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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中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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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监狱居南。各县衙门监狱均设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坤位),俗称“南监”。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四十五章 钱财动人心(三更)

三更求收藏!!!

张家集一隐蔽处。

一行人从大堂向外走出,为首的两人,一是为梁纲,另一则是位皓发老者,便是张汉潮了。

张汉潮现已年近七旬,虽曾遭丧子失孙之痛,可精神依旧旺盛,说话间嗓门洪亮,条理清晰,与梁纲在酒桌上唠说,更是旁敲侧击小手段用的周转自如,很是了得的一个人。至少在言谈上,配得上他一方豪强的身份。

梁纲在席间谈话上略显得有些被动,他在心中不住的提醒自己要注意保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就只能被动。况且比言语技巧,他还真不是张汉潮这老头的对手。

这点被动梁纲并不在乎,张汉潮口头上掌握些主动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可忍受的。因为相比之下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最看重的,其余全是虚的。

“白莲教的朋友,也该出来见一见了吧?”巷口厮杀后,随着他的这声叫话,张月梅确实是现身了,连同还有前后二十多个白莲教教众。

见面的第一句话,张月梅就是郑重的向他道歉,知道了梁纲‘短毛反贼’的身份,张月梅心中可是高兴极了,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梁纲心里当然是很窝火,可也只能忍着,谁让他有求于人呢?而且张月梅赔礼道歉的态度又极好。随后他跟着张月梅到了张汉潮隐身的住所,路上也知道了张月梅的身份,就更待忍着了。

与张汉潮的见面还是很圆满的,梁纲达成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也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白莲教的实力。相当的强劲,虽然在院中没有发现什么高手,可数量上却是够了。

行到门口,梁纲拱手抱拳,“老爷子请留步,小辈这便告辞。”这处住处是对外保密的,梁纲来的时候就是被蒙了双眼进来的,出去的时候自然也是同样如此。虽然现在双方彼此都可以相信,但这份相信还达不到信任、放心的程度,更别说是绝对信任了。

“哈哈哈,那好,老头子就不留小哥了。明早渡口您我再汇。”张汉潮说话总透着一股豪爽、快意,虽然半截身子都埋进了黄土,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正当年的豪放大汉。或许这也是他三十年来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原因之一吧。

送梁纲出去的人还是张月梅、张直昭一伙,黑布蒙上眼睛,在大门前不远的一个路口转了好几圈,然后…………

………………

三刻钟不到,张月梅回到了院中。大堂上的酒桌已经撤下,张汉潮高坐在首位,两侧是张正隆、张正时(张时)、李槐和冉学胜,算上自己和张直昭,刚才陪坐的人就是齐了。

“爹。”张月梅向着张汉潮叫道。

“幺儿,客栈那都安排妥当了?”对于这个幼子张汉潮本就是喜欢得紧,虽是正字辈的,可张汉潮愣是随着求来的名字给起了个张月梅的大号。现在长子二子又都已经去了,家中就剩下这一根独苗(虽然还有两个成年的孙子)就更为宝贝了。早早的就跟在身边进了教会,是打算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

“由直方和品舟、品言在,不会出问题的。”张月梅答道。张直方是张汉潮的二孙子,是他的侄子,而张品舟、张品言则也是不出五服的本家人,有他们三人在,梁纲休息的那个客栈虽不是南会的产业,安全却也绝对是有保障的。

张汉潮摩挲着手中的松鹤延年玉佩放心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子孙办自家事当然是用心的。

在张正时下手坐下,张月梅刚落座旁边的张正时就扭过了头来,冲着他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七百两?”刚刚落座的张月梅蹭一下差点再惊讶的站起来,嘴巴张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银子啊,这可是银子啊,七百两就是对于南会而言也是一笔大数目了,那短毛竟然甩手就扔出了做见面礼,也太大方了吧?转瞬间张月梅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梁纲的那两口箱子,沉沉的,难道里面装的全都是银子?

“不止是七百两,还有三快上好的玉佩,加一块少说也顶个三五百两的。”李槐两眼眯了眯,目光直盯盯的看着桌上的那个小木箱,纹银五百两,龙凤玉佩一对,“师傅,这可是七八百两银子啊,真就给北会送去?”

张汉潮面无色动,可心里却也有些舍不得,北会家大业大,比自己这个南会强的何止一丁半点,七八百两银子只能算是他们的一块肉,但对于南会来讲却是一笔横财。

“休打那不着调的主意,梁纲明个就要去襄阳了,两边一接触,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咱们南会在教中还混不混了?”

心中纵然舍不得,可张汉潮也不是利令智昏之辈,钱财还迷不住他的眼。老头子当年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之所以还能硬撑下来,很大一原因就是要报仇,所以钱财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张月梅张了张嘴,想把他心中的猜想讲出来,可看李槐几人连梁纲对北会的见礼都想贪,也就知趣的住了口。自己若是真把猜测说出来,保不准下面就有人被钱财迷昏了脑袋,阴奉阳违打起梁纲的主意也不稀奇。

说实话,张月梅也为梁纲出手的大方感到惊讶,更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感到震惊,若一切都属实的话,那可是一笔无法想象的钱财啊!

但是与他老子张汉潮一样,对于张月梅而言钱财也不是最重要的,他最最看重的是梁纲那一身超强的武艺。在进入巷子的一刻,当他看到毫发无伤的梁纲站在遍地死尸中,心中就突然涌起了一阵澎湃的兴奋感,他突然间有种直觉——自己一家人铭记了八年的血仇大恨似乎有报的希望了。

张月梅出生那一年,张汉潮都四十三了,他大哥张正峰成婚已经三年,二哥张正行也快要娶亲,大侄子张直义都能下地跑了。可以说张正峰、张正行二兄弟是把这个小弟当做儿子辈来看的,待得自然好极。

可是在八年前……一切都变了。兄弟子侄,血肉至亲,一朝痛失,此大仇大恨他永远会记在心中!

然恨只恨南会的实力有限,张家手下人虽不少高手却寥寥无几,多次寻机报仇,却只除掉了三名仇敌中的一个,剩下那二人现今一为郧阳守备,一为襄阳道台,皆是位高权重之辈,四周住处守备森严……

“能不能让梁纲…………”张月梅心中默默地盘算着。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四十六章 没得比

“只听说这短毛在界牌口一案后劫了大千赌坊的杜家一笔钱财,现在看来,他悄无声息的这些日子里肯定也没闲着,准又大发了一笔。否则出手哪会这样大方?”冉学胜两眼中充满了妒忌和羡慕。这短毛才出头几日,大笔的钱财就搂到手了,比起自己这些年的辛辛苦苦,可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西天大乘教还有之前的收元教、三益教虽然都靠传教敛财,可同时为了发展教众它也大把大把的向外散财,可不同于八卦教这样专门敛财的教派。

长时间的发展,南会在枣阳等地固然是根深蒂固,可钱财上却一直不甚太富裕。像梁纲这样千把两的向外散银子,休说是他们就算是襄阳那边的北会也没这资本。

“休说这些了,见礼还是要送去的。”张汉潮知道冉学胜话说得有理,梁纲这些天销声匿迹肯定是干票去了,否则的话就以他在杜家劫的那一千多两银子看,谁都不会傻到拿出一大半的所得往外撒。看来南会在东边的消息还是不灵通啊,到现在了消息还没传来。点了自己侄子说道,“正隆,你来处理这件事。连夜给襄阳送去,把这儿事说一说,十九个巡校、乡勇的事儿也说一说,让那边好有个准备。还有樊城的王老教首、山里的王应琥、王延诏也都要招呼到。”

“二槐,你也连夜出发,赶去滚河边,招呼一下大潮,让他明个注意了,梁纲决不能在水路上出岔子。”张汉潮点了自己侄子,话头又转向自己弟子李槐。他口中的大潮,就是李槐的亲哥哥李潮,水性极佳,多年来一直混在滚水、汉江间。

“正时啊,你把银子拨一百两给起荣,让他打发了刘之协的人,剩下的归库。”

张正时正是南会的大掌柜,是管着钱财的。而刘起荣早年因为一些原因和刘之协牵上了瓜葛,张汉潮当初为了应对齐林的压力,就竭力交好刘之协、王延诏、王应琥等人,还有樊城里养老多年的老教首王怀玉。但现在情形是日益明朗,刘之协的作用真就没多大了,可多年保持下的关系张汉潮也不愿就这么轻易断了,中间毕竟有恩情在。现在正巧梁纲送来了一笔钱财,也好先把刘之协来要钱的徒弟打发走。

摩挲着松鹤延年玉佩的手一顿,张汉潮扬起了手,“得,这个也给刘之协送去,权当是作价一百两,抵钱用了。”一年不多,二百两银子,刘之协也有自知自明,知道南北二会关系日渐缓和,而自己的影响力在襄阳是日渐衰落,所以要价并不高。

“学胜,吩咐下去,各地方教徒全部停止活动,这地方也整一下,让老孙一家人搬回来,周边的人手也都散了。明个送完了梁纲,老头子也动一动。”镇上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还不知道官府要怎样折腾呢,戒严、搜捕肯定少不了,这张家集短时间内是呆不得了。(院子里的人太多)

“是师傅。”冉学胜是有点见钱眼开,可在要事上却没犯过糊涂,是张汉潮手下很得力的一个弟子。

弟子侄子四人都领了命,去罢,张汉潮连着张月梅进了内堂。他看得出,小儿对自己有话要说,刚才的神色明摆着呢。

果然一进内堂,张月梅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乖乖六七千两银子?。”张汉潮两眼险些凸暴了出来,手不自主的扶上了心口,心脏“咚咚”的跳着,宛若二十岁年轻壮小伙的一样有力。

仅是杜家那一千多两银子,在张汉潮看来就已经是老大的一笔数字了,却不想……‘现实’更惊人。

“幺儿,有什么想法给老父说说看。”张汉潮定下神来,就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张月梅根本就没想望过那笔钱财,否则的话刚才在大堂里他就该公开说出来了。

“爹,大哥、二哥还有直义他们的仇…………”张月梅两眼突然一红,泪珠直落,看着自己白发苍苍的父亲,想到自己全家铭记了八年的血仇……

张汉潮身体猛地一震,两眼中也立时溢出了泪水,“你是说,要梁纲……”看着儿子,张汉潮想到了刚不久前的十九条人命,想到了两个月来屡屡死伤在梁纲手下的绿营兵、巡校,似乎……

“爹,以这梁纲的身手,要替我们报仇……未必就是件难事。”张月梅还清晰地记得自己那一刻所受到的触动,简直是震撼性的。在狭小阴暗的巷子里,一人垂刀直立,脚下遍布地面的都是死尸……

“爹,他一人能杀十九个,自己还毫发未损,用来除掉邱元还不是轻而易举?道台府的守卫再多,摸不到他的人影不也瞎搭?还有郧阳的……”

张汉潮心动了,这些年来替儿孙报仇一直都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他凭什么一年二百两的给刘之协,除了当初拿刘之协用来增加自身筹码外,还不是因为刘之协为他联系过山东清水教,给他找来了几个硬手,虽然刺杀邱元未能得手,可这也是一恩情。

就算是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愿放弃,何况是梁纲。照他的战斗力来算,宰杀邱元真的是很有希望啊!

点了点头,张汉潮心中已经定下主意,这一宝他就压在梁纲身上了。手指细细的拇捻着胡须,一个计划慢慢在他脑子里生成。

…………

今夜的张家集是全镇戒严的,一直到晚上还有衙役、乡勇以及巡校和少量的绿营兵开到。二十人的死伤,其中包括着六名乡勇和十三个巡校,这简直就是在挑衅官府、挑衅朝廷的威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必是轰动一时的大案。

如此责任张家集的巡检司担不起,枣阳县的知县也担不起,明个一早肯定是要捅到府上的,顺带着连武昌都要通禀。

客栈中。

梁纲静静地躺在床上,腰刀放在内侧手臂边,均匀的呼吸声缓缓传出……他睡得还是很香的,外面的响动一点都没影响到他,同时也不知道一对父子已经在他身上悄悄地编织起了一张网。

楼下是张直方、张品舟和张品言,三人下面还有十个白莲教众,分布在客栈的前前后后和楼上楼下。

半夜中,镇外一人在一名引路人的带领下无声无息的穿过了衙役、乡勇、巡校、绿营兵等组成的封锁线,悄悄地被送到了张汉潮的住所,这是南会在随州的一名教头。因为事关短毛行踪,所以他就亲自前来报信了。

披着衣服起来,张汉潮听了这名教头的汇报后,这才了解梁纲在德安府又生下了什么事。

“又是二十条人命??”张汉潮呓语道,“还有一条老狗,一个官老爷的老子和全部的家产,这小子真是厉害啊!”

刘家的事随州一般百姓还不知道,可衙门里的人却都已经晓得,白莲教在衙门中有的是人,消息自然就传过来了。

随州衙门的人也不全是吃干饭的,很容易就把梁纲、刘占奇和刘占生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张汉潮感慨大发,梁纲这样的速度闹事,怪不得早早就是海捕文书通令缉捕的反贼,而他白莲教几十年起起落落却仅是见不得光而已。“真是没得比啊!”

※※※※※※※※※※※※※※※※※※※※※※※※

第二天清晨。

同白家兄弟一样的尖嘴快船,荡在开阔的滚水河面上犹如漂在水渠中的一青竹翠叶,顺着涛波远远流去。梁纲靠在小船木壁上,望着舱外的渐行渐远的畔岸,张汉潮一行人的身影还隐约能看的到。

“呵呵……”他心中挺乐的一笑,自己昨夜上回到客栈,在床上睡不着觉思来想去的纠结了半天,原来所想的事情完全是自己会意错了,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一回儿事!

昨儿晚临别,张汉潮亲口对他说的‘明早渡口您我再汇’,梁纲当时听了心头还暗暗地一震,暗自咐道:难道白莲教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在官府衙门的重重封锁下,第二天清早在渡口把自己送出去?张汉潮这些人还敢跟着亲自来送行?

梁纲实在无法相信这一点,自己巷子里杀的是十九个人可不是宰了十九只鸡,不提官道上的麻烦,单是这一票就足以让枣阳县的官府衙门把张家集重点圈住了。

衙役、巡校、乡勇甚至是绿营兵会大批大批的开进张家集,镇上的各主要路线和场所也一定会被封锁上。他实在无法想象,白莲教怎样就能在渡口相送自己。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么,那么多的衙役、巡校、乡勇和绿营兵可摆设啊!

说实话梁纲认为他们能把自己安然无恙的送出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有那两个大箱子在。

却不曾想,张汉潮口中所谓的‘渡口’非是指张家集明面上的南街渡口,而是在指他们白莲教在镇子外滚水北岸私开的一个小口岸。

这儿是他们秘密渠道上的一个点,完全掌控在他们自己人手中。

在这个简陋的渡口,梁纲告别了前来送行的张汉潮一行,乘上小船在张直昭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去襄阳的路。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四十七章 南山老林

“襄阳道邱元,郧阳守备何世光”,口中默念着张家两个死敌敌的名字,梁纲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年近七十的张汉潮身边只有张月梅一个小儿在,原来两个大儿子在八年前就死了,连带的还有几个本家侄子和长房长孙,“这可是一笔不同戴天之仇啊!”

如此……岂不是说,日后的白莲教大起义肯定有他老张头搀和的一脚?转念一想,梁纲心中如此道。

如果换做是自己,坐在张汉潮现在的位置上,血肉至亲死了那么多,能起来闹事的时候肯定不会忍着。不管最终的结局会如何,先轰轰烈烈的闹腾上一把,报了血仇大恨再说……

背过身去,张直昭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采,目光对上正回头张望的张直方,二人眼中同时爆出了一抹兴奋地光芒!——梁纲在思考,在沉思,这就证明事情有谱。

“既然是血海深仇那干嘛不报?邱元是襄阳道台,位高权重也就罢了,那何世光才不过是一五品守备,以你们的力量杀一个五品小官还不是轻而易举?”

旅途闲谈,无意中扯出了这档子事,从张直昭的话中梁纲知道,张汉潮当年就已经除掉了那时的枣阳县知县,看样子也不是没杀官造反的胆量,那干嘛还留下两个?

而且那邱元现在才是一道台,当初可仅仅是刚升上襄阳知府,那时的何世光更才是一绿营千总,白莲教如此多的人,血勇之辈应该不会没有,怎么就报不了仇?

张直昭装模作样的在那边翻腾了一下东西,这才转过身来,苦笑的对梁纲说,“六爷的性子太急,缓过了档口就立刻派人杀了知县,结果事情惊动了邱元和那何世光,之后在襄阳几次下手都没成功,还死伤了二十多人。等到邱元升上道台,何世光去了郧阳后就更难办了。”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刘之协这人,他也是河南人。”张直昭接着说道。梁纲说话的口音瞒不住常年和刘之协那部人打交道的南会,甚至他们就敢断定梁纲也是出自那一片的人。酒席上没多久张汉潮就问起了这个,梁纲不认为这是多么大的事,没丝毫的隐瞒,坦然承认了。

“听说过,也是你们白莲教的。”嘴中这样答着,梁纲心里在暗暗发笑,这个人可是他仅知道的关乎白莲教大起义的重要人物之一。而更近一步的说起来,两人还是真真切切地老乡,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刘之协的老家也是陈州(府)的。

“他是三阳教的掌教,四年前他给六爷联系了几个山东清水教过来的强手,狠杀了邱元一次,可惜还是没能成功,六个清水教的教友五个死在了当场。”

“而与邱元相比,何世光更难杀,他虽然仅是一府守备,品节差了邱元好多,可郧阳府是湖北的军事重镇,地方虽小驻军比起襄阳来却只见多不见少…………”

张直昭陆陆续续的给梁纲解释了清水教和郧阳府的地利,梁纲听了好半天才知道了前后。这清水教就不提,远在山东关乎不到湖北的什么事,可郧阳府就不一样了,这个地方换一个说法那就是南山老林,是白莲教大起义襄阳义军的一大根源地,也是梁纲原先打算谋划的地方。

他之前只知道‘南山老林’是湖北、河南以及陕西三省交界处的一大片远古森林,是清乾隆中后期北方数十万流民的啃食之地,是白莲教大起义襄阳义军的一大发源地,却并不知道那地方就是郧阳府(后世的十堰)。在他的印象中,那地方既然是老林就一定是山岭草木丰盛,百姓集聚山间,开荒垦地为生,并无官府存在,可现在看倒像是红军时期的井冈山之类的了。听了张直昭的一番解释,对于南山老林梁纲才算是有了一个相当全面的概念。

郧阳府,开设与明朝中期,本身就是明政府为安置鄂、豫、陕三省的流民而建。下辖郧县、竹山、房县、竹溪县,郧西等县。

到了清朝,乾隆中后期,举国上下贪官污吏横行,土地兼并急剧加烈,全国范围内尤其是北方大批百姓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土地。兼之黄河泛滥、大小灾害不断,百姓不得不沦为乞讨为生的流民,最后源源不断地汇入南山老林。(与四川交界处的巴山老林相当,两块原始森林如同巨大的海绵,源源不断的吸纳着各地流民,总人口逾百万之多。)

(乾隆后期,和绅纵容下,满清文官贪赃,武官克饷,手段层出不穷。光是地方大吏督抚、布政使就有很多,如国泰、王亶望、福崧、伍拉纳、浦霖等人的贪污案件,每次抄没赀产少则数十万两,多达百万两以上。管理治黄工程的官吏,为了寻机贪污,竟丧尽天良故意掘开河堤造成水患,致使千百万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河南、安徽损失尤为严重)

这一片地带多处于郧阳府辖制,处秦岭东端南麓,全境多山,树草杂生,除汉江沿岸多属响沙石地表构造、森林偏少外,其余地区自古森林繁茂,素有“陆海”之称。山多树多,民间始称之为“南山老林”。

郧阳府地界内,崇山峻岭虽多,可其间也有许多小块盆地,土质肥沃,这里就成了当地百姓的居住处。事实上可供流民们啃食的只剩下山林间的贫瘠土地,然这些土地又因灌溉困难,因此“纵有丰年,亦仅平熟,必兼别业乃免冻馁”。

栖谷依岩,开垦度日,即便是如此河南、安徽甚至是江西等处贫民百姓,亦多携带家室,来此认地开荒,人流络绎不绝。

伐木支椽,上覆茅草,仅蔽风雨,所以流民又被称为“棚民”。稍有资产的住土房,则称之为“客民”或“新民”。前后有间,耕地不足,或是不足以糊口养家,许多流民就又到林中木厢、盐厂、铁厂、纸厂、煤厂等处充当雇工或搬运为生。二三十年之间,聚集已达数十万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挣分,更有黑暗。老林中的地主、土豪、恶棍勾结地方官吏、差役官差狼狈为奸,鱼肉百姓。以税赋来说,一地“钱粮不逾千两,而民间有数万之累”。为非作歹,无风生浪,遇有棚民有事,便敲骨吸髓,今日檄令查某寨,明日差令查某事,流山民受其凌虐,却又无可告诉,无为申理。

张直昭说这些话时,情绪也不仅激愤,双手握锤中手面筋骨暴露。白莲教(西天大乘教)几乎全是普通百姓为教众,自身的阶级立场就是站在广大贫民百姓这边,站在官府衙门的对立面的。

南北会根底在襄阳,可在南山老林也是相当有基础的,这其中北会在那边尤其的强。而南会的手爪伸进郧阳,最初的原因则是为了何世光的狗命,等到想改变的时候已经再次落在北会后面了。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四十八章 李元清、陈诗

今天三更,第一更。

求收藏!

自古以来,无产阶级的革命倾向最为高涨,一无所有的流民同样富有反抗精神。

土豪恶霸、官差衙役、工厂厂主的数重欺压不说,工厂还每当在“包谷清风(歉收),价值大贵的时候歇厂停工。过的连牛马生活都不如的雇工们,要不时受到失业的威胁,生活极不稳定,生命毫无保障。

每遇到这种情况,山穷水尽的流民们就经常自发地组织起来进行‘斗争’。他们或“盈千累百”地去“吃大户”,强迫地主豪绅和厂主们供给吃食;或拿起武器,强夺地主、富商的粮食、财物进行平分;也有公开聚众起事,袭击场镇,劫掠富商大贾,抗拒官兵追捕的。

“小则拒捕抗官,大者揭竿‘谋逆’,甚至是碁布要害地带,公然为犄角之势。就比如襄阳姚师傅的儿子姚学文,他就是带的一伙人在郧阳路打烧。”张直昭说起最后一句时,脸上微微露出了一点羡慕之情,那样来银子多快啊,还有利于传教!

梁纲没注意到张直昭那点羡慕的表情,“打烧”,应该就是烧抢劫掠吧?土匪行事。他倒很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张直昭口中的‘姚师傅’。“莫非就是姚之福?如果真是的话,那就是说在未起事之前他手中就握着了一支武力。怪不得在襄阳义军中他仅排在王聪儿之后呢!”

“郧阳府局势混乱,各县皆有团练,相比襄阳等地军权就要重上许多。何世光虽仅是一守备,可屯驻郧西,手下兵丁七八百人,我们的人根本就靠不进去……”

梁纲明白的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何世光倒真有些棘手了,甚至比起从三品的邱元来说更难办。他邱元虽是从三品顶戴的襄阳道,可他毕竟是文官,文武不相途,自己也没做到巡抚一样的地位,手下直接有几营的巡标在,他护身的力量反倒要弱于何世光这个小五品的守备。(道员(道台、道尹)相当于现在的副省长级别,为从三品或正四品官员。襄阳为湖北重镇,所以就是从三品了。)

“不过再难做也要做下。”就在张直昭说话的这些时间中,梁纲心里已经是拿定了主意。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乾嘉之交的这个年代,一无所靠,虽理想高远却是无根浮萍,不说风吹即倒,也是举目茫然。倒是不如趁眼下这个机会“好好结识”一下张汉潮,有这个天大的人情在,不管大起义之前的这三年时间,还是大起义之后的义军活动时期,自己都会大有好处的。

而至于刺杀邱元、何世光二人的难度,他虽然感觉不容易却还真没放在心上,在心头不过是一掠而过罢了!

※※※※※※※※※※※※※※※※※※※※※※※※※※

襄阳北门,汉江之南畔。

远远地码头处,停泊下了一只从武昌府划过来的小船。靠上岸边,船老大对舱里坐着的一主一仆说道:“先生,船到襄阳城了,按您的吩咐今儿就停在这里,明个一早开船。现在天色还早,先生是否立刻就上岸散心?”

舱中一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闻声点点头,放下手中书卷,随即走出舱外,踏过跳板上了码头岸上,那位仆人在后面紧紧跟着。

走在前面的主人年纪约在四十岁出头,中等身材,身形峭立,赤着头,前额光亮光亮,上面有着几道深刻的皱纹。脸国字型,一双浓眉,明亮的眼睛清澄如水,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鼻直方正,口阔端方,下颚一把长长的胡须,浓密而稍呈黄色,被江风吹起,飘拂在胸前。

他身着一件青色的粗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根布带,脚穿粗袜麻鞋,形象清贫。可步履间缓慢稳重,沿着青石磴拾级而上,给人一种飒飒大气之风。此人正是襄樊大家陈诗,前武昌江汉书院主讲。

陈诗,襄阳府城人氏,字德言,乾隆四十三年进士,曾任工部主事。此人虽正值壮年,可著述却甚丰,已达二十余种,是文名楚地的学问大家。

为官三年,陈诗便挂职归乡,先授课于襄阳本府的荆南书院,然乾隆四十九年,襄阳守道陈大文重修“荆南书院”,增讲堂三楹,旁舍二十余间。分东壁、西园两院,斋房二十四间。其南寿岂堂十四间为课试之所……改名“鹿门书院”。期间休课,陈诗便被武昌江汉书院所聘,任其书院主讲至今。

“哈哈哈,德言,德言,为兄在此,为兄在此……”码头平台上,李元清望着缓步上来的陈诗哈哈大笑,高声叫起。

陈诗抬头看到斜上方立着的李元清,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暖心的笑,“元清大哥,久违了。”

李元清是襄阳城中的大米商,陈诗是挂职归乡的大学者,二人虽都是‘功成名就,业中翘楚’,可地位、行业相差的太大,本来是牵扯不上太多关系的,但现实却是如此奇妙,偏偏二人是一对至交密友。

早在少年时期,陈家就毗邻李府居住。李元清的父亲那一辈从随州迁到襄阳,初来驾到加之门风熏陶,所以虽然走的是商路,却是与人友善,周边四邻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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