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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画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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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去的何迢还不忘努力表明心意:“伯父,小侄赤诚之心,日月可昭……”
  “小儿无状,让柳兄见笑了”何将军恨铁不成刚的叹了口气,堂堂何府大少爷,整日像个酸腐书生,都怪夫人平日里太宠着了,真是毫无何家的风范啊。
  柳尚书只觉得这将军府不宜久留,念此,他尴尬的虚虚拱了下手,客套道:“何兄莫要相送,柳某告辞了”
  夜幕低垂,柳府。
  管家按着自家小姐的吩咐,把饭菜送到了东院,还不忘呈上两壶好酒,想起他家小姐最后犹豫不决的话,老管家叹了句年轻真好。
  酉时,柳子轻想起自家爹爹昨日的话,担心他晚饭时会提及一些事,她思量一番,还是去吩咐管家把饭菜送去东院,且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府中可还有好酒,送一…送两壶过去吧”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柳尚书果然提起了她的婚约之事。
  饭后,柳尚书想起白日里的事,一时感慨道:“要爹爹说啊,这何贤侄也是痴情之人,只可惜与轻儿的缘分差了那么一点,今后还是慎重些,莫要与那些个武夫有牵扯了”
  “此事不着急,爹爹操劳政务,就不要再费心了,女儿自有定夺”柳子轻似是漠不关心的道。
  “怎么不急,虽然我们轻儿才貌无双,可与你同龄的姑娘,哪个还待字闺中,说到底都怪爹爹,怪爹爹误了你的亲事啊”他柳韫卿的女儿,哪个不夸上一句,谁知会把婚事误了,现在也没有个着落。
  柳子轻神色淡淡,仍是不怎么关心的道:“世间万事皆有定数,哪里定怪您,爹爹与娘亲还是快早些歇息吧”
  柳尚书默默喝了一口茶,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轻儿啊,这几日就多去和一些往日的好友走动走动,那些个诗会啊也去参与一下,爹爹这边也给你留意着,这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柳氏见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起东院的褚回,她难得的没有听从自己夫君的话:“女儿都乏了,老爷你就少说几句吧”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老夫是为了轻儿好,再拖下去,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柳尚书懊恼的瞪了眼柳氏,再瞧依旧看不出悲喜的女儿,他最后还是妥协般甩甩衣袖回房了。
  于是乎,母女俩齐齐的叹了口气,柳氏好笑的道:“轻儿叹什么气,听为娘一句话,别和褚回生气了,早些把婚事定下来,也省得你爹爹折腾来折腾去的”
  柳子轻微微红了耳根,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她在桌下捏了捏自己的手帕,颔首道:“女儿晓得了”
  说完她的目光朝着东院的方向看了去,眼神闪烁间,柳子轻心里衍生了一个念头,只不过还需要另一个人配合,也不知那人有没有饮酒。


第38章 
  夜深,刚恢复元气的柳府中; 不多的丫鬟下人都已歇下; 偶尔有两个府丁出来巡视一番; 也很快就回了房。
  因为府中杂事; 暂时还没有贴身丫鬟伺候的柳子轻; 在深夜推开了西院的门,凭着白日里老管家的回报; 她轻易就找到了位于东院里的西厢房。
  推了推门,轻易就打开了; 果然喝了酒啊; 怕是都没有好好的盖被子吧,她心里猜测着点燃桌上的火烛; 房间里恢复了光亮,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床上的人侧躺着,被子横七竖八的搭在身上; 只着白色里衣的胳膊露在外面,也不知有没有已经冻着。
  长发散在枕边; 过分清秀的脸不似平常男子装束的模样; 自己从前为何就没有看出呢,还有那日日囿于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有哪个男儿会这般呢。
  往事一幕幕,让人惆怅又无奈,其实自己根本无需来走这一遭,往日只是没有想过而已; 如今知道了,稍加留意对比一下就能得到答案。
  柳子轻失了想验证的心思,不过是不想相信,非要给自己一个确定罢了,那层薄薄的里衣哪里需要再去解开,分明就是一个女子无疑啊。
  自己虽心有怨言,却也知不该过分责怪这人,毕竟每次靠近时,她也是愿意的,愿意拥抱,愿意牵手,甚至愿意结百年之好。
  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微微弯下腰,左手掀开被子的一角,想把那人露在冷空气中的双臂放进棉被里去,谁知右手还没触碰到床上的人,自己的手腕就先被抓住了。
  因为惊愕而微启的双唇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她就被一个大力拉倒在床上,隔着半截棉被,被褚回反身压在了身下。
  “唔…褚大哥是我”情急之下习惯的称呼轻轻溢出嘴角,柳子轻呼吸急促的用左臂抵在了那人的胸膛,是未曾料到的触感,让她收回了自己推拒的动作,处于防备状态的身体松懈下来。
  四目对视,遮挡的烛光下,看不清彼此眼里的情绪,身上的人仍不见动作,柳子轻的心里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她不适的皱了皱眉:“先放开我,起来说话”
  下一秒,黑影压下来,双唇相抵间是陌生的柔软,说不清的慌乱裹挟着惊诧让她一时忘了反应,耳边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似雷声隆隆,齿间已经被侵略者温柔的叩开。
  时间回到柳子轻刚进门时,褚回就迷迷糊糊的被走动声吵醒,夜色下是熟悉的身影,在烛光亮起时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假装昏睡的人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天人交战,在夜晚的掩映下,一直抛不掉的胆怯仿佛也看不见了,感觉到人在走近,她克制不住的颤动着眼睫毛,幸而走神的人未曾发现。
  直到一侧的被子被掀开,褚回终于无法再假装下去,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俯身在床上的人,那一秒短暂到她没有时间作任何思考和打算,就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背对着烛光,身下的人看不清自己的双眼,她知道那里必是火光熠熠,而自己渴望着的人,近在咫尺,惊诧的双眸中似是装了一片星海,让人忍不住想去搅乱那平静的海面。
  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在不能自拔的温度与柔软中,舌尖终于找到了温柔的舞伴,伴随着身下人无意识的回应,褚回忘了思考的大脑逐渐恢复了理智。
  额头冷汗四起,她却不敢停下来,虽然从享受中清醒过来了,可被自家压在床上的人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心里升起的惊惧抵不过呼吸间的沉溺,褚回只冷静了一会,只不过几个呼吸间,她就自我催眠着闭上眼睛,专心的投入进新的征程。
  不得不说自我暗示的力量是强大的,因为在褚回一时不察被柳子轻推开后,她脸上是一副懵懂未醒的样子,表情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作为经验不足的初学者,在快要不能呼吸的那一刻,柳子轻翻身推开了轻薄自己的人,她短促的呼吸几下,这才看向了一副神情迷茫的人。
  她想出口责问又不知道要问什么,片刻后,待到呼吸平缓下来,柳子轻坐起身离开床,站了起来。
  床上的人还在努力扮演着不清醒,让她忍不住心生恼怒:“褚姑娘,你明日就离开吧”
  褚回愣愣的坐起身来,不确定的问道:“你高兴了”她心里想到的是昨天的对话。
  柳子轻当然也没有忘,如果方才只是一点点生气,那么此刻她已经气极,脸上的怒意也不再掩饰,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惊起几分难言的触觉,嘴角隐晦的勾了勾:“正相反,褚姑娘还是一辈子都待在这吧”
  褚回呆住,这也太善变了吧,一会让人走,一会让人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不对,自己的性别也是女,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好”
  和上次一样张口答应下来,不同的是这次人还没走,听的正清楚。
  柳子轻偏过头去,耳根处依旧灼热,她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乃是离经叛道,更对不起爹爹的苦心教导,可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放手,不甘心让这个人去拥抱别人,她想独占这个人的所有视线与关怀,自己大概是魔障了吧。
  “既然答应了,就莫要食言而肥”柳子轻心里乱成了麻,她无意今夜在此纠缠,便转身准备离开。
  褚回尽管看起来稍显木讷,也真的有些迟钝,可此时却隐约明白了什么,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子轻…我们可以的…对吗”
  前面的停下脚步没有再动,却也不见回过头来,褚回身上只穿了件白色里衣,这么一会人已经忍不住冷的发抖了,可她仍固执的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了柳子轻。
  过于单薄的衣服,轻易就感觉到了凉意,怀中的人没有拒绝这个拥抱,她不顾寒凉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能暖和些。
  柳子轻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叹息般的道:“褚姑娘逾矩了”
  “子轻,方才你也能接受的对吗”
  “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睡不着,喝了酒也睡不踏实”
  “快去睡吧,别着凉了”
  “你在关心我吗”
  “我乏了,明日再说”
  柳子轻说完决定不再理会得寸进尺的人,她掰开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出。
  随着大开的门,一股冷风涌进房间,褚回紧抱着双肩,身子忍不住又抖了抖,尽管如此还是不忘答一声:“那我们明天好好说”
  外面没有再传来声音,褚回三步并作两步的关上门,然后吹烛火,再迅速的上床钻进被窝里,躺好之后,她果真精神奕奕睁着双眼。
  “噗”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是第一次和女子接吻,以前还想过什么会不会适应,可刚刚的自己,只有对美好的眷恋和享受,是她的子轻啊。
  褚回那边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这边柳子轻也心绪纷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第二天,柳府,早饭的氛围明显又变了。
  自落座就满面春风的褚回,整顿饭下来眼睛一直时不时的看向对面的人,而她对面的柳子轻虽然没有含笑回应,可那理所当然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默许了什么。
  柳母乐见其成的点点头,一旁总是被忽略的钱肃看傻了眼,昨日两个人还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呢,才一个晚上不见,情场失意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饭后,柳母走后,褚回就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她正要开口相邀与柳子轻继续昨夜的谈话,身边不按套路出牌的二哥就闪闪发光的照亮了她。
  钱肃见褚回傻笑,再看一眼好像什么都是意料之中的柳子轻,他心里顿时有些不适的滋味,头脑一热就做了没有眼力见的事:“我们来京城也有几日了,三弟待会随我出府看看吧”
  褚回把自己的视线从对面拉回来,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哥,犹豫道:“二哥不若再休息一日,待养好精神再去外面看看也不迟”
  钱肃伸手拍了拍褚回的肩膀,揶揄道:“休息什么?二哥身体好的很,难不成三弟身子骨太弱了,还是嫌弃和二哥一道啊”
  肩上拍过来的力气大了点,褚回的身子不由得往前倾了倾,还没来得及说些推脱的话,对面的人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你们初来京城,是该好好去见识一番,褚大哥就随钱大哥去吧”
  “还是弟妹爽快,三弟的性子要是能和你一样,我这做二哥的就放下了,哈哈…走”
  两人已经离开,还坐在桌前的柳子轻却久久没有起身,她想起方才钱肃对褚回略显随意的动作,如果真的是兄弟便罢了,只是……
  眸光闪烁间,她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然后碾磨提笔,只是字还没有写下一个,府外就有人递了帖子,帖子的主人是何迢。


第39章 
  “小姐,何公子正在大堂等候”老管家递上拜帖。
  “我近来身体不适; 请他回吧”柳子轻接过来随手就放在了桌旁。
  待到管家走后; 她才拿起拜帖; 手指紧了紧; 眉毛微蹙; 还没有打开就捏成了一团,伸手将纸团丢进纸篓里; 不论从前情义深或浅,今时今日她都已不想再作纠缠。
  此时; 狼狈离开柳府的何迢怎么也不会想到; 自己花费心思所作的诗,佳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丢了。
  他知道自己的爹爹与柳尚书政见不同; 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到针锋相对的地步,这份婚约自下定以来,就被人人看好;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 生怕会有个闪失。
  如今正应了那句话:天不遂人愿; 越是担心的事越会发生,可尽管如此; 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只为了有一天能和那个美丽的女子对坐饮茶,闲话余生。
  只可惜,在柳尚书入狱时; 他的好爹爹只顾着避嫌,而自己又无能为力,还被爹爹禁了足,等他能出府时,自己的未婚妻也早已没了去向。
  世事当真是儿戏,君王和朝臣掌管、处理着国家大事,却会因为一句无心的话,一幅简单的图,动辄就是抄家、动辄就是问斩,何其的可笑。
  而他作为微不足道的将军府独子,不仅违背不得,也永远做不了所谓规则的制定者,只能是一个不情愿的服从者,哪怕明知道这世间的一些规则是多么的荒唐,可他仍旧什么都做不了。
  何迢伤心之余走进了醉香楼,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不过是未曾撞过南墙,便觉得世界是美好的,所以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又怎么会渴望光明。
  这一次,没有老友在旁,也无意去楼上雅间,他在大堂里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做了平日里自己最不屑的行为,与一众穷酸书生或挑柴老汉拼坐在一张桌子上。
  这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它作为京城第一大酒楼不是没有道理的,先不说酒菜如何,光是这规矩就很新奇。
  一楼大厅的圆台上,常有说书先生相继开场,讲的不是才子佳人,也不是灵异鬼怪,而是平常人不敢妄议的朝廷新政,或者是评论时事对错,放在现代就是早八点新闻,还是可以互动的那种。
  而它饿第一个规矩就是:一楼,两文钱就可以入座,你可以在大厅里坐一天,只要不闹事,哪怕满座了也不会有人赶你走,所以这一楼大厅里经常是人满为患,连那进城的挑夫也喜欢来歇歇脚。
  这第二个规矩就更奇怪了:凡交二两银子者可到二楼雅间就坐,茶水免费,却唯独不能与楼下的说书先生搭话,只能在楼上看着、听着,偏偏这样也引得众多公子和小姐趋之若鹜。
  这第三个规矩就稍严肃了点:凡身在醉香楼中,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寻衅滋事,不可仗势欺人,偶尔有挑战过这条规矩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衙门请去喝茶了。
  有人说这醉香楼的老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其背景更是无人清楚,只知道寻常人惹不得,连那些个官家子弟也不敢来这找不痛快。
  何迢坐在靠窗的小桌上,除了他,同桌的还有三个公子,看起来也都穿着体面、气宇不凡,不知因何要坐在这鱼龙混杂的大厅。
  见另外三人面前都有酒有小食,他便也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着,正沉浸在愁绪中,便听到台上的先生说的新鲜事好像很耳熟。
  “话说这柳尚书终于出狱,寻回妻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何将军府,把那纸婚书给作废了,谁能料到,好好的姻缘被一幅画毁了去,时也命也”
  老先生话口一停,端起一杯茶,视线往台下一扫:“不知众位可有指教”
  往常踊跃预试的人都齐齐叹气,没有人说话,这事不仅关乎尚书府和将军府的家事,更关乎当年引起两派朝臣争论的那幅画,众人不免都谨慎了起来,生怕说错什么话。
  “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有什么好说的”何迢放下酒杯,不轻不重的声音带着几丝不耐烦,引得大家都看了过来,大厅里的人只当他是不得志的书生,楼上的人却有认出来的,几个眼神间,皆已心知肚明。
  老先生没有搭话,他放下茶杯又引到了别的事上,可这边的对话却没有停止。
  只见何迢对面的那位黑衣公子小声开了口:“我看不尽然,说不得就是牵错了红线,这柳小姐才因祸得福找到了好姻缘”
  这身着黑衣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早就出门闲逛的钱肃,而他旁边的蓝衣公子就是褚回了,至于另一位白衣公子是何许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敢问这位兄台,何以见得这柳小姐是牵错了红线”何迢扬眉,略带敌意的追问道。
  钱肃正欲搭话,就被褚回制止了,他扫兴的扭过头去,左右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红线对错,只是一时嘴而已,干脆就装傻好了。
  “兄台高见,方才多有得罪,在下替二哥赔礼了”人生地不熟的,褚回不想多生枝节,便退了一步,生怕她这暴脾气的二哥和人起了冲突。
  何迢苦笑:“高见?呵…高见,我能有何高见,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褚回在这坐了有一会了,前面听到因为一幅画引起的血案,便想起了与之大同小异的文字狱,古往今来,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这便是天子的朝堂和天下啊。
  她顿了顿颇有同感的道:“在下私以为兄台是对的,被殃及的又何止一桩婚事,怕是还有更多无辜受累之人吧”
  “兄台慎言,莫要被有心人听了去”何迢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一直专注听他们讲话的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也像是洒脱的人,见如此,他便拱手道:“在下宋民,见过诸位,因与二位所见略同,故失礼了,还望莫怪”
  这话一出,三人顿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也不只是谁先举了杯,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酒杯已经空了。
  一旁不明就里的钱肃,见自己的酒杯还满着,他稀里糊涂的也跟着一饮而尽,索性不再管这边,扭头认真听台上的老先生说话了。
  “在下何迢,有幸遇到二位,来,我们再饮一杯”
  “在下褚回,初来京城,还请多多指教”说罢,也立即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正午十分,三人还相约去了二楼,一起用过午饭后,仍有些意犹未尽,可是一直被当作透明人的钱肃忍不住了:“三弟,你我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弟妹该担心了”
  何迢听此心下有些遗憾,便提议道:“不若我们明日再聚于此,不知褚兄和宋兄意下如何”
  “宋某正有此意,正巧家中离此处不远,明日便恭候而二位大驾了”宋民欣然应之。
  何迢又转向褚回道:“还未请教褚兄在哪个客栈落脚,若是你不嫌弃,何某愿尽地主之宜”
  “何公子是吧,恐怕要辜负你的美意了,我们兄弟二人暂住在礼部尚书柳大人府上”
  不等褚回说话,钱肃就有些趾高气扬的开口拒绝了,他对这心思深的小白脸没有一点好感。
  “是何某唐突了,原来褚兄是柳尚书府府上的人,倒是我等高攀了”何迢神色未动,心思已经暗暗活络起来。
  “何兄哪里话,只因家师与柳尚书有些旧交,故而暂住柳府罢了”褚回心里暗叹,他这二哥还真是直爽啊,出门在外,若非必要,何苦要自报家门,明明另外两人都巧妙的没有提及他们的身份。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不瞒你说,家宅离柳府甚近,你们初来乍到的,明日我去接褚兄一道来如何”
  何迢急急接过话来,不待褚回答应,他又补了句:“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再会”
  他今日没有见到人,本不宜明天再到柳府拜访,不过若是有了别的理由,那么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呢,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与柳小姐果然缘分未尽,何迢如是想。
  褚回只觉得尴了个尬,这何公子根本没有想征得她同意与否吧,这么草率的被决定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意味难明。
  待褚回等人都离去后,最先走开的宋民又折返回醉满楼,二楼某房间里,他看了看楼下,朝身后的小厮吩咐道:“有意思…有意思,去查一查今年的举人试名单里有没有叫褚回的,还有一个叫何迢,怕是何将军府上的人吧”
  小厮领了命离去,宋民小心的关好门窗回到内室,等到房间再次被打开时,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妙龄女子,只见那女子出后门、上马车,向着远远的宫墙驶去。
  落日西垂,褚回和钱肃才回到柳府,饭桌上的柳尚书一脸不满,却抵不住一心打着圆场的自家夫人,还有明显态度又改变了的女儿。
  而满心期待饭后能有机会和柳子轻单独相处的褚回,也没有想到第二天自己就亲自把情敌迎进了门,所以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第40章 
  晚饭后,柳子轻先行起身; 褚回顾不得众人还在; 随后便跟了上去。
  柳尚书顿时黑了脸; 这小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柳母欣慰的点点头; 这好事啊还是早些定下来才好。
  钱肃眼睛瞅了瞅门外;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处于话题风暴中的两人,一前一后默契的走在去西院的路上; 一起进房,然后点燃火烛; ; 这一路的安静才被打破。
  柳子轻落落大方的坐到书桌前,她看着毫不客气坐到自己身边的人; 心里有些好笑,这人倒是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从容的很。
  她掩下眼里的笑意; 状似好奇道:“褚姑娘找我何事”
  默默跟随着进房,然后搬了凳子刚坐到柳子轻身旁的褚回; 脑海里冒出一个单词:what?
  磨磨蹭蹭间; 褚回有些紧张的掐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后勉强正色道:“子轻; 我们是在一起对吗”
  柳子轻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这么直接,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褚姑娘觉得两个女子该如何让在一起”
  她本是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哪知道向来理解能力都比较差的人,这一次却脑补过度了。
  褚回闻言愣了一下; 随即她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然后走到柳子轻正前方,微微倾身下去,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碰在一起了才停下。
  “子轻可知道,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字叫‘攻’”
  不属于自己的呼吸散在鼻翼,有些灼热又似带着些凉意,柳子轻的身子稍稍后仰了一些,她小声道:“子轻不懂褚姑娘何意”
  一答一问间,褚回的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面上还算镇定,可是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着了火,如果是在白天,定能看清楚那里已经是绯红一片。
  “‘攻’,顾名思义便是攻城掠地,而子轻你,便是我的城”
  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吻,褚回双手扶住柳子轻的头,身体又低了许多,两唇相接,略生疏的前奏后,已经有过一次交流的两人迅速领略了上一次的经验。
  比之前更迫切的纠缠,带着更想靠近的渴望,如果之前是微风拂过湖面,那么眼下便是烈火燎原了。
  漫长的一吻结束,褚站急忙站起身来,她先是往后仰了仰头,脖子转动几下,接着又双手绕到自己身后,用力的按了几下腰部,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像个迟暮的老人,禁不起折腾了。
  柳子轻不发一言的看着褚回没形象的动作,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过来”
  褚回停下自己的手,听话的走到柳子轻面前,嗫嚅道:“我就是…就是我们的姿势太费力了,下次换个姿势就不会了”
  柳子轻深吸一口气,差点没窒息过去,这个登徒子,她长长的呼吸了两下,感觉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才开口:“转过身去”
  褚回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的把身子转了过去,蓦地,后腰处落了一双手,她身子微颤了一下,那双手抓住了自己腰部的两侧,然后用拇指借力按压起来。
  几个呼吸间,酸痛感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酥麻感,让褚回忍不住心口发痒,不多时,她侧开身去:“好了,已经舒服很多了”其实是太麻太痒了,她怕自己忍不住跳舞。
  “以后与别的女子少接触,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与男子也尽量不要交往过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柳子轻苦口婆心道。
  褚回猛地领悟了什么,一时兴奋,更是忍不住喜形于色,她激动的伸出手捏住柳子轻的双肩,惊喜道:“子轻你愿意了?你愿意了对吗”
  眼看着接下来,这人就要摇动自己的双肩了,柳子轻只好早早开口:“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耶!太棒了”褚回站起身,恨不能和谁大力的击一下掌,她先是在原地转了个圈,一时没忍住,又绕着柳子轻快步的转起了圈,口中还念念有词。
  柳子轻看着像傻子一样不停转圈的人,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抹笑意温柔的绽放在脸上,这大概就是心满意足的感觉吧。
  “好了,快别转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嗯,我再转一会,不,我这就回去”褚回说着走向门外,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又转过身来,然后大步折返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短了,她怕是会奔跑起来。
  抬起双手,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她眷恋般的用下巴蹭了蹭柳子轻的肩,嘴唇不受控制的转向了那雪白的脖颈,谁知刚碰到还没来得及动作,自己就被无情推开了。
  “莫要学那些个登徒子,再不回去,爹爹该过来了”见褚回没完没了的样子,柳子轻不得已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果然还是柳尚书管用,上一秒还表情痴缠的人,下一秒就忍不住身子战栗了一下,她后怕的看了眼门外,仿佛看到了不远处柳尚书正往这边走来。
  “子轻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褚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会和柳尚书撞个正着,什么兴奋,什么不舍都忘了个干净,只念着不要在这大晚上偶遇到柳尚书。
  “嗯,路上小心些”柳子轻面色如常的叮嘱,心里却生出一阵阵羞意,也不知是因为拿爹爹哄骗了这人,还是因为方才那个拥抱,亦或是之前那漫长的一吻。
  和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在一起,应该会胜过那些个三妻四妾的男子吧,她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对是错,但她清楚,自己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牵着那人的手,一步一步相携着走完这一生,或许别的路有诸多可能,但是都没有那人啊,从来都做事果决的柳子轻,在感情一事上也没有例外,她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也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夜色浓,有情人一夜好梦。
  二月七号,冬天的霜雪渐渐褪去,春天的的身影已隐隐可见,一大早,柳府就迎来了一位复杂的客人。
  “小姐,何公子在前厅等候”
  “不见,就说我仍身体不适”
  “何公子说是受褚公子之邀”
  柳子轻闻言皱了下眉,她不悦的看向对面还在吃东西的人:“褚大哥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人”
  褚回放下手中的筷子,听方才的对话,以及柳子轻的反应,她有一种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昨日与何兄一见如故,这才邀他今日相见”
  柳子轻不由得叹了口气,世事无常,总不能一直顺遂:“你可知他就是曾与我有过婚约之人”
  “不知”
  褚回刚吐出两个字来,一旁的钱肃就炸了,这次他是真的拍桌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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