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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中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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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炸毁城墙……
北城驻守的主力是第三营的第二大队,配同着新兵营的第十大队,两个大队的兵力防守北城,有城墙上的短炮和床弩火箭助阵,白天的对战中他们轻松地就击退了清军的进攻。
夜晚,是由第二大队第一中队负责警戒,第二大队的二三两个中队和新兵营第十大队正常入睡。
剧烈的爆炸声如同地震了一样,二三中队和第十大队的战士惊慌中纷纷跑出了营房,整个编制混乱成了一片,但好在他们的军心士气都在,待看清楚是清兵夜袭而不是自然天灾之后,惊慌情绪立刻就消去了绝大半,又赶紧的返回房中去取刀枪。
震天的呐喊声响起,福宁埋伏下的主力,先头兵马五千人蜂拥着向着缺口出来……
三枚赤红色的紧急求援信号弹升上天空,城南,本来还有些懵愣的梁纲等人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了清军的声东击西之计了。“黄三,带着火枪营迅速赶去城北,贺图尧,你把臼炮全都带过去……”
“陈虎,第一营镇守城南,决不能再给我出幺蛾子……”简单的几声吩咐后,梁纲立即反身下了城墙,向城中心赶去。那里是红巾军半数兵力的囤积地,想要应付过今夜城北的这个岔子,红巾军必须全力以上。
辎重营的护卫队全部召集起,骑兵营留守,梁纲再留下了一个新兵营大队给王子元,其余的兵马全部拉向了城北。
大部队赶到时,城北已经是轰鸣声连天响了。一颗接着一颗的照明弹升起,城墙上的短炮、床弩火箭向着城下的清军全力倾泻着怒火。可是这依旧挡不住清军的冲击,黑夜到底是不比白天。
缺口在城门偏东方向,爆炸中不但摧毁了城墙,还连带着颠塌了北城东侧的登城台阶和一部分瓮城。近十名一中队的战士和一架床弩火箭被掩埋其中。
清兵从缺口涌上之后,一部分继续往里冲杀,另一部分则向着瓮城和城内的西侧登城台阶发起进攻。而在城外,还有一批清军抬着云梯在往上爬。第一中队人手严重不足,顾此失彼,虽然有城头火力的支持和大批的手雷在,可依旧是颤颤巍巍,短短时间内已经被施压到了极限。
瓮城后面的数道胸墙是梁纲准备的最后一道防御工事,也正是靠着它们,第二大队的二三两个中队和第十大队三百新兵,五百人的兵力才能顽强的支撑住城北纵深防御,把清军挡在圈外。
“杀啊——”詹世爵带领的亲卫队首先杀进了战场,一枪刺杀了一个清兵,双手长枪一抖,耀眼的枪头霎时间恍出了四五个来,转瞬就再次刺入了两个涌来的清兵胸膛。身子一缩,抽枪的同时让过两人哧溅的鲜血,詹世爵再次杀上前去。
“杀——”梁纲提着九环钢刀也下了战场,虽然这个时候做为主帅他更应该留守在指挥位置上,但是黑夜模糊地,在后阵他更本就不能掌控到前线的第一手变动。而且就算是要留在指挥位置上,那也是在杀退了清军的疯狂势头之后。
“轰——”一枚手雷在不远处爆炸,刚把刀穿进一清兵肚子里的梁纲连忙把刀上的尸体一拉,挡在身前,同时自己两脚飞快的在地上一蹬,用力一跃翻身滚到一边,他身体再变态也照样是血肉之躯,挨了炸一样是死是伤。
刀身回旋,梁纲不及全站起身来,雪亮的钢刀就在周身前拉出了一道白色的练芒,三名上去捡便宜的清兵只感觉自己虎口一麻,手中的腰刀就飞上了天。接着梁纲钢刀顺势一撩,三道鲜血溅出,三人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把九环钢刀在手,挡者披靡,清军无论是官是兵,都没人能挡得下梁纲三刀,在他的带领下,红巾军很快就清理空了一片清兵。
“杀呀,弟兄们堵住缺口,打他们打回去。”南向阳、麻子、张世凤,第三营的主官随即领兵杀上,长枪利刃,数百精锐奋勇而上。
你杀我一刀,我临死前捅还你一下。收割了一条性命,欢笑还来不及绽放,自己的脑袋就已经被另外的敌人收割……
混战,乱战,剧烈的冲撞,两军的厮杀在黑夜中慢慢的演变成了变成了百分之百的混乱,自觉目标在望的清兵纷纷双眼充血,而坚守和还击的红巾军站在血河死尸山中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人性的野兽,狂叫着、嘶吼着,还原出了白刃战最为惨烈的肉搏……
杀,杀,杀,脑海中全都是冲天的杀意,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战争扭曲人性的功能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一边是人形的野兽,另一边就是嗜血的疯狂,惨烈的厮杀无时无刻不在两军之间展开,用刀、用枪、用头、有手,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红巾军士气高昂,红巾军军心稳固,在梁纲等一众将领的身先士卒下,就是新兵营的表现也足以令清军感到汗颜,感到自愧不如。
当清军的后续人马被炮火大幅度杀伤的时候,当清兵的城内部队补充比不了消耗之后,红巾军的反击开始了。战争的激烈进一步升华,无论是红巾军每向前迈进一步,还是清军每向后退却一步,他们的脚下都在踩踏着淋漓滴洒的赤红鲜血,有自己地,也有敌人的。
“轰轰轰……”
一排密集的开花弹过后,堪堪爬上缺口的数十名清兵纷纷倒地不起,鲜血再一次染红了废墟,而侥幸没有死的几名清兵发了片刻愣,转身就想往下逃,可没等他们跑下缺口,一排火枪声传来,子弹纷纷从城墙上射下,顷刻间把他们打成了筛子。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清军期间两次增添了共五千生力军,可是红巾军大军汇集已至,炮火前所谓有的强烈,福宁就是把他手下的清军全部都填进来,也依旧是一阵败散接着一阵的败散。
半个时辰,用后世的时间观念来说,就是一个小时的恶战,一万清兵损失过半,惨重之极。
黎明前夕,城外终于响起了绵绵的号角声,清军潮水一样退下,不到半刻钟时间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当阳城中。枪声、炮声、爆炸声也随之嘎然而止。
梁纲在詹世爵、南向阳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了缺口废墟,从下往上到处都是清兵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大批大批的红巾军已经在整理清扫战场。城外的空地上,清兵的尸身一具具的被堆在一起,像是座小山一样。因为太高不方便抛尸,现在已经开始堆第二座了。
空气中浓冽的硝烟味和浓重地血腥味,经久不散。
城内,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明亮的火堆点燃着。一具接着一具的红巾军战士尸体被摆放在那里,就像是储蓄罐的钱币一样,正在慢慢地填满中。两个新兵在梁纲不远处经过,向着那片空地而去,他们手中抬着的尸体,浑身上下插了足足十多支箭矢,流出的鲜血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是如此的鲜红……
清军大营,中军帐中。
福宁居中高坐,下列左手第一位是刘君辅,然后是一众总兵依资历、兵力高下排开。与白天相比,在座中的诸人已经少了一个,湖南绥靖镇总兵魁保,他在今夜的攻城战中被一枚大口径臼炮射出的开花弹直接命中,炸得是尸骨无存。
所有的总兵都到齐,连副将和参将也站列旁听,这一次会议不可谓不重要。而事实上,清军现在的确面临着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这当阳,到底还攻不攻了?
福宁本以为今夜一战能顺利的解决掉自己的这块心病,可是没想到损失了这么多人马,却依旧不能给红巾军于重创。自己都炸毁了当阳城墙了,但在接下去的拼杀中……
本指望着能依靠人力一举攻下当阳,只要击破了红巾军主力就算是损失再多的人马也完全是值得的,可最终的结果却让福宁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却没能收到预计的胜利。日夜两战,整整上万人的损失……这是个谁也担负不起的责任,同时也是个隐瞒不住的责任。
福宁轻轻叹了口气,他送往北京的请罪折子草稿都已经在肚子里打好了。“诸位将军,今夜一战我军折损六千余人。太上皇和皇上面前,本督自会承担责任,可眼下该如何行事,众将军可有好策?”
知道死了不少人,还顺了一员总兵官,可当听到六千多人这个数字后,再做众将心中也不禁大骇,加上白天的五千,这就小一万两千人了,全军三成的兵力两战报销了。连上炮队和士气军心等问题,现在大军是一半的实力都没有。
“大人,末将以为当阳城不该再打,而应把大军北调入郧阳。”
“王总兵说的不错,我军北上之后,可汇合陕西、山西的人马,先打掉郧阳教匪,一蓄士气,二安平一地,然后直攻襄阳……”
“就是,打了襄阳,逆匪声势势必大减,届时只剩下红巾军一支孤军,我大军再合重围剿……”
看着叫嚣的众总兵,福宁心中闪过一丝愤怒,都想着避难就易,避酷就甜,怎就不为朝廷想想?可遂即他心中就又闪过了一道悲哀,自己的一番苦心,太上皇能理解吗?
安陆,钟祥。
在梁纲血战当阳的时候,四百里外的安陆府还是一片的安稳、沉静。红巾军进安陆时,那是一路的势如破竹,顺风顺水。在完成既定目标的同时,虽然给民间带来的巨大的震动,可也确确实实确保了统治权的平稳过渡。因为战争结束的太快了,民间的动荡尚未来得及兴起,就直接被掐灭了苗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红巾军占领的诸多县城,县库、粮仓等诸多官府储备地,至少保存了八成以上财力物力,缴获的物质钱粮远少于自身的花销和开支。
虽然这里不是梁纲的立足地,可它是红巾军发展壮大的扩充地,所以保证民间的安定稳固是非常有必要的,梁纲可不希望得到一个破烂摊子,前面打仗后面搞生产的同时,还要不住的派遣人马平荡四方
古今以来数千年,每到政权更换之时最苦的就是民间。战乱祸及到的何其之多,这其中即有一贫如洗的老百姓,也有家有余财的地主、商人。兴亡天下----百姓苦嘛!
民间大乱,受影响最深的是地方上的占领军,不仅是物资的短缺,还可能是精力和实力上的消耗,所以就是再残暴的头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治下乱成一锅粥。
红巾军军纪严明,口碑是有了,在占领初期为了表明安民态度,并没有进行太多的肃清活动。那怕知道地方乡间还会因此而留下许许多多的亲清派。但是,为了大局的安定,为了生产不被拖累,也只能如此。当然了,必要的清洗还是需要做的,比如一些在地方上欺男霸女、祸害一方的家伙,自然是死不足惜;再有就是平反一些冤假错案,梁纲虽然在全力扩充这兵员,可他却绝不会把大牢里的犯人一股脑的全收掉或是全放了,那些真正有罪和该杀的人,他一点都不留情。这样一来红巾军在安陆的声誉就彻底坐实了,这么多天下来,各方都在小心翼翼的接触者,那些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而且在另一方面看,湖北各地的义军,战场上都是纵横披靡,赢得了一场接着又一场的胜利。清军暂时还没有露出要一举荡平起义的气色,那些个地主老财和士绅商户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头,自找麻烦!
想要在战场上赢得一次次地胜利,单靠红巾军现在的这点兵力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在安陆招兵买马是在所难免的。
虽然红巾军的安民措施很是得力,在民间的口碑、信誉也还是相当的良好,再加上堪称丰厚的待遇,使得招兵工作略有些进展。半个月间,一千多水陆新兵走进了训练营。
可是就这点兵力还比不上当阳城一战红巾军的损失呢,王邵谊虽然还不知道前者的具体消息,可心中也是绝对不满意的。
“罗老弟,这五六千清兵一直就这么养着可不行,前线人员需求大,不能再惯着他们了。”对于罗进,王邵谊没什么隐瞒的,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来意,他想收编了这批俘虏。
罗进苦笑一声,这些个天的管营差事他早就干烦了,可是……“先生你也看到了,这些俘虏人心都还不稳,很多人对朝廷都还抱着心,不再熬一阵子,出了事,可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的。”
“再熬一阵子?”王邵谊连连摇头不同意了。“这些人可都是正当好地年纪,每天吃饱喝好的供着,太亏得慌了。有那些钱粮我都可以招来三千民工了。”想都不待想,王邵谊直接否定了。
“先生……”罗进苦着个脸,“你要拉去用也行,可你也待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法子啊,总不能一股脑的全编了不是?”这群绿营兵打仗说不上勇敢,可也说不上贪生怕死。但是军中内部的逞凶斗狠、打架斗殴却是拿手好戏。不压服了,绝不会乖乖的接受整编地。王邵谊脑子不傻,他自己都不会急着去整编。
“哼,法子那还不简单。”冷声一笑,王邵谊脸上掠过一丝厉色。对清廷报心,那就下阎罗殿去报你的忠心去吧!
“治军莫若严。我调来三百老兵来分队训练这批人,再用些小队长、分队长这样的位子圈来一批顺服地,分裂其内部。而训练场上敢有不服从、带头闹事的,一律杀无赦,震慑其心。”
“训练不需要长,三五天即可,这只是来挑刺头的。然后在所有的俘虏中进行一场大比武,只要肯归顺我军的,择其中武艺、军略出众者,充任我军中下级军官,此一来即足以服众,也能尽收其心。”
王邵谊看了看一脸不放心的罗进说道,“当阳战事,虽然是敌众我寡,但我却以为将军必然获胜。你想想看,如将军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完全可以领军退到荆门城的嘛!干嘛死顶在当阳?
所以,此战我军必胜。
这些俘虏整编之后,便是还有异心,等到当阳的战报传来,也肯定能暂时安稳下来,而之后只要领着他们打上几场顺风仗,那就是自己人了。”虽然这样一来军中难免还会有怀恨在心却又藏而不露的‘能人’在,可终究是芥癣之患,当不得大事。
再说了,俘虏中,把总以上军官原本就都被独立带了出来,没有了军官领头闹事,就已经去了一大患。
第二卷 烽火连天 二百六十章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二百六十章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安陆的战俘整编计划在逐步进行中,当阳这边也出现了新的变化,战场上恢复了平静——清军撤退了。
福宁还是有担待的,下了决断之后就半点不拖泥带水。只相隔了一天大军就转回东湖,完全撤出了荆门州地面。
此刻连同伤员在内,长江以北清军(陆军)共还有三万人不到。梁纲心情微微有些复杂,他即为清军的迅速撤退松了口气,也为不能借此机会真正的重创清军而感到惋惜。
荆门、宜昌间重新陷入了沉寂,拉在后面的熊道成、杨起元、陈德本等荆门义军首领却立即赶上门来。他们现在才算真正了解到红巾军的实力,与之相比,自己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以前他们虽也敬重梁纲,知道红巾军的厉害,可终没个具体的对象来比较。现在这一仗打得就彻底清楚了,不比不知道,一比真是吓人一跳。别看现在红巾军和荆门义军的人数规模相差不大,战斗力方面的差距却真的是天壤之别。
清军撤退的第二天,几人就赶到了当阳,安远、荆门两地义军随同来的人数不多,可队伍里的鸡鸭鱼肉、猪羊美酒却是装载的满满的。
几人已经有抱粗腿的意思了,相比较地理位置更远的襄阳义军,老巢近在安陆的红巾军给他们的帮助无疑更大。
“硫磺、硝石换大炮!”
战场的局势是变化无穷的,又隔了两天时间,清军整顿一新后又有了新的行动,福宁率两万清军北上鲍家山,直入郧阳府。留下来湖南提督刘君辅,督率余部八九千人死守东湖。
很明显,福宁是感觉不到在荆门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希望,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另一条路线上。
敌动我也动,梁纲这边自然也随之而有了变化,一天的时间调兵遣将,红巾军主力会同一万多荆门义军合力杀到了东湖城下。炮火连天中,联军分出一支义军轻松拿下了兴山和归州,切断了福宁部与后路的联系。
但是对于外表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东湖城,梁纲却没有向它发起进攻,那里面可是有八九千清军绿营在驻防呢。配合着游弋在江面上的岳阳镇水师,想啃下东湖城来,红巾军至少要嘣掉两颗大牙,太不划算了。
而且随着福宁这两万清军的北上,郧阳府的僵局必然很快就会被打破。支撑住一万多陕西兵、山西兵进攻的郧阳义军已经是竭尽全力了,现在再有两万清军赶到,不出十天郧阳局势定会发生逆转性变化。
北线有变,梁纲就不能再把主力陷在宜昌了,至少也要调回安陆来。大军居中而守,无论是襄阳有危还是荆门出了麻烦,亦或是德安府紧急,红巾军都可以及时救援。
回撤安陆之际,面对着荆门义军的一众首领殷切期盼的目光,梁纲道出了一个协议——硫磺、硝石换大炮。
红巾军传授最佳的黑火药配方给荆门义军,还可以教他们怎样制作手雷和床弩火箭。但是熊杨等人若想要大炮的话,那就必须用宜昌的硝石、硫磺来跟安陆换了。
五千斤硝石、硫磺可兑换一门小口径臼炮;一万斤硝石、硫磺可兑换一门六百斤小炮;一万五千斤硝石、硫磺兑换一门八百斤重炮;两万斤的硝石、硫磺兑换一门一千斤重炮……
最重的一千二百斤炮,梁纲还根本就没把它列入交换名单。
这价格算不上贵,可也绝不便宜,更主要的是它麻烦。荆门义军能不要大炮吗?不要大炮日后他们还怎么来抵抗清军的进攻?可是想要大炮,义军就必须大面积的占据宜昌府的土地,以此来挖掘硝石、硫磺来供应安陆府的需要。这样一来熊道成、杨起元、陈德本等人就肯定会同留守东湖的刘君辅部产生交集。别看那刘君辅面对着红巾军时甘做缩头乌龟,可要是换做是义军试试?
没有再理会呆呆傻傻的熊杨等人,梁纲拉着红巾军就返回了安陆,把当阳城交给了荆门义军,只留下身后那残破的城墙和城外一个新堆得高高的土山头,里面埋的全是清军的尸体!
——一座万人冢!
风雨欲来啊!
三月中旬,郧阳义军败势已定,他们完全丢掉了郧南四县和郧西县城,现在陈金生、杨宗仁、张驯龙三部余部共七千人连郧县都待不安稳了,已经是露出了向均州撤退的意思。
“撤就撤,反正郧南一失,襄阳府就已经门户洞开。”梁纲看重的是人而不是地盘,现在保康县落到清军手中,不要说是郧县,就是均州和均县都没了防守意义,清军已经直接就可以杀到谷城城下了。以他的意思看,王聪儿还不如直接让郧阳义军撤到谷城、光化一线呢。
“我对那个没意见可说,我关心的只是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看着王聪儿的脸,梁纲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眉头微微的一舒,王聪儿冷冷的颜色有了点缓和,举着茶盏到嘴边,吹着热茶边说道:“那三人不是派人到你那儿了吗?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虽然和梁纲和红巾军是盟友,但是教会就是教会,王聪儿心中分的还是极其清楚的。
如果说之前的廖勇富,那也就算了,到了罗进时候在她眼中就已经是梁纲在撬他们的墙角了,现在看到陈金生三人势弱后还联系红巾军,王聪儿心中这个叫气啊,当然不会给梁纲好脸色看。而且这一个月了,红巾军一门大炮都没向襄阳支援,给了些火药也全都是荆门运过来的……
“呵呵,那三人我可没打算收留。”梁纲心中一定,原来王聪儿是莂到了这一点上啊,当下斩钉截铁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绝不撬你们义军的墙角。
之前机会就已经给他们了,是他们自己没把握到。现在时机已过,就是相投也没那个可能了。梁纲才不会因为那三个家伙而跟襄阳义军起什么龌龊,太不值了。
“那大炮呢?都一个月时间了,一门都没有,这像话吗?”梁纲还以为自己的回话能让王聪儿神色再缓和一点,却不想王聪儿揭过这件事之后脸色更见清冷,一语直问中心。
“这也太……白了”,梁纲脸色一僵,回到这年代都三年多了,人来说话一向是拐弯抹角、大圈套小圈或是微微的显山漏水,可绝没有像现在的王聪儿这样问题直白直白的。
可是直白的发问往往是直指核心的,她和梁纲置气,很大原因就是在这个‘炮’字上,因为这个大炮事关两军的切身利益,再好的交情和盟友也只能放两边。
之前王聪儿也顾及着两方的交情,心中虽然焦急和不满意,可始终忍在心头。可现在,襄樊压力日大,北面的清军在樊城城下安营扎寨十多天了,西面的大军也不日就将抵达,义军这个时候真的是需要大炮助阵。
“这个……要看你们最终的作战计划。”梁纲少许结巴后,也不再遮掩了。“而且我现在连自己的都还没有配齐,哪有余力去支援你们?”组建的水师,船只是已经大致齐全了,可船上的大炮到现在都还没配齐,而且自己还要照顾荆门的义军,若再拨调一部分给襄阳,梁纲真的是力不从心。
“这点我知道做得是有些过分,有些食言,可我自己也不想这样,是不是?火炮组的人数太少,产量、速度有限,这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全力的去扩充它,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王聪儿嘴角闪过一抹讽笑,她不知道铁模铸造法是多么的简单和易学,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是敌我皆知,所以自以为梁纲是在推脱和用心不纯。
看着闭嘴不言的王聪儿,梁纲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结短时间内是解不开了。除非有一天襄阳义军能全部纳入自己的麾下,或是王聪儿能绝对的严守秘密,看了铸造过程之后半个字都不往外说,也不在襄阳义军内部自己实施,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她眼中,襄阳义军的利益可比自己和红巾军的利益重要的多了。
“你还是说说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吧?是准备在襄阳城下跟清军一决胜负,还是准备守城疲敌……
如果是一决胜负,我回去后立即就会率红巾军北上。而如果是守城疲敌,我会在战前尽力送来一批大炮,不会低于十门。”
王聪儿跟自己同盟关系内外皆知,襄阳义军得不到大炮,这压力就会全转移到王聪儿身上。梁纲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是事关自身发展大计,他也只能食言了。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没办法!
心底暗说一声抱歉,可该怎么做他还会怎么做的。
“十门大炮?!”王聪儿神色冰冷的督了梁纲一眼,虽然在内部她一直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可是在外人眼前她绝不会露出半分。“一部守城疲敌,一部……”
一部坚守城池,一部避敌北上,襄阳义军会分兵一支再次开进河南,虽然牵制不到西线的清军,可是至少能扯开樊城下的那一部清军。而且四川的大起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只要应付得当,襄樊一带固若金汤不说,清军自己还会再次倒一场大霉。
梁纲带着这一消息返回了安陆府,虽然跟王聪儿之间的疙瘩更深了一些,但他心底还是很轻松的。王聪儿自信十足,极有把握应付下这一波清军高潮,所以梁纲只需要把眼睛投向南方就行了。
大战开始在四月份,陈金生等三部从郧县撤到均州,再从均州撤到谷城、光化,拖拉了七八天时间,然后是光化、谷城一线的攻坚战,联合了襄阳义军本部,实力大增的义军本可以死守那一线的,但是以拖延时间为主的策略使得义军防守态度并不坚定,到了三月下旬中,光化、谷城两县陷落,义军全部撤回襄阳,清军兵锋也开到了城下。
在此之前,梁纲送了十二门炮以及相应的一千二百枚炮弹进了襄阳,八门八百斤炮,四门一千斤炮。
清军在城下停兵了几天时间用以整顿,直到时间进入四月这才开始了襄阳之战的第一次真正进攻。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南会的主力人马在张汉潮的带领下从武胜关入信阳府,杀进了河南。
襄阳大战已经爆发,梁纲在南线的攻势也蓄势已满,半个多月的休整红巾军各部都得到了一次大的补充,主力前军、中军所有空缺全部补充到位。不但如此,骑兵营也借此机会突破了五百骑这一目标,达到了六百三十骑的空前规模,而火枪营的人数也一跃蹦到了八百人。
当阳之战后,损失惨重的火枪营几乎是在原来老兵的规模上直接扩充了一个营,全营达到了五个中队(一百五十人编制)和一个直属分队的编制,连上后勤的补给队,黄三的手下已经接近一千人了。
但火枪兵的扩充也让梁纲认识到了自己当初的考虑不足。当初红巾军立军的时候,全军战士四等兵分级,梁纲是直接把火枪兵和炮兵划归到一等兵的。
他们确实很重要,可是火枪兵、炮兵不像骑兵,要有一身的骑术才能充任,而是任意的一个人都可以担当,门槛比较后者低的太多了。现在火枪营一下子增加五百人,炮营也进补了二百多人,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新兵,现在一跃就从四等兵、三等兵蹦到了一等兵,不要说红巾军中的那些老战士不负,就连梁纲自己看了都认为不妥。
当初自己是‘兵种优越’了。
有错误就需要改,扩充之中梁纲也着手修补了一下原先的军制。彻底取消了兵种优越性,火枪兵、炮兵、骑兵以及还未一战的水兵,全都需要从最低一级的四等兵开始做起。
四月初三,襄阳之战正式打响的第二天,梁纲也在安陆誓师,起水陆兵马八千人,向着武昌府正式进军。
湖北起义爆发三个月以来,还从没有义军打到武昌城下,究其原因就在于三千人的汉阳水师。
梁纲如果没有新组建的水师营在手,别说是八千人马,他就算是把手中的红巾军全都拉过去也屁用没有。
挡在眼前的是长江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小河沟,游是游不过去的,扎木筏、坐小船在清军水师的阻击下也是找死。
四艘大沙船,被梁纲分别命名为赤军、镇江、定江、平江四号,其中赤军号为陈达元的水营指挥座舰。
四艘大沙船的外围,各有两大两小四艘小船作为护卫,就像是后世的护卫舰一样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就需要上前顶缸。比如说,清军的火攻。
现在是春季,江上的东风盛行,清军水师极可能还会用老法子以火船来打头炮。如果这些火船真的穿过了枪林弹雨到了近处,那么大沙船边上的护卫船就需要挡上前去。
除了十六艘护卫船外,水营中还是十五艘同种类型的船只,这三十一艘护卫船都是李元清原先的船队商船。大的一百吨级不到,小的更是只有五六十吨级。
每艘护卫船上梁纲都只给配了一门重炮、两至四门短炮和两至四架床弩火箭。依船体大小,所配的重炮就从六百斤到一千斤不同,短炮、床弩火箭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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