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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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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身边这些人,其实并不曾亏待过她,是她自怨自艾,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甘愿当一只困兽。
“错在……皇上对哀……我情至义尽,我却以怨报德。”
太后想明白了,终于愿意低下高昂的头颅,承认自己的失败和卑微。可赵三思也想明白了,她不愿意再一味地求世人敬仰她了。
她为了贵妃坐上的这龙位,这一生定是要为她偏心的。既然不管她如何努力,总会有人对此耿耿于怀。
那么,她何苦委屈自己,去宽容那些自己本就不喜欢的人?
赵三思抬了抬眼,“当日朕犯了错,跪于明乾宫前,背罪己诏认错,挨了三鞭。天子犯错,尚且要受罚的。今日皇嫂既然自己承认有错,依皇嫂看,您应当受何罚?”
太后身子微颤,仰头看了她一眼,才发现明媚的桃花眼清冷起来,也是冷若傲雪腊梅的,“我……请求皇上赐我……一死……”
太后的话刚落下,秦国公就惶然喊道:“皇上……”
赵三思没有看他,而是依旧看着太后。
短暂的静默后,蔡隽也踟蹰着出了声,“还请皇上……考量。”
三思乃一国天子的名,世人自然得避讳这两个字。
丞相当了这出头鸟,断断续续又有人跟着求情。
赵三思谁都没理,久久的静默后,突然轻笑出声,“怎么,朕在你们心中,就是这样心胸狭隘的人?”
蔡隽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头来,头一次觉得这个小皇帝的威压让他不敢直视,“臣……不敢。”
赵三思睨了他一眼,又遥遥看向秦国公,“太后咒朕,罪无可恕。然,太后乃皇兄的正妻,朕若赐她一死,那朕便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了。只是,朕若不罚她,亦难以服众。”
“皇上说得极是。”秦国公重重磕头,“是老臣教女无方,让太后今日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重罚。”
“太后。”赵三思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又看向了太后,“秦国公请求朕重罚于你。然朕念及您是朕的长辈,朕乃最是仁慈之人,重罚亦是不忍的。”
说着,赵三思的神色骤然一冷,提声叫了礼部尚书沈逸一声。
沈逸忙出列,“臣在。”
“即刻拟旨,太后借点戏之名,嘲讽朕,诅咒大昭江山不稳,此乃大罪,但念及太后上了年纪,脑子不大清醒,又是先帝正妻,朕乃晚辈,不忍过多责罚。遂只褫夺太后封号,亦不加封皇后封后,仍以皇后之名,居于听竹宫,往后不得踏出听竹宫半步。”
赵三思垂眸,看着太后那面如死色被人搀扶离去的模样,心中并不同情,有时候,死比活更简单。
沈逸犹豫了片刻,“臣,遵旨。”
随着沈逸领旨起身离去,秦国公又重重磕头在地,语气颓然,“臣代皇后谢皇上大恩。”
“秦国公起吧,诸位也起。”赵三思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端起夜光杯轻啜了一口果酒,咂巴了两下唇瓣,眼一眯,遥遥看向了远处的顾夕照一眼,在人对视过来时,又赶紧低下头,端起夜光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今日,皇后当着诸位的面,点了一出马嵬驿兵变给朕看,是何意,诸位也是聪明人。朕有厌女疾,唯独愿意对顾夫人亲近几分,是以这些时日夜夜召顾夫人陪侍。”
赵三思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挠着自己手心,最终仍是决定一鼓作气道:“实不相瞒,朕自打那日犯了病,只有顾夫人在身侧,才能睡得着。诸位爱卿,朕此疾,该当何解?”
顾夕照感受到身边投来的若有似无的视线,表面依旧坐的笔直,然而心底却是五味陈杂。
是她,小看这个小傻子了。
而在场其他人,就像赵三思说的,今日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只是,他们到现在,才看出小皇帝对长乐宫的那位顾夫人,原来一直都是司马昭之心。
从始至终。
从小皇帝一开始的自我承认和先帝宠妃有染的罪己诏,到今日唯有顾夫人陪|睡才能入眠的看似无奈,小皇帝每一步都似在闹笑话给他们看,却不想实则是步步为营,要逼着他们主动帮她把这位顾夫人送上床。
不是他们愚钝,而是小皇帝太——
大智若愚。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有些行为不检的地方,不是使劲捂着,不让人知?小皇帝却偏要反其道而行。
不说别的,就拿今日太后点戏的这一出来说,换做其他人了,谁不会觉得忌讳,不就势把这出戏换了?可她,偏不,太后要点,就让演,演完了,她还要正大光明地说太后就是点给她和顾夫人看的。
她丝毫都不忌讳这出戏触自己霉头,反而还要将计就计,顺势堂堂正正地说说顾夫人与她的事……
他们以为是在看旁人的戏,却不想到头来,小皇帝让他们都变成戏中人。
天时地利人和,小皇帝向来是把握地极妙,即便是步步为营,他们竟是不逼到跟前,是半点都察觉不到。
该当何解?
小皇帝这句话当真是问得妙极了。
除了让小皇帝称心如意,他们竟是不能有其他话可说。
深秋的风飒飒,拂过树梢,拂过脸颊,最终又似乎倏地一冷,冰冷地刺入了人心。
赵三思问得心不在焉,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静气,郑重斟酌,也不敢轻易作答。
赵三思睨了一眼众人,却始终不敢去看顾夕照了,唇瓣抿了抿,又缓缓开了口,“众位爱卿莫不是都替朕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就在这依旧静谧无声的时刻,官员女眷的观众席上,传来了一道如同黄鹂鸟歌唱的声音,“既是只有顾夫人才能让皇上安睡,这还不好办?自然是让顾夫人伺候……”
不等赵三思听完,那道声音就在席上息了声。
赵三思朝那边望了望,瞧的不甚清楚,但对这悦耳的声音有些耳熟,“方才说话者何人?”
她一开口,另一边的朝臣中立马有人出列,出列的便是林文殊,“回皇上,方才说话者乃微臣小女。小女性子顽劣,不懂场合,还请皇上恕罪。”
林文殊搭了话,赵三思倒是有些印象了,眉头微微蹙了蹙,她可没忘那日那小丫头片子和贵妃针锋相对赛诗的事来。
不过,一码归一码,今日说话还是让她舒心的,遂眉头又松了松,“无事。传闻林家三小姐乃是京城远近闻名的才貌双全的妙人儿,今日朕正好见一见。”
林文殊眉头微微一蹙,暗自朝明韶公主打量了一眼,“不过误传罢了。”
赵三思没有应声,而是等着林夫人带着林宛晴过来见礼。
“小女宛晴见过皇上。”
林宛晴今日穿了一件簇新的粉色单袄,头发梳着少女的双垂髻,两团发髻处别了一圈小珍珠,和中秋那日一比,今日的林三小姐显出了几分活泼娇俏。
赵三思近距离地把人打量了一眼,倒是讨厌不起来了,“免礼。”
“谢皇上。”林宛晴起了身,就规规矩矩地立在了一旁。
赵三思收回打量她的视线,把话拉到了正事上来,“方才隔得远了,朕未听清楚,三小姐不妨再把话说一遍,你觉得朕这疾,眼下该如何是好?”
林宛晴全然不顾林家上下的眼色,一派天真道:“小女听爹爹说,皇上有不能亲近姑娘家的毛病,既然好不容易能让顾夫人亲近,自然是把顾夫人留在身边伺候。皇上乃大昭的天,这白日操持政事,晚上可得休息好。”
赵三思看着她说话的憨样,忍不住笑了笑,当日见此女和贵妃赛诗时,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闺秀做派,她若是未见过她此前的模样,少不得要以为这三小姐和孙炎一样,是个憨人了。
“三小姐文貌双全的美名倒不是虚传。”见依旧无人搭腔,赵三思又看向林宛晴,“那依三小姐之见,顾夫人该以何身份留在朕身边伺候朕?”
“自然是……”
“皇上,小女年幼,还不通人事,还请皇上原谅。”不等林宛然说完,林文殊就截了她的话。
赵三思看了眼垂眸不语的林宛晴一眼,笑了笑,又抬眸看向了林文殊,“那依林大人之见,朕该让顾夫人以何身份留在朕身边伺候?”
林文殊:“……”
小皇帝又问的是一个送命题,答与不答,都是得罪人。
沉默片刻后,林文殊才跪了下来,“臣,不知。”
赵三思冷了脸,“林大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林文殊犹豫了一下,“臣不敢说。”
“哦?”赵三思歪头,“林大人是不敢说什么?”
林文殊一咬牙,“臣不敢说皇上该以何身份留顾夫人在身边伺候。”
“那便是假不知了。”赵三思亲自倒了一杯酒,朝一旁的李忠贤使了使眼色。
李忠贤会意过来,端着酒朝林文殊走了过去。
带李忠贤走到了林文殊身边时,赵三思又漫不经心地举起了自己的夜光杯,道:“都说酒能壮胆,朕今日就赏林大人一杯御酒,林大人喝了总该敢说了吧?来……”
林文殊:“……”
可赵三思已经把酒送到了唇边,他不得不喝,喝完还要谢恩。
赵三思:“林大人如今酒已经喝了,可是敢说了?”
林文殊将空酒杯重新交给了李忠贤,犹豫了小会,才慢腾腾地开了口,“皇上此疾,唯有顾夫人可解,自是可将顾夫人……纳入后宫……”
林文殊的话刚落,那位最是迂腐的太常寺卿周大人立马接了话,“胡闹,林大人简直太过胡闹。顾夫人乃先帝宠妃,皇上如何能将她再纳入后宫?”
前是小皇帝,后是这些朝臣,林文殊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讨了小皇帝的心,得罪的就是后面这些朝臣。
不过,有人接了话,这话才好重议,往后过责都不能担于自己一人身上。
面对周大人的咄咄之言,林文殊非但不记恨,反倒生了口气,也不再搭腔了。
静默片刻后,蔡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赵三思,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小皇帝对人怕是得不到手,誓不罢休了。就算今日他们不帮着推波助澜一把,往后这人还不知会闹出多少事端出来。
“周大人,你怕是忘了,顾夫人先前被打入冷宫,早已褫夺了一切封号,削了一切位份。若不是皇上仁慈,顾夫人眼下不过是云阳宫的一位庶人。”
“丞相这话何意?”
“何意?”蔡隽看了一眼周大人,挑眉笑了一下,“我不过是告诉周大人,顾夫人如今可没有担着先帝宠妃夕贵妃的名头了。”
周大人气急,却又是无可辩驳,梗着脖子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又只能讪讪地住了嘴。
朝堂上,本就是以蔡隽为首一派,以林文殊一派,另外的就是像太常寺卿这等常被人拿来当枪使的出头鸟,余下的便是如吏部尚书一样的中间派。
如今,林文殊率先开了口,蔡隽也是委婉站了边,结果已经不言而喻,眼下缺的不过是个做结的人了。
“顾夫人虽没了先帝宠妃的名头,但曾是先帝后妃却是事实。”在朝臣默然之际,李晏之饮尽杯中一口酒,起身到了赵三思跟前,“不过,与皇上的身子相比,世间其余之事,皆是小事。林大人的提议未尝不可。”
“臣附议。”
“臣附议。”
……
赵三思依旧不敢去看顾夕照,朝臣都同意了,她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又喝了杯酒,等情绪缓和了下来,这才板着脸,朝众人道:“既是诸位提议,朕倒是不得不从了。”
虽然她巴不得即刻就将贵妃变成自己的,但母妃从小就告诉过她一个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
过犹不及。
后续之事,当着众人的面,眼下倒是不便再议了。
赵三思抬手,示意戏台上的歌舞继续,等到轻快的歌舞打破了这份沉闷,她又起身,举起酒杯,“今日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因皇嫂点戏才惹出了这么多不愉快,影响了大家看戏的心情。”
“臣惶恐。”
赵三思摆了摆手,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又落在了仍旧站在自己跟前的林宛晴道:“林三小姐才貌双全,且口齿伶俐,很是机灵。今日朕开心,三小姐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
“皇上谬赞。”林宛晴立马跪了下来,快一步抢了林文殊的话,犹豫了片刻,才转了转眼珠,“小女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赵三思顿了顿,“朕若是能给的。”
“皇上定是能给的。”林宛晴笑了一下,“小女什么赏赐都不要,就想求个恩典,能常进宫和家姐毓太妃叙旧的恩典。”
赵三思脸上笑意微敛,“嗯?”
林宛晴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小女小时常跟随毓太妃身后,如今毓太妃在宫中,小女时常想念她,想进宫陪侍。”
林文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赵三思一眼,最终也只是暗自思忖,这时倒是不再搭腔了。
蔡隽在一旁注意着林文殊的神色,又把打量的目光投掷到了林宛晴身上,身旁的赵焕欲开口,蔡隽拉了他一把,朝他摇了摇头。
“倒看不出三小姐与毓太妃竟是有这般深厚的姐妹感情。”赵三思不喜毓太妃,但对眼前这位三小姐,却是讨厌不起来,念及她方才开口打破了僵局,她倒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准了。”
林宛然这回倒是真心笑了,“小女谢皇上恩典。”
赵三思摆手,让她回了席位。因着心中多日记挂的事今日阴差阳错地解决了,她心情舒畅,又让戏班子唱了几出平时在外头看不到的戏,又热热闹闹地闹腾了一阵,才以热闹收了场。
李忠贤可没忘小皇帝上回喝醉了闹出的事儿,今日一直在心里默数着她喝的酒,虽然确信人只喝了小半盅,但小皇帝喝酒不是个上脸的人,就算醉了,也是悄无声息的,他也不敢懈怠。
把人送回承乾宫时,心神始终高度紧绷,生怕她一个开心,直接从步辇上跳了下来,跟只兔子一样跑了。
回了承乾宫,李忠贤见赵三思一路不说话,仍旧不放心,搀扶着人进正殿喝醒酒汤醒神时,看着一本正经的赵三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上,您今儿喝醉了吗?”
“没有……”不知想到了什么,赵三思说了一半,又道:“醉了。”
那便是没醉,喝醉了的人才不会说自己喝醉了。
李忠贤松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安慰着,“那再喝一碗醒酒汤。”
赵三思闻言,把手里刚端起的醒酒汤又放了下去,“醒酒汤不好喝,不喝。”
李忠贤眨了眨眼,“……皇上不是爱喝酸酸甜甜的吗?奴才特地让人在里面加了酸梅和蜂蜜的。”
赵三思闻到那股酸味了,有些想喝,可是一想到今日她未曾跟贵妃商量,就要把人据为己有,怪不好意思的,今晚醉了才好跟贵妃相处咧。
犹豫了一下,赵三思还是把脸转了过去,“端下去吧,朕不喝,朕就要醉着。”
李忠贤虽不知她别扭什么,但人没醉,他也安心了,让人把醒酒汤端了下去,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皇上,如今你把顾夫人召进承乾殿来,也没人非议,今儿可不能醉酒乱跑了。”
“哦。”赵三思撇了撇嘴,又朝李忠贤招了招手,等到人凑了过来,她才挺起身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公公觉得朕怎么样?”
“……”李忠贤懵了一下,琢磨不透她的话,但想了片刻,还是从善如流地拍着马屁,“皇上乃天子,自然是极好的。”
赵三思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他说得不够具体,“那你觉得,朕与皇兄,谁更好一些?”
这也是个送命题。
先帝待他不薄,不能黑。
小皇帝待他也不薄,也不能黑。
“您与先帝,同是天子,自然是好的各有千秋的。”
这话很敷衍了。
赵三思有些受打击,“那你说,皇兄死了之后,贵妃有没有移情别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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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李忠贤愣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一会; 他才从小皇帝那期待的桃花眼里瞧出点苗头来,“皇上这是在跟先帝吃醋?”
“谁谁谁……谁吃醋了?”赵三思当即反驳; 但她情急说谎就爱结巴; 捂着嘴稳了稳神; 才板着脸一个一个字地吐词:“朕…能…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李忠贤都替她费力; 但为了和她的话套上节奏; 他也特地放缓了语速; “那皇上方才那话是何意?”
赵三思被她问得怪不好意思的; 低垂着眼扭捏了许久; 才小声道:“贵妃喜欢皇兄,可朕今日当着众目睽睽,要把她据为己有咧,公公说贵妃会不会怪我?”
咱家都以为你把人据为己有大半年了咧。
李忠贤看着赵三思这怂嗒嗒的模样,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人和在太后寿宴上那个冷傲的帝王当作同一个人。但转念想想这个小皇帝为了那位贵妃干出的事来; 他倒又平静了。
小皇帝勇也是贵妃; 怂也是贵妃。
李忠贤回过神来后; 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唾沫,四下看了看; 才壮起胆子问了点私事; “皇上,老奴斗胆问您一个事儿……”
赵三思又将耳朵凑过去了些,“什么事?”
小皇帝的脸白白净净的; 看着就让人说不出什么直白的话来,李忠贤思忖了片刻; 才委婉道:“您平日去长乐宫,可是和贵妃睡一块?”
赵三思:“是啊。”
李忠贤:“那……那你们就没干点什么?”
“干什么?就睡觉……”赵三思脱口道,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还盖着辈子聊天,后来……后来……”
赵三思咬了下唇瓣,有点羞于启齿,但眼下她还要求助人了,得实话实说才能让人作出正确的判断,红着脸扫了李忠贤一眼,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后来……偶尔,还会相互尝尝嘴儿……”
李忠贤觉得自个儿的牙有点酸,不过嘴儿都尝了,又是同睡一个被窝,一个正值如狼似虎,一个恰好血气方刚,就是干柴和烈火,定是烧的噼里啪啦。
李忠贤想得猥琐,神情难免也猥琐起来,两手指同当日段斐对她示范的那样,一拱一拱地并到了一处,继续循循善诱:“那皇上说说,你们做那等事时,贵妃可是心甘情愿的?”
那等事?哪等事?亲嘴儿吧。
赵三思看着李忠贤这似曾相似的手势,眨了眨眼,如实道:“贵妃是不是心甘情愿,朕倒是不大清楚,不过她不爱主动,都是朕缠着她的。”
李忠贤神情微怔,有些不敢相信,小皇帝到了床上,在贵妃面前竟然还能这么厉害?
啧,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再厉害的女人,到了床上就软了。再软弱的男人,到了床上也就猛了。
“公公……”
李忠贤整满脑子淫|秽思想,赵三思喊了一声,他吓了一跳,“在,奴才在……”
赵三思瞧着他两个手指头还并在一块,心痒痒的,实在好奇,“公公,你这个手势是何意?上回丞相也这般做,朕也没看明白?”
“嗯?”李忠贤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三思以为他是真没听明白,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将两手的大拇指一拱一拱地并到了一处,“就这个。”
李忠贤傻眼了,半晌才试探道:“皇上除了和顾夫人躺床上亲个嘴儿,盖着被子聊聊天,就没做其他了?”
赵三思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还有睡觉。”
合着方才自己是在鸡同鸭讲?
“……”李忠贤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暗自琢磨了一下,才想起一个重要地事来,“对了,上月奴才在您床上地暗格里放了一本书的,让花容她们两姐妹提醒您看的,您可是看了?”
压根就没看过的赵三思眨了下眼,回想了片刻才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事儿,有些不好意思,“八月二十八,太傅要考核朕的功课,那段时间忙着背书咧,朕想着公公给的书应当不急,便一直没有看……”
李忠贤:“……”
所以,小皇帝当真还是什么都不懂,并且连春|宫图册都没看过的、名副其实的童子鸡?
那晚,小皇帝是当真只是觉得那锦织的箫舞得好?
李忠贤深吸了一口气,又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才问道:“那皇上知晓男人和女人之间,要怎么样才能生孩子吧?”
这个她知道,小时候她问过母妃了,赵三思:“脱光衣服抱一块睡一觉就能怀上孩子了。”
李忠贤:“……”他错了,小皇帝的床笫之事还需要人手把手从头教,仔细地。
眼瞅着李忠贤的表情越来越诡异,赵三思后知后觉,“难道不是这样?”
李忠贤无力道:“皇上往后若只和顾夫人这般抱着睡一觉,怕是生不出皇嗣咧。”
她和贵妃虽然睡一块定是抱着的,但从没有脱光过……再说了,她们都是两个姑娘家,就算脱光抱一块睡了,也是生不出皇嗣的。
当然,这个话肯定是不能和旁人说的。
赵三思摇了摇头,晃了晃脑子里升腾起的绮念,又清了清嗓子,“公公说什么咧,瞧您都把话题扯远了,朕不过是问你,朕有没有机会,成为贵妃移情别恋的对象。”
李忠贤被泼了如此一盆冷水,心如死灰,敷衍道:“皇上对贵妃百般好,定是能的。”
赵三思就爱拣自己爱听的话听,也不觉得李忠贤这话是敷衍了,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朕喝醉了,要贵妃抱着才能睡,你快让人去把贵妃请过来。”
李忠贤:“……是。”
出去吩咐宫人时,他又倒了回来,“皇上……”
赵三思:“嗯?公公有事?”
李忠贤踟蹰了一下,还是凑到了赵三思的耳畔,“奴才有个主意。”
赵三思不明所以,“什么主意?”
李忠贤:“让皇上和顾夫人关系更近一步的主意?”
赵三思眼前一亮,“当真?”
李忠贤:“当真。”
赵三思:“公公快说来听听。”
李忠贤一咬牙,“回头您翻出暗格了的那书册,和顾夫人一起看……”
赵三思有些不大信,“就……这么简单?”
李忠贤继续撺掇:“就这么简单。”
赵三思仍旧有些半信半疑,“那……那朕今晚就试试?”
李忠贤点头,这才告退让宫人去请长乐宫请人了。
与此同时,长乐宫。
“娘娘,皇上今晚太有魄力了,把奴婢都给震慑到了。”自打从寿宴上回来后,蝉儿就一直处于花痴状态。
顾夕照也是拿她没办法,只是又提醒了一句,“多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再称呼我为娘娘了,要是落入有心人口里,怕是又要给咱们长乐宫安罪了。”
“奴婢也就私下这般。再说了,还好奴婢没有改口习惯,不然往后才丢脸了。”蝉儿不以为然,“您等着瞧吧,过不了几日,怕是圣旨就要下来了,依皇上对您的看重,定是会给您一个一宫之主的位份的……哎……”
顾夕照抬手在她额间弹了一下,“多嘴。”
蝉儿注意到她的神色并没有不虞,心里琢磨着她定然也是开心的,又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娘娘干嘛打奴婢?奴婢又没有说错。”
“跟你说多少回了,没影的事儿,休得胡说,隔墙有耳的道理忘了?”顾夕照不理会她的撒娇,继续训道。
只是,今儿亲眼看到那个小傻子的所作所为,她心中感动与欣喜交错,确实是开心的,所以也冷不下脸来。
蝉儿暗自吐了下舌头,倒也乖巧地应下了,沉默了片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又敛了几分,轻叹了口气,“只是皇上到底……往后子嗣的事,也不知如何……”
“蝉儿。”蝉儿的话刚感慨到一半,就被顾夕照厉声打断了。
蝉儿吓了一跳,看着顾夕照清泠泠的眼神,脸色一白,赶紧捂住了嘴,“奴婢……”
“啪……”
顾夕照抬手,清脆的巴掌声就从蝉儿脸上落了下来,“仅此一次。”
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是,奴婢知错了。”蝉儿立马跪了下来,也不敢去捂脸,“下次再也不敢了。”
顾夕照依旧一脸冷色,“当日我是信的过你,但你若辜负了我的信任,也绝不手软。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当明白我的性子。”
蝉儿连连点头。
“起来吧。”顾夕照沉默了片刻,复又叹了口气,“以后若还想跟在我身边,就要学会如何守住自己的话了。”
“是。”蝉儿跪在地上应了声,这才起来。
又仔细训了蝉儿一顿,顾夕照依旧没等到承乾宫来人,遂也就不等了,自行换了夜行衣,交代蝉儿道:“等会承乾宫有人过来,你让他们给皇上代话,我今晚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要静静想明白,明天白日再去同皇上赔罪。可记下了?”
蝉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才点头,“记下了。”
交代完了,顾夕照这才朝后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晚了几分钟,没注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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