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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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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养活自己是足够了,如果雇主同时还管饭的话,那么这些工资就可以存起来,或者花到别的地方去,比如用来交纳民办夜校的学费,将纯粹的体力工人变为技术工人。
这个时代,多数国民的情绪都是积极向上的,因为中枢政府给了他们希望和奋斗的目标,有钱人都想挣更多的钱,穷人也有机会改变社会地位,相比前清时候以及那短命的北洋时代,这个时代的中国无疑是让人满意的。
这种满意是建立在政府部门行政的高效率上的,自从总统训政以来,各级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进一步提高,尸位素餐之辈在官场上已是越来越不招待见了,只有那些勤奋的官员和办事员才是上司器重的,虽然官场上的应酬交往仍然与以前没有太大区别,可是毕竟在工作时间没人再敢怠工了,不然,督政处的委员以及地方议员都不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继续坐在那把椅子上,你不干,有人干,你不勤快,有人勤快,这就是如今这个官场上的规则。
这种官场上的规则不仅对低级官员有效,也对高级官员有效,就连昔日在外人看来工作较为轻松的外务部现在也严格遵守着官场规则,以前那些散漫的外交官现在也学会了按时上下班,而不是借口与外国使节有应酬而经常不到部里坐班。
现在,外务总长唐绍仪就在外务部的办公室里坐班,虽然已到吃饭的时候,可是他仍然没有离开办公室,只是吩咐秘书去饭馆为他点些饭菜送到办公室,就在这办公的地方将就一顿。
其实唐绍仪这几年里一直忙忙碌碌,倒是没有什么清闲的时间,外务部的某些官员平时确实清闲,但是作为外务总长,以及内阁实际上的领袖人物,唐绍仪必须以身作则,不然的话,外务部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纪律整肃。
用那位总统先生的话来讲,这种官场纪律的整肃就是所谓的“公务员职业化”,必须改变以前官场上的那种散漫状态,什么人负责什么事务,什么人管理什么部门,都必须明确下来,这样一来,责权明确,谁敢玩忽职守,就追究谁的责任,而且在这种职业化状态之下,谁也无法推委工作,完成了工作,那是你的义务,没有完成工作,那是你的失职,必须追究责任,在这种制度下,所有的公务员都受雇于政府,而不是上司,你不是为上司工作,你是为政府工作。
一言以蔽之,现在做官,那是苦差事,虽然待遇好,但是压力也大,对此,唐绍仪也是深有体会。
现在,唐绍仪仍在俯案工作,忙着批阅那些部里呈上来的公文,其中的多数都是关于外务部人事调动的,前不久外务部刚刚进行过一次考核,一大批尸位素餐之辈被毫不客气的解雇,一些心高气傲的青年才俊被吸纳进了公务员队伍,这些人的到来将改变外务部的某些办事风格,现在唐绍仪必须处理好新旧交替时期的各种矛盾,如何安抚那些忿忿不平的旧部,如何锻炼那些眼高手低的新手,这都是需要唐绍仪操心的事情。
终于将最后一份人事任免命令批阅完毕,唐绍仪搁下笔,取下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框眼镜,抬起手摁了摁太阳穴。
现在唐绍仪也已是知命之年,虽然还不能说已是老朽,可是毕竟这精力也是大不如前,沉重的公务,再加上频繁的外事应酬,他现在确实感到非常疲惫,相比当年为北洋卖命时的逍遥,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拯救这个国家的不易,也更理解赵北的想法。
当年赵北要搞训政,唐绍仪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到底是不怎么支持,但是现在看来,赵北的训政不仅提高了政府的行政效率,而且也保持了国家的稳定,这足以证明赵北是一名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国家元首。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赵北的“英明睿智”上的,换了其他人,唐绍仪并不看好,在他眼里,古往今来的中国历史中,像赵北这样的文武全才还真找不出第二位来,说他是古今第一人却也不算夸张,而实际上,赵北确实也曾当着唐绍仪的面自吹自擂过,说他的战略眼光是“世界第一”。
战略眼光“世界第一”,这一点,唐绍仪是完全同意的,现在回想过去几年里赵北的种种决策和行动,似乎都证明了一个道理:赵北好象有一种可以预见未来历史发展方向的本事,而这种本事似乎就是那种超前的战略眼光。
虽然这么分析下去多少有些神棍的味道,可是唐绍仪现在确实已有些对赵北鼎礼膜拜的念头了,他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能够在这个时代碰上这么一位领袖,在这位领袖的带领下,这个国家正变得越来越强盛,而他这个外务总长现在也变得越来越扬眉吐气,过去,是他去求外国使节,可是现在,是外国使节来求他,两边一对照,这高下立分,优劣立辨。
“没有赵振华,就没有外务部的扬眉吐气啊。”
唐绍仪坐在办公桌前感慨了几句,起身走到窗边,望了眼楼下的花园,然后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正打算打打太极拳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一名秘书走到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电报抄稿。
“总长,总统从陕州拍来电报,是关于日本公使呈送过来的那份外交备忘录的。”
“哦?我瞧瞧,总统到底是什么主张?”
唐绍仪走了过去,从秘书手里接过电报抄稿,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
“关于新几内亚争端问题,外务部可支持日本政府立场,加强亚洲团结,共同维护亚洲利益,必要时,可以邀暹罗(泰国)政府加入这一争端的国际处理。至于日本政府建议之将‘远东和平委员会’改组为‘亚洲和平委员会’一事,外务部也可加紧与日本、暹罗之磋商,如有必要,也可将美国拉入这一磋商进程,加强亚洲与美洲之团结。”
电报的内容就是这些,意思也很明确,显然,总统又在强调那个“泛亚细亚主义”了。
虽然总觉得总统的“泛亚细亚主义”的主张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是唐绍仪现在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关于日本与澳大利亚的新几内亚岛争端问题,是最近的国际热点问题,虽然没有俄国革命问题那么惹眼,不过作为日本的邻国,中国确实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过于冷漠。
日本向东亚大陆的扩张被一场中日之间的东北亚战争遏制,现在的日本,就像一台充满了蒸汽的锅炉,内部的压力无处释放,如果不能尽快为这台日本牌锅炉寻找一个减压阀的话,它很可能会爆炸,在自己毁灭的同时也会给邻国造成麻烦,所以,在唐绍仪这个外务总长看来,让日本将注意力转向新几内亚岛是一个比较理想的选择,他希望将日本这股祸水引到澳大利亚那边去,总之离中国越远越好,那样的话,即使这台日本牌锅炉爆炸,中国也不会受到严重伤害。
在这个问题上,唐绍仪与赵北不谋而合,这或许也是赵北为什么坚持让唐绍仪担任外务总长的原因之一,这个人在国际战略上并不糊涂,之所以以前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精明,并不是个人能力的原因,而是国家实力的原因。
“回电总统,外务部已明了总统意思,会立即着手办理。另外,再转告总统,关于中国与暹罗将两国外交关系升至大使级的谈判已经结束,两国政府可以择日签署正式条约。”
唐绍仪很快草拟了回电,而在此时,那名去替他点菜的秘书也回来了,提着一只食盒,里头装满唐绍仪最满意的菜肴。
唐绍仪与秘书就在办公室里将这顿午饭凑合了一下,吃完了饭,唐绍仪也没去休息,继续俯案工作,直到下午两点钟正式上班,他仍没有停下工作。
下午两点半钟,正当唐绍仪忙着召集秘书筹备一场会议的时候,那位高丽独立国的外务总长申桂直先生却突然造访,这让唐绍仪多少有些惊讶。
“申先生,你不是去义州了么?”
唐绍仪见了申桂直,先问了对方一句。
也不怪唐绍仪奇怪,作为中日东北亚战争的直接后果之一,在鸭绿江朝鲜一侧,中日双方协商划定了一片“中立区”,沿着鸭绿江朝鲜一侧五十公里的范围均属于这片中立区,在这一地区,中日双方的武装部队都不得随意进入,而当地的治安则交由朝鲜人自行负责,中日两国各自负责组建一支由朝鲜人组成的“治安军”,人数均为五千人,驻扎中立区,负责维持治安,而作为日本在朝鲜问题上让步的交换条件,中国将约束“高丽独立国”,不许该政府进驻中立区。
所以,现在高丽独立国虽然可以派遣工作人员以个人身份自由进出鸭绿江中立区,但是却不能在那里公开活动,对于,高丽独立国政府多少有些怨言,而此次他们之所以派遣申桂直以“高丽独立国稽查专员”的身份公开前往中立区,正是在试探中日两国政府的政策底线。
“我根本没过鸭绿江,走到江边,就被贵国的边防军给拦住了,说我没有护照,要我来外务部办理,所以,我只好来找唐总长讨说法。”
申桂直的话让唐绍仪回过味来,不过这事,他可帮不上忙,对于朝鲜问题,总统的指示很明确,那就是:可以利用,但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第847章 模糊立场
在朝鲜半岛地位的问题上,中枢的立场很明确,用朝鲜半岛地位问题牵制日本,但是同时也不能因为朝鲜半岛的地位问题而与日本再次发生龃龉,至少现在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挑衅日本的利益底线。
唐绍仪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为什么中枢会在朝鲜半岛地位问题上如此谨慎,日本在朝鲜经营已有差不多二十年,相比台湾,日本更重视对朝鲜半岛的经营,在日本政府看来,朝鲜半岛不仅仅只是日本的殖民地,而且也是关系到日本国家战略的一个重要关键点,所以,日本宁可放弃对台湾岛的殖民统治,也绝不会放弃对朝鲜半岛的殖民统治。
对日本政府而言,朝鲜半岛不仅具有经济价值,而且也具有战略价值,只要控制住了朝鲜半岛,日本就等于在远离国境的地方建立了一道防御东北亚方向的陆上屏障,无论是防御中国,还是防御俄国,这一地区都具有决定意义,而日本作为一个岛国,战略防御纵深很浅,如果失去了朝鲜的话,日本就会直接面对来自对马海峡对岸的军事威胁。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中国中枢政府要在朝鲜半岛地位问题上采取“模糊立场”了,既不承认朝鲜是日本的殖民地,但是也不主动向日本挑衅,为了避免刺激日本政府,中国中枢政府甚至没有给予高丽独立国政府全力支持。
也正因此,当高丽独立国的外务总长申桂直以“高丽独立国稽查专员”的身份试图前往鸭绿江中立区的时候,中国的边防军却拒绝了他的越境请求。
对此,唐绍仪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安抚这位稽查专员,请他以个人身份前往鸭绿江中立区。
“申先生,如果你以个人身份前往中立区的话,没有人会阻止你,但是由于在你出发之前,贵国政府就以广告的方式在报纸上宣扬你的身份是‘稽查专员’,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国中枢政府确实不得不谨慎一些,因此,边防军才将你扣留,不许你越过边境。你长期在我国境内居住,当然应该清楚,当年就是因为那个‘朝鲜半岛地位未定’问题以及其它纠纷,我国不惜与日本开战,虽然最终战胜了日本,但是那是以倾国之力而取得的胜利,殊为不易,目前,我国无论是中枢政府也好,国民也罢,都不想再卷入战争之中,我们珍惜与贵国的友谊,但是同时,我们也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只有当我国经济发展、国力增强之后,才能给予贵国的独立运动以强力支持,这一点,也希望申先生能够理解,并将我方立场转告贵国政府。”
其实还有一点唐绍仪没有说,就在这位高丽独立国的稽查专员动身前往沈阳之前,日本政府通过日本驻华公使向唐绍仪提出了严正交涉,要求中方约束朝鲜人的行动,不然的话,日本军队将开进中立区,阻止这位稽查专员行使权力。
中国当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日本再起争端,不仅不能与日本摩擦,而且还必须在某些问题上支持日本的立场,比如说那个新几内亚岛争端问题,这才是关系到中国长远利益的问题,相比之下,已经沦为日本殖民地的朝鲜目前还没有什么分量,虽然中枢也很清楚,朝鲜半岛仍旧是一个通往东亚大陆的跳板,日本政府将这个跳板搭在中国东北门户的正面,显然也有遏制中国的企图。
处理大政方针,就是要讲究一个轻重缓急,什么事务放在第一位,什么事务延后处理,这都关系到整个国家战略,而作为中枢政府的一个机构,外务部和外务总长都必须为这个国家战略服务。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申桂直,唐绍仪刚喘口气,正打算召集会议,讨论外务部的下一步工作重点,但是没等会议正式开始,杨王鹏却赶到外务部,想与唐绍仪当面说话,于是,趁着参加会议的人员陆续赶到的这片刻工夫,唐绍仪抽空与杨王鹏在他的办公室里会晤。
杨王鹏现在是外务部的高级顾问,属于那种“吃闲饭”的政治人物,自从被踢出训政筹备委员会后,他就没有什么正式的职务,也正因此,整天无事可做,只好去找些事做,最近在唐绍仪的帮助下,杨王鹏在一所民办军事学校代课,主讲外国军事,今天没他的课,而且又收到了一封来自海外的信,因此特意跑过来跟唐绍仪说几句要紧的话。
“少川兄,你猜猜看,我今天收到了谁的信?”
一在沙发上坐稳,杨王鹏就从洋装口袋中摸出一封已拆开信封的书信,朝坐在身边的唐绍仪晃了晃,要对方打谜语。
唐绍仪淡淡一笑,说道:“看你乐呵的这个劲,这信该不会又是熊味根从阿根廷寄来的吧?”
“哈!少川兄倒是精明,这信确实是熊味根寄来的,不过发信地址却不是阿根廷,而是檀香山。”
杨王鹏也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信递给唐绍仪。
“哦?熊味根什么时候跑去檀香山了?”
唐绍仪有些惊讶,于是也不客气,将信瓤从信封里摸了出来,拿在手里匆匆看了一遍,然后才明白熊成基怎么会突然从南美洲跑到太平洋上的小岛上去。
自从两年前离开中国去南美洲“考察宪政”之后,熊成基就一直在南美各国游荡,先在秘鲁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跑去了阿根廷,期间还到巴西、玻利维亚等国转了转,并将游记刊登在南美当地的华文报纸上,其中的一些也曾被中国报纸转载。
与熊成基一样,唐绍仪也对宪政很感兴趣,熊成基考察宪政的那些游记和散文唐绍仪也多少读过一些,比较赞同熊成基的某些看法,不过对于这个有些理想主义的革命者,唐绍仪也并不十分赞同他的选择,在唐绍仪看来,熊成基“自愿”出国考察并非是出于本心,如果他能够主动向赵北寻求妥协的话,那么他的才干也不会浪费在考察南美各国宪政事业上,而现在,中国最需要的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而是实干家,以及实干主义。
出于同情,但更是出于求才若渴的目的,唐绍仪通过杨王鹏给熊成基转去了一封私人信件,在那封信件里,唐绍仪劝说熊成基回国效力,就算不为赵北扛活,至少也可以像杨王鹏一样为中国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
唐绍仪的这封信多少打动了熊成基,于是在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熊成基还是决定回国看看,并且立刻行动,从阿根廷坐船往中国赶,不过在路过檀香山的时候,熊成基却在港口碰见了同盟会的那位孙先生,虽然当初因为陶成章遇刺案熊成基对同盟会多少有些意见,可是毕竟孙先生是一位著名的革命活动家,因此,熊成基就与那位孙先生做了番深谈,并因此改变了主意,暂时不回国了,就在檀香山住了下来,与那位孙先生探讨宪政治国的道路。
“中山先生竟然也在檀香山,我还以为他在南洋呢。”
看完了信,唐绍仪将信瓤装回信封,然后还给了杨王鹏,由于在宪政的看法上唐绍仪与杨王鹏的观点较为接近,因此,两人也算是谈得来的忘年交。
不过既然事情已涉及到了同盟会和那位孙先生,那么唐绍仪就有必要谨慎从事了,毕竟,他也很清楚,在宪政和训政的问题上,现在同盟会与那位赵大总统不怎么对付,孙先生反对赵大总统的训政,但是赵大总统也坚持认为对方是在无理取闹,而且是贼喊捉贼,完全是立场决定观点,换了对方做总统,只怕也是要搞训政的。
杨王鹏并未意识到唐绍仪有意置身事外,而是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自从半年前,英国海峡殖民当局宣布取缔马来亚的一切华人政治组织之后,当地的同盟会就无法活动了,孙先生也被迫带着一些追随者去了檀香山。看熊味根的信里意思,他最近准备跟着孙先生一起去一趟苏门达腊,他也邀我一起去南洋走走,今天我过来跟少川兄说话,也是来向少川兄辞行的,过几天安排妥当之后,我就坐火车去广州,然后从那里上船,直航苏门达腊,与熊味根聚一聚,说说这两年国内的变化。”
“哦?你要去南洋?……去去也好,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趁着年轻多到外国走走,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唐绍仪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并未反对杨王鹏的行动,虽然他也明白,杨王鹏这么干多少有些冒险,毕竟,他的政治生命完全掌握在赵大总统的手里,如果与同盟会过于接近的话,只怕对他将来的仕途发展没有好处,但是这话又说回来,杨王鹏现在依旧在官场里吃闲饭,这多少也能看出他在赵大总统心中的分量,这位前群治学社、奋进会的首脑人物,现在恐怕只是总统先生眼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或许,也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杨王鹏才会决定去南洋散散心。
唐绍仪与杨王鹏又在办公室里稍坐片刻,谈了点工作上的事务,然后杨王鹏起身告辞,唐绍仪将他送出办公室,然后自去会议室主持会议。
会议到下班之后才结束,唐绍仪此时已是身心疲惫,正准备下班回家休息时,一封紧急电报从电报室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电报是中国驻彼得格勒大使馆拍来的,拍报人正是中国驻俄大使施肇基。
“今日上午,俄国临时政府紧急约见,要求我国中枢政府立即撤除对俄国沙皇政府之外交承认。另,英国、法国已准备给予俄国临时政府外交承认,据说俄国临时政府已经向两国大使表态,准备继续与德国进行战争,而英国、法国政府似已准备放弃对俄国沙皇政府之外交承认。”
这封电报的内容多少让唐绍仪有些吃惊,他原以为英国和法国政府会继续观望一段时间的,但是现在看来,两国政府似乎对于俄国沙皇政权已失去了信心,转而支持俄国临时政府,这似乎也能从一个侧面证明欧洲西线战场形势的危急。
现在,中国也许必须做出选择了,要么支持俄国沙皇政府,要么支持俄国临时政府,继续在对俄政策上采取“模糊立场”似乎已行不通了。
但是,改变外交政策不是外务部可以决定的,必须请总统定夺。
于是,一封电报立刻从外务部电报室拍发出去,直达总统行辕。
半个小时后,总统的回电就送到了唐绍仪的办公桌上。
“请外务部草拟一份政府公报,就俄国局势申明我国中枢目前之立场,即:在俄国革命所造成的动荡局势稳定下来之前,我国不会承认任何单方面宣布代表俄国人民之利益的政府,只有当俄国局势稳定之后,我国政府才会就外交承认问题与俄方进行磋商,一切行动比照当年我国‘戊申革命’之后俄国之行动。如果俄方任何一方政府驱逐我国驻俄之外交人员,则我国必定采取坚决反击措施,哪一方采取单方面驱逐行动,则我方将支持与之对立之政权实体。”
总统的回电立场明确,唐绍仪立刻明白过来,说到底,这还是“模糊立场”,要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再去一封电报,劝总统“谨慎”,但是现在,由于对总统战略眼光的信任,唐绍仪决定就照总统的指示办理,对俄外交持“模糊立场”。
第848章 国际志愿兵
豪华别墅前是一片草坪,草坪上的花圃虽然依旧凋零,但是从那修剪的整齐的灌木丛来看,这里的主人应该是非常在乎园艺规范的,就连灌木的侧枝也非常的整齐,几乎像墙壁一样的平整。
不过与这些充满了古典主义气息的园艺格格不入的是,在别墅的周围到处都可以看见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提在手里的俄国步枪都挑着刺刀,在初春的阳光下,刺刀闪着光,即使人站在很远的地方,也能望见那些闪光。
这些士兵中,有些人是典型的斯拉夫面孔,而有些人则是东方面孔,但是他们既然没有开口说话,那么也就很难确定他们到底是来自中亚,还是来自东亚。
所有的士兵都身穿俄军军装,披着呢制大衣,而且也都戴着军帽,但是式样却并不一样,有的是哥萨克式样的军帽,有的则是沙皇近卫军团的军帽,不过所有的军帽上倒是都缀着沙皇军队的军徽。
在步兵中还混着一些骑兵,他们正懒洋洋的骑着战马,在那修剪整齐的花圃里到处晃悠,任凭那些战马在花圃里寻找着食物,并践踏着一切可以践踏的物件。
就在骑兵们悠闲的享受着他们的快乐下午时光时,一辆沾满泥浆和尘土的法国造老式卡车喘着粗气“吭嗤吭嗤”的从别墅前的那条道路上驶进别墅区,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使那些撒欢的战马暂时停止了对草坪的破坏,与它们的主人一样向那辆蹒跚而行的破旧卡车望了过去。
卡车的车斗没有帆布遮挡视线,可以看到车上装载的那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就连驾驶室两边的踏板上也各贴着一名手持步枪的士兵,他们都趴在前车轮的挡泥板上,步枪也架在面前,那呢制大衣正随着卡车的剧烈颠簸而抖动着,而他们的脸部肌肉似乎也在做着同样频率的抖动。
“吱————”
随着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这辆车头前挑着一面俄罗斯帝国国旗的破旧卡车就在别墅西侧的台阶前停住了车,然后,车上的那些士兵们就跳下了车,与此同时,从驾驶室里也跳下来一名东方面孔的沙皇近卫军上校军官。
这名上校军官就是刘复基,此刻,他的右下颌还贴着一片胶布,这是上次在莫吉廖夫郊区进行的那场阻击战所留下的伤口,伤势并不严重,不过所造成的牙痛却持续到了现在,这多少使刘复基上校的情绪有些暴躁。
跳下卡车,刘复基顺着台阶向别墅里走去,然后一把抓住一名试图拦住他的俄军少校,并用蹩脚的俄语向对方大声询问。
“那位远东上将现在正在别墅里么?在哪一间房间里头?”
“上校先生,上将先生吩咐过,如果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我可以为您通禀,但是请您在这里等一等。”
那名被刘复基抓住衣领的俄军少校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等刘复基松开他的衣领,他立刻转身朝别墅的二楼奔了上去。
刘复基耐着性子在别墅前等了那么五分钟,可是左等右等不见那名俄军少校回来复命,于是干脆不等了,骂骂咧咧的推开一名副官,带着几名东方面孔的士兵就大踏步的走进了别墅,并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老远就听见女人的笑声,听起来相当的放荡,这让刘复基不由眉头一拧,脚步不停,朝笑声传来的方向摸去,在走廊上拐了个弯,就看见那名原本应该去向那位远东上将报告的俄军少校现在就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外,神色颇为古怪,而那房间的橡木房门却是紧紧的关着,而且门口还站着两名持枪卫兵。
“你为什么不去向上将先生报告?等在这里干什么?”
刘复基走到房门边,向那名神色古怪的俄军少校看了一眼,此时,那屋里传来的放荡笑声听得更清楚了。
“上将先生现在似乎不太方便见客。”
少校咕哝了一句,然后看了眼站在门外的那两名卫兵,显然是有所顾忌。
果然,那两名卫兵走过来,试图将刘复基赶走,但是刘复基不等对方的手碰到自己的肩膀,就抬起脚,一脚就向那结实的橡木门上踹了过去,令他惊讶的是,那扇房门居然没有反锁,只一脚就踹开了,而且他立刻看见了那张床上鬼混的男女。
床上的那个正在与一名金发俄国女人鬼混的男人正是新近被沙皇陛下任命为俄罗斯帝国远东军团总司令的上将先生张宗昌,至于那名俄国金发女人,却望着门口的那名上校先生发出了一声尖叫。
“上将!那个家伙是谁?太没有礼貌了!快把他赶走!”
俄国金发女人尖叫着,并提起床单,遮住了她那寸缕未着的上半身。
张宗昌平躺在床上,头朝门口,听见女人叫喊,于是将头一仰,倒视着站在门口的那名身穿沙皇近卫军军装的上校军官。
“刘老弟,没见我忙着呢?即便有事要报告,你至少也得先站在门外头喊声‘报告’啊?你这一脚不打紧,差点把我吓个半死,这要是在俄国女人面前怂了,那也是丢咱中国爷们的脸不是?”
张宗昌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不过到底是清楚刘复基的背景,所以也没敢真正的发作,虽然语气听上去有些严厉,可是那名根本听不懂中国话的俄国女人并不清楚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不是在呵斥那名东方上校。
“上将先生!我们已集合完毕,左等右等,不见你人过来,所以,不得已,我只好亲自过来一趟,看看上将先生是不是被敌人阻击在路上了。”
刘复基没有心思跟张宗昌罗嗦,板着脸一字一句的将他来的目的告诉了眼前这位远东军团的上将先生,催他赶快穿好衣服,赶去火车站。
“不是说好了,下午五点钟的火车么?现在才四点钟,时间还早着呢。”
虽然到底是有些恋恋不舍,不过张宗昌到底是压抑住了,于是坐起身,在那俄国女人的大腿上拧了拧,然后跳下床,赤条条的站在门前几名军人面前穿衣服。
“甜心,乖乖在这别墅里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之后,我给你带几条上等的钻石项链。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不然,叫你知道中国绿林的手段。”
走之前,张宗昌对那俄国金发女人威逼利诱了片刻,又在女人胸前抓了一记,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房间,跟着刘复基下了楼,叫副官准备了一辆马车,跟在卡车后头向莫斯科火车站方向行去。
等到了莫斯科火车站,张宗昌下了马车,向火车站上一望,顿时喊了起来。
“乖乖!沙皇只怕是把中亚军区的兵都给调过来了吧?瞧那帮盘子脸,只怕是从草原来的,只不知跟当年横行草原的土匪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刘复基也有些惊讶,说道:“这么说起来,沙皇果然是打定主意要坚守莫斯科了。只是不知道能否守得住?现在到处都是反对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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