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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画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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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轻抬起头,面色一片平静:“好,我等你,一定不要出事,不然的话,我,将不再是褚家妇。”似是威胁,似是誓言,千言万语不达意。
“我会平安回来的,你等着我。”其实,褚回更想说,如果我有意外回不来,希望你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共度余生,不要像我这样,总是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带来危险。
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出口呢?因为她对柳子轻的责任,因为她对柳子轻的私心,她的子轻,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夜色冷冷的倾泻下来,第一次她们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洗漱沐浴,然后躺回到床上。
良久,在褚回就要睡着的时候,温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在战场上不要逞能,不要冲在前面,你只是去做一个谋士,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上阵杀敌的本事,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谁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嗯”,褚回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鼻音很重的答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一旦张开嘴,肯定会哭出声吧。
“还有”,柳子轻继续说着,“边关应该很冷吧,多带些衣服,也不知道那边的吃食怎么样,你会不会习惯,明天让厨房给你多带些。我记得王叔呢做了很多腌菜,你也可以带上些,万一吃不惯那边的菜,也可以将就一下,总不能饿着。”
“嗯,都听你的。”柳子轻喋喋不休的说了半个晚上。褚回,也就这样答应了半个晚上。
我们都想平平安安,和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在一起,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就这样两个人手牵手,一直走完下半生。
可是生活总有各种各样的变故,明天总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更何况身处这样的时代,有太多身不由己,而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份安定。
柳子轻又何尝不清楚呢?她又怎么会真的嫁与他人。不过是那份无能为力,不过是因为自己帮不上一点忙,那份无助还有担忧,让她变得焦躁,变得心慌意乱,如此罢了。
初六,天刚蒙蒙亮,柳府。
褚回背着自己的包袱,悄悄的离了家,在没有知会柳尚书和柳老夫人的情况下,只柳子轻一个人,送她出了门。
“还是等出了城再告诉爹爹吧,不然的话他老人家不知道会气得做出什么事情来,”
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尚书,总不能做出不得体的事情,柳子轻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忧的。爹爹对褚回宽容太多,他已经接受自己的女婿不去考取功名。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恼怒的吧。就连她自己不是也接受不了吗?自己爱的人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既然改变不了,那么便支持吧,无条件的,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褚回没想到的是,数日行军,她和太子抵达边境之后,一切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模样,边境的草原并不荒芜,而且还不时有山林交错出现。
第58章
第一日,敌军并没有来犯; 褚回也只陪着太子; 在城墙下走一走; 大致观望一下。
第二日; 开始有小范围的骚乱; 敌人掠杀完就走,相当于现在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所以很难防备。
一连几日都是这种小范围的烧杀,所幸民众伤亡并不多; 但是每次总会有人流血牺牲; 对于永安来说,见惯了太平盛世的她; 依然不能承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人猎杀。
经过这几的日勘察,褚回和太子发现,敌人都是从东北一带而来; 逃亡的方向也是往东北而去,所以如果派斥候往东北方向侦察; 距离只要拉长些; 那么是不是有可能,采用围合的方法; 把敌人一举歼灭,再不济也要重创一下吧。
可是安国的士兵,一般是重甲出行,不仅穿着比较繁琐; 而且一般用也是重兵器,长矛冷箭,善骑射的将士,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们最后决定兵分三路,两侧呈包围状,把敌人困在中间,然后一路强军从中间突破,哪怕倾巢而出,也要重创敌人。
可是怎样做,敌人才能顺利的被围困在中间呢,而且他们也不能确定,蛮族是一支还是多支出动。
思虑再三,永安和褚回不再耽搁,鹿死谁手总要打过才知道,于是中间由镇北将军带兵,向敌人突击,长驱直入,率兵士2万。
而永安和褚回各率2万,由两侧迂回包抄,提前半天出发,困敌人于中间。
或许是安国长久以来偏安一隅的想法,让敌人也轻了敌,他们也没有想到,安国这次竟然会举兵抗战,或许是被压迫的久了吧,就像是一根弹簧,一开始你去按它,可能力道不够,可能弹簧的长度够长,虽说前期它没有反应,可是时间久了,你哪次力气用大了?它就会反弹。
人也一样,各国与各国之间的邦交也同理,太压迫一个人,或是长期受压迫的国家,犯了一国之威,要么消亡,要么反抗。
因此,褚回和永安她们也算是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安国一直国力强盛。周边小国本就不敢来犯,只是一些游牧民族自持甚高,善骑射,便依仗快马,经常来烧杀抢掠,以往都是安国提出和亲,或者呈上贡品,求得短暂的和平共处。
毕竟像他们这种游牧民族的打法,想要彻底歼灭是不可能的,况且万一斩草不除根,引来敌人的疯狂反扑,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便是无妄之灾,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虽然没什么带兵经验,可是数量上碾压对方的安国将士还是胜了,此次出征歼敌近8000,我军将士损失12000。从数量上,虽然是输了,但是从总体上还是赢了,因为少数民族毕竟人口稀少,8000相当于是全军覆没了,此次遭到重创,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游牧民族将不再有可用之兵。
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被赶入草原腹地的游牧民族,剩下的多是老幼妇孺,正所谓穷寇莫追,永安生性仁善,也没有想要斩草除根的想法,便放了敌人一马。
捷报已经向京城传去,大军就要凯旋而归,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回程路上竟迷了路。
原来太子这一路不知不觉中被带入了草原腹地,他们曾绕过一座山,可是如今,逆向返回的路上,却不知道从哪边下手,不知道该走哪条山路。
而随军的斥候,要么在攻占的时候牺牲了,要么被派去报信了。此时镇北将军所率2万将士已回城,而楚回所率2万将士,也提前回了,她只是为了与太子会合,所以才晚了些。
永安这一行是损失最重的,因为他们大多是从京城调来的禁卫军,或者是城防军,几乎都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你死我活。
所以乍一面对如此多的敌人近距离攻击,并且如此血腥的场面。很多人不能及时调整状态,所以损失惨重,剩余人数仅15000人。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剩余的人当中,几乎没有斥候,也没有熟悉山林地貌的人。
一连两日,褚回和永安他们在山里面绕来绕去,当再次回到熟悉的路口时,他们知道是真的迷路了,这次不能再走了。
可是顺着路,还会绕回来,那么该怎样走出去?再这样拖下去,军备补给就不够了,水源和粮食都已经告急。
几番商议下,最终决定,有懂得分辨方向的将士,依据太阳的方向,和树木的茂密程度、以及年轮等方法,来辨别南方是哪里。
然后便、一路向南就可以了,可是这样走下去,不免会产生误差,褚回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她们应该是在山谷中。
如果她没有记错,边境一带应该是北高南低,那么她们应该是顺流,只要找到河流,就可以顺着河流的方向,走出这片山林
记得前世,她曾在书上看到:河流是山林的高速公路,只要跟着河流走,就能到达人类聚集的地方。
可是怎样才能看到河流呢?有了,动物。以前有在电视上看到过,动物一天中会多次去往河流边上饮水,那么找到动物的脚印,顺藤摸瓜找到水源并不难。
褚回不再犹豫,她带上几个将士轻装上阵,一路追随着动物的脚印,分散在几个方向找去,总算找到了一条蜿蜒的河流。
与大军汇合后,他们顺河流而下,不出三日就走出了这片山林,远远的有斥候寻来,总算是走对了路。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几日里没有太子和褚回等人的消息,消息已经传回京城。在唯一的儿子也可能失去的打击之下,安皇一病不起,朝中无人理事,由几位尚书大臣一起处置朝政
柳府,柳尚书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讲,本来是捷报,可是在最后谁也不曾料到,竟然又出了这种变故,大概是命数吧。
我朝皇室一脉,本就子嗣单薄,几代以来,便都仅有一个男丁,到了这一脉,更是仅有太子和公主两人,如今公主为了反对和亲,自焚于城墙。而太子不知道是为了给妹妹复仇,还是因为自己一向主战的原因,竟亲赴沙场,如今却音信全无。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看来这安国平静的天空,也要被打破了,皇家从来不缺觊觎皇位的子侄。
皇位若是没有直系的皇子继承,那么,那些个郡王、藩王,甚至郡主们,都会打起皇位的主意。
这种情况下,朝臣们也只能防止消息不外漏,可这种消息是能守得住的吗?谁也挡不住某个朝臣在家中与与儿女提上几句,更有甚者,朝臣中本就有各皇室的势力。
一颗不安的种子,悄悄在京城种下。所幸的是消息目前只是在世家之间发传播,普通百姓还没有受到波及,民心尚稳。
虽然没有达到人心惶惶的地步,但是但依然有些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因而从好友口中得知此事的柳子轻,那幅还没作完的画,终于提不起笔了。
如果褚回在这的话,一定认得画中的屋宇,乃是他们在九曲县中第一次见面的破庙。
庙中,柳子轻躺在干草上,褚回坐在一旁,呈守护的姿态,小小的空间,莫名让人心安。只是画纸上的两个人仅仅画出了轮廓,还没有着色,眉目间也是一片空白。
她原想把这幅画完成,那人也应该回来了吧,却没想到才画了一半,那人便失去了音信。
这一刻,柳子轻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能枪善武之人,那样的话,她就可以策马营救夫君于千军万马之中。
可是她不是,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只是一柔弱女子。既没有武艺傍身,也没有行军之策,去了也只能徒增负担,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不去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她只能焦灼的在府中等待,望着远处天空,看窗外的月亮升起,自己却无能为力。
或许是自相遇起,她们就一直在一起,大概是距离太近了,习惯了对方的好,哪怕知道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哪怕把对方当成最珍贵的人,可是依然少了几分珍惜。
如今可能失去了,柳子轻才知道,以往的什么矜持都无用,如果早知道,有朝一日她们有可能面临生死之别,那么她一定会多对褚回人笑一笑,少给她一些脸色看,每天多一些拥抱,晚上的时候,也多亲一下她的嘴角,让那人也笑得多一些。
远在边境的楚回,正沉浸在走出山林的喜悦之中,完全不知道,遥远的京城之中有人为了她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胆。
永安携三军大胜归来,当她们回到京城的时候,消息已经先一步到达,总算是及时稳住了局面。
而那些不该动心思的人,也暂时收了收自己的心思。太子率兵凯旋归来,这时安国的百姓才知道,原来那些游那些敌国并不是不能反抗的,原来他们也是不堪一击的。
要知道战报上写的是尽数全歼敌人,那是什么意思?一举将敌人覆灭呀,他们的太子是这个国家的英雄。
“子轻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子轻”
“嗯”
短短几个字,在拥抱的时候,柳子轻悬在半空的心才稳稳的落了地。
当日,褚回亲手为柳子轻的那幅画着了色,添了眉目进去,画纸上的两个人,栩栩如生,正是初遇时。
第59章
她想,下半生只求平安喜乐; 绝不让柳子轻再为自己担心。
经此一战; 太子立下了君威; 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众多武将的拥护; 更是改变了安国历朝以来重文轻武的局面。也让周边各国再不敢小觑这偌大安国; 今后与安国的来往之间,怕是要掂量一番了。
同时; 也令那些不安分的人收了心思,太子给人的印象; 从此不再只是表面上那样仁善。要知道; 亲自上阵杀敌的皇储,在安国历史上并没有几个。
仅有的几位; 无一不是是杀伐果断的煞神,君威难犯。
六月底,安皇病逝; 太子宋渊登位。新皇改国号为永安,一是那位为保国体; 自焚于城墙上的永安公主; 二是取永远和平安定的意思。
新皇上位之后,一改往日重文轻武的局面; 不仅开了武举考试,且在各学馆内,增设了行军、出阵、以及谋略等课程。
当然,为了不打破文武并重的局面; 她也没有太过分的推崇武学,而是小心、努力的维持着文武之间的平衡。
治国之道,既不能尚文,也不能崇武,任何时候都不能一家独大。任何东西,只有相互牵制,才能长久的生存和发展。
褚回对这个观点报以支持和赞同,因为在现代,诸多研究和实验也在验证,没了天敌的种族,最终只会走向灭亡,只有互相牵制,才能循环往复,一直走下去,人亦如此,有了约束才能长久。
褚回自上次大战之后,拒绝了安皇想要封官的好意,仍然选择了真金白银的奖赏,毕竟她心里始终挂念的是九曲县的小日子。
在她的打算中,只需要多挣些银两,保证柳子轻下半生的生活,两个人能够相守在一起就够了,至于那些个荣华富贵,对她来说太远了,她想要的只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就算是馒头小咸菜,也胜过人间美味。
小画馆的生意开始变得越来越好,而柳子轻在褚回的影响下,画技越来越精湛,虽然只有毛笔,也渐渐的有了早期工笔画的雏形,有些时候,她的画作在小画馆里,卖价甚至比褚回的画还要高一些。
中秋节,皇后娘娘宴请群臣家眷,朝臣们与皇帝同乐,而家眷们几乎齐聚后宫。
这位皇后娘娘在京城中也是一个传奇,据说她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翰林供奉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偏被太后看了去,求先皇下旨指给了太子。
而太子府自从那场战役之后,本来就后院干净,更是传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
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后宫只有一个人呢,再怎么着三宫六院总是要有的,大家也只当哄女人的话听听。
然而令天下人大跌眼睛的是,在封后大典上,新皇诏告天下,此生仅有这一位皇后,后宫将不会有任何一位嫔妃。更是说出了若皇后若无子嗣,便从皇室旁支子侄之中择能者,禅让皇位予之。
大家虽然震惊,然还是听听罢了,并没有人当真。可是这几个月来,确实没有任何女子被宣召入宫,哪怕群臣力荐也无济于事,毕竟正统皇嗣重要,可是新皇仍然不以为意,更是力排众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给了这位皇后无上的荣宠。
八月十四,皇后寝宫中,沈韵儿唤了两位嬷嬷进来:“都安排好了吗?明日之事,切记不要让陛下发现。”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定做得滴水不漏,若是被发现了,愿以死谢罪,绝不泄露您半分”
两位嬷嬷是看着沈韵儿长大的,从不谙世事到一国之后,她身边能信的人依旧没有几个。
“本宫要你们活着,该消失的人自然会消失”她嘴里说着狠绝的话,语气间却难掩惆怅,想起某一夜,永安醉酒后说起唯一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除了母后和她之外,推心置腹的一个人。
那是永安除了太后和她之外唯一的软肋,可同样也是唯一的祸患,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能永远保守秘密。
她只知道永安与褚回常以兄弟相称,二人又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永安定不会下手,所以她要自己来解决。
可她不知道褚回也是女子,和永安着同样的秘密,在背负着秘密沉重生活之外,她们乃是难得的知交好友,然而如今的身份已经让两人之间的关心不复往日,
月圆之夜,正是中秋赏月时,朝臣的家眷们齐聚后宫,皇后娘娘温柔贤淑,待人极为和善,又有美酒佳肴,可谓是宾主尽欢。
晚宴散后,宫门外,只剩柳府的马车,没有等到他们的女主人,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柳夫人只知道,子轻当时被皇后娘娘单独召见,让她们提前回来,她当时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可眼下却宁愿被召见的是自己,很明显这是皇后要为难柳家了呀。
都说鬼怪害人,可吃人的只有人,这皇宫里到处陷阱,只愿自己的担忧是错的,她的女儿一定要平安回家。
亥时,褚回等待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宫门已关,她虽然顶着一个轻飘飘的头衔。可毕竟没有功名加身,该如何闯进这宫门?
柳尚书宽慰她们,明日散朝后托人问询一下,可是褚回依旧在宫门外来回走了一整个晚上,夏日的风在夜里难得的带来了几丝清凉,可心里的火却无水可灭。
那么柳子轻在后宫中遭遇了什么呢?她本是被皇后娘娘传召,谁知道却在被带入房间之后就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全暗了。
她从床上站起来,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大繁重了,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在哪里,就听到外面在喊“皇后娘娘驾到’
房门被打开后,随即变得灯火通明,烛光下,她只顾着跪下行礼,忘了看自己身上那不合身的衣服。
房间里,沈韵儿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凤冠,还在跪着的女子身上穿着属于她的衣服,那是封后大典上,永安赐给她的七彩琉璃衣。
“大胆,给本宫押起来”
莫名其妙的被人擒住双臂,柳子轻心里面惊慌,面上却不慌不忙的顺势站起来,待看到地上的凤冠时,电光火石间她好像有所觉般低下头,不出所料的,自己身上的衣服并非她本人的。
“你还有何话说”沈韵儿视线向下,并不去看面前的女子,为了心底那浓浓的愧疚与不安,虽贵为一国之母,可这等诬陷别人的事还是第一次。
她不是沈韵儿,她不是翰林供奉家的小女儿了,她是一国之母,她要守护永安,用自己的方式,哪怕负了无辜的人。
如果有些事、有些人永安下不得手,那么便由她来做这个恶人吧,哪怕是双手染了鲜血,她也要保护自己爱的人。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个皇后娘娘看起来比她还要小,尽管妆容精致,可那闪躲的视线还是昭示着主人的心虚和稚嫩。
柳子轻放弃了给自己辩驳,欲加之罪而已,何况还是这件事的主谋来决定,她毫无胜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今日的结果怕是无法更改了。
“君本清楚,何故装糊涂,子轻有礼了,祸不及家人,还望皇后娘娘网开一面”
说完她便闭上了双眼,有办法吗,没有,那么便听天由命吧。
沈韵儿视线上移,面前的女子一脸从容,闭着的双目好似看透了一切,是啊,何故装糊涂,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带下去吧,莫要怠慢”
柳子轻眼眸微闪,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遭,自己应该只是一个筹码,怕是她那天真的夫君与这皇家的纠葛出了什么问题,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等待就好,她相信褚回。
三日后,柳尚书打探不出消息,也不敢公然在朝堂上提及,便告老请辞,只希望新皇能看在他这老臣如此知趣的份上,放过轻儿。
小画馆里,褚回将店门半掩,不打算做什么生意,她坐在书案前,脑海里风起云涌,不过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罢了。曾经自己还有用处,便称上一声兄弟。如今,永安已稳坐皇位,自己也就变成了肖想攀附皇家的草民。
虽然心里面仍旧不能接受,但是在现代看过了那么多的清宫剧,自己该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吧,她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是子轻有什么不测,她该怎么办……
“吱呀”半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一身白袍,却难掩其气度,这是一国之君,早已不是昔日的小公主所能比。
永安登基后一直忙于政事,今日才得了空来小画馆,雨过天晴,她便想与褚回聊一聊,谁知道这画馆门庭零落,店门都没有完全打开,这不像那小画师的风格呀。
“吾皇万岁万万岁”褚回伏在地上,第一次对着永安行跪拜之礼,如今她面对的不再是当初的永安公主,而是当朝的一国之君。
“快起身,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最近怎么样?要不要我照顾一下你的生意,给我带几幅画回去”永安索然无味的看了眼对自己行大礼的褚回,这唯一能让她自在的地方,恐怕也要没了,今后所有人都把她当皇帝,她不会再有兄弟、朋友了。
褚回站起身来,意有所指的道:“承蒙皇上挂念,我这画馆少了女主人,马上要关门了”
第60章
“褚兄,此话何意呀”
褚回略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难道永安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当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 连演技都不知道上升了几个高度。
想到这,褚回颓然的低下头; 语气里满是惆怅道:“陛下又何必装糊涂,子轻自中秋夜宴之后; 便不曾回府; 老夫人说是被皇后娘娘留在了宫中,一连多日不见音讯; 不知何时让我们相见”。
永安闻言皱了皱眉,她略一深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褚兄莫要担忧; 应该是韵儿欢喜有人作陪,这才多留了几日; 你也知道宫中寂寞; 她难免思虑不周,扰了你们的清净”
褚回嘴角轻扬; 一脸笑意的看着永安:“是吗?那就代子轻谢过皇后,只是我们岳父岳母已告老还乡,我也已经修书给义父,不日内将回乡; 还望陛下开恩,早日让子轻随草民离开”
“你……朕……罢了罢了,朕现在就回宫放人,你一路顺风”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褚回跪在地上,她知道这京城怕是不能待了,知晓一国之君的秘密,和脖子上悬着一把刀没什么区别,而且这把刀还能伤害她最爱的人。
永安没有回头,她知道有东西变了,那份情谊对她来说太奢侈了,母后说过,帝王永远都是孤独的。
回到宫中,永安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去找了沈韵儿,若是她们二人也猜来度去,这皇帝做来又有什么意思。
她知道沈韵儿的用意,可是她责怪不得。这富丽堂皇的宫中,没有知心的人,没有一个朋友,坐在位子上的都太孤独。
皇后的寝殿中。
“韵儿,今日便送柳子轻出府吧”
“好,都听陛下的”沈韵儿依偎在永安的怀里,自己偷偷做的坏事被发现了,心底却越发的安定,她本就不擅长这些,尝试迈出的这一步,已经让自己日夜煎熬,更何况,那样清明通透的人,她又怎么忍心去迫害呢。
她明白永安的理解,也庆幸自己没有筑下大错,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太悲观。
“拟道皇后的懿旨吧,往后万一她们遇到什么磨难,总不能让朝廷命官为难了他们”
永安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愧疚,还是为了弥补沈韵儿的一时之错,可是她想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要做一个公私分明的好皇帝,不负天下人,也不该负了身边的人,尽管日后她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一个离开了。
“好”
申时,柳子轻携一道懿旨乘轿回到了柳府,这几日她在宫里,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倒没有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不测,毕竟那表面不苟言笑的皇后娘娘,眼里全是心虚和愧疚。
那样的人,应该狠不下心去伤害别人吧,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子轻你没事吧,快让我好好看看,他们有没有怎么着你”
褚回紧张的摸着柳子轻的双肩,双臂,紧接着又把人抱进怀里,是她疏忽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她要带子轻离开京城,马上离开。
“莫要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皇后待我甚好,让你忧心了”。
褚回站开身,看了看柳子轻的脸色和衣着,不似受过什么伤害,她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子轻,我们现在就启程回九曲县吧,我们去找伯父伯母,还有义父,还有二哥”。
柳子轻好笑的看着褚回,她想说自己这几日虽然没有吃什么苦头,但是总忧心着宫外的这个人,也不免食不下咽,所以心里还是有点累的,可是看着眼前的人满是期待,她突然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
“好,咱们现在就回九曲县,听夫君的”
路途遥遥,回乡的人像卸去了满身重担,褚回陪车夫坐在马车外面,车厢里的柳子轻嘴角上翘,听着外面那不知名的歌谣,心情似车外的天气,阳光大好!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有一天…”
褚回嘴里哼唱着熟悉的旋律,此时的她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也不为过。
外面的世界很大,可属于我们的东西太少,一不小心,可能连自己重要的也护不住。
她突然收了声,看着倒退的树木,想起自己的母亲,记忆里的人,强势到从不示弱,也算是白手起家,从一个家庭主妇变成了满是野心的商人。
在家里的时候,自己听过最多的话就是:
“你怎么一点都不像我”
“没有一点野心,没有追求”
“一点也不上进,做不成大事”
所以毕业后,她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去了有几个知交好友所在的城市,朝九晚五的上班,休息了就去山里看看树,虽然算不上努力拼搏,但也活得自在快乐。
一直以来,母亲对她都只有失望,上学时的时候是“你为什么就不能考第一名”
毕业后就是“你什么时候能干出点名堂来”
可是她想要的就是平平淡淡呀,两人一马,闲时看花,一日三餐,为心上人煮好吃的菜。
以前最渴求的,现在唾手可得,褚回按耐住自己躁动的内心,只想长出个翅膀,回到九曲县。
像是感应到什么,她回过头,车厢里的人也刚好掀起窗帘看过来。
“夫君唱的甚是悦耳,不若再来一曲”
“好”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夜晚,我骑一辆破旧单车,载着梦想载着她,说不着边际的话……”
此去山长水远,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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