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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画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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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已经熟睡的人,这些日子一定累着了吧,倾身附上去,吻一吻褚回的嘴角,睡着的人似是无所觉,沉沉的睡。
她勾了勾嘴角,心里面酸酸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弯了眉,这大概就是爱吧,两个人,一张床,三餐,四季,别无他求。
太子府,从此再无公主,只有太子,永安听到下人的禀告后,眉毛拧在了一条波浪,太子妃思虑过重,病倒了。
她来到自新婚后就很少踏及的卧室,床上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无神的望着正上方,思虑过重吗,为了谁呢?
“爱妃应该看开些,凡事都要向前看,总会过去的”永安不太擅长的安慰着床上的人,心里大概知道了症结在哪,曾经的无心插柳,柳已成秧,或许她该坦诚相待,只是这等冒险的事,真的值得吗。
沈韵儿没有说话,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过来,从前不懂,而今永别了才晓得,原来已经把整颗心都放在那人身上了,只可惜,尽管如此,到最后还是自作多情的一场梦。
两相无话,待到夜深,永安遣了一干下人,然后拿着一个包裹去了沈韵儿的房间里,她在屏风后换好衣物,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清了声嗓子,向床前走去。
床上的人和白日里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那两眼里的神采更黯淡了些,她坐到床前,扬起嘴角,轻唤一声:“皇嫂,可是在想永安?”
沈韵儿自听闻公主去了的信儿,就差点晕了过去,心里的那点念想没了,整个人就垮了,她仿佛瞎了双目,聋了耳朵,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想听,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一直躺着,滴水不进,或许跟着那人去了也挺好的,她如是想。
“皇嫂,可是在想永安?”
是做梦了吗,还是她已经追上了那人的脚步,嘴角轻抿,沈韵儿笑:“是啊,在想永安”
永安诧异的站起身,半日不见,这病着的猫就难道变成了虎?
“那么今夜就由永安来陪皇嫂,你愿是不愿?”试探的话,说出口来尽是笃定的语气,永安不待人回答就自行宽衣解带了,这些日子她仿佛一窍通了百窍,对于感情一事,通达了许多。
“求之不得”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沈韵儿听到自己从心底里涌出来的话,如果只剩下一场梦境,有何不愿?愿,是得偿所愿!
第55章
就像一朵因干旱而不得不枯萎的花,在没有希望的时候; 却迎来一场甘霖; 让她开出最美的模样; 动人心魄。
没有人在意桌上的烛火; 也无暇去听窗外的打更声; 待到夜色褪尽,天空迎来几抹光亮; 床上的人才累极了,双双睡去。
睫毛微颤; 眉毛轻皱; 虽然睡了半日,但是丝毫不减倦意; 想起似梦非梦的昨夜,沈韵儿睁开眼睛,夜里就已经干涩的嗓子; 带着别有风情的沙哑呢喃道:“永安”
“醒了?”永安早了半个时辰,先一步醒来; 不过也才刚吃过午饭;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大半日去了,她今日推了所有来访的人; 只想在府里好好歇一下,这段日子里,提心吊胆的数着时间度过,那份如履薄冰的小心; 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一朝卸下肩上的担子,那种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轻松,让人只想躲在角落里,和喜欢的人一起待着,什么也不做,只是待着就很美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韵儿转过头来,入目处,那人着一身白色的便服,头发高高束起,面容精致,她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永安还是太子。
脑海里忽然想起多日前,永安也曾问过“你分得清吗”自己分得清吗,答案显而易见,可是她并不想这样啊,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阵发酸,泪水就像是被打开了缺口的堤坝,倾泻不止。
永安慌了神,看着床上因为委屈而泪流不止的人,她手忙脚乱的把人抱进怀里,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紧紧的抱着,反复的说着略显枯燥的几个字:“乖…不哭…嗯…不哭”
待到怀里的人只剩下抽泣声时,永安才小心的开口问到:“爱妃是怎么了?”
“殿下?昨夜也是殿下吗”这等话说出来,等同于自己找死了,可那声“皇嫂”,沈韵儿还是忐忑的问了出来,真的是个梦吗?难道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
永安神色复杂的看着怀里的人,这种问题也是能问的吗,万一自己不知情,万一真的是太子哥哥听到这些话,这个傻女人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一直是我”永安默默的叹口气,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关于身份的真相,将永远埋在土里,不见天日,从来都只有她呀。
心里一旦有了猜测,往日的种种就都成了佐证,沈韵儿想起那人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有了一个不敢去验证的答案,只是那个人有这么狠的心吗,为了权力……
看着沈韵儿的状态逐渐恢复,不再是那般一心求死的模样,永安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或许被看出了什么,但既然是下半生要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倒也无可厚非,殊不知自己被误会成了狠心人。
古往今来,舆论的力量是最大的,也可以说民心的得失是最重要的。
日落西山,褚回坐在自己的小画馆里,因为画风独特,倒也有些生意,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丰衣足食却是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关上门却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东市醉香楼。
褚回进了大堂就找了个人多的位子,叫了份点心打包,就坐在那喝起了茶,柳子轻爱吃一些精致的甜食,所以她偶尔会带一份回去,可这次却是另有目的。
酒楼、茶肆,是这个朝代散播舆论的中心,也是八卦最多的地方。
“听说今儿个太子在御书房外跪着了”
“依老朽讲,陛下不会同意让太子领兵出征的”
“是呀,这要是有个万一…”
“赵兄,慎言,来喝酒喝酒”
褚回拎着点心出了醉香楼,看来永安,不,太子还是不死心啊,可是上阵打仗是那么容易的吗,也不知她到底为什么要钻这个牛角尖。
“子轻,我回来了”
褚回的脚刚踏进西院,书房里的人就听到了和往常一样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画笔,刚站起身来却又坐了下去,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成亲了这么久,柳子轻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也逐渐丢了从前不苟言笑的冷清样子,整个人的性子都柔和了许多,对熟悉的人多了几分亲和,只是对外人依旧是老样子。
“夫君好像晚了会”柳子轻挑了挑眉,看了眼褚回收了拎着的吃食,还是故意问了问,谁让这个人不早点回来,害她总是看着外面的时辰。
“我顺路去醉香楼买了点吃的,子轻大人还请饶命呀,小人有罪,小人伏法,还请从轻发落”褚回弯腰拱手,一副态度诚恳的样子,实则笑开了花。
柳子轻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这个人在外面还好,回到家就总是不正经的样子,她站起来上前两步,伸手捉住褚回的耳垂拧了小半圈:“做什么样子,还不快收拾一番,该吃晚饭了,嗯~”
“哎呦,疼,我错了,子轻快放手”耳朵因为施·暴者的手下留情,感觉不到什么痛意,可褚回还是夸张的求饶,只是那脸上的笑太不收敛,惹得柳子轻使了点力,于是乎,某个小画师的耳朵这下真的疼了。
晚饭后,柳尚书提及朝堂上的事,太子一意孤行要领兵出征,眼看老皇帝时日无多,又如何会答应太子以身涉险。
他这一生也算起起落落,近来总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更坚定了隐退的念头,柳家是小门小户,虽然世代都在京城,但到了柳尚书这一代,才有了一个为官的,如今长辈们都去了,他们也想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颐养天年。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带着柳夫人去九曲县,一来吴太傅在那,对柳尚书来说可以和老友煮酒烹茶,二来柳夫人与柳子轻都曾在那里居住,几年下来也算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三来他们都以为那是褚回的老家,她也不辩驳,便这样定了。
事实上,知道当朝上位者的太多秘密,褚回也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虽不至于怀疑永安会对她做什么,可历史的教训太多了,总不能让人安心。
虽然有了托病告老的打算,但柳尚书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他身为文臣,在朝堂上还算有些重量,此时太子主战,且要亲征,万一辞官一事处理不当,很容易得罪未来的帝王,看来要避一下风头呀。
太子照常下了朝就去御书房跪着,老皇帝受丧女的影响,依旧懒得见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主战一派已经得偿所愿,因为公主的死,求和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科举随着放榜的日子,也画上了一个句号,中榜者鱼跃龙门,落榜者名落孙山,罗稹、钱肃二人皆榜上有名,虽然没有取得前几名,但一个回乡做了州官,一个入太子府做了个言官,也算是皆大欢喜。
令人意外的是,那李锋竟然也在榜上,名次较罗稹还要好些,看来他前些年也没有荒废光阴,可是已经被利用过的人,对罗稹来说显然已经没有价值了。
于是一张状纸,身为太子的人,再有调查中褚回和钱肃等证人,可以证实罗稹当时的情况,虽然他们二人言明不清楚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时间和物证都对得上。
对付一个只有微薄功名傍身的年轻举子,这些已经够了,没有人在意所谓的真相,谋害同窗,求财害命未遂,李锋还没有享受到放榜的喜悦,就被剥夺功名,打入大牢,无异于下半生的前途尽毁。
所以不要与小人为伍,亦不要与豺狼同谋,因为你不知道在哪一天,眼中只有利益的豺狼会不会转过头来,拿你这个昔日伙伴果腹。
一连多日,永安下朝后都会去御书房外,跪到天色昏暗,所求一直没有如愿,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失望,或许是人的本性吧,遇到解决不掉的事情缠身,便总想躲开,她也不例外。
这战场也不是非去不可,她之所以想上战场,一部分是因为在与沈韵儿的纠葛中,自己慢慢看清了那份感情,却又不敢去完全拥抱它,因为她不确定那背后是否有危险存在。
再者就是她也需要去勉励一番边关的将士们,这不仅对以后的朝堂发展有益,也有利于自己今后对帝国来犯的态度。
膝盖上已经淤青遍布,她用御医给的消肿止痛膏揉了揉,陡然间有些泄气,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不若明日去小画馆里瞧一瞧,找那个自己唯一能坦诚布公的人聊一聊。
入夜,永安沐浴后回到房间,床上的人和往常一样已经睡下,她们从那晚之后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张床,两张棉被,完美的体现了什么叫做相敬如宾,谁也不主动去亲近对方。
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掀起棉被,睡了下去,暗自思量着或许去边境看一看也是好的,明日接着跪去吧,作为未来的朝堂之主,总不能这样瞻前顾后、为情所困,为情所困?
“永安”
“嗯,嗯?”
第56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是少年人不惧未来的奋不顾身吧; 是长大后深思熟路后的执拗吧。
沈韵儿不知; 自记事起; 独处深闺; 偶尔外出; 轻纱遮面,未出阁的姑娘从不敢与人多言。
是哪一天呢; 一纸诏书她便成了受尽尊崇的准太子妃,那不曾好好看过的世界; 在忽明忽暗中迎来了朝阳; 在那个明媚的女子身后,整个世界都变得熠熠生辉。
那个女子是永安公主; 世人盛传她觊觎皇位,最爱与太子挣,哪怕太子未来的妻; 她也要来招惹一番。
大婚当日,她诚惶诚恐满是无措; 不见心上人。而我们的公主呢; 在她与太子婚后就拒而不见,像是撩了一瓢江水却不饮下; 而是随意洒在路边,置之不理。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身侧,叫她如何不欢喜!
“永安”
“嗯; 嗯”
永安直直的躺着,双眼看着夜色下的床幔,脖子僵硬的不知道扭动,她想过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也准备欺瞒一生,相安无事。
唯独没料想过被拆穿的情景,这个时候与掩耳盗铃无异“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本试探的人,忐忑的神情霎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红霞遍布,喜上眉梢。那么那仅有的几个良宵,也是与想要在一起的人度过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呢。
“刚刚”
永安咽了咽口水,所以她方才为什么不多挣扎一下,思及此,她抬起右手,摸索到身侧的人,扣着沈韵儿的手腕,稍使了点力气,沉声道:“我相信以爱妃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心悦你”
欢快悦耳的声音,带来一个温柔的拥抱,耳边是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耳后一阵阵陌生的酥麻感。
“嗯,以后听我吩咐行事”语气不自觉的软化下来,永安弯了弯嘴角,从沈韵儿手腕的位置向下,十指相扣,如此美景不应辜负。
“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下了早朝的太子殿下罕见的没有去御书房跪着,而是一路匆匆的出了宫。
小画馆里,褚回看着门外整齐的两列侍卫,无奈的笑了笑,这公主还真是换汤不换药,每次来的排场都一个样。
“见过太子殿下”褚回微躬身行礼,来到安过一年有余,她依旧没能习惯这时代严格的等级制度,所以这跪拜之礼还是能免则免。
永安也不计较,毕竟不是一次两次了,太墨守成规了反而无趣,这样的相处也让她多了一份陌生的自在感。
“韵儿知道我的身份了,她答应帮我保守秘密”
褚回看着那笑成一朵花的人,觉得自己被强行喂狗粮了怎么办,她深呼一口气,扬起嘴角,微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殿下了”
“哈哈,褚兄何时这么拘礼了,我此番寻你是有要事相商”
“殿下但讲无妨,褚回定知无不言”
申时,太子一行人离去,褚回便回了柳府,钱肃明日要回乡赴任,她们约好今夜促膝长谈,也算是话别吧。
五月的夜晚,清风微凉,天气清爽,吹的人心情舒畅。
“三弟,今日一别,不知何处再相见,以后二哥不在,能要多留心些,莫要落人把柄,弟妹是个好女人,你要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像他,抓不住天上的云,只能自己淋着雨,看着她飘向别人身侧。
如今罗镇为了名利留在京城,不知道是否还记得九曲县中的陶玉冉,落花有意随流水,偏看不见惜花之人。
褚回没有说话,她默默的坐着,心里面一片沉闷:“来人,再来两壶酒”说完,她给自己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三弟,弟妹说让你不要再喝了,方才晚饭时你已经喝了不少,还是少喝些吧”钱肃看着和自己一样面色沉重的人,突然有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滋味,他是为情所困,可三弟呢,又为了什么,怕是和皇家的人脱不了关系,有些事不知道最好。
“二哥,这杯敬你,只求他日路过贵府,能念几分旧情”口中的酒辨不清味道,褚回低下头,几滴泪水重重落下,悄悄的,不想被人看见。
“说什么胡话,不管你惹了谁,二哥那都有你的位子”钱肃大概知道了什么,可今后的事谁说得清呢,伴君如伴虎,他这三弟若无完全之策,也不会鲁莽行事,只求他日相见,还能把酒言欢。
生在这世间,已经无法选择,那么便好好活着,拼命守护好自己爱的人吧。
夜半,褚回推开房门,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就被一双手扶住,握住带有凉意的手,她抬起头来,看向身侧的女子,这是她的妻,一个舍了儿女之乐、舍了相夫教子的人。
“何时来的,为什么不说一声,冷了吧”褚回把那双冰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里面,瞬时打了个哆嗦,怕是在门外站了很久吧,这样的子轻,总教人心疼。
柳子轻没有说话,只抽回自己的手,搀着褚回走,一路走走停停,身边的人也已不复清醒,还好这酒后很听话的性子没有改。
把人扶到床上,倒好热水,伺候着洗漱,擦拭身体,褪去难闻的酒水味,柳子轻才停下来,沐浴过的身子又出了一层薄汗,她叹了口气,又去洗了一番才回房。
躺回床上,她怔怔的看着黑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以后莫要借酒消愁了,喝多了伤身,不是要陪我一辈子吗,身体都不会照顾,还怎么陪我”
夜,寂静无声,她也没指望一个喝醉的人能回答什么,只不过有些话不吐不快,只得说给自己听听。
“子轻……”
“我吵到你了吗,有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说给你听”
“唔……”柳子轻在黑夜中睁大了双眼,遂又颤动着闭上,迎接这个烫人的吻,起起伏伏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呼吸声也听得清晰。
“子轻”
“夫君”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缠绕,成亲数月,激情慢慢褪去,她习惯了一日三餐侯均归来的生活,平平淡淡是求之不易的幸福。
她们二人已经很多个日夜没有这样亲密了,平日总是拥抱一下就满足的人,在这醉酒的夜里忘了矜持与自制力是何物,只想这长夜,再长些。
翌日一早,强忍倦意,柳子轻早早起来,眉目间尽是欢喜,刚醒时的疲惫仿佛被一扫而光,看着难掩睡意的人,她忍俊不禁伸出手,捏住褚回的鼻子,直到那睡意惺忪的眼再睁开。
“夫君?快醒来,二哥就要走了,你总要相送才是,回来再睡可好”
“嗯,好,到时候你也和我一起睡会”褚回想起昨夜,好像更累的应该是眼前的人吧。
柳子轻偏过头去,欲盖弥彰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莫要胡说,还不快起来,再迟些,二哥该走了”
“好”褚回嘴角上扬,忍不住笑出了声,害羞的子轻没有了平常的冷清,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可爱,这样美好的人,是她的爱人。
世道艰难与否,她都不惧,只要能守护住这份美好,纵使刀山火海也要越过,绝不回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褚回不忘托钱肃在九曲县找一处宅子,最好靠近吴老太傅的府上,日后她这岳父也好与老友多切磋一下棋艺。
太子府,永安拟好书信,吩咐人送去柳尚书府,而后又送几封书信,分别送去拥护自己、信得过的几位朝臣,此事她与褚回虽然是先斩后奏,对柳尚书来讲未免不太厚道,可是就眼前的形势来讲,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份折子由柳尚书来递,再合适不过。
入夜
“永安,你为何执意要上战场”沈韵儿不解,她们才解开芥蒂,正是你侬我侬时,这个人却偏偏要奔赴遥远的边境。
“爱妃今后要称我为殿下,哪怕是私下也应如此,这条路艰险又漫长,你可能会和我一样辛苦,所以我们要分外小心”
永安上前两步,握住沈韵儿的双手,既然已经动了心,那么便握紧双手,不要放开了,这端短暂的几十年,她不想都留给权势种种,待到国势稳定,她便从子侄中选能者而任之,余下的日子,她要给眼前的这个女人。
就像那个小画师说的,仅有的这一生,为什么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为什么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如果她也刚好喜欢你,那么拼尽全力吧,不负此生。
早朝,柳尚书自官复原职后递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折子:太子仁善,心系百姓,公主忠烈,一心护国,吾等文臣汗颜,请陛下降旨,命太子为监军,于后方指挥三军……此战必胜,来犯者,必驱之。
不待一干迂腐文臣有所反应,工部尚书、兵部尚书、镇北将军等纷纷附议、此举说是启奏,然,与挟持圣意无异。
出乎意料的是,安皇并没有大怒,且大笔一挥,当场准奏,倒让忧心忡忡的几个人惊讶的咂舌,或许对于子嗣单薄的老皇帝来说,他唯一的女儿,永安的死,已经让他后悔了吧。
第57章
太子出征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六。纵使有很多文臣担忧太子的安危,但是如今之局面; 也已经阻挡不了。皇帝无奈之下亦只能多派些禁卫军贴身保护。
可是没有人知道; 褚回也在出征之列。
因为作为唯一知道太子底细的人; 唯一能让太子放心; 能与之商议的人; 她也要随军出征。
当然,褚回知道自己这样贸然行动; 会让柳子轻担心,她也知道依靠自己浅薄的学识; 在虎狼之地的战场之中; 并不会有什么用。可是,既然太子亲提; 又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呢?
虽然一直都被永安以“兄弟”相称,但谁都明白,谁也没有点破; 身份,仍然是她们不能跨越的鸿沟; 普通布衣之众又岂敢违逆所谓的“皇命”。
对于褚回来说; 最担忧的便是不知道这番话怎么跟柳子轻讲。她知道,此行诸多风险。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全身而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六月初五,夜。
褚回回到柳府; 却没有在府中用饭,而是带上柳子轻出了府门。
走在京城的街角巷路,偶尔的,三两火光忽明忽暗,就像当初在九曲县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不是要买糖葫芦带回去,而是想要直接领着柳子轻买一串糖葫芦,吃一碗葱花面。
她不知道此行还能不能安全回来,她也不知道,要让柳子轻等她到何时。
柳子轻的腿因为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已经有些酸麻了,但身边的人貌似还兴致不减,好像是想要一股脑儿把这京城中的景象都印在脑海里一样,就像是以后都不能见到了那样,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有点心慌。
而褚回心中也正是这样想的,战场上应该都是凶险的吧,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回,所以在这之前她贪恋,贪恋身边人的味道,贪恋柳子轻所有的美好。
相爱的人即将分别,你会发现这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只想看着她的模样、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把每一刻都留在眼里,放在心中,做尽所有想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
虽然太子只是监军,但是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一定平安无虞呢?更无奈的是,太子尚有诸多禁军、暗卫保护。而她只是平民一个,顶了个前太傅义子的虚名号,哪有谁来保护她呢?
曾经在电视上、书本中,那些流血、牺牲的故事并不鲜见,虽然不曾真的经历过,但褚回心里还是本能的感到恐惧。
她眼下的情况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柳子轻说这些,她的恐惧、她的不舍、她的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柳子轻来说,是怎样的灾难。
待到这边的灯火逐渐熄灭,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的,开始变得稀少,柳子轻才忍不住开口道:“夫君,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日太子出征,你总要去送行。这景色,以后我们下次再一起看可好”。
褚回没有说话,她牵着柳子轻的手,慢慢的往回走,前面朝着柳府的方向,下次呢?是什么时候,才能这样一起走过这街道。
“子轻,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褚回终是顿住了脚步,艰涩的说到:“明天不仅是太子走,我也要走。今晚子时一过,我就要去太子府候着了。”
柳子轻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表示着主人听到了。她嘴角紧紧的抿着,牙齿咬合几下,内心翻天覆地的胡乱挣扎。
“什么时候决定的?”柳子轻默默的开口,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想必是那次大醉之时的事吧。可是这么久的事,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个人竟然一直瞒着自己,到现在才说出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她还想多和这个人做一些事儿,她还想和这个人,多去走一走,去暮春的田野看看朝阳,去初夏的山里听听泉声。
褚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能早点说,她又怎么会不说呢?还不是因为说不出口。
长久的没有回答,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已至此,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柳子轻的拳头越收越紧,蓦地,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目光灼灼的道:“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最后,她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越说越着急,越说越委屈,直到眼角偷偷的滑落几滴泪水。
是呀,她想要的答案也许并不是这句话的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心里有一团东西闷在那,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舒服些。
街上的行人已经全部散去,走到柳府门口时,柳子轻已经没有再问那句话了。
褚回跟在她身后没有答话,她甚至不敢去牵前面那个女子的手,只默默的跟着,只字不言。
待她二人进了柳府西院,回到两个人的房间。那一路上,积压的东西方才喷薄而出。
柳子轻回过头淡淡的问到:“夫君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如此这般,你还不不悄悄的离开?你为什么不悄悄的离开呢”。
她是尚书之女,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能吼、不能骂,哪怕心底已经歇斯底里,却还是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丢了矜持,丢了涵养,可此刻的她,恨不得要动手打人。
是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褚回这样问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直到心脏的地方,一下一下的开始钝痛,就像有把刀,一刀一刀的,硬生生的切下去。
可是拿着这把刀的人,是她的爱人啊,可是给了子轻,给子轻这把刀的人是她自己。唯有挚爱,才能伤人。
褚回向前两步,用力把面前的女子紧紧的抱进怀里,然后才轻声道:“子轻是我不好,你怪我吧,怪我好不好,你打我,好吗?”
柳子轻推开这个拥抱,坐回到床上,然后她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缝里流下来,只有呜咽的抽泣声,听得褚回心里发慌,喉咙里愈加发涩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子轻才从哭泣中抽离出来。她拢了拢自己已经散乱的头发,擦了擦自己泪痕斑驳的脸。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到:“如果,你不能平安回来,就早些告诉我,因为我的年纪,已经不能耽搁了。若是你回不来,只盼你早日修书于我,我也好找个良人相嫁”。
虽然知道柳子轻在说气话,褚回却还是感觉心很痛。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能回来,如果柳子轻改嫁他人?!
仿佛承诺一般,褚回也一字一顿的答道:“子轻我会回来的,你放心,太子只是监军,只是稳坐后方,无需上战场。我作为太子的谋士,就更不需要了。况且皇上派了很多禁卫军保护太子和我,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们只是去给边关的将士,鼓下士气就回来了。”
柳子轻抬起头,面色一片平静:“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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