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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画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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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啊,是啊,本殿下与褚回也算相识相知,若不是她也蒙骗了我?”一锦衣华服的公子手拿折扇,在二楼雅间门前,慢悠悠的说到。
一干人等循声望去,竟是太子殿下也在阁内。
原来昨日永安听了探子回报,便心生好奇,早早在这儿等着看好戏。此时出声辩解,于她,施了一个人情,多了一个盟友,而于众人,便丝毫没有理由相信何迢的胡言乱语了。
因为世上哪里会有什么真相,你相信了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第49章
世间百态,难作书读; 常当戏看。
而街道巷陌、秦楼楚馆; 恰恰从来不缺这样的闹剧。
一个人人称道的才子; 因为心爱的人失了心; 竟然睡了自己父亲一直护着的清倌儿; 这西市谁人不知何将军中意听雨阁的头牌尹月儿姑娘,想来这当下被何迢欺了的尹姑娘就是那位了; 造孽哟,也不知这何氏父子俩以后如何自处。
众人交头接耳; 谈论着眼下的闹剧; 楼上的太子一旁观之,虽不再言语; 可神情间对自己说的话似是万分笃定,让人不疑有他。
何将军的脸上黑白交错,最后却只得挥袖离去; 何府的几个家丁见此,赶紧搀着还想挣扎说些什么的的自家少爷出了听雨阁; 待主角走了; 门前的一众看客便渐渐散了。
堂内丝竹之声复入耳,寻欢作乐者、附庸风雅者; 觥筹交错间,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
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刚刚得围观人群中,罗稹和李锋亦在其列。本想借此地结识一两个游手好闲的京城子弟; 没成想见了熟人,看了一场大戏。
忆起当日投奔褚回时受的屈辱,以及从前在九曲县柳子轻与自己的旧仇,李锋面色阴郁的盯着她二人,这账早晚要一起来算
。
一直顾忌的心头大患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了笑话,褚回忍不住在心下暗自窃喜,可是为了避免众人起疑,她只能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一脸镇定。
然未发一言,未动一步,不知情者还以为这小公子初到此地,被美色迷了心智。
柳子轻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发起了呆,便循着她目光望去,一女子歪坐于锦衣华服之人怀中,浅笑侍酒,姿态婀娜。
柳子轻状似无意,抬眼不徐不疾地问到:“若是此刻也有这般的貌美女子身旁服侍,不知夫君可还会不为所动。”
“嗯?娘子说的是哪个女子”一脸茫然转过头来的褚回,显然没有听见柳子轻话里的重点。
于是总被强行秀恩爱的钱肃,一时起了捉弄之心,冲他的三弟看戏般的笑着说:“无妨,无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弟不过是欣赏欣赏,为兄懂得。”说罢,将余光瞟了瞟那名侍酒女子,满脸的了然之色。
后知后觉的看着柳子轻微微蹙起的眉头,褚回稍有顿悟,莫不是子轻以为我也动了歪心思?
想到这她连忙摆手,脱口而出:“不不,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说罢又快步坐到一旁的软凳上,轻拍大腿,微敛眸色,缓缓说道:“这里,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坐的地方。”
褚回语气中的郑重其事让钱肃略略有些惊诧,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好像也曾这么与那个人说过,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待他缓过神来,柳子轻已经不见身影,视线里只有急急追出门的褚回,口中还嘟嘟囔囔的不知所云。
这傻子,自然错过了柳子轻转身间唇角勾起的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大厅广众之下,如此这般,真是有辱斯文。
“钱公子,可否借一步相谈。”眼看着褚回二人走远后,一直在角落里瞧着的女子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来,与前几日与自己谈合作的钱肃说上话。
“啊,尹姑娘,钱某正巧也有事相商。”事关三弟的幸福,钱肃收起了收平日里玩闹的性格,与她去了后院。
“这是酬金,足够你赎身了,想来那何将军短时间内不会相扰,不知尹姑娘今后作何打算。”钱肃摸摸袖间,将早已准备好的银两递给了面前人。
“子竹,公子称我子竹即可。”
“什么?”钱肃怔愣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女子见此,不免面色一窘,轻启唇道:“小女子并无他意,尹子竹,这是我的闺名,自从父亲和母亲故去后,进了这听雨阁,便没有人再这么叫我了。”
语调凄凄然,神色布满悲凉。相似的境遇,相似的场景,梦里她的影子与面前人重叠起来,钱肃目光失了焦距。
心里有个声音在问:玉冉,你呢?过得还好吗?
另一边,柳子轻和褚回又坐在了醉香楼的包间。原来刚刚出了听雨阁,她二人就被太子殿下的随从拦住了去路,请来一叙。
永安好整以暇地看着褚回,把玩着手中折扇的吊穗,她似笑非笑道:“小画师,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答谢我呢?”
柳子轻尚不知道太子就是永安,更不知道她早就戳穿了褚回的身份,故而只以为今日太子的话,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只是眼下又是唱的哪一出。
褚回扯了扯嘴角,对不明所以的柳子轻说到:“太子殿下早已知晓我是女子。”
柳子轻面色如常,心里却悄悄低叹,这人到底是捅了多大娄子,好在听太子的字里话间,是友不是敌。她轻舒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坚定道:“今后夫君便听太子殿下差遣。”
永安闻言看向面前的女子,心中暗赞,文采双绝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只说这份单刀直入的魄力便是寻常女子没有的。
“哈哈,本王最喜与聪明人打交道”
瞥了眼依然搞不清楚状况的褚回,她接着说:“褚夫人可知为何本王为何要相帮于你二人?”
有些人虽然不明事情真相,却总能很快的感受到危险气息,加上褚回知道永安和太子本是一人,便觉得此事不简单。。
不过此刻的她沉浸在柳子轻被人叫“褚夫人”的喜悦里,让她暂时没有想起往日里看过的那些宫斗剧,也忘了自己之前对深宫庭院抱有的忌惮
“小女子不知。”柳子轻垂眉作答,她确实不知。
“本王听下人报,宫中近日有传言,父皇在寻他二十年前游玩江南时留下的私生子。”
永安语气顿了顿,将手中折扇放下,随后轻啜了一口茶,眼眸微闪:“此事不假。”
她接着又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本朝子嗣单薄,皇室上下只我一个男丁,如今父皇有此举动,也不知是何意,本王也只好早做打算。
”
柳子轻听罢永安说的话,若有所思,皇后尚健在,母家势力更是在朝堂之上根深蒂固几十年,宋渊太子近年来亦未曾听过有失德之处,为何皇帝要寻私生子?为何太子又要急着寻其他势力的支持,例如身旁这人,挂着忠义伯义子名头的褚回。
褚回则是越听越恐慌,太子是永安假扮的,她是女子,基于身份,对私生子一事自然十分敏感。只是老皇帝为什么时隔二十年要找什么私生子?向来反应迟钝的褚回,经历诸多事,竟出乎意料的猜到了其中原委——
皇帝,因为这些年太子与永安总不在一处出现,对他这双儿女的身份有了猜疑。
褚回心中大骇,难怪她急着要和沈韵儿成亲,必是为了平息老皇帝的猜测,若是东窗事发,永安就是欺君之罪,到那时她与子轻必受连累。。。。。。
“褚回,我要你入仕助我。”耳边响起永安不容置疑的声音,一时间褚回脑子里嗡嗡作响,永安与子轻之后的交谈,她便再没有听进去一句。
夜色渐深,柳子轻这才别了太子,拉着还在出神的褚回,回府去了。
马车上,褚回看着略带疲惫之色的柳子轻,心下有些不忍,本来眼前的女子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啊,却因为自己的愚钝,终日劳神费力。她抬起手轻抚自己的太阳穴,心下暗道,这次,让我学着保护你吧。
用过晚饭,褚回急匆匆的溜到了钱肃房间,此事还是先和她的二哥商量一下为好。
却没料到她刚推开门,就闻到满室酒水的味道,烂醉的人伏在桌前呜咽,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她走上前去,只听钱肃道:“我瞒着所有的人,又爱了你很久很久啊,玉冉…玉冉”
褚回收了自己的心思,默默的把钱肃扶起,搀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她这二哥平日里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谁又知道为情所困的少人心里有多苦。
想起那一心为自己谋划的陶玉冉,或许她永远也不知道错过了什么,只求贪得这世间的富贵荣华,罔顾了最难得的一颗赤诚之心。
那些个迷失在皇权富贵里的人呀,何时才能醒来,最难得是有情人。
第50章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子时; 褚回睁开眼睛; 初春的窗外隐隐照进来一点冷冷的月色; 翻个身; 摸索到身旁人的手,再与之相扣。
她想起方才的梦里; 自己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剧中主角对朝堂诸事的推算和掌控令人叹服; 看过了这么多宫廷戏; 还是忍不住要赞上几句。
思绪拉回这无边的深夜里,褚回想着梦里的九子夺嫡; 戏终究是戏,看看便罢了,可如今自己也身在其中; 竟让人分不清真真假假。
入仕是不可能的了,不要说之前是因为身份问题; 哪怕公主直接提拔; 不需要参加科举,她也断然不会去冒险;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能还有无惧生死的勇气,如今她与枕边的人儿已经成婚,万般意起间; 总要把心上的人给放在最前面。
她不怕冒险,可是她怕冒险会威胁到她的子轻,一丝一毫也不行,这等级森严的朝代背景下,动辄株连,动辄人头落地,褚回不知道该怎么安然的度过这一生,但至少不要主动犯险。
这边褚回刚修书一封送往公主府,太子府就来人送来了一纸请帖,本月二十二日,太子与沈供奉之女沈韵儿大婚,届时她要与柳子轻同去恭贺。
“子轻,这太子大婚,我们要随礼金吗”褚回合上手里的请帖,语气里怨愤满满,这一朝太子大婚,她要随多少银子才行啊,不对,应该说要随多少金子才行啊。
柳子轻好笑的看着褚回道:“礼金倒是不必,不过贺礼还是要有的,其价值当然不能以几块金银来衡量了”
听到不用礼金时,褚回神情一松,刚转晴的脸还没安放好嘴角,就又变换成了阴云密布:“这贺礼可是我们来准备,还是爹爹安排?”
想想自己那生意平平的“小画馆”,赚的银子统共也就两千多两,怎么经得起这样大手笔的折腾,思及此,她不死心的又挣扎了一下。
“自然是……我们来准备了,夫君以为应该由爹爹来安排吗”
脑海里“咔嚓”一声,是银子被别人抢夺走的声音,褚回捡起自己的理智,忙回到:“当然不是,我们应该的,应该的”
收了打趣这人的心思,柳子轻走过来,双手按在了褚回的肩膀上:“夫君不必忧心,即比不得别人贺礼贵重,那么把自己最好的给出去就是了”
“最好的?”不就是银子吗,当然这后面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然褚回这形象就拯救不回来了。
“夫君只需给太子作幅画,聊表心意足矣”
“还是娘子聪慧,我这就去”褚回微低头,嘴唇刚触碰到就分离,她欢快的转过身,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径直走去了书房作画。
柳子轻无声的笑起,这个人呀,还是那般的容易满足,不过这爱惜钱财的性子也还是一点没变。
三月二十一日,永安公主一身便装,悄悄的造访了沈府,与沈供奉夫妇寒暄几句后,这安国的长公主就堂而皇之的进了沈韵儿的闺房。
“韵儿可有想我”永安进房后便不客气的坐到桌前,驾轻就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床边的女子。
沈韵儿拘束的动了动脚尖,低头掩下自己脸上的不自然,心里的慌乱来的莫名其妙,把大婚带来的恐慌都冲散了。
她不知是为何,每次和这公主独处一室,就忍不住紧张,仿佛调动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焦灼的找不到出口,只能在身体里不知所措的游荡。
“怎么,连话都不愿说吗,本宫原以为你也似我一般,夜不能寐,尝着那相思苦”永安学着自己在画本子上看来的话,依样画葫芦的说出来,完全忽略的这些话的肉麻程度。
沈韵儿只觉得脸上的温度高了些,她咬了咬唇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公主总爱拿她说笑,偏生自己还不能无动于衷。
“公主说笑了,臣女自然也该是惦念的”轻飘飘的话,带着说话人的恭敬和谨慎,顿时惹恼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怎么?几日不见,沈姑娘就与本宫这样生分了,难不成是因为明日就要嫁入东宫了,连我也高攀不起你这个太子妃了”
永安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她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不待沈韵儿反应过来,就牵起了别人的手。
“公主”不出预料的拒绝,略带责备的语气伴随着抽回去的手,沈韵儿忐忑不安的从床边走开,她耳边忽然听得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声,公主只是习惯与太子争抢,哪怕是自己,也只是眼前这人的一时兴起,她不能,不能……
“好,好得很,看来本宫今日是来错了,明日本宫身体有恙,就不去恭贺沈姑娘大婚之喜了,告辞”永安怒而起身,还没有走到门前,她又回过身来,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明晚春宵苦短,想来太子哥哥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或是鄙夷,或是暧昧的声音落下,永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沈府。
房间里,沈韵儿怔怔的站在原地,那人是恼了吧,竟说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话来,明日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想那永安公主也不会常去太子府才是。
世间诸多事都是如此,当我们以为那些烦扰的事总算过去了的时候,却又发现仍旧没有解脱。
夜凉如水,太子府内却灯火通明,忙忙碌碌的府丁、婢女,你来我往不停歇。
这边的沈府,沈韵儿还没有来得及深睡,就在嬷嬷的侍候下披上了嫁衣,炮竹声起,天色微明,迎亲队伍如期而至,盖头下的她被轻轻抱起,隐隐能听见这人细微的喘息声,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闪现的却是那夜在柳府的后院里,灯火明灭下的一张脸,是永安。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
往日在大家印象里,不苟言笑、病怏怏的太子,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竟笑的明媚清朗,像极了他那个张扬的妹妹,眼神里的清明掩不住主人发自内心的愉悦。
身着红袍,把沈韵儿送进洞房后,永安握了握衣摆处的玉佩,那是当朝太子身份的象征,亦是她誓死要为母后守住的尊崇。
放眼望去,满堂来宾大半的注意力都在座上的皇帝身上,她这个太子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视线处看到那对别人视若无睹的小画师夫妇,眼里只顾着彼此吃个欢快,永安心里登时就不痛快了。
“府下的厨子手艺平平,不知二位可还用的满意”一群籍籍无名的外臣子弟席位中,闻言都抬起头来,视线集中的地方,正是褚回和柳子轻的这一桌。
只想默默吃到最后的褚回,放下手中的竹筷,不情不愿的起身行礼,这公主不去招呼那些个王公贵族,到这来做什么,平白的惹来那么多窥视之人。
然而永安并不想这么简单的大哥招呼:“素闻贤弟画技了得,我那皇妹前几日还向我炫耀,也不知本王今日能否有幸也能瞻仰一二”
永安以太子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了,话中含义不免就要引人斟酌一番了,这忠义伯的义子虽无功名,但无形中也代表了吴老的意思,想那在皇帝心里举足轻重的老太傅,也不知是否晓得这京中的风风雨雨。
“太子言重了,褚回雕虫小计,不敢当不敢当”说话间,她忍不住使个颜色给永安‘快去忙你自己的’
“哦?本王曾听父皇提起,贤弟献江山图,不见山色,满幅市井子民,寓意民心者,天下也,不知今日能否让再画一幅江山图”
往日里无争无欲的太子,难得的露出锋芒毕露的一面,只这野心似乎有些太昭然若揭了,虽然本朝皇家子嗣单薄,可上面那位还看着呢,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也不知是何意。
永安不去理会周围揣度的目光,今日她是太子,今后也只能是太子,永安公主终会消失在这朝堂之上,她是当今太子:宋渊。这天下只能是她的,谁都不能觊觎。
首位上的安皇端起酒杯,默默看着自己那野心毕露的儿子,少年志在必得的模样似是当年的他,或许那不知生死的龙种已不需要寻回,他的儿子又岂是平庸之辈,一国之君就是要杀伐果断,不容人质疑。
不过这褚回,也不知老太傅让此子来京是何意,想起暗卫报来的调查结果,来路不明吗?
褚回无语的抬起头来,这让她怎么说,这种场合下,怎么觉得有点骑虎难下,还没有想好怎么婉拒,身旁人的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柳子轻微颔首,不紧不慢道:“夫君忙于画馆之事,这太子的贺礼便是由臣女来操办的,所以那贺礼便是一幅江山图”
“竟有如此凑巧之事,来人,去取柳府的贺礼来”永安眉毛轻皱,怎么觉得有种在演画本的感觉,这一定是错觉,她此番乃是临时起意,都怪这小画师,偏偏送幅江山图,如此应景,在别人眼里,不免就像是在一唱一和。
第51章
所有的贺礼都由专人分类造册,所以很快柳府的贺礼就被呈了上来; 果真是一幅画作; 永安吩咐下人打开; 故作轻松的道:“贤弟与本王还真是投缘呀”
话音缓缓落下; 卷轴也慢慢的打开了; 四周的人神色各异,看得懂的暗叹一声“妙”; 看不懂的满脸好奇,这是什么江山; 分明就是一座山吗; 不过是用了巧妙的法子显得更形象罢了。
如果在现代,那么随便在路上拉个人都可以告诉他们; 这是工笔画,有别于古代的写意的水墨画,前者注重细节和写实; 而后者注重的是意境。
永安第一眼看去,眼神里略微也有些失望; 上面只画了一座山; 无其它出彩之处,不过须臾之间; 她眼中精光一闪,似是发现了画的妙处,眉目间尽是豁然开朗。
“妙哉,妙哉; 贤弟的画果然没让本王失望,来人,将画呈于父皇和母后”永安满足的转身,还不忘给褚回留了个赞赏的眼神。
褚回谦卑的低下了头,这幅画得益于自己从前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整幅画上只有一座巍峨的高山,看上去平淡无奇,若你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在山腰处一块光滑的石块上,平白的放了一块姜,没错,正是葱姜蒜的姜。
一块姜,一座山,凑在一起不就是“姜”山了吗,虽然有些取巧的意思,但此等场合下,这幅画不正式的恰到好处。
一场喜宴,宾客尽欢,也让老皇帝暂时熄了别的心思,永安沐浴过后,换上便服,摸了摸喉结处,她的眼底涌起一阵暗潮,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压制不住,被释放了出来。
婚房的门被打开,听着下人被遣退的声音,沈韵儿的指尖颤了颤,鼻子似乎被人堵住了一样让她的呼吸缓慢又艰难。
“韵儿,今日后你我夫妻便是一体,这杯酒喝下,这一生你都休想再跑掉了”
交杯酒喝完,不曾沾过酒水的沈韵儿,眼睛里似是染了迷蒙的雾气:“殿下…与永安公主真的好像呢”
“是吗那韵儿觉得,嫁于我好,还是与永安在一起好?”循循善诱的话,带着秘密的心思问出口,永安眼底的暗涌更甚。
“自然是…是要嫁于殿下”沈韵儿用力眨了眨眼睛,右手轻抚过自己的胸口处,那里的一颗心好像就要跳出来一般,她撒谎了吗。
“是…吗?’两个字说的婉转而悠长,永安的眼里也盛满了幽暗,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怪不得我,我的太…子…妃。
红衫轻轻褪,被浪烈烈翻,佳人乘梦去,留下薄幸人。
永安站起身来,身上的衣衫早已不整,却还是没有脱下,反观床上的人,疲倦的睡颜下,身子上不着一缕。
她抬起自己的手,分不清是用了几根手指,只见指尖沾满了暗红的血渍,方才身下的人叫哑了嗓子,不知道是说了多少声“不要”
可自己的手仿佛失控了,怎么都停不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内疚,霎那间,永安摇晃的意志又恢复了坚定,既然她愿意做这东宫的女主人,那么就给她衣食无忧的东宫,关于子嗣,也只能亏欠了。
翌日一早,永安看了眼床上还在沉睡的人,她打了个手势,就有人领命去宫里请旨了,所以等沈韵儿醒来时,婢女告知她不用去宫里请安了,太子已经告过假了,她只需好生歇着。
因着太子大婚,三年一考的举人试,破例开春闱,也就是今年将有两次举人试,科考事大,太子将亲自掌管此次的春闱一事,这等事指派给没有相关经验的太子,恐怕里面也不乏老皇帝的考校之意。
云启四年,安皇借着太子大婚之际,广开恩科,这主考官便是当朝太子,若是幸运的,入了太子眼,恐怕日后飞黄腾达挡都挡不住,于是破天荒的,报名的学子比往年都要多一些。
于是乎,东宫里的书房里,自大婚之日后,就一直在外忙碌的永安,终于想起了她好像很多天没有见太子妃了。
那么沈韵儿呢,不明就里的和永安圆了房,原以为可以安然的度过这一生,谁知道一连多日不见太子身影,连那位公主的消息也没有半点。
想起那天晚上,她总觉得身上的人是永安,难道太子不愿与她有子嗣吗,其实也还好,没有情爱的两夫妻,各不相关的生活,乏味是乏味了点,不过也图个清静不是吗,只是这种念头才没几日,就湮灭了。
太子传召,书房里,沈韵儿略紧张的站在一旁,不敢去看躺在小榻的人,那原本是用来小憩的软榻,硬生生被永安躺成了绣床的感觉。
“韵儿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永安慵懒的躺着,漫不经心的看向一旁的人,多日未见,怎么瞧着有些瘦了。
“看书,看花”小声呢喃着更像是自言自语,而不是在与人交谈,沈韵儿的头低的更低了。
“看来是本王陪你的时间太少了,是不是觉着无聊了,有空就去外面走走”永安无声的笑了下,她这太子妃倒是有闲情逸致,难得的没有像父皇后宫里的女人们,没有什么争宠,不过倒也是,这府里只有一个女主人,也不存在什么争不争的。
“是”
一问一答,相敬如宾的交流完,永安挥挥手让沈韵儿退下了,她是觉得有些累了,这些天忙着处理春闱的各项事宜,明知道父皇的用意,她又怎能不做个称职的太子给别人看看呢。
事情好像发生的都顺理成章,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太子妃第二天就出门了,看着暗卫报来的信息,永安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吩咐公主府的人,以后太子妃求见,一律拦下,就说本宫不见”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她有些懊恼的吩咐下去,本是完整的铜镜,突然有一天出现了裂痕,让人心里安宁不得。
沈韵儿有些恍惚的坐在回府的轿子上,早上说要出门散散心,下人问去哪,她下意识的说公主府,待到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就懒得改了,这样安慰着自己,得到的却是拒而不见。
这样才是理所应当的吧,什么事情都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不该发生的就该绝了心思,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呢,沈韵儿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酸涩眼泪还没落下,就随着主人的决绝消逝不见。
街角小巷,酒楼茶肆,京城百姓看着行走匆忙的年轻学子纷纷入京,这赶考的学子有的一身华服,家丁成群。有的破布衣裳,独自背着一娄书。
有的意气风发,仿佛夺魁已是囊中之物,有的神思迷茫,抱着试一试、赌一把的心态,人间百态,在这些学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还有心思不在考试上,一心想走捷径的投机之人。
酒馆的一隅,李鋒还在愤愤不平:“这褚回若是没有遇到罗兄,哪能有他今日,现在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竟然连结拜之情都不讲一分,若是能借他跟太子搭上话,以罗兄的才华,定能前程似锦”
罗稹不作言语,他默默端起酒杯,任由李鋒在耳边呱噪,自己的斤两顶多入围,头几名是想都不要想的,到时也落不到什么好差事,大多是回到家乡,做个碌碌无为的县僚之辈。
褚回虽然看似不予理睬,但那人性子软,重感情,日后未必不能用上,倒是身边这个小人,怕是没什么结交的必要了,罗稹心思微动,有一个想法慢慢在脑海里浮现,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便谢谢你了李兄。
而一旁还在费尽心机误导罗稹的李鋒,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算计了,有道是: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人,也会因为利益分开,甚至彼此构陷。
当夜,罗稹不慎染了风寒,第二日李鋒来敲门时,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开了门就跌倒在地。
李鋒看见罗稹面色赤红,口齿不清的说着胡话,伸手一探,入手的额头滚烫,他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就去找郎中,殊不知自己刚离开客栈,那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后脚就走了。
所以当李鋒带着郎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空空的房间,以及落在枕边的钱袋,还有没有动过的行李,许是主人暂时离开,蒙在鼓中的李鋒就这样在罗稹的房间里等了足足七日。
店家催了几日房钱,他囊中羞涩,已经山穷水尽,手在怀里颤了颤,李鋒掏出罗稹遗落的钱袋,暂且借来用几日,待找到罗兄后,再想办法还他。
这也不能怪李鋒,往日里都是罗稹来付房钱,他几乎不用画什么银钱,如今罗稹生了病,也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竟然不知所踪,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此时的罗稹在哪里呢,柳府的东厢房里,钱肃面色严峻的看着床上的人,那日他回柳府路上,见府门不远处趴着一个匍匐向前的人,看那前行的方向,赫然就是柳府。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走上去,一句“何人”还没问出口,就因为地上那张熟悉的脸慌了神。
一身狼狈的罗稹艰难的抬起头来,呻·吟道:“二弟吗,救我……”
于是罗稹就在柳府住了下来,换了几个大夫,都说是染了风寒,这几日才好转些,钱肃看了眼再次昏睡过去的人,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此事该与三弟商量一番。
“二哥,你是说大哥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褚回紧皱眉头,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合乎常理,可是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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