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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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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里聆听总统先生的什么教诲。

现在南北之间的局势刚刚稳定下来,北洋集团和联合阵线之间的利益交换与权力交接尚未完全完成,在这场权力的移交中,所有的人都不希望出现什么纰漏,这个国家乱不起了,再乱就要亡国,这就是许多国民的心思,这个时代,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中国的一分子,有必要关心一下这个国家的前途以及自己的前途。

就在站台上的人们揣测着王占元与民国大总统在商议什么国家大事的时候,那紧闭着的车厢车门被人从里拉开,一名卫兵先走了出来,然后是一名总统府的副官,接着王占元和袁树勋也紧跟着走出了车厢,回到了站台上。

“王都督,您与总统在商议什么事情?”

“王都督,总统为何迟迟不肯下车?”

“王都督,为何此次总统南行未带装甲列车?是否仍留在北京弹压地面?”

“王都督,刚才山东机器局戴总办也被总统叫去车厢,为何现在没有与你一同离开?是否仍在谈论机器局的事情?”

……

面对记者们的追问,王占元有些招架不住,叫来马弁,隔开了那些记者,然后带着袁树勋离开了站台,登上一辆马车,先行离开了车站。

此举更是让人迷惑,总统尚未露面,怎么主持欢迎仪式的王占元却先行离开了火车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记者们更好奇了,但是由于站台已经戒严,他们无法靠近,也只能继续等在那里,并向一些同样摸不着头脑的省府官员询问。

还能有什么内幕呢?作为山东都督,王占元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实力决定一切的时代,他的实力完全不足以抗衡中枢,更何况,作为冉冉升起的政界明星,革命先锋,赵北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以前,赵北作为地方实力派人物,对于“军民分治”的说法没有丝毫兴趣,但是现在,作为一国元首,他有足够的理由支持“军民分治”,而且也有足够的实力和威望将“军民分治”的政策贯彻下去,而作为一个手无强兵的山东都督,王占元必须服从总统的命令。

按照赵北的说法,“都督”本来就是特殊时期的特殊职务,现在全国局势趋于稳定,各省的军政府要撤消,这个“都督”就没有必要保留了,而作为山东都督,王占元理应为其他人做出表率,他不仅要主动拍发电报,向中枢请辞“山东都督”一职,而且还应该拍发全国通电,号召各省都督也向他学习,实现全国“军民分治”,保证中枢政令畅通和统一。

鉴于王占元很明智的接受了总统先生的“建议”,辞去都督,改任督军,因此作为交换,总统先生也同意由袁树勋担任山东省长一职,并由袁省长协助王督军拟定那份全国通电,而一旦通电拍发,相信很快就有跟风的通电出现,在这种“民意”的要求之下,如果谁敢反对“军民分治”,那么他一定是想逆民意而动,届时,中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武力“削藩”了。

王占元之所以急着和袁树勋离开火车站,就是为了尽快拟出通电稿,因为就在刚才,赵大总统亲口告诉他,江西都督阎锡山也有“主动”辞去都督一职的想法,王督军怕被阎督军抢了风头,所以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离开了火车站,至于接待总统事宜,则全权交由民政长处理,这一点,也是取得了总统本人谅解的。

王占元离开火车站后,民国大总统仍未离开车厢,因为山东机器局总办戴修国还在车厢里,总统先生仍在与他谈话。

谈论的当然是军工问题,戴修国对于军工业很熟悉,而且说话也是一板一眼,这让总统先生很满意,就连坐在一边的技术顾问刘庆恩也是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戴总办啊,这个总办的位子你就坐着吧,你比那个北洋机器局的总办强得多了,那个人啊,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连强棉和弱棉都分不清楚,简直就是尸位素餐,昨天总统路过德州,已经将他就地免职,将一个帮办提拔上来,暂代总办之职。现在共和了,过去满清那一套把戏行不通了,要想坐稳兵工厂总办的位子,你就必须塌塌实实的做事,规规矩矩的做人!”

等戴修国说完,刘庆恩很是感慨了一番,直接就替赵北拍板,将戴总办留任了,多多少少有些僭越,不过赵北并未追究刘署长的僭越之罪,毕竟,这个人也是一个技术型官僚,智商很高,但是情商有限,做官勉强,做事很棒。

“不错,戴总办,你可以留任,不过山东机器局必须马上进行整顿,老式步枪必须马上停止生产,老式的弹药可以继续维持一段时间的生产,但是也必须逐渐减少产量,将资金、材料用在新式武器上,另外,山东机器局的那个技术学堂可以撤消了,所有的学员、学徒都送到武汉去深造,其中的一些技术尖子还要送到外国学习新的技术。将来的中国,是重视技术和人才的,做不做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为这个国家贡献什么力量?戴总办,你可以下去了,下午我带人去山东机器局看看,你们也不必搞什么花样,就跟刘署长刚才说的那样,塌塌实实做事,规规矩矩做人。”

等刘庆恩感慨完毕,赵北才适时做了总结,摆了摆手,示意戴修国可以离开车厢了。

但是戴修国走了两步之后又转了回来,小声说道:“总统钧鉴。卑职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德国军火商也跟了过来,他想拜会总统,说有要事相商。”

“还能是什么要事?不过就是向咱们兜售军火。现在咱们自己造不了好的军火,等将来自己能造新式武器了,别国的枪炮咱们也不买了。”刘庆恩摇了摇头。

戴修国说道:“刘署长所言不错,等咱们自己能造新式军火了,就用不着让洋人赚咱们的银子了。不过这个德国军火商还是值得一见的,他不是艾哈德厂的业务代表,【wWw。WRsHu。cOm】而是克虏伯厂的买办,克虏伯和艾哈德在咱们中国斗得厉害,所谓‘鹬蚌相争’,咱们便是做一做渔翁又何妨?现在咱们向欧洲强国购买军火,只能跟各国军火公司驻华业务代表谈判,如果跳过他们直接去外国购买军火,这价格反而更高,所以,卑职以为,这个德国军火商既然主动来巴结,总统倒不妨见一见,买卖不成仁义在,将来也可以多条购买军火的路子。”

“是这个道理。戴总办,你叫那个洋人过来见我。”

赵北点了点头,吩咐一名副官,领着戴修国离开车厢,片刻之后,那副官就领着一名洋人走回了车厢,手里多了一只公文包,显然是那个洋人的。

“总统先生,见到您的面,我实在是太荣幸了。我叫包尔德,我德国礼和洋行的业务代表,听说总统视察山东,我特意赶来,就是为了跟您讨论一下现代战争中的新式武器用途和性能。我知道,您是一位爱国者,为了拯救这个国家,您肯定不介意用最新式的武器武装您的军队。”

一见赵北的面,那个德国人急忙做了自我介绍,也拍了拍总统先生的马屁。

赵北客客气气与德国人握手寒暄,说道:“包尔德先生,你的来意我很清楚。作为一国元首,我一向支持与各国、各公司发展贸易,而且,由于德国商品口碑以及德国公司信誉的缘故,我对德国公司和洋行一向信任有加,尤其是德国的克虏伯公司,它的产品向来都是中国军队的主力装备之一,而且克虏伯的大炮最为著名,希望你此次前来,是来向我兜售克虏伯最新式大炮的。”

包尔德一听这话,不由眉飞色舞,他知道,大买卖来了,就看自己抓得住抓不住了。

“总统先生,请您放心,作为克虏伯公司驻中国的业务代表,我将把最新式的克虏伯大炮介绍给您。我知道,您的兵工厂现在正打算自行制造大炮,不过目前来讲,您的兵工厂无法制造重型大炮,我现在向您推荐的就是克虏伯重型野战大炮,以及要塞炮。”

说到这里,包尔德从那名副官手里接过公文包,从里头拿出厚厚几摞文件,放在会议桌上,图文并貌的向赵北介绍着克虏伯公司的最新军工产品,其中不乏赵北感兴趣的重型榴弹炮。

不过赵北肯见包尔德,目的并不仅仅在于这些重型大炮,等包尔德介绍完毕,赵北才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克虏伯公司是否接受专门的定货?”赵北问道。

“总统先生的意思是?”包尔德眼睛里快要放出光来,他很清楚,这种专门定货的利润很高,因此佣金也很高。

“我听说克虏伯公司有自己的造船厂?”

“是的,克虏伯公司制造的船只也非常可靠、先进。总统先生,您是不是想定购几艘军舰?”

“准确的讲,不是普通军舰,而是潜艇。”

“潜艇?您是指那种能够潜入水下作战的军舰?”

包尔德非常惊讶,同时也非常兴奋,这才是真正的大买卖啊。

第424章 当务之急

包尔德这才明白赵北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武器,虽然这是一笔大买卖,他也对此很感兴趣,但是他对于海军装备出口政策不太熟悉,所以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总统先生,您必须明白一点,作为最新式的海军秘密武器,潜艇一直是军事强国限制出口的军事装备,德国也不例外,所以,如果您想购买潜艇的话,或许必须征求德国政府的同意,这种军火交易是不可能私下进行的,即使是克虏伯军火集团也没有这种权力,或许这个交易需要征求一下德国驻华公使先生的意见。当然,如果能够进行潜艇交易的话,我也希望总统先生能够委托我全权办理这笔交易,礼和洋行的信誉是值得总统先生信赖的。”

见包尔德有些犹豫,赵北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潜艇确实是新锐武器,德国政府未必肯答应出售,所以,我同时也向美国驻华公使司戴德先生提出了类似的军火交易建议,司戴德先生很感兴趣,他已答应向国内请示,根据昨天司戴德先生的电报,美国的伯利恒钢铁公司和美国电船公司已经对这笔交易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如果美国政府不反对这笔交易的话,或许,中国海军的第一批潜艇将是美国制造的。”

赵北说的倒是实话,现在美国政府里“金元主义”横行,美国国务卿菲兰德·诺克斯自从上任之后,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支持美国军火公司向中国出售新式武器,而且保证美国政府会对这些企业的军火出口大开绿灯,所以,当司戴德的请示电报一拍回国内,国务卿先生第一个表示赞成,这不仅仅只是赚钱的问题,更是远东军事力量平衡的问题,现在日本海军力量太过强盛,美国需要增加平衡日本海军力量的远东砝码,虽然中国海军力量微不足道,但是只要能给日本人心里舔堵,美国政府并不介意在海军装备的问题上慷慨一下,而潜艇作为一种新式海军武器,或许可以把日本海军的注意力转移到中国那边。

但是把赌注都投在美国那边是很冒险的,因为美国在欧洲有更多的利益,如果日本通过英国向美国施加压力,美国政府未必不会转变立场,所以,赵北决定同时向德国求购潜艇。

但是问题在于,相比美国,德国政府在潜艇出售的政策上更为谨慎,赵北曾向德国驻华公使雷克斯提出过向德国购买潜艇的要求,但是德国政府对此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很不明确,这让赵北有些担心,所以,他才会借着接见包尔德的机会向德国克虏伯公司透露中国海军打算购买潜艇的消息,他相信,就凭克虏伯军火集团在德国政界的影响力,足以对德国政府的决策做出影响,毕竟,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且资本的欲望也是强大的,没有哪个企业家愿意把利润拱手让给别人。

“请问,总统先生,您的海军打算装备几艘潜艇?”包尔德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六艘,这只是头批订货。”赵北说道。

包尔德觉得自己的心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六艘潜艇,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啊,要知道,即使是现在的德国海军,潜艇也不过才十多艘,这位中国的总统先生竟然一口气要定购六艘潜艇,这确实是大手笔,值得所有的军火商动心。

“请总统先生放心,我马上向礼和洋行拍发电报,告之此事,并敦促他们尽快将总统先生对德国企业的好感转达给克虏伯公司高层。另外,上次在天津参加德国商会举办的宴会,在下有幸与汉纳根先生进行了一次私人的谈话,汉纳根先生告诉我,总统先生打算在武汉组建一家造船厂,如果总统先生没有改变主意的话,我想为总统先生承办此事,当然,如果造船厂设在武汉的话,那么,就不可能制造大型军舰了。不过,建造造船厂需要大笔资金,而且也需要专业人才,希望总统先生也明白这一点。”

包尔德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了一通,末了也没忘了给自己捞些好处,不过他也好奇,不知道总统先生兴办这么多实业,购买这么多武器,从哪里弄那么多钱呢?

“中国目前财政困难,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不过作为一国元首,我不能知难而退,我必须迎难而上,没有这种革命的冲劲,这个国家又怎么能够复兴呢?包尔德先生,很高兴与你进行这次交谈,我相信,我们的友谊已经正式建立起来,来日方长,即使此次潜艇交易不顺利,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这是我的专用名片,你收好,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拿着这张名片去总统府,会有人接待你,如果我有空的话,也可以亲自见你。”

赵北吩咐秦四虎拿出他的专用名片,交给包尔德,又勉励了几句,将这个德国军火掮客打发走了。

“振华,你真打算买潜艇?”

待德国军火掮客离开车厢,蔡锷急忙走上前问了一句。

“是的,先买几艘潜艇,训练水兵和军官。不要小看了这种潜艇,虽然它未必能与军舰正面对抗,可是搞搞海上破交还是不错的,神出鬼没,行踪飘渺,这样的武器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武器,至于海军部提出的那个‘九九舰队’方案,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九艘战列舰,九艘装甲巡洋舰,这都得向外国购买,咱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军费?不要盲目的跟随列强,也不要只盯着日本联合舰队,咱们必须出奇制胜,中国是个陆上大国,海军一向是弱项,在目前这种财政状况之下,海军优先发展的方向应该是空军、潜艇、鱼雷艇,至于大型军舰,目前反倒不是中国海军最需要的。”

蔡锷随口一问,引来赵北一通感慨,在他看来,只要财政问题不解决,中国国防战略“陆主海从”的原则就不会改变,海军从来都是中国的软肋,但却不是中国的根本,只要陆军能够保证战斗力,中国就能赢得喘息之机。

“武汉的那个造船厂你打算派谁主持?”蔡锷又问。

“海军部推荐魏瀚,不过此人现在仍在广东,本来萨镇冰也比较合适,但是他另有差事,所以现在主持造船厂的人是刘冠雄。”

“刘冠雄?这个人可靠么?他可是袁世凯的亲信。”

“刘冠雄是袁世凯的亲信,这没错,但是现在袁世凯已经去世,北洋基本上也分崩离析了,刘冠雄又有什么理由跟我作对呢?现在我是民国的大总统,让刘冠雄去主持造船厂,这是对他的信任,对于他本人来讲,这个差事虽然比不了做海军总长,可是总好过坐冷板凳。再说了,派刘冠雄主持造船厂,只是权宜之计,以后还是要让魏瀚先生来主持造船厂事务的,毕竟他才是专业人才,当年在福州船政局,他可是主持过好几艘军舰的建造的。这个造船厂也不指望造什么大型军舰,只要能够制造鱼雷艇、驱逐舰就可以了,将来积累了经验和人才,潜艇也未必不能造,关键是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争分夺秒,不能让日本有可乘之机。”

赵北的话有些高深莫测,蔡锷也领悟不了这其中的深意,不过他确实很赞同赵北关于中国海军目前发展战略的看法,鱼雷艇、驱逐舰才是中国海军最需要的装备,至于海军部的那个“九九舰队”的方案,确实是汤乡铭那帮人眼高手低的结果,只怕就是比照着日本联合舰队的那个“八八舰队”方案出笼的。

结束了关于军事问题的讨论,赵北这才带着随员离开了车厢,走上站台,与前来迎接他的缙绅名士、社会名流一一握手寒暄,并在火车站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演讲,之后,在山东省民政长的陪同下,乘坐马车前往济南城里,入住都督府。

都督府原主人王占元本打算搬出去另住,但却被赵北挽留,一位总统,一位督军,就在厢房里谈论时政,王占元一介武夫,粗人一个,时政他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倒是那位袁树勋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与赵大总统相谈甚欢,这一谈就谈到正午,到了开饭钟点,几人就吩咐在这厢房门外的廊檐下摆了桌酒菜,没叫歌女,没叫仆人,几人就这么自斟自饮,倒是悠闲得很。

饭后几人仍在厢房谈论山东时政,但没谈上几句,一名总统府机要员就拿着一张电报抄稿赶到厢房,将电报抄稿交给赵北,并耳语几句,神情有些奇怪。

赵北看了电报,不动声色的将电报递给袁树勋,说道:“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们也看看,看看如今的政坛乱成什么样了?这个国家目前最需要的不是欧美式的政体,而是秩序!”

袁树勋接过电报,扫了几眼,面色一变,向一旁愣着发呆的王占元看了一眼。

“黎宋卿遇刺!”袁树勋叹了口气。

“宋卿”是黎元洪的表字,也就是说,遇刺的人是黎元洪,现在的国会参议院议长。

王占元也是惊讶之极,向赵北望去,却见这位民国大总统已站起身,正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然后走到门口停下,向庭院中那满地的落叶望了过去。

黎元洪虽然只是赵北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政客,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此人现在以国会参议院议长的身份替赵北弹压着国会,可以说,黎元洪就是赵北的左右手,更是赵北竖在国会里的一个靶子,用来吸引议员的火力的,现在,黎元洪突然遇刺,这让赵北有些担心。

“谁想杀黎元洪呢?”

望着那满地的枯叶,赵北陷入了沉思。

在赵北的身后,袁树勋和王占元也百思不得其解,报界声称,黎元洪向来为人随和,在国会里也通常是以理服人,从来没有以势压人的时候,什么人对他恨之入骨呢?

这个国家,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啊,或许,这个国家确实需要一个强势人物来主导,只有这样的强势人物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秩序。

总统刚才说得不错,恢复国家的秩序,就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第425章 改换门庭

秋雨在风中斜斜的飘着,绵绵密密,犹如一层雨幕,将整座城市笼罩起来,再加上那昏昏沉沉的光线,让人倍感压抑。

这里是上海,黄浦江边,招商局码头。

一艘客轮刚刚在码头靠岸,船上的乘客们正通过栈桥陆续下船,在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肃杀气氛中走向码头。

作为一名乘客,杨度此刻就站在几名军警跟前,不慌不忙的将随身携带的一口皮箱放在那张方桌上,然后解开锁扣。

“慢点,慢点!”

一名军警提起手里的那根警棍,抵住了皮箱,另一只手拍开杨度的手,然后替他掀开了那口皮箱。

杨度垂手而立,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身边站着张一麐,正张着嘴看着那名军警检查杨度的那口皮箱。

军警从皮箱里拿起一罐牙粉,小心翼翼的放在耳边晃了晃,然后轻轻的拧开了牙粉罐的盖子,向罐子里瞄了瞄。

“放心,长官,这里头是如假包换的美国牙粉,不是炸药,炸不死人的。”

杨度歪着嘴哼了哼,伸手从皮箱里又拿起了一根牙刷,张开嘴,用那根牙刷比划了两下,这个动作让张一麐忍俊不禁,但是却让那名军警非常恼火。

“老子知道是牙粉!你个小赤佬还在玩尿泥的时候,老子就在上海滩十里洋场里混了!”

那军警一口的苏南口音官话,不耐烦的将那牙粉罐扔回了皮箱,然后“砰”的关上皮箱盖子,挥了挥手。

“滚!下一个!”

军警的前一句“滚”是对杨度说的,后一句“下一个”是对张一麐说的,而且很快,张一麐也接受了这名军警和他的同伴们的检查,好在他没带什么罐状物品,所以也就比杨度更快的离开了检查站。

此时杨度也整理好了皮箱,与张一麐一前一后走出了码头,站在飘着绵绵细雨的街头东张西望。

“皙子,这里的军警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是被炸弹给吓的草木皆兵了。”张一麐戏谑的调侃了一句。

“是啊,当初清廷没倒的时候,革命党就惯于使用炸弹搞刺杀,现在轮到革命党坐天下了,这炸弹还是响个不停,倒真是有些讽刺。其实,这个炸弹刺杀的手段是革命党人在日本的时候跟着俄国的那个虚无党学的,当年的俄国虚无党可是刺杀过俄国沙皇的,那帮人主张无政府主义,主张杀光了事,根本就是一帮疯子。”

杨度感慨一番,目光仍在街上逡巡,最后在几辆等在街边的黄包车那边停了下来,然后伸手从长衫里摸出几个铜板。

“俄国的虚无党是一群疯子,可是此次刺杀黎宋卿的人未必是疯子,他们恐怕是别有用心,别有目的,刺黎只是手段,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却也不难揣测,依我之见,这和刺杀宋钝初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恐吓共和派。”

张一麐这话说得露骨,杨度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这里也确实不是谈论正事的地方,而且他也不赞成这位同伴的看法。

“看这样子,接咱们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干脆,咱们就雇辆黄包车吧,我这里没有多少零钱,你有多少零钱?”

杨度将手心递到张一麐眼前,亮出了那几个铜板。

“皙子,你也太小气了吧,便是给车夫一块银元又如何?”张一麐笑着推开杨度的手,拿出一块银元,朝杨度晃了晃。

“现在国家财政拮据,赵大总统号召全国勤俭节约,咱们这些政府雇员,岂有带头铺张浪费之理?”杨度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一麐苦笑,说道:“皙子,你的嘴是越来越贫了。别忘了,咱们此次南行上海,是作为国会‘特别调查员’来调查黎宋卿遇刺一案的,虽然离京之前,总统叮嘱过咱们,要低调,可是你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啊。说实在的,这一路咱们住客船普舱,我是几天都没睡好,现在我是想赶紧到旅馆去,睡上一觉,别说是雇黄包车了,就是雇马车,我也不眨下眼。”

说完,张一麐拿着银元就走到街对面,雇了两辆黄包车,然后接过车夫递过去的一件油布雨披,但还没等他坐上黄包车,却听见街对面的杨度朝他吆喝。

“仲仁,你那一块银元可以收起来了,接咱们的人过来了!”

张一麐顺着杨度的手指望了过去,看见一辆漆黑的四轮马车正从街角拐上这条街道,车上挑着面五色旗,显然是政府的马车。

张一麐脱了雨披,交给那名黄包车车夫,然后提着皮箱走回杨度身边,等候那辆马车过来。

等马车到了两人跟前,果然停了下来,然后车门被人从里推开,李燮和跳下马车。

“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杨度颇感诧异,不过也没罗嗦,提着皮箱就进了马车。

张一麐急忙跟进马车,然后李燮和才又上了车,并关上车门,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往南市。

“二位是国会派到这里的‘特别调查员’,我是黎案调查专员,不是我来接二位,难道要让黎宋卿裹着绷带来接二位么?”

李燮和先跟两人开了玩笑,然后言归正传,说道:“国会派二位南下调查黎宋卿遇刺一案,这是机密,知道的人不多,也不便派别人来接二位,所以我就赶过来了,旅馆已为二位安排妥当,二位休息一天,明天再进行正式调查。”

杨度问道:“黎宋卿伤势如何?现在报界也是众说纷纭,总统也是模棱两可,叫我们自己过来看,这一路之上,我和仲仁可都是寝食不安呢。”

李燮和摇了摇头,叹道:“黎宋卿伤势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

杨度奇道:“这是什么话?重伤就是重伤,轻伤就是轻伤,你怎么说话也是如此模棱两可?”

李燮和说道:“黎宋卿是被炸弹炸伤的,这个消息倒是没错,但是具体怎么炸伤的,这说起来就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其实黎宋卿是在自己寓所里挨得炸,那颗炸弹就放在他的书房里,是一个香烟罐,就藏在离书桌不远的痰盂后头,里头装得是猛炸药,似乎是用一只闹钟引爆,威力很强,半间书房都被炸塌了。”

“难道黎宋卿的书房谁都可以进出?”张一麐追问了一句。

李燮和摇了摇头,说道:“黎宋卿是国会参议院议长,他的书房里放了许多国会文件,这书房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进出的,只有黎宋卿本人和几个黎府的仆人可以进出,所以我刚才说黎宋卿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因为这颗炸弹就是黎府的一个仆人藏在书房里的,黎宋卿躯体之伤不重,可是这内心之伤甚重,他伤心啊,平时待仆人不错,可是到头来却被仆人背叛,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黎宋卿自己体会得明白了。”

“黎府仆人安装的炸弹?已经证实了?这个人为何要谋害黎宋卿?”杨度连珠炮似的发问。

“安装炸弹,最有嫌疑的是黎府的一个马弁,虽然目前只是黎宋卿自己的揣测,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安装这颗炸弹的人肯定是熟悉黎宋卿生活起居习惯的人,不然的话,不会卡好钟点,正好在黎宋卿在书房里练字帖的时候引爆炸弹。幸亏当时国会过来几名议员,想请黎宋卿赴宴,黎宋卿离开书房去会客,前脚刚走,后脚书房里的炸弹就响了,当时黎宋卿距离书房只有几步远,炸弹崩飞了窗户,正砸在他肩膀上,当时就昏了过去,等其他人赶到书房时,却见书房已塌了一半,若不是那几名议员来拜访的话,恐怕黎宋卿也要步陶焕卿、宋钝初的后尘了,那么民国政界又多了一位殉道者。黎宋卿苏醒后,派人将寓所的那些下人都叫来,一一问过,后来发现一个马弁不辞而别,那个马弁是黎宋卿的黄陂同乡,论起辈分,还得喊黎宋卿一声‘老舅’,可是现在黎宋卿遇刺,那人却不辞而别,这未免有些不打自招的味道。”

李燮和的话让杨度和张一麐略微了解了黎元洪遇刺的前后经过,不过两人也更糊涂了。

“如果是马弁安装的炸弹的话,那么是否是私怨呢?如果不是私怨,那么又是谁在幕后主使呢?现在那个马弁逃走了,如果抓不住的话,恐怕也是弄不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杨度的话同时也是张一麐正在思考的问题,不过李燮和却并不关注这些问题。

“二位,还没明白么?无论是谁策划了对黎宋卿的刺杀,都是对共和制度的威胁,所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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