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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毒医追妻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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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端坐着的那人此刻似乎也是紧张的,若不是被顾卿音这么一喊,他的双手估计还是紧张的无处安放吧。
  “嗯。”
  冷漠的应了一声,他便已往边上挪了挪位置,冲着凌英卓道了句:“快坐下吧。”
  凌英卓淡然的在季哲身旁坐了下来,顾卿音也识相的去柳三娘身边坐下了。
  沉默之际,还是柳三娘开口打破了几人的僵局:“刚刚你们师徒俩停在那里说什么呢?喊了半天才知道上来!”
  顾卿音看了看神情僵硬的季哲,再看看神色恍惚的师傅,轻轻笑了笑,道:“我在与我师傅说我意中人的事情。”
  闻言,季哲脸色倏的一沉。
  “你师傅才刚出来,你就要这么气他了?”
  “不生气啊,我为何要生气?我徒儿能有意中人,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还会生气呢?”
  季哲的异样,凌英卓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微微眯眼,偏头笑问道:“怎么,对我徒儿说话这么冲做什么?她可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那不明意味的笑容,配上那白皙异常的脸色,竟让季哲后背发凉了。
  “没……没有,怎会呢……”
  如此,凌英卓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
  难得见季哲吃瘪,柳三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顺势还添了把火。
  “老毒物啊,那你家徒儿可有跟你说过,她那意中人是个女子呀?”
  季哲偷偷瞪了柳三娘一眼。
  “就你话多!”
  凌英卓看着顾卿音那忐忑的神情,微微笑了笑,也算是回答了顾卿音方才的话语。
  “只要是我徒儿喜欢的,女子又有何妨?改日若是有机会,就带来给为师瞧瞧吧。也好让我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
  这下子,季哲可算是憋不住了。
  “瞧什么瞧!问过老子意见了么!”
  柳三娘笑得欢畅,原先季哲欺负这两个小家伙的事情,她是治不住的,只能在这老毒物面前趁机说上一说。
  “可不是嘛,这肯定得要问问我们季老教主的意见!原先他不同意啊,差点就要把我们小顾子的意中人打到半身不遂呢,啧啧啧,我可是听冷韶英说了啊,当时要不是小顾子扑上去挡了一棍,这老家伙还打得没完没了呢!”
  “挡了一棍?”
  凌英卓看向了季哲,森冷的笑了:“季哲,我不在外面,你就是这样欺负我徒儿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着凌英卓这副神情; 往常那杀人都不眨眼的季哲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讪笑道:“听柳三娘瞎说做什么; 她这人向来就是爱开玩笑; 你还不知道她这德行么!”
  见他如此,凌英卓还未继续说话; 顾卿音便已笑了一句,乖巧道:“师傅莫要担心; 不过是挨个一棍而已; 疼个几日就没事了。”
  闻言; 季哲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很好,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他又没怎么欺负这丫头; 不就是打了那小混蛋一顿么; 至于这么记仇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听了顾卿音这么说; 凌英卓的笑容已经愈发森冷了。
  “不错啊季哲,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欺负小辈; 还真是可以的啊!往后我家徒儿要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别再冲她去了; 直接冲我来就好了!”
  “咳咳。”季哲干咳了一声,略带讨好的说了句:“我真没欺负你徒弟,我打的那都是我自己的徒弟!”
  “怎么,你打在小谨子身上,小顾子就不会痛了么?”
  听了柳三娘这话; 凌英卓可算是明白了。
  “哦?莫不是我家徒儿看上的那姑娘,便是你们家的小阿谨吧?”
  “可不是嘛!”
  季哲咬牙切齿的瞪了柳三娘一眼:“这事都要怪柳三娘瞎起哄,她自己喜欢女子却求而不得,就恨不得身旁的人都找个女子长厢厮守了!”
  “求而不得怎么着了!老娘我乐意!我就是恨不得小顾子和小谨子能够长厢厮守又怎么着了!只有你这种迂腐的糟老头才会总想着毁人姻缘!”
  没给两人继续斗嘴的机会,凌英卓只是轻飘飘的瞥了季哲一眼,季哲便已不情不愿闭上了嘴。
  如此,凌英卓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偏头看向了顾卿音。
  “你喜欢的,便是那个孩子吗?”
  “嗯。”
  顾卿音郑重的点了点头,“儿时,师傅应该也曾见过她的,她很好,对我也很好。”
  提起儿时,凌英卓的脸上倒是浮上了些许怀念之色,回想起当年钟书谨被欺负到哭鼻子却又不忍心让他责罚顾卿音的委屈模样,他便忍不住笑着感慨道:“那孩子啊,确实是个有趣的孩子呢。待你的确也是不错的,儿时若非是她替你挡了一劫,引去了何正德的注意,我们那几年也怕是难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吧。”
  顾卿音讶异道:“哦?她替我挡上了一劫?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啊,小时候除了药材何时对其他事情上过心了?”
  儿时的顾卿音,成日只知沉迷在那堆药材之中,年纪虽小,却不像其他孩子那般贪玩。
  她与钟书谨的交集,大概也只有那一次的聚会之上吧。
  想起以往的趣事,凌英卓便笑着告诉了顾卿音:“那孩子自幼便是贪玩的,而你却是向来清冷。那时见你那般欺负她,原以为你是不喜欢她的,谁料当时不过才短短几日,你竟愿意与那孩子玩到一处去了。兴许是之前被你毒多了落下了病根,临走之前那孩子竟是发热病倒了。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想的,竟非要将自己的玉佩分成两半赠之与她,要当作离别之前道歉用的礼物。可那时的何正德却是一心想要寻回你身上的麒麟玉,见你赠玉后,你季伯伯便想了个法子,直接散出了消息,说那信物已在那孩子身上了。如此,追踪我们的那些人才改道找上了那孩子,这也算是她为你挡下一劫了。那之后,我便带着你继续游历了,原以为你们二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还会有这等缘分。改日若是有机会,记得来跟为师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啊。”
  听了凌英卓这一番话,顾卿音顿觉窘迫。
  所以,那定情信物,最初竟真是她自己厚着脸皮送上去的啊……
  “缘分?这分明就是孽缘好吗……”
  季哲还未嘀咕两句,便已被凌英卓一手肘撞上了胸口。
  “嗷,你个老毒物打我做什么!亏我还好心好意为了救你放弃自由折腾了这么久,你倒好,一出来就开始过河拆桥了!”
  看着季哲那恼火的模样,凌英卓忍俊不禁,却还是笑着呛了句:“你救我?可带我出来的明明就是我家的乖徒儿吧。”
  “那还不是被你徒儿抢先一步了吗!我可是早就已经在青阳门里安插好人手了,假以时日,别说救你出来了,就是毁了那青阳门都不成问题好吗!”
  这家伙莫不是幼稚的在邀功吧?
  柳三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拆台道:“季老教主可真是好本事啊,你若当真可以,就不会在青阳门里跟他们耗上那么久了,除了能给何正德添堵,你还做成什么事情了!也亏得他们本来就不是想要取人性命,老毒物才能活到现在好吗!”
  两人快要争起来的时候,还是凌英卓出来打着圆场,才能免了两人的斗嘴。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争了。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与他们计较什么了,你们就别再想以前的事了。季哲你也是,若是当初你能凡事都肯留个度,别把人逼得太紧了,我也不至于会被困了这么久啊。往后你若是再不肯收收性,我可就不会再管你了啊。”
  听着这三人的交流,顾卿音至今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柳三娘一直都是知情之人。
  难怪,难怪她不肯告知自己的身世,也不愿自己送上青阳门去,更不敢让自己知道这里头的隐情。
  就像老夫人说的那般,她总不能让柳三娘告诉自己,自家的祖母与大伯擒了自己的师傅,只是想要自己的师傅救活那个只吊着一口气在的父亲,而自己的师傅却是不愿出手,两方人才会耗上这么多年吧?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荒唐的。
  一群江湖之上举足轻重的高人,就是为了这荒谬的事情,浪费了这么多年,这事若是说出去,定是要成为江湖之上的笑柄吧。
  倘若当初的她直接得知了那事情的真相,仍还不管不顾前去解救自家师傅,那便是不孝之举。
  同理,她若是反着帮上了那群血缘至亲,那对自家师傅来说,亦是不孝的。
  她的身份太过微妙,所以,也难怪柳三娘决心瞒着自己。与其让自己痛苦纠结,还不如让自己误会那内里的隐情。
  毕竟,不知者向来都是无畏的。
  只有不知,才能义无反顾的去飞蛾扑火。
  顾卿音稍稍叹息了一声,复杂的问了句:“师傅,我那父亲,真的救不活了吗?”
  凌英卓脸色一僵。
  他渐渐敛起了笑容,方问:“怎么,你也是想要我出手吗?”
  顾卿音微微敛眸,不知该如何答话。
  有些事情,或许还是不知道来的比较好。可如今她知道了,就总是忘不掉躺在玄冰棺中的那个男人了。
  那是她的父亲。
  如果看到的是一堆尸骨,她兴许能真如离开之时走的那么决绝。
  可那偏偏是还有一口气尚在的活死人。
  自打她记事以来,身旁便没有了父母的存在。
  虽说没有相处的记忆,便不会有太深的感情。可是,对着那位父亲,纵使她不会像老夫人那般执着。可她的心底,还是有会几分触动的。
  有些事情,若不是听着自己的师傅亲口说出来,她终究还是没办法真正放下的。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凌英卓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呢?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缓缓的开了口。
  “早在你母亲断气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活不下去了。”
  凌英卓放松了身子,往后靠了靠,渐渐的回忆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你父亲不忍让你母亲在这青阳门中闷闷不乐,在她再一次与你祖母闹出矛盾之时,他便决定带着你们母女二人出去散散心。我不知那是你父亲的暂时逃避之举,还是他真想带着你们母女远离青阳门,总之,他那任性的行为,已经是惹怒你祖母了。你父亲年轻之时,也曾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自然,也会因此惹怒了不少人。而他性子又太过仁善,做不来那种赶尽杀绝的事情,自是留下了不少后患。当初,你祖母曾派人捉拿你们归家,他带着你们逃避家中人时,却不小心中了他人暗算。”
  凌英卓顿了顿,面露惋惜之色,才继续道:“你们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马儿被人喂了药。你父亲驾车躲避追兵的时候,马儿发了癫,带着你们一家跌下了悬崖。我赶到的时候,你正被你父母护在了怀里,才能得以存活。你母亲还有一口气尚在,可你父亲却已经是碎了骨了,连动弹都难,若非是被你母亲撑着喂下了续命丸,怕是早就断气了。我带不走你们一家三口,只能照你父亲所托,带走了你与你母亲,将他留给了后来追来的青阳门众人。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自私的这样选择先救你母亲的。只可惜,最终我还是没能救回你母亲,只能照着他们的遗愿,带你远离了那一个敷人自由的家。”
  听了凌英卓的这一番话,顾卿音才明白了老夫人这些年来误解的根源在哪里。
  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我父亲让你带走我与母亲之时,便是不抱自己还能活下去的希望吗。”
  “嗯。其实他那时候已经是情况不妙了,他还能吊着那一口气,不过就是强撑着自己等人救下你罢了,他的情况比你母亲更糟,连你母亲我都救不回,又哪还能救回他呢。十多年过去了,若能醒来,他早就能醒了。也只有你祖母这样的人,才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执著折腾了十几年。”
  看着顾卿音那恍惚的神色,柳三娘忍不住叹息道:“小顾子啊,你爹那个情况,是真的回不来了。其实,早在当初就该让你父亲入土为安的,可那老夫人实在是太过固执了,不知从哪寻来的法子,硬生生将你父亲封存在了冰棺里头,异想天开的想要他复生。可她也不想想,照你父亲那样的情况,若真能醒来,也只会成为一个废人而已,更别说你母亲早已丧了生,他又哪里还有活下去的意志呢。”
  顾卿音疲惫的往边上软垫靠了靠,閤眼应道:“嗯,我明白了。只是不知那暗算之人又是何人?”
  见她如此,凌英卓只思忖了稍许,便已问了句:“你可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让你独自一人藏到别人宅子里下药的事情么?”
  顾卿音愣了愣。
  别的事情她兴许会记不住,可那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别人因她而死的事情,她又怎会忘记呢。
  “徒儿记得,是一匹马。”
  彼时的她也不过才八岁而已,那一匹马,是她亲自下的药。马儿发了癫,那主人制不住,意外坠了马,被马儿踏上了心口,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已丧了命。
  那人死前的狰狞,她至今回想起来,仍还隐隐后怕。
  “嗯。你杀的第一个人,便是你的仇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算是替你父母报仇了。”
  原来早就已经报仇了啊。
  顾卿音恍惚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原来,自己的这一双手,早就已经染满鲜血了。
  这一刻,她竟是无比想念那个总是逞强想要替她挡下所有伤害的小教主了。
  这突来的疲惫,竟是让她极其想念小教主的怀抱了。
  可惜,此刻那人却是不在她的身旁。
  不知不觉间,马车便已在沧浪阁前停下了。
  几人相继下了马车,柳三娘正要拉着神情恍惚的顾卿音进门,却被顾卿音拒绝了。
  “你先陪我师傅进去吧,我就先不进去了……马车借我用下。”
  那三人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这种时候,顾卿音想要去哪,他们又怎会猜不到呢。
  凌英卓倒是无所谓,可季哲却是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了句:“别找她了,先陪你师傅吧。她已经走了,你是找不到的了。”
  走了?
  顾卿音愣了一瞬,忙问:“她回血炎教了?”
  “没有。”
  季哲摊了摊手,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她被你气跑了,失踪了。想来你们这些年轻人们所谓的情情爱爱,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好好说话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看着自家徒儿那瞬间就失了血色的脸庞,凌英卓顿觉心疼,他立即沉着脸捶了季哲一拳,逼问道:“人在哪里,赶紧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季哲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受下了凌英卓那不太用劲的一拳,才苦着脸道:“这我真不知道啊!不信你问柳三娘,她也已经找了两日了都还没找到人。”
  柳三娘尴尬的笑了笑。
  “小顾子啊,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立马就告诉你啊!”
  听她这么一说,顾卿音的心竟是猛的一沉。
  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故作镇定的看着柳三娘,努力冷静道:“我不是已经让景容帮我送个口信了吗,她怎还会生气呢,莫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逗我的吧?”
  “顾大夫,她没骗你。”
  里头的冷韶英已经循声走了出来,随行的还有景容。
  被冷韶英扫了一眼,景容才连忙接着道:“我是跟教主说了,可教主好像还是很难过很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多说什么,听我说完之后,她就直接转身走了,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不得已之下才来找三娘帮忙找人的……”
  此时此刻,顾卿音已经没法自欺欺人的再故作冷静了。
  想来这一回,阿谨定是真的生气了,才会不吭一声跑开的吧。
  不等景容说完,顾卿音便已拉下车夫跳上了马车,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去找她”,便已驾着马车照着记忆驶向了钟书谨上次带她去的那间宅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已爬上柳梢头。
  睡了许久; 周锦依才揉着发胀的脑袋渐渐转醒。
  这一觉; 她睡得实在是太沉了。
  有了少夫人与老夫人先后的吩咐; 自是不会有人敢不识趣的去打扰这位表小姐休息的。
  若是没有外头大红灯笼的亮光映进了房中; 周锦依兴许还能继续睡到明日吧。
  她恍恍惚惚的坐起了身,竟不小心被落在床上的耳坠子硌到了手。
  怔怔的捡起了那个耳坠; 周锦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在她入睡之前的那个温软怀抱; 并非是她梦中的臆想啊。
  她扬了扬嘴角; 将那耳坠收进了袖笼之中; 继续了原先的动作。然而,就在下床之际; 她却意外的发现了留在她枕边的信件。
  点燃了屋内的油灯之后; 周锦依才看清了信件的内容。
  这是顾卿音给她留下的,上面已经详细的说明了老夫人身上的毒应该如何根治。
  解法不难,只是那药材比较难寻罢了。
  不过; 这对神医门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收起信件之后; 周锦依立即就招人连夜前去寻药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 她才走向了老夫人的房间; 不过,她还未进去,便已被守门之人拦下了。
  “表小姐,老夫人已经歇下了,她已经交代过了; 您若是来了,就跟您说一句,莫要担心,先回去好好歇着,明日再来也不迟。”
  周锦依微微蹙了蹙眉。
  如此想来,之前姑祖母醒来之后,不让人过来知会与她,大概就是不想打扰自己的休息吧。
  罢了罢了,能醒来就好了。确认了老夫人暂时没事之后,周锦依也不勉强,只对着侍从淡淡的点了个头,便已转身离开了。
  前方手持灯笼带路的丫鬟一路无言,尽职的领着周锦依走向了她原本的住处。
  可沉默了一路的周锦依在进入自己所住的院落之前,却是突然止住了步伐。
  “你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只一瞬的诧异,那个丫鬟便已敛起了神,领命退下了。
  周锦依摸了摸袖笼之中的耳坠,待人走远了之后,只犹豫了稍许,便已摸黑改了道。
  “我不同意!”
  何子义那突然拔高的怒吼声正透过了书房那紧闭的房门,传到了书房之外守候已久的可儿耳中。
  眼见周围来来往往的侍从们竟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望向了书房,可儿连忙寻了个借口驱散了院中的侍从们,免得让这些人听去了一些不该听的事情。
  偌大的院落除了书房之中争执着的两人,已再无他人了。
  何子义捏紧了拳心,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咬着牙根紧盯着面前孟慕心看。
  “慕心,其他任何事情,我都能答应你。只有和离一事,我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何必呢。”
  看着何子义的怒容,孟慕心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却还是平静的继续说着:“子义啊,你明知我嫁给你只是为了利用你罢了,又何必为我如此执着呢?如今诸事已了,你也已经坐稳了少门主之位,近来他既已愿意放权给你了,那你坐上门主之位自是指日可待了。如今,你已如愿以偿了,那我应该也不再欠你了吧。”
  “你我本是夫妻,又何来亏欠不亏欠之说!”
  何子义满眼通红,他上前一步将孟慕心紧紧揽进了怀中,不等孟慕心挣扎,便已急声道了句:“我不要和离,我们好不容易才并肩作战一同走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在门中站稳了脚跟,如今我们更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就这样丢下我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在利用着我,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人,可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甘愿被你利用,我甘愿等着你忘了他。我不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若非是我斗不过父亲,我是恨不得将你想要的都捧到你面前的!你是我的结发之妻,是我们未来孩子的母亲,我们将来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一起走,怎么能轻易言弃呢?慕心,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若你近日来心情不好,我就不在你面前晃荡好让你能冷静冷静好不好?任何事情,我都能答应你,我只求你,不要与我和离好不好?”
  肩上的那双手太过用力,箍得孟慕心生疼。
  她沉默了。
  风声簌簌,吹开了未曾关牢的窗门。
  此刻的夫妻俩皆是沉浸在自己那混乱的思绪之中,自是不会注意到外头那黯然离去之人的。
  最终,孟慕心还是选择将双手抵在何子义腰间,硬生生的将人往外推了推。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你若想要孩子,我可以将这孩子生下之后,再自行离开的。”
  看着孟慕心那近乎冷漠的神情,何子义已然明白了孟慕心此次的决心。
  他晃了晃身子,按着边上的桌子强撑着自己,痛苦道:“若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当初又为何要答应祖母嫁给我?”
  看到何子义这副神色,孟慕心才略有动容。
  这个男人,已是这世上除了师傅之外待她最好的男人了。
  可偏偏有时候,感情之事,总是由不得自己的。
  她也曾想过,就这样吧,就这样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好了。
  就算只能做到相敬如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每每在她决心想要忘记一切的时候,周锦依那痛苦的神色就会浮现在她眼前。
  她做不到,更忘不掉。
  她不是不想努力爱上这个男人,努力爱上这个痴心待她的好男人。可有时候,人总是自私的,感情更是自私的。她的心早已被掏空了,对这个男人再怎么愧疚,她也给不了他所谓的爱。
  就算她追逐不到自己想要的爱,她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的这样过下去了。
  “抱歉,我已经努力过了。可我还是,做不到呢。我不想再让自己痛苦下去了,只有趁早收手,对你对我才算都好。就看在这几年来我也算是尽心尽力帮你揽权的份上。放过我吧,可好?”
  “放过你?”
  何子义忽然仰头狂笑,神情看起来却是比原先更为痛苦了。
  “原来,对你来说,在我身边就像是困在牢笼之中啊。我明白的,我早该就要明白的。你不爱我,在我失了利用的价值之后,你不离开还陪着我做甚!恨只恨我太天真,总是看不清事实,深陷你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说罢,他便不再纠缠孟慕心,努力的挺直了背脊,转身走向了房门。
  “我答应你,我会放过你的,待你诞下腹中胎儿之后,你若还是执意要走,我自是不会再拦你了。这段时日,你且安心在家养胎,若是有事,记得派人来侧院唤我。这段时日,我就尽量不在你面前晃荡免得碍着你眼了。”
  怔怔的看着何子义离去的背影,孟慕心只恍惚了稍许,便也跟着踏出了书房。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却是瞧见了脚边的一抹亮色。
  及时停住了即将踩上去的步子,孟慕心连忙俯身捡起那熟悉的手绢。
  这是周锦依贴身用的手绢,而被着手绢包裹着的,是她今日丢了的耳坠。
  耳坠已经碎了,想来定是方才何子义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到,一脚踩上去了。
  “锦儿……”
  孟慕心怔然呢喃出口,她连忙抖落了碎裂的耳坠,将那手绢收入怀中,没有犹豫,便已迈开步子冲着院外跑去了。
  此刻的她已然不如方才与何子义对峙之时那么理智了。
  此刻的她,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锦儿来过了。
  可是锦儿又走了。
  她来了,却又走了,是为何?
  孟慕心不敢细想,她只希望能够在那人走远之前,及时的追上她。
  可惜,她终究还是发现的迟了,当她找遍了青阳门得知周锦依去向之时,周锦依已经连夜出门了。
  那一刻,孟慕心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为何要走呢?是失望了吗?还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期望?
  酸涩的眼睛,毫无预兆的就滚落了泪水。
  孟慕心没再继续勉强的追下去,而是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此时此刻,失魂落魄的不止是孟慕心一人。
  入夜之后,城中的酒馆小肆向来热闹非凡。
  夜已深,正是买醉之人喝得火热的时候。
  顾卿音跑遍了城中大大小小的酒馆,都没能找到那个兴许是在买醉散心的小教主。
  “表妹!”
  再一次失望离去的时候,顾卿音却是被角落里的那人唤住了。
  “过来!”
  那人此刻正歪着脑袋冲她招了招手,双眼迷离,引来了周遭不少男人的注意。
  顾卿音皱了皱眉,见周锦依身旁无人跟随,她才不情不愿的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顺便还带着警告的目光扫了周遭那不怀好意之人一眼。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买醉?”
  周锦依继续为自己斟了杯酒,不答反问:“你这急急忙忙的,是在找什么吗?”
  顾卿音心情不佳,对着这个浪费她时间找人的表姐自是提不起多少好脸色的。
  “与你何干。”
  周锦依抬眼看她,淡声道:“若是找人,我可以帮忙的,神医门人多,找个人的话,应是不在话下的。”
  顾卿音眼眸微亮,一扫方才那嫌弃的态度,赶紧道了句:“既如此,那就麻烦你帮帮忙了。”
  “不急。”
  周锦依往顾卿音面前递了杯酒,“你先陪我喝两杯再说。”
  顾卿音:“……”
  她恨不得周锦依现在立即就能找人帮她前去寻人,可看着周锦依此刻这不太寻常的模样,她只好按耐着性子接过酒杯饮了下去,方问:“你怎么了,莫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了吧?”
  “是啊,要是心里不难受,跑来这里买醉做什么?”
  周锦依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想起方才看到那一幕时的心情,仍是痛色难掩。
  在感情方面,她再怎么迟钝,也还是不难猜出,孟慕心会提出和离,大抵会是因为她吧。
  可就因为这样,她的心里头才更是痛苦。
  破坏他人感情之事,并非是她所想。
  就算那其中一个,已是她刻到骨血深处之人,她也不愿成为他人婚姻之中的第三人。
  周锦依斟酌了稍许,才晃着酒杯的问了顾卿音一句:“若是……嗯,我只是打个比方。若是钟书谨心底有了其他人,那人还是你的亲人,为了那个人,她选择了弃你不顾,你心里头,会是什么感受?”
  这个比方,听得顾卿音心头猛的一抽。
  是啊,此次是她先弃了钟书谨,就算是有着那样的原因在,终究还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对钟书谨来说,这不就是等于被她所弃了吗?
  回想起当日钟书谨弃她而去之时的心情,顾卿音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那日的心痛还历历在目,一想到钟书谨或许也会是那样的心情,她就更加后悔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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