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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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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部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眼睛牢牢盯着杨度,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的承诺。

不大的书房,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静寂。

正相峙间,老人突然在杨度脸上发现了什么新东西,失声道:“贤子,你这次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奇人了?”

恩师本来是想劝自己放弃帝王之学,杨度自然千般不愿意。现在改变话题,正是杨度求之不得的,立马接口道:“这次出去,真是大开眼界。先到了日本的横滨,因为开埠最早,故民风最为开化,街上遍是金发碧眼的洋人,而倭人以普通国民视之——”

“老夫问得是你遇到什么奇人!”老人很不高兴,重重地拍了拍扶手。

“奇人?哦,对,是遇到不少奇人。”杨度立马应承道,“就从学生所见的几位奇人来看,恐怕这大清是气数将尽了!”

“哦?”王辏г耸侨霸鹎宓闹鞫匀欢源笄迕挥卸嗌僦页隙龋晕叛陨裆欢碜藕肼档溃跋獭⑼保戏蛞构厶煜螅笕胩ⅲ傅圩跫保衔⑿且∫∮梗胤忠坝幸淮笮牵獠熟陟冢诘圩闹埽笔庇腥胫髯衔⒐唷:罄垂蟹⒃簟⒛矸恕⒒芈业仁拢迤巳舸嫒粜N液阒兀嗟觯钪呤淄圃恼@戏蛞晕闶谴巳松嫌μ煜啵愿史妇潘乐铮哨嗽J录炔怀桑椿瘛恕0Γ∪缃裼质鞘旯ィ庾衔⑿腔杌枞艨莸疲还枪堆硬写樟恕G叭哪辏鋈挥行滦浅鲇闹莘忠埃ソス饷鳎腔灿谖目胱衔⒅洌从植恢老掠稳恕6粤耍闱宜邓的闼龅降钠嫒税桑俊

“学生先在日本东京弘文书院师范速成班学习,同学中认识了湖南长沙府的黄兴;后来听闻康梁逆党中有在横滨的,就去横滨拜会他们,顺便查看虚实,见到广东新会梁启超,以及他身边的广西桂林马同、湖南宝庆蔡锷等人。观此四人面相,虽然年岁不永,很少能活过花甲的,然而皆可位至卿贰,如果不是改朝换代,怎么可能遽然获此高位?由此可见,易代之事便在数年之间!”杨度笃定地分析道。

“这些就是你所遇到的奇人?”王辏г艘苫蟮匚省

“不,还有一个!此人真乃奇人也,便是学生也看他不透!”

“哦?”王辏г说奈缚诒谎疃鹊趿似鹄础V劣诟詹湃把疃缺鹧У弁跏醯幕埃皇奔湓缫淹院螅澳课掴抛拥难钕妥樱尤灰灿锌床煌傅氖焙颍克涤胛μ埠靡黄鸩蜗瓴蜗辏 

杨度道:“我与他相处数日,曾仔细观察:当他踞坐无聊的时候,身若无骨,体若无筋,常常需凭靠,然后才能安定下来,不过寻常小富即安之相,最为平凡。然而当他站起来,便是长身玉立,巍峨若泰山,和舒整饬,望之可亲,居然一变为圣贤气象。若是行走,更了不得!龙骧虎步,鹰视狼顾,大有叱咤风云之势,真是贵不可言!”

王辏г舜蟪砸痪倜嘉⑽⑺识骸昂牵兰渚尤挥写说热宋铮∪绻娴氖侨缒闼担癫皇腔故す畹鸟啵俊

曾国藩的“癞龙”之相,是清末民初大家最津津乐道的一件轶闻。据说曾国藩诞生的时候,他的曾祖父曾竟希梦见一条虬龙,从空中蜿蜒而下,直入曾家宅院,头悬于梁,尾盘于柱,鳞甲灿烂,摇尾鼓鬐。第二天早上,曾国藩的生父曾麟书前去报告弄璋之喜的消息,他若有所悟,就把这个梦说了出来,让他仔细抚育此子,他日必能光大曾家门楣。

说来也巧,就在曾国藩出世的当日,曾家老屋后长出一棵青藤,缠绕于树,树死之后,藤蔓依然苍翠繁茂,垂荫一亩,世所罕见。这棵巨藤,被乡人称之为“蟒蛇藤”,其形状恰似竟希翁梦中所见的虬龙。据野史说,家人观藤之枯荣,可知曾国藩境遇如何:如他加官晋职,事业顺遂,则巨藤枝叶茂盛,反之则形容枯槁。巨藤似乎成了曾国藩的化身。曾国藩去世后,巨藤也随之叶落枝枯,不久亦死。

更奇的是,曾国藩自中进士之后,便生了一身怪癣,终生不愈,经常把他折腾得坐卧不安。在他的《日记》、《家书》中,经常见他为此叫苦不迭。故而他每天早晨起床后必定要下围棋,集中精力注视棋盘,以此忘却苦痛。怪癣发作时,痛痒难耐,双手抓搔,皮屑飞扬。其抓搔的姿态,神似虬龙张牙舞爪。饶州知府张澧翰善于相面,观察曾公相貌之后说道:“端坐注视,张爪刮须,似癞龙也”。

虬入梦,藤似龙,癣如鳞,种种怪异杂凑一起,因循附会,于是有了曾国藩“癞龙转世”的传说。

老师这么一问,杨度也吃不准:“曾文正公,学生无幸得见,自然不知道先贤的英姿。不过此人相貌之奇特,确是学生平生仅见,还有些拿不准。我想过段日子,再去北京拜访一下他,看看此人到底如何!”

“你不能去北京!”王辏г思疃纫祷埃诎谑郑袄戏蛟缧┤兆右丫拖闼ü樾牛鼍倌愕剿哪幌隆O闼15岁中解元,26岁成探花,之后由清流而登宰辅,在曾文正、左文襄、李文忠之后,最为名臣。其兄銮坡中堂,早年也是状元出身。兄弟科甲辉煌,仕途腾达,同登相位,四海之士有谁不羡慕的?你入他幕下,与海内名士应酬,最适合养望!”

杨度知道老师说的“銮坡中堂”是张之万,而“香帅”则是大名鼎鼎的张之洞——嗯,那时候还没有楚留香这个香帅。年纪轻轻又活泼好多的他,如何愿意去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门下做幕僚?而且很可能一呆就是数年,便出言乞求:“老师……”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王辏г酥苯泳芫6倭艘幌拢律肆说靡獾茏拥男模纸馐偷溃骸跋妥樱阋捕凉毒商剖椤罚闼担钐孜裁匆吐持兄钌壮哺浮⒑妗⑴嵴⒄攀迕鳌⑻浙娴燃父鋈耍釉卺掎馍剑咳蘸ǜ枳菥泼矗坎还侨侨俗⒁獍樟恕:罄次盘怏抻忻职桶偷嘏艿交峄氲朗课怏抟黄鹱≡谪咧小;共皇俏搜吭偃缢胱傅叫磬鍪摇@钐扑淙环缙牛感霰暇姑患选U馐俏危坎还且蛭庑磬鍪κ乔俺紫啵』褂兴挝铮坏揭荒辏突踊羧虬滓蛹寐淦枪油跛铩D训浪恢勒庖邮撬献有列量嗫嘧模坎还俏俗约旱拿煜滤ǖ某杀荆

“贤子,习帝王术之人说‘臣择君’,那毕竟那是少数,正理儿还是‘君择臣’。士子没有名望,如何能见主上一面?便是汉高祖这样的枭雄,初次见郦生,也是倨床洗脚,何况等而下之的?又何谈重用呢?所以,贤子,你还是去香帅幕下吧!”

听了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而且不再让自己放弃帝王术,杨度终于勉强答应。

老人这才高兴:“对了,贤子,你刚才说的那个奇人名讳是什么?”

“此人姓孙,名元起,字百熙,是寿州中堂的侄孙,国内少有人知晓,在西洋则是名声遐迩。他现在在北京办了一所名叫‘经世大学’的学堂——”

“经世大学?这个名字好熟,且让老夫想想!”王辏г送蝗幌肫鹗裁矗鹕砣ズ竺娴氖榧苌戏炱蹋詈蟠又姓页鲆环庑牛翱蠢椿姑挥欣虾浚图堑煤孟裼懈鍪裁础来笱А男垂爬础N铱纯础祝词乔肜戏蛉ブ唇痰摹<热徽庋唬蚁热ケ本┛纯矗俊

第五十三章秋风秋雨总不知

话说孙元起等人在天津换乘火车,不一日到了北京前门。

出了车站,只见天空铅云密布,直压京城。虽是午后,却不见一丝阳光。初秋的冷风吹来,颇有些凉意。疑心是要下雨,孙元起也急着见薇拉和儿子,租上马车,连城里的老宅都没进,直接穿城而过,望着西北角的经世大学迤逦而去。

自打见面,老赵和老郑就一直在说小少爷如何如何招人喜欢、如何如何聪明。虽说孩子还没满月,这些话不过是说说让孙元起高兴,可是总也听不厌。越听,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见。

远远望见学校门口人家的时候,阴沉的天空终于飘下几点雨。车夫还要赶回城,见开始落雨,少不得多甩几回鞭子。

近半年没见,这校门口更加热闹,那些马棚倒少了许多,到处是新建的土坯房,夹路树立的招牌幌子凭空添加了几分人气。孙元起在车上匆匆一瞥,就看见有卖文房四宝的笔墨店、卖百货的南杂店,甚至还有小酒馆。

要进校门的时候,孙元起吩咐老赵、老赵带着客人去半山居先安顿下来,顺便让食堂多准备些酒菜。自己却下了车,要看看学校的变化。

经过一年的风霜洗礼,校门已经褪去那层轻浮的新气,渐渐凸显出他的朴实与厚重。入门,绿地中的石碑上又增添了几列,看来自己走后,又陆续有人捐款,这是好现象。凑上前仔细看去,“光绪二十四年夏五月,体仁阁大学士、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寿州孙讳家鼐,捐银五千两”一行还让孙元起大为感动,下一条就让他一趔趄:“光绪二十四年夏六月,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加太子少保衔陈州袁讳世凯,捐银一万两……”

在看到袁世凯的名字之后,后面的刘坤一、张之洞、盛宣怀都是浮云了。手扶着石碑,孙元起思忖:再过十多年,这名字就和“山木楼”有一拼,你说到时候留是不留呢?

还没走过风雨桥,就听见操场上传来“立——正!”“向右——转!”“齐步——走!”带着山东味的口令声。孙元起回想起来:四月份出国的时候,便和张元济商议好,等九月开学,便组织全校军训,为期一个月。军训不是强制的,在开始之初,可以申请不参加;参加之后,却不能再退。屈指算来,现在是9月下旬,军训已接近尾声,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想到这里,急忙快走几步。

过了风雨桥,就看见张元济和严复几个人迎过来:“百熙,别来无恙!”

“托各位的福,一切安好。这几个月却是偏劳诸位了!”孙元起拱手,鞠了一个大躬。

寒暄已毕。严复笑道:“百熙来得好巧!恰逢今日周六,各个院系组织会操呢!”

大家站在操场边上,齐向操场中望去,只见广袤的操场中,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方块,拢共有二三百人。人人都穿着灰色上衣下裤的现代军装,只是军帽下拖着一条辫子,多少有些别扭。

“百熙,靠这边最近的那群童子军,是小学堂里的,人数最多。除了学校校工的子女,附近山农听说上学不要交钱,还发衣服,都陆续把孩子送来;城里开明的士绅,也有托人送子弟过来的。这么陆陆续续,前后有五六十人。”张元济在一旁热心地介绍道。

他又指着中间那片说道:“那片是中等学堂和高等学堂。今年夏天,南洋公学压制学生言论自由,激起**,有二百多名学生愤而退学。鹤琴和学生们都来信,希望能到这里借读。敝人本来就和他们有些香火之情,加上学校建设之初就说欢迎外来学生旁听、借读,所以就冒昧应允了,还望百熙不要怪罪我的武断。”

“菊生先生所为极是!何来武断之说?便是我,也想这么做,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孙元起非常赞成他引进外援的做法。

“最远处的是大学堂的学生。今年招生,理、工、医三个学院招生很顺利,但从分数上看,成绩优异的不是很多。国学、文学两院则是英才迭出,据阅卷的几位老先生说,都是优中选优,不忍删落啊,最后还多加了几个名额。”张元济说到最后,显得很兴奋,“原以为大学堂的学生会不愿参加军训,结果非常出人意料,无一人缺席。民风振起,由此可见一斑!”

说话间,会操已经开始。

最先是作为教官的保安。半年多的锤炼,让这些原先的泥腿子脱去了懒散和拘谨,举手投足间,大有军人的干练果决。远远看去,不见他们身后的辫子,想来是盘在帽子里。洗久了的军装开始发白,愈发衬出太阳晒黑的脸庞。出腿如风,甩手摆臂如刀切斧劈,这二三十人的小方阵,愣是走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来。

严复在一旁嗟叹道:“这些保安,居然不输于英**校的学生!大清军人要皆是如此,何患海宇不宁?”

接着是小学堂的学生。这些孩子高矮参差不齐,估计大的已经有十三四岁,小的至多也就六七岁,让他们参加军训,确实有点不妥。本来以为他们会走得七零八落,结果总体上还是整整齐齐,让人眼前一亮。转念一想:这些孩子多数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从三四岁起就是泥里来水里去的,能吃苦。对于这个能吃饱饭、穿新衣、有书念的机会,无论是父母还是自己,想来倍加珍惜。军训这种事,当然难不住他们。

看着眼前这群大人样的孩子,孙元起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只是现在不能施行,要等待时机成熟。

接下去是中学生和大学生,经过二十多天的摔打,也是可圈可点。

会操快要结束的时候,细细的雨丝渐渐密了起来。孙元起念着家中的妻儿,便向张元济、严复等人告辞。他们知道情况,自然不多留,临别还不忘讨要孩子的满月酒吃。

没走几步,老赵、老郑便撑着油纸伞迎了过来。

进屋就看见赵景惠抱着一个宝宝,郑景懿、宋景尧站在一旁逗弄。薇拉则坐在躺椅上,溺爱地看着孩子。旁边老赵家的、老郑家的正在说闲话。见孙元起进来,老赵家的连忙跪下,老郑家的则机灵地过去扶起了薇拉。众人参差不齐地叫了声:“老爷!”

孙元起挥挥手:“以后还叫‘先生’吧!老爷什么的,不知有多难听。”

众人在场,不便和薇拉亲昵,只是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难为你了!”

“抱抱我们的孩子吧!”薇拉看着孙元起,低声地说,“他叫林卡。”

“林卡?孩子叫林卡?”孙元起伸手抱过景惠怀中的宝宝,仔细谛视:咖啡色的胎毛柔软地伏在头顶上,柔嫩的脸蛋是健康的粉红色。发觉自己在看他,小家伙用宝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过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挥舞着。“真像你,薇拉,林卡的眼睛真像你!”

薇拉幸福地点点头。

景懿、景尧凑过来:“小少爷的额头、鼻子、嘴唇比较像先生。”

小少爷?孙元起挠挠头:“薇拉,林卡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薇拉抿抿嘴:“还没有起呢。中文命名权归孩子的父亲。”

“那就叫孙念祖吧。”孙元起说出了自己思考已久的答案,然后对景惠、景懿她们说道,“你们以后叫他小念祖就行了,别喊什么小少爷的。你们还是他的姐姐呢。”

忽然孙元起想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诶,你们怎么没去上课啊?”

景尧来孙家已经三四年,现在不过是十三四岁,最是不怕这位先生。便抢着答道:“现在是军训,我们不用上课。”

薇拉也解释道:“景惠她们几个,在和满乐道先生学些医术。经常过来照顾我,这些天真是帮了大忙咯!”

孙元起闻言有些歉意,话音转柔:“等开学了,你们要安心上课。薇拉这儿,有你们母亲在就好。”

到了次日,天依然阴得厉害,细如牛毛的秋雨,紧一阵慢一阵,一时半会儿没有停歇的意思。好在是周末,大家不用军训,或躲在修好的春浦楼宿舍补觉,或到成蹊馆自习室看书,各得其乐。

校园里,不是混凝土路,就是石砌台阶,下雨天省却无数麻烦。孙元起坐在校长室,派人请来张元济先生、Oc事务所的设计师,商议学校的规划。

各自坐定,孙元起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张元济先说道:“百熙一去五六个月,学校各项情况可能有所未谙。我就借着这个时间,先说一下近来的情况和问题,大家心中也好有个数。”

据张元济介绍,这半年左右的时间,在市政公司的帮助下,包括自来水、下水道等市政设施均已竣工,投入使用。与此同时,还修好了一座小水电,发电不仅足敷学校所用,还大有盈余。学校各处已经用上电灯。

春浦楼宿舍在五六月份就完工了,所有的学生都免费入住。——当然借读的就要酌情收费了。建在佟文楼背后山顶上的两座教学楼、一座实验楼,估计在入冬前可以装修,来年可以交付使用。

除了正常招生外,还从日本、上海等地聘请了不少优秀的教师,其中就包括爱因斯坦、罗振玉、王国维。当然,随着师生数量的增加,问题也开始凸显:食堂太小太拥挤,浴室太少太简陋,教室紧张,图书馆藏书缺乏……

“新楼马上就要修好,所以教室问题是暂时的,可以不考虑。藏书量大小是需要时间积累的,一时间解决不了,也可以不考虑。”孙元起道:“那么,我们今天就首先商议在哪里建个更大的食堂、浴室。”

据Oc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勘测,在学校前部和中部之间有一道山沟,越过山沟就是一大一小两块起伏较小的坡地,大的有六千余亩,小的也有两千多亩,十分适合建成校园。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把学校的重心渐渐往后移。作为生存必需设施,食堂、浴室的位置,就决定师生的生活区域。

“百熙,你不是还打算最近搞那个、那个暖气么?”张元济有些担心。

“是啊!”孙元起回答得斩钉截铁。初来大清就被冻得半死,1900年去美国后,才发现自打十九世纪**十年代年暖气在欧洲发明以后,迅速在各国流行普及,富裕家庭已经把它视为生活必需品。回到中国,发现冬天北京的郊外,完全不适合人居。故而在今年赴美之前,下定决心今年冬天至少成蹊馆要用上暖气,“暖气一定要建!我在美国已经预定好暖气片生产厂商,只要确定数量和规格,就可以发货。”

“今年年初,学校结余不到一万两白银。后来美利坚两所大学送来十八万美金的支票,折合白银25万两。你出国后,各级官员捐赠白银有十一万两,再加上商务印书馆又送来稿费一万五千两。前后拢计38万两。”张元济掰着指头算道,“可是,这半年,光各种市政工程、建筑费用、师生校工薪酬,前后就花去近十万两。如果再建食堂、浴池、暖气什么的,今年十五万两都不足用。明年还可以支持,可是后年呢?大后年呢?”

孙元起看着张元济忧虑的神色劝解道:“菊生先生,不用顾虑。只要过了今、明两年,之后就有比较稳定的经济来源,至少维持学校日常运转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现在就是要尽快把学校建好,让学生能够安心的学习,老师能够安心的教学。”

其实他心里是在想:过了今明两年,不说杰米的车厂是否能盈利,也不说那个无线电广播是否能应用,只要伯格曼先生的味精厂运作正常,每年几万美金还是可以保证的。这样,师生、校工的薪水也就没问题了。

“好吧。”张元济看着孙元起信心满满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解决办法,当下也就不再多想。

这场秋雨一直断断续续地下了近一周。孙元起本来打算,等天晴,带着薇拉和小念祖去城里拜望那位叔祖父的,看这情况,可以想知外面官道上一定满是泥水。只好作罢。

就在孙元起打算过些日子进城的时候,老赵带着一人找上门来。阅罢信件,孙元起一叹: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还是躲不过啊!

第五十四章动辄烦君我亦愁

信是张百熙大人写来的。

孙元起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是劳么子京师大学堂副主办。张大人信中说是“若得余暇,祈过府一叙”,如果没大事,谁会这么雨天大远路的折简相召?叹口气,孙元起让老郑套上马车,冒雨进城。

果如所料,连日秋雨,官道上早已泥泞不堪。原本一个时辰就可以进城,走了近三个时辰,才远远看见巍峨的德胜门。孙元起固然被颠得七荤八素,连两匹马都口喷白沫、浑身是汗,端是一番大劳累。

顾不上洗刷,匆忙来到张府叩门求见。

张百熙正在家里,闻声急忙引进正堂,寒暄已毕,两厢坐定,自有仆人端上香茶。或许料到孙元起来得匆忙,尚未吃午饭,上来的茶点非常丰富。

一路颠簸,孙元起正饿得厉害,便不客气的拈起便吃。可惜那些茶点,只够填个半饱。

看孙元起吃毕,张大人天南海北地和孙元起说起了闲话,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询问美利坚的风土人情。来来回回,半个时辰过去,还没说到正题。进门那点零食,此时早化为能量,消耗干净。腹内更觉饥饿。

孙元起按捺不住,便直接问道:“大人找我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呵呵,是件好事!”张百熙捋须笑道,“月前,老夫把你所起草的《京师大学堂章程》、《考取入学章程》、《高等学堂章程》、《中学堂章程》、《小学堂章程》、《蒙学堂章程》等进呈御览,候旨颁行。蒙太后、皇上奖誉,有旨!”

孙元起见张百熙站起来,也连忙站起来。

张百熙看孙元起就这么站着,没啥表示,只好出言提醒:“你应该跪下接旨!”

“哦。”没办法,孙元起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下。

“有旨:赏孙元起宣德郎、国子监监丞职,从六品衔,暂任京师大学堂副总教习、提调京师大学堂译书局事。钦此!”

孙元起从地上爬起来,心中大为不爽:就这点事儿,你把我急吼吼地召来?直接写信送到我们家得了,还省我跑那么远。难道你就为看我磕头的样子?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孙元起问道。潜台词是:没什么事,我可就回去啦!

张百熙忽然叹口气,一脸忧愁:“唉,百熙贤侄有所不知。再过半个月,京师大学堂便要举行招生考试,有些试卷尚未准备,真是愁煞老夫啊!”

这才是找我来的真正原因吧?你倒是早说啊!

孙元起心中愤愤,却不能表现出来,嘴上大包大揽地说:“大人有什么试卷没有准备的,就交给卑职吧!卑职一定尽力,效犬马之劳!”

“那,就有劳贤侄了!”张百熙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贤侄,上面的都要出份试卷!”

孙元起仔细看时,上面列着两类:

仕学馆考试科目:算学策、物理策;

师范馆考试科目:算学、代数、物理化学。

毕竟孙元起在京师大学堂教过一段时间,知道那些学生都是什么水平。出这五份试卷倒也不难,不过是一两天的工夫。当下把纸一叠,塞进怀里,冲张百熙拱手说道:“大人,明天下午卑职便把试题送来,想来不会耽误考试?”

张百熙点点头:“好,好,贤侄果然勇于任事,老夫没有看走眼!不过,每种试题要出两份才好。”

两份?怕我泄密?孙元起不好说什么,只好答应:“如果是两份,那可能需要延后一天交差!”

“行,贤侄不必着急,可以细细酝酿。”张百熙手指梳着胡须,慢慢地说道,“不是信不过贤侄,而是这大学堂的考试,要招考两次!”

历史上,1902年10月14日,京师大学堂正式举行招生考试,首先招考速成科学生。仕学馆考生由各衙门推荐。考试科目有史论、舆地策、政治策、交涉策、算学策、物理策以及外国文论等7门。师范馆考生由各省选送,大省七名,中省五名,小省三名。考试科目有修身伦理大义、教育学大义、中外史学、中外地理学、算学、代数、物理化学、浅近英文、日本文等八门。考试结果,仕学馆录取学生36名,师范馆录取学生五十六名。

1902年11月25日,大学堂再次招生,仕学馆、师范馆共录取学生九十名。其中这仕学馆,就是现在的北京大学;而师范馆,则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前身。

现在张百熙说的,就是这回事儿。

孙元起再次准备起身告辞,张大人又悠悠地说道:“贤侄,你现在是副总教习,京师大学堂的一些事,也要放在心上。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嘛。”

“比如!”孙元起是直肠子,直接问道。

“比如?”张百熙的手顿了一下,“比如,大学堂缺乏教习的事儿。唉,今年开春的时候,那些洋教习不满大学堂的薪酬,都纷纷请去。如今大学堂筹备已毕,准备开学,这数学啊、化学啊、物理啊什么的,都缺乏教习。你是副总教习,总要想想办法,别让那些庸人说了闲话。”

什么叫“纷纷请去”,分明是你直接把人开除了,好不好?小弟我是知根知底的,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纯洁啦!

孙元起思忖片刻,说:“大人,卑职日常有些琐事,要是每周进城,可能有些不便。不过卑职有几个学生,随我学习了三四年,日常也会教些孩子,对于数学、化学、物理都稍稍精通。卑职前几年在大学堂任教过,对于大学堂的水平,略有了解。以为那几个学生来充任教习,是绰有余裕的。所需薪酬,也不会太高。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是贤侄保荐,老夫自然放心。那过几日,就把名单报来吧!”

后来,北平大学的学生嘲笑经世大学时会说:“经世大学很牛么?他们学校的校长,才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不,之前只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哈哈,据说就连校名,都是剽窃我们学校的!”经世大学的学生就会很鄙夷地回敬道:“切!你们牛?我们学校大二的学生,当你们老师都绰绰有余!”

孙元起呆在城里,帮忙把试卷出好交给张百熙。又趁着天晴,把薇拉和小怀祖接过来,一同到廉子胡同拜望叔祖父。相见之下,俱是大喜。老大人、老夫人见了小怀祖,更是爱不释手。不容分说,安排在府内办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满月酒。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梁启超所托之事,孙元起很快返回学校,开始筹划编书的事。基本架构是按照历史朝代拉好纲目,然后在兼顾基本史实的前提下,褒扬维护国家统一、坚守民族大义的英雄,贬斥卖国求荣、损公肥私的奸贼,弘扬国家至上、民族至上的思想,乃至铁血主义政策。

对于内容,孙元起自然是一鳞半爪,即便有杨度的速成培训,真正开始动笔的时候依然不够用。好在这经世大学里面,不乏杨守敬、孙诒让、王先谦这样的名师大儒。孙元起可以随时拿着纸笔,登门求教,回来再按照自己的思路整理。再不明白,还可以根据他们开的书目,上佟文楼里面翻翻书。

十月中旬的一天,孙元起在写书的时候,又遇到闹不清楚的事儿。那是昨日王先谦先生所说,东汉耿恭在西域独守孤城的故事,当时听得太入神,很多细节没来得及记下。王先谦提到,故事在《后汉书》卷十九《耿弇列传》中有记载。

孙元起不想因为枝节小问题,去麻烦老先生。貌似佟文楼里面就有《后汉书》,不如自己去认真找来读读。毕竟来了清朝已经很久,简单的文言文也可以读懂了。

刚上的楼来,就听见挂着“甲骨文研究所”牌子的那间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虽说我们百熙校长对于经、史不是很精通,不过这眼光却是一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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