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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何事)-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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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步周一边打千一边说道:“卑职听何参谋说,近日全军将移师北上?”等起身的时候,他顺势从靴筒里摸出一把撸子,对着吴禄贞连开数枪。

吴禄贞中枪后却一时未倒,双手撑在案上,眼睛死死盯着马步周,满脸的震惊和不解。想说话时却发不出声,只能喉头“嗬嗬”作响。

夏文荣、吴云章、苗得林也涌了进来,见状一齐开火,顿时将吴禄贞身躯打成一团烂被卷,鲜血四处溅射,将雪白的墙壁染得斑斑点点。

见吴禄贞死得不能再死了,夏文荣一把拉过正在发呆的马步周:“管带,大事已成,快撤!”

马步周猛地甩开夏文荣,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快步上前割下了吴禄贞的首级,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不是要老子屁股么?老子要了你脑袋!”!!!

第二七四章世事如棋局局新(九)

联军电报房和司令部只隔了几重院落,并不是很远。何遂从马步周处回来,派心腹亲信到各驻地通知营以上军官明早开会,自己留在电报房里草拟给张绍曾、蓝天蔚的电报。正在仔细斟酌间,突然听见司令部方向传来一阵枪声。他急忙起身出屋,朝司令部方向望去。此时就听见远处有人喊道:“兵变!兵变!”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响。

何遂心知有变,但身边亲信都被派了出去,只好匆匆纠集电报房的几个警卫,飞步向司令部冲去。

此时正是寒冬午夜,天高月朗,寒风飒飒。几阵枪响彻底绞碎了深夜的幽静,司令部内外乱成一团。何遂带着人往里冲时,迎面看见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九)几个人影跑出来,急忙叫道:“站住!哪一部分的?”慌乱中,两边人都端起撸子瞄准对方。

“何参谋?”马步周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事不好!司令遇刺,伤势严重,凶手已经逃走。小弟正要出去集合本部人马,全城搜捕。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何遂见马步周浑身血迹,浑身一激灵,顿感大事不妙:“请医生了么?你先去请医生,多请几个,越快越好!”说完又带人向里飞奔。马步周则连声答应,匆忙向外跑去,很快一溜烟消失在夜幕中。

何遂等人走到司令部门口,借着朦胧的月色,看见有人躺在地上,正在痛苦呻吟。便吩咐道:“你们留下检查伤员。顺便问问凶手情况。我进去看看司令!”

刚到司令部门口,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原先照明的电灯早已经被打碎,屋里黑漆漆一片。何遂摸索着进屋,刚走几步,就被软软的不明物体绊了一下,仔细一摸,却是具犹有余温的尸体!何遂顿时魂飞魄散,急忙大声叫道:“司令!司令!绥卿!绥卿!”

可是任凭他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九)大声呼喊,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何遂双手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从衣兜里掏出火柴盒。擦了好几根才划亮。定神一看,地上躺着的不是吴禄贞还能是谁!他身上还穿着刚才见面时的那身军装,胸前闪烁着八角双龙宝星,此刻却浑身布满弹孔。而且头也没有了!

何遂猛然跳起,哭喊着向外冲去:“快来人呀!司令被人刺死啦,赶快跟我去报仇啊!”刚跑出房门,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的动作太猛,居然将来人撞了个仰面八叉。

来人却顾不上疼痛,起身急忙问道:“叙甫?你刚才说什么?司令被人刺死了?”

何遂听出来人是参谋官张世膺,顿时放声大哭:“育和,司令让人害死了,你快点召集弟兄给司令报仇吧!”

张世膺迅速捂住何遂的嘴巴,奋力把他往屋里拖。何遂一边死命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唔……张世膺,你狗日的……你也要背叛司令?唔……刺死司令,是不是也有你一份?唔……”

张世膺用力扇了何遂两耳光,低声怒喝道:“你冷静点!”

“司令都让人刺死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何遂嘶声喊道。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又如何给司令报仇?”

何遂闻言一愣,这才停止了挣扎,哽咽着问道:“育和,你知道刺死司令的狗贼是谁么?”

“那你冷静点听我说?”

“嗯!”何遂低低的应了一声。

张世膺道:“我刚刚进来时,听门口受伤的卫兵说,之前马步周曾带着四五个人闯进司令部。枪响后他们几个冲出了司令部,还朝门口的卫兵开枪。从这一点上看,凶手应该是马步周无疑!”

今夜马步周的种种不正常举动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在何遂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就是马步周那狗贼!我这就活剐了他,为司令报仇!”说完又要冲出去。

张世膺早有预料。一把揪住了何遂:“冷静点!”

何遂喘着粗气:“我亲眼看见马步周逃走的,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他,剁下他的狗头祭奠司令!”

张世膺摇摇头:“替司令报仇固然重要,但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现在去抓马步周,不仅抓不住他,只怕等到天明之后,我们燕晋联军都会全军覆没!”

“嗯?”何遂瞪大眼睛。

“你忘了?周符麟可在正定城里出现过!”张世膺提醒道“毫无疑问,马步周是被周符麟收买才刺杀司令的。他既然能收买马步周,也一定会拉拢勾结其他将领!周符麟本来就是第六镇第十一协的协统,心腹亲信密布军中;李纯、吴鸿昌也不太支持革命,只是形势所迫才没有反对。如果现在司令被刺杀的消息传出,定会造成军心大乱。明早周符麟、李纯等出来收拾局面,自然是改旗易帜投靠袁世凯。只怕到那时,不仅燕晋联军会全军覆没,联军中的革命义士也会尽无噍类!”

何遂又狠狠捶了下大腿:“我说袁世凯怎么一直在彰德附近不北上呢!原来他一早就打定注意要暗杀我们司令,好不费吹灰之力吞并我们第六镇!”

张世膺点点头:“现在距离天亮只有短短三四个小时,当务之急是抢在周符麟等人之前,尽量保存下部队。只有保存下部队,我们才能不辜负司令的生前抱负,对得起他在天之灵,以后也才有机会替他报仇!”

何遂这时也冷静下来,不再一心想着捉拿马步周替吴禄贞报仇的事,犹自哽咽道:“育和,我已心绪大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做,你就直接说吧。该我做的事,何某绝不推辞!”

张世膺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第一件是迅速集合城内外的自己人,控制住火车站,尤其是车站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草、弹药不说,光现银一项就有30多万两,这可是我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最大根本,不容有丝毫闪失。这件事我亲自来做!第二件是迅速和程子寅部联系,把司令遇刺的消息如实告诉他们——”

“司令身故的消息也要告诉他们?”何遂有些迟疑。

张世膺斩钉截铁地答道:“对!包括周符麟受袁世凯指派夺取第六镇的阴谋,全都告诉他们。请他们接到电报后,迅速集结部队,抛弃辎重尽快南下。我希望明早7点以前在火车站看到他们!”

“为什么不是我们北上?北洋军前锋可离我们近在咫尺!”

“正是因为北洋军前锋离我们近在咫尺,所以我们才不能北上。”张世膺解释道“我们囤积的饷银、弹药、粮秣实在太多,必然导致行军迟缓,很容易被北洋军追上,到时候可能人财两空。如果程子寅部南下,情况就不同了!最直接的效果是增强我们革命军的实力,稳定正定城中的人心。更重要的一点是,程子寅出现,不仅仅代表他自己,更是代表孙百熙!孙百熙现在掌控四川、陕西、山西三省之地,是目前仅次于袁世凯的实权派,国内无人敢小觑。

“北洋军虽然国内战力第一,人数达到十万,但并不是无敌的。他们先是从直隶调到湖北,战事正酣,征尘未洗,又被调回直隶。兵法有云:‘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军。’何况他们这是千里奔波?袁世凯顿兵彰德,除了想对我军不战而屈外,更是因为他麾下的北洋军还没有歇息过来,不敢匆忙北上。他对我们第六镇都不敢开战,又怎么会去招惹孙百熙?所以明天一早程虎臣抵达正定之后,我们就向全国通电,宣布燕晋联军改旗易帜,接受第四十四混成协改编,即日前往陕西!”

“陕西?要不我们去山西吧!一来娘子关就在附近,行动方便;二来阎百川既是我们革命党,又是孙百熙的学生,袁世凯不敢招惹;第三,山西与直隶、京津毗邻,我军随时可以从娘子关或平型关东下,替司令报仇!”何遂建议道。

张世膺摇摇头:“不,我们去陕西!司令生前曾有明言,如果北上出现意外,就让我们投奔陕西赵行止都督。难道司令尸骨未寒,我们便要违背他的命令?再者,山西毕竟太小,容不下太多军队,我们要是留在山西,兵员粮饷都会有所不足,还会惹得阎百川百般猜忌。而且山西是四战之地,我们很容易被阎百川推出去当炮灰。

“相比之下,陕西就完全不同了。陕西以西幅员万里,别说驻扎一个镇,就是三五个镇都没问题。而且现在赵行止一边要防御河南毅军的觊觎,一边要抵抗甘军的两路进攻,兵力左支右绌。我们此番携带饷银、弹药、粮秣前去,可谓雪中送炭。击败甘军之后,我们可以趁机要求驻扎甘肃或青海,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岂不远胜于在山西寄人篱下?

“至于替司令报仇,杀马步周那个狗贼倒也容易。但姓马的不过是条狗,真正害死司令的应该是袁世凯和周符麟,一个谋划,一个买凶。要杀这两个人却是不易,凭借我们现在手中的兵力,别说袁世凯,恐怕连周符麟都杀不了。如果说是暗杀,那在陕西和在山西又有多大区别?”

见何遂还要说话,张世膺挥手打断了他:“现在时间紧迫,还是赶紧分头去忙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早程子寅到了再说。否则,你我性命都难保,又何谈其他?”

何遂默默点了点头,起身朝吴禄贞遗体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司令,何某暂时失陪了。等事情忙完,我再来看你!”!!!

第二七四章世事如棋局局新(十)

沿着铁路铺设的有线电报确实是个好东西。正定与保定之间相距120公里,凌晨两点吴禄贞遇刺,凌晨三点被警卫急忙推醒的程子寅已经通过电报获知了事情的全过程。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也太过惊悚,立即让程子寅睡意尽去。他对着昏黄的灯光,手持电报,一时间沉吟不语。倒是边上的参谋提醒道:“标统,时间紧急,是不是请张营长过来一起合计合计?”

程子寅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车站附近集结了多少准备西进的部队?”

自从接到孙元起的电报之后,程子寅、张辉瓒一直在秘密收拢部队。这些天,麾下人马已经按照西去、北上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十)分成了两大部分,随时准备开拔。参谋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道:“报告标统,车站附近大概有六百五十人。”

程子寅站起身:“那好,你去安排火车。半个小时之后,我带三百人南下。”

参谋忍不住说道:“标统,昨天中午我们刚接到赵协统的电报,让我们西去;夜里吴司令就遇刺,让我们尽快南下。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有诈?你的意思是,这是吴绶卿故意设圈套,意图吞并我们?”程子寅边说边往外走“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谁都知道我们是孙先生的嫡系部队,如今先生占据川、陕、晋三省之地。可谓举足轻重。天下敢招惹他的人没几个,至少吴绶卿不在其列!他现在南有北洋精锐,北有禁卫军、毅军,两面受敌,形势已经岌岌可危。西面是阎百川的山西军政府,我们还有两千多人,如果他再与我们为敌,只会让自己速死而已。难道他们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听了这番分析,参谋对程子寅有些刮目相看。

程子寅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十)又吩咐道:“等到天亮你再把电报交给张营长,至于下一步怎么做。等我消息。注意,如果我从正定发回的电报中提到吴司令,就表明其中有诈,部队要按照原计划尽快西去、北上。如果我没提到吴司令。则说明这封电报属实,原先打算西去的部队改为南下,北上计划不变。听明白了么?”

参谋用力点点头。

“好,你去准备火车吧!”

天色微明的时候,正定火车站月台上一片静谧。张世膺带着几个警卫戎装肃立,不远处的车站仓库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张世膺有些急躁起来,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然后抬头向北张望。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一列火车冲破寒冬的薄雾。跃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这不禁让张世膺长出了一口气。

很快火车在站台停了下来,程子寅在警卫的簇拥下走出车厢。张世膺急忙迎上去,顾不上行军礼便拉住了他的手:“程司令,你可算来了!”

程子寅也不和他客套寒暄,径直问道:“张参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电报上说得不是很清楚,难道司令他真的——?”

张世膺拉起程子寅就往外走:“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程子寅不动声色卸开了张世膺的拉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跟随孙先生的时候,他经常教导我们‘好人半自苦中来。莫图便宜;世事皆因忙中错,且更从容”所以要每临大事有静气。越是有急事,越是要沉住气,否则会越急越错、越错越急。最后功败垂成。张参谋,事情来龙去脉究竟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张世膺急得直跳脚。程子寅却不为所动。这可真是急中风偏遇上慢郎中!

张世膺只好长话短说、慢话快说、闲话少说、废话不说:“昨天司令接到赵都督电报,知道你们要走,就决定全军北上,和张绍曾、蓝天蔚所部一起尽快攻下北京城,以破解当前危局。为统一部署,通知营以上军官今早7点在司令部开会。谁成想,卫队长马步周受被革协统周符麟收买,在凌晨两点刺杀了司令。

“凌晨司令部的枪声,已经让全城人心惶惶,军官也猜疑不定。现在已经快到7点,军官都在司令部附近观望。如果你不准时出现在会场,给大家一个说法,必然会导致军心大乱。到那时候,城里的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程子寅也着急起来,再不说什么“涵养怒中气,慎防顺口言,留心忙中错,爱惜有时钱”的废话,赶紧扯过张世膺:“育和兄,那我们赶紧去司令部吧!”

张世膺这时反而不急了,话锋一转,问道:“程司令,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

程子寅答道:“很多很多,后面队伍还在运呢!”

张世膺看见在站台上整队的程部士兵足足有二三百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留一部分在车站协助看守仓库,其余的跟我们一同去司令部!”

经过这一番耽误,到达司令部的时候已经七点过五分。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吵吵:“何参谋,你不是通知我们七点开会么?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怎么还不见司令的人影?你不会耍我们吧?”

“是啊,何参谋,你不会耍我们吧?现在军情紧急,要是耽误了什么事儿,你可吃罪不起啊!”

何遂极力劝慰道:“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司令昨晚熬夜太晚,身体偶感不适,正在医治,一会儿就过来,还望大家多多体谅。”

“是偶感不适么?昨夜我可听见司令部附近响了好几阵枪声!”前面问话的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世膺低声对程子寅介绍道:“说话这人是第六镇第11协参谋官齐燮元。对革命素来不感兴趣。和协统李秀山(李纯)走得非常近,所以有些有恃无恐。”

“真的是偶感不适?只怕是头疼吧!那弟兄们更要去看看了!”另一个人则与齐燮元一唱一和,边说便要往后院闯。

头疼?何遂脸色一变:知道司令头颅被人割去的可没几个!除了自己,就只有凶手马步周等人了。难道他们和马步周是一伙的?

张世膺又介绍道:“这个是第六镇第11协第22标标统张敬尧。此人少年时极尽放荡,当过贼,杀过人,后来为逃避追捕,跑到小站参加了袁慰亭的新建陆军,一步步擢升到标统的位置上,所以他对袁慰亭甚是忠心。”

程子寅又在外面听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新鲜的,才在张世膺陪同下走进院内。

何遂一直时刻关注院门口的动静,看见程子寅进来,好比看到救星一般。赶紧敬礼道:“程司令,你可来了!”院里诸人看到程子寅出现,却是颇为惊愕,一时间居然鸦雀无声。

程子寅打量了众人一眼,问道:“何参谋,参会人员都到齐了么?”

“报告司令,除了卫队长兼骑兵营长马步周缺席,其余营以上军官全部到齐!”何遂干净利落地回禀道。

“那好,我们就进去开会吧!”说完,抬腿往司令部走去。

齐燮元急忙出声阻止:“不是司令通知开会么?司令还没来。开什么会啊?”

程子寅转过身:“我这个副司令不是司令?”

第六镇和程子寅部组成燕晋联军的时候,为了壮大声势,给只统领两千多人的程子寅加了一个“联军副司令”的头衔。之后,程子寅和张辉瓒一直率领所部人马在前面充当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和联军总部很少联系,导致很多人都忘了他还是个副司令。

“呃……”齐燮元顿时语塞。

“这次开会是我们第六镇的私事,你一个第四十四混成协的副标统,来凑什么热闹?”张敬尧趁机插话道。

程子寅早就看他不顺眼。此时见他凑上来,掏出撸子就是一枪,正中脑门。混合着血液的脑浆好像是浇了红油的豆花被铁棍狠狠抽了一下,顿时四散迸溅,浇了附近齐燮元、马继曾一头一脸。在场军官先是一愣。马上就都掏出撸子指向了程子寅。

这声枪声仿佛是号令,随同前来的一两百名士兵同时涌进院子。各色长枪短炮瞄准了院中的所有人。程子寅把手中撸子慢慢装进枪套,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张敬尧渺视军纪,污蔑上官,挑拨离间,攻击友军,其罪当杀!所以我亲自执行了枪决。你们诸位有什么意见?”

第十一标标统李纯这时站了出来,冷冷地说道:“人都被你杀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不过程副司令,这笔账我们第十一标记下了!”

“记下就记下呗!只要有本事,欢迎你们来讨。”程子寅丝毫不以为忤,转身进了司令部。

凌晨早些时候,何遂已经带着心腹亲信把吴禄贞遗体收殓,并清洗了地面和墙壁。虽然屋里还有些血腥气,那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法子。好在程子寅刚刚杀了一人,倒也分不清这味道是屋里本身就有的,还是从屋外传进来的。

众人刚刚坐定,程子寅便直接说道:“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今天开会就一件事,燕晋联军从即日起改编成第四十五混成协,尽快开赴陕西。”

“啊!”大家不由得惊讶出声。

李纯冷笑道:“程副司令,你这改编部队的命令是谁下的?”

程子寅同样满脸冷笑:“那要看你们是革命党哪?还是朝廷的人哪?”

“如果说我是革命党呢?”

“那我就是奉陕西赵都督、山西阎都督之命,改编你们的部队!”

“那我要说自己是朝廷的人呢?”

“那我就是奉内阁孙大人的命令,收编你们的部队!”!!!

第二七四章世事如棋局局新(十一)

李纯顿时被程子寅彪悍的答案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程子寅趁机宣布:“会议到此结束,散会!”说完带着张世膺、何遂、周维桢三人扬长而去。

走出司令部后,何遂颇为担心地问道:“程司令,你真打算把这些人全都软禁起来?万一发生兵变怎么办?”

“你们手下不是有很多自己人么?严加提防就行,他们闹不起多大波浪的。”程子寅很不以为意。

何遂忧愁更甚:“程司令,我们第六镇跟你们第四十四混成协不一样。你们第四十四混成协士兵全是学生,知书达礼,深明大义,所以立场坚定,令行禁止。可我们第六镇士兵十有五六是为了吃饷,只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十一)要给足了赏银,杀谁、跟谁干都不是问题;全军上下只有十之一二是我们自己人,其余的都是各级官佐的心腹亲信。万一他们知道自家老爷被软禁,在军中挑唆串联,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张世膺也提醒道:“程司令,我们自己同志大部分在车站看守仓库,在城里其他地方兵力有限,消息也不灵通。软禁他们半天、三四个小时还行,真要软禁一两天,军中无人管束,那正定城内外就该乱套了!”

程子寅皱皱眉头,说道:“既然如此,叙甫,麻烦你去帮我发三封电报,第一封给保定的张石侯,就说正定形势危急,请馀部火速南下。第二封发给西安的赵都督和太原的阎都督,就说我程子寅要由娘子关入陕,具体事宜请两位都督协调解决。至于第三封——育和,刚才你说车站仓库光银两一项就有三十多万两?”

张世膺点头说道:“不错,账目上是三十六万两千七百余两。”

“那第三封我们就通电全国,悬赏三万两捉拿马步周那个狗贼。谁能把吴司令的头颅送来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十一),也奖励三万两。悬赏长期有效!即便一时半会捉不到那个狗贼,也要让他众叛亲离、寝食难安。”

这个悬赏公布之后,立即惹得天下的贪财之人们涎三尺。而同样食指大动的还包括马步周的金主周符麟。马步周行刺之后躲躲闪闪好些天,才拎着吴禄贞的头颅向周符麟邀功求赏,周符麟却二话不说,砍下了马步周的六阳魁首。派人连同吴禄贞的头颅送给了程子寅,换得六万两的赏格。当然只是后话不提。

何遂恭敬地行了个军礼,郑重说道:“是,司令,我这就去办!”

看着何遂欣然离去,程子寅又问周维桢道“干臣兄。你从李秀山(李纯)手里借的一标人马现在到了哪里?”

周维桢听闻吴禄贞被刺杀,刚刚大哭了一场,此时强忍着悲痛答道:“回禀司令,下官借的是张敬尧的第二十二标。本来是要乘车北上的,所以现在就在火车站附近。”

程子寅道:“看来刚才杀人是杀对了,要不然现在还得杀!育和、干臣,关于城中局面我倒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得通。说出来和你们一起合计合计吧?”

张世膺、周维桢齐声答道:“下官洗耳恭听!”

程子寅道:“第六镇的这些士兵,没人管会闹事;把院子里那些军官放出来管吧,他们会带着士兵闹事。由此可见。正定城不稳的根源是在这些士兵身上。我的主意就是把他们全都送到外地去。怎么送呢?我们用北上作战的名义,把第六镇的士兵以营为单位集合起来,革命同志留下,被囚军官的亲信则该杀杀、该关关,其余士兵愿意北上参战的发双饷,不愿意去的发当月饷银送到保定遣散。我们在保定的部队要过来,回去的空车皮正好装他们,顺便填补保定防卫的空虚。”

“此计甚好!”

“妙计!”

张世膺、周维桢两人衷心称赞道。当下三人又把这个计谋仔细推敲一遍,完善了细节,立即付诸实施。

且说程子寅、张世膺走后。留下一堆军官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齐燮元突然大声叫道:“李协统,如今突遭变故,还请你给大伙拿个主意吧!”

“对对对,李协统,你给我们拿个主意吧!我们都听你的!”

“李协统,我们步兵第二十一标唯你马首是瞻!”

“我们马队第六标也听您的!”

“还有我们炮兵第六标!”

……

陆军第六镇最高统帅自然是统制吴禄贞。但有传言说他已经遇刺身亡,而且他也不再现场,自然不在考虑范围。接下来就要数第十一协协统李纯和第十二协协统吴鸿昌了。吴鸿昌今年年初才从第十二镇调到第六镇,接替被革职的周符麟出任第十二协协统,影响力远不及在第六镇盘踞多年的李纯。此时众人推出李纯,也在情理之中。

李纯起身朝众人抱抱拳:“蒙诸君抬爱,李某实在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是眼下关乎第六镇的生死存亡,凡我军中袍泽皆当戮力同心,共度难关。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走,鸟无首不飞。’如果现在第六镇无人统领,各自为政,只怕如同一盘散沙,真的要任人宰割了。李某忝为第十一协协统,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愿与诸君共襄义举,维护第六镇军旗不倒!”

屋内顿时掌声雷动。

李纯此时出头,不过是为以后出任第六镇统制扫平道路。吴鸿昌心中了然,当下冷声说道:“秀山协统暂领统制之职,小弟也是万分拥护的。只是想要维护第六镇军旗不倒,总得先出了这个院子才行吧?”

“题臣兄,你的意思是我们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了?”李纯马上明白了吴鸿昌的意思。

“一看便知!”说罢吴鸿昌走到窗边,随手推开一扇雕花窗。众人通过窗户,就看见院门口搭建起了朝内的新工事,上面摆着好几挺轻重机枪;院墙上也有人持枪来回巡逻,隔着十几步就是一门迫击炮。值守士兵听见有人打开窗户,各种火力纷纷瞄向了这个方向。

李纯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齐燮元大叫道:“程子寅这个王八蛋,他到底想干什么?想犯上作乱么?”

吴鸿昌关上窗户,重新坐了回去:“犯上作乱?他程子寅已经干了不止一回两回啦!二十天前,他和阎百川在太原干了一回;十天前。他和吴绶卿统制在石家庄又干了一回;现在看来,他又准备和张育和在正定府再干一回。”

“我这就出去看看!我就不信这些王八蛋敢朝我这个堂堂第十一协参谋官开枪!”齐燮元色厉内荏地叫嚣道。

吴鸿昌冷笑几声,不屑地说道:“恐怕十分钟前,张敬尧也是这么想的。呶。他现在还躺在院子里呢!”

不知是疏忽还是故意,张敬尧的尸体并没有被运走,依然保持着被枪杀时的模样。齐燮元想到张敬尧的死状,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那个二杆子副司令既然敢杀一个标统,肯定不在乎再杀一个协参谋官的!

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李纯犹自给众人打气道:“诸位不必害怕,程子寅顶多软禁我们半天,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要知道我们部队都在附近。只要我们半天不回去,部队就一定会起来闹事的!”

“协统说得对!鄙人在标上很有些亲戚故旧,他们看我半天不回去,一定会来司令部打探消息的。到那时候,哼哼,只怕程子寅那个王八蛋要吃不了兜着走!”齐燮元也拼命鼓吹道。

谁知道日头升高又西落,紧接着月亮也升起、落下,直到太阳再次升起。外面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程子寅也没有半点释放他们的意思。

就这样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正定城内物资全部转运到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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