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老头正盛怒中,被人一拉,火气更大,抬头起手里的拐杖就往谢栗身上呼:“我骂自己媳妇,关你个外人什么事?”
谢栗躲了第一下,没躲开第二下,一下被拐杖拍到了肩膀上。
谈恪站在门口,听见里面闹哄哄,一抬手才发现门是虚掩的。
他拧着眉头进去,“小姑”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看到了这场面。
他中午才在酒店见过的男孩子,站在他小姑家的客厅中央,正卖力地同他小姑那个脑子已经不清楚的家翁,抢夺一把老人拐。
保姆站在旁边,哪个都拦不住。
他小姑站在书房门口,才要往楼下来。
满屋子闹哄哄。
那男孩子还拉着拐杖不撒手,气势汹汹像头小狮子,眼神明亮,又蓄满愤怒:“一把年纪仗势欺人!倚老卖老臭不要脸!不要脸!你再骂人!你骂多一句就少活、少活一个小时!”
谈恪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忽然有点想笑。
他这两天遇上这个小男生三回,每一回都是鸡飞狗跳的场面。
作者有要说: 谈恪:挺好的,我喜欢这种性格。以后家里都不用买电视了。
第6章 柯伊伯带 六
谢栗将手背在身后,使劲抓了一把。手背上持续不断产生的刺痒,弄得他很不舒服。
方教授一阵哭笑不得,向谢栗解释:“那位是我丈夫的父亲,年纪大了。” 她用健好的手指指自己的头,“老年痴呆,总是忘记家婆已经去世的事实。家婆去世前在这间房子里住过一段日子,他犯糊涂的时候找不到家婆,就总以为家婆还在这里。”
谢栗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不了解别人家事就胡乱搅和进去。他局促不安起来,尴尬地说:“我不该胡乱说话。”
方教授慈爱地笑笑:“你不知不怪你。我还该谢你主动替我讲话澄清。普通人遇上这样的事情,早就快快离开以免惹上是非了。”
保姆将老人安抚好才从卧室里出来,一出来便说:“刚才小谢先生被老爷子打了一下,不知道严不严重。家里有治跌打的药油,涂一点吧。”
谢栗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肩膀,赶紧摇头:“没事,我没事的。”
他一伸手,手背上刺目的连片红疹就露出来。
保姆离他近,一下喊起来:“哎呀,你这个手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栗急着往回缩,嘴里说:“可能是过敏了吧。”
保姆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他的手,仔细端详:“这可不像是过敏,倒像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的?”
原本坐在客厅一角在看手机的谈恪,突然站起身,走到谢栗旁边也来看他的手。
这人很高,半弯了腰,谢栗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罩在了对方的阴影下。
他顿时很不自在,要把手往回抽,一面说:“我,我回去找点药擦擦。”
谈恪却一把按住他的手,突然严肃地开口问:“不是请人转告去你洗手了吗?”
他的语气里有些责难的意味,谢栗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下,这才想起来好像大堂经理当时确实说过去洗手的事情来着。
可当时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他哪里知道是怎么意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洗手。而且后来回了学校,他也洗过手了。
他现在很有些怕谈恪,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小声含混地说:“我后来洗了。”
方教授从后面过来,瞧出些端倪:“怎么,阿恪和小谢认识?”
谢栗不说话,他与这白月光的关系尴尬,实在没法说出口。
倒是谈恪随口应了一声。
方教授看看自己的侄子,又拉过谢栗的手,查看后语气凝重起来,“我看你这样比刚才还要严重,发展得这么快,恐怕该去医院看看。”
谢栗轻轻挣开,乖顺地答应:“那我明天就去看看。”
他在这里实在待不住,想告辞,但心里纠结一番,还是开口了:“方老师,我能进去和爷爷道个歉吗?”
他实在觉得愧疚,方才那样骂一位生病的老人,眼下不该这样一走了之:“我想我应该向爷爷道歉。”
方教授本想说没关系,但看谢栗似乎真的很在意,便又改口:“那就请阿姨带你去吧。”
于是保姆便带着谢栗去另一头的房间。
谈恪扶着方教授坐下,随口打趣:“我没想到小姑这里好热闹。”
方教授无奈地笑:“小谢没有坏心,就是脾气急了点。我也没想到家翁今日又犯糊涂跑来。他往常每次来闹,都有保姆挡着,谁想到今天看到小谢,就闹得更厉害了。他犯起糊涂来一阵一阵,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谈恪沉吟一下,说:“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小姑不如搬过去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方教授摇头:“等下那边的人就会来接。他与家婆吵吵闹闹几十年,如今家婆走了,他也糊涂了,没想到还记得要吵架。可我想如果他再找来这里却发现没人,是不是又该难过了。”
谈恪显然不大赞同:“本来这样的老人就不该自己乱走。小姑你太心软。你与姑父都离婚了,没有义务再管他的父亲。”
方教授便笑:“我与你姑父夫妻不成,仍是朋友。家婆在世时对我也很关照,我只是投桃报李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你还没好好恋爱婚嫁,不懂这个道理。”
谈恪叫这话说的没脾气了。
方教授一见他的样子,又说:“你可不要提你从前那些男友,你们那像吃洋快餐一般,可不能算做恋爱。”
谈恪真正无奈:“小姑,我工作这样忙,你指望我陪人逛街游河,是不是过分了?”
方教授看着他叹气:“你如果遇上一个真正心爱的人,就不会觉得做这事是浪费时间。”
谈恪不语,显然不置可否。
方教授心里有数,不再说下去,转头换了个话题:“我看你同小谢好像认识的样子,”
谈恪嗯了一声,却不多解释。
方教授一拍腿:“看我都忘了,你从前和沈之川就认识,难怪认识他的学生。”
她顺势说:“那你等会就替小姑做个人情,送送小谢吧。法林路这边没地铁站,小谢背着我的资料来回跑,我看这孩子那么瘦,书包都快把他压坏了。”
谈恪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小姑,我来看你,你却连饭都不留我,还使唤我做司机。”
方教授立刻摆手,很是嫌弃:“我不留你的饭。我的阿姨向来讨厌给你做饭,葱姜全都不让放,简直折磨人。”
谢栗在一楼的客房呆了好一会。
老头方才一见方教授,好像清醒起来,抓着人问自己的妻子。一听说已在某年过世了,他便忽地安静下去,任由保姆把他牵走。
谢栗进去的时候,老头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念念叨叨。
保姆和谢栗一起走过去,谢栗在椅子旁蹲下来,小声地说:“爷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
老头扭头看他,嘴里仍念念有词,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保姆劝谢栗:“老爷子现在一阵一阵地忘事,常常刚见过的人转头就不记得了,又有时不爱理人。其实也没必要道歉,他已经不记得。”
谢栗一怔,看着老人迷茫的眼神,后悔忽然翻倍地涌上来。
他那样轻率地口出狂言,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福利院里长大,从小学的是以牙还牙。因为小孩儿之间没道理可讲,全靠比谁更横。被伤害了,就要原样不动地还回去。
宋易被他看见出轨,他就要宋易也和他一样疼。
被不认识的老头污蔑冤枉,他就要上去理论;老头骂他,他也骂老头。
他凭着对抗的心态,抱着不能退后一寸的想法去处理问题,绝没想到会存在误会,对方只是个被病魔驱赶的可怜人。
保姆又催了谢栗一遍。
谢栗心里好不是滋味。他摸了摸老头搭在膝盖上的手,转身在书包摸索一下,掏出一块巧克力。
他这回长记性了,知道要先问清楚,拿起来给保姆看:“这个巧克力,爷爷能吃吗?”
巧克力是隔壁大气物理的师姐前几天从瑞典背回来的,谢栗舍不得吃,一直放着。恰好今天中午没吃东西,他就顺手装进书包里。
保姆迟疑地点了下头:“能吃,他爱吃甜的。”
谢栗把巧克力的包装纸剥开,小心地放进老头手里:“爷爷,对不起,我给你吃这个,好吗?” 接着又低声说,“我不该说叫你少一个小时,对不起,应该少我的。”
他仰头看老头,握了握老头的手,像要把一个小时揉成团塞给人家一样。
老头不听他说什么,光顾着瞧手里的东西,接着就往嘴里塞,高兴得咂嘴。
谈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来门边,抱着胳膊,看那蹲在椅子前的小男生。
方才抢拐杖骂人的时候还凶得很,这会又像只一心讨好人的小狗,使劲地摇尾巴。
谢栗哄完老头,抱着书包站起来,一回头就见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起来,便转身走开。
谢栗心里咯噔一声,想起自己刚才骂人的样子,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路过客厅时,和方教授飞快地说了声再见。
方教授想叫住他:“小谢,让我侄子送送你,他开车来的。”
谢栗一听,拔腿跑得更快。
他匆匆从小院子里出来,沿着覆满爬藤植物的院墙,顺着人行道往前走,边走边大力地抓自己手背。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总觉得越来越痒。
谢栗心里盘算着,回去问问谁有皮炎平,借来擦一擦好了。
旁边忽然有车响了一声喇叭。
谢栗回头,一辆黑车正跟着他的步伐开得极缓慢。副驾驶的车玻璃降下来,车里的男人看着他。
谢栗顿时驻足。
黑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谈恪朝他遥遥地抬了抬下巴:“上车吧。”
谢栗想都没想,使劲摇了下头,走得更加飞快起来。
谁料黑车也压着速度跟在后面。后头的车能变道的就变道走了,不能变道的只好拼命按喇叭。
谢栗也成了众矢之的的一部分,遭人眼刀。他只好再度站住,对车里的男人说:“真的不用麻烦了。”
谈恪盯着谢栗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红的小脸看。可小男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回看他,眼神都是飘的。
他觉得这小孩好玩得很,真的就像个什么小动物,横冲直撞,直白不加矫饰。好像小狗的尾巴,一晃就让人看出他是要咬人还是来蹭裤腿。
于是他便端着一张扑克脸,高冷地说:“我答应方教授送你,忠人之事。”
果然小男生脸上露出犹豫。
他又补一句:“后面的车都在等着。”
谢栗实在无奈,他怀疑他如果不上去,这辆车能跟他到公交车站。
他认命地拉开车门。一坐上车,就把书包抱在胸前,紧紧贴着门 -- 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安全带。” 谈恪说。
他扶着方向盘,余光就见小男生揪着安全带,一脸纠结,犹豫着到底是把安全带从书包上面穿过去,还是从书包下面穿过去。
谈恪绷着嘴角。
他现在有点怀疑,沈之川收这个学生,别是老来无聊,专门用来解闷的吧?
作者有要说: 沈之川:你看你是走程序喊爸爸,还是直接喊爸爸?
第7章 柯伊伯带 七
谢栗紧张得要命。
他想开口提议将他送到公交车站就好,但又很怕一开口说话引来别的什么话题。
他又想明日还要带这个人去观测站,顿时就觉得他的人生真的好波折。
他在心里责备自己,都怪他太冲动,如果没有昨天那一脚,后面该少了多少麻烦。
但如果不是那一脚,他还未必知道宋易的真实想法。一想到宋易,谢栗心里又难受起来。
那时宋易拜托他给文章做数据处理,他真的开心 -- 他也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男朋友文章上的人了呢。
他在微博上看到的“科研人员虐狗指南”,第一条就是把名字挂在对方的文章上。
那几天谢栗想起这件事就美得不得了。
但沈之川说的都是实话。
宋易其实根本没打算把他的名字挂上去,不仅没提过,还希望他不要告诉别人。
清醒过来以后,这件事简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谢栗自觉也真的是好蠢,当时竟然没发觉哪里不对。
谢栗一时鼓着腮帮子苦大仇深,过一时又抿着嘴叹气烦恼。
谈恪开着车,时不时拿余光朝副驾驶瞥一眼,只觉得就像在看默剧,十分解闷。
谢栗把脑袋靠在书包上胡思乱想。
他又想起昨日与今日遇上这男人与宋易在一起的场景,很有些可疑。
因为这男人的做派,好像并不关心宋易,态度也冷淡。宋易都被他踢进急诊室了,他也说走就走。
怎么感觉宋易也是热恋去贴冷屁股的样子呢。
这个想法让谢栗心里舒爽起来,好像有个小恶魔在挥叉子,一边大喊 -- 活该活该活该!
谢栗歪着头假装看窗外,实则偷瞄正在开车的男人。
他觉得十分难以想象,宋易要怎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昨天和今天都有留意到,这个男人比宋易高,还比宋易健壮。
谢栗忍不住在心里思考关于矮子弱攻使用各种体位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那个场面可能会十分辣眼睛。
谈恪靠在全真皮包裹的座椅里,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虚靠在扶手上,做派轻松,又专注沉稳。
他换了宽松舒适的衣服。深色套头衫与牛仔裤,袖子随意挽上去,乍一看也是二十多岁青年人的样子。
他的侧脸线条利落,眉目深刻,额发仍然梳得齐整。与中午西装革履的精英装扮相比,此时又有些像没有什么距离感的邻居哥哥,有一种混合了成熟与蓬勃的微妙气质。
谢栗看得有些面热,忍不住在心里咂嘴,真好看,难怪宋易要喜欢那么多年。
车快到兰大,谈恪侧头,正要问一句去哪个门,就见谢栗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慌乱地低头。
花街人精扎堆。谈恪在花街时主做不良资产收购,后来成立长鲸,也是同领域内。
做不良资产的都是从人精手里抠钱的人中人,精上精。投资谈判的日常是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读出底牌与筹码,想方设法打压。
谢栗在他面前简直是一只小小的月亮水母,一首白话写的儿歌,易读到近乎透明。
一眼就使人看穿,他刚才是在偷看。
谈恪忽然起了点坏心。
谢栗垂着脑袋便听旁边的男人问:“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我?”
谢栗顿时想起,他昨天当面就叫破人家的姓呢。他立刻有些心虚,不等开口答话,就又听人说:“你怎么知道我,还与宋易谈恋爱?”
谢栗一顿,揣摩着男人的语气,隐约带着质疑的味道,似乎潜含义是他为什么明知道宋易有喜欢的人还与他交往。
谢栗心里有点恼起来,回嘴说:“那你又没与他谈恋爱。”
他恼归恼,又实在碍于谈恪身份有些厉害,不敢随得罪,连回呛的气势都没有。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好像是埋怨。
谈恪像在逗猫玩,说:“哦,那我如果与他谈恋爱,他就该同你分手了。”
这下就戳上谢栗的痛脚了。
谢栗一下子抬起头,非常生气地瞪着谈恪:“你如果昨天就与他谈恋爱,那就叫做插足!第三者!无耻!”
他顿一顿,又发表声明:“还有,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甩他!当着你的面!因为他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
谈恪的帅脸忽然也没那么帅了,在谢栗眼里变得可恶起来。
他气鼓鼓地想,宋易喜欢的人,果然也不招人喜欢。
谈恪将车停在离研究生宿舍楼最近的东门,伸手挂档,然后便转过来看着谢栗。
小男生长得清秀又干净,眼睛圆圆,黑白分明,像从水里捧出的黑珍珠,湿润明亮。
“本来与我没有关系,” 谈恪笑着说,“不过看在沈之川从前照顾过我许多的份上,昨天宋易的急诊费用,我就不向你要了。”
谢栗一噎,差点忘了还有这出 -- 可不么,他都给人踹进急诊室了,挂号费也得有个十块二十吧。
谢栗顿觉自己的气势一落千丈,还欠着别人的钱,生气都没有底了。
他伸手在书包里摸出钱包:“多少,我还给你。” 说着摸出一张百元大钞。
“三十二块五毛。”谈恪摊手,“可是我没有零钱找给你。”
谢栗把钱塞回去:“那我可以微信转账给你。”
他掏出手机,便见谈恪又笑起来。
谈恪笑得有点恶劣,压着声音问:“你是想要我的微信号吗?”
谢栗一噎,这个人是不要脸吧!是不要脸吧!
他气急败坏,丢下一句“是你自己不要的”,拉开车门就跑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谢栗才收到系里秘书的邮件,通知他五点前在小苏山的观测站门口等捐赠人。
谢栗对着电脑烦恼。
程光端着枸杞黑芝麻糊过来,往屏幕上一看:“嗨,去吧,没坏处。你这就是陪老爷们乐一乐,不算事。我可听说数学系的博导为了把自己做的玩意儿推销出去,都把学生踹出去给人家孩子当家教了,还立了军令状,保证期末数学成绩提高五十分。”
程光摇头:“啊呀,那叫一个惨啊。”
谢栗没法和程光讲出内情,鼓着嘴越想越烦,心一横,决定走卖惨路线。
他举着手背给程光看:“师兄,要不你替我去吧,你看我都这样了。”
程光一看他的手,吓一跳,挨都不敢挨,横跳出去老远:“你这是怎么搞得,不会传染吧?”
不怪程光吓一跳,谢栗的手确实有些吓人。
昨天还是起红疹,今天已经连片地肿了起来。
谢栗委屈巴拉:“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昨天下午就有了。”
程光又凑过来看:“你这,没抹点药什么的?”
谢栗点头:“抹了,小吴给我抹了云南白药牙膏,他们都没有皮炎平。”
程光简直难以置信:“你俩咋不干脆去化学实验室搞点王水回来抹抹?你俩智商加一块刚好二百五吧?”
谢栗异常委屈:“小吴说云南白药能化瘀活血解毒消肿止痛,云南白药牙膏含有云南白药秘方,能用。”
程光对于自家不懂事的崽被江湖游医忽悠了这件事,出离愤怒:“他应该先吃一管消消自己脑子里的泡!”
谢栗趁程光心疼,赶紧输出,朝程光眨巴眼睛:“师兄,你替我去吧,我都这样了,吓着人家怎么办。”
程光顿觉自己身体里某个不存在的器官仿佛在分泌雌激素。他招架不住,倒退一步:“我告诉你,你跟我可怜也没用,我是不会替你去的。”
“老板想让我去,昨天就带我去了。我要跟你抢这件事,他能把我的头剁下来当瑜伽球用。” 程光苦口婆心,“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回来赶紧去医务室看看。”
谢栗眼看是逃不过,只好先回宿舍换身衣服。
观测站建在兰城近郊一座山上,叫小苏山,离市区还有点距离。这边平时只有维护人员和做观测的才来,每天只有上午和下午两趟班车往那边去。
谢栗来早了,靠在观测站门口的瓷砖墙上发呆。
远处山脚下横亘着城市的巨大身躯。
谈恪还坐在车里时,便看见谢栗懒洋洋地靠在观测站门口,像午后在树下打盹的猫。
直到车开到面前,这只小动物才迟钝地抬头。
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眼神明亮清澈,期待什么似的朝这边看过来。
谈恪隔着贴了膜的车玻璃,与那双眼睛撞到一起。他心里一跳,忽然觉得今天阳光格外耀眼。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重复曝光效应”,指人会对频繁接触的东西产生好感。
谈恪怀疑这个词具有切实的科学实践基础。
汽车停下,坐在副驾的肖助理回头:“谈总…”
“你不用去了,留在车里。” 谈恪头也不抬,理理袖口,抬步下车。
作者有要说: 宋易:我也一天八百趟地往他跟前凑,咋不见他科学实践一下呢?
第8章 柯伊伯带 八
“我们一个观测日的日程,一般从下午就开始了。准备工作比较花时间,也很繁琐。”
谢栗的声音在空旷的观测塔楼里低低地回响。
今天为了方便赞助人参观,原有的观测日程都被取消了。站里没什么人,安静得很。
到底要怎么带着人参观,他其实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系里也没有具体的指示。他只好絮絮叨叨地,绕着赞助人掏钱买的望远镜打转。
毕竟就是专门来看这东西的。
他走近操作台,打开监控仪器:“首先要确定观测对象的坐标,然后检查设置,调整波长,寻找合适的观测覆盖段…”
操作台还上留着上一组学生的观测记录。谢栗看看最后一组观测坐标,随手输了进去。
谈恪今日仍是一身正装,站在谢栗身侧后方,一直没怎么说过话,沉默地听着。
倒是和昨天在车上难为嘲笑他的样子判若两人,谢栗一边调设备,一边在心里嘀咕。
这个人好像穿西装就做个人,不穿西装就不做人。
所以西装才是本体吧?谢栗默默吐槽。
“然后就是拍摄用于校准的测试文件。” 谢栗调好坐标,往旁边让了让,好方便旁边的人看见屏幕,又顺手指指旁边一张布满亮条的图片,说,“测试文件大概就是这样的,通常要做好多次,测试数据会传到底下机房,然后系统会根据测试数据给出校准后的参数,再反馈上来。”
他自觉讲的东西实在无聊,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讲下去。他抬眼去看身侧的人,想看谈恪的反应,却不料谈恪的目光正落在他的手上。
昨日的红疹愈演愈烈,不仅成片地肿起来,甚至开始渗出透明的液体。
谢栗尴尬,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慢慢收回手,背到身后。
于是谈恪的目光便跟着换个方向,直直落在谢栗脸上。
观测塔楼的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几台低压钠灯提供着有限的光明。
谈恪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身形挺拔。深邃的眉眼看起来很严肃,又带着些许说不清楚的意味。
他垂眼看着谢栗,开口:“你昨天在酒店打翻的那盆花是对皮肤有刺激性。当时我要叫你去洗手,你不听完就走了。后来又叫大堂经理转告你去洗手,他也确认自己转告你了。”
他朝谢栗身后看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在说,洗个手很难吗?
谢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昨天的那场面,他既无准备,也无预料,全是宋易与这位白月光先生撞上来。
撞上倒也罢了,偏偏叫他听见宋易在胡说八道,硬把自己抱碗望锅的行为,说得倒好像是在做什么善事。
谢栗不可能忍,也忍不了这口气。
后面打翻东西也好,跑掉也好,统统都不是他的本意。难道还要他站在那里与人聊天吗?
至于大堂经理的转告,当时沈之川就在停车场等着他,他怎么能再去厕所转一圈。
洗个手是不难,可是也没人告诉他不洗会怎么样啊。
谢栗满心都觉得委屈,但是这委屈只有他自己知道,和谁都没办法讲得很清楚。
沈之川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所有的人都是好心,不好的唯独只有他自己。
可是 --
他很生气地想,可是就算这样,疼都疼在了他身上,他都从来没有怪谁,别人凭什么还要来责问他?
谢栗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他撇过头,用只有两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自己会处理的,不劳操心。”
谈恪再一次觉得好笑。谢栗将脸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正在逐渐鼓起来的河豚。
这个小男生总是让他觉得想笑,而此刻这好笑里又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柔软东西。
柔软到令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说:“我小姑很关心你,下次你去见她,还这样严重,她一定要担心。”
谢栗不想这人突然提起方教授。他怔了怔:“方教授,真的是你的小姑?可是她姓方…”
他没说完,就觉得不妥,像在打听隐私。
谈恪不以为意,解释说:“因为她跟着祖母姓,我父亲跟着祖父姓。”
谢栗钝钝地哦了一声,没话可讲了。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尴尬起来。
谈恪微笑着,仍是用很温和的语气提议:“抱歉打断你,不过,现在继续参观吧?”
谢栗的那阵委屈被人一打岔没了,这会就只剩下了不自在。
他作势去看屏幕,趁机转身,生硬地转开话题:“哦,刚才讲到,讲到测试文件。一般测试完就准备开蓬了。”
他低头看了眼表:“现在这个时间就刚好。”
谈恪的目光始终落在谢栗身上,再没有挪开过。
谢栗躲避似的,从操作台前离开,径直走到圆形塔楼的另一边,伸手去扳足有半臂粗的顶篷开关电闸。
开关很沉,谢栗掂起脚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随着一阵铰链同滑轨摩擦的隆隆声响,观测塔楼的圆顶裂出一道缝隙,铝合金的活动顶篷逐渐张开。
正值四月,下午五点过半,太阳将将要跌入地平线下。
温热的余晖在刹那间涌入。
昏暗的塔楼迎来日暮时分于人间徘徊的金色霞光,
还有喧嚣了一整个白日的热气,同淡郁的霞光,也一并涌入。
这是一天中,悬在亿万公立之外的炙焰巨兽给予地球最温柔的时刻。
天边掠起待归的鸟群,树叶泥土的气味四下飘散,热风从敞开的圆顶吹进,轻柔拂过。
万壑无声,斜阳将近。
眼前巨大的望远镜撑起银灰色的身躯,镜筒遥遥指向天幕,像雄心勃勃的展示,蓄势待发。
在天穹下,一切烦恼与伤心,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每次看开蓬,都有种激动的感觉。” 谈恪走到谢栗旁边,也望着蓬外的天空,“明明是一样的天空,但是从这里看出去,和站在外面看天,总是觉得很不一样。”
谢栗没想到他走过来,会讲出这样的话。他将这话放在心里想了一番,又觉得确实是这样的。
“因为是带着目的在凝望天空,” 谢栗认真地想了想,说,“每一次开篷,我们都期望着能从广袤无垠的黑暗宇宙里,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
谈恪侧头看他一眼,小男生望着天空,脸上有一种与他的年龄不大相称的虔诚神情。让他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些在实验开始前做祷告的有神论研究员们。
他觉得心里似乎有个地方被轻轻弹拨了一下,令他不自主地回忆起陈年旧事。
于是他说:“以前在实验室里面对对撞机时,似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