跟你们交待什么事情?”

“有,他要我们接应琅琊郡本家族人南下,不过这事具体听从谢羽将军的调派。”

何雁轻叹了口气道:“跟我想的一样,他们并非是想让琅琊郡王家遗族在琅琊郡站稳脚跟,而是想逼迫他们离开琅琊郡来到江东。”

何越梁津两人一阵愕然,被何雁这么一指点两人茅塞顿开已经明白江东王家究竟为什么要自己二人领军北上。

由于会稽郡被孙恩流寇袭破,王家遭受重大损失,而且家族风气日益败坏,庸人辈出,已经有根基动摇的征兆。为了能够让王家重振往日辉煌,他们打算吸收琅琊郡本族族人壮大家族。不过由于琅琊郡王家遗族在琅琊郡也是根基深厚,不愿意离开北地,所以王家也没有办法强行逼迫。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朝廷的人马北上东海郡,跟驻守在琅琊郡的慕容德大战几场,琅琊郡的王家遗族在站不稳脚跟的情况下只能被迫南下。若是朝廷的人马能够占据琅琊郡,那更是理想至极,只要慕容德来攻,早跟王家达成协议的谢羽就可以大条理由地让王家遗族尽皆南下,那个时候王家遗族只能南下归附王家。

对于王家来说琅琊郡本族族人的到来不仅能够带来巨大的财富,更重要的是那些本家的人才。

只从王家拜托他们二人跟谢羽一同北上就知道王家家族中已经没有可以领兵征战的人才,不然这等重要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托付给谢羽。

“若是你们琅琊郡王家本族不愿意离开琅琊郡南迁,一心归附慕容德又该如何?”

何雁摇摇头道:“这事我并不清楚,不过他们三家既然达成协议谢羽必然会有办法逼迫王家本族南迁。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肯定不会举兵北上。三家虽然各异,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三家已经是一个鼻孔出气。若没有王家和谢家支持,司马元显凭什么击败王恭跟桓玄兵戎相见?”

王谢两家贵族再加上皇族司马氏,这样的强强联合就算桓玄那样强大的武力强宗也被压得动弹不得。可见他们不论在朝在野都拥有庞大的势力。

不过他们三家的目的跟何越梁津没有一点关系,两人北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杀胡人,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对王家的要求还是会伸出援手,毕竟现在自己也是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此事并非是我一力倡议,不过令我奇怪的是你们为何会赞成北上?以你们的性格绝不是那种想要依附豪门大族的人,为何在此事上这么积极?今晚来此就是想问清楚。”何雁一脸狐疑地看着二人。

第十一章 谁是冉闵

“为何这么积极?”何越看着何雁长长地吐出口气道:“不管谁要北伐,不论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会很积极地参与。我们只是想杀胡人,就是杀,杀了那般畜生。如此而已。”

一年多前从朔方南来所到之处见到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惨况让何越血冲脑门,样子变得威猛凶戾。

见何越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何雁大感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们在南方之地目前十分不错,为何不惜性命要北上呢?”

“国仇!”

“家恨!”

何越咬牙切齿地道:“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开疆拓土,让堂堂中华成为四方万国朝贡之地。若见族人被杀而无动于衷者,与畜人何异?自次北上若得老天眷顾当以胡虏之血洗刷耻辱。若不能则战死沙场以慰平生之愿。”

“不错,虽然在下不才,愿学冉闵抗击胡虏,复我中华。”梁津接声应道。

何雁见二人目露凶光,豪气冲天的样子,感觉到他们身上的热血***,只恨自己身为女子,不然可随他们北上屠戮胡人。

何雁用自己宛若黄鹂一般的声音朝眼前这两个恨不得插翅直接北上的人问道:“我经常见有人悄悄提起冉闵,也经常听说谢家珍藏一把冉闵生前用过的两刃枪,据说千金难求。但是冉闵究竟是何人?为何每次我问起别人时,他们皆缄口不言?为何他又能够令你们如此尊崇?”

“冉闵!世之英雄,汉人之王!”梁津斩钉截铁地道,来自北地的他远比何越更加了解冉闵。

“汉人之王?为何他们缄口不言?”

“狼心狗行之徒,当然不敢揭露自己的卑劣之行。八王之乱,江东立国之后,有羯狗横行中原,掠人为食,石勒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汉族士人免罚,胡人旦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汉人之物。其子石虎驱汉丁四十余万营洛阳、长安二宫,尸积原野;修林苑甲兵,五十万人造甲,十七万人造船,汉人三死其二;夺汉女五万入后宫肆意凌杀污辱之行,死者不计其数;从长安至洛阳再至邺城,沿途官道树上挂满上吊自杀的汉人,城墙上挂满汉人人头,尸骨则被称成‘尸观’,恐吓世人,数万反抗将士的尸体被弃之荒野喂食野兽。

赤地千里,虎狼成群出没,石虎划地以为狩猎,汉人不得向野兽投一石子,否则即是‘犯兽’,处以死罪,汉人竟不如畜生。

秦王政一统天下,弹压六国,不使有叛,尚且被称为苛政猛于虎,致使后世史官口诛笔伐,纷纷不绝。羯族之祸,江东士子可曾听闻?北地汉人与羯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梁津一双虎目通红起来厉声地道:“冉闵初为赵国汉军统领,常因胡汉之争与胡人将领大打出手,至石虎死后,数子争位,冉闵趁势而起。

羌人姚弋仲和氐人符洪传檄中外,号召胡人杀掉冉闵,杀尽北地汉人。冉闵遂针锋相对下《杀胡令》,汉人纷纷响应抗击胡虏,关中八十万百姓背井离乡以从冉闵。后冉闵攻陷邺城,仅一次便解救汉人女子二十万,这些汉人女子便是被称为‘两脚羊’饥馑时充作军粮。

世间若无冉闵,北地汉人已尽被胡人屠尽,胡人在北方繁衍,江东可真能保百年之偏安?

江东士人之所以不知天下有冉闵,是因为冉闵在北地大战胡人,江东竟然无一兵一卒北上声援,坐看冉闵被困群胡之中兵败被擒。此卑劣之行谁敢自揭?”

虽然何越早从陆云处听说此事,但是现在这番话从梁津口中道出,依然令他怒发冲冠。

梁津接着愤愤地道:“冉闵兵败被擒,就义于龙城,五月大雪,草木悉枯,天地同悲。慕容俊不得已谥号武悼天王,以帝王之礼葬之。魏国大臣士子闻讯后绝望至极,悲天呼地,纷纷守节自缢,只有少数逃往江东,竟无一人投降燕国。数十万汉人不甘受辱,纷纷投奔江东。朝廷竟不许戌边守将接应,使得数十万百姓中途受胡人截击,死亡殆尽。数十戌边守将自杀谢罪。

自秦汉以来,可有亡国而使大臣守节自尽者?可有亡君而使百姓不甘受辱纷纷出奔者?”

看着梁津怨气冲天的样子,何雁感同身受,柳眉倒竖,俏脸涨红。守在大厅门口的士兵纷纷将手里拳头握着“咔咔”作响。

梁津话音落下,客厅寂然无声,但是闻者莫不怒火中烧。

“冉闵比之谢玄如何?”何雁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气,朝梁津问道。

何越从陆云那里得知冉闵战功,对此十分清楚,如数家珍,沉声回答:“谢玄确实江东名将,不过淝水之战谢玄以少算胜无算,苻坚之败是咎由自取,却成谢玄之名。自晋代魏立国以来,汉人若称名将者首推冉闵。石虎之后群胡纷纷以兵袭冉闵所统汉军,永和六年,冉闵率军于凌水河畔大败鲜卑燕军二十万。擒斩燕军七万余人,斩首上将以上三十余名,焚烧粮台二十万斛,夺燕国郡县大小二十八城,由是威震中原。后冉闵攻入邺城,推翻羯赵,称帝建国,年号永兴,国号大魏。挟胜利之势,突袭各路胡军。先后经历六场大战。

以汉骑三千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名,逐百里,斩匈奴首三万。以五千汉骑大破胡骑七万,斩首两万余级;以汉军七万加四万乞活义军破众胡联军三十余万;四战先败后胜以万人斩胡首四万;以汉军六万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最后一战以步卒不足万人敌慕容鲜卑铁骑十四万,寡不敌众,失马被擒,然而其手下士兵战至最后一人,无一投降。

冉闵被擒后,燕主慕容俊嘲弄冉闵,‘汝仆奴之才,敢妄自称帝?’冉闵大怒道,‘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尤称帝,况我中土英雄呼!’

天下间有如此英雄!只恨不生于当世,与之策骑,扬鞭漠北。”

何越的目光从大厅中一直朝外面望去,神思飞扬,每次听到冉闵的事迹都能够让人热血***,又是激动又是悲呛。激动的是这个一直觉得软趴趴的东晋竟然有一样一个盖世英雄,却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悲呛的是如此一个中华英雄却身死辽东,死后还受胡人谥号。

想起陆云经常长歌的那诗词,何越泪流满面,“乌金剑,白马鞍,悲呼炎汉已成荒。羊皮毡,入秦关,生不逢辰遇国殇。遇国殇,着戎装,宝驹赤龙两刃枪。两刃枪,浑邪山,欲将胡虏牙帐端。雪漫辽东城,汉人泪沾裳,天王身死后,谁人清扫晋江山?”

一声悲啸从豪华的庭院中传出,声扬四方。

天明何越朝建康城内的谢家府第走去。来到谢家大宅之后,看到门庭若市,车马将大宅前面的一个小校场停得满满的。何越来到大门口走到一个把门的护卫身边对他道:“请替我向你们家主通传一声,谢瑞让我带口信向你们家主面禀。”

“家主今日尚未得空闲请改日再来。”把门的护卫直接将何越回绝。

何越看看这个护卫,暗骂狗眼看人低,不过自己也只是来捎口信的,犯不着跟这些人计较,于是朝护卫道:“那你随便找个时间将此事转告你们家主,我叫何越,现今住在南琅琊郡城王家大宅中。”

“王家大宅?”护卫脸上露出一片尴尬,嗫嚅地道:“你稍后片刻,我先通报管家。”

说着护卫转进朝大门里面走去。看着这个护卫前倨后恭的样子,何越心里大汗,人性不管是经历千年万载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即便是再过千年,世上的人依然如此。

在大门外等候了一阵子之后,一个身穿文士服的男人跟着护卫出来。先是拿眼睛打量了何越几眼之后接着问道:“你叫何越?跟王家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口信要面禀我们家主。”

“在下跟王家没有关系,受人之托捎口信给谢家家主。口信只有一句话,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你们家主不得空,就请转告他,朔方谢瑞托人捎口信给他。在下目前住在南琅琊郡城王家大宅乌衣巷,落梅院,在下名叫何越。”

“你说是什么地方?朔方?”

“不错,正是朔方,在下千里迢迢从朔方来就是为了捎个口信而已。”

“你是说谢瑞是吧?你等一下,我进去问问。”

说罢这个男人转身进大门去了。

何越心里暗骂,娘的,老子免费给你捎个口信都这么麻烦,还不如给平常人家捎口信呢?若不是看在谢瑞当年的惨状和声声嘱咐,老子现在就掉头便走。

男人悠悠然地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带着一大票人出来。一副要活捉何越的样子,让何越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华服一脸喜色地半跑而来。后面跟了好一群人,有护卫,有家人,有同样穿着华服的人,不过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疑惑神色。

第十二章 两刃枪

“你就是何越?可是有谢瑞托你来捎口信?”

“正是在下,不过此事要面禀谢家家主,而且还要密谈。阁下是谁?”何越打量着眼前的半百男人朝他问道。

“我便是谢家现任家主谢元,你跟我来。”谢元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何越进入府中。

谢家大宅雕梁画栋豪华非常,自己现在住得落梅院跟这里的建筑相比都要略逊一筹。

谢元带着何越穿堂过院,特地带着他来到小书房,同时在书房外面还安排了数十个护卫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再将门关上之后朝何越急切地问道:“谢瑞要你带来的口信到底是怎么说的?”

何越看谢元如此安排就知道这口信非同小可,难怪谢瑞当时交待自己若不能亲下江东也要找亲信之人将口信传给谢家家主。

何越微微一顿,谢元当即便道:“寒家在建康略有名声地位,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寒家能够办到的一定照办。”

何越听谢元这样说,摇摇头沉声地道:“我与谢瑞在朔方相遇,承蒙他指点,使我能够一路南下。这次来捎口信仅是受人之托,再则在下仰慕谢家已久,因此不敢受惠。”

“朔方?谢瑞怎么去了朔方?”谢元不解地问道。

“我是因为要杀胡人所以一晚进入胡人营帐杀人时与谢瑞相遇,那时他已经被砍去两脚,在我杀了那些胡人之后,才发现他是被掳到北方的汉人。之后他要求我给你捎口信,所以在下从朔方一直南下。”

“被胡人掳走?”

虽然何越没说谢瑞被砍断两脚是做什么,但是谢元做为谢家家主对北方胡人的习惯自然一清二楚,恨恨地道:“若我谢家能够重振家门,必然率军北伐,屠尽胡狗。”

“谢瑞要我捎给你的口信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邺城魏王宫西华殿内左边第三根盘龙大柱。就只有这个而已,再没有其他。”

“邺城魏王宫西华殿左边第三根盘龙大柱?”

“不错,只是这样,似乎是指柱子,不过为什么如此他没有交待,只让我这样告诉你,说你必然会清楚。”

谢元点点头道:“不错,此事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不过你千里迢迢南下江东捎此口信,有何要求尽管说,谢家绝不会亏待于你。”

自己已经把口信捎到,谢元还这般说辞,只能说明谢家确实跟庐江何家不同,不会过河拆桥。

“在下捎口信,纯属一时兴起,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好处,所以家主不必放在心上。”

谢元笑道:“虽然你不要什么好处,但是我谢家又怎么肯落人口实?只要你说出来,我谢家能够办到的必然为你办成。”

何越见谢元这样说,知道他们谢家爱惜羽毛,自己这个人情恐怕马上要兑换。心中转念一想对谢元道:“在下现在应征将官,不日便要北上……”

“北上?是要去东海郡?那不是谢羽统领兵马?你放心我会关照谢羽……”

何越摇头道:“并非此事,此次北上应该会与胡人交战。听闻谢家府上有一专屠胡狗的利器……”

“专屠胡狗的利器?”

“不错,就是武悼天王冉闵的两刃枪。若家主愿意割爱,何越必用此利器屠杀胡狗,洗雪百年之耻。若苍天看顾,我何越有一日能够屠尽胡狗,必不敢自宝利器,当归还府上。”

“两刃枪?”谢元点头道:“不错,寒家确实有冉闵所用的两刃枪,不过……”

“若家主不肯割爱,在下不敢相难。”

谢元摆摆手道:“并非如此,只是这两刃枪乃不祥之物,寒家自从收藏之后造石匣藏匿沉于后院水潭之中,不使之有见天日。我怕此枪有碍于你……”

何越笑道:“杀人之器,何来祥物?兵者,不祥之物不得已而用之。方今天下大乱,中原再非我汉人所有,何越恨不得驱尽胡虏。只要杀人利器哪管它祥与不详?”

谢元听着何越从容的话,微微一愣点头道:“既然如此,此枪送与你又有何妨?”

何越心中大喜,连忙道谢。

话说完之后,谢元带着何越和一众护卫来到后院一个水潭前面。水潭周围寒气逼人,谢元朝何越道:“这水潭终年寒意逼人,正是因为那把两刃枪的缘故。此枪一见天日必有血光之灾。”

谢元这话让何越心里汗然,如果说两刃枪是因为特殊材质打造所以寒气逼人还可以理解,说必有血光之灾则纯属迷信。

谢元指着潭中一块长型条石朝何越道:“这便是盛存两刃枪的石匣。”接着朝身后一众护卫道:“起出石匣。”

湿漉漉的石匣被取出放在地上,谢元朝何越道:“这石匣中便是冉闵的那把两刃枪。”

何越上前将石匣的沉重石盖打开,露出里面的砂石,这些砂石全部因为水浸泡的关系显得特别厚重,拨开这些砂石底下便是被寒光闪闪的杀人利器。

将这把两刃枪从砂石底下取出来,寒气彻骨,果然是一把用不同寻常的材质打造的好兵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中沉浸时间太旧的原因上面出现了点点的红色锈迹。

整把两刃枪有一丈来长,通体为精铁所铸,至于那种能够透出寒气的材质就不得而知。枪尖三尖两刃,中间是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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