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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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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进来一个骑兵团,下午又进来一个骑兵团,这本已衰落的上蔡县喧闹得厉害,跟过节一样热闹,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共和军的军纪确实森严,不是奋进会可以比的。

百姓原以为这两千人的队伍已经足够守卫小小的上蔡县了,但没想到,今天上午,从南边又开过来一支革命军的队伍,也是独立骑兵旅的部队,就是那个辎重营,带队的军官叫张国平,军衔是准将,比杨邦翰的上校军衔高上一级,这让那些稍微有些见识的百姓感到纳闷,不明白为什么官大的只带营,而官小的反而带旅。

更让百姓们不明白的是,这上蔡县不通铁路,不是什么南北必争之地,革命军为什么要派这么多骑兵驻在这里呢?当初奋进会在这里也只驻了数百人而已。

很快,好事者就从里长那里探听到了消息,原来,这上蔡县很快就要成为一个新组建的独立骑兵师的驻地,这么多骑兵部队开到上蔡,这叫“集结”,那位张国平准将就是这个尚未组建的独立骑兵师的师长,现在,从河西、青海一带购买的良马正在赶往上蔡,数千匹军马浩浩荡荡,从陕南商州一路赶到河南,据说现在已到南阳府的舞阳县,很快就进汝宁府了,此次张国平率领辎重营过来,就是专门驮运饲料的,等那些军马一到,这上蔡县就更热闹了,到时候革命军少不了要在当地征募一些新兵和民伕,一些穷苦人家已开始向里长、保长打听这吃粮拿饷的事情了。

以后,这上蔡县就是独立骑兵师驻地了,这里有平原有丘陵,确实非常适合骑兵训练,而且距离铁路线也近,部队调动也方便。

百姓们在打听当兵吃饷的事情,张国平准将也在打听事情,不过他打听的是杨邦翰的去向,自从进城之后,张国平就没瞧见杨邦翰旅长的影子,一直打听到旅部,这才从一个参谋嘴里得知,上午一架联合阵线的飞机飞过上蔡县,往一根飘扬着铁血共和旗的旗杆附近扔了个竹筒,里头装着张纸条,士兵将这纸条拿给杨邦翰看,杨邦翰看了纸条,二话不说就率领一个骑兵团出了城,往西驰去。

那张纸条现在就在张国平的手里,这让他得以了解杨邦翰出城的原因。

根据联合阵线空军部队的飞机侦察,在距离上蔡西部数十里外的一座村庄里,飞行员发现了一支北洋军的部队,人数约一千余人,显然是从信阳前线败退下来的,为了迅速歼灭这支北洋军,飞行员就近寻找可以联系的联阵部队,飞机掠过上蔡时发现了联阵部队的骑兵,于是飞行员当机立断写了张纸条,装在竹筒里扔到了旗杆附近,杨邦翰接到纸条,立功心切,于是就率领一个团出击了。

对于情报的真实性,杨邦翰和张国平都比较放心,这不仅在于北洋军中没有飞行队编制,更在于这张纸条上写有飞行员的编号,是用高级密码写的,北洋军不大可能伪造。

从编号来判断,这名飞行员隶属于“天牛分队”,自从这场豫南之战爆发以来,这“天牛分队”就格外的活跃,为击败北洋南进第二军立下汗马功劳,这战后的褒奖是少不了的。

但是迄今为止,联阵部队的骑兵尚未立下赫赫战功,他们固然奔袭了陈州府,占领了袁世凯的老家项城,但是自从离开项城之后,骑兵部队并未遭遇任何象样的战斗,连大股北洋溃兵都没瞧见,也难怪杨邦翰一听说西边有敌情,就迫不及待的率领骑兵团出击了。

虽说现在信阳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是沿着京汉线,双方交火频仍,对于南军来说这叫“打扫战场”,对于北军来说这却是“夺路狂奔”,因此,这上蔡县实际上仍是战场,只是位置偏了点,这里的南军部队想立功的话,就只能更主动一些了。

张国平到上蔡之前,是拍过无线电报给杨邦翰的,让他在上蔡等候辎重营,但是现在,杨邦翰显然没有服从命令,这让张国平有些恼火,不过考虑到杨邦翰在出击前确实向信阳拍了电报请示,张国平的火气却也无处发泄,因为当时他正在路上,不可能接到电报,他是通过留在上蔡旅部的电报底稿才得知杨邦翰的小动作的。

没错,在张国平看来,明知自己正在赶路,杨邦翰却故意向信阳前指拍发电报请示出击,这就是小动作,这个动作是向前敌总指挥蓝天蔚做的,而蓝天蔚也确实越过张国平直接批准了出击请求,如果张国平打算跟杨邦翰在上级面前打官司,他也是打不赢的,毕竟,军情瞬息万变,而蓝天蔚是极其渴望取得一次决定性胜利的,以便进一步稳固他的地位,而“决定性胜利”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歼敌人数。

对于杨邦翰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国平却没有往深处想,或许杨邦翰真的是立功心切,但未必没有给张国平脸色看的意思,总司令组建独立骑兵师,放着杨邦翰不用,偏偏空降一个张国平过来,这种做法确实容易让杨邦翰心里不平衡,虽然他也被提拔为副师长,而且还兼着旅长,不能算是被架空。

张国平以前并没有见过杨邦翰,也不熟悉他的性格,对这个人的了解仅仅限于道听途说,上次总司令赵北征求他对骑兵师师长人选的看法时,张国平第一个推荐杨邦翰,也完全是出于尊重。

现在,张国平虽然仍没有见过杨邦翰的面,但是对这个人的性格倒是稍微有了些了解,这个人,就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汉子,比较适合担任作战部队主官,但似乎不太适合出任方面大员,这恐怕是总司令没有选他做独立骑兵师师长的原因之一,现在总司令的部队规模有限,这师长就是方面大员,将来部队进一步扩充了,这杨邦翰还是有资格担任师长的。

对于这个尚未见过面的部下进行了一番评价之后,张国平就在旅部里召集留守高级军官和参谋开会,商议杨邦翰出击的策应事宜,并讨论独立骑兵师的组建日程。

杨邦翰立功心切,张国平也同样如此,军人总是渴望着胜利与战斗,不过杨邦翰着眼于当前的胜利,而张国平却着眼于未来的战斗,所以,在稍微讨论了一下策应杨邦翰之后,张国平很快就将议题转向了骑兵师的组建,毕竟,现在北洋南进第二军新败,军心、士气都很成问题,杨邦翰的骑兵却是士气高涨,双方兵力又很接近,这一仗可以说信心十足。

还是独立骑兵师的组建问题最要紧,骑兵不比步兵,训练难度更高,新兵问题是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南方不比北方,骑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这新兵最好从河南本地招募,这里的百姓和直隶、山东百姓一样,有养骡子、养毛驴的习惯,就算没有骑过马,这骡子、毛驴总是骑过的,虽然骑这些牲口跟骑马很不同,不过总好过那些只乘过木船的南方兵。

更好的兵源在口外,在草原和东北的黑土地上,但是现在张国平只能望着草原叹息,骑兵,最好是在草原上练。

一切都要看总司令如何谋划,什么时候进军草原,什么时候张国平才能圆他的草原练兵梦,但是现在,还是把眼光放近些吧。

众人在会议室议了片刻,没等拟出日程表,就听见会议室外头喧闹起来,一名值班参谋匆匆奔进会议室,向张国平立正敬礼。

“报告长官!杨旅长派人回来报信,要把第二骑兵团也拉到西边去。”

“为什么?一个团的兵力不够?”张国平站了起来,迈步就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飞行员侦察有误,那支北洋部队不是一千余人,而是两千余人,两个步兵团的规模。杨旅长打算将他们全歼,于是决定再调骑兵二团过去支援。”

参谋跟着张国平走了出去,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走了出去。

张国平站在旅部,看着那些连长、营长陆续带着部队聚集到旅部正门前,都看着他,等他下达出击命令,瞧他们那眼神,如果张准将现在不在城里的话,他们肯定会直接出城,赶去与杨邦翰会师。

部队的纪律还是很不错的,这得益于良好的制度和刻苦的训练,官兵之间的信任不是建立在私人感情之上,而是建立在组织结构之上,这支部队虽然归杨邦翰指挥,但是却不是他的私人军队,总司令说空降一个师长就空降一个师长,权威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牵我的战马。”

张国平命令一名副官将一匹白马牵了过来,这匹白马虽然是蒙古马,但是却是一匹真正的骏马,全身雪白,几乎没有一根杂毛,只有四蹄尖上有些黑毛,因此名字叫做“雪里乌”。这匹战马很有来历,它本是满清荆州将军恩存的坐骑,荆州战役中被杨王鹏的部队缴获,后来被杨王鹏作为礼物送给了赵北,现在,赵北又将这匹竣马转赠给了张国平,张国平就是骑着它从信阳一路过来的。

骑上“雪里乌”,张国平向西边的天空望了一眼。

“传令!各部队按照序列依次出城,成两路纵队前进!”

张国平亲自率领骑兵二团出击,这让留守上蔡的军官们颇感惊讶,不过他们很快就领悟了张国平的用意。

虽然张国平是总司令空降过来的师长,有总司令撑腰,这师长的位子基本上是稳固的,但是,如果他想真正的收服军心,还是需要做出成绩的,而现在,增援杨邦翰无疑是做出成绩最好的方式。

军人,只佩服那些真正的勇士。

第336章 骑兵(下)

东边过来的风还在轻柔的吹着,田野上空旷无人,只有几座小村庄坐落在小树林中,那袅袅炊烟表明,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村庄往东几里,就是一条小河,或许是夏收前后没怎么下过雨的缘故,那河水很浅,几乎只到脚脖,河床也变得很窄,足以让一支军队在河床里藏身。

现在,就有一支身穿灰布军装、头戴作战帽的军队在河床里潜伏,为了完全隐藏部队的行踪,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干河床上,就连他们的战马也都被士兵们摁了下来,侧卧在士兵们的身边,响鼻此起彼伏,许多战马因为讨厌这种姿势而不时的撩着四蹄。

作为这支骑兵部队的指挥官,杨邦翰也匍匐在河床边的土堤上,眼睛一直盯着西边。

那里的旷野中只能看见那几座小村庄,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但是杨邦翰却知道,那些村庄里升起的炊烟并不是村民们在做饭,而是一支敌人的部队占据着那几座村庄,他们正在村庄里勒索村民,而那炊烟正是他们在开饭。

那是一支北洋军的步兵部队,根据上午的侦察,那支部队约两千人,没有重型武器,只有步枪,而且从那破烂的军装和沮丧的士气来看,他们正是从信阳方向败退的北洋南进第二军的部队,虽然尚未查明他们的准确番号,不过杨邦翰完全有信心在这里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并击败那支北洋败军。

为了全歼这支北洋部队,杨邦翰还是决定等待援军赶到之后来个两面夹击,而且,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他决定等敌人吃过午饭并离开村庄之后再发动进攻,争取将他们歼灭在旷野中,充分发挥骑兵的战术优势。

那眼前的旷野确实是处好战场,那本来就是农田,现在夏收也结束了,田里没有庄稼,太阳将农田晒得很硬,正好适合骑兵突击,在这种地形上,如果没有足够的火力,步兵完全不是骑兵对手。

打仗,讲究的就是以优势打劣势,优势火力、优势兵力,这都是战胜对手必不可少的前提,当然,军队的士气、军心也相当重要。

杨邦翰的部队除了兵力不占优势之外,其它方面全面占优,他完全有信心全歼这两千北洋军。

“怎么骑二团还没赶到?”

看了眼挂表,杨邦翰心里很是焦虑,他派人回上蔡调援军,完全是出于谨慎,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他也不会继续等下去,一旦北洋军离开村庄,他就会立刻发起进攻,不过那样一来,部队的伤亡肯定会增加。

“难道张国平赶到上蔡了?难道他从中作梗?”

杨邦翰转念一想,这心里更是焦虑起来。

他对张国平有些偏见,而且他的心里不平衡。指挥独立骑兵旅半年多,杨邦翰是任劳任怨,一丝不苟,对下级要求严格,也很体贴部下,对上级很尊重,虽然从来就不说什么奉承话,但是在上级看来,他杨邦翰就是一个能干的军官,独立骑兵旅交给他,上级很放心。

本来,听说总司令打算将独立骑兵旅扩充到一个师,组建独立骑兵师,这个消息让杨邦翰很是兴奋,要说不想当师长那是假话,革命军队虽然是为革命打仗,但是如果能够出人头地,那也是件美事,所以,杨邦翰自从得到独立骑兵师即将组建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焦虑的等待着上级的任命,但是这个念头他从来没跟别人讲过,只是闷在心里,等着上级安排。

等来等去,杨邦翰却只等来一个“副师长兼旅长”的任命,上级没有提拔他做师长,而是空降了一个张国平过来。

张国平是什么人?那不是一个清军低级军官出身的土司奴隶娃子么?他有什么资格出任革命军的独立骑兵师师长?就靠他是总司令侍从室出来的?就靠他给总司令当过副官?

师长的任命出来后,杨邦翰那个气啊,要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不要说他不服气,就连底下的那些团长、营长也为杨旅长鸣不平,本来众人是打算联名上书,请总司令收回成命的,但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情绪,因为共和军里不兴下级要挟上级!

军纪,那是谁都不能违抗的,军队不是茶馆,下级服从上级是铁律,这是总司令一再强调的,这支革命的军队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那支满清的新军了。

杨邦翰无奈的接受了任命,但是这个心节一直没有真正解开,他虽然不敢埋怨总司令,但是对于那个空降过来的张国平却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张国平以前从来没有带过骑兵部队,他能胜任么?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这是一名独立骑兵旅团长说过的原话,本来是用来安慰杨邦翰的,但是杨邦翰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解开心节,因为在他看来,革命军与清军、北洋军不同,这支军队既然是新式的军队,那么就应该用人唯才,而不是用人唯亲,那样的话,跟旧式军队还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政治,不是杨邦翰这样的一根筋可以明白的,军队固然是战争机器,可是这部战争机器是为政治服务的,它无论如何脱离不了政治,作为这支军队的掌握者,确实很有必要在部队里安插足够的亲信,杨邦翰虽然军事过硬,但是与总司令的距离确实过远了些,还需要进一步考验。

现在杨邦翰还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些军官已经看明白了,总司令的那个“侍从室”就是他培养亲信的一个重要部门,张国平能够当上独立骑兵师师长,与他在侍从室呆过段日子不无关系,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张国平完全是一个外来户,在军队里没有根基,没有根基也就没有自己的小团体,这样的人才是上位者最为放心的,而张国平要想坐稳师长的位子,也必须毫不犹豫的站在总司令一边。

军官也必须讲政治,虽然总司令一直强调军官应该远离政治,可是军队里离不开政治,不讲政治的人就会靠边站,蓝天蔚讲政治,所以他一直坐在总参谋长的位子上,吴禄贞不讲政治,结果靠边站了段日子,现在,吴长官也学会讲政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总司令还会委以实权。

这个道理明白的人不多,不明白的人很多,杨邦翰算一个。

就在杨邦翰盯着村庄那边,心里思考着如何歼灭北洋败军的时候,一名副官弯着腰从河床的下游方向快步走了过来,打扮却是一个乡民。

“旅长,骑二团过来了,就在下游集结。张国平也过来了,他说了,这场战斗你来指挥,你下令吹冲锋号,他就率领二团从下游兜到西边去,与骑一团来个东西夹击,全歼北洋军。”

听了副官的话,杨邦翰微微一愣,说道:“我来指挥?既然张国平他过来了,现在又是独立骑兵师的师长,官比我大,为什么他不指挥?”

“旅长,我瞧着啊,那张国平倒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搅屎棍子。我琢磨着,他是知道你的厉害的,所以这一仗留给你打,他不插手。这一仗啊,咱们就好好打,让他张师长瞧瞧,咱们旅长那是完全有资格做师长的。”

副官话未说完,脑门上已挨了杨邦翰一击爆栗。

“扯你个蛋!就是他张国平亲自指挥打这一仗,老子也不会跟他闹别筋。张国平做师长,那是他自己的能耐,咱用不着在这上头跟他怄气。”

杨邦翰白了那副官一眼,虽然嘴上不服气,不过这心里倒确实是好受了许多,看起来这位张师长懂得人情世故,这个顶头上司还算凑合。

不过杨邦翰也不会这么快就真把张国平当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仗还没打,打完了再喊“师长”吧,如果是个不会打仗的马屁精,杨邦翰就算是拼着抗命的罪名也要向总司令上书,骑兵是共和军的宝贝,可不能毁在一个马屁精手里。

“传令!骑一团检查武器、马蹄铁,冲锋号不响谁也不许跃出河道,都给我趴好了,等北洋军走近了,咱们先用步枪给他们来上一下!没冲过来之前,都给老子等着!”

杨邦翰的命令得到了完全贯彻,骑兵们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在骑着战马冲过去砍杀之前,他们必须再做一回骑马步兵,给北洋军来一场火力急袭。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阳光不是那么毒了,那盘踞在几座小村庄里的北洋军才慢吞吞的开了出来,集结之后便继续向东开进,前头开道的却不是骑兵,而是十多头耕牛,他们在村庄里吃过“百家饭”后,也没忘了在走之前捞上一把。

“注意!隐蔽!”

趁着北洋军还没走近,杨邦翰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趴在了河堤脚上,只留了几个观察哨。

“两千五百公尺!”

“一千五百公尺!”

“一千公尺!”

“五百公尺!”

……

观察哨用炮队镜测量着北洋军与己方阵地的距离,距离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小,而士兵们则根据报来的距离调整着马枪的表尺,马枪不比步枪,由于枪身短,这有效射程就近,要想达到最猛烈的火力效果,就必须把北洋军放到近距离再打。

杨邦翰定下的开火距离是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过近了些,但是他不想让北洋军的“长蛇阵”拖得过长,而且他也想试试冲锋枪的实际战术效果。

他的骑兵部队里一共只装备了两百杆冲锋枪,这是汉阳兵工厂赶制出来的第一批试制产品,都是机器加手工制造,目前尚未正式定型命名,交给骑兵师除了测试性能之外,也是为了弥补马枪的不足,现在部队里的马枪都是通过德国商人进口的,数量有限,如果扩充独立骑兵师的话,短时间里是无法满足部队需求的,所以,这冲锋枪就成了骑兵部队的新武器和应急武器。

由于这批冲锋枪送来的比较晚,没有赶上项城之战,因此,这次战斗将是这种冲锋枪第一次参加实战。

“两百公尺!”

“一百五十公尺!”

……

杨邦翰伸出半个脑袋向迎面而来的北洋军步兵看了一眼,对方依旧是那个“长蛇阵”,成单列纵队,队伍从前往后拖了好几里长,这个行军队形可不是伏击者喜欢的队形。

但是敌人的尖兵已近在眼前,不打也不行了。

“打!”

“打!”

……

杨邦翰咆哮一声,举起手里的那杆冲锋枪,毫不犹豫的抠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啪!啪!”

冲锋枪清脆的点射声与马枪的射击声交织在一起,只在瞬间就将这片原本平静的田野变成了杀戮场,那些进入火力圈的北洋军官兵顿时躺倒一片,惨嚎连连。

前头的队伍遭到猛烈打击,后头的队伍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并不是冲上来帮助同袍,而是调头向来时的方向狂奔,连那些耕牛也顾不上了。

这军心,这士气,那简直就是送给骑兵的菜。

“吹号!”

杨邦翰将冲锋枪背在身后,将压住那匹战马的腿抬了起来,待那匹战马翻身站起之后,迅速跃上马背,将挂在马鞍上的那把西式马刀抽出了鞘。

“滴滴答……滴滴答……”

响亮的冲锋号响了起来,杨邦翰带头第一个跃马蹿出河道,挥舞着马刀冲向西边。

“骑兵,突击!”

“骑兵,突击!”

所有的骑兵应声而动,放眼望去,那平静的河道边如同掀起巨浪,近千名骑兵几乎是同时跃出了河道,手中马刀在阳光上闪亮,犹如巨浪交击拍出的浪花。

在宽达数里的战线上,骑兵一团向溃逃的北洋军发起了突击,从空中望去,犹如一条灰色的线,以极高的速度扑向那片旷野中那些土黄色的点,当那些土黄色的点碰上灰色的线的时候,就是骑兵挥砍马刀的时候。

“滴滴答……滴滴答……”

西边也响起了冲锋号,骑兵二团在张国平师长的率领下也发起了突击,从西往东也是一线平推,赶在北洋军溃兵逃回村庄之前截住了他们。

面对叱咤而来的南军骑兵,所有的北洋军官兵都丧失了斗志,越来越多的人扔了手里的枪,高举双手跪在了田野里,少数举枪射击的人很快就死在了马刀之下。

望着西边那面越来越近的红旗,杨邦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个张国平,原来不光会拍马屁,真本事也是有的。”

第337章 战胜之后(上)

汽笛声中,一列火车喷着滚滚黑烟驶进了火车站,在那几乎已成废墟的站台边停了下来,蒸汽机里释放的蒸汽带着“嘶嘶”声响,将这废墟一般的站台遮蔽了片刻。

这里是西平火车站,炸毁这里的是北洋军,而修复铁路的则是联合阵线的工兵部队,而现在,西平之战早已结束,这里又飘扬起了红旗。

这列军用火车拉到西平的是联合阵线第十六师的一个步兵团,作为第十六师的师长,蒋作宾跟着这列火车一同赶到了西平,距离他上次离开这里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虽然是短短几天,但在蒋作宾看来,这就如同分别了很久一样,这心里的滋味却也像是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都有,此番重回西平,那眼前的景象竟有些天上与地下的感觉。

上次蒋作宾离开西平,是以“战败者”的身份,而这次回到西平,他却是作为胜利者回到这里的。

虽然北洋军在西平抵抗得比较顽强,但是在联合阵线南北夹击之下,他们仅仅只坚守了半天就崩溃了,没死的官兵都进了战俘营,西平重新回到革命军手里。

胜利者是联合阵线革命武装力量,作为这支南方军队的成员,蒋作宾也为胜利而兴奋,他的第十六师就是进攻主力之一,在这上头,蓝天蔚考虑得很周全,给了蒋作宾一个扔掉“败军之将”帽子的机会,蒋师长也很感激。

不过胜利不是没有代价的,作为此次豫南战役的主要佯动部队,第十六师的伤亡要比其它参战部队重,部队急需休整,并补充新兵,同样的,作为主战场之一,被交战双方来回扫荡了两遍的西平也变得满目疮痍,城里情况稍好一些,但是城外的居民区却被炮火破坏的很严重,尤其是这火车站所在的油坊镇,几乎被夷为平地,连栋完好的房屋都看不见。

鉴于在战争前离开西平的平民正在陆续返回,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急需安置,所以这联合阵线占领西平之后就在油坊镇附近设立了几座难民收容所,并从中征募壮劳力,参与铁路线的修复工作,算是以工代赈。

蒋作宾走出火车站后,就看见了一队迎面走过来的劳工队,拿着各式工具,进了火车站,一旦第十六师的部队全部下了车,这些劳工就将上车,乘火车向北进发,西平北边的铁路也需要修复。

这一仗,北洋军方面对铁路实施的破坏行动不比联合阵线少,但是他们的行动却不够“专业”,有些路段的修复根本用不着专业工兵,由铁路工人指导劳工就可以胜任了。

蒋作宾在乱糟糟的火车站外头找到了一名参谋,问明了西平驻军司令部的方位后,便带着几名副官徒步走了过去,步兵团则跟着参谋向营房开进。

现在的西平驻军司令部就在西平城西,利用的是原来的西平商会会馆,驻军司令是吴禄贞,他是昨天才被任命为西平驻军司令的,这似乎也可以看作是他重新掌握实权的开始,吴长官显然以实际行动赢回了总司令的信任,当然,这其中蓝天蔚也起了关键作用。

赶到司令部后,蒋作宾却没有看见吴禄贞,司令部里多数军官也都在忙碌,根本不清楚吴禄贞去了哪里,后来还是一个参谋告诉蒋作宾,吴禄贞半个小时前就骑马去了北边,视察沿线铁路去了,可能下午才会回西平,走之前将指挥权移交给了参谋长,但参谋长现在也不在司令部,他正在战俘营主持审讯工作,所以,这第十六师到底该在什么方向驻防现在还没人安排,暂时就驻在城外的营地。

司令部里没几个熟人,而且军官们都忙着,蒋作宾坐了片刻,觉得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于是向值班参谋告辞,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司令部,但刚走出正门,就瞧见两人迎面走来,一个是上校,一个是准将,偏偏这两人他都认识,上校是独立骑兵旅旅长杨邦翰,准将是总司令部侍从室副官张国平。

说“认识”未免有些过分,其实蒋作宾只是在孝感和信阳分别见过他们一面,说了几句话,对于两人,蒋作宾并不熟悉。

见蒋作宾站在司令部门口,杨邦翰和张国平上前各自打招呼,双方客气寒暄几句,蒋作宾这才得知,现在的张国平已是联合阵线独立骑兵师的师长,而杨邦翰已是副师长,两人现在是上下级的关系。

“独立骑兵师不是说要驻守上蔡么?你们怎么有空过来转转?”

蒋作宾有些奇怪,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向两人询问。

张国平和杨邦翰都是一脸微笑,见杨邦翰拉起袖子打算说话,张国平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由杨邦翰回答蒋作宾的问题。

“上午的时候,咱们骑兵旅一团、二团在上蔡西边、西平东边跟北洋军的一支部队打了一仗,两千人的北洋军一个没跑,全叫咱们包了饺子,光是日本的大盖枪就缴了一千多杆。本来,这是溃兵,胜之不武,不过呢,这里头可有几个大人物,名头最响的,就是那位‘郑州吴屠’了。”

“‘郑州吴屠’?吴佩孚?你们骑兵师把吴佩孚打死了?他的第九师不是分散行动么?怎么有两千多人给你们打?”

蒋作宾很是吃惊,那吴佩孚的第九师在信阳虽然遭到重大损失,但是并没有被全歼于信阳前线,吴佩孚利用拂晓的一次佯动将一个旅的部队带到了东边,此后就行踪诡秘,跟那些被击溃的北洋部队一样,这支败军也分散行动,但是从杨邦翰的话来看,吴佩孚后来显然又收拢了一些部队。

“吴佩孚没被咱们打死,他还活着,只不过被咱们骑兵俘虏了,我们赶到西平,就是把这几个高级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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