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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如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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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云扬无法交代之人,又是如此关心自己的,难道是阿玉?
  云晚箫心头一颤,以霍小玉的性子,知道她丢下她一人出征,赶来兴州也在情理之中。
  “不好!”云晚箫心急如焚,如今兴州城外,吐蕃攻势甚猛,守城甚苦,若是阿玉真来了这里,便是踏入了危险之地!
  “云将军小心!”兴州刺史突然一声大呼,将出神的云晚箫拉到盾兵卫的边上,恰好避开了一支飞矢。
  云晚箫回过神来,歉声道:“多谢刺史大人相救。”略微缓了一下,云晚箫仔细看了看城下战局,“有劳大人继续指挥弓箭手箭矢守城,晚箫先下城头组织将士收拾流矢,备做他日守城箭矢。”
  “好。”兴州刺史定了定神,看着云晚箫一步一步走下城头,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这兴州城若是破了,那他的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云晚箫啊云晚箫,你可要帮本官守住兴州啊!
  “咳咳。”云晚箫忍不住又轻咳了两声,越是接近医官熬药的地方,越是觉得不安。
  阿玉,你当真来这里了么?
  “哐啷!”
  正在准备倒药的女子发现突然出现眼前的云晚箫,吓了一跳,不注意将药碗弄翻在地,摔了个粉碎。
  “箫……”
  “迦叶姑娘,是你!”
  云晚箫更是一惊,震惊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仓皇无措的迦叶心,“你怎会在这里?”
  赶来“覆命”的云扬瞧见了云晚箫的背影,连忙转过身去,暗暗叫了一句,“这回完了!”
  迦叶心连忙摇头,红着眸子道:“我的家……已经被禄毁了……我……我回不去了……我只想来这里帮帮你……箫你放心……我只是在这里熬熬药,绝对不会拖累你。”
  云晚箫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甚是楚楚,平静地道:“你不必慌张,只是兴州实在是太危险……”
  “箫……”迦叶心鼻子一酸,突然扑到了云晚箫怀中,紧紧抱住了云晚箫的身子,不住颤抖,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落在云晚箫的银甲上,“阿爸、阿妈都被禄抓去了……他们……他们定是凶多吉少……”
  阿禄还是对南诏下手了……
  云晚箫叹了一声,连忙扶住迦叶心的双肩,想要拉开她与她的距离,“迦叶姑娘,你先别着急……”
  “箫,我害怕,真的好害怕……”迦叶心盈盈泪眼瞧着云晚箫,“明明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是所有痛苦都落在我在乎的人身上……我害怕……害怕……”她想说的话,是害怕阿禄会伤害到云晚箫,可是她却永远说不出这句话。
  因为箫不是她的,是玉姐姐的……
  “我谁也保护不了……我只能……”迦叶心再次扑入云晚箫怀中,将脸贴在她的胸甲之上,想透过那冰凉的甲衣汲取一点点温暖,让她这一次的放肆,成为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守护你,箫。
  “迦叶姑娘……”云晚箫连忙再次拉开她与她的距离,急声道,“战事紧急,既然你在兴州城中,一时也是安全的。”说着,回头四处看了看,瞧见了云扬的背影,“云扬,速速带迦叶姑娘去刺史府府衙休息。”
  “哦……”云扬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云晚箫道:“我还要去城头指挥防守,迦叶姑娘就先由你照顾了。”云晚箫又吩咐了一句,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急匆匆地走远。
  迦叶心模糊着泪眼,瞧着云晚箫远去,嘴角扬起一抹心安的笑,喃喃地唤了一句,“箫……”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最后五章了~长凝会加快码字速度~
  然后完结后,先存一段时间的文,让以后新坑的填坑速度加油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骨 笛幽(上)

  兴州城外;吐蕃大军已经强攻了整整三日。对于云晚箫只守不攻的势子,阿禄心里的怒火愈加剧烈,他也明白,若是云晚箫持续如此;只会拖垮吐蕃狼骑的攻势,让兴州之战出现逆转。
  “带上来!”阿禄立马兴州城下;下令手下将兴州城外抓到的大唐百姓押到阵前;齐齐地跪了一排。
  城头之上,云晚箫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只见她扶墙探身;紧紧盯着阿禄;怒喝道:“阿禄!百姓何其无辜,你若敢动手伤害,我定要你今日付出代价!”说话间,云晚箫已从身边弓箭手手中拿过长弓,搭箭上弦,将弓弦拉满,对准了阵前的阿禄。
  阿禄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只听他用沙哑的声音道:“云晚箫,休要在本帅面前逞口舌英雄,你若够胆,就出城来战,何必躲在兴州城中龟缩三日?”说完,阿禄大手一挥,“杀!”
  “不要杀我……”百姓惨呼一声,齐齐的一排断头阵前。
  “再带几个上来!”阿禄得意地扬手一招,阵前又押上来一排大唐百姓。
  “咻!”
  弓弦惊响,云晚箫箭矢离弦,阿禄闪过箭矢,挑衅地望向城头,“云晚箫,你眼见自家百姓被杀却无胆出城相救,你这样的懦夫,怎配‘将军’二字?”
  “你如此草菅人命,更不配一个‘人’字!”云晚箫厉声怒斥,一言说罢,转头问向负责飞鸽传书的小兵,“杜大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将军,至今未回。”
  云晚箫心急如焚,这前后夹击的战略是破敌的唯一办法。若是早一日出城,势必要同敌军早一日周旋,这伤亡也将扩大。如今没有得到杜棠之回信,说明行军到了何处,云晚箫实在是不能贸然出城迎敌,可是——
  云晚箫看着城下一排颤抖求救的无辜百姓,握紧了双拳,若是此时不出城迎战,阿禄定会杀更多的大唐百姓。
  “云将军,不可出去啊!”兴州刺史骇声相劝,“若是兴州丢了,你我横竖都是死啊!”
  云晚箫心头一颤,咬牙强忍心头的悲痛,只能再等下去。
  “将军救命……啊!”又一排百姓惨死在阿禄的刽子手刀下。
  阿禄冷笑着又押上一排百姓,叫嚣道:“这就是你们唐国的将军,对你们的性命视而不见,这样的家国,你们早点轮回,也算是解脱了,不是么?哈哈哈……”
  云晚箫立在城头,扬手呼道:“全军听令,整军待战!”
  “扑哧!扑哧……”
  白鸽终于出现在云晚箫视线之中,可是云晚箫不能再等下去——其一,不知道阿禄究竟抓了多少大唐百姓,若是为将者不能保护百姓,又有何用?其二,守而不战消磨的也是自家将士的士气,再这样对峙下去,定会动摇军心,倒不如用现在的“哀怒”来激励士气,与城外敌军大战个几百回合!
  “回将军,杜大人说一切就绪,请将军速速迎敌周旋。”
  “开城门,全军出击!”云晚箫心头跳动的怒火早已将她的胸臆烧得滚烫,知道杜棠之已按约定准备切断吐蕃粮道,此时不出去杀个痛快,又等何时?
  阿禄听到了云晚箫的军令,得意地下令道:“全军戒备,骑兵当先,给本帅踏平兴州城!”
  “诺!”
  云晚箫冷冷一笑,指向城下的阿禄,“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兴州城门突然打开,阿禄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挥手下令狼骑突击,想要借这一刻唐军出城的当口,突击冲入来不及关门的兴州。
  却不想,当先冲出兴州城门的并不是大唐将士,而是数百头尾上燃了火的疯牛!
  只见疯牛狂奔,直直地迎上了突击的狼骑,哪管究竟是人还是马,硬生生地将吐蕃狼骑的突击攻势给撕了一个大口子。
  “杀——”云晚箫在城下整军完毕,带领大唐五千铁骑冲出城门,借着疯牛的冲势,宛若一把利剑,刺向了吐蕃大军的腹地。
  “云晚箫!”阿禄挫败般的大吼一声,挥动手中长戟,打马冲向云晚箫。
  “云飞,云扬,速速救下尚存的百姓!”云晚箫勒马反握长枪,下令云家两兄弟先救那些无辜的大唐百姓,“阿禄这畜生由我收拾!”
  “将军小心些,毕竟你肩头还有伤。”云飞忧心嘱咐了一句,给弟弟递了个眼色,勒马转头,一起朝刽子手那边冲去。
  云晚箫凉凉地一笑,生死关头,只凭一个“勇”字,越是顾虑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所以,这一战,她即便是伤口再痛,也要死咬牙关,狠狠战下去,毕竟,这兴州之后是大唐的山河,也是她许给霍小玉的一世长安。
  “哐!”
  手中长枪与长戟猛地一撞,云晚箫与阿禄一触即分,两人勒马回头,再度交锋,唐与吐蕃的兴州之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兴州刺史立在城头之上,瞧着城外阵势激战不休,连忙下令道:“速速关闭城门,以免吐蕃大军偷袭!”
  “可是……可是云将军还在城外……”
  “瞧他有退守的意思,本官自会吩咐你们打开城门!”兴州刺史急声下令,“怎的?至少在兴州,还是本官说得算!”
  小兵无法反驳,只能听令而行,只是这心头却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箫……”兴州城头一角,迦叶心瞧着城外那个厮杀的银甲红袍,不禁抬手紧紧贴在心口,“你会平安无事的,定会平安无事的……”
  城外唐军铁骑发现退路被锁,焦急地对正与阿禄缠斗的云晚箫呼叫,“将军不好,城门关了!”
  云晚箫避开阿禄的一记挥戟横扫,匆匆瞧了一眼此刻紧闭的兴州城门,眸底浮起一丝惊异来——她之所以用五千铁骑应战,就是仗着铁骑冲杀的速度,进可攻,退可守,如今突然兴州城门关闭,无疑是断了退路!
  “云晚箫,被断了生路的滋味如何?”阿禄猖狂地嘲笑着云晚箫,眯眼瞧向兴州城头上那个战战兢兢的兴州刺史,“兴州城破之日,本帅可要好好赏赐他!”
  云晚箫凛凛道:“阿禄,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哈哈哈哈,云晚箫,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阿禄挥戟再战,他身后黑压压的吐蕃大军滚滚而来,将这五千唐军铁骑渐渐围了个插翅难逃。
  “将军!”云家两兄弟打马过来,护卫云晚箫左右两侧。
  云晚箫看了看这阵势,像极了当初潼关外的九死一生,不禁紧紧握了握手中长枪,暗暗道:“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尉迟大哥护你周全,云晚箫你要独自闯过这一关,一定要闯过这一关!”
  “阿玉……”云晚箫嘴角勾起一丝笃定的笑,“君子一诺,我必不负你!”
  这一战,她不能死!
  只见云晚箫一振手中长枪,“全军听令,杀!”
  “杀——!”
  自古哀兵必胜,困兽之厉,往往足以扭转乾坤,一击杀敌!
  “元帅不好了!”突然听见一名吐蕃斥候策马闯入阵中,一边跑,一边指着西边不知何时飘起的狼烟,“粮道被截,粮草被烧,有唐军突击我军后方!”
  “该死!”阿禄发出一声沙哑的咆哮,赤红的眸子狠狠剜了云晚箫一眼,“兴州城近在眼前,强攻兴州城,退阵者,死!”
  云晚箫当即大声呼喝城头兴州刺史,“大人速速开城门,领兵增援,夹击吐蕃狼骑!”
  兴州刺史犹豫地看了看城下密密麻麻的吐蕃大军,连连摇头,“再等等,云将军,再等等。”
  云晚箫以为他没听清楚,当即勒马回头,策马直直朝着城脚下驰来,“刺史大人,速速开城门!”
  兴州刺史再摇摇头,“这个时候开城门,我……我担心……”
  “开城门!”云晚箫怒声一喝,“战机稍纵即逝,万万不可有误,速速开城门!”余光猝然瞥见一道寒光袭来,云晚箫蓦地横枪挡击,险些被震下马儿来。
  “云晚箫,你的人头注定是我的!”眼前的阿禄宛若地狱来的野兽,手中长戟挥舞,招招直指云晚箫的要害。
  云晚箫只觉肩头伤口痛得厉害,连连接招,气力早已去了大半,瞬间被阿禄逼到了城脚边,没有再退的余地。
  “死!”
  云晚箫勒马闪过阿禄的这一击,翻身下马,左右挑杀两名吐蕃狼骑,“阿禄,有种就跟上来!”说完,云晚箫飞身骑上吐蕃骑兵的马儿,勒马转向,将阿禄引离了城脚。
  城外五千大唐铁骑渐渐落了下风,接连好几个时辰的厮杀,终究是以少敌多,若是再无增援,绝对撑不过三个时辰。
  “啊!”随着一声声大唐将士的闷哼响起,一个又一个大唐骑兵翻身落马,惨死沙场,云晚箫只觉得身边并肩作战的将士越来越少。
  “刺史大人,速速开城门出兵啊!”云晚箫赤红双眸,再次朝着城头怒吼。
  战鼓擂动,西边终于隐约出现了“唐”字大旗。
  犹豫甚久的兴州刺史终于放下了心头的疑虑,颤声下令,“开……开城门,出兵!”
  “元帅,我军被前后夹击,快撤兵吧!”
  阿禄不甘心地怒吼道:“杀!就算今日战败,也要把阵中这些唐军杀得一个不留!”
  “元帅!”
  “违令者,杀!”阿禄手起戟落,将劝说退兵的吐蕃小兵砍落马下,只见他调转马头,像是一个地狱杀神,朝着云晚箫杀去,“杀了唐军主帅,必能扭转乾坤!”
  吐蕃后军与远处唐军援兵厮杀不休,吐蕃左右翼又被兴州冲出的唐军缠住不能来袭,可是云晚箫与残余的大唐铁骑还是被阿禄率领的吐蕃中军逼到了兴州城脚。
  幽幽地,战场之上忽地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骨笛之音。
  阿禄与云晚箫俱是一愕,这骨笛之音,他与她都听过,除了迦叶心,还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加油完结~然后挖个新坑~


☆、第一百笛二十一章 。骨笛幽(下)

  青裳在风中猎猎作响,迦叶心立在城脚边;幽幽吹着骨笛;她含泪看了看云晚箫,又看了看阿禄;笛音中的哀伤愈加地凄凉。
  “贱人;我杀了你!”阿禄手中长戟往雪泥中一插;当下将马鞍边的长弓拿下,挽弓对向迦叶心。
  “迦叶姑娘,快离开!”云晚箫挥枪挑断了阿禄的弓弦;横枪立马在迦叶心与阿禄之间;“速速回去啊!”
  迦叶心停下吹笛,只是摇头,“禄的孽;全是因我而起……”
  “贱人!”阿禄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你早该跟你阿爸阿妈一起下地狱!”
  “阿爸……阿妈……你杀了他们……你果然……已经杀了他们……”迦叶心一直不肯相信心底这个猜测,现在从阿禄口中知道这最后的结果,只觉得心痛若绞,已是满脸泪水。
  “咻!”惊弦声起,一箭破风而来。
  阿禄来不及躲避身后的冷箭,只觉得背心处猛地一阵剧痛,恶狠狠地回头瞪向了放箭之人——云扬得意地扬了扬手中长弓,冲着阿禄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我杀了你!”好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狂暴,阿禄忍痛拔戟勒马,冲着云扬奋蹄追去。
  云晚箫长枪入地,冲城头上的弓箭手呼道:“弓箭给我!”
  弓箭手连忙扔下长弓与箭囊,云晚箫接住长弓箭囊,搭箭上弦,拉满了长弓,箭矢所向,正是阿禄疾驰的背影。
  “咻!”惊弦再响,一箭正射阿禄背心。
  只见阿禄在马背上摇了摇,翻落马背,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扬心头大快,当即高呼道:“敌将已死,你们还不投降?”
  听到了云扬的呼声,吐蕃将士纷纷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阿禄,瞬间愕在了这一霎——元帅已死,再战何用?
  “撤……撤……”
  吐蕃军中不知是谁颤声开口,一刹那间,吐蕃军心溃散,将士离散,黑压压的大军攻势全化作了指尖流沙,散得干干净净。
  “踏踏……踏踏……踏踏……”
  云晚箫打马过去,低头看着马下一动不动的阿禄,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只是,战争总归要结束,她曾许诺大唐的忠义,这一战之后,也该终了了。
  “胜利了!胜利了!嚯!嚯!”
  大唐上下,放声齐呼,原以为是鏖战,却不想赢得如此轻松,就好像是一场噩梦,只要睁开眼睛,便可以将噩梦中的痛苦驱散干净。
  “驾!”
  两骑快马从东边冲入沙场,马上两人都作小厮打扮,猝然的闯入,瞬间就被唐军围了个寸步难移。
  “来者何人?”云飞打马过去,才看见较小的那个小厮,当即翻身下马,抱拳道,“少……少夫人!”
  云扬听到云飞的说话,不由得咧嘴大笑,望向了云晚箫,打趣道:“将军,少夫人来寻你算账了!”
  “阿玉!”云晚箫惊然勒马回头,久违的笑容重现脸上,即便是知道定会被霍小玉收拾,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马上策马冲到霍小玉身边,紧紧抱住她,再不分离。
  “死……”沙哑而恐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云晚箫只觉得身后吹起一股刺骨的寒风,仓促回头,已看见阿禄从地上跳起,顺势拔下背心处的一支箭矢,刺向了她。
  青裳翩翩,宛若一只扑向烈火的碧蛾,撞在了阿禄身上——阿禄终究是魁梧汉子,迦叶心这一撞,仅仅只能撼动阿禄往后退了一步,阿禄手中的箭矢恰好刺空了云晚箫,却顺势划开了迦叶心的背心。
  斑斑血花乍现青裳,迦叶心惨呼一声,当即瘫软在地。
  “贱……人……”阿禄口吐血沫,手指狠狠掐住了迦叶心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死……死!”
  “放开她!”云晚箫翻身下马,顺势抄起地上散落的染血长刀,一刀狠狠削断了阿禄紧紧掐着迦叶心的手,飞起一脚,将阿禄踢翻在地。
  “咳咳……”迦叶心重重摔在地上,接连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
  “迦叶姑娘!”云晚箫慌然蹲下,将迦叶心扶在怀中,银白色的腕甲瞬间被那温热的鲜血染得通红。
  “杀……杀了你们……狗男女!”阿禄挣扎欲起,云晚箫反手将手中长刀狠狠地扎入了阿禄的胸膛,直到他真正一动不动,这才松开刀柄,转头欲将迦叶心背入兴州城救治。
  云扬打马过来,低头看了看地上断了气的阿禄,心有余悸地又补了一刀,马上跳下马来,“将军,我来将迦叶姑娘送入兴州城!”
  “箫……”迦叶心紧紧靠在云晚箫的胸甲上,却笑得欢喜,“就让我……放肆一次……好不好……”似是哀求,迦叶心颤然抬起一只手,抚上了云晚些的脸颊,“箫……你会记得我……是不是?”
  云晚箫连连摇头,“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带你回兴州城,你不会有事的!”
  “箫……来不及了……我只求你……求你……一件事……”迦叶心的眸底忽地沁起一片水盈盈的泪花,笑得凄凉,“不要忘记……我……”
  云晚箫怔在了原地,呆呆看着迦叶心,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心里只觉得愧疚,这一世,她注定欠迦叶心一条命,一条她还不了的命。
  迦叶心眼眸疲惫地眨了眨,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只见她颤然拿出骨笛,艰难地凑近唇边,似是打算吹响骨笛。
  这一世,她爱错一人,终致家破人亡。
  可也是这一世,她爱晚一人,却还来得及用性命保护这人,无憾独入黄泉。
  她当初憧憬过一幕,便是她心爱的将军战胜归来,她依偎在将军怀中,为将军吹笛庆祝,也为彼此庆祝,终于太平,可以相拥不分。
  泪水滑落迦叶心的眼角,断断续续的笛音从骨笛中响起,声声刺心,却是迦叶心深埋心中永远都不能说出口的喜欢。
  鲜血从迦叶心背心伤口处大量涌出,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笛音也越来越弱。
  “迦叶……”云晚箫心头一酸,声音只剩下了哽咽,此时此刻,她明白迦叶心的心意,可是,她已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
  “箫……”
  笛音骤断,从迦叶心手中滑落,只听迦叶心轻轻地一唤,浸满了她一世的深情,千言万语,却只能凝在这一个字上,最终成了绝响。
  谢谢你……
  迦叶心合上双眸,当下气绝,只留□下滴落的血色,深深沁在脚下的雪泥之中。
  “心……”云晚箫双眸噙泪,起身将迦叶心抱上一旁的马背上,牵过缰绳的瞬间,强忍的泪水最终哗哗落下。
  “晚晚……”穿着小厮衣裳的霍小玉伸出手来,握住了云晚箫颤动的手,柔声道,“我们一起送她走……”
  云晚箫手指滑入霍小玉指间,十指紧扣,对着霍小玉重重点头,“阿玉……”
  “我会陪你一起记着迦叶姑娘,一路走下去。”霍小玉俯□去,将地上的染血骨笛拾起,递给了云晚箫。
  云晚箫接过骨笛,只觉得心头都是隐隐的痛。
  当年潼关之战,有尉迟林换她活下,今日兴州之战,又有迦叶心因她离去。
  后面呢?
  云晚箫骇然看着身边的霍小玉,忽地将霍小玉紧紧抱住,瑟瑟的身子不住颤抖——只希望这场战争就此结束,只希望未来不再有这样的九死一生。
  她的小玉必须活着,必须!
  霍小玉抱紧了云晚箫,疑声道:“晚晚?”
  云晚箫低声道:“明日一早,我们悄悄离开,去荆州跟娘他们汇合……”
  霍小玉点点头,闻着云晚箫身上浓浓的血腥味,霍小玉的心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想到那日从李益身上套出的零散话语,她的晚晚当真能真正全身而退么?
  “驾!”杜棠之打马从西驰来,兴州大捷,已粉碎吐蕃进军的势子,吐蕃撤军已是必然,只是,为何妹妹脸上不见任何欢喜呢?
  他转头看着扮作副将,粘了胡子的杜卿卿——此刻的杜卿卿握紧双拳,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远处两个紧紧相偎的身影,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杜棠之打马驰到杜卿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世事难强求……”
  “霍小玉终究是朝廷寻找的德安郡主,云晚箫私自与她成婚,已犯了欺君之罪!为何他还能这样安然活着,而我却只能用半生幸福换一时自由?”杜卿卿不服气地回头一瞪哥哥。
  杜棠之示意杜卿卿小声些,德安郡主毕竟军中没几人认识,若是被军中将士知道云家两兄弟口中的“少夫人”就是朝廷四处寻找的德安郡主,只怕云晚箫驰援兴州大捷之功,也折不了她的欺君之罪。
  “我!不!服!”杜卿卿瑟瑟发抖,握紧了缰绳,“兴州大捷若不是我们切断吐蕃粮道,怎会有他云晚箫驰援兴州得胜的战果!凭什么好事情都是他的,而我……”
  “报——朝廷有密使前来,请杜将军速速接旨!”
  杜卿卿还想说下去,只见一名唐军小兵打马前来,打断了杜家兄妹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也别拍我哈~~咳咳~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绝(上)

  杜棠之整军西郊;扎营三里;急匆匆地赶至中军大帐迎接朝廷密使。
  “太子……殿下!”杜棠之与乔装的杜卿卿一瞧见所谓密使;不由得大吃一惊;双双跪了下去。
  太子李适只是淡淡道:“杜大人平乱有功;父皇甚是夸赞。”说着;李适看了一眼乔装的杜卿卿;挥手道;“你们都退下;本殿下有些事要单独交代杜大人。”
  “诺。”杜卿卿点头退出中军大帐。
  李适瞧着大帐之中只剩下杜棠之一人,当即从怀中摸出了当日父皇给他的手谕,郑重其事地交在了杜棠之手中。
  “从来没有人敢藐视皇权,你杜家算是胆大妄为了!”
  杜棠之大吃一惊;低头看向手中皇命——斩妹卿卿,班师回朝,否则全家同犯欺君,满门抄斩!
  “殿下!”杜棠之骇然重重叩头,“舍妹已经北嫁回纥,难道要微臣带兵追入回纥……”
  李适忽地发出一声冷笑,“杜陵,你以为父皇不知道杜卿卿就在你军中么?你想追入回纥也成,到时候追到的和亲之人不是杜卿卿,更是犯了大罪!你可要想清楚,如今藐视皇权,在父皇跟前耍心机的是你那自作聪明的小妹,能救你一门上下的,也只有你大义灭亲了!”
  “殿……”杜棠之恍然大悟,为何卿卿可以如此轻易金蝉脱壳随他驰援兴州?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天子的掌握之中,他们兄妹也不过是天子的盘中子而已。
  李适坐在中军大帐的将军椅上,“我给你一个时辰,送上杜卿卿人头,否则,你们全家黄泉就只有相会了!”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杜棠之不是不懂,所以他才会醉心江湖,无心仕途,却不想这一次不得不战,却成为了他永远挣脱不了的泥障,让他永堕地狱,一世难安。
  “臣……臣遵旨。”杜棠之哑声接旨,强忍的泪水涌出眼眶,双拳紧握,却颤抖得格外厉害。
  李适舒了一口气,看着杜棠之颤然走出大帐的背影,喃喃道:“你卫国公府上下忠义,可你小妹千不该、万不该藐视皇权,杜陵,你怪不得父皇。”
  杜棠之凄然一叹,没有回应李适,只是在踏出大帐的瞬间,凄声道:“来人,拿下副将,就地斩首!”
  妹妹,你别怪哥哥,我是身不由己……
  原本想要迎上来询问哥哥太子究竟说了什么的杜卿卿脸色大变,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左右牢牢钳住双臂,押着跪倒在地。
  “哥……”杜卿卿诧异欲言,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要说的话。
  杜棠之走了过来,在杜卿卿面前蹲下,轻轻抚上她惊恐万分的脸蛋,“别怪我……”哽咽间,泪水滑落,滴滴刺心,俱是痛,“皇命难违……”
  杜卿卿怎会不知杜棠之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可笑,枉她觉得自己一世聪明,却不知自己不过是天子算计的一颗棋子,如今兴州大捷,她已没了价值,又怎会留下她?
  “铿!”
  突听一声兵刃撞击之声响起,一名蒙面黑衣人猝然飞落这两兄妹身侧,手中长剑一振,迫开了杜棠之。
  “走!”熟悉的声音从黑衣人口中逸出,不是阿玄又有何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只见她挽起杜卿卿,左右挥舞长剑,杀出一条退路——军营她已熟悉布局,所选退路直通马厩,只要上了马儿,她与她便能有一条生路!
  可是,她与她便注定是一世钦犯,不能安然而眠了。
  “追!”杜棠之再说完这句话后,刻意迟疑了一下,又下令道,“你们留下保护太子殿下,我去追拿那两个逆贼!”
  “诺!”
  杜棠之终究可以舒了一口气,阿玄出手救卿卿,虽然成了钦犯,可只要能活着,便有机会再重逢。
  李适在帐中听见两声马嘶响起,匆忙掀帘走出大帐,只瞧见黑衣人与乔装的杜卿卿纵马冲出大营,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李适脸上第一次浮现如同他父皇一样的阴沉之色来,想到临行之时父皇所言,果然杜陵不会对小妹下手,果然所有看似忠义之人,其实心里都有反意,果然身为帝王不可有妇人之仁!
  “杜陵,你不用追了!”李适突然下令,召回杜棠之,“速速拔营随本殿下班师东都。”
  “诺!”杜棠之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领兵回头。
  李适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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