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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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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一次去美国,比上一次可是多了好多挂念。好在有张元济等人的帮衬,否则孙元起都不知道自己每年去美国三个月的计划能不能实现了。

第一批支援经世大学的洋教员,听闻四月中旬动身,早已心不在焉了。行囊在半个月前就收拾完毕,眼巴巴地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过。耶鲁大学、麦吉尔大学那五个人还好,日常工作还能应付。至于MIT的四位工科男,手里抱着一堆的电子元器件设计方案,只等到实验室一展身手,那种猴急的神态就别提了。

虽然张元济在南洋公学做过一年的总理,可对于招生工作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乘着孙元起还没出国,赶忙会同其他诸位老师把国文、历史、哲学的招生考题出了,兴冲冲地找到校长室。

话说孙元起对于这群学术大师出题目也兴趣满满呢,当下便拿出最上面的一封试卷,却是国学院的招生试题。张元济得意的介绍道:“这份试卷,是国学院院长王先生、副院长杨惺老出的,每人一道。果然是学界巨擘,题目十分浅易,可要是想回答好,就得有十分的功力。”

孙元起仔细看题目,第一道是《试论东汉世家与后世门阀制度之关系渊源》,嗯,不好意思,实在是“东汉世家”和“门阀制度”都不太清楚,何况二者之间的“关系渊源”?不会。再看下一题,《浅述国朝诸儒于水经注整理之成绩》,抱歉,《水经注》哥们都没翻过,何论其他?这两道题,要让自己做答,一准儿交白卷。

旁边还有张元济希冀的目光。孙元起心里暗暗寻思:或许,这些都是国学中的最基本问题,只怪自己是门外汉,所以一点也不懂;况且,国学院是招收研究国学的高等人才的,那些长着牛头牛角的家伙,回答这些题目,或许就像自己看牛顿经典力学的题目一样轻松简单。想到这里,便强笑道:“果然是好题目!”

说话间,赶紧放下试卷,又另取了一份。

张元济看第一份试卷就得到如此褒奖,更加得意:“百熙,你现在看的国文考卷,是国文系孙诒让和陈衍两位先生出的,也是精彩无比啊。”

孙元起自嘲道:国学我不知道,话说国文,不就是语文么,哥们假假也是学了十几年,这下总不至于看都看不明白吧?全卷也只有两道题:首先,《何谓“四声八病”?举例言之》,咦,“四声八病”?这不会是医学的题目么?再看下一道,《满庭红雨落无声赋得声字,效义山体》,看来真是国文试卷啊……喵喵个咪的,看来,这十几年的语文算是白学了!

看完国文试卷,孙元起再也没有信心看下去了,便试探着问:“菊生先生,这题目是不是有些太难了?”

“难么?”张元济睁大眼睛,正抚摸唇上胡髭的手也停下来,“我们大家都认为很好呢!”

“既然大家都认为好,那今年的试题就这样吧。毕竟对于这几门,我们都没有考试经验,权当是试验。没有问题,就可以这样考下去;有了问题,我们再改好了!”孙元起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尝试。

临行前数天,到城里和孙老大人、丁韪良、康格诸位道别。回到家,又找来老赵、老郑、佟益几个人,嘱咐他们,自己要出国一段日子,这段时间一定要听张先生的安排。大家伙儿都连声应了。只是老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孙元起心中有疑,当下不说。等诸人散去,才找来老赵问话:“老赵,我看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啊?”

“呵呵,知道瞒不过先生的眼睛。”老赵憨憨地一笑,“是景惠她让俺告诉,说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孙元起失声问道,这可是学校成立以来第一个要求退学的学生,由不得自己不关心。

老赵挠挠头:“俺也不知道,她就是让俺这么跟你说。”

学生想退学,孙元起自然要问个清楚,于是又叫人去唤赵景惠。说话间,赵景惠来了。见了孙元起,恭敬地福了一福,又朝老赵叫了声“爹”,自站在老赵身侧。

打量了一眼赵景惠,孙元起不禁有种时光飞逝、光阴如水的感觉,想最初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个羞羞涩涩,说句话都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落落大方、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想来自己也已快步入中年,再遥想以前的生活,何止是隔世,简直如南柯一梦。

“景惠,你爹最近没跟你乱说什么吧?”孙元起先问道。在老赵为代表的清末人眼里,赵景惠早就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老赵、老赵家的也在孙元起面前或明或暗地提示过几回,都被孙元起有意识地忽略了。因为在孙元起看来,虽然他们说景惠已经十七八岁,其实按照周岁算,才十六周岁,完全是花骨朵儿。放在后世,还是读高中的年龄,怎么能就结婚呢!老赵家看孙元起不表态,他们便不再说。如今退学,怕是老两口又在念叨什么,被景惠听见了吧?

赵景惠还没开口,老赵坐不住了,急忙站起来,连连摆手:“先生,俺可没有乱说!”

“先生,退学这事儿,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不干我爹的事儿。”姑娘看自己爹爹受委屈,连忙上前分解道。她现在说话,也不似以前初来时的山东味,可是标准的京片子,脆生生的。

孙元起看老赵的神态不似作伪,便道:“老赵,你且坐下。景惠,你说说,为什么要退学啊?是老师没教好?还是什么问题?”

“不是别人的问题,就是我想退学,我不想读了。”还是那句话。

姑娘执拗起来,孙元起也头痛,“那你退学之后,干什么呢?想好了么?”

“我想好了,”姑娘睁大眼睛,紧盯着孙元起,“我要来服侍太太!”

“……”孙元起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过头看看老赵,结果更令他吃惊:老赵满脸高兴,连连点头,一副“对,对,你做得非常对”的表情。

看着孙元起吃惊的表情,姑娘抿抿嘴,说道:“先生,我一直记得光绪二十四年的冬天。那年冬天,我们一家在大栅栏那儿忍饥挨饿,找不到活路。那时候天冷,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每天都饿死人。不少人家,为了吃顿饱饭,多活几天,都把闺女卖到、卖到窑子里。爹娘疼我,舍不得把我卖了,一家人轮流出去讨饭,还是填不饱肚子,景行、景范天天喊饿,爹娘经常把自己那份省下来,给我和两个弟弟吃。夜里,我经常被冻醒,手脚没有一丝热乎气,感觉自己就要死了。那时候就心想,如果谁要让我们全家吃上饱饭,我、我就是被卖进窑子里,天天受人糟践,也心甘了……”

屋子里一片静谧,老赵不时地拿袖子揩拭眼角。

“那天,听说有人买了大弟,我们全家又是伤心、又是高兴,总算家里有人找到活路了,赵家没有绝后,断了香火。结果,大弟又回来,说人家好心,要收留我们全家。我当时就想,这个人救了我们全家,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毫无怨言,一定要好好报答!一出去,就看到先生您了。虽然初次见面,您就给了我们一块银元,让我们去吃饭、去买衣服……”说到这儿,姑娘的声音有些哽咽。

孙元起叹了一口气:“唉!不要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我要说。”姑娘又执拗起来,“终于,我们全家终于吃上一顿饱饭。那顿饭,是我这辈子吃得最香的一顿饭,真的。吃完饭,我们家又找到马神庙。先生和和气气的,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还给我们抱来新被子。晚上,我记得是吃馒头,有白面馒头、还有杂面馒头。白面馒头,是我们老家过年、或来客人才吃的。自从家里遭了灾,到后来逃难,我们都一两年没吃过了。看着热乎乎的白面馒头,我、两个弟弟,还有景尧,都馋得要命,眼巴巴地看着,直流口水。可是却只有四个。结果,先生给了我们每人一个,自己却吃杂面馒头……”

“自从到了先生家里,就从来没让我们几个干什么活儿,天天和先生坐在一块儿,吃一样的饭。不说打了,就是骂也没骂过一句。不仅如此,还让我们上学,叫我们识字,一年又一年。如今,先生经常出去,只有太太一个人在家,太太又有了身子,做什么都不方便。我娘、郑姨虽然能偶尔去看看,毕竟她们不懂英语,太太官话也不太熟悉,难免交流不便、照顾不周。”说到这里,姑娘“啪嗒”一声跪下了,“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可我们赵家也是有良心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明白事理,你、你就让我报答一回吧!”

老赵也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先生,你就答应了吧!”

孙元起急忙上前去扶,老赵、姑娘都拗扭起来,怎么也扶不动,只好退一步:“也好,等我走了,你便去和薇拉一块儿住。不过,平时的课还是要学的。等这学期学完,薇拉也不应该用人照顾了,你便去和满乐道老师学习医术,以后学校成立校医院,里面的女病人,少不得要麻烦你。”

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有了赵景惠这个不好的榜样,郑景懿、宋景尧也有样学样,来求孙元起,希望能退学服侍薇拉。被孙元起一顿说教:“你个十三周岁左右的孩子,不好好呆在学堂里面学习,都想干嘛?”只好撅着嘴,乖乖地会教室上课去了。

不仅是女孩子,连男孩子也心动了。赵景行趁老赵不注意,悄悄蹩到校长室,往地上“噗通”一跪:“先生,我想退学,不想上学了!”

孙元起停下笔,从书稿间隙里望了一眼,仍继续写。不理他。

半天,看孙元起没有反应,赵景行怕他是没听见,又往前爬了几步,说道:“先生,我不想读书了。”

孙元起还是不理他。

那小子知道人家是故意不理他,有些郁闷,怏怏地站起来,凑到办公桌前:“先生,我不上学,可以帮你带那些保安。我保证,我带着他们,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您让往东就往东,您让往西就往西,你让撵狗就撵狗,你让打鸡就打鸡。真的,说到做到!”

孙元起这才停下笔,望了他一眼:“你会带保安?”

“会!”少年马上立正,打了个标准的军礼,回答得咯嘣脆儿。

“切——”孙元起不屑地看了看他,“《孙子兵法》看过么?”

少年愣了一下:“这——,只要你让我去带保安,我保证半年,不,三个月,就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真的,我保证!”

“那,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看过么?”孙元起又问。

“……”少年无语了,半晌才道,“先生,带那群保安,一本您编的操典就够用了,何必看那么多呢?”

孙元起戏谑地看着他:“你看看,还说什么‘说到做到’?现在让你看几本书,你都不乐意。以后带上保安,我说的话,你还会听么?”

“那……好吧,只要让我带保安,那个什么什么斯基的《战争论》,我一定看!”少年只好屈从。

“是克劳塞维茨。此外,弹道学你会么?”孙元起像猫捉老鼠一样,捉弄着这个可怜的少年,“不会的话,以后有了洋枪洋炮,你也不会用啊!何况指挥?”

少年终于明白孙元起在捉弄他了,有些垂头丧气:“先生,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带这些保安啊?”

“你真想带保安啊?”孙元起问。

“真的,我觉得带着这群保安操练,哪怕流血流汗,我心里也是美的。”少年笃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孙元起点点头,“那等你高等中学毕业,学好日语,我看能不能送你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去。等你从日本回来,你要还想带保安,我就让你带。否则,没门!”

少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意兴阑珊地退出了校长室。至于他是回去发奋学习,还是从此打消这个念头,这就不是孙元起所能考虑的了。

安排第二批到来的外教们一方面做好实验楼的装修和实验设备的安全,一方面“偶尔”兼职客串一下各科的教师。孙元起带着不舍和挂念,作别了亲朋好友,与第一批的九位外教踏上了那艘熟悉的“杰拉尔德号”邮轮。

第四十六章燕子不来春又去

因为孙元起要写有关遗传学的东西,在写之前,少不得要翻看西方生物方面的书籍。有鉴于国内还没有合适的教材,而且学校以后将成立生物学系,所以在翻看阅读的时候,就想按照自己的思路编写一本,首先是要总揽全局,拟好提纲。如今在航行在海上,正是心无旁骛、专心做事的好时机。等到了美国,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恐怕就没有那么大块的时间动笔,只有零散时间,那时候只需把内容一块块写好,填进提纲中便成。

“杰拉尔德号”邮轮虽然硕大无朋,近几日海面也还算平静,可在航行途中,船体颠簸摇晃还是少不了的。这对孙元起的工作造成很大的不便,更多的时候,是躲在房间里静静地看书,静静地思考,等思考成熟了,才乘着比较安稳的时候,快速动笔。即便如此,字也要写得很大才行,否则便会抖成一团,时间一长,就是天王老子,怕也认不出来。

这一日下午,大约是有风,船内摇晃得厉害,不仅东西没法写,就是坐着也晕头转向的。孙元起在房间内呆得泼妨,便走出去,到甲板上散心。

海风正大,带着腥湿之气扑面吹来,微微有些凉意,让孙元起发热烦躁的心情为之一宁。或许因为风大,甲板上除了孙元起寂无一人,显得甚是空旷。天空堆满灰色云朵,随风变幻,似乎是要下雨。

走到船尾,凭栏远眺,但见海天茫茫。海水也不再是原先的蔚蓝色,而是黑黝黝的,仔细看时,却好像一块磁石,想把人给吸进去。耳际,仿佛响起一首很早以前学过、背过,却被忘记已久的诗歌:圆天盖着大海,黑水托着孤舟,

远看不见山,

那天边只有云头,

也看不见树,

那水上只有海鸥……

起先,是一个人在吟唱;渐渐地,变成了一群人在齐声朗诵。那声音好熟悉,是谁?似乎是记忆中旧日的同学,又似乎是自己的那群学生……

朦胧中,孙元起感觉到有人用力抱持住自己的胳膊,这才猛然惊醒。回过头看,好像是MIT的德里克,一个活泼的小伙子:“德里克么?什么事?”说话间,自己都感觉声音有些飘忽。

“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呆在甲板上?刚才,我看见你半个身子都探到栏杆外,这样好危险的。”德里克关心地问。

孙元起摇摇脑袋,彻底甩去脑袋中的幻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恢复了一丝平静:“呵呵,我在房间里看书有些闷,便来甲板上散散心。哈哈,刚才谢谢你,让你当心了。”

“先生,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呆在甲板上,更不能呆在栏杆边上,非常危险!”现在,德里克还心有余悸。随即说笑道,“要知道,我们这艘船上,最贵重的货物就是您了。”

“小伙子,你这是在夸奖我么?”其实孙元起和德里克差不了几岁,甚至从表面上看,可能孙元起更年轻些。不过作为老师,孙元起偶尔还是会装装成熟。

德里克扶着孙元起,在甲板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才回答道:“其实,这也不算夸奖,只能算是说出了残酷的事实真相。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你出了什么意外,在圣弗朗西斯科等着的那群人一定会说,‘哦,天哪,既然那个神奇的科学家已经失踪,那艘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失踪?我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失踪了四年了。这四年间,最亲爱的父亲、母亲,自然还在千方百计的寻找,日日挂念,乃至以泪洗面。噢,那个娇羞的小女友,没准已经嫁作他人妇了,或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记起我吧。此外,还有谁会记得我呢?那帮没心没肺的同学,是在聚会的时候多放一双筷子?还是会说:“看,学习好、上名牌大学有什么用?读了研究生有什么用?长得帅,找了漂亮的女朋友,又有什么样?还不是一样消失掉!话说我以前有一位同学……”把自己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像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自己会不会再突然消失呢?想到这里,孙元起不禁问道:“德里克,如果我刚刚掉进大海里,失踪了。四年以后,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记得我么?”

“会的,一定会的!”德里克立马肯定地回答道,“你想啊,除了薇拉女士,你的亲戚、仆人,还有我们和经世大学的学生,以及您的那些同事,都会一辈子牢牢记住你的。对了,还要加上各国的科学家,每当他们读《量子力学》读到不明白的时候,肯定就会想:‘啊,那个神奇的家伙究竟去了哪里了呢!还不赶快出来,我们都被这些问题折磨得快疯啦!’”

孙元起听得哈哈大笑,想到自己虽然给父母和别的亲友造成了伤害,却也给无数的人带来了幸福和知识,心中的忧郁为之顿轻。

“不仅如此,以后的科学史上肯定会这样写道:‘由于他的学生德里克等的粗心和失误,史上最优秀的年青科学家约翰逊教授在杰拉尔德号邮轮上不幸失踪,自此下落不明。他的失踪,导致了科学发展停滞了数十年,至今尚有大量问题悬而未解。行笔至此,笔者想再次表示对德里克等人的严厉谴责。’啊,天哪,我们都是历史的罪人啊!”德里克抱着头,一副罪孽深重的样子。工科男搞笑起来,那绝对是一等一的人才,“所以,为了我们的名誉和清白,先生你以后绝对不能再一个人来到甲板,并站在栏杆的边上。”

孙元起听完这番话,哭笑不得:果然工科男的思维,就是迥异常人!

和德里克谈话之后,孙元起的心情大好,一连几天都呆在房间里,很快写定了生物学教材的提纲,内容加入了细胞学、进化论、解剖学、经典遗传学、动植物分类学、生态学乃至生理卫生的东西,基因学说只是遗传学里面的最后一节,却用心良苦。正准备进一步完成的时候,轮船已经到达了三藩市。

四五月份,正是一个学期的中间,故而孙元起没有电报告知卢瑟福自己要来的消息。不过因为与MIT和耶鲁有每年三个月的工作约定,不得不事先提醒。

MIT、耶鲁都在美国的东海岸,大家事先都估计不会有人接站。出了码头,孙元起正和同行艾伦、威廉、德里克等人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忽然一群人拥了上来,使用镁粉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孙元起手指着那群围上来的人,问同行的艾伦:“这是这么回事?”大家都摇头。

很多年以后,有人在写孙元起传记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第二天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照片里,孙元起居中,手指着前方;而周围的**个人,有的顺着手指正往前看,有的在和左右辩论着什么,还有的是低下头,看上去是在沉思……神情场景,让人不由得想起了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的著名油画《雅典学院》。经过调查,这十个人中,居然后来都是享有盛名的科学家,其中更有五名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后来他把这张照片作为了传记的封面,进而为世人所知,选入各种科学史课本,被誉为“二十世纪初的《雅典学院》”。

正在孙元起一行人错愕的时候,加大伯克利分校的约翰·马丁教授走出人群,来到近前,和孙元起热烈拥抱:“亲爱的约翰逊博士,欢迎来到美国。”

欢迎就欢迎呗,至于搞那么大的阵势么?简直就是新闻发布会嘛!即便孙元起心里这么想,可当着这些记者的面,自然不会说出来,嘴上还得礼节性地回答道:“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紧接着握手的一堆人里面,有几个是熟人,比如旧金山大学的戴维·林特教授、耶鲁大学校友会的麦克·唐纳森,更多的是一群不认识的博士、教授、先生。面对着乱哄哄的场面,孙元起疑惑更甚,好在这时候林特教授走上前来,双手虚按,四周的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他开始说话:“尊敬的各位教授、各位先生,以及各位记者朋友们,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著名科学家扬克·约翰逊博士来到美利坚合众国!”

四周掌声如潮。

“其次,我们要向在实验中取得杰出成绩的约翰·马丁教授表示祝贺。”

掌声再次响起。

孙元起这时候心里大概有点明白了,似乎是马丁教授是验证了自己提出的某个实验。不会是电子衍射实验吧?没有粒子加速器,那他的高能电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正疑惑间,林特教授说出了答案:“在三年前,约翰逊博士在《光电效应:从现象到本质》一文中,摆脱传统物理学的认识,率先地提出了‘光具有波粒二象性’这个结论,同时设计出实验方案,并预测了相应的实验结果。他这天才般的创见,在当时受到了一些正统物理学家的批评和指责。三年后,马丁教授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发明数件具有重要价值的实验仪器,成功地完成了约翰逊设计的实验,实验的结果完全符合当初的预期,充分证明光是一种粒子。结合以前早已被大家所熟知的衍射和散射实验,我们现在可以确凿无疑地认定,光既是一种波,也是一种粒子,光具有波粒二象性。这个结论,表明了约翰逊博士所具有的远见卓识,也颠覆了我们以往几千年对于光、乃至对于物质的认识,使得我们对于事物的看法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前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在此,请大家对发现作出杰出成绩的约翰逊博士、马丁教授,给予最热烈的掌声!”

掌声如惊雷响起。

善于交际的林特教授,这时候把话语权交给了大家关注的重点:“下面,我们有请著名科学家约翰逊博士谈谈他的感想和想法!”

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孙元起,先前微微跨了一步,给包括马丁教授、林特教授在内的在场诸人鞠了一躬,这才慢慢说道:“说话之前,首先要感谢诸位今天远道而来,对我们的热情迎接和祝贺;对我不成熟的想法,予以认真验证的马丁教授,尤其感谢。我和马丁教授的合作,可以上溯到两年前的那个核反应。之后,我们一直合作密切,继电子之后,共同发现了世界上的第二种粒子——质子。现在,我们又合作发现了第三种粒子——光子。两种新粒子的发现,充分证明我们之间合作的愉快。电子、质子、光子,这些新粒子的发现,揭开了我们认识物质的新篇章。如果说上个世纪是发现元素的世纪,那么本世纪就是发现粒子的世纪。我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新粒子被发现。我和马丁教授的友好合作也将继续持续下去。”

掌声过后,有记者大声地提问道:“博士,我们以前认识到细胞,然后发现细胞由分子组成,后来又发现分子由原子组成。现在你又说,原子有各种粒子组成。那么粒子可不可以再分呢?再分之后,还可以再分么?”

“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这个问题,估计不仅你们会问,很多科学家也会问。”孙元起对这个记者的敏锐表示赞赏,“在中国古代,大约两千多年前吧,就有位哲学家说:‘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现在,我们分到了粒子,可不可以再分下去呢?我认为是可以再分的。最朴素的推理,就是我们以前认为世界是有同一种粒子组成,也就是我们说的原子。可是现在,这个美梦被打破了,原子是包括不同种粒子的。那么我们很自然地会想到,这些不同种的粒子,会不会由一种或几种更小的粒子组成呢?我个人认为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即一种或几种更小的粒子组成现在发现的粒子。至于更小的粒子能不能再分,就要看科技进步了。不过我悲观地估计,在未来一百年内,不会有这种可能。”

记者们的笔在刷刷地记录着。孙元起刚想请马丁教授说几句,又有一位记者发问:“约翰逊博士,有学者称,‘把原子分解为各种粒子,只会使事情复杂化’。普通民众对于这么精深的研究,也存在一定的距离感。您能浅易地阐述一下把原子分解为各种粒子的重要意义么?”

孙元起沉吟片刻,答道:“从微观上说,把原子分解为各种粒子,我们可以更了解世界的本源,加深对既有物质的认知,也可以通过操纵粒子,去合成新的物质,地球上没有的新物质;从宏观上来说,我们了解了各种粒子,就可以探索宇宙的起源,运行和发展状态,比如太阳发光发热的机理。我在1900年发表过一篇论文,名叫《论动体的电动力学以及质量与能量的关系》,里面推导出质能方程,即Emc2。了解原子的内部结构,就能把握其中的质量增减,进而得到其中的能源。这种能源,将成为未来几个世纪的主要动力来源。”

话音刚落,一个记者便抢着问:“如果不涉及到个人**或者其他秘密的话,请问你近期的工作安排是什么?我们了解到,你最近出版了一本关于电子计算机的专著,莫非你近期打算把它研制出来?大家对它的兴趣,可比对光是粒子、量子力学什么的兴趣浓厚多了。”

孙元起一愣,回头看见林特教授,轻声问道:“电子计算机的那本书,你们听说过么?”

林特教授微微颔首:“你说的是你那本《电子计算机原理与设计》吧?上个月刚出版,物理学界反应很强烈,普遍认为那是你近年来发表的最严谨而又最富创造力的一本著述,比《量子力学》之类的完美多了。很多科学家读了这本书,对于电子计算机都非常憧憬,认为基本原理和设计方案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下面的关键就在于付诸实践,并相信在未来五到十年内一定可以造出来。”

孙元起做到心中有数,才回过头,回答记者的问题:“我近期的工作,主要有三方面:一是和耶鲁大学的同事们,就一种可能存在的新元素进行分离和分析;二是和MIT的同事们研究部分新电子元器件及其电路特性;三是和马丁教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卢瑟福教授就放射性衰变模式展开合作研究。关于电子计算机的研制,目前的瓶颈主要在相关的电子器件上,这将在长时间内困扰我们。我和MIT的同仁们将从基础做起,乐观的估计,是在十年左右研制出第一台试验机。如果不顺利,可能需要更久。以上是我的回答。下面请尊敬的马丁教授讲话!”

还没轮到问问题的记者们,这时候顿时嚷嚷起来:“约翰逊教授,听说你申请了一种调味品的专利,并且授权一位律师在美国生产,请你证实!”“有传言称,您的祖父是清国的副首相,是这样么?”“据信,您的太太是一位美国人,那么你的孩子打算申请美国国籍吗?”……

孙元起连忙退后,把有些拘谨的马丁教授推上前台。

孙元起没有在三藩市呆多久,在进行两场光电效应的演讲,和马丁教授协商共同研究放射性衰变模式的课题后,坐上火车,奔赴美国的东海岸。

就在这时候,一向保守的《基督教箴言报》刊登了一幅漫画:一个穿着长衫、梳着辫子的青年,肩上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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